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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争宠 第1节

作者:崔罗什 字数:19706 更新:2021-12-29 07:33:45

    誓不争宠作者崔罗什

    文案

    攻以为自己娶了个替身,其实他娶的就是他想要的那一个。

    本文互攻,皇帝有亲生包子。

    内容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冉,天章 ┃ 配角孟清极

    编辑评价

    皇帝天章心里的人死了,皇后的位置便一直悬空着,

    如今却要遵照太后懿旨娶了那个人的双胞胎哥哥傅冉。

    不同于妹妹傅娉婷的乖巧隐忍,傅冉竟是肆意妄为的乖戾性子。

    一时间,他的到来在原本平静的后宫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而天章越是怀念妹妹的温柔,便越厌恶着眼前不知收敛的人,更不曾将两人往一处想了去

    皇帝以为自己娶了个替身,其实他娶的就是他想要的那一个,这看似扭曲的设定无意间戳中不少读者的萌点。

    不是不知争宠,而是更愿得到对方甘之若饴的全心交付。傅冉外表漫不经心,实则步步为营。

    看着皇帝被骗的委屈样,傅冉一再翻着滚儿的偷着乐,愈加将他的恶趣味表露无遗。

    风趣幽默之中,糅合着作者缱绻细腻的文笔,看起来倍感舒服,恰到好处。

    第1章

    虽然才是初秋时候,太后的长信宫中已经挂上了聚火珠,一颗颗红彤彤的珠子罩在水晶罩子里,将整个宫殿暖到几乎让人懊热。偏殿中一群太医紧张地低声议论着方子,不时有人微微摇首。

    卧于床上的太后面色惨白,她费力地将手伸向在床边侍药的人“皇帝”天章轻轻握住了她的枯瘦的手。

    太后年轻时候就体弱,后又因梁王篡权,被囚禁在静虚殿中数年,静虚殿是后宫罪妇苦役之地,能死里逃生者甚少。好不容易捱到天章登基,想尽办法为太后续了几年性命,但终是油尽灯枯。

    “死生之数,皆由天定。老妇心中清明,并无忧惧”太后缓缓说道,“只有一事实在牵挂,皇帝若不答应,老妇恐不能合眼。”

    天章知道太后的心事是什么,正欲跪下,就听太后道“猪头肉,花雕酒。”

    “母后”

    “病中忌口几年,许久没吃过卤味了。这些天就惦记着这一口,”太后露出微笑,“你可别像外头那些太医那般啰嗦。”

    天章忙唤来苏檀吩咐下去“叫御膳房用心做,多用些桂皮八角也无妨,太后喜欢那味道”抬眼就看到太后正含着笑意看着他,天章就觉嗓子发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挥手让苏檀去了。

    不多时苏檀就领着两个太监,在太后病榻前摆上了膳食。一套十二生肖形状的红漆盘里,分别盛了各式卤味,有猪头肉,猪耳,猪舌,猪尾,肘子,蹄筋,猪皮冻,各种花样肉香扑鼻。

    天章不用他人,亲自侍奉太后。太后勉强坐起,指点着皇帝,捡了几样,慢慢尝了,又饮了小半盅温过的黄酒,一边与皇帝闲话,说些先皇还在时候,天章的幼时旧事。

    等太后停箸,宫人收拾了食具酒器,抬走了桌子,天章又命苏檀等人离开,室内只剩下母子二人。皇帝终是跪于榻前,道“母后,立后一事,全凭母后决定。”

    太后说了半天话,此时已经困顿不堪,声音越发低哑“这话,当真”

    天章垂泪“中宫空悬,使母后忧虑至今,已是不孝。”

    他继位初始,就有朝臣议请立后,他以梁王余孽未清,边患犹存为理由,将这件大事拖了下来。一拖就是三四年,年年奏议年年拖。

    他是为傅家的娉婷拖的。

    十二年前,先皇驾崩,长子还没继位,就被慈光长公主毒死。而后慈光与先皇的堂弟梁王勾结,扶持先皇才五岁的幼子做了傀儡皇帝。不出两年,梁王与慈光内讧,梁王杀了慈光,慈光的丈夫何煦又泄愤杀了小皇帝,之后叛逃魔羌,领军来犯,途中做了篇讨逆檄文,洋洋洒洒千余字将梁王与慈光做的丑事统统公之于众。

    梁王在内外交困的情形下擅自称帝,不但没能巩固江山,反而人心尽失。

    先皇驾崩后不久,天章就被梁王软禁,那时候他才十三岁,这一软禁就是五年。这五年里,他的亲兄弟死的死,残的残,剩下的就是疯子,只有他一味向梁王表示顺服,终于安安静静活了下来。

    还有傅娉婷。傅娉婷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才让他熬了过去。如果没有聪慧,温柔,心细如发的傅娉婷,他也许也跟那些兄弟一样,在恐惧和愤懑中发狂了。

