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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逆命而行 第38节

作者:姜暖 字数:19631 更新:2021-12-29 07:42:48

    、断崖之战下

    十薇还在为红月运气,但是迎面而来的狂风将她的内力打乱,可她不能停止,否则,红月必死无疑,她只能闭眼硬撑着。

    她知道,四个人都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即便不是如此强大的一掌,四人也不可能平安逃出司城谷,或许司城箜这一次是给他们一个痛快也说不定,说实在的,她也累了,红月对她有恩,就算赔上性命也无妨,只是心中还有不舍,不舍那人,那个风度偏偏天妒俊貌的南楼。

    然而,一切都晚了,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是她自己一手毁掉了所有的恩情。

    可狂风之气迟迟没有席卷而来,十薇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身前那一袭白衣。

    狂风卷起了他的长发,也带起了他的白色衣摆,他手执长剑,面色淡然,与司城箜正面相对。

    剑如一,似藤韧,勿散气,化锋为绸,不破他生,不毁他根,抚其躁,磨其刃,柔其本,心胜止水,清如明镜。

    大眼中没有任何波动,手中剑千变万化,以柔纳下司城箜的每一寸戾煞。

    待,柔不作柔,重镜返其道

    长剑举到胸前,剑尖朝下,抵着所有刚刃之气聚于剑柄之上,大眼一凛,猛地返挥。

    “唔”

    白芷这一剑挥出的同时,自己也被弹飞,重重的摔在了石壁之上,一口鲜血染红了白衣。

    而司城箜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他没有倒下,可被自己挥出的内力反噬,生生让他也一口血冲破喉咙。

    司城箜受了重伤,不是因为白芷的武功多高强,而是被突然折了方向的力量所伤,那是他自己的强大之力。

    他踉跄几步勉强站稳,捂着胸口,皱眉道“镜心剑。”

    没错,正是晋修前辈教白芷的镜心剑。

    但是,白芷并没有真正的把握,所以他依然被司城箜的内力所伤,依然无法抵挡全部的狂风席卷,因为他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九魂心诀。红月和十薇还好,可没了内力的赫连此时已经坐在地上,内脏翻搅,七窍流出血水。

    “晋修没有死”深邃的眼睛眯起,司城箜怒了,他银发飘飞,内力暴走,浑厚的声音竟如鬼魅,“你也不过如此。”

    是啊,白芷也不过如此,接得了第一击,接下来用什么来抵挡

    没有,除了用生命换个安宁,别无他法。

    这就是现实,即便他有了赫连的内力,即便晋修亲自教导,没有用了,司城箜的武林第一,绝非徒有虚名。

    司城箜大步迈出,双掌聚气朝四人再次逼近,然而,一道身影却挡住了他。

    “无印。”

    司城箜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低沉警告。

    白芷颤抖着坐起,看着身前那高大的身影,心中抓疼。

    无印抬手,用内力将插在岩壁上的黑剑收到手中,然后看向自己的父亲,“其他人我不管,白芷,我要带走。”

    “逆子。”

    “父亲要杀的是仇人,白芷他并非红月之子。”

    司城箜冷笑,“你以为我会留他祸害我司城谷吗区区一个以色事人的男子而已,无印若喜欢,天下女子任你挑选。”

    “无印,不愿。”

    “”司城箜内力一下爆出,他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你再说一遍”

    无印站定,一丝不移,“无印,不愿他死。”

    “哈哈哈哈”

    司城箜突然大笑,似在嘲笑自己又似在嘲笑无印。

    笑声停了,深邃的眼眸布满了血红,司城箜大喝“你该明白,你的一切,都是我司城箜所赐,包括你的生命”

    此话一落,司城箜猛地隔空朝无印的胸口挥出一掌,这一掌充满了愤怒。

    无印长发一飞,生生退后两步直接单膝跪地,他没有倒下,因为手中的黑剑插在了地上,支撑着他,可这黑剑硬是刻入坚石之中。

    麟站在断崖之外,手中的细剑被握到发颤,他蹙眉看着少主,心中翻涌。他知道,谷主这一掌绝对没有减少内力,就算谷主想饶过少主,可司城谷所有暗影都在看着,谷主是无法收回内力的。

    更何况,事实是,谷主很生气。

    但,麟不知道,更让司城箜生气的是无印真的硬是接下他这一掌,就算无印没有还手,可这就是告诉他司城箜,无印选择了白芷,忤逆了他这个父亲。

    银发再动,司城箜没有给无印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四掌挥出,没有一点心软之意,每一掌都结结实实的挥向了单膝跪地的无印。

