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自己,她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自己一定得醒来。
“啊,醒了醒了”
赵绾儿恍惚间看到人头攒动,眼前那张让她嫉恨的倾城之貌渐趋清晰,干涸无色的嘴唇吐出几个字“谁允许你来”
“没有人允许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知道你生不出孩子我是来看你笑话的还有我被陛下立为皇后了,我是迫不急待来向你炫耀的怎么你就这点出息看来我真的是高估你了”
“楚绛芸,你这个贱人”比起刚刚,因为生气而受到刺激,声音有所提高。原本混浊的双眼也开始有了光亮。
“你只能在这里骂了么有本事用力地生出个儿子给我看看啊有本事醒过来再和我斗啊,再和我争啊”
以岚不停地给她下着猛药,一定要让她生气一定要激怒她
“好,我生给你看,我生给你看”
像是有如神助,双臂拉着绫带,大口吞下旁边有人递过来的参片,咬着牙,整张脸青筋突兀,慢慢涨红变紫。
“开了比起刚刚开了许多了”产婆欣喜地叫道,不过随即又拉下脸,“可这胎儿的头好像位置还是不对。”
以岚跑过去看了一眼,随后对着赵绾儿说“你的孩子头朝里,这样你再用力也没用,这一次你要不要赌上一次
“赌什么”赵绾儿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赌我能帮你我呢,赌你生下孩子后跟我正大光明的斗”
赵绾儿因为极度地疲惫和疼痛根本无法思考,一时间只是气结地怒目而视着以岚。
“没时间和你说那么多了”以岚绕过产床,在产婆旁边蹲下,双手送进刚刚烧开不久的开水里。
似此星辰非昨夜一
赵绾儿因为极度地疲惫和疼痛根本无法思考,一时间只是气结地怒目而视着以岚。
“没时间和你说那么多了”以岚绕过产床,在产婆旁边蹲下,双手送进刚刚烧开不久的开水里。
“芸儿,要不得,这水才开不久,你这是要做甚”玉太后此时就站在以岚的身后。
以岚咬着牙,忍受着火烧般的烫,一边回着话“不碍事的,我要将手消毒后才能帮她将孩子的头给挪过来。”
“怎么挪”
来不及回答玉太后的话,被烫得红肿的手指挥着旁边的人“按住她的双腿,不要让她乱动”
“皇后娘娘可是想用手伸进替胎儿挪位”隔着帘栊传来御医的询问之声。
“是的,我没时间和你们解释了,快”
“不要”赵绾儿开始挣扎,她惊慌地看着以岚,“你个贱人,你休想害我孩儿”
“闭嘴”以岚义正词严地说道,“既然你醒了就由不得你胡闹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所以我才让你赌一次相信我,你说,你是选择放弃不让我碰,还是想一尸两命”
“娘娘,您就放心,皇后娘娘这是在救你啊”执事的嬷嬷也跟着劝解赵绾儿。
回想刚刚的情形,再联系眼前的,赵绾儿方无力地无奈地点头。
以岚是在大学时看过一部关于母爱题材的记录片,里边有详细播放女人分娩,难产的镜头,当中就有看到医生将手伸进产妇荫道子宫的镜头。她也只能凭着记忆大胆照做,心里拼命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
当手伸入荫道的那一刻,产婆和老嬷嬷都不敢看,连玉太后也扭头不忍看。赵绾儿颤抖着问“孩子,孩子
“不要紧张,他活着”当手深入子宫时她分明感觉到胎儿的蠕动,以岚的声音里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你的孩子比你坚强”
她推动着孩子的身体,找到他的头部,将位置挪正。赵绾儿忍着疼痛,兴许是感觉到孩子还活着,终于泪流成堤“求你,救他”
“放心,我一定救他”
所有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消弥成烟,还有什么比此刻真实的生命前更能剖析一个人的真实。
似此星辰非昨夜二
所有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消弥成烟,还有什么比此刻真实的生命前更能剖析一个人的真实。
以岚感受到了赵绾儿此刻对她真实的信任与依赖;
