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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逆命而行 第35节

作者:姜暖 字数:18094 更新:2021-12-29 07:42:46

    “唔”申徒燎吃痛,短刀也脱了手,此时他才后悔为何不跟哥哥们一样学成了再出来,偏偏就是好胜的心性,让他吃了亏,但是说这些都晚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执意跟着那人,而那人对他完全就是无视到极点

    “申徒门的人也不过如此。”大汉用刀尖儿指着地上的少年,不屑“凭你也能动得了我大哥你到底用了什么阴招”

    “”少年瞪眼,真想骂回去,不过这时候若再激怒怕是死的更早了,可又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剩下哀怨的低喊“姑娘你骗人你还说司城谷的人不会乱杀无辜,这见死不救和乱杀无辜有什么区别”

    “大哥,这小子疯了吗这里哪来什么姑娘”一手下在大汉耳边低语。

    “管他什么。”大汉皱眉,朝少年大喝,“莫要装神弄鬼,现在就用你人头祭我大哥在天之灵”

    “姑娘你这个骗子你竟然还说”

    咣

    少年的临死哀怨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大汉砍向他的刀掉在了地上,而那大汉也应声倒地,竟退出一丈之外。

    人群骚动,眨眼之间,少年面前已然站了一个高大身影,那人一袭黑衣,身后背一把绝世黑剑。

    大汉起身,刚才握刀的手已经开始发抖,这强大的内力,让他心中唏嘘,他走到那人面前,正色道“来人可是司城谷的人”

    无印侧身而立,沉默作答。

    “素闻司城谷不会多管闲事儿,这是我们与这小子之间的仇恨,难道司城谷的人也要插一脚吗”大汉说着,背后已经汗湿一片。

    黑眸看向大汉,凛然之气大胜,似乎不想多说一句话。

    “”大汉被那人看的生生退后几步,无奈之下只好作罢,毕竟司城谷的人他们惹不起,所以干脆就拿刀走人了,走的时候还朝少年喊“今日一事并非完了,此仇不报,我们绝不善罢甘休”

    嗖

    一道身影拦住了几人的去路,竟是麟。

    大汉一惊,颤抖开口“司城谷与申徒门一向不来往,什么时候,司城谷的人要为申徒门的人额啊”

    细剑一闪,大汉没说完的话就停了,只剩下最后的死吟。

    而其他人还没来的及明白眼前的情况,就已经被麟瞬间杀死,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少年坐在不远处的地上,眼睛瞪的老大,好半天回不过来神儿,他没想到,这两人真的出手救了他。

    少年甩了甩头,一跃而起,揉了揉胸口的伤处,脸上却有掩盖不住的喜悦,“多谢啦”

    “他还说什么”

    清冷的声音响在耳旁,少年愣了一下,疑惑,“什么”

    “你方才说,那位姑娘,他还与你说了什么”无印难得耐心。

    “”少年思考着无印的话,想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你说的是我的救命恩人吗那位姑娘她没说什么啊她就说,额说你们司城谷的人不会乱杀无辜,但是无人不惧”

    申徒燎也记得模糊,大概就是这样,不过,“你终于肯跟我说话啦”

    少年笑的灿烂,看着司城无印的双眼成了月牙儿。

    麟踏过尸体回来,看到了少年的笑颜,心中一紧,他觉得他并没有想多,这叫申徒燎的少年,对自家少主,绝非一般的情愫,但是,少主眼中却没有那少年一星半点儿的影子,这会儿,已经转身走了。

    只留下少年疑惑的脸,站在原地不知其意。

    、记忆残篇下

    晚饭是三个人在客栈解决的,吃饱喝足之后申徒燎就去睡觉了,走的时候还围在无印的身边说了很多话,虽然都是自说自话,也看得出他非常愉悦,甚至还带着小小的羞涩。

    麟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他觉得少主应该不会察觉,因为现在的少主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如果换成是以前的少主,定是另一番模样。

    “麟。”

    麟听到房间里少主的召唤,赶紧推门而入,他作揖,“少主。”

    无印坐在桌边,喝着热茶,他说,“你作为我的贴身暗影,可是尽职”

    “”麟一顿,他自问,作为少主的贴身暗影,是否尽职呢生死早就不再重要,少主的吩咐从未反抗,无论何时都是以护少主安危优先,少主想要的不想要的、说出来的未说出来的他都面面俱到,而且,最重要的是,忠心无二。

    忠心无二也包括对少主说谎吗

    “白芷。”低沉的声音唤着这个名字,无印看向麟,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淡道“每次想起这个名字,我这里,都非常不、舒、服。”

    然后指尖缓缓移到了旁边的杯子上,“现在,也如此。”

