说道“敢揪皇帝耳朵的你应该是千古第一人。”
廉卷西风处处寒二
被揪着耳朵便顺势向上,漆黑中和以岚面对着面,揉着发疼的耳朵说道“敢揪皇帝耳朵的你应该是千古第一人。”
“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只要是心中的疑惑没有解开,我是软硬不吃的。”
赫连睿心底一热,急忙求证“你也是觉得有疑惑的,那晚的事你一定得相信我,总是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的,在我内心始终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以岚不语,心里却也在盘算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被动了,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晚的事是个阴谋,那么,自己就不应该在这里一味地和赫连睿怄气了,自己应该为自己做点什么才对。
“岚,相信我,对你的心至始至终都不曾变过,莫说一个云罗,即便是世间所有美好的女子集于一处,也不能将我对你的爱分走丝毫。”
以岚的心再次被他的铮铮之言所激活,忍不住“砰砰”直跳,眼前不停地浮现着与他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她无法否定他对自己的真心,特别是一想到他与自己都二度穿越时空所受无比艰辛换来的重逢,心里就不断鄱滚着如浪决堤的激情。
他的爱不容怀疑,可她也不能将亲眼所见的事实抹杀掉,毕竟,他赫连睿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有男人的本质和劣根性。钟情是一回事,犯错又是一回事,犯了错后悔想要弥补那又是一回事。
“睿。”
“哎。”这是他犯错以来她第一次直唤他的名字,这一唤声让他不由得阵阵悸动,心里涌起了久违的丝丝甘甜。
“你对云罗的了解有多少亦或是说,你对娑罗皇室的了解有多少”
赫连睿将以岚拥入怀里,轻抚着她的玉背,“也许,我对她的了解过于浅薄了,玄于已秘密派人赶往娑罗调查。很多事,在我心里如一团团的乱麻纠缠在一起,无法理顺,但我心里的疑惑渐增,我想要答案。”
她在他怀里不再挣扎,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他要答案,她也想要答案。也许,自己真的应该理理心绪,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而应该成为他的精神支柱。
“我累了,困了。”
廉卷西风处处寒三
“我累了,困了。”
他温柔地怀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脸颊,“好好地睡一觉,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
那一晚,他与她都睡得甚为踏实,翌日醒来时赫连睿已如往常一样早已不在身侧,懒懒地枕靠着。昨晚出凤华宫之前玉太后已吩咐她日后不用每日到凤华宫请安,恐她受寒,让她每日于月潮宫静养,并照料着皇长子。
“外头的雪停了么”
当千娇百媚撑着托盘走近时,以岚伸颈顾盼着张望着外头,她倒是真的向住外头的雪景。如果不是怀有身孕,自己恐怕早就跑出这温暖如春的暖阁,飞舞在一片洁白之中了。
“还下着呢。”
盯凝着窗格子外纷飞的雪花,心里盘算这原本今天打算要做的事情,掀开被子,撩开帷帐,床对面的木几上白玉瓷瓶里供养着昨晚赫连睿采摘给她的那几株红梅。原本并未开吐的黄色花蕊在一夜之后倾尽绽放,喷香四溢着整个房间,火红的颜色更是增添了几分暖意。
这几日心里总像是咯着很多想做但没做的事,比如说,她一直想去咏竹宫一趟,探询下久未露脸的周双双,总觉得那晚是她刻意引着自己走向锦翠楼。
千娇百媚拦着不让她出门,因为以岚不爱坐轿,几个人抬着她的感觉她到现在还是无法适应,奢侈的贵族生活让她并不自己在。