而赵绾儿更是真实地感受到,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绝色女子,让她明白了何为人格的魅力;何为人性善良的光辉。
当确定孩子的头位已对准道口,以岚颤抖着伸出鲜血染红的手,顾不了胸口的阵阵恶心和眩晕,对赵绾儿说“快,快用力”
赵绾儿依言,奈何她真的是灯油燃尽了,怎么也用不上力,只能任眼泪汹涌而下“真的没有力气了”
“不孩子的头已经露出了,你再不用力会让他窒息的”以岚摇着她的双腿,拼命鼓励着。
“是啊,娘娘,看得见孩子的头了,您再用点力他就能出来了”一旁的产婆和嬷嬷们也在一旁附和。
“想想你马上可以听到孩子的哭声了想想他如雪玉般在你怀里咿咿呀呀想想他有一日可以跌跌撞撞地扑进你的怀里唤你娘亲,唤你母妃想想他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你的骄傲所以,你继续啊你加油啊你拼命啊”
“啊”
赵绾儿的叫声再次划破夜空,许久之后,伴随着以岚怀里的男婴一声响亮的啼哭,所有的人都喜极而泣。
孩子被年长的嬷嬷们抱在一侧清洗,而赵绾儿在用完最后一口气时则晕死过去。新一轮的惊慌开始,被移出产室时,赫连睿急步上迎“绾儿,绾儿”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睿,赫连家的长子历经千辛终于来到人世了”玉太后已是泪如雨下,不胜唏嘘。“得好好犒劳芸儿才好,不过,现在你应该先去陪陪绾儿。”
“朕明白,”赫连睿一边应承着玉太后,如星的双眸却在急切地寻找着以岚的身影,不解地问,“母后,她人呢”
似此星辰非昨夜三
“朕明白,”赫连睿一边应承着玉太后,如星的双眸却在急切地寻找着以岚的身影,不解地问,“母后,她人呢”
玉太后也循着赫连睿的视线寻找着以岚,正在狐疑时便听得产室里一声惊叫“皇后娘娘晕倒了”
只见明黄色的身影如旋风般刮出,室内响起他心疼担忧的声音“岚,岚,怎么了怎么了”
怀抱着浑身是血迹的爱人,谁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是她,是她救了自己与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御医御医”
以岚醒来时并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周遭一片黑暗,手抚锦被感觉是在月潮宫又感觉不像在月潮宫,脑海里浮现的是赵绾儿生产时的一幕一幕。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孩子虽说生下了,但估计这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唉”
怎么这么冷清,这会子应该都去景菊宫了吧枕边传来清香四溢的水仙花香,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却被一双强健的臂膀突如其来地带入怀里。
微启的朱唇迅速被淹没,带着辛辣的吻像要将她碾醉,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吻让她一时间有了迷茫。仿佛,自己也在期待着,大脑里装不进太多的恩怨,那久违的感觉让她禁不住地无措起来。
停止吻她的人双手捧着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闪烁着的星眸凝视着她,“真的这么恨我么”
恨怎么会不恨呢
想说的话被凝噎成泪,她一直是这样无声的泪流,他颤抖的双唇将她的泪珠含著,吞咽,“哪怕是有了身孕也不愿让我知道”
他知道了想来也是,自己在晕倒的前一刻便想到了,他应该要知道此事了。他是对不起自己,但隐瞒着自己怀有身孕一事,对他而言是不是也不公平他,是有权知道的。
“你想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我么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么”
她被他拥得紧紧,紧得感觉要被她嵌入他的身子里去了,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这一刻她觉得很无力,无力到不想挣脱他的怀抱,只是流泪。