    啪

    修长的大掌握碎了手中的茶杯,滚烫的热茶喷涌流出,夹着陶瓷碎片。

    这本不该是少主该有的情绪,袒露在他面前,这让麟有种前所未有的愧疚之心,是啊,他称不上是尽职的贴身暗影。

    下一刻,麟大步向前,跪在少主面前,“少主,属下该死。”

    “说。”

    “”麟皱眉,沉默许久,他不知道自己这张嘴将要说的话是否正确,但是他不想对少主有任何隐瞒,一丝都不行,而且,在少主的潜意识里,还是在意白公子的,不然,断不会在失忆之后还依然为那人所动,竟还说给他一个区区贴身暗影听

    这是何等荣耀,何等信任

    麟闭了闭眼,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隐藏。

    “少主曾因为走火入魔,失了记忆。”麟定了定神,垂着眼睑看着地上流下的热茶,“少主,与白公子,并非毫无瓜葛。”

    黑眸微眯,心中发紧,他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甚至想不起很多人,也知道自己曾走火入魔,父亲为了救他所以将心诀反过来授予让他存活,但是他从未深究,因为,他对那些忘记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偏偏对白芷这个名字,这个人,产生了动摇。

    他知道麟的隐瞒,也知道麟一定会向他坦白,而且,在蛇岛吻上那片唇的时候就有着熟悉感,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四年前,白公子与少主相识,在谷主的寿辰宴请上,少主因白公子的一舞情动,但是当时少主以为白公子是女子,再得知白公子是男子之后,少主非常愤怒。”麟说着,一五一十“后来,少主命属下多番调查白公子,那时候,少主开始越来越在意白公子,不久,少主与白公子”

    见麟停了,无印追问,“如何”

    “少主与白公子”麟又停口,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形容两人的关系,许久之后,他才定论“成了情人关系。”

    黑眸发暗,情人两个字深深的刺着他的心脏。

    “少主很疼白公子,无论到哪里都会带在身边,还吩咐属下将白芷看作第二个主子,势必护他安全。但是”麟深吸一口气,千年不变的脸上有了变化,“一年之后,也就是三年之前的除夕夜,白公子在宴会上跳舞迷惑了谷主,少主您将白芷带走,就不了而终了。”

    嚯

    大脑里闪过很多片段,软绵白皙的身子,火热的唇舌,还有那紧致的炙热

    但是,它们连不成完整的记忆,只是如撩人般闪在脑海里。

    “属下带着暗影赶到的时候,就见白公子被人所伤,谷主与两个神秘人打斗,而少主此时出现,已经要走火入魔,后来,少主看到白公子死了之后,彻底走火入魔,敌我不分,伤了很多人。”

    “他死了”

    “属下亲眼所见,那个时候,白公子根本没有武功,不会有假,所以,少主对我说那姑娘就是白芷的时候,属下才会惊讶。”

    不知道为什么,无印觉得那男扮女装的人,就是白芷,无论是用了什么办法假死,都不重要了,所以,“他是被何人所伤”

    “”麟顿了顿,低声道“谷主。”

    横眉一蹙,“父亲”

    “是。”麟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有些事情,是隐瞒不住的,“除夕夜那晚带走白公子的两个神秘人就是红月和赫连,谷主本打算借白芷引出那两人的,没想到那两人自己送上了门。”

    “他与红月是什么关系”

    “谷主说,白公子是红月与赫连之子。少主应该也发现了,白公子与画像上的红月长得很像。所以,一切都是红月设的局,白公子的出现只是一场布局。谷主还说是白公子毒害的少主。”

    “呵,如此。”司城无印冷笑出声。

    麟抬眸,对上那双发暗的眸子,“少主,属下认为,即便白公子真是红月派来的,也真的对少主下了毒,但是他也对少主动了心了。”

    “笑谈。”

    “少主走火入魔期间,也会有片刻的清醒,但是清醒的时候,一直都在问关于白公子是否安全的问题,倘若少主真的记恨白公子,断不会在那种时刻还想着白公子。所以,属下以为,少主的护佑,正是白公子真心以待的结果。”

    屋子里很静,静到听得见两人的呼吸,无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回想什么,但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他不知道麟的判断是出于什么,可骗局,终归只是骗局,就算他当时真如麟所说这般护着白芷,也不过是意气用事而已。

    天下,哪里有那样的傻子被人毒害、骗了之后还一心守护。

    他司城无印断不会是那种人。

    “属下欺瞒少主,请少主赐死。”麟双手作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麟没有等到回答,许久之后,他才听少主这样问。

    “父亲知道白芷还活着的事吗”

    “不知道,毕竟这三年,谷主都在闭关,而且,白公子一直隐匿至此。”

    “先不要让他知道。”低沉的声音再起,无印起身,淡道“出去吧。”

    麟条件反射的应命令,却在站起身的时候想起来少主还没有责罚他,于是他道“少主,属下”

