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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争宠 第9节

作者:崔罗什 字数:19977 更新:2021-12-29 07:33:51

    天章最近不怎么吐了,因此放了心吃,吃得不少。晚间回来傅冉必会给他准备两顿,中间还少不了小果点。每天也是各种变着花样的吃法。傅冉却不像往常那样对这些花样说得津津有味,只是陪着天章吃了,天章是累了,也没注意。

    第二天一早,天章才察觉傅冉是冷静得过头了。

    天章最近睡得沉,一醒来才发现身边已经空了,傅冉穿戴整齐,正面向宝屏似乎正看得仔细,背绷得紧紧的,那背影没有就叫天章心中突得一跳。

    “在看什么”他一出声,傅冉才知他醒了,转头平静道“在看这宫中的气,最近乱得很。”

    天章就要坐起来,傅冉忙走过去扶了他一把。

    虽然还没太笨重,天章的动作也比原来小心许多。

    “祈雨的事,你不必管。崇玄司会有办法,实在不行再请李摩空来吧。我不信他这样的人都祈不了一场雨。”

    傅冉嗯了一声。

    崇玄司显然没找到祈雨的关键。至于李摩空,说话做事一向玄之又玄。傅冉自觉自己已经够会玩花样了,李摩空却比他更能玩。

    他没告诉天章,李摩空授给他的八字心诀是哪八个字。那八个字是,一云在天,万国得雨。

    他本来没想过要亲自祈雨这件事情,但听了昨日经筵的事情,他忽然得了灵感。

    “叔秀”傅冉忽然像是感慨一般,又突然顿住。

    他这般样子十分罕见,天章都不禁笑了,道“怎么了”

    傅冉也展了笑颜,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当年用了始蛇膏伪装成女身,偷梁换柱一般在你身边几年,又以男身入宫为后,这事情这么一想,外面说我妖后惑主,也不算全冤枉我。”

    他这话要是平时说,天章少不得又要有火,但这时候听了却觉得这果然还是平日的傅冉,竟有些放心,只是摇头道“你还嫌外面的话不够难听竟还帮他们找证据”

    两人说笑两句,天章又道“我这就叫人去找李摩空,你不用担心,只要一落雨,这些流言就破了,那些人也没办法拿天灾要挟我。”

    傅冉点点头。

    天章说得不错。只要落雨,流言就能破。

    所以天章一离开两仪宫,傅冉就沉声道“取桃木剑来。”

    桃木剑一握到手中,傅冉就挽了个剑花。他虽然没有精练过剑术,但还是会几套浅显剑法和剑舞的。更何况对他而言,施展一切“术”,皆以他内气为源。以他的内气,一剑刺出去的威力,未必比那些只练剑法的剑客的差。

    傅冉又换上黑衣,披散头发,脱了鞋子,提上桃木剑,长啸出宫门。

    众人皆跪,不敢直视。

    天章正在自在殿与丞相陆皓商议政务,忽然苏檀就进来,脸上尤其焦急不安,天章知他一向沉稳,匆忙结束与陆皓的谈话,叫苏檀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檀深深呼吸一口,道“陛下,是皇后在祈雨,应该是在祈雨。”

    傅冉会去祈雨不奇怪,什么叫“应该”在祈雨。他立刻问“皇后去了崇玄司”

    崇玄司祈雨是有建好的祈雨台。皇后不经皇帝允许,不能去那里。

    苏檀忙道“皇后没有去崇玄司,只是在两仪宫上面。在宫殿顶上,正在舞剑祈雨。”

    天章刷地站起来,他站得太快,立刻有些晃,苏檀扶住他“陛下莫急”

    天章怎么能不急。他早上还和傅冉说得好好的,一转脸傅冉就跑两仪宫宫顶上了一时心里也分不出是急是气,连声道“叫崇玄司司正邱知一去两仪宫,快去”

    立刻有内侍飞奔而出,传旨去了。这边苏檀陪着天章,也是急忙就去两仪宫赶。

    还离两仪宫老远处,天章就看到外面竟三三两两站了好些人,全抬着头跟呆鹅一样向上看着。有些他认出是两仪宫的宫人,恐怕是担心皇后,所以在下面看着。还有些却不知道是哪一宫的,也跑来凑热闹。

    天章立刻向身边人道“把不是两仪宫的人都记下来,事后全发落到静虚殿去。”

    他顺着那些人的目光向上看去,又是一阵吃惊。

    傅冉一身黑衣,散发跣足,正对着天挥舞木剑,那形状在天章看来,简直是癫狂。

    他一下肩舆,就忍不住奔过去,高声喊道“傅冉你给我下来下来”