    “无印”白芷大喝,心口的疼已经到了极限,他无法再置之不顾,可这一声喊出来,血也从口中喷出。

    他扔开手中的剑,扶着石壁站起来,想要接近无印,却在走了几步之后跌倒在地,他没有放弃,咬着牙,手指掰着石缝,一点点的朝那人爬去。

    “白芷。”

    还差一点就碰到那人的时候,白芷听到了那人的低沉声音,然后他像害怕漏掉了一样,应声,“无印”

    “告诉我,为何要背叛我。”

    白芷听着,那人声音嘶哑,似乎在隐忍着伤痛,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向那人,然后跪坐在无印的身边,他轻声,“无印,你说的是以前,还是现在”

    黑眸抬起,看向一脸苍白的人儿。

    白芷回视着,没有一点闪避,然后他说“我们之间扯平了啊,你看,十三年前,你背叛了我,我家人因你而亡。十年后,我背叛了你,借你为爹娘报仇。而这一次,我并没有背叛你。”

    或许白芷的话是最不中听的,可句句都是实话。

    黑眸暗了暗,支撑他不倒的黑剑已经开始颤抖,他薄唇开合“我记不得你,却甘心为你而死。”

    或许无印的话是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话也说不定,可以为不记得人生死,只因心中所挂。

    “”白芷沉默了,他看着那双坚定的黑眸,最后终是移开了视线,他垂着眼眸,淡道“我早就发现了,无印你啊,骨子里就是个傻子,倘若你真的为我而死,那我还真的不会感谢你,只会恨你。”

    “”

    大眼看着插入石间半截的黑剑,缓缓道“所以,别做多余的事儿。”

    “唔”

    大概是因为白芷的话,无印被生生气到吐血,无法再言语。他已经分不清白芷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白芷扯过衣袖,擦了擦那人的嘴角,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司城箜,他却是说给无印听

    “那人是你的父亲,即便是这世间罪大恶极之人,你也不能抗逆的。”

    “哼,罪大恶极之人”司城箜不屑一笑,看着似生死离别的两人,淡道“罪大恶极之人不该是你身后的两位吗”

    “司城谷主真是巧言善辩,晚辈自是无法反驳,反正对司城谷主来说,多杀一人也是杀,根本毫无愧疚之心,怕是这武功练到极致,连人性都没了,不然,对自己的亲儿子也下得如此毒手,还真是让晚辈刮目相看。”

    “我教训逆子,与尔何干”

    “无关。”白芷应,跪坐在地上狼狈却不凄凉“就是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还真是大,你看人家赫先生,即便知道我只是个外人,依然为救我倾尽所有内力,相反,您就”

    “哈哈哈”司城箜突然大笑,然后问向石壁角落的赫连,“赫兄真是菩萨心肠,不知,可否记得十三年前的事”

    赫先生已经被司城箜的内力震得七窍流血,可依然尚存,他靠在石壁上,并没有马上回答司城箜的问话,而是先看着白芷淡淡一笑,“没想到晋修师傅真的会教你武功。”

    赫连咳嗽一声,这才回答司城箜的问话“老夫年纪虽已过半百,可这记忆还真是挺好的。”

    司城箜不屑“是吗那你可曾记得那一户农家”

    “这个”赫先生顿了顿,似乎在思考。

    白芷身子一僵,他猛的回头看向赫连,却迎上了红月的一双与他酷似的大眼,那眼中全是白芷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这情绪是行走江湖多年沉淀的,迷一般。

    而赫连,翻动眸子,似乎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

    好久,在白芷以为那两人只是在唱双簧的时候,他听到了赫先生一如温雅的声音。

    “你说的可是,院子里有棵银杏树的农家”

    嗡

    白芷脑袋猛地一震,断崖之外所有的暗影都成了透明人,骚动的寒风再也吹不动他的发丝,他只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赫连,一动也不能动,而那人,并没有停止说话。

    “说来也是我粗心大意,那妇人硬说没有见过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孩童,任我翻了那屋子也没找到,谁知是被藏在了床下。”赫连说完,还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干脆,我就一把火烧了那屋子,避免留了后患,谁知那郎中拼死阻拦,我也只是想让他停止说话而已,然后在他喉咙上这么轻轻一割,可一不小心就借用了司城谷的封喉剑了,哈哈”

