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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逆命而行 第39节

作者:姜暖 字数:18770 更新:2021-12-29 07:42:49

    可就算如此,红月也活不了多久了。

    晋修收了真气,满头是汗,他甩了甩衣袖,连一句话都没跟红月说,就转身出门了。

    白芷看着前辈决然而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体会不到晋修的感受,只能作为旁观者心酸。

    每每这种时候,白芷都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至少他还能为别人产生情绪。

    “十薇,你去准备些吃的,大家都饿了。”

    白芷轻声,见十薇只有一些轻伤就吩咐她了。

    十薇不愿,坐在床头照顾着红月,寸步不离“要去你自己去,我不饿。”

    “去吧,我也有些饿了。”不等白芷说什么,红月倒是开口了。

    十薇皱了皱眉,她不会忤逆红月,她就是担心白芷会对红月不利。可红月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办法,只好应了。

    出去的时候,还冷冰冰的对白芷丢下一句话“我师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白芷只觉得十薇多虑了,在断崖的时候白芷没有杀红月,现在也自然不会。

    其实白芷有很多理由可以将红月碎尸万段,他不觉得红月可怜,而他此时不杀,只是因为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手,多此一举而已。

    这么想着,白芷都觉得自己冷情,可他一点都没有红月就是生母的感觉。

    “司城箜是子巫仙人带来的,那时候他被仇家追杀,受了很重的伤,子巫仙人就请师傅为司城箜疗伤。”

    床上的人声音嘶哑,不知道是说给白芷听,还是在自我回忆。白芷也没打断,站在不远处,听着。

    “他很厉害,相貌也好,不会有哪个女子不为之倾心的,只是他浑身充满了戾气,轻狂又古怪,所以很难接近。”红月笑了笑,却引来了一阵轻咳,“咳咳我大概是那时候就被他吸引了,寥寥数月的相处,就彻底沦陷了,好在他也回应了我,虽然并不温柔。”

    “”

    “师傅说,司城箜注定不会平凡,不准我与他相好,可那时候我尚且疯狂,怎能听师傅的劝告我一意孤行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红月大概哀伤了,声音有些低沉,“终于有一天他不告而别了。”

    “”

    “我记得,在他大婚当日去找他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还命人追杀我,我不明白为何他变得如此之快,我性子本就烈,没能把怀了孩子的事情告诉他,也没有好好的问一问原因,除了刀剑,我再也想不出别的方式泄愤。”

    红月苦笑,“说来,你知道为何我一直戴着黑纱吗”

    “不知。”白芷应声。

    “你来。”

    白芷顿了顿,还是缓步走到了床边,然后她看到躺在床上的红月慢慢的解开了她的遮面黑纱

    “”白芷一怔,因为红月除了一双大眼完好,其他地方都像被泼了硫酸一样狰狞可怖。

    “丑吗”

    白芷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如果说不丑,才是骗人的。

    “这是报应。”红月笑了,明明是淡淡的笑,却让她看起来更加恐怖,“十三年前,我和赫连带了很多人去闯司城谷,还杀了司城箜的妻子,濮阳翎。大概是嫉妒吧,因为她比我美太多了,所以我将她全身上下都毁了,可我太大意,我忘了濮阳翎是濮阳山庄的人,在她临死前,竟然将毒尽数含在嘴里,喷了我一脸。”

    纤细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发着抖,“我记得,当时我的脸很痛,我又在那女人身上挥了数剑,可司城箜也闻讯赶回来了,赫连就带着我走了。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来接受我毁容的事实,每晚都哭,赫连就在我身边陪着我,安慰我,那时候我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可靠的兄长。”

    “然后,你们查到了司城无印的下落对吗”

    红月点点头,“不光我们,司城谷的人也查到了,但是我们先下的手,可那个女人你,娘亲,死也不肯说出那孩子的下落,我们情急之下只好一把火烧了那农舍。谁知,那孩子却被后来的司城箜找到了。”

    白芷记得,司城箜说过,是在床下找到的无印,定是娘亲看到了父亲与赫连他们纠缠,才将无印藏起来的。

    “你说,这是不是命我和他竟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相杀了几十年。”