    他这一怒吼,没把傅冉吼下来,倒是周围围观的宫人全都作鸟兽散,一下子除了天章带来的人,只剩下稀稀拉拉苏棉几个。

    邱知一气喘吁吁赶过来,就看到气急败坏的皇帝,他看了一看宫顶上乱舞的皇后,连忙劝道“陛下不需再唤了皇后已进入恍惚状态,下面就是天崩地裂,也听不到的。”

    第43章

    祈雨可以算是最古老的仪式之一,从上古时起就是对一个巫者是否真有灵性的重大考验。

    傅冉身体还在两仪宫顶上,一缕灵识已经飘飘荡荡上天入地,遨游九重。起初他还能看到雾气缭绕的蓬莱,昆仑,看到荒野,看到仙山。渐渐地身外之物已经完全不能拘住他,他的灵识剥离肉身,全部向天地打开,天地也缓缓向他打开,一片黑暗中,他窥探到了宇宙间最残酷的一幕时间快到极致而近乎静止,洪荒万年犹如白驹过隙,亘古毁灭于一瞬之间。

    面对浩瀚苍茫的繁星和混沌宇宙,傅冉静静伫立。此时此刻,傅冉已经完全不怀疑自己是否能求到雨了。

    在他抓紧时机感知练气的时候,天章可不好过。

    邱知一是懂的,一看就知道光靠叫唤两声是不可能把皇后叫唤下来的,劝了天章道“皇后显然已经恍惚境界,下面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天章颓然道“那看来也不能上去打断他”

    邱知一回答道“是,打断了恐怕更不好。”若是装神弄鬼假装舞几下,那去打断了肯定无事。可皇后这样或许真能祈到雨的,邱知一当然不敢贸然去打断。

    又向天章劝道“陛下小心身体,双身要紧,省些精神为好”

    天章这才想起来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忙摸了摸小腹,他刚才急得很,肚子里的孩子却安安静静的,一点没闹腾,比天章镇静多了。天章不由在心中暗暗惊奇。

    傅冉一时半会下不来,要天章安心坐在室内等他也做不到。于是苏檀忙叫人抬了榻出来,天章眼睛只盯殿脊上的傅冉,又问邱知一“你看皇后能祈到雨吗”

    天章此时紧张,只能问这些,邱知一不敢断言,他也拿不准,崇玄司祈雨的时候就觉察到有异样了,这几天都在加紧追查,却查不出什么。只好言辞闪躲,不直接回到天章这个问题。

    “若是不能祈到雨皇后会如何”天章又喃喃问。邱知一道“倒不会如何,只会有些脱力罢了。”

    天章立刻道“万一回神时脱力晕倒,这么高的地方”于是又连忙布置一番。拿垫子的拿垫子,布网的布网,顶尖的高手也在附近配了好几个,万一皇后摔下来,务必要在人落地之间给接住

    不过下面这番热闹,傅冉此时仍无所觉。

    天章盯着傅冉的动作仔细看了,才发现他并非乱舞一气,而是向四个方向依次舞动着一套动作。盯着看久了,天章竟会有种上面那个人他并不认识的错觉

    邱知一又低声劝了什么,天章回过神来,有些犹豫另一件事情。

    若是傅冉能祈到雨,一切流言当然就不攻自破。这时候越多人见证越好。

    若是傅冉不能祈到雨,却是反过来,越少人知道越好。

    天章正纠结着,忽然就听到天空中咔嚓一声雷响。

    天章精神一振,这可比上次崇玄司祈雨的响动大多了,不过仍是握着拳头屏息凝神,不到最后落雨,他都不能放心。邱知一却已露喜色,道“陛下,看来皇后应是成功了”

    他话音刚落,天空中又是一个惊雷,比刚才那个响了数倍有余。

    天章立刻吩咐苏檀,报了几个人名,其中就有寿安王“速召他们进宫。”

    这时候天空中已是雷声轰鸣,天边黑云翻滚中划过一道道闪电。天章仰着脖子,只看得心惊,生怕那些雷电一个不长眼就落到傅冉身上。

    突然,傅冉收剑,停住了动作。就在同一瞬间,万千雨线抽打了下来。眨眼间噼里啪啦就变成瓢泼大雨,仿佛这些天云上蓄满了雨水,被人戳了个大洞般全部往下倒。

    “恭喜陛下”邱知一立刻跪道。

    天章在下面早就撑起了华盖,并未淋雨,傅冉却仍是站在上面,一动不动。天章对周围一片贺雨之声不闻不问,只是盯着傅冉,道“皇后为何还不下来”

    傅冉仍在神游。

    他只知道这里是非常之境,却不清楚它到底是在何时何处但这样一块地方,却是人间任何修仙之地都不能相比的。他刚刚凝神练气,此刻竟觉察到自己已经轻易突破了练气的阻滞,已经到了天阶了。