    “你还真是不小心了。”司城箜冷笑一声,完全不在意。

    白芷跪坐在地上,耳边是赫先生的温雅笑声,而他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随着这无害的笑声冻结了,这寒意,快要活活将他冻死

    、谁主恩仇上

    赫连靠在石壁上,虽然他已被司城箜的内力震伤,七窍还流着血水,可这似乎一点都影响不到他的乐观之态。

    “不过,还真是没想到,你是被那户人家收养,真是天意弄人啊。”

    赫连说着,并不为这样的巧合感到难过,反而更加满意。

    白芷用了好长时间来消化赫连的话,当他快要明白的时候又懵了。

    赫连承认是他杀了白芷的爹娘,而且还模仿了司城谷的封喉剑,赫连是为了找司城无印才闯入他的老家,爹娘惨死也一定是没有将无印供出去,所以才被赫连杀了。

    想到这里,白芷突然想笑,回头看看这坎坷一路,都是认定了司城箜是杀害爹娘的凶手,才如此忍辱负重,没想到一切竟是另有他人。但是,若不是因为司城箜,他的家也不会如此支离破碎

    不,等等,白芷猛地抬头,他看向赫连,嘶哑道“你方才说我,被领养”

    “这个嘛,说来真是话长了,这还要从二十七年前说起。”赫连轻咳几声,缓缓道“当年红月毅然离开师门去找司城箜的时候,就已经身怀六甲,结果,她千里迢迢去找人了,却被司城箜反过来追杀,红月就一个人无法与司城谷的暗影对抗,更何况还怀着孩子呢于是她一路就逃到了北方,最后在一间破庙产子”

    白芷打断他,疑惑,“不是你与红月一起离开晋修前辈的吗”

    “算是,不过,我一直在暗中而已,不然你以为凭她当时的情况可以一路到北都平安吗”赫连轻笑一声,继续道“红月因为日夜兼程饔飧不济,导致孩子一出生就已是奄奄一息,红月生产之后就已经昏死过去,根本无暇管孩子的死活,我只好现身将红月带走,并且与她一起隐蔽而居。”

    白芷皱眉,“那又与我何干”

    “当然与你有关。”赫连淡笑,“虽然当时我认定那孩子没多久就会死去,不过,我还是用衣服将他包起来,并将一样信物放了进去。”

    “什,什么”不知为何,白芷的声音在颤抖。

    “说来,那信物,本是我爹当年亲手为我娘打造的一个银钗。六寸长,两根交缠,尾端相合成一朵花的,银钗。”

    心猛地一跳,白芷缓缓摸上自己脑后的银钗,不,不会的,“你说谎,这银钗是我爹为我娘花了很多银子打造的,怎会是你爹娘的再说,你杀害我娘的时候不可能没看到银钗”

    “我确实没看到那妇人头上戴着银钗,不过我并不会认错,因为早在荒原之时我就确认过了。”赫连不慌不忙,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白芷,缓缓道“那银钗之上的花式,下面可有一个非常小的凹槽”

    白芷不想相信赫连的话,可还是将银钗拽了下来,他拽的慌忙,扯得头发生疼也无暇顾及,他只想告诉赫连,这银钗只是很普通的银钗,没有任何

    大眼瞬间瞪大,因为那朵花式下面,真的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凹槽。

    “按压凹槽,最下面的花瓣就可以打开了。”赫连补充道。

    白芷没有照赫连的话去做,他觉得,一旦去触碰那个凹槽,一切都无法回头了,可他忘了,就算他不去触碰,赫连说的话,依然是无法动摇的事实。

    所以,怪不得他会在水盆里找到银钗,一定是娘亲无意中摘下来揣进了怀里,在被赫连杀害的时候掉落在了水盆中,才免得银钗被火烧毁,可被白芷宝贝的娘亲遗物,竟成为了揭露他身世的证据,白芷甚至觉得,这银钗烧掉了会不会更好

    但是,为什么,在他重生之后听到都是娘亲的声音,虽然当时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但没有理由不记得破庙的事情啊,可,他也并没有吃过娘亲奶水的记忆,小时候喝的,都是羊奶

    “所以说我真的,是红月的儿子”白芷是如何说出这话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感觉自己发出的声音如此的陌生。

    还不等赫连回答,一直没说话的红月先开口了,她问向赫连,声音有些怒气,“你当年告诉我,那孩子已经死了。”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怕是会回去找他吧”赫连淡道“红月,你如此恨司城箜负你,难道还会希望那孩子活着吗”