    等到梁王称帝之后,位置坐的晃荡,又见天章老实到木讷,才将天章放了出来,用来彰显仁德。

    不久之后,朝中就有大臣说服梁王,让天章领兵迎战何煦。梁王那时候已是焦头烂额,竟没看出来这忠心耿耿的大臣到底忠的是谁的心,真放了天章出去领兵。

    天章还记得临行前与傅娉婷道别,他轻声在傅娉婷耳边说“下次相见,我就为你奉上凤玺。”

    傅娉婷没有回答,只是一如往常地用她那双大眼睛看着天章,里面仿佛盛满了忧郁。再往后,这双忧郁的大眼睛常常出现在天章的梦中,每次醒来都叫他心痛难耐。

    因为这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傅娉婷。在他势不可挡清扫天下的时候,傅娉婷病死了。

    傅娉婷病故时仍是处子之身,与天章并无婚约,天章想追封都不能够。

    于是凤玺就一直留着。天章心里其实清楚,这样拖下去,终是会有个头,他总得把凤玺给另外一个人,但迟一日都是好的。

    但如今的情形,却是不能再拖了他再怀念傅娉婷,也不能让母亲抱憾而终。

    太后听到天章终于松口,同意立后,只是反问“皇帝有人选吗”

    既然不是傅娉婷,那是谁都没有太大分别,家世修养兼备的年轻男女又不难寻。不过天章看太后神色,似乎已经有了人选,便道“母后可有合心意的既然要选,自然是要选个能入母后眼的。”

    太后温和道“傅冉,你应当会喜欢他。”

    天章沉默片刻道“那就傅冉吧。”

    作者有话要说生子。会带点奇幻。

    第2章

    傅冉是傅娉婷的兄弟,还是孪生兄弟,面貌肖似。傅娉婷死后不久,天章是想见一见傅冉的。后又想到斯人已去,想看看傅冉不过是看个皮囊罢了,无论如何也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如此一想无甚趣味,遂作罢。

    如今太后陡然提了傅冉,天章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过这么一段心思。

    离开太后寝宫,天章就召了礼部郎官与太常寺卿,过了两日,又宣召了织造府,又命人清点了内库,取了一批极珍稀的宝物出来。皇帝每一个细微举动都有无数人反复揣摩其中含义,其中有的是聪明人。不日朝中就有了传言皇帝要立后了。

    立后当然是喜事。问题是,这块大饼会砸到谁头上

    天章没给朝臣幻想的空闲,隔日就宣召了御史大夫傅则诚的儿子傅冉,命傅冉进宫向太后请安。

    傅冉一没官职,二没爵位,按常理论根本没有进宫的资格。这时候突然就被宣召,明眼人瞧着,再将这些天的事情连起来一想,便知道其中的缘故了。

    “这么说来皇后终究是落到傅家了。”

    听闻皇帝传召傅冉,宸君孟清极正在品茶赏菊花。初秋时节,菊花新开,宫中园圃培育出的珍稀品种,后宫中孟清极总是第一个挑选。

    “傅公子与娉婷姑娘是孪生兄妹,听傅家附近的老人说,两人小时候生得简直是一般模样,长大了恐怕也差不多。”侍君苍梧说着打听来的消息,“以圣上对娉婷姑娘的用情,傅公子若是做了皇后,定然圣眷隆盛。宸君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孟清极微微蹙眉,淡淡道“我有什么可打算的这宫中有了皇后主事,我正好落得清闲些。”

    苍梧对这话一笑而过。要是不紧张这事情,孟清极又何必在后宫弄那么多耳目。反正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品侍君,说得好听是仰慕宸君的下属,说得难听其实就是宸君的爪牙罢了。孟清极对他不会有真心话。

    等苍梧离开,孟清极身边的太监苏辛立刻道“若果真如外面说的那样,傅冉与傅娉婷长得一个模样,那圣上见了可不是要欢喜万分这可如何是好”

    孟清极自己拿了竹剪刀,剪了两支开得正盛的菊花把玩,他如白玉般的脸盘靠着深紫的花色,更显得清雅出尘。苏辛一时间竟看入了神,只听孟清极仍从容道“像不像的先放在一边另说。我心中一直觉得这事蹊跷,若圣上真对傅娉婷有什么,为何不早些召见傅冉,何必拖到今日。”

    苏辛立刻顺着他的话道“宸君所想甚是。圣上钟情傅娉婷这事,本就是人云亦云传起来的,已经不知道这说法到底出自谁人之口了。也许圣上对傅娉婷只是感恩,并无私情。若说宠爱,后宫中,谁能与宸君相比”

    孟清极将那两支花插在青瓷罐中,面上仍是绷得十分淡漠的样子,轻声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从不妄求独占圣心,只盼着新皇后是个明理人。”

    次日就是傅冉进宫面圣,并向太后请安的日子。一清早天章就有些恹恹的,朝会散后,苏檀服侍他更衣,宫人捧了杏色的常服上来。天章看了便道“换了,换件靛蓝色的。”