    “即便如此,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啊”女人唯一完好的大眼蓄满了泪,“我就觉得欠师傅他老人家太多了,只能下辈子再好好伺候他。”

    “其实晋修前辈并没有恨你。”白芷没有安慰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红月轻笑,并没有说相信或不相信,她只是看向床边的人,轻声“你是不是恨透了我”

    “是。”

    红月点点头,缓慢的闭上双眼,泪就那样被挤了下来,流入她的发鬓,然后她低喃“倘若我当年没有去找司城箜,安生把你养大,一定会是另一种”

    这苍白的假如渐渐停了,然后白芷就看到红月唇角流出的血,鲜红鲜红的,狠狠刺着他的双眼。

    、流水有心上

    红月死了。

    咬舌自尽。

    十薇疯了一样抱着红月哭,她说,红月将她养大,是她用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白芷不难过,就是替红月不值。

    他相信,红月到死的时候都是爱着司城箜的,奈何那人早就将她划分在了仇人之中,他们之间只有生死,再无其他。

    其实这不能怪司城箜,怪就怪他们的爱本就脆弱,怪就怪从中作梗的赫连。可赫连死了,红月也死了,这恩怨情仇算不算一种了结

    而化为了灵魂的你们,是不是曾后悔自己选择的路一辈子短暂,全都浪费在了仇恨之中。

    可白芷没有资格说这些,因为他也如此。

    被恨冲昏了头,将自己置于不孝不仁不义之地,受尽了苦楚。

    红月死的时候,晋修也依然没说什么,任十薇将红月的尸体带走了,白芷不知道十薇要将红月带去哪里,他也只能希望十薇不要去为红月报仇,因为那只是死路一条。

    十薇带红月走的那晚,白芷在客栈的房间找到了晋修,他本是要和晋修告别的,毕竟他已经不知道要找谁报仇了,他不知道司城箜会不会来找他,他此时只想回老家看看,或许可以在那里常住,可当他看到喝的烂醉的晋修时,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多说几句是好听话,其实白芷是生气说的,“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你傻啊没看我在喝酒吗”晋修说着,又一口猛喝进去,明明已经咽不下去了,酒顺着嘴角都流出来了,可他还是不停。

    白芷眉头一皱,猛地抢过酒葫芦,大声“若前辈后悔,为何在她活着的时候不说些什么非要等人没了才难过,还有个鬼用”

    晋修冷哼一声,“谁说我后悔了”

    啪

    白芷一甩手,将酒葫芦摔在了晋修身上,“后不后悔你自己心里清楚”

    大概是动了气了,白芷只感觉一口腥甜冲出了喉咙,他转过身,生生咽下这口血。

    “你个兔崽子,是不是你也准备忘恩负义,啊”晋修也气。

    白芷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晕厥感,他背对着晋修,缓步向门外走,然后他淡道“前辈,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您,您自己保重。”

    看不看也都是后话了,如果白芷还能活到那时候。可至少现在,他不想再牵连晋修前辈了。

    手抚上门,白芷又开口“前辈,红月说了,她下辈子若还能在您身边,一定好好的伺候您老。”

    白芷说完就出了门,他站在门外,久久不动,直到听到了安静的屋子里传来了低泣声,这哭声隐忍,却又悲伤至极。

    白芷垂下眼睑,缓步走出了客栈。

    他其实应该好好感谢晋修前辈的,但是身体的状况实在不宜久留,更何况,此时此刻,应该给晋修前辈独处的时间,而且他也不想看到一个近百的人哭泣,因为光是听到声音,白芷就觉得,痛贯心膂。

    看到十薇带着红月的尸体正大光明的离开,麟就返回了司城谷,他没有继续跟下去的必要,只要知道红月死了就够了。

    他驾着轻功穿梭在树林之中,这两日一直跟着那几个人,有些担心少主的情况。

    断崖那一战,麟作为旁观者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但他只为少主担忧,少主还没有以前的记忆,却知道了与白芷是亲兄弟的事实,而两人却已经

    那日之后,少主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连人也不见,而谷主也闭门养伤,司城谷仿佛又陷入了一种困境之中,明明是他们大获全胜,可偏偏如此沉寂。

    麟赶到司城谷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用了太多轻功的他有些疲惫,当他这前脚刚要上山的时候,就碰到了骑马而来的濮阳南楼。