    他这心头微微一喜,一缕灵识就在身体中苏醒了。他慢慢调整灵识和呼吸,渐渐整个人回到了两仪宫上。

    大雨是傅冉意料之中事,虽不惊讶,还是十分高兴。

    再低头一看,就见天章的仪仗也在大雨中,华盖下的人,正也仰头看他。

    雨已经下了有一刻,天章才看到傅冉动了一动。两人隔着雨帘遥遥相望。

    天章心中一动,就知傅冉又要做出奇事。

    果然如他所想。这时候雨势渐小,天空中一扫阴霾,露出清明颜色,傅冉抬手向天,又舞动桃木剑,片刻之后,只见两仪宫上渐渐被一片柔和祥光笼罩,在雨后更显耀眼非凡。

    这时候,京中路边已经有许多百姓跪地祷告了。

    因不少人都说过皇后惑主的话,今日一雨,可见不实,这时候宫中又大放祥光,若是宫中真有惑主妖后,怎么会有这样的祥瑞之兆

    被天章急忙召见的大臣还没赶得及进宫就看到了这一幕。没有被召进宫的也大都看见了。

    街头巷尾一时间全是议论。

    这祥光是需天时地利,再加人力辅之,傅冉现在的气力也不够维持许久,不过就是这么一会儿工夫也足够了。他轻飘飘地从屋脊上跃下,中间只拿桃木剑凭空点了点,就轻巧平稳地落地,完全用不着那些垫子绳网和大内高手。

    他欢欢喜喜奔向天章“叔秀下雨了下雨了下雨了我求的”

    他一身湿淋淋的水气冲过来,天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道“我知道别喊了,快去更衣。”他知道已经不需要和外面的大臣解释什么了。不仅是下雨,还有两仪宫中发出的祥光,就是最有力的说服。

    有人欢天喜地,就有人痛不欲生。

    京中第一声惊雷炸响的时候,正在山中的齐仲暄就再也撑不住了,一下子吐血栽倒。下人都慌了手脚,忙将他挪到床上。他伏在床边,仍是一口接一口呕血。太医都束手无策。

    到了雨停时候,齐仲暄已奄奄一息,面如金纸,看着竟呼吸都微弱起来。把一众人都唬得不行,围着他团团转。

    “你又来做什么”他向窗外人道。

    又向服侍的人微微摇头“都出去”

    李摩空又是不请自到,正站在窗外,等屋中下人一退尽,他就翻窗而入,径自走到齐仲暄床边坐下,心平气和道“我是来看你的。”

    “看什么”齐仲暄此时五脏六腑犹如刀割一般,仍强忍痛楚,想与平常一样与李摩空说话。

    李摩空道“看你会不会死。”

    齐仲暄竟嗤笑一声,又牵动着呕了一小口血,他自己拿手帕掩了,说话已经犹如气声“死不了。”

    李摩空只是用一种做学问般的眼神认真打量他,坐在一边既不帮齐仲暄缓解一丝痛苦,也不出手取了齐仲暄性命,真就是在那里看着。齐仲暄起初还能在他面前忍一会儿,到后来嘴唇都咬破了,终是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李摩空仍是看着。下人又开始进进出出想办法为齐仲暄缓解,他们虽觉法尊奇怪,但谁也不敢出声赶他走。

    一直到深夜里,齐仲暄才终于缓了过来,不再呕血,但整个人一天之间就跟扒了层皮一样脱了形,连躺在床上都看着费力的样子。

    李摩空终于道“你该知道,今日这一遭,折损了你多少阳寿。”

    齐仲暄无力道“那又如何”

    李摩空沉默片刻,道“你若肯放弃一切,我就收你为弟子,从此随我修仙,不仅可以修复寿元,以你的天资,在修仙一途上大有可为。”

    齐仲暄想都没想,就断然道“不劳法尊”

    李摩空惊奇道“不仅是做蓬莱弟子,是做我的弟子。”

    齐仲暄又道了一句“那又如何”

    李摩空就有些感慨,平时都是别人哭着喊着要做他的弟子,求着他要修仙,还从没有他主动说了,对方一口回绝的,即便回绝,也都是考虑再三,忍痛拒绝。

    李摩空又木木地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入神。回过神来见齐仲暄又疼得晕死过去,他终是走了过去,握了握齐仲暄细细的手腕,把了他的脉。

    这是断然会早殇的。李摩空想,就算事后补回来,还能再有几年五年七年十年顶天了。

    十年之后,齐仲暄也才不过二十六岁。

    齐仲暄忽然醒转,用力抽回了李摩空按着的手。

    李摩空低声问“你这是为什么”