    “”红月沉默了,她看了看白芷,没再说话,因为仇恨早就让她变了一个人,再不是当年的她。

    司城箜冷哼,“红月怀的是你的孩子,这与我何干”

    红月猛地抬头,大声“司城箜,你休得胡言,赫连是我亲兄长我红月难道是人尽可夫吗你不承认也就算了,何必说如此狠毒之言”

    深邃的眼眸微眯,司城箜看向红月,低沉道“何来胡言之说赫连亲口告诉我,那孩子是赫连与你所生。”

    红月一怔,看向赫连,大眼里都是不敢相信。

    赫连顿了顿,“红月啊,我并非你的兄长。”

    “”

    “当年天降霍乱,正当饥荒,灾民遍地,家家尚且不能自保。我爹是村子里有名的工匠,花尽了积蓄才换来一些食粮,倘若不是你和你娘流浪于此,我们本是能挨过去的,可我爹可你和你娘,结果你们竟恩将仇报,不仅杀了我爹娘,还带走了我家所有食粮。”

    “”

    “当时的我藏在暗处才幸免于你娘亲之手,我不能饿死,于是我就跟着你娘,没想到你娘发现我的时候并没有杀了我,而是带着我一起漂泊,还给我一口饭吃,她大概不知道我看到了一切,还骗我说,我爹娘是被他人所杀。那时候你还太小,当然不知道其中真伪。所以,这样说来,你我之间,也是家仇呢。”

    红月握着肩头,被司城箜所伤,也被赫连的话语所伤,“所以,你”

    “没错,后来是我将所有粮食都扔了,想要和你们同归于尽,不过,后来却被晋修师傅给救了。”赫连苦笑,似乎是因为想到晋修而感到内疚也说不定,然后他接着说“我尚且如此,怎么能让你幸福呢于是我告诉司城箜,你怀的孩子,是我的。司城箜心高气傲,怎能容忍此事他疑你嫌你,甚至离你而去。”

    “赫连”红月一声喊,瞬间鲜血喷出。

    赫连不为所动,似乎化成了鬼魅,“我原本是不知道你儿还活着的,毕竟当时是毫无生还的可能,但是在眉城偶遇之后我才发现,白芷头上的银钗正是当年我放在那孩子身边的,所以,白芷,正是你红月与司城箜之子。”

    “闭嘴”红月再一声怒喊,却早就无法动弹,只剩下无力的摇头“闭嘴”

    “哈哈”赫连大笑几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崩溃的女人,“不过,人家司城谷主可比你豁达的多,不仅娶了濮阳山庄的大小姐,还在三年之后有了司城无印这么个出色的儿子,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对你和你娘当年恩将仇报的惩罚”

    红月颤抖着,依然没了声音,赫连的每一句话都戳中她的痛楚,没有一丝怜惜。

    白芷皱了皱眉,听着赫连的话,突然疑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将内力传给我我死了,岂不是更让你快活”

    “这个,倒是没想那么多,就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赫连神秘一笑,看着此时重伤的几个人,淡道“就想看看亲骨肉间如何自相残杀而已。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老天还为我多加了一些好戏,让我看到亲兄弟之间,如此有悖天理的,苟且之情。”

    赫连的最后两个字说的意味深长,它化作匕首猛地穿透白芷的心脏。

    白芷手中紧攥着银钗,喊得歇斯底里“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

    “哈哈哈”赫连大笑,七窍的血水滴下,狰狞可怖。

    他笑,因为此时此刻,他胜利了,他成了所有恩仇的主宰者,就算他命不久矣。

    他一个人毁掉了四个人的,甚至更多人的一生,将他们的幸福夺走,再将噩梦将于他们身边,一生无法挣脱,然后在最后的时候就笑看他们知道真相后的嘴脸,看他们如何悔恨自己的过失。

    就算说出了事实又怎样因为他们即便知道了彼此是血肉至亲,也永远无法冰释前嫌,所有的误会化作仇恨,已经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深深的伤口,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众人悲愤,他一人独乐,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呢

    然而,他筹谋的一生此时就算结束了,他的笑声永远留在了司城谷的断崖,直到一柄黑剑直直插入了他的心脏,将他赫连,深深刻进了石壁之中。

    无印皱着眉,用所有内力挥出这一剑之后,他就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在地,他只后悔这一剑挥的晚了,倘若一开始就阻止那人说下去,是不是又会是另一种结局