“我错了,岚,”赫连睿拉开与她的距离,拭去她的泪,“为了孩子,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么”
似此星辰非昨夜四
“我错了,岚,”赫连睿拉开与她的距离,拭去她的泪,“为了孩子,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么”
他怔怔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她只是泪眼涟涟,不给他一点希望,两人俱在这静默中凝视对方。除了阵阵幽暗的水仙花香在空气中流淌,仿佛时间就像于此时停止了。
良久之后,以岚才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应该去陪陪她的。”
“我会去的。”
“恭喜你做爹了。”
这一次,他只是轻轻地将她带入怀里,无奈的叹息声回旋在她耳边,尔后听到他这样说“岚,我自幼便得父皇偏爱,不仅仅是因为我是长子,也不仅仅是因为母后是他最爱的女子。他说,只因我一直是他的骄傲,他说,我生来便是帝王之材。十二岁那年,我便替父皇攻下五个岛,那年他立我为储君。”
以岚依附在他怀里,听着他讲他的过往和年少,她仿佛可见如玉般的少年王子不可一世地扬鞭沙场,纵横驰骋于战场。他定是光芒万丈,如他父亲所说,他生是帝王家亦是帝王材,只是,自己对他的了解原来也是如此浅薄。
“习惯了被众星拱月,看惯了尔虞我诈,洞察了生在帝王家的无奈;我以为自己像父皇所说,生来便是帝王之材。可是,我错了我可以笑着除掉一个个觑我宝座之人,阻我大业之辈,我以为这一生注定是个内心暴戾的君王。”
他的话让以岚动容,他在将他内心最为彷徨的一面赤裸裸地呈现在她面前,他,今晚怎么了
“抛开千年之后与你的那一段感情不说,在这一世,在遇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要为哪个女子动心。身为帝王,枕在身边的女人大都都是为自己家族的利益所驱使,或甘愿或并不甘愿地成为宫女子。而对于我而言,想巩固帝位便得权衡得失,就得看清这些女子背后的家族利益,就得学会利用和周旋。圣贤之君不会有宠妃,他得做到雨露均沾,恩宠有序,否则,便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隐患和祸患。”
她从未想过这些,真的从未想过在她的世界里爱一个人是一件很自我的事,不因周遭的人和事所影响。
恨君不似江楼月一
她从未想过这些,真的从未想过在她的世界里爱一个人是一件很自我的事,不因周遭的人和事所影响。
否则,这爱就不算爱,她知道,成为皇帝的女人要面临很多的算计,可她毕竟不谙此道,从未细细想过这些。
“直到遇上你,我才知道了什么叫情不自禁,我才知道了什么叫情有独钟;有了你我无法再宠幸其他女子,我明知这样将会在朝中上下引起一股暗涌的激流,可是顾不了这么多,我不能负你,不能让你伤心。我以为我能做到,身为君王怎就不可以任性一回,怎就不能将三千宠爱集于心爱女子的身上岚,是你才让我知道,我不是生就帝王材,我渴望与你执手到老,我只想和你过平凡的夫妻生活。”
她本已沉甸了的冰冷的心被他的确话渐渐激活复苏,她不是不善分析,怀抱着她的男子想要诚挚的言语和真切的情意将她的心再次焐热。
“那你为何”
“那晚我在月潮宫盼你早点回来,整颗心都系在你的身上,我担心着夜里的湿露会浸入你的身子,恐你受寒。然而一阵听似低沉温婉的箫声响起,我原本平静的心却好似被人刻意搅动,那箫声悠然缠绵,引领着我走出月潮宫。当走到锦翠楼前我才惊觉事有蹊跷,想要转身回来但脚步却是走入锦翠楼。”
以岚的心上有道结了痂的伤疤,这伤疤因回忆而拉扯出丝丝的血丝,疼痛一点一滴地蔓延。赫连睿感觉到怀里的她身子在颤栗,心疼地将她拥紧,一手轻抚她的背,继续往下说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因为清醒我告诫自己不可以进去面对云罗,可行动上却会出现于心理想法相反的结果;越是绝决地阻止就越是做出违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