    齐仲暄喘了两口气,反问“法尊又是为什么区区何劳法尊如此关爱”

    他本是随口讽刺,没想到李摩空竟然开口答道“因为我看不到。”

    李摩空伸手抚了抚齐仲暄额上汗湿的头发“我能看见一切,只是看不到你的结局。你一定没有为自己算过吧若你算了,一定会十分惊奇,因为算不出。”

    他玩味一般道“我想你就是我的那道劫。我成仙之前,最后的那道劫。”

    第44章

    李摩空一边抚着齐仲暄的额角,一边道“我想你就是我的那道劫我成仙之前,最后的那道劫。一开始我真没有想到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呢要说灵力,你并非当世第一,要说地位,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淮阴王。我一直怀疑着,为什么会是你现在我好想有点明白了,大概你的这份执念才是原因正因为有这份执念,你才活着。”

    齐仲暄在他手一碰上自己额头的时候,起初还能挣扎抵抗一下,然而很快他就随着李摩空的动作,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齐仲暄醒来的时候,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有些想不起来最后李摩空说了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都干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入山养病以来反而病得更重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这一病,脑子都昏沉起来,许多事情都变得易忘。他叫过下人“法尊已经走了吗”

    下人答说李摩空因还有事,昨晚看着他转好入睡就离开了,留了两支好参下来。

    齐仲暄并不缺这些东西,并不在意,只道“是嘛”就不想李摩空的事了。他只觉得浑身到处都疼,道“这个太医没有用,再请个更好的来”

    李摩空正在往山下走,只是他仍想着齐仲暄的事情。既然齐仲暄唯有这一股执念是最大的威胁,最不安的变数。所以他就用镇魂之法,锁住了齐仲暄的执念。

    没有了执念,日子就变得混沌模糊。齐仲暄可以像个普通富家翁一样奢侈享受,日日花前醉酒。也许这在原来的齐仲暄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想到这里,李摩空忽然停下脚步。

    “对错”

    他反复念叨了几句,又沉思片刻。

    “没有错”他对自己说。他本来就是很怕麻烦的人,也讨厌杀人。现在这样就好。

    一想定了结果,李摩空越觉得不错。

    “阿猊在就好了”他喃喃道。他这才觉得自己虽然没错,心里还是有些不好过,而他平时只要抱一抱小狮子就会很愉快。

    “对。和阿猊玩一玩就好了。”李摩空在心中笑了起来。

    这天一早京中又下了一场小雨。

    两仪宫中当然是干净温暖的,这日不是小朝,天章可以在宫中多休息一会儿。

    两人前一晚就说了大半晚的话,早晨醒了,并躺在床上又说了起来。

    傅冉的手就搭在天章的腹上,道“雨一下,天就要越来越冷了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雪。自在殿离得有些远,而且大是大,我看休息起来,未必舒服。”

    天章与他又想到一处,道“我之前就想着该换个地方办公,只是之前朝中风声太紧,一时难以实现。眼下这雨一下,倒是不用着急了这可真是及时雨”

    “还是拖得有些迟了。”傅冉吻了吻天章的手,他对经筵上的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没有的事这些人不发作一回不会舒服的。这次也算是借着让他们发作出来了,发作了,再让你抽过去,他们才老实些。不正面交一回手,怎么甘心呢”

    说着两人都笑了。

    可天章一想起昨晚傅冉说的话,又觉得没那么轻松了。

    昨晚两人说了那么久,就是在说这场干旱。

    “起初看着像是天灾,但越到后面我越怀疑是有人推动的。等祈雨时候,才完全看透了。”

    “怎么回事

    傅冉解释道“城中的流言不是说这旱,是因为妖后惑主,所以降灾吗我们都以为是先有了旱灾,所以有这流言;其实正好是反过来,是先有了这流言,才让雨一天天的下不来。”

    天章不得不又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做了个阻雨的阵。一般阵法,都是以一件灵性之物来触发全阵,这就是阵眼。阵眼多用物,用人的也有。总之阵眼灵性越强,阵的作用发挥的就越大。这个人做的阻雨之阵,却是精巧,他不用物,不用人,用的却是流言。妖后惑主这句流言,就是他的阵眼。越多人说这句流言,雨就越是下不了;雨越是下不了,又越多人相信这句流言。流言这东西,一旦信的人多了,传的人多了,真相到底如何,就没人去追究了。幸好只是在京中传了几日。”

    天章往深里一想,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谣言流传到京外,举国皆传的话”说不定就会酿成大灾一旦全国大灾,他的处境何止是焦头烂额,到时候会出什么事,都说不准了。