    麟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南楼庄主,只是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但是南楼聪明,前后一连贯,就都懂了。

    而南楼并没有惊讶,他猜到,十薇之前那么说,定是白芷没有死。

    然后南楼问了麟白芷的位置,就离开了。

    麟没多想,一心担忧少主,也没多挽留,反正南楼庄主有事还会再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红月的死禀告给谷主。

    或许,这复杂的恩仇,会是结束,也说不定。

    另一面,南楼朝着麟所说的方向快马加鞭,甚至在中途还换了一匹马。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心急。

    原本只是因为想看看司城谷的情况才来,毕竟无印找到了赫连,可他这一路上并没有着急,甚至还闲情逸致,多玩了一天,没想到恰巧遇到了麟,还得知了这几日司城谷发生的事情。

    不得不说,南楼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毕竟都是别人的恩怨情仇,唯一与他有牵连的就是姑姑濮阳翎,但是此仇已报,赫连和红月都死了,所以这复杂的仇恨就再无他的插足之地。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白芷和无印竟然都是司城谷主的儿子。

    不难猜,白芷一定比无印难过,毕竟无印没了以前的记忆,会好过很多。

    可这都不是南楼马不停蹄的理由,在他狂跳不止的心口传来的,是比以往都剧烈的相思。  虽然他猜测白芷没有死,但是,那都只是猜测,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去亲自一见呢

    是的,他想见白芷,他不会问任何事,只想见他。

    快接近凌晨的时候,南楼才终于到了麟说的地方,但是当他到达白芷所在的那家客栈的时候,却没有找到人,还把老板弄的很不耐烦,那是第一次,南楼瞬间就暴躁了,升腾的杀气直逼被扰了清梦的客栈老板,最后那老板终于跪在地上说,那位白衣公子早在昨日就离开了。

    南楼没再耽误,出了客栈之后又开始寻找,白芷不可能往司城谷的方向走,唯一的可能就是继续北上,但是一出小镇北门,就分成了两条路,南楼停住了,他骑着马,看着两条分岔路口,他该往哪里走

    片刻,墨兰衣摆飘飞,南楼低喝一声,勒紧马绳朝着左边的路飞奔而去。

    他赌,他就赌这条路。

    然而,等他这条路都走了大半了,也没有看到一个人,这密林丛生的地方,只有一条道,还有一条河。

    到处都是深冬的萧条,像极了此刻他的心情。

    马蹄踏过落叶,带起一片纷飞,南楼就穿梭在树林之中,沿着小河前行,他没有放弃,他不觉得白芷一天一夜就能在这天地间消失。

    唰

    四周的树木都成了虚影,快如一阵烈风的人突然停了。

    马儿嘶叫两声,原地踏步表示不满,而马上的人看着前方片刻,然后缓缓回头,待看清河边那一抹白色的时候,眉头就蹙在了一起。

    锦靴猛踏马背,南楼施轻功回飞到河边,当他看清躺在地上的人儿时,他竟有一丝停顿。

    人儿就侧躺在河边,脸色苍白,发紫的唇心还留着干涸的血迹,他大概是渴了,右手还泡在冰冷的河水中

    南楼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人儿扶了起来,然后将人儿冰冷的身子拥在怀里,修长的手抚着凉透的黑发,南楼闭着眼睛摩挲着人儿的发端,直到感受到胸口除了自己狂乱的心跳还有人儿微弱的心跳时,他才皱眉低喃出声“白芷,白芷,白芷”

    这急切的低唤,充满了珍惜。

    三年了,竟都以为这人死掉了,竟都以为此生都无法再见

    许久,南楼才将白芷抱起来,然后将白芷身边的那把剑踢进了河里,任它沉入河底。

    他选择这条路追来的时候,就跟自己打赌,倘若真的找到了白芷,那他就将白芷永远带离这个纷扰的恩仇之世。

    老天竟然让他找到了,那他就不打算再让这人受到一点点伤害。

    三日之后,眉城,濮阳山庄。

    太阳已经露出大半,有人也才起来。

    “唔哈”

    一早起来的玉青伸了伸腰,懒散散的打开窗户,对着早就起来打扫的下人道“你说咱们主子怎么还没回来”