    就算化不开他与白芷之间的仇恨,也绝非想要这种结果。

    然后,黑眸中映出的那抹白色身影,竟缓缓站了起来。

    “呵呵”

    白芷笑了,大眼如新月,唇角上挑,露出上排的整洁牙齿。

    没错,白芷是笑了,甚至笑出了声。

    并不狰狞,也并不疯狂,只是蜻蜓点水的笑,像想起了什么幸福的往事一般,笑到眼睛酸涩,笑到视线模糊也浑然不知。

    他只是擦了擦嘴角碍事儿的血,大概是扯痛了什么伤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竟又笑出声。

    “白芷。”

    无印低沉的声音带着听得到的烦躁,他看到的人儿不是笑,并不是。

    白芷捂着肚子,朝无印摇了摇手,似在告诉那人,他并没什么大碍,然后他又缓缓蹲下身,似乎笑的太多肚子疼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慢慢启唇,不知说与何人

    “真他妈的倒霉啊,活了两世,都遇上不可理喻的变态,你说怎么什么事儿都让我给撞上了呢你们是要爱要恨干嘛非要扯上我啊我爹娘不过是不问世事的平民,我不过就是个投错胎的小鬼儿而已,就不能让我们安生活这一世吗”

    轻喃的声音停了,这是仿佛抱怨的话语,自嘲,又无奈。

    瞬间,冰冷的地面上,就落下了无数的泪滴,湿了岩石,又被风吹干,然后,再一滴覆盖。

    它们,争前恐后;它们,重蹈覆辙;它们,乐此不疲。

    事到如今,他不痛了,就是有点难过。

    难过这一路的坎坎坷坷忍辱负重,竟然只是他一头热的往前撞,把自己弄的千疮百孔也找不到发泄口。

    难过啊,能不难过吗

    可也只能难过而已。

    、谁主恩仇中

    白芷蹲在地上,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却遮不住掉在地上的眼泪。

    一滴一滴的,怎么也止不住。

    这大概是他哭的最厉害的一次了,活了两世,想想哭过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

    前世,在孤儿院尝尽了弱肉强食,为了nen忍受严苛的训练,最后被nen派来的杀手给一枪毙了;这世,把他当宝贝一样疼得爹娘惨死,13岁就不得不屈居他人膝下,十几年被仇恨所侵染,远离故乡踏上寻仇之路

    可他,活的并不卑微,甚至不觉得自己可怜,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并非没有幸福,并非没有快乐。但,他有难过的权利,至少,也需要软弱一次。

    可哭着哭着,眼泪突然就停了。

    看着地上的一片湿润,他开始怀疑自己因何落泪。

    是啊,他为何落泪

    杀害爹娘的人已经死了,仇也报了,就算走错了路,吃了不少苦头,但最后也得到了想要的,那他为何还如此难过

    “白芷。”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然后一只修长的手拨开了他的发,白芷抬眸,看向那人。

    大概是白芷的一双大眼通红通红的,还有些未干的泪挂在眼中,摇摇欲坠,所以那人蹙眉,粗哑命令“别哭。”

    不是有那句话吗难过的时候不要去管,哭一哭就没事了,就怕有人哄,一哄,原本稳定的情绪,就又会爆发。

    白芷并不例外,当那人用特有的方式安慰他的时候,当那人用受伤的身子拥住他的时候,他又哭了,而这次哭,他明白了,为何一切都结束了,还会如此难过。

    唇瓣咧开了,白芷仰着头,在那人越来越紧的怀抱中望着天,哭的声嘶力竭。

    “呜啊啊啊啊”

    此刻他才懂了,他难过并不是为这一刻的大仇已报吃够了苦难,而是即便报了仇爹娘也回不来了,他们早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灵魂,彻底离开了白芷。这一路到头什么都没得到,只应了那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白芷又不懂了,就算他做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可谁饶过他了吗

    你看,人,总是如此矛盾。

    哭的累了,上气不接下气,只剩下快速的抽噎,白芷停止了哭喊,看着那人刀削侧脸,然后他缓缓凑到那人的脸旁,贴上自己的脸颊,这是如此亲昵的举动,他闭着大眼,很温柔也很珍惜的摩挲着那人的冰冷脸颊。

    是啊,他的难过,还为这人,这个闯进他的世界,留下一片烈火燎天的男子,司城无印。

    上天多会开玩笑,让他与他命运相连;他与他倾心彼此;他与他肌肤相亲。却又让,他与他不共戴天;他与他误会连连;他与他

    竟是拥有一个生父的,兄弟。

    湿热的泪摩挲到那人的脸侧,白芷轻喃“小时候见到你那会儿,我就希望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可以每天欺负你。再见面的时候,我还当你是弟弟来着”