    傅冉沉默了片刻才道“所以我说他设计地精巧。精巧,毒辣。”

    这样的人,不揪出来绝对不能安心。天章问道“会是谁”

    傅冉摇头“不知道。只是施展这样的阵法耗损极大。不妨查查最近有哪些术士突然病重得起不来了。”

    天章忽然道“淮阴王最近一直在生病。”

    傅冉笑道“这就由陛下来决定该怎么处置了。我只说我知道的。”

    他本来就觉得齐仲暄十全十美到有些可疑,若真是齐仲暄干出这种事情,他一点也不奇怪。

    两人又把周围的人怀疑了个遍。毕竟这事情也不一定要亲自出手,只需幕后策划,施法只要能找到高人相助就行。

    “孟康怎么样”

    “看上去不甚聪明。”

    “我也觉得,不像是他能想出来的主意,但是他内人宋君倒是个厉害人。”

    “孟家,先怀疑着。”

    “嗯。”

    “寿安王呢”

    “他都多大年纪了”

    “明年做七十整寿吧”

    “嗯这么大年纪了”

    “折腾起来也不容易。”

    “是这个话。”

    “还是先怀疑着吧。”

    “嗯,稍微怀疑那么一点点。”

    “齐修豫呢”

    “蠢”

    “太蠢”

    “你说他那时候要把儿子抱进来是他自己想的呢,还是谁教唆的”

    “不好说如果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就是那时候已经有人行动了。”

    “要不就从齐修豫这里下手查一查,或许能查出来”

    两人就这样说了大半晚的话,商定了几件事情。

    天一下雨,城中的流言一扫而光。反对得最为激烈的一拨朝臣也被扫了风头。眼见今年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天章开始在朝堂上敲打众人,意思今年要严格考核各个官员的政绩,若是考绩不合格者,就有可能外放。

    这一出立刻让许多人夹起尾巴老实了许多,关心什么人即位,那至少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呢,要是考核砸了,眼下就得倒霉。

    因此天章提出更换办公之地,也无人反对,十分顺利。天章的父亲身体不好时候就从自在殿搬走,既有先例,天章办起来也是理所当然。

    下雨之后过了十日,李摩空又出现在了宫中。

    手里捧着他的小狮子。

    一见到傅冉,他就微笑道“你的内气终于突破到了天阶了恭喜。”又看向傅冉身边,那里有别人看不到,只有他和傅冉能看到的东西。

    “那伽也长大了些”

    傅冉只觉得他比以往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法尊。”

    “皇后。”

    两人对坐却不说话。李摩空一会儿摸摸小狮子,一会儿逗逗那伽,看上去玩得不亦乐乎,傅冉却觉得他有些寂寞。

    “你送我八字心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京中会有旱灾了吧”傅冉忽然问道。

    李摩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问起了另一件事。

    第45章

    李摩空问傅冉“你去了九天之上,看到了什么”

    傅冉笑了笑“我见过的,你必然也见到了,何必问我”竟是不愿多谈。

    李摩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突破天阶的瞬间,灵识全部打开,在那瞬间,他看到的东西,足以撼动一个人的精神。

    阿猊扒着李摩空的膝盖,奋力向上爬。李摩空拿手指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阿猊就扑通一下摔了下去。

    “你难道不会想看得更多窥探过天机,再回到地上,不会觉得乏味么”李摩空淡淡道。

    傅冉觉得他问得奇怪,只摇了摇头,道“并非全是这样。”

    李摩空抬眼向他微笑“你若是有心修仙,我可以带你走。”

    傅冉一怔,然后笑得差点打滚。在李摩空眼中,他傅冉就是傅冉,皇后这个位置是随时可以轻飘飘舍弃不要的。

    “我要跟你走了,那就成私奔了。”傅冉想了想他与李摩空私奔,天章挺个肚子的样子,又是一阵乐。

    李摩空也没有太失望,他看向那伽“那伽,会跟我走吗”

    那伽仿佛完全理解他的寂寞,缠了两圈绕在李摩空的身上,昂着头看着李摩空,嘶嘶吐着信子。

    傅冉笑了一声“等过个几年,宫中完全安定了,我就让那伽跟你走。她一日比一日大,也需要有人给她引路。你这样喜欢她,再合适不过。”

    李摩空点点头。

    傅冉又问“干旱的事情,你是之前就看到了”他最关心的还是谁做了这个阻雨之阵。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李摩空的一双眼睛。他既能预知干旱,那是谁搞的这一出,他也应该看到了。

    李摩空道“看到了。”

    傅冉问“是谁做的”

    李摩空道“我能看见的,你却不能看见。你若能看见,何必来问我。”