    下人瞥了一眼倚在窗边的人,“我看你啊,整日的惦记主子,既然如此,你咋不跟去”

    “我才不去。”玉青嘟嘴,“一去司城谷我就慎得慌,你没看司城谷主呢,可比以往恐怖多了。”

    “废话,人家那叫威严,这天下第一人若是慈祥了,岂不更恐怖”

    “我们主子也不差啊,说不定现在也能拼个第一坐坐呢。”玉青不满。

    “就算主子能,他也不会争的。”

    玉青叹了口气,竟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咱们主子啊,就是什么都不争,所以咱们濮阳山庄才会万年第二,主子不烦,我都烦了。”

    “诶你还真别说,我觉得这第二没什么不好,咱们又不是靠砍砍杀杀过日子,这样清闲自在,还有个好主子,岂不快哉”

    “没出息。”玉青撇撇嘴,手拄着下巴望着天,“主子啊主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可别念叨了,你不烦,我听着都烦,难不曾你念叨主子,主子就能马上出现啊”

    嗖嗖

    一道身影飞过,卷起了下人扫到一半的枯树叶,也带起了倚在窗边的人的发丝。

    玉青眨了两下眼,呆呆的看着同样发愣的下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难不曾你念叨主子,主子就能马上出现啊”

    “刚才,你也看到了”玉青又问。

    “我什么都没看到。”下人摇摇头,继续扫地。

    玉青又站了片刻,还是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熟悉香气,然后他猛的推开房门奔出来,一边跑一边朝那下人大声道“下次拜神的时候,我就拜你了”

    、流水有心下

    玉青跑到主子房间的时候,还来不及高兴寒暄一下,就看到了床上的人。

    他眼睛都瞪到极限了,才蹦出几个字“主,主子,你,你去掘坟了”

    白芷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不是吗那床上的人是谁不不不,他不可能看错

    “玉青,去把寒武剑取来。”

    “什么”

    南楼没有看玉青,而是用内力护着白芷的心脉,他再吩咐,“快去。”

    玉青站了片刻,最后还是去取了。

    这寒武剑是濮阳山庄的至宝之一,就放在濮阳山庄高塔之巅。

    它是剑,但是并没有开刃,在别人来看它就是一把普通的铁片,但是深得主子信任的玉青却知道,这寒武剑是唯一可以开启寒潭的钥匙。

    当玉青取回剑的时候,见主子已经抱着那人站在地下室的入口了,地下室入口就在主子房间书架的后面。

    “主子你要将白芷的尸体封在寒潭吗”玉青还是问出了口,要知道,这濮阳山庄的寒潭,放的可是老庄主和夫人的冰窟,这是何等尊贵之地,怎能让他人踏入

    “随我来。”南楼没有回答,而是吩咐玉青跟着来。

    “主子”玉青急了,就算他是濮阳山庄的人,也不能随便进入这等圣地,“就算主子看重白芷,但是这寒潭岂是他人可以随便进去的地方,恐怕会扰了老庄主的灵魂啊主子”

    已经踏入地下的人停了,南楼抱着白芷转身,看向玉青,正色道“我要救他。”

    “主子,白芷已经死了”

    “玉青,他没死,只是受了重伤。”南楼又解释了一句,然后转身朝地下室走去。

    玉青站在入口,头皮发麻,他的脑袋里都是主子说的那句白芷没死。

    当他决定相信主子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反悔了,他皱了皱眉,一脸决然的迈进地下室,他在里面关上机关,朝着主子跑去。

    入口连着一条长廊,走到尽头,就是很陡的石阶,下面很黑,但南楼并没有走石阶,而是抱着白芷直接跳了下去。

    “主子”

    玉青一急,险些踩空了,他手里还拿着烛台,左瞧瞧右看看,干脆也跟着飞身跳了下去。

    玉青还是第一次进来,完全不熟悉路,他虽驾着轻功还是在落地的时候摔了一跤,好在他的手举得高,不然非得把自己的头发给烧着了。

    “拿剑来。”

    本来没什么事儿,主子的一声吩咐倒把他弄委屈了,他揉了揉摔疼的手肘,撅嘴,“以前主子一定会先问我有没有事儿的”

