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得知真相后的凡人们忧伤的表示“劳资还是信了,信凡人,得永生。”
“信凡人,期末考不挂科。”
江白的出版社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杜辙的书印刷出来,江白是第一个拿到新鲜出炉的书,他杜辙完结的小说读完后确定无疑,这个小说里的主角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而且他还很厌恶。
“你怎么想写这种人”江白问道。
“不过是比较熟悉而已,你喜欢看就好。”其实他写的不过是他自己而已,他观察到江白的眉有一瞬间的凝结,果然还是厌恶的吧。
杜辙其实不是杜辙,他其实是乌仰。
在他和申荆签订了协议,残魂回到了江白的大脑后,在申荆封锁了江白的记忆的一瞬间,乌仰的那道残魂正好撞击在一起,很幸运的是乌仰的残魂缠住了那些记忆体,并且读懂了。
江白就是他轮回几世一直遇到的求而不得的那个人。
于是在江白出这次任务的时候,他因为和申荆签订了契约,便能在模拟世界获得一个躯壳,因为是残魂所以必须牢牢跟在江白身边,才不致灵魂离体。
而扮演思维破裂症正是申荆契约要求的一部分内容,他需要人类精神病的真实资料。
乌仰通过这本小说试探出江白即便是在记忆不存在的情况下,也会对他下意识的厌恶,他便不能把所以的事情一下子捅到江白面前。
只能循环渐进,一步一步的来,已经等待的几百年,乌仰的耐心足够好。
、第三则之人妻受
一尾陡峭的山崖,没有能攀爬上去的山路,而从山隘那边由野兽踩踏出来的崎岖不平的小路上遥遥望去,万里之内了无人烟。
只有呼啸而过的山风,一阵一阵,裹挟着不可阻挡的气势。从山崖顶上往下瞧去,却能看到几个蚂蚁大小的黑点,它们行动迅速,一会儿便攀爬的很长一段距离,这个时候再往下瞧,那黑点一点一点变大,一会就是模糊的鲜艳的一团,很显然那不是动物,等再过一会,便能看出来那分明是几个人,穿着鲜红的登山服。
这几个人正是安冷、任启、罗西和江白。
为什么突然来攀岩,这得从头说起。
江白本来颇为自在的出招试探杜辙,和一帮子闲人吃喝玩乐,听听他们吐槽吐槽电影,带着他们到处逛逛,去各地旅旅游什么的,继续败光杜辙的余钱。
奈何杜辙的马甲“我是凡人”那本书一夜爆红,从网络上火到了电视,继而又火到了现实世界。各种纸媒、杂志闻风而动,居然还有学术界专门讨论这件事。
这一个月漫天满地都是讨论“我是凡人”的各种八卦,扯乎他的各种闲篇。尤其是宅们无疑暴露的消息,十个博士学位,一下子让他成为了娱乐八卦的头条。
又被某金牌编剧看上,大手一挥,立马就要拍成电影。
于是江白看着账上的钱不断的往上涨,只想做个郁闷的表情。
江白被宅们各种求去祸害娱乐圈,正躺在椅子上睡觉的时候,接到了剧情紧要通知,江白腾的坐起来,剧情紧要通知一旦出现,那便是出现的重大的bug的时候。江白带上墨镜,阅读了内容。
作者因为江白的非暴力不合作,改文了。
故事在江白消失之后,加入了罗西这个定时炸弹,原本是挺任启到底的铁哥们,在写手的笔下立马开启黑化模式,变成了喜欢任启并分分钟抢人的节奏。这都没什么,出现重大bug的地方在于写手写道攀岩这个梗,写罗西设下阴谋,把双主角全部害死了,那还玩个毛线,简直没法继续写下去的节奏好嘛。
简单的说,这叫烂尾;复杂点说,小说世界的积分会被倒扣到赔的只剩下底裤的地步,因为读者的差评是按照指数函数算的,简直没法想象。
江白只能选择强势插入,从中作梗。他躲开杜辙和宅们,装作从国外度假回来看看的人,去拜见安冷,表示了自己最新爱好是攀岩,所以顺道就和他们一块去了。
四个人的顺序是安冷在最前方,罗西在侧后方,接着是任启,江白稳稳当当的在后边。
这可不是罗西最初设定的顺序,乃是被江白无意间打乱后的顺序,他一路上都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对任启的照顾,除了内心会时不时的吐一句“这么弱,怎么会答应来攀岩这种需要耗费体力的高强度刺激活动,写手写的一点都不科学”之外,完全把自己最初“喜欢任启才被迫离开的桥段”给忘记得一干二净。