    天章平时并不爱穿靛蓝色。靛蓝是再普通不过的颜色,乡野书生,贩夫走卒都常穿的。苏檀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心血来潮,见皇帝神色郁郁,不敢多问,连忙换了衣服。天章穿好衣服,只是发了阵呆,才问“傅冉到了么”

    苏檀回答“傅公子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天章道“请他过来。”

    他方才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傅娉婷时候的情形。他被梁王囚于废园之中,粗衣恶食,日日只能抄经遣怀。可抄的越多,他心中却越发不平。

    忽有一日,一双在裙底若隐若现的碧色绣鞋踏入院中,轻轻踩过他乱扔了一地的潦草经书。

    天章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就是穿着一身粗布蓝衣。

    “陛下。”苏檀撩起帘子。天章回过神来,眼神就直愣愣盯着被引到近前的人。

    身形比傅娉婷似乎高瘦些,只是头带白玉束发冠,脚着金饰乌皮靴,一身华服十分贵气,与傅娉婷向来的俭朴梳妆截然不同。傅冉出声问安时,天章又被惊了一下。

    十分柔和悦耳的声音,只是那也不是傅娉婷的声音了。

    “给傅卿看座,起来说话吧。”天章压抑住失望,仍礼遇傅冉。

    傅冉谢过天章,这才抬起了头。

    天章的目光游移了一下,才落到傅冉面孔上,又很快飘走了。傅冉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笑意,也许是知道要做皇后高兴的,看上去有些轻浮。天章越发觉得死去的傅娉婷可怜可爱。

    “傅郎可有字”天章心里那一点紧张已经完全消散了。这次见面只是例行公事,只要傅冉大体上过得去,他就会立傅冉为后。这时候不过是随意闲扯两句一下。

    “有。”傅冉的回答十分简洁。

    天章不得不再问“是什么”

    傅冉道“磅礴。”

    天章漫不经心道“这字倒是少见”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傅冉也不说话,仍是笑嘻嘻的模样。

    天章憋了一会儿,终于问了出来“难道娉婷这字是随着你这磅礴来的”

    傅娉婷也是单名,叫傅虞,娉婷是她的字。

    傅冉坦然道“是我为她取的。”

    天章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叹气道“原来她还有许多事情,我是不知晓的。”

    你不知道的可他妈地太多了。

    乐。

    乐乐。

    乐乐乐,乐死了。

    傅冉仍努力保持着诚挚的微笑“斯人已逝,陛下请勿伤怀,今后我会尽力为陛下排遣寂寞。”

    此等不要脸的话一出,天章脸上就有些难看,忍了忍,到底忍了下去,只是已经没心情再同傅冉交谈,只叫来太医给傅冉把了脉,然后命苏檀带他去给太后磕个头。

    第3章

    苏檀与另两个太监一起,陪着傅冉去太后的慈云宫中。

    还未到慈云宫,就有宫人迎接上来,虽然这些宫人都是七品向上,却都向傅冉这个白身恭敬行礼。

    傅冉去的时候,太后虽然还能言语,却已不能起身,只躺在床上,垂了珠帘,让傅冉隔着珠帘磕了头。又问了他一些家事,听到太后气若游丝,傅冉就一句一句答得规矩。

    太后喘了一阵,又道“傅家多忠毅之辈。伪王篡逆时,朝中大半臣子屈于淫威,你父亲却仍忠心正统”

    傅冉只是默默听着。

    太后艰难地夸奖了一番傅家,命身边的姑姑端了一盘见面礼给傅冉,才放傅冉离开。

    傅冉瞧那盘子里装着一顶累丝赤金冠,一对白玉螭纹钩带,一对沉香手串,另附了四只嵌红绿宝石金葫芦,正好凑了个“九”数,是灵验尊贵之数。

    傅冉从太后宫中出来,就见廊下比刚才多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太监,另一个年轻男人服色与宫人不同,面貌也较清俊,目光正看向自己。傅冉不由放慢脚步,也看了对方两眼。

    苏檀极是机敏,注意到傅冉目光,便道“那位是乔侍君,应是来向太后问安的。”

    傅冉“呵呵。”

    看就看吧,天章瞪着双大眼都没看出来,他不相信别人能看出花样来。

    苍梧见傅冉一行人看过来,连忙垂首敛目,不敢继续窥视。等听着那行人走远了,才抬起头,幸好方才已经看清了傅冉的面目,可以回去向孟清极复命了。

    那边傅冉离宫回家,这边宫中诸人还在议论着傅冉。

    天章这次召傅冉进宫,不仅是与太后见他一面,还召来了太医为傅冉把脉,是为了检查傅冉身体。

    传说中创世之初,只有女子能孕育,后到了上古之时,九荒之民发现男人吃了一种异兽始蛇之后,亦能孕子生育。后来有神医用始蛇混合十二种草药,制成药方,男子吃后,便能生育。只是药性凶猛,不是所有人都能安然无恙。