    傅冉望着李摩空,李摩空也看向他。两人眼神谁也不让谁。

    最终李摩空叹气道“我在京畿一带逗留太久了,是时候该回蓬莱了。”

    这一句该回去了,阿猊和那伽都听懂了。阿猊蹦到了李摩空怀中,那伽却将他缠得更紧了,像是在拼命挽留他。

    但傅冉没有强留他,只说“我知道了。”

    他知道这不会是与李摩空最后的分别,所以并不在意。

    李摩空留下两名弟子在京中以做联络,一夜之间法尊的人都消失了。

    法尊离开,天章心中其实有几分暗爽。李摩空这个人实在琢磨不透,现在虽然站在他们这一边,若是在京中时间长了,被其他人拉拢过去,着实不好料理。再者李摩空与其说是在帮他,不如说是在帮傅冉。天章觉得自己在李摩空眼里,还没那条蛇瑞来得稀奇。

    这么个人,走了正好合他心意。

    入冬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不久就落了雪。幸好天章平日办公的地方已经从自在殿搬到了靠近后宫的凝翠书房,每次出入方便,傅冉也常常过去。凝翠书房本就是当年天章父皇养病时常住的地方,比办公之用更注重休息养身,布置舒适怡人,整个地面上都铺着厚厚的绒毯,家具也都比常见款式造得略矮些,天章不需像在自在殿里那么需要端着。

    朝中安静许多,冬至大祭的时候天章没有亲去祭天,而是请寿安王代行。大约是年末到了,大家都想过个好年,倒无人在年末触天章的霉头,君臣之间客客气气,相安无事。天章一安心,肚子里那个好像也放了心似的,长得飞快,几乎是隔几天就变个样。

    进了腊月没几天又下了场大雪。傅冉就亲自送了饺子去凝翠书房。

    各种馅的都准备了。既有最寻常的白菜猪肉馅,荠菜肉馅,也有平时少做的豆腐皮山珍素馅;天章刚有的时候闻不得鱼味,过了孕吐期胃口大开之后,却十分爱吃鱼。因此又有了鱼皮鱼肚馅的。

    天章先喝了两口汤,然后就一个接一个,吃了三十多个饺子,还不停,还在慢条斯理接着吃。傅冉先还看得有趣,后面却有些可怕,天章从前都是吃到七八分就停了,如今却是一天吃的比一天多,他都怕天章吃撑了。

    “陛下刚才是饿着了”他转脸问苏檀。他早就叮嘱过天章身边的人,过段时间就进点东西给天章吃。

    天章替苏檀答了“不关他的事我刚刚吃过两个蜜角了。”

    宫中的蜜角虽然做得不大,但两个也够垫垫肚子了。

    天章也知自己吃得太多了,可最近他就像管不住嘴一样,就是要吃。他不觉得他自己想吃,只觉都是吃给肚里孩子的,一点也舍不得亏了孩子。

    傅冉摸了摸他的肚子“长得好快”

    天章的产期约莫是在来年四月初,还有将近四个月,现在肚子已经不小了。不过傅冉也知道这里面应当还是水多,孩子现在还小着呢。

    “又动了一下。”天章摸摸肚子。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摸着孩子伸手伸脚,一顿饭就吃了不少时间。等宫人收拾了东西,天章休息片刻,傅冉就扶着他在室内走动走动,到窗边看看外面雪景。

    又说起了过年的安排。

    天章的生辰是正好在年底时候,去年因太后的事,就没有办。今年也是不用大办,天章现在身体日益沉重,仪式也要简单为好。

    傅冉道“后宫中众人要不要见”

    天章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后宫了。孟清极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见不见都无所谓了。

    “过年的时候总要见的,叫他们一起磕个头就算了。”

    傅冉轻声一笑“见了可别就情不自禁怜香惜玉起来。”

    天章脸上就有些发热,道“什么什么跟什么我现在只宝贝肚子里这个。哪里还敢让别人近我的身”说着就扶了一下腰。果然傅冉的手立刻就贴在他的腰后,温柔道“我来帮你揉揉。”

    他手劲正好,一边轻轻揉按一边贴近天章耳边问“那孩子出来之后呢就好让别人近身了”

    两人都禁欲许久,贴在一起这般搓揉,都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天章舒服得差点叹气,忍了忍,道“皇后这醋,朕不敢喝”

    傅冉也是恨不得这时候就把天章拉到床上去,两人正黏黏糊糊恶心巴巴的调情,天章肚子里忽然一动。

    “又动了一下。”天章最爱数这个。

    傅冉却忽然一僵,却不说话了。

    天章只当是他被孩子分了神,就没在意。傅冉没再与天章说床笫之事,转去说了些别的就离开了。

    从凝翠书房出来,傅冉的神色就有些奇怪。自从京中旱情解了之后,苏棉还没见过他这般凝神思考的样子。可要说是生气,愤怒却又不像。回两仪宫的时候,居然没注意宫槛,差点摔一跤。