所以,在罗西的眼里是“没想到任启还勾引了江白”,简直不能忍。罗西对任启的因爱生恨上升到了任启本来就是个渣的程度。一部分原因是江白的白莲花属性深入人心,罗西便进行了一定不是江白主动出击的,那必然就是任启的无意勾引的逻辑推理,更重要的是他最先认识任启并不断帮助他,然而他却喜欢了自己的好朋友,而在这个朋友圈里,众所周知的是安冷喜欢江白很多年了好伐。
于是什么也没做的任启最终在黑化后的罗西的心中变成了心机男。
而安冷则是红玫瑰和白玫瑰难以抉择的暂时躲避性行为。
所以,江白已经想好了先用什么计划再用什么计谋,完全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事情顺利的不科学的地步。
四个人在呼呼山风中,精疲力竭的快要登到山崖上,突然狂风大作,下起了雨。江白怒目明明天气预报是风和日丽的好嘛,明明小说里也是风和日丽的好嘛。
安冷一只手拉着绳子,一只手从背包里拿出预防工具,摁开身上的防水服,拿出专门在雨水里才用的绳爪,侧翼而出,牢牢的抓住变得无比湿滑的山地陡坡,罗西比安冷慢了一秒,他脸上闪现过骤喜的神情,阴鸷的眼神飞快的扫了一眼安冷,嘴角斜斜的一弯,而手利索的完成了安冷所做的动作,比安冷更快的做好。
而江白和任启则出现了事情,因为任启的背包突然打不开了,自然工具就无法取出来,在下雨的这个时刻,即使离山崖还有一百步的距离,也是异常的危险。
江白迅速的攀爬到任启的左侧,同一高度,从背包了拿出龙爪递过去,他自己则打开另外一个微型绳索。
这个时候离山崖还仅仅剩下五十步,罗西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诧异,却在下一瞬避开任启和江白,迅速的掏出小刀,装作手握住绳索的样子利索的割掉了安冷的下面的绳索,罗西早就侧到一边,他在刚才的过程中,已经攀登到了最前方,静等着安冷掉下去。
而任启和江白将会一串儿掉下去,非常完美的表演不是吗他得意的向下望去,没有惊恐声
江白对着罗西一笑,飞起小刀,精准无比的割掉了罗西向上攀的绳索,得意到了极点的罗西没有丝毫防备,一下子跌落着掉下去。他哇哇乱叫,掉落到了江白的位置,被江白一把抓住,江白的绳索缠在身上,从背包里呼的打开降落伞,耗尽力气紧紧的抓住了仰天后翻的罗西,把降落伞迅速的绑在罗西身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这种茂密树林还飘着雨的鬼天气下,罗西能飘到那里是生是死就由上天决定了。
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江白的力气也用了差不多了。
安冷已经在江白递过救命绳索之后攀登到山崖上,五十步下,江白和任启在两根绳索上,危险无比。
而此时狂风骤雨,像是要把天掀翻似的,阴云密集,天色晦暗,而雷电突降,一道亮而刺眼的光芒照在江白和任启的身上。
任启脸色苍白到了极点,而江白脸色如常。
安冷只有一个选择,绳索只有一根,他的力气和绳索,只能救一个人。他看向五十步后的两个人,都不想舍弃,他宁愿舍弃自己。
然而选择只有一个,救一个人,那个人生,不救,那个人死。
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其实是江白设计的。
这种必须要舍弃一人救一人的梗简直是读者的心头大爱,为了不让积分太难看,江白特地布置了这个局面。
无论安冷怎么选择,江白已经决定今日了断了。想想上一次的自杀经历,他答应佑守的请求跟着他去澳大利亚,他选择了从佑守的私人飞机上跳降落伞的时候死亡,降落伞摇摆不定,最终掉落海底,砸死了海面上一种只在盐度稀薄的海洋才会生长的睡莲植物“水磨荷衣”,然后人落入海底深处后,把吸收月光才能生长的植物“月下追忆”一种海底圣物,相传百年生长、千年开花能治百病的植物砸死了。
所以江白才决定这次不能伤了无辜的人,也不能伤了无辜的花花草草。
看着安冷进退两难,任启不能开口,只拿着一双眼睛瞧,滚落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江白开口了“先把他拉上去,他身体非常虚弱,处于危险的边缘。等缓一缓劲,在把我拉上去。”
安冷想了一秒后,决定听从江白的话,江白体力好,能撑的住,只要拉任启上来,他们两个歇一歇,就能换了绳索拉上来江白。