    后经历千百年,不断修改药方,调整剂量,变得十分安全,但仍需检查男子体质,以防相冲。

    天章召来太医,就是问此事。既然要立傅冉为后,自然希望他能诞育皇子。

    太医令周延信年纪奔七十去了,医术虽高明,却十分啰嗦。先说傅冉身体不错,听得天章一喜;又说“并无大碍”,听得天章一黯,又絮絮叨叨说些体寒之症,需便宜调养,只需找准原因。

    天章见他绕了大半圈子,吞吞吐吐,似有隐言,不耐烦与他打哑谜,直接问道“这不妥之处,你到底是看不出来,还是不敢说不愿说”

    周延信忙叩首,一口气说了出来“陛下,傅公子似乎从前就用过始蛇膏了。”

    按照大禹习俗,两男订亲之后,由受聘之方的男子开始服药,连续服药三个月后,体质彻底改变,成可孕子之身。有更谨慎的大家族,甚至要在成亲之后,才让儿子服药,怕的就是万一两男婚礼不成,体质已改,将来谈婚论嫁就十分尴尬。

    傅冉若是用过始蛇膏,便是与他人有私情的证据。

    不怪周延信不敢说出口。

    天章沉默片刻,问“难道已经能孕子了”

    周延信忙道“这便是蹊跷之处。可能没有用满三个月,因此还未成可孕之身。大约用的年纪早,又未用足量,所以伤了身,底子有些亏,不过大体上并无妨碍,调养一两年便好。”张口说了真话之后,周延信便说得有条有理,不再颠三倒四。

    天章心中想着傅冉少年时候正是战乱,流离在外,有过荒唐事也不足为奇。既然如今并没有听到过什么风言风语,也不必再追究。天章觉得自己对傅冉并无浓情蜜意,反而格外宽容。

    这般想着,天章向周延信道“太后面前,你只需说傅冉一切如常人,并无不妥之处。此事只在你我之间,若外间听到半点言语,朕立刻就知道是从哪张嘴里出来的。”

    周延信连忙应是,领命去回太后问话了。

    太后对傅冉十分满意,又听了周延信的回话,放下心来,睡得格外安稳。天章心中稍定,当晚就去了宸君宫中。

    孟清极午后听了苍梧的回禀,知道傅冉生得高挑俊逸,已经不快了一下午了。听得皇帝驾临,他也做不出高兴的样子,面孔上仍是淡淡的迎接天章。

    天章见到孟清极的脸色,不但不以为忤,却柔和劝慰“我这些天既要处理国事,又要在太后面前侍疾,难得得了空闲就来陪伴你,可见我心里多挂念你。”

    孟清极仍冷着一张脸。晚间到了床上,天章又是温柔侍弄半天,他才软和少许,给了些天章甜头。

    完事之后,天章搂着孟清极道“你今日是不是指使人去太后那里,看傅冉什么样子了”

    孟清极半晌不说话,天章只是耐心等他。孟清极终低声道“我去瞧瞧你新欢的样子,也叫你着急了”

    天章道“他何时成我的新欢了,我都不知道。”

    孟清极冷笑“他可不是娉婷姑娘的孪生兄弟么怎么长得不像”

    天章半是惆怅,半是温柔道“不像。”说完就合眼,不再言语。孟清极也不理皇帝,扭头就睡。

    又过两日,正是黄道吉日,苏檀陪着皇室宗族之中辈分极高的一位老公主,一路浩浩荡荡全副公主舆服,直奔傅家,傅家开正门,设香案,迎接公主与太后懿旨。

    神贞公主缓缓地,庄重念道“皇帝年长,中宫未建,历选诸臣之家,以端洲傅则诚之子为皇后”

    秋高气爽时候,傅则诚跪在那里却觉得背后冷汗洇透了一层,他彻底后悔了。

    第4章

    无论过去傅则诚怎么死撑着对自己说不后悔,如今这个局面,他是真后悔了。

    神贞公主念完懿旨,笑吟吟道“傅御史,傅夫人,恭喜了。”说着就亲自上前扶了傅则诚的夫人起身。

    听旨时候傅夫人已掩面而泣,这会儿神贞公主上前道贺,傅夫人的啜泣都快变成哀泣了,幸好神贞公主年迈,耳力不佳,眼神也不怎么好,仍以为傅夫人是喜极而泣,笑呵呵道“瞧夫人这高兴的。”苏檀却是耳聪目明,心思机敏之辈,早就看出来傅氏夫妇不对劲。

    接下旨意,傅则诚忙命大儿子傅游将夫人扶到后面内室,他自与神贞公主应和几句。神贞公主年纪大了,最爱三件事就是热闹,唠嗑,和排场。来传婚旨,正好同时满足了这三件事。

    她坐下来接了茶,又道“这是喜事,傅大人赶紧命人到门口去放炮竹,家中设流水宴,一会儿朝中诸同僚得了消息,都该赶着来送礼道贺了。哈哈。”