    玉青一边说着一边把寒武剑递了过去。

    南楼看了一眼玉青,也没说什么,然后他一手环着白芷,让白芷靠在他身上,一手执剑。

    墨兰衣摆无风自动,看起来就很顿的寒武剑竟在南楼手上发出了白光,此时,南楼舞了一套简单的剑法,接着,他猛的将剑推入了面前没有一丝缝隙的墙壁。

    轰隆

    整个地下室仿佛都跟着晃动了一下,玉青睁大眼睛,看着的墙壁中间竟凸起一扇门,那门也就一人之宽。

    南楼单手运气推动石门,让石门斜开,然后他横抱起白芷,对身后呆立的人道“里面冰寒,你在这里等候。”

    说完,南楼就侧身进了里面,又关上了石门,将玉青留在外面。

    当石门关上发出声响的时候,玉青才缓过神,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里的烛台也险些被里面流出来的寒气扑灭。

    虽然只是片刻,但他依然看到了石门内的两口冰巨棺,里面躺着的一定是老庄主和庄主夫人。

    虽然他没见过老庄主,但是他听主子说过,庄主夫人很大年纪的时候才怀上主子,生下主子之后就归天了,老庄主终是敌不过离别之苦,在主子十几岁的时候也跟着去了。但是老庄主明智,在去世之前依然安排了很多心腹护佑主子管理山庄,好在主子不负众望,甚至超越了老庄主。

    但是,主子说过,老庄主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爹,那么,在玉青心里,也是万分敬仰着这位老庄主的。

    所以,此刻玉青唇瓣有些发抖,他叩头,低声“属下玉青,叩见老庄主,叩见庄主夫人”

    洞外是玉青的自言自语,他将他的事迹都交代了一遍,当然里面的人是听不到的。

    石壁的里面都是非常厚的冰墙,前面的密室放着的正是老庄主和庄主夫人的冰棺,南楼抱着白芷并未在此,而是进了更里面的一个密室。

    其实,里面的密室才称之为寒潭。

    密室并不大,进了里面就看得到一个深潭,那深潭无波,乍一看只是平常的湖水。

    南楼将白芷放在地上,掏出腰间的五彩铃。

    修长的手轻轻的晃动五个颜色各异的铃铛,让它们相互碰撞,一时间,深潭之内都是清脆的铃音。接着,五彩铃被晃动的越来越大声,直到达到一个顶端,五彩铃瞬间俱碎,只剩下五彩粉末飘飞。

    南楼掌心聚气,将五彩粉末打入潭水之中。

    刹那之间,原本无波的潭水泛起无数浪花,原本冰冷的水面也泛起白雾。

    南楼走到白芷身边,他盯着人儿凝思了片刻,才将白芷的衣衫尽数脱去。

    南楼抱起白芷,将人儿缓慢放坐在潭水之中,他就坐在岸上,扶着人儿的肩旁,以免白芷滑落。

    “额啊”

    寒潭阴冷,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低温,但是这潭水触到白芷的皮肤,却有灼人般的疼痛,所以,即便是昏睡了多天的人,也生生被灼醒。

    “啊啊啊”

    白芷低喊,但是他起不来,肩上的大掌狠狠的按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白芷,你受的并非寻常之伤,乃是九魂心诀的绝高之气。”

    “放开我好热好烫”白芷挣扎,他什么都听不到,也不想听到。

    人儿挣扎的厉害,南楼又不能在此时点白芷的穴道,片刻的沉思,南楼翻身一下跃进潭水之中。

    但是,白芷感觉的潭水是烫的,而没有受伤的南楼感觉到的,却是入了骨髓的冰寒。

    “放开我杀了我算了,何必如此折磨啊啊啊”

    南楼拽起嘶吼的白芷,闪到白芷的身后一起坐入潭水中,然后他双臂死死的环着乱动的白芷,聚气护着自己的心脉。

    虽然南楼已经用深厚的内力抵挡了部分冰寒,可此时他还是唇瓣发紫,眉眼结霜,而怀中的人已经没了挣扎,昏睡过去。

    天下人只道濮阳山庄以毒闻名,却不知山庄的三样至宝。

    无色无味杀人于瞬间,这天下最毒的药南楼轻易就给了白芷;高塔之巅的寒武剑,是唯一可以开启寒潭的宝物,南楼为白芷而取;老庄主留给南楼的唯一至宝五彩铃,南楼也为白芷毅然而碎。