“除非你坐着轿辇去,否则万在这天寒冰冻的路上出点什么差池,这不等于要了奴婢们的命么”
以岚披上猩红裘皮毛披氅,径自揣过暖炉,无奈地吩咐千娇百媚“那就依你们,坐着轿子去咏竹宫。”
殿外凛冽的寒风让以岚心神一怔,虽说冷了点,这空气却是清醒怡人,放眼望去,一白千里,琉璃世间中,她红色的披氅被风吹起尾端,像极了傲然雪中的一剪寒梅。
挑开轿帘,视线透过蓝色流苏,一直被她视为华丽监狱的宫廷在银装素裹之下显得较于以往不同的的洁净清雅。
廉卷西风处处寒四
挑开轿帘,视线透过蓝色流苏,一直被她视为华丽监狱的宫廷在银装素裹之下显得较于以往不同的的洁净清雅。
当轿辇行过一带玉栏而砌的桥面,桥那头分叉两路,一路通往咏竹宫,另一路侧通向御书房。心想此时赫连睿应该在御书房内批奏拆,见重臣,思谋略。。引颈远眺时却见一明黄身影在雪地里渐渐向自己这边行来。走近时再定睛一看,他身边还有一人,因为那人身着一身白衣,在白雪为背景的世间中被掩映了。
心里“咯噔”一下,有个未曾谋面的人在脑海里迸了出来,于是,吩咐停下轿子,探身出来。
两个身影渐渐清晰,以岚终于看清了赫连睿身侧那个白影人的真面目老僧人白衣白发白须,面容清净,长得菩萨低眉,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赫连睿在确定站在桥头那迎风而立的红衣人儿是以岚之后,俊逸的脸上难掩喜悦之情,他当然一厢情愿地认为,以岚是来寻他。
握住她的手后方想起她有孕在身,真不应该在这大雪天顶着寒冷出来,带着宠溺的埋怨道“这么冷的天怎又跑出来了”
以岚并未接过赫连睿的话,视线跃过他的肩膀撞上同样迎面而来略带探究的眼神,以岚浅浅一笑,笃定地低首而唤“一通大师。”
一通向两腮而垂的白眉微微而颤,笑容详和,也急忙回礼“一通见过皇后娘娘。”
赫连睿仰天大笑“朕,并未给二位引见,二位便知对方是谁,着实稀奇。”
“面如美玉隐智眸,鼻如琼瑶朱砂唇,”一通笑容满面地再次向以岚低首,“人中娇凤,老衲不敢眼拙。”
“大师,您过奖了。”以岚谦卑相待,一通眼里不露痕迹的赞许。
赫连睿命以岚坐回轿里,而自己却于一通迎着风雪徒步而行,以岚的轿辇跟在他们身后,不时地挑起轿帘偷偷张望着前方。
“这老和尚当真有异能能通时空之门,能来回于不同时空,将宁枫送到千年之后再接回千年之前,将他的前世与今生结合成眼前的赫连睿”
今日六更毕,累
拂手拨得雪映月一
“这老和尚当真有异能能通时空之门,能来回于不同时空,将宁枫送到千年之后再接回千年之前,将他的前世与今生结合成眼前的赫连睿”
人世间不缺奇能异士,刚刚短暂的照面已让以岚明白,一通亦是能看穿自己这身体之内来自异世的灵魂的。
“西域之地蛊术曾在三百年前盛行,近些年来已鲜少听得中土人士滥用此道,数年前陛下中蛊时,当你的身躯躺在雪莲池时,老衲在西域暗访得知娑罗王室有深谙此道之人。”
赫连睿目光阴翳,思绪快速运转,忿然之情膨胀在胸腔间,“莫不是有人早已里通外国,而自己却引狼入室”
多年前这个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他和娑罗国的人到底有什么联系
“而陛下刚刚所说的便是蛊术的一种,用琴音或箫声就可以完全将处于清醒中的人来控制,陛下所说的那位云罗公主正是深谙蛊术之人。”
那一刻,赫连睿紧握的双拳“咯吱”作响,他想要运功飞跃,疾速奔向普仁王府,将那云罗千刀万剐。
一通一手按在赫连睿的肩膀之上,他已观察到年青的君王由内而发的暴戾之气,慈眉下垂,眼光如梭,点头示意他不可狂燥。
“是的,还不是时候,切不可打草惊蛇。”
赫连睿深深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背后的那双手总是在操纵着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他在暗,自己在明。如今,只有能忍耐,他,一定要揪出这个盯着自己不放,并曾多次陷害自己的人。
赫连睿和一通在行至月潮宫的时候,以岚的轿辇也随后跟到,原本要去咏竹宫的计划只好暂且搁置,她还不想让赫连睿知道自己心中的疑惑。