    傅则诚推辞说不敢张狂,神贞公主便道“这叫什么张狂本来就有为太后冲喜的意思,这时候热闹热闹才是为太后好”

    反之,如果不闹得满城皆知,就是不想太后好。这顶大帽子一砸下来,傅则诚只好按老公主说的做。神贞公主坐镇傅家,一会儿挑剔炮竹不够响,一会儿又指点下人做喜茶,一边向傅家人数着自己七十年来参加过的皇室大婚。

    要不是风俗上傅冉不宜露面,神贞公主还想要看看傅冉长什么样。

    “宫中最受宠的孟宸君生得如谪仙人一般,你家小儿要长成什么样,才能叫皇帝一见倾心”

    神贞公主在傅家热闹够了,才与苏檀一起离开回宫复命。

    傅则诚笑到发麻的面孔这才松弛下来,让大儿子傅游等人在外应付上门的客人,他火急火燎命人去找傅冉,结果只找到傅冉的两个小厮苍耳和胡麻。

    傅冉的小厮向来是摆设,对傅冉的去向是一问三不知。

    傅则诚心中着急,却无可奈何。如今事情到了这地步,傅冉变成这样子,他谁都怪不到,只能怪自己。

    等到月上中天,傅冉才自提了一盏牛皮小灯回来了,轻飘飘从自家高墙上翻过跃下来,落在院子里。来祝贺的客人早就散了,只有三两仆人在清扫收拾,看见傅冉回来了,赶紧跑去向傅则诚报信。

    傅则诚将傅冉叫到书房,立刻就升起静音障罩住书房,这般室内的动静,谁也无法窥听。然后父子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半天不说话。傅则诚眼看着儿子神情飘忽,眼皮下坠,一副坐着就要睡着的样子,终于叹气道“今天宫中来宣了太后懿旨,要立你为皇后。”

    傅冉这才醒过来“哦。前日我进宫时候心中就有数了。”

    傅则诚听了这话,心里越发焦急,傅冉那天回来之后对面圣的情形只字不提,他提心吊胆好几天了。

    “那日见到圣上,到底是什么情形”

    傅冉认真寻思着说“我与他分开也有八年了吧,脸变老成了些,其实五官变化不大,就是看着熟了;声音也没变;性子和原来差不多”他停顿下来,傅则诚屏息听着。

    “总之,重见之后觉得不算讨厌,”傅冉轻松道,“我应该能做这个皇后。”

    傅则诚愕然“你还真要去圣上没有认出来”

    “没”傅冉笑了,“我早说他白长了一双漂亮眼睛。”

    傅则诚心还是悬在半空中,没个着落“不行偶尔见一次,圣上可能认不出,你若真进了宫,与圣上日夜相伴,难免会有纰漏。时日一长,圣上对你生了怀疑罅隙,你何以自处”

    傅冉反问“那父亲准备如何继续欺君”

    傅则诚无语。陷入这种两难之境,他这些天绞尽脑汁也无计可施,听到傅冉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其实意外有些轻松,他疲态毕现,挥手道“罢了,罢了。万一圣上发现,我就自裁谢罪赔上一条性命罢,若就此能平息天子之怒也算万幸。”

    傅冉听了这话哈哈直笑,张口就道“父亲若为这事就存了死志,不如我进宫之后就想办法先弄死他,管他是天子地子,总没有自家老子要紧”说完又是一阵笑,就径自离开了。

    傅则诚听了这大逆不道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静音障里似乎还回荡着小儿子满是讽刺的笑声。他慢慢捻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想起傅冉小时候坐在他的膝上是多么乖巧懂事,倍觉心中只剩下空荡荡的恐惧和懊悔。

    不论傅则诚多不愿意,大婚事宜仍进行得相当迅速。皆因太后垂危,天章想了太后心愿,让太后走得安心。因此八月下聘,九月迎亲,祭告祖宗天地,傅冉正式成为了天章的皇后。

    大婚当日,乾坤宫正门大开,六匹带着金面具的青色骏马并行,拉着金凤装饰的皇后车架,车轮声辚辚驶进宫中。

    及至礼成,两人入了新房。见礼之后,宫中老人送上一盅白瓷罐,里面装的是未经熬制的生始蛇膏。这是长久传下来的风俗。成婚之夜,若是男女新婚,新郎喂新娘一口生枣子,寓意早生子。若是两男成婚,就喂一口生始蛇膏,一是含了希望早日生子的意思,二是生始蛇膏味道比起熬制之后的味道,更为腥膻苦口,能把这恶心的第一口吃下去,也是一种考验和证明。