    前两样没什么好争议的,而这五彩铃乃是世间奇宝。

    濮阳山庄只制毒,从不医人,这五彩铃却是老庄主倾尽一生为南楼亲身打造的妙药,它不是解药,濮阳山庄也不需要解药这种东西,他们能解这世间所有的毒。这五彩铃,则是任你中了何种高深的内力都可以无忧而解的宝贝。

    当初无印走火入魔的时候南楼就曾想过此法,但是无印并非被他人所伤,而是自己走火入魔,所以此法并不好用。

    白芷曾被无印所伤,那时候与白芷只有几面之缘的南楼就用这个铃铛泡过药水救白芷,而如今白芷生命垂危,南楼就必然会为他破这五彩铃。

    没有任何犹豫。

    玉青跪得腿都酸了也没有起身,直到石门再一次开启,他才看到走出来的主子,而主子只穿着里衣,身上那件墨兰长衫全都包裹在白芷身上。

    南楼将白芷抱回房间,命玉青放回寒武剑,并告诉玉青,如果山庄的人将白芷在此的消息传扬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主子是什么人那就算下人不故意弄碎了山庄的贵重物品,主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现在,任玉青在主子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也未曾听主子说过这样的命令。

    所以,玉青知道,主子这是认真了。

    等玉青放好寒武剑回来的时候,就见主子气色不对了,他好说歹说才劝主子去隔壁书房休息一下。

    看着躺在软榻上明显疲惫的主子,玉青这小眉头皱的都快拧劲儿了,他倒了杯热茶放在软榻旁的桌子上,低声道“主子,麟他骗了我们说白芷死了。”

    “他也是谜中人而已。”

    “那白芷为何还活着”

    “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说与你听。”

    玉青无奈,但是他更好奇的是,“主子你将白芷带回来,那无印少爷怎么办他知道吗”

    南楼放下遮眼的胳膊,浅眸一暗,他淡道“玉青,白芷和南楼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玉青瞬间如五雷轰顶,他站了好久,才呆呆道“老天那”

    玉青早就知道白芷与无印少爷的关系,所以他才觉得不可思议,这明显就是老天在作弄人吧

    玉青是真的心酸,在听到白芷死去的时候,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现在白芷活了,虽然又回来动摇他的位置,可他心里还是挺高兴。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想知道的快要疯了。

    奈何主子疲累,他不忍。

    最后玉青给主子找了个毛毯盖在身上,去准备些饭菜了,毕竟这种情况,还是由他来亲自照料主子最好了,可他这手刚触到门,就觉得有些心堵,他回头看着软榻上的人,轻声“主子,你对白芷”

    软塌上的人似乎睡着了,待玉青放弃答案的时候,却听到了主子那疲惫的声音这样说

    “我找到他,就不准备让他离开。”

    门开了一半了,玉青却忘记了自己是要出去还是进来,他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他一向风流的主子竟然说这般宛如誓言的话语,是不是他玉青耳朵出了问题

    但是他只是个贴身下人,没有任何权利妨碍主子,他也不会妨碍,事到如今,主子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只是,心中的莫大遗憾还是让他垂下了眼睑。

    不是吗从此以后,他的主子就不再是独宠他一人的主子,终是有人牵住了主子的心了。

    白芷只睡了一天就醒了,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银钗,因为身上穿着不属于他的里衣,他的衣衫和剑都没了,最后,他在自己的枕头边找到了那只银钗。

    南楼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白芷坐在床上看着银钗,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白芷见到南楼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这时才看向四周的华丽装饰,看来,这次又被南楼救了,只是他受的伤真的还有办法救吗到底南楼是何妨神圣。

    “能借我一根针吗”