    白芷低笑“其实我一直没许过什么愿望,可老天他乱发善心,真的就把你赐予我当弟弟了,你说它是不是多管闲事儿啊”

    抬起脸颊,白芷与无印四目相对,“我曾经痛恨你把我忘了两次,现在看来,也挺好”

    看那人横眉皱着,薄唇刚刚开启,却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因为下一刻白芷就在无印身上点了几下,那人黑眸一暗,终是没有说出话。

    白芷缓缓推开了拥着他的人,决然的站起身,不再去看无印。

    无印就单膝跪在地上,他被白芷点了全身的穴道,再发不出声音,而他又受了重伤,想冲开穴道,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就只能剩下一双黑眸,深不见底。

    白芷晃悠的捡起自己的剑,身子颤抖的不像样,他背对着无印,离他越来越远。

    他感觉不到痛了,除了心脏还在跳动,似乎已是个飘荡的灵魂。

    而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另一个自己,还在自说自话

    无印啊,你说为何这世间,竟是些无可奈何的事,奈何我们相爱却流着相同的血液,奈何我们相拥却要穿过一柄连心之剑。即便世人不屑一管,可我们也无法逾越心中的障碍了,因为以往的缠绵之夜已经在我心中留下了难看的疤痕,它让我悔不当初,让我无地自容。

    白芷拎着自己的剑,缓步走到红月身边,就那样看着身受重伤的红月,然后执剑指向她。

    十薇猛地护住红月,她颤声道“白芷,你疯了吗你以为你的武功是谁教的别忘了,她是你的娘亲”

    “娘亲”白芷挑眉,“我的娘亲只有白氏一个,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我怎么不知道”

    “白芷你”

    十薇又要说什么,却被红月抬手打断,然后她看向白芷,“我不知道,你还活着。”

    “那又如何”白芷面无表情,“赫连杀我爹娘的时候你也在吧看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夫死在面前,你一定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吧我现在,真的很庆幸,倘若我是由你养大,一定也会成为你的复仇工具。”

    红月一怔,但她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许久,她才视线一收,冷声道“杀吧。”

    “你敢动她一下,就先杀了我”十薇激动,横在红月面前,瞪着白芷。

    呛啷

    可白芷并没有杀红月,而是把剑往地上一扔,“我不杀你,不是可怜你也被赫连所害,而是换你教我武功的恩。你教了我武功,我才能走到今日,才能知道一切因果。不过,我不会感激你把我生下来,我只会记得,一切仇怨,都是因、你、而、起。”

    白芷的声音清晰,没有一丝顿挫,这是他的决定,就算他不杀红月,司城箜也不会放过她,也是,就连他白芷也不会平安走出这司城谷。

    不再去看愣住的两人,白芷转过身,看向一直不语,默默站在不远处的司城箜,那人一袭紫衣微乱,却一点也不狼狈,就算受了伤,也依然一副王者之态。

    说来,他还应该感谢这个男人。

    若不是他,他怎么会遇到无印,怎会与无印相识呢

    “事情挺突然的,没想到我竟然是你的”白芷顿了顿,儿子两个字始终无法说出口,“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说些有的没得,改变不了的东西就是挣扎也没用,所以,我就问你一事。”

    司城箜未应,银发随风飘飞,他看着白芷,动也不动。

    “你会放了我们吗”

    白芷这么问,并非懦弱,也并非求饶。

    司城箜衣袖一甩,只手背在身后,低沉道“让你们有时间喘息,已是恩慈。我放了你们,翎儿岂不白死”

    “翎儿”白芷疑惑。

    “我司城箜之妻。”深邃的眼眸微眯,似又忆起翎儿死时候的惨状,那如花似玉的温柔女子,被人砍得面目全非,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看着司城箜眼底的仇恨升腾,白芷点点头,他记得,老前辈曾经说过,是红月和赫连杀了司城箜的妻子。

    许久,白芷又淡道“司城谷主说的是,谁杀了你的妻子,你就去杀谁好了,一报还一报嘛。反正,红月在你心中不过就是个过去,就算她没有坐过你的花轿,就算她背弃名誉为你生了一子,就算你听信谗言枉负了她这都没什么,不会有人说是你的错。”

    白芷停了一下,然后声音更大,“因为,你是这天下第一人,司城箜。”