在安冷把绳索扔向任启的时候,任启的眼睛迸发出极大的笑意。在安冷终于把任启拉到悬崖之时,江白手一松,据他了解,他这个位置的下面只有一些堆在地面上的乱石,这次不会砸到无辜的花花草草了。
在安冷歇了歇,正准备去拉江白的时候,却拿着手电筒一照,没人。
江白正享受着死亡飞翔,突然一个猛力被一人抱在怀里。
让我安静的死去行不行
、第20章 演技训练第一科目中
江白偷偷的去了蚕室,没有窗户,没有缝隙,他只在蚕室外面站了一会。低低的叹了一声,离开了。
初初被阉割的人是不能见风的,只能喝水。即使熬过去,以后也会见风痛。
江白不知道该怪谁李陵,李家外戚,朝廷百官,刘彻,还是老师的直言
江白恍恍惚惚的走到长安最繁华的街市上,心里浑然不是滋味,酒楼上、茶馆里、街道上,来往的旅客、长安的富贵闲人、下马的武官、掀帘的文官相互讥笑老师是贪生怕死,居然做了太监。
两个闲职文官在茶馆里大声的嘲讽着司马迁,茶馆里所有的茶客全都直楞着耳朵听,有的还晃悠过来加入辱骂中。这些恶毒的语言分明是怀恨在心,耿耿于怀,这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使劲糟践司马迁。
嗖,冷光一闪,一柄锋利而长薄的剑直刺而来。
砰,那个开口正骂的尽心了人眼珠里瞪得圆圆的几乎要撑出眼眶,“你,你是谁。”双腿直打哆嗦。
“过来,爬过来。”
“把舌头伸出来”
“你不是说的很尽兴吗”江白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剑一移,那人抓紧时间窜,然而下一刻便嗷嗷的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他张大了嘴巴,满腔的血涌出来,噗噗。
半截舌头赫然的躺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吓得战战兢兢,赶紧逃走。
“我看谁敢走”三把小刀飕飕的裁断门口处男人的鬓角的发,而后直入门框。
“你们都给我听着,以后谁在说司马迁的坏话,我让他哑巴都当不成。”江白的剑一望前推,那个失去了舌头人瞬间失去了生命。
“如果你们能慷慨就义,那就过来。要不然的话”江白眼角一斜,蔑视无比。
“不,不,我们贪生怕死,我们都是小人,小人。”
江白仰头出了茶馆,蝼蚁一样的人,怎配说他的老师。
老师家的房子被卖掉,去了近郊住着。江白骑马,买了些蔬菜和时令的水果,还有几袋子白面。
把东西给了师妹,劝了劝她后,偷偷的看了卧床的师母后,江白就折回宫里。
一入宫,就被皇帝身边的太监急慌慌的拉住,“祖宗哟,你在大街上公然的杀了人,不得了了。有人上奏折告了你。”
江白把袖子一弹,昂首而去。
“陛下陪着娘娘看花呢。”
在皇帝和勾弋夫人的前头,江白跪下,待皇帝到了面前,说道“陛下,有人上折子告我,是何人所为”
“你先去前面看花。”
勾弋夫人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前面,然后在亭子里等着,她偷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却不卑不亢的那个很得皇帝宠的那个男人,听闻他是司马迁的弟子,很有才华。
她低头嗅了嗅手里的花,皇帝宠信的男人个个都是倜傥的人呢,卫青、霍去病到李延年等人都是不凡,皇帝宠的很,可下场却没个好呢,李家快倒了吧。不知道这一位的下场会怎么样
这边皇上含笑问道“怎么急了”
“没想到司马迁教出了弟子居然也草菅人命”他扶起江白来调笑着说。
“是杜周上的折子。”
“不是,没事了,那折子我给退了,你安心的陪在朕身边不需要管那么多。”
江白从容的站起身来,对皇帝说道“那人可是犯了诬上之罪,他既然那么大义凌然,愿意慷慨赴死,我就成全了他。这就是他的罪证,陛下请看。”
皇帝浑浊的眼神斗光,“哦,好了。”
“你去看司马迁一家了,累了就休息休息吧,不用担心你老师,我会补偿他的,朕给他给高位,也不辱没了司马迁的一身才华。你也不能再怨朕了,他愿自宫为太监也不是朕逼他做的,谁让他没拿出钱来。”
江白没有言语,行礼后便迅速离开。所有的怨恨都吞入肚子,如果不是皇帝把老师的话误解成指责李夫人的哥哥,那个懦夫搬弄是非的小人,老师怎么会落入如此境地。