    天章接过瓷罐,用小金勺稍稍挖了一小口,送到傅冉嘴边。

    傅冉张口吧唧一口就吞下去。宫中老人正暗赞这位皇后爽利能吃苦,一点不扭捏。就听傅冉“呕”一声,把刚刚那一口全吐在了天章脚边。

    顿时就有几个老嬷嬷的脸色不太好看,傅冉一脸无辜“我没尝过这生的,没想到这么难吃,到了嗓子眼怎么也咽不下去了”说着又呕了一声,一副又要吐的样子。

    天章的脸色也不太好。不过不是因为傅冉吐掉了好兆头,只不过是因为他单纯看不得听不得呕吐的声音,听到傅冉干呕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也快吐了。

    傅冉一边脏皮弄恶心的声音,一边看天章脸色越来越差,乐得手都要发颤了,觉得捉弄得差不多了,才装作渐渐缓过来的样子,拿水漱口,平息下来。

    但这么一闹,天章也没有想亲热的意思了,两个人直挺挺的并排躺在床上,一夜无话。

    第5章

    天章这一夜怎么也睡不着。

    他一直想着傅娉婷当年的温柔隐忍,风流高洁。

    他被梁王囚禁时候是十三四岁,其他皇子也都是青春年纪。梁王与慈光公主便想出了个十分龌龊恶毒的主意。只命人往那囚禁皇子的方寸之地送许多美貌侍女,其中大半是爱争风邀宠的倡伶。

    这众多莺莺燕燕与一个皇子关在一起,每日也无其他事可做,不过是想尽办法勾引皇子狎昵嬉戏罢了。梁王又故意让人缺衣少食,不问医药,却不时弄点春药进去,那些侍女若是怀了身孕,也不送产婆进去,往往一尸两命抬出来。

    弄得囚禁之地如关了一群饿兽淫兽的魔窟一般。

    傅娉婷是混在伶人之中被送进来的,自称是自幼被发卖乐府,不知姓氏,只唤作娉婷。天章第一眼就觉得她不一般,比起其他人艳俗骄淫,她真如出水芙蓉一般,香远益清。做事又干脆妥当,颇有服众之才,对天章都是以礼相待,从无勾引之态。

    试探几番之后,傅娉婷才向天章亮出信物,表明身份,她是遵从了父亲傅则诚,混进来照顾天章的。

    天章还记得直到那一天,他才在囚禁中睡了第一个安稳觉。

    他还记得初闻傅娉婷的身份,十分感动,当时就说“他日若能脱险,必不负傅氏。”

    傅娉婷并不说话,只是盈盈一拜,抬起头来看向他,一双如琥珀般的眸子清亮透彻。

    他不禁心神激荡“娉婷,我对天发誓,不会负你。”

    傅娉婷幽幽开口“所以你就娶了我的哥哥”

    天章猛然惊醒。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入了梦。帐外天色暗昧,身旁傅冉仍睡得香甜,天章想起梦中情景,顿时觉得白驹过隙,物是人非,又想到母后恐怕将不久人世,心中涌起一阵凄凉。

    如此一来,天章再也睡不着了,捱了一会儿便叫过宫人为他穿衣。

    新婚一早,按照规矩,皇帝与皇后都要去拜见太后,聆听教训。因太后病重,一切从简,在太后宫里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之后在乾坤宫外受百官拜贺,最后皇后移驾两仪宫,即皇后寝宫。这时候才轮到后宫诸品级妃嫔,侍君拜见皇后,得以一窥皇后真容。

    虽然皇后见完太后,受过朝贺才回到两仪宫,但后宫诸人却不能到那时候才来,按照礼仪,一早就在两仪宫外等待了。

    众人各怀心思等待良久,终于等到了皇后乘着十六人抬的肩舆进了两仪宫。肩舆上装饰着龙檐,上面明晃晃装饰着各式龙纹。肩舆后面还跟着浩浩荡荡一众捧着银瓶香炉拂尘等等的宫人。

    从前宫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宸君孟清极,如今皇后一来,从前宸君的排场就不够看了。有人的目光不时就落在孟清极脸上,但孟清极始终是淡然垂目,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傅冉换好衣服,坐在榻上,开始亲切接见天章的后宫。

    头一个就是孟清极。

    孟清极向傅冉缓缓行了礼,动作极其标准,表情极其淡定。合起来似乎就是在表达“我是一个清雅的人儿,一向淡然而庄重,因为你是皇后,所以我才向你行礼。总之,我是一个清雅的人儿。”

    傅冉想着想着忍不住就要发笑,强忍下来才没笑出声天章还真是喜欢这一种。

    孟清极却是心高气傲之人,他想着自己做出顺服的姿态,皇后有些得意也是正常,没想到傅冉笑得毫不掩饰,他觉得傅冉眼中尽是讽刺之色。孟清极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鄙视。

    “愚是否有不到之处,故惹皇后发笑还请皇后指教。”孟清极趁机发问。

    傅冉不耐烦与他多话,只道“宸君多虑了。”

    孟清极坚持“听皇后这么说,愚心中越发不安,还请皇后明示。”