    “呵呵”

    傅冉突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没错了”

    一时忽然又有些烦忧的样子。总之都是一个人在忽喜忽忧,半个字不对别人说。苏棉已习惯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在天章面前,傅冉还如平时一样,不见半分异常。

    过年时候,天章就在两仪宫让后宫一起来磕了头。这是他这半年来头一次见到孟清极。

    因正是过年时候,孟清极披了一身红色大氅,但因他人本就生得如白玉一般,这几个月来又见清减,因此这一身红没有喜庆感,还显得他更出尘了。天章这一看,才想起来原来孟清极确实是世间少见的美人胚子,不由多看了两眼。

    孟清极自然是精心收拾来了,他半年没见天章了,急切盼着今日见一次,能让天章重新想起自己来。

    只是他心中再怎么准备,一见到天章大着肚子的样子,还是惊讶到瞬间失神。再看天章的眼神里,就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轮到他说话时,他就说了恭贺新年的喜话,却是说得有些言不由衷,他这勉强的样子,天章哪里看不出来。

    外面的大臣还能一天天看着天章的肚子大起来,看天章的目光还正常些;后宫这群人,这段时间虽都知道天章有孕,可第一次见就见到天章大着肚子,自然是反应诡异。要知道在他们进宫之前,个个都是想着的,都是为天章生孩子。

    如今掉了个个,自然叫他们无所适从。

    天章本来还觉得饱饱眼福不错,但看他们一个个眼神乱飘的样子就觉得不耐烦起来。真的是让他们磕了头就走了,连一口酒水都没赏。新年里按例赏赐也是事后分到各宫去的。

    傅冉在旁边一直憋着笑,都后宫那群人都走了,他才笑开了。天章就道“这些人眼皮子也太浅了,我生孩子是何等辛苦的事,他们不体恤我,还觉得我这样子不能看。”

    傅冉就笑道“这些可是你过去都爱的。你可不就爱那种委委屈屈的调调怎么如今人家委屈给你看你又不受用了”

    他随口一说又戳到天章的痛脚,两人闹了几句不提。

    过年时候天章也见到齐仲暄。齐仲暄之前就回了京,天章一直派人盯着他,回京之后他却没什么动作,除了与齐修豫等人有些龃龉,其他时候就是喝酒,赏花,玩马玩犬。

    要说正常,那是十分正常,几乎与京中贵胄没什么区别了。而且就是从他大病之后,身体虽好了起来,精气神却少了不少。天章起初疑他是故意藏拙,但与他说了几次话,不由就更加疑惑了怎么连说话都变了不少,不仅没了以前的细致缜密,就是记性好像也差了不少。说起话来甚至有些颠三倒四。

    就好像病了一场,把脑子都病坏了一样。

    若真是病坏了脑子,天章还放心些。就怕他装出这样子,更是可怕。

    因此过年时候,天章准备了四个美人,一对女子,一对男子,送给齐仲暄。

    “你从昆仑回京之后,小病小灾的就没断过,我们这些长辈都是担心你身边没有仔细的。这几个人都是从小在宫里调教着长大的,惯会服侍,长得也可入眼,先在你身边照顾着。你的正室,朕还要好好物色一番才好。”天章说着这番话,说的十分和蔼随意。

    齐仲暄一点犹豫也没就收了下来“叔叔选出来的,当然是好的。”脸上没有委屈,听到自己的正室要由天章选,也没什么不满。

    他其实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明知道这些人都是皇帝插到自己身边来的,但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想着既然叔叔是皇帝,自己被他管着,监视着,也没什么不对的。

    天章明着暗着都安插了人在齐仲暄身边,才放心了些。他现在还需要齐仲暄做个好摆设好靶子,只要齐仲暄没什么动作,就先盯着,不去动他。

    等过完了年,天章觉得肚子里孩子不仅越长越大,还十分稳当了。他委婉问过周御医,御医也说房事适当些也无妨碍。傅冉也应当是知道的。

    早两个月傅冉就巴不得能与他行房了。最近却没了动静。

    第46章

    傅冉这些天心里都揣着事,对天章的肚子越发小心翼翼。

    这天躺在床上,傅冉的手放在天章肚子上,两人像平常一样数了一会儿孩子胎动。过了一会儿,天章握着傅冉的手道“好像睡着了,不怎么动了。”

    说话间却捏了捏傅冉的手。他眼神明亮精神,傅冉忽然明白过来了。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光还是在天章的肚子上。