现在正是勾弋夫人得宠,那李夫人卧病不起,这个小人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江白收买了李夫人身边了一个丫鬟,让她偷偷的打听消息。
十几天后,司马迁出狱。
江白正在皇帝身边写奏折,皇帝正和杜周商量着给司马迁一个什么职位,杜周说了几个,皇帝都不满意。“穰儿,你来说说。”
江白闻言想了想,又摇摇头。
“中书令,怎么样位列九卿之位,执掌机要,有推举贤才的资格。”皇帝突发奇想,想了个“中书令”的职位,这可是他独创的。
杜周忙不迭的拍马屁,江白也为老师高兴。
“杜周,你去接接司马迁。”
杜周领旨而出。
“怎么不开心穰儿。”
“你亲自去宣召,把那些书都还给司马迁。”皇帝指着满架子的书籍。
江白笑了,但这回笑却是头一次漾至他的眼中。
“你看你,笑的多开心,朕自从泰山封禅之后就再没见你笑的这么开心过,把这道中书令的旨意也传了吧。”
江白接旨,急急的退去。步伐里都带着轻快。
匆匆的赶到老师家了,江白还在门外就叫道“老师,老师,你看我带了什么。”
司马迁出来,惊喜的叫了一声“穰儿。”
“我的书,还在。”司马迁高兴极了。
“老师,你还好吗”江白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老师,瘦了。
司马迁突然想起来,此时面前的穰儿早就不是自己心里的穰儿了。他沉痛的挥挥手,背过身子,两道清泪迅速的划过脸颊,“你走吧。”
“当初我也许看错了人了,回去吧。”
“老师,这是圣旨,您现在是中书令了。”江白把圣旨放到司马迁手里,恋恋不舍的看着。
司马迁转过身来,平淡的说道“中书令,不过是皇上的家奴而已。”
“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想出将入相,贪图名利。然而这一次,我却知道自己是空读万卷书,并无真见识。我自诩聪明人,可这世上的糊涂事,都让聪明人做完了。”
“官场上的事你比我强,将来你是做大官的。”
“回去吧,中谒者令大人,别再来了。”
江白刷的跪拜,“老师,老师。”不能说,这一切都不能给老师说,皇帝不会重用一个干净的人,只有他在皇帝身边,才能让老师把太史公书写完,才能保全太史公书。
这种无视之痛,这种求不得之痛,江白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学生自离别后,无日无夜不在思念恩师,望恩师以天下为命,保全自己。”
“既然王命在身,你还是回去吧。”司马迁口气还是有些软和,“书儿已经嫁了,你也娶个人吧。”
“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江白叩首之后,不舍的说道“恩师保重,学生去了。”他骑马而去,仍然几次张望回首。
次日朝会,百官等着上朝的歇脚的小阁里。
江白站在外面,听着许久。
这些官们讥笑着说道“如今的太史公,成了太史母了。”
“那司马迁当中书令,和太监为伍,这不是出他的丑吗,悲哉,悲哉呀。”一个人假装哀号。
“昔日司马迁是下笔千言,诗才傲上,如今落到太监一流了。”这人不无鄙夷。
“当今万岁用心良苦,求贤如渴,才启用今日之司马迁,否则他岂能和我等同列九卿,我们脸上无光。”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拍皇帝的马屁。
“与他近了,说我们是好女色还是好男色啊。”一阵嘲弄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司马迁成了个没胡子的人,不男不女”
砰的一下门大开,这话也戛然而止。
“是谁在碎嘴,站出来,让我瞧瞧。”江白眼睛斜斜的看着他们,一个正眼也不给。这群吃软怕硬的贱骨头。
百官皆惊,禁言觑眼。他们可是听说了郭穰在长安街上杀了一个说司马迁坏话的文官,皇帝不仅不贬斥他,还夸了他。
谁惹得起他啊。
当年霍去病把李陵的爹李敢就那样杀了,不照样没事。现在这郭家小子,比那霍去病还得宠,惹不得。
江白看着这一个个缩头缩脑的官员,简直想抽他们。“你们不是说没胡子就是什么,说啊。”江白刷了亮出剑来。