    白芷的第一句话不是谢谢来人,也不是问自己的情况,而是借一根针。

    南楼也没问缘由,直接取了一根针回来。

    白芷拿着针的手很平静,他闭了闭眼,终是使力推动银钗花瓣下的凹槽。

    果然,凹槽被推进去了,花瓣轻微的松动了一下,白芷将针放在一旁,缓缓扭动花瓣。

    里面空间很小,只有一个被团成一团的纸,白芷小心的拿出来,缓缓的展开,可这纸太旧了,即便白芷已经很轻了,还是将它弄裂了,可就算裂了,也能清楚的看到字条上的字。

    赫连

    很秀气的字,大概是出自女子的手,应该是赫连的母亲写的吧,而白芷竟然把它当宝贝一样戴在头上

    白芷猛的将破碎的纸条扔了,然后又抓起银钗也想扔了,可,偏偏都将手攥出了血痕,他依然无法将银钗就这么扔了。

    “白芷。”南楼上前,抚上白芷的手,让他放松力道。

    白芷皱着眉,咬着唇,好久才颤声道“娘亲一直宝贝着这只银钗,难道是要提醒自己,我不过是个捡来的吗”

    修长的手抚上人儿的发丝,“我觉得,是你娘亲想感谢这只银钗吧,它将你带到她的身边,于是时刻提醒自己,你是她的珍宝。”

    白芷哀伤,为何事到如今还需要别人来宽慰于他他到底在怀疑什么是害怕娘亲对他的一切被否定,所以自己先否定吗可是,娘亲对他,根本找不到一点怀疑的地方。

    是他,笨拙了。

    下一刻,大眼猛的看向南楼,“你都知道了”

    “嗯。”

    “这样”白芷点点头,他认命道“看来老天爷是真的喜欢多管闲事,我本以为欠你的可以就这么糊弄过去,偏偏现在又增加了。”

    南楼轻笑,“那就从现在开始还好了,反正时间多的是。”

    、落花无意上

    白芷想了很久也没能明白南楼的那句话。

    从字面的意思来看,南楼所谓的让白芷还债,不过是用剩下的时间一点点还,可他既没让白芷做下人,也没让白芷拿钱,甚至还小心翼翼的照顾着白芷。

    所以,白芷更不明白了,他不知道自己留在南楼身边除了给那人带来麻烦,还能有什么好处。

    南楼的作息就像他人一样很随意,既没有规定的时间做什么,也没有特定要做的事,困了就睡,偶尔泛舟,偶尔奏曲,连在书房的时候都不会规规矩矩的坐在书桌前看书。

    每每这时候,白芷都会想到无印,无印和南楼好像是两个极端的人,无印整日都很忙,作息规律的很,吃饭也绝对不会刻意等白芷,看书的时候任白芷怎么插话都很难得到回应。而南楼会在白芷咽下最后一口饭的时候才放下筷子,看书的时候也会与白芷交流一下感想,好像从来不会皱一下眉或者心情不好。

    可白芷心里总是空空的,明明此时是难得的平静。

    他知道,心里的这个洞是无印留下的,任时间流逝,这个洞也无法再填平了。

    南楼不会问白芷发生过的事,也不会刻意找什么话题,两人就是自然而然的在一起说话聊天,在白芷看来,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白芷不忍让南楼一直睡在书房的软榻上,所以决定搬到客房住,但南楼并没有应允,而是在书房开了个隔间,搭了个床就那么住着了。

    白芷这一住,就到了新年,他没出过这个院子,也没见到任何下人。他猜南楼是在保护他,可白芷来年就27岁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司城箜那边一点找他的动静都没有,说实在的他此时并不担心这个,反正该来的总是逃不过的,只是他心里一直挂念老家,几次都想说离开,愣是被南楼给打断了。

    除夕夜那日,白芷起的有些晚,他穿的厚厚的,对吃过早饭的南楼提议要去外亭。

    南楼并没有阻拦,还亲自陪白芷一起出了院子。

    玉青平日都和他们俩一起吃饭,所以也经常跟白芷在一起闲聊,让白芷欣慰的是,玉青对他的态度从未改变过。

    白芷猜,南楼定会将一切告诉玉青的,所以知道了一切还对白芷未变的玉青,才让白芷觉得欣慰。

    这会儿,玉青也跟着来了,他就坐在长廊上,看着白芷手握银钗若有所思,大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这大冷天的,你别说你只是想看湖啊。”