    你他妈不要给脸不要脸

    当着所有人,第一次和皇后见面就斗嘴很好玩

    正常的皇后都会把你弄得没脸下台吧。

    等等

    说不定“被皇后弄得没脸下台”就是这个清雅人儿的目的

    因为清雅人儿是天章的心尖尖,

    所以他被皇后弄得没脸,天章会心疼清雅人儿心尖尖,而怪皇后不够大方

    然而正常的皇后到底应该怎么办我是完全不需要考虑的。

    哈哈哈。

    “你是说我不能笑不该笑笑得不合你的心意”傅冉换了个坐姿,轻松靠在榻屏上,“你怎么就从我的笑里看出来我在挑剔你那你现在看看我的脸,告诉我我心里在想什么”

    说到最后,傅冉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丝毫笑意。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孟清极正在犹豫要不要抬头的时候,就听傅冉声音又高一层“就算孤方才真在笑你又如何宸君”

    天章的后宫之中,只有皇后可自称“孤”。取的是独一无二之意。后宫之中,任有多少男女,只有皇后一人,能与皇帝比肩。

    一个孤字,就足以击碎孟清极的骄傲。

    当天晚上,天章果然提到了孟清极。

    “他少年时就有神通,差一点就被选去蓬莱修习,遇上战乱才耽误了,后来又被我看中,选入后宫,彻底断了他出仕之路。因此他有些清高便是难免。你不需与他太过计较。”

    傅冉只是听着,等他说完了,就道“陛下说完了我也有话对陛下说。”

    天章抬手道“你不必多说,也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既然立你为后,自然是承认你在后宫的地位。你今日打压宸君,从道理上来说,无可厚非,否则你这个皇后也无法立威。只是今日之事就算了,你以后有分寸就好。”

    傅冉“呵呵”一笑,道“我要说的与孟宸君毫无干系。”他说着就打开手边的匣子,从里面取出一面镜子。

    天章看到那面镜子,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那是傅娉婷用过的镜子。

    傅冉把那面镜子端端正正放在柜子上,然后道“陛下,我很清楚我是为什么能成为皇后,所以我不求陛下倾心垂爱。”

    天章声音嘶哑“那你求什么”

    傅冉没有回答,他用手轻轻抚过镜面,就看到镜面如湖面一般漾了漾,然后镜面上出现了一个妙龄少女的容貌。正是傅娉婷对镜梳头的样子。她侧身而坐,长发半掩。

    天章眼眨也不眨,泪水就滚落下来“啊这是什么时候”

    “她最后一次用这面镜子。之后世上就再无傅娉婷这个人了。”傅冉想想,自己不算撒谎。他确实是对着这面镜子最后一次把长发解开,梳回男子发式。

    天章默默看着镜面,看少女一遍又一遍重复同一个动作,却不觉厌烦。

    傅冉微微凑向天章,如诱惑一般低声道“我所求的,是陛下不要忘记傅娉婷。因为我可是一日都不能忘记。”

    第6章

    “我所求的,是陛下不要忘记傅娉婷。因为我可是一日都不能忘记。”

    这句话落到天章耳中却别有一番意味。天章刚刚是初见傅娉婷的遗物一时激动,这时候他闭目靠在榻边,渐渐恢复平静,心中就有些怀疑傅冉的目的,一边拿手帕擦拭了泪痕,一边不动声色问道“你们兄妹之间感情甚笃”

    他怀疑傅冉是想借自己对傅娉婷的深情来邀宠。

    傅冉实话实说“是啊。我们自幼就要好,从不分开的。到了十三四岁才分开,没想到重逢不久,娉婷就病故了。”

    十三四岁时候分开,就是因为傅则诚将他们其中之一送去照顾皇子。

    这种说法似乎更像是在勾引起他的愧疚之情,可惜就算是愧疚,那也是对娉婷的。天章想着心中越发不喜傅冉。

    又端详傅冉片刻,天章终于说“可你除了面貌,竟无半分与她相似的地方,实在可惜。”

    傅冉站在柜边,摆弄着那面铜镜笑道“难道我与娉婷有相似之处,陛下就能问心无愧地享用”

    天章神色不变,只道“过来”

    这一声过来听不出喜怒,傅冉便乖乖走到天章身边坐下。

    天章神色不定地打量他片刻,突然就伸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抚向他的颈后,顺势就要吻上去;傅冉没想到他会有这番举动,立刻闪躲,嗖一下推开天章。

    两人俱动作极快,眨眼之间傅冉就从榻上弹了起来。

    一时两人都不说话。

    “呵呵呵呵,”傅冉干笑起来,“陛下,娉婷还看着我们呢。”他指了指镜子。

    天章拂衣起身,冷淡道“你以为娉婷是善妒的人么至于我是否问心无愧的话,更不要再提,你已经是我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傅冉听了又是一阵笑,应道“陛下所言极是。”