“你们看清楚了,我也是没胡子的,我是不是太监啊。”
“没,没什么。”
“不,不是,您怎么会是呢,我们是,我们是,这上朝的时间马上到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快点走啊。”
“走吧。”江白是昨个特特把胡子剪掉了,在汉朝没有胡子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男人,江白见老师嘴上没了胡子,也冒大不韪的剪掉了。
朝会无事,一直到了两个月之后。
李夫人卧病在床很久,皇帝自从有了勾弋夫人和江白陪着,就再也没去看过她。江白从丫鬟哪里得知李夫人马上就要死掉了,李夫人正急着在临死之前见皇帝一面。
“皇上在勾弋夫人那里看歌舞,我告诉你去找皇帝身边的王公公,知道了。”
江白推算,按照李夫人的个性,临死之前一定会托付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和哥哥,他就遂了她的心。
皇上跟着去了,却在李夫人那里吃了闭门羹,生了一肚子闷气。
江白把手里的毛笔放下,卷上奏折,明知故问道“陛下,怎么心情不好”
“穰儿,你说这女人怎么想的叫朕过去,却又拒绝朕进门,真是反复无常。”
谁能比你更反复无常,尊敬的陛下。
“笑话,谁敢拦着陛下,我猜猜,不是勾弋夫人就是李夫人了。”
“穰儿果然聪明,不说她了,刚刚进贡了美酒,我们来喝喝看。”
“原来陛下怕了女人。”江白假装不屑道。
“哪有,好,你跟朕去瞧瞧。”
江白闻言,夸了几句。
到了李夫人处,陛下不让人通报,径自入内,江白呆在门外,听见里面一下惊呼声,然后是低声啜泣,“陛下,陛下。”
声音太小,江白听不真切,他丢给丫鬟一个眼神,丫鬟极有眼色的端着水进去了。
不到一刻钟,皇帝突然摔门而出。
江白紧跟。从丫鬟哪里得知,原来是李夫人要让老师做她儿子的师父。
这女人真是临死还要坑了师父,她那儿子,相当不成器,依师父那正直的性子,不出明天就被她儿子杀了头。
没想到这皇帝还有点头脑。
第二天李夫人死掉了。丫鬟急切的找到江白,“李夫人要让我陪葬。”
“我听到李夫人和李将军密谈了事情了。”
江白听完之后,安慰道“不用怕,你先藏起来,我现在就去给陛下说。”
三日后深夜,皇帝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急忙传召江充。
江白站在一边,听着江充胡言乱语的把皇帝的梦附会上巫蛊之事上,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话,江白还可能只觉得好笑,现在他知道真相,却觉得毛骨悚然。
、第21章 演技训练第一科目下
江充贼眉鼠眼的说“宫内一定有人做了木头小人,咒陛下死。”
皇帝腾的从床上站起,“你说有人想让朕死,给朕好好查查这宫里。”
江白敛眉,恭敬的批阅奏折。
江充退下后,皇帝重重的叹气一声,“穰儿啊,随朕去甘泉宫吧,这宫里头朕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在皇帝和江白离开长安之后,有江充引头,丞相为首,开始了长安城的血腥。
江充先是在东宫里搜出皇帝木偶人,丞相去甘泉宫禀告,获得了命令,丞相、江充一派,太子一派两方开始对峙。
江白看着皇帝把卫皇后、太子派来的人给挡了去,心里不禁大大的送了一口气。这下子,卫皇后、天子一定会猜测皇帝是生是死,说不定懦弱如太子也会领兵造反,毕竟不是秦朝那么法令严苛,就连扶苏也不敢稍稍违背。
江白看到卫皇后已经自杀的消息,想着太子谋反亦不远矣。
在皇帝避居甘泉宫的这一段时间,长安的兵马分别经受了宰相和太子的拉拢,一帮人跟在宰相这边,代表着忠于皇上;一帮人跟在太子这边,代表自己忠于新君;还有极为聪明的人巧妙的躲过这个两难的选择,佯装不知。
长安家家闭户,道无行人。
江白推算着这场巫蛊之乱结束的日子,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果不其然,丞相来报,太子败走,在一户平民家闭门自缢。
皇帝拍案“好,把跟着太子的全部给我下狱、杀头,国无二君,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