    白芷未应,深吸一口气,一挥手,猛的将银钗扔进了湖水之中。

    “喂你疯啦那不是你娘的遗物吗”玉青跳起来,盯着湖面上的小小涟漪,大声。

    看来玉青并不知道这银钗的事,白芷难得耐心,他解释道“那银钗不是我娘亲的。”

    “你上次还说这是你娘亲的遗物”

    “我原本也以为是,后来才知道,这不过是赫连的一个筹码而已。”

    “丑马”玉青不解。

    “”白芷眼角一抽,“就是棋子的意思。”

    “不要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好不好,我玉青最讨厌的就是看书了。”

    白芷一下无语了,就算玉青看书了,也不可能明白这个词吧

    “今晚就是除夕夜了。”一旁的南楼淡道“晚上的时候一起出去逛逛吧。”

    “哇好棒今年我一定多花点银子来许愿。”玉青兴奋。

    “许愿”白芷疑惑。

    玉青神气道“我们眉城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夕夜的时候都要去许愿的,可灵验了。”

    “那你的愿望都实现了吗”

    “废话,当然都实现了。”玉青摆上手指开始数,“我去年就许的是希望主子康健,前年许的是希望主子多给我涨月银,大前年许的是额,什么来着诶呀,总之,都实现就是了。”

    “那还真是恭喜你了。”白芷不屑,这明明就是随便就能做到的小事儿吧

    “不过,有一个愿望倒是没有实现,还是很早之前许的。”

    “哦说来听听。”南楼挑眉。

    玉青叹了口气,一双眼睛直瞟白芷,“反正也实现不了了,不说也罢。”

    “你不说,你家好主子如何给你实现”白芷冷嘲一下,可不是嘛,玉青的愿望都是围着南楼转的,也是南楼随便就能给他实现的。

    见白芷如此,玉青不服了,他本不想说的,此时一着急就说了出来,“那年,我许的愿望是让主子心里永远都是玉青第一。”

    白芷一怔,颇有点惊讶的意思,就连他都知道,南楼很宠这个贴身侍童,“怎么难不曾有个更好的人替代了你把你的主子给伺候满意了”

    “才不是咧,那个人那比我还懒,只会让我们家主子操心。”

    白芷无奈,“那你紧张什么你就稳稳的做你的第一吧,没人跟你抢。”

    “你说的”玉青一下跳到白芷面前,指着人道“你说的啊”

    白芷皱了皱眉,拍下玉青的手,“我说的怎么了”

    玉青难得不在意白芷拍他的手,他满意的笑道,“若你敢抢,我可就让神明报复你咯。”

    说完,一蹦一跳的竟走了,还哼上了小曲儿。

    白芷被说的发愣,看着蹦走的人,对着一旁看好戏的南楼无奈道“他脑子是不是小时候进过水”

    “哈哈”南楼大笑,却不语。

    眉城到底有多美,白芷已经见识过了,还是几年前中秋节那会儿,如今是除夕夜,这街上,简直热火朝天人满为患了。

    今日的濮阳山庄留守的人并不多,想出来玩就出来玩,玉青更不用说了,小小个子穿梭在人群之中总是被淹没,好在他蹦的欢,你一打眼儿,准能看到他。

    白芷戴着帽兜和南楼并肩走着,偶尔有人挤过来,南楼都会只手护在他身前,白芷说南楼多此一举了,他又不是娇贵的姑娘,南楼嘴上笑着,再来人的时候,他依然护着白芷。

    “主子主子快来”玉青又开始在人群里喊了,只要是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定会先报给主子。

    两人穿过人群,在角落找到玉青,就看他一手拿着一个糖人,好生纠结。

    “主子,你说我买这个还是这个呢”

    南楼认真的给对比了一下,然后指着一只兔子的糖人说“这个吧。”

    玉青乐呵,举着兔子糖人道“主子也觉得玉青像兔子吗”

    南楼这边刚点头称是,白芷就拿起一个胖嘟嘟的小猪糖人送到玉青面前,“如果说像的话,我觉得这个和你更像。”

    “你你才是猪”玉青暴跳,随后扔给老板几个铜板,“这两个,我们买了。”

    结果,玉青一边吃着兔子糖人一边跳远了。

    “猪怎么了这不挺可爱吗”白芷嘟囔一句,也舔了一口,甜的他一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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