    天章松开傅冉的手,推了推他道“你过去点。”

    傅冉问“怎么了”

    天章心中酸溜溜的,嘴上却平静道“我要自渎。”

    傅冉笑道“那正好,一起啊。”

    天章又被他逗笑了。

    两人开始互相亲吻抚摸一番,腿交缠在一起向最紧要的一处挤压,揉捏。两人弄了一次还不满足,又弄了一次。纾解之后,傅冉忽然在天章耳边小声道“叔秀,真是辛苦了。”他说得这样亲昵而感慨,天章竟不知如何回应好。

    “我只是想要有自己的孩子罢了。”天章满足了之后就有些困乏,打了个哈欠。

    “嗯。”傅冉之所以说天章辛苦,是有另一层意思。此时不好对天章明说。

    到二三月时,天章仍去凝翠书房处理公务,小朝时也会去自在殿。他的身体一日重过一日,虽为着安全考虑,从未明说过产期是在何时,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的肚子已经很大,左右不过是这一两个月间的事情。

    对旁人来说,一两月时间快得很,对天章来说,却是一日比一日难熬。进到三月之后,他的一颗心就悬了起来。天天都在等着发动的日子。虽说头胎多会比预料的日子晚一些,但万一磕绊之间就要早产又该如何他已经分明觉得孩子已经完全长成了,就等着出来了。

    春天时候正是容易心浮气躁的时候。天章大事上必须得把持定,在外面不能让朝臣看到丝毫焦虑,表现的全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转身回到后宫,就在些小事上吹毛求疵,发泄心中的不安。他先是嫌开春撤了聚火珠室内有些寒飕飕的,傅冉给他添上了,他又觉得燥得慌。他越这样,傅冉越是殷勤温柔,仔细安抚。

    三月中旬之后,天章去凝翠书房的时间也减少了。且在两仪宫和凝翠书房都布置了产房,准备到时候天章在哪里发动,就在哪里生。

    御医,术士,产婆,乳娘等一干人等是从天章刚开始有孕的时候就开始挑选准备了,到时候每一个能进产房的人,都是再三稽考出身,由傅冉亲自盘问,过目,天章首肯了,都是万里挑一的,绝不容许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混进去。

    产婆和乳娘归两仪宫中的陶嬷嬷和沈嬷嬷管着。这两位老嬷嬷当年在太后生子的时候就陪在太后身边了,没想到如今还会再陪着皇帝生产。

    有了这些经验老到的人还不够,天章自己的表现也很重要。到了三月时候,两位嬷嬷每日都会给天章上上课,说说到时候该怎么生才能省些力气,少吃苦头。

    “当年太后可不容易,身边除了我们两个老姐妹,宫中只派来的两个产婆子,也不知道是哪位贵人塞过来的。发作那一天,又正好是在腊月里,雪天地滑,一个产婆在台阶上摔了一跤,只剩了一个产婆能用,太后发作得快,水流得也快,我们都吓得不轻,可太后自己却很镇定,反过来还叫我们别慌”沈嬷嬷说起当年事,是如数家珍,记得非常清楚。

    天章知道陶嬷嬷所言非虚,他也听母亲提起过一二,只怕当年比她们说起的还要凶险许多。当年太后不过是个未满二十岁的美人,在宫中无权无势,只因偶尔承恩才怀上孩子。若是在生产时不幸,在宫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太后那时候都能母子平安,如今陛下年轻力强,怀相又好,还有这么多忠心之人,有能之士保驾护航,只要到时候别慌神,一步步来,定是顺产。”

    天章听了沈嬷嬷的劝慰,心下稍安。只是道理是道理,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女子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必要经历生育这一环,家中有母亲姐姐多少会有些耳濡目染;一部分男子也是早有准备。而他在一年前,还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处境中,这时候回想起来,才暗暗觉得自己行事确实仓促了。

    可若要他重来一次,他还是只能如此。他已经奔着三十岁去了,嗣子出生是越快越好。

    到了四月,天章越发紧张,幸好他心中越紧张,行动上却越仔细,没有失了分寸。傅冉依旧是每日为他按摩穴道,以保证胎儿的位置。

    四月初九这天一早,天章一睁眼就吐了口气。又是等着孩子落地的一天。

    现在他肚子已经大得连起床都有些困难了,傅冉扶他起来,又亲自半跪在他面前帮他穿鞋。

    虽然他身体不错,脚背还是略微肿了点,鞋袜都做得比原来的宽大些。天章瞧着傅冉这样乖顺柔和地服侍他,忽又想起当年傅娉婷似乎也是这样一副可爱堪怜的模样。

    这么多天心中积蓄的焦虑被旧事一勾,天章就犯了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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