宰相连忙接旨,一场运动,长安街上的血又多了几层。
江白劝皇帝回宫,在路途上遇到一个容貌殊丽的平民名叫田千秋,江白用计试探之后,觉得这人颇有野心,只是苦于没有青云直上的引路人。
“你果然能什么都舍掉也要留名后世”
“大人就不必在试探于我,陛下重用过扬雄、东方朔、司马相如这么些人,我自诩不必他们差,人最痛苦就在于生前的功名利禄没有在手,生后没有名声留到后世。”
江白看他说话的技巧、察言观色的本事比杜周的不差分毫,举荐了他。
田千秋做了郎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折子陈述太子之冤。
江白看着手里的奏折,修饰极好,情真意切,这份奏折自己也参与三分呢。
江白把奏折递给了皇帝,一旁侍驾的勾弋夫人极有眼色的退下,卫皇后刚刚过世,李夫人病死,虽然后宫独大,却不敢稍稍触了这两位的霉头,尤其是这位风采更胜往昔的青年,隐藏的极深。
江白颇有心情看到勾弋夫人小心谨慎的样子,想起了她刚刚诞生的小儿子,扶一个小子上位可比李夫人那不成器的儿子好得多。
“田千秋就是你前几日推荐的那个漂亮男人,他一介布衣,怎么知道。”
“陛下,田千秋不过是直抒胸臆罢了,他那里有什么证据。陛下果真相信太子会起兵谋反,太子一向仁慈,就连脚边的蚂蚁都不忍踩到,怎么可能会想篡夺父权呢”
太子仁慈,却从来不为忠臣直言过,当初李陵无辜,老师下狱,太子的仁慈哪去了江白不去设计什么,只是太子无辜之时他也不去谏言皇帝,任由事态严重罢了。
“这事果有隐情”
“陛下着人查查便知,这案子不过两月有余,能查得清。”
“你说的对,这午夜梦回的,总是梦到皇儿向朕哭诉。”
一场浩荡的拨乱开始了,最终真相大白,是江充故意施为,皇帝被蒙蔽的怨气、太子被无辜杀死的恨意全都释放,田千秋升官,当初跟在太子身边的人死的就算了,活的升官;江充早早就被太子杀了,夷江充三族,老丞相腰斩,妻子枭首
而两面倒的聪明人也被皇帝下狱等待冬天杀了。
皇帝虽然老了,但阴毒狠辣的劲不减当年。
皇帝追忆太子,建了思子宫,在湖上筑了归望台。求仙之心更甚。
江白鄙夷不已,太子生前不得皇帝宠爱,因为他“宽仁”,和皇帝不肖;现在人死了,当初的不好全都变成好的了。真是可悲可叹,死去的亲人在皇帝心里有地位,活着的情人在皇帝心里有地位,果然是皇帝啊。
不过皇帝再怎么追忆太子,也没见他把太子的谥号“戾”去掉,这太子嘛,不仍然葬在戾陵。
江白找了机会偷偷的见了田千秋,“太子之祸还有隐情,事涉后宫隐私,明天上个折子。”
田千秋头脑果然灵活,一点就明。“李夫人,李将军、李延年。”
江白高深的一笑,随后笑容便隐藏不见,“离你宰执天下的日子不久了。”
田千秋惶恐而又高兴,他望着江白离去的身影,怎么也不明白这个人想要什么,他总是眉头紧锁,笑容很淡,不与朝廷百官交往,他的服饰毫不华贵,也不好口腹之欲,没有功名利禄之心,明明是皇帝面前最得宠的红人,却总是阴郁,不知道他在痛苦什么。
这等大事也如同喝水一般,到底什么才是他看得重的在江白把田千秋把这些升官的好事给了田千秋之后,他就一直不解乃至于每每看到他,都想抚平他的眉头。
两天后,田千秋上了折子,巫蛊之案直指李家一门。
皇帝经过彻查,李家一门尽诛。
一个月之后,田千秋大功。两年后田千秋便从平民升为丞相,宰执天下。
卫氏一门,诛杀;李家一门,诛杀;勾弋夫人的儿子被立为太子,为免除外戚之祸,勾弋夫人被立为皇后即可便接到第二份圣旨贬为庶民,赐死。
勾弋夫人直直的瞪着江白“我要在地狱里看看你和皇帝是什么下场。”
江白在她耳畔轻声道“你在地狱里瞪着你的好皇帝吧,至于我,是不会下地狱的。”
“动手。”毫不留情的走了。
皇帝让江白做了太子的老师,江白对太子时好时坏,想起司马迁就对他好点,想起皇帝就对他差点。
一晃从司马迁下狱,八年已过。
这一日,司马迁的太史公书终于写完了,江白和师妹偷偷会和,把抄录了另外一份藏好。
而司马迁则在写完史书之后失踪不见,江白和师妹到处去寻,在黄河之边看到老师常骑的马,仰天长嘶。
人,已经投河了。
江白颓然的跪倒在地,泪刷刷的落下。“老师,您等一等再走,我还没告诉您呢,我还没亲口对您说,我没背叛您,我永远都是您的弟子,您没看走眼啊。老师,老师”