    白芷话音一落,就见那紫衣飘飞,竟是司城箜瞬间移到他的身边,将他扼喉提起。

    那人双眸发暗,“就算你流着我的血又如何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白芷皱着眉,他没力气再挣扎,只是抓着那只手腕,嘶哑道“笑谈,我白芷,与你司城箜,从来都是,不共戴天”

    银发飞起,杀气升腾,司城箜猛然使力,要将白芷活活掐死。

    嗖嗖嗖

    “唔”

    随着数枚暗器飞向司城箜,白芷就应声倒地,一阵猛咳嗽之后他抬头,就看到一人正与司城箜打斗。

    大眼一怔,那人一身补丁腰挂葫芦,竟是晋修

    两人一时间打的难分高下,数百招下来,即便司城箜受了伤也没有趋于下势,好几次都差点伤了晋修,最后那老头竟然隔空喊停,直接退到白芷面前,大声道“停停停”

    司城箜落定,眉头一皱“你果然没死。”

    “你们一个个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死不死的”晋修瞪眼,又开始倚老卖老,挥挥手宣布暂时停战,一副赖皮模样,“我都一把年纪了,没看到我这打的累了吗让我歇歇不成吗”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司城箜,蹲到白芷面前,手指猛戳白芷的头,“你说你,早早出来干什么送死啊真是侮辱了我的名声,我看你干脆与那混小子私奔算了,管他是世俗己见。搂搂抱抱哭哭啼啼的,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芷调了调呼吸,他坐起身,“前辈都看见了”

    “你猪脑啊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晋修撇撇嘴。

    白芷别开视线,颇有点埋怨的意思“既然如此,老前辈还出来干什么干脆看我被司城箜杀了之后再来给我收尸好了。”

    “诶呀呀,你这还怪上我了是吧”晋修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以为我是忍得多辛苦啊还不是子巫千叮咛万嘱咐,不准插手不准插手。”

    “那前辈更不该出来。”

    “屁话,你都要死了,我还藏着作甚,要死也等把我教你那招学会了再死。”

    白芷看向老前辈,突然觉得,红月为了一个负心人离开这个养育她的老人,真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前辈,子巫仙人一定想到你会出来救我了。”

    “为何”晋修疑惑。

    “因为前辈你就是这样的人啊。”

    “也是,我就是行侠仗义惯了。”晋修咧着嘴大笑。

    “不。”白芷正色道“老前辈你,果然是个无赖。”

    “你个臭小子”

    晋修说着,一巴掌拍在白芷的后脑勺,拍的白芷险些脸着地翻过去。

    、谁主恩仇下

    并不是白芷自作多情,他觉得,晋修就是来救他的。

    而白芷也开始相信爹爹的话,子巫仙人料事如神,怪不得会被世人称是真神转世,即便他不相信这些,也不得不佩服子巫仙人。

    想想在蛇岛地下的时候,晋修也说过,白芷就是红月和司城箜的孩子。

    那时候他还觉得是笑谈,现在看来

    “前辈,并没有骗我。”

    “废话,我骗你作甚你以为我是你啊,小骗子一个倒是那子巫竟然骗我”晋修撇嘴,他可没忘了子巫说过,白芷并非红月的孩子,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争辩的,倒是没想到子巫会骗他,这让他有些气闷。

    不过,看着不说话的人,晋修还是好久才反应过来白芷的意思,他拍拍白芷的肩旁,大声道“诶呀,又不是你的错,你若是能选择谁是你的爹娘才吓人哩”

    白芷苦笑,是啊,他就是因为选择不了,如今才如此狼狈。

    这就是,命运使然吧

    “前辈,赫连死了。”白芷看向被无印一剑刻在石壁上的人,轻声“就算无印不挥这一剑,我也会的。”

    “他死有余辜。”

    晋修说着,没有犹豫,也没有看赫连。

    白芷知道,晋修是在意的。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人,怎能不心疼就算被背叛了也一样,在蛇岛地下的时候,白芷就都看在了眼里。只是,晋修也没有想到赫连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他竟倾尽了一生来报复红月,甚至红月身边的人。

    所以,这种时候人们才会祈求,长痛不如短痛吧若知道这一切,红月宁愿赫连在小时候就把她杀了。

    “前辈”白芷顿了顿,瞄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司城箜,然后轻声问向晋修“您好像打不过他”

    “谁说的”