    话虽然如此,天章这一夜仍未同傅冉行房。

    皇帝连着两晚都未宠幸皇后,也没有赐食始蛇膏。这消息第二天一早便悄悄传遍了后宫。窃喜者和看笑话的占了大多数。还有些是暗恨皇后不中用,不能把圣心从宸君那里夺回来的。要说真正为皇后处境忧心的,却是寥寥无几。

    就是傅冉自己,都没为这处境忧心。

    他正在兴致勃勃地做皇后。

    天章政务繁忙,清早就起身离开后宫。皇帝自有一批用得惯的贴身宫人带在身边,从盥洗,梳理,穿衣,全都井然有序,不需傅冉动一根手指。

    傅冉身边自然也是围着一群人服侍。只是因为他身为男子,因此两仪宫中只有太监与五十岁以上的嬷嬷。等天章一离开,傅冉便开始处理自己的公务了。

    先是拿了名册来,将两仪宫梳理了一遍。现在两仪宫的领事太监是苏棉,苏棉原是天章身边的人;苏棉之下就是四个老嬷嬷,都是太后所赐。苏棉是总管事,老嬷嬷则是专职皇后的饮食医药,为生儿育女做准备。

    傅冉坐在矮桌前,一边翻看名册,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向苏棉和陶嬷嬷问道“这时候一堆事,先做什么好呢”

    “要准备赏赐”按照习俗,皇后不需要回门,但应派人颁布赏赐,赏遍九族。赏赐因亲疏而不同,再微妙的差别也会被人注意到。

    “还要准备见外诰命”婚礼之后,宗室与外诰命就要来拜见皇后,现在请求拜见的帖子已经堆满了案头。要分批允他们进宫,谁先谁后又值得争论一番。

    “圣上最近各处设坛为太后打醮,宫中祈福,要仔细准备”

    “数数没有几日就要入冬了,冬祭可是大事。宫中必然要增换许多东西,用度该如何安排”

    傅冉嘴上说着,手下笔不停,头也不抬向身边的苏棉和嬷嬷问道“你们说,我是先做哪一件或者你们有谁可以帮我打理这些事”

    苏棉还摸不准这位皇后的性格和心思,只觉得从这两天他与皇帝相处的情形看,似乎是个有主见,又不喜约束的人,如此揣摩着,苏棉便道“后宫之中,唯皇后马首是瞻;事无巨细,皆有皇后准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苏棉一向稳妥,擅长自保。一旁的陶嬷嬷却是另一番想法,她进宫有三十余年,甚至陪着太后进过静虚殿,在太后派来的四人中她最有威望,在她看来,傅冉连着两晚都没被宠幸,那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固宠,抓住皇帝的心就是抓住了一切。

    不过陶嬷嬷的心说到底还是向着太后和皇帝,新婚之夜傅冉的表现陶嬷嬷有些看不上眼,因此这时候就听苏棉一个劲吹捧,自己懒得出头指点。

    傅冉看着他们各人的表现,只是一笑,专心将手上那张纸写好了,递给苏棉“先把这些办来。”

    苏棉忙上前,双手捧过,瞄了一眼却怔住了,那并不是礼单之类,却像是一份食单。

    “早就听说宫中能人甚多,御厨一出宫更是高门世家争相相聘,早就想尝试一番了。这份食单上写的都是我爱吃的,有些生僻的菜式,我还特意注明了材料。你去吩咐厨房做来。前两日一直忙着婚礼,我也没功夫在筵席上细品,今天可以一饱口福了。”

    傅冉此话一出,苏棉和几位嬷嬷都有些呆滞。

    皇后这举动当然不算逾矩,他们只是没想到皇后居然如此有闲情逸致而已。

    等苏棉将这事布置下去,傅冉就道“我们出去逛逛吧。等回来差不多就能享用佳肴美酒了。”

    傅冉先去了太后那里。太后就是在拖日子罢了,如今药都用得少了,不过是靠些灵物勉强吊着,长信宫中一片静悄悄的,又跟炼丹炉里一样热,傅冉蹑手蹑脚问安之后,就离开了,人一多搅乱了真气反而不好。

    从太后那里离开,傅冉乘着皇后宝辇,指挥着一众人御园中转了转。

    “这偌大花园,正是赏菊品桂的好时候,怎么什么人都看不到”傅冉这样问苏棉。

    苏棉立刻解释了一番按照惯例,每月逢五,后宫诸人去向皇后请安,其余时候皇后想见某人可直接传召,而下面想见皇后则需提前一日送帖子来,皇后准许才可得见。

    因傅冉刚刚成为皇后,又没到逢五日,众人不能去见皇后,但怕皇后召见,故而这几日都不敢随意走动。

    听了苏棉的解释,傅冉不由又笑“他们躲在宫里,不知道都怎么怨我这个莫名其妙就多出来的皇后。”

    这下苏棉终于忍不住道“殿下”

    傅冉想了想“去圆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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