山崖之上的马突然一声嘶鸣,纵身跃入滚滚流去的黄河。
江白也想纵身一跃,却被刚刚赶来田千秋一把抱住,“太傅,太傅,你醒一醒,人死不能复生,皇帝正要烧掉司马迁的书,你快去看看。”
江白立即上了田千秋的马,直奔皇宫,一路不下马,直到宫中。
“你为什么要杀老师的书”
皇帝咳咳几声,窝在榻上,“司马迁的书激愤无比,一定会迷惑后世之人。”
“书已经烧了,你来晚了。”
而后看着不为所动的江白,大笑道“哈哈,朕已经烧了司马迁的书,后世不会知道他的,后人只会知道朕是震古烁今的皇帝,还有你。”
“你烧吧,尽情的烧吧,我早就知道你的脾性,我和师妹抄写了两份,等过了几十年后,没人记得你了,我老师的书就能流行于天下。从此之后,我老师的太史公书将会开辟史学的新天地,被尊为“史记”,你呢,不过是亲人尽诛,忠臣无辜而死,孤家寡人一个。谁会记得你。”江白称意的喊道,他已经压抑了八年,他不怕死。
皇帝咳了一滩血。
江白拍手道“看看,你不过是一个凡人,还妄想成仙,可笑之极。”
皇帝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他摸掉嘴边的血,看着江白说不尽的深情,藏不住的情意,“我居然要死了,我什么都不舍得,最不舍得的就是你,陪我一起去死吧。”
“杀死我为你殉葬,你配吗”
“看看你晚年有多昏庸,你这满朝文武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吗”
“你所得意的“天威莫测”,你所得意的驯服文武,睁眼看看吧,在你死后,马上就要大乱了,你要立这个小孩子为皇,他能撑过几载,让我想想,朝中哪一位将会称霸朝堂。是田千秋还是霍光,你汉家天下又能得几时好”江白快意道。
“我最宠的人不是你吗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司马迁都不认你了,你怎么还想着他。”
“他不过是一个小吏,你居然拿他与朕相提并论,不,你居然为了司马迁恨我到了此等地步。”
“朕那点对不起你了算了,合葬皇陵,让我们去地狱里纠缠吧。”
“不要用你的剑辱没了我,老师已死,史书已经藏好,我就陪你死了。死了,谁也找不到我。”江白拔出自己的剑,自尽。滴滴血,殷红一片。
皇帝把江白的头靠在自己身上,“你还是死在我怀里了。谁,谁也抢不过了。”他头一仰,闭眼了。
从皇帝的魂魄里伸出两道残魂,一道入了地狱,一道紧紧的缠住江白,跟随而去。
、第22章 小说世界
江白把腿搭在沙发上,两手交叉垫着后脑勺,问着对面一副像是吃了苍蝇表情的越尚,“你有事如果没事的话,请左拐直走关门,好走不送。”
越尚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往日里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帅脸让他十分在意面部表情,现在正大张着口。无比哀怨的问道“江白,你真不够朋友。这种事情我都没听说过。”
江白皱眉耷下眼帘,“有话就说。”
“听说你上次跳崖自杀的时候被一个叫杜辙的人救了,快给我说说情况。”帅脸之下,是一颗逗比的心。
江白什么性子越尚再知道不过,他能让谁救他的命,简直是天方夜谭。
江白把越尚面前酒搁到自己面前,“要听故事”
“快,快,给我说说这个杜辙是何方神圣”关于江白的八卦连神通广大的虚拟平台都找不到资源。越尚还是因缘巧合下从上层哪里偷听的内容,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江白了。
“等我把酒喝完。”
江白把从越尚哪里拿来的酒全部灌进嘴里,然后对着急切要听故事的越尚说道“他死了,就这么简单。”
越尚一脸骗死我了的表情,“一定没这么简单。”他是相当不信,但是毫无办法,江白这样说了,那就证明你再也不能从江白嘴里问出什么了。越尚是深有体会,不过这种八卦十分难遇,所以他准备就是在江白家里打地铺也要问出个究竟来。
滴
江白抬手看到腕表上的通知速到一号办公室。
江白长腿一收,起身拍拍越尚的肩膀,“好好休息。”
越尚“诶,你别走了,你去哪里。”
江白头也没回挥挥手,稍安勿躁。
一号办公室,小说世界上层组织大本营之一,无数人以进入一号办公室为毕生奋斗目标。