    “您还是走吧,我不想牵连他人。”本来晋修的出现还是让白芷抱了一线希望的,毕竟谁也不想死。可他又不傻,刚才晋修与受伤的司城箜对决的时候,明显没有优势,所以,与其牵连前辈,不如

    “老头子我身强体壮的怕他一个后辈不成”晋修拍了拍胸膛,然后猛拽起白芷就要走。

    “前辈”白芷都懵了,难道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走是不是老前辈年纪大了,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走啊”晋修见白芷不走,不耐烦了,“你想死啊”

    “”白芷眼角一抽,“前辈您是不是在报复我倘若是因为晚辈之前的出言不逊,您大可以直接说,这种时候真的不该开玩笑。”

    司城谷这般势力,能让几个老弱病残无恙离开吗

    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你走你就走,你看他司城箜会不会拦”晋修说的大声,似在说给所有人听,还一脸神气的样子。

    “”白芷疑惑了,他想不出来晋修为何要寻他开心,待他缓缓转头看向司城箜的时候,只见那人站在原地,单手背在身后,也正看着他。

    并没有出手拦截的意思。

    “你,真的让我们走”

    白芷问完就觉得自己是个二逼,这不就像期待被那人杀了一样吗可他心里疑惑啊,能怎么办不过,若真是老前辈的玩笑,还省去司城箜亲自动手了,他会羞愧而死的

    意外的,司城箜并没有回答,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好了,白芷信了,司城箜的沉默已经很明了了,说真的,他还真不想死。

    不过,待他转头想跟晋修走的时候,突然想起还在石壁旁的两人。

    “前辈,带她们走吧。”白芷出声,用视线指了指红月和十薇。

    “我可没说要救”

    白芷打断晋修,“我还有些事要问红月。”

    白芷的眼神诚恳,晋修为难了一下,似挨不过白芷的请求,他大声道,明显是说给红月听“这小子死皮赖脸求我,可不是我想救得啊。”

    白芷点头,大方承认。

    其实白芷真的没有想救红月,他到现在为止都是恨红月的,可就在刚才,他看到了晋修的双眼直瞟红月,他不过是给晋修一个台阶下罢了,谁让他欠晋修太多了呢

    十薇心喜,赶忙扶起红月,与晋修和白芷一起跃过断崖,没有一刻迟疑。

    断崖之外的暗影们没有阻拦,他们让出一条道让四个人过去。

    可没走几步,晋修又停了,他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表情很纠结,在白芷想问怎么了的时候,就见晋修一下飞身又回了断崖,他落在了赫连的面前,猛地将赫连心口的黑剑拔了出来,然后弯身抱起已然冰冷的尸体,再次跃过断崖。

    看着白发白须的老人抱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的尸体,走在寒风冷冽的山道中,白芷只是垂下眼睑,什么都没说,他就跟在晋修的身后,往山下走。

    是啊,纵使一个人罪大恶极,也终会有一个人肯宽恕他。

    “晋修,你我之间从此两不相欠”

    浑厚的声音穿透整个半山腰,是司城箜的内力传音。

    背后一冷,白芷皱了皱眉,“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放我们走,我还真以为他被前辈震慑住了,说来,他到底欠你什么了”

    “欠我什么了欠我一条命”晋修没好气,若不是抱着尸体,他真想一巴掌乎上白芷的后脑勺。

    “那你赚了。”白芷淡道“他欠你一条命,却还你三条命,外加一个尸体。”

    晋修一瞪眼,再不理白芷。他都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孽,不然老天怎么让他遇到两个忘恩负义的徒弟,还在他快老死的时候安排这么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

    下山的路总是长的,再加上三个人都受了伤,唯一一个好的还抱着一个尸体,所以,他们下山的步子又急又慢。

    最后一步走下山,白芷回了头,看着半山之腰的司城谷,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塞席卷而来,他知道此事并不是结束,司城箜的那句话只是缓战,或许,下次他真的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而他与无印,也终是这般结局。

    他只期盼,此生不再与无印相见。

    红月受伤严重,又因为连夜赶路,实在是撑不住了,最后白芷还是随便找了个客栈供几人休息,晋修也找个僻静的山头将赫连埋了,没有立碑也没有烧纸。

    这里是离司城谷并不太远的小镇,晋修并不打算将人带到蛇岛,毕竟那是子巫仙人的安身之处,他不想外人打扰了子巫仙人,于是几个人一路向北,也没说确切的位置。

    一到客栈,晋修嘴上不愿,还是给红月疗了伤,白芷也受了伤,但他看着疲累的晋修,只想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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