“陛下”
身后一路碎步跟上来的是大内总管海子生,气喘吁吁地说道“王昭仪自小产后一直郁郁寡欢,近来精神更是不好,如今兀自一个将一头青丝给绞得七零八落的了。”
“这”赫连睿如隽刻的剑眉拧紧,踏入月潮宫的一脚只好退了回来,大手一扬,“摆驾泉梅宫。”
拂手拨得雪映月二
“这”赫连睿如隽刻的剑眉拧紧,踏入月潮宫的一脚只好退了回来,大手一扬,“摆驾泉梅宫。”
以岚在探身出轿时,已听得海子生的声音,伫足门前,看着淹没在飞雪中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泛疼。
“皇后,可是有话要问老衲”
身侧的老和尚将她远去的视线拉回,他在问自己什么可有话要问他当然有,当然要问他。
“我。。那个,我。。”
该怎样问
“一千多年后的灵魂追随着他来到这里,老衲替风帝国万民感谢娘娘。”
“大师,你。果真是当世奇人。”
仙骨道风,白色僧袍胜似白雪,洁净的面容之下是洞察世事的睿智,凡事了然于胸的从容,“大师,他与他,真的是同一人”
宁枫抽屉里的日记本明明写明了一切,却还想从他笔下形容的那个老和尚那里得到肯定,她是多么希望听到这样的肯定。
“娘娘,你已知道答案便要确定自己的心意,陛下一生之中会有诸多难关,你和他也必然会经历重重磨难。”
是的,放下心中芥蒂,不要执着于自己的妄念,珍惜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不好么她与他的灵魂就像随波逐流的浮萍,被动地被时空所掌控,是幸亦或是不幸
其实,她真的很害怕某日醒来时,自己已魂归故里,就像上次一样,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与他,从此相隔千年,永难追随。
“大师,我与他可会善终”提着嗓子问出心里最想迫切知晓的答案。
一通笑而不答,思忖良久之后才说道“娘娘是聪颖之人,应知一通虽有异能却非神仙,你和陛下的缘分上天自有定数,也是所谓的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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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手拨得雪映月三
一通笑而不答,思忖良久之后才说道“娘娘是聪颖之人,应知一通虽有异能却非神仙,你和陛下的缘分上天自有定数,也是所谓的天意。”
举目间,满世间的雪,掩盖了静立于外的一切物体,这个世界在此时此刻是静止的画面,而自己就像是在一卷未曾泼墨的白色宣纸前踌躇。
哪里是自己的哪里又是自己的终点
一串如泪滴状的血红色的手珠静躺在长满老茧的手掌之上,像极了一滴又一滴的血泪,以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玉葱般的手指挑起那一串珠子。
“这是血泪珠串成的,多年前亦是一位奇人所赠,今日再转赠有缘人。”
“送给我”以岚小心地求证着,不知怎地,她很是喜欢这串手珠,轻轻地抚摸着散放着幽光的红色血泪。
“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据说碰到有缘人便是珍稀之物,不知怎地,一通见着娘娘就想将此珠赠予你,想必,娘娘便是有缘人,戴上它便是。”
冰凉的血泪一颗一颗地滴在她如白玉般的手腕上,夺人心魄的血红,“多谢大师。”
一通慈祥一笑,转身便走。
“大师,不等陛下回来么”
“哈哈,不等了,一通自由惯了,不喜欢呆在宫中,所以,告辞了。”
说话间人已走远,以岚想起心中还有一事,急忙追上前“大师,请留步”
一通停着脚步,菩萨般的笑脸,慈爱地盯着她,“娘娘,是想一通帮陛下唤回千年之后的记忆”
“啊”
见过神的,还没见过这么神的对老和尚的敬畏之情更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