江白从飞车上下来,乘着旋梯进入一号办公室。
旋梯门口,工作人员正在等待。
江白看了看这阵势,心里疑惑,上一次进入这里似乎是让他入职一号办公室,隔了一百年了吧,这办公室倒是没有任何变化。江白的眼尾稍稍扫过,对照记忆。
江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到了一号办公室科长室。
在科长一通夸赞他怎么遵守岗位,江白耷拉着眼帘,似有似无的听着。
科长滔滔不绝之后,突然话一转,“听说很多炮灰要尊你为王,想竖起炮灰逆袭的大旗,你是怎么想的。”
江白从进入科长办公室之后就是疏懒的把自己完全陷入沙发里,突然像是睡狮醒来一样,疾风骤雨般,江白便一下子跃到他面前,毫无神采的眼睛突然发出慑人的目光,江白手一动,科长的脖子已经被掐住,头被江白摁在桌子上,“你做科长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江白打量了科长办公室一眼,讥笑的说道“你是新上任的吧,想升官别想疯了,把这位置上做热乎了再说吧。嗯,下次没有正经事就不要叫我来了。”
科长脸被摁在桌子上,脸已经完全变形。他嘴里被江白塞进了东西,完全不能开口说话。
江白放开他,径自而去,那科长怒极攻心,完全忘记了不能在一号办公室开枪的要求,一道激光直射已经江白的后背。
已经到了门口,激光离江白的背只有零点零一米,那激光突然被一柄闪着银光的刀反射而去,科长连闷哼都没有,倒在椅背上。
推门而去,一号办公室的其他人看着江白如此行为,完全无视。待江白走后,这些围观党们纷纷去了虚拟平台,在冷嘲热讽了新任科长后,开始各种夸耀江白真是好汉仍有当年勇。
江白从旋梯下来之时,中途上来一个银发男子,他一袭红衣长袍,脸色苍白,极其消瘦,有着病态的骨感和白。
“你就是江白”他的声音像是泡过山里的冷泉,浸透着彻骨的寒意。
江白眼皮子撩起一点点,斜斜的看了一眼,不认识,靠着墙闭眼。到了门口,江白驾车而去。
那红衣男子看着江白的背影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嘴角弯弯。看来他完全不能让人留下印象啊,江白那次上课却给他很大的印象。对于江白,红衣男子自觉看不透,有着主角的能力却做着炮灰的事情。
江白从飞车上下来,腕表上就传来讯息科长下台,无须在意。
江白无所谓的看了一眼,把腕表放到口袋里。
凌晨,申荆的实验室。
江白开门见山,问道“让杜辙出来见我。”
江白前前后后,反反复复的推演数次,从一号办公室里偷取了整个炮灰任务的视频,从杜辙的行踪、隐藏的性格以及掌握的知识,江白可以断然判定杜辙就是申荆口里所说的地魂,加之申荆说过那是皇帝之身,江白心里原本的疑惑也可以解开了。
“你在说笑吧,我这里只有药,没有人。”
“不是人,是地魂。”
“把水晶球拿来,你敢把残魂全都放在这里面吗”在一号办公室里江白无聊的坐着的时候看到申荆的关于水晶球的最新学术报告,知道了水晶球的用法。
“随你便。”申荆是个颇为自负的人,他才不信有人能懂能用他研究出来的东西。
“那就请你把残魂取出来。”
和越尚所知道的传说版本不同,真实的版本其实是这样的。
江白跳崖,然后在下坠的过程中被杜辙抱住。不过江白并没有停顿,立马用刀子割了大动脉。当时狂风暴雨,阴云密布,杜辙根本就没注意到江白的动作。
江白自杀成功,让他疑惑的是杜辙从哪里出来的,为什么在他从躯体出来的时候发现杜辙的灵魂也消失了。
不过,再联想到申荆的实验,江白便做了大胆的假设,如果从残魂了取出记忆,一切假设都能得到验证。
在申荆不可置信中,江白操纵着水晶球,开始播放残魂从江白身体里抽身并进入虚拟躯体的画面。
原来从他身体里的出来的残魂和他同生共死,也不能离开他太久。
江白一切都明白了,然而画面却没有结束。
水晶球里也不再是一道残魂六魄,而是两道魂。
两道魂开始同时播放画面,不同的故事。
一道残魂播放的是江白在训练第一课目时候的故事,另外一道残魂则是播放了另外的画面,江白越看越觉得熟悉,而且打从心里会生出一丝丝的暖意。
这是怎么回事
能够让他产生熟悉感却还觉得陌生的只有他在演技训练科目时那些他要求被封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