    一只手掌竖起,无印打断麟的话,“出去吧。”

    “是。”

    麟退身出去,没什么波澜的脸上都是隐忍的情绪。

    从始至终,他欠少主的,都太多了。

    蛇岛之事并未结束,司城无印既然知道了百乐王晋修还活着,那么不找到他就不会作罢,他命暗影四处查找。而另一方寻找红月和赫连相关线索的暗影也没有丝毫懈怠,终是在邺封城等候消息的第七日有了信儿。

    “这个好吃,你尝尝。”申徒燎坐在酒居的二楼进餐,时不时的给对面的人夹菜,偌大的桌子对面坐着一副清冷表情的无印,他只是喝着酒,并没有吃东西。

    “你可知道邺封城最有名的菜是什么”少年神秘一笑。

    黑眸未动,又一杯烈酒下肚。

    “当然是这葵子鱼,不过这家做的并不算好吃,小时候随我爹爹来这邺封城的时候,曾经有个厨子做的那叫一个地道,不过,现在找不到了。”申徒燎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鱼,有些遗憾。

    少年自己说着,视线突然扫到那人身后背着的剑,他低声,“你身后背的那把剑,真的如传闻中说的一样吗”

    “有何传闻”无印开口,他已经不像以往那般吝啬言语,有的时候也会回应少年几句。

    其实申徒燎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他曾跟爹爹走南闯北,见多了仗势欺人的恶霸,不过,像无印这种人他还真的没见过,明明司城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可他,就在无印身上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第一面之后再无法将视线移开,就像现在,每当那人对他回应的时候,都难掩喜色。

    “听说啊,司城谷有一把黑色的剑,是当年魔头九焚死去的时候因怨念太深,化成了这柄绝世黑剑,虽不锋利,但是戾气很重,武功不好的人很容易被反噬。”

    “呵。”无印冷笑,这等传言竟也有人去相信。

    剑再好,也不过是由人打造,何来化身一说。

    “诶你不知道那个故事吗小的时候我就看过,九焚乃天上神兽,却因为逆了天条私自下凡被天庭赐死,结果有位小仙救了它,又因它而死,九焚从此就坠入魔道,化身不详将灾难扰于人间,要我说,九焚犯了天条不知悔改,还牵连他人,真是”

    嗡

    大脑一点白光闪动,黑眸半眯,耳边少年的声音一下成了虚无,只剩下耳边快速回响的声音

    小仙为救九焚而死,魂飞魄散,九焚为小仙翻了天庭扰了人间,最终

    算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为何

    我宁愿九焚和小仙从未相识。

    一双充满了悲伤的大眼嚯的冲进脑海,刺痛了他的每一个神经。

    是谁在与他说话,是谁在为他讲的故事而伤怀

    啪

    “你怎么了”少年站起身,赶紧找来布巾擦上那人的手。

    无印看着手中被自己握成碎片的酒杯,酒水洒满了手心,透着丝丝凉意,而他还未从刚才的片段中回神。

    大掌猛的握上为他擦拭酒水的手,似乎在挽留什么。

    “”少年一怔,自己的手被那人握着,有力而强势,让他瞬间浑身酥麻,他猛的抽开手,只留布巾在那人手上,“你,你突然做什么”

    看着少年晕红的脸颊,黑眸一暗,心中那缕悸动也随之消失无踪。

    此时,一道身影从窗外飞进,落在酒居的二楼。

    来人正是麟,他低声“暗影来报。”

    “说。”

    麟看了眼站在一旁握着自己手一脸尴尬表情的少年,直接压低身子在少主耳边轻语。

    音落,无印站起身,瞬间飞身出了酒居。

    少年回神,刚要问麟那人去了哪里,就见麟也从窗户飞走了,只留他一人傻站在酒居的二楼,好半天才嚷道“冷血无印”

    、何谓痴人上

    眉城,长夜阁。

    三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让世人震惊的奇事,天下第二势的濮阳山庄庄主濮阳南楼曾花重金为一女子赎身,那女子堪称天下第一美人,但是自初夜之后,美人就消失了。

    有人说,她被濮阳南楼藏在山庄,不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美;有人说,初夜当天,美人就被买下她的南楼抛弃了,无脸示人并从此消失无踪;更有人说,濮阳山庄庄主宠爱美人一年就腻了,美人夜夜为之掉泪,最终心碎无慰投湖自尽了。

    这样的传闻有很多版本,有人为美人喊悲,斥南楼绝情;也有人为南楼不平,说美人不配。但是,大家都知道,濮阳山庄的未来夫人,不可能是个青楼女子,所以这话题也就是饭后闲聊而已。

    真正知道其中之情的人,除了当事人,怕是再无他人。

    而自打一年前,有人在长夜阁看到了濮阳南楼之后,所有的流言就都倾向了一个,都说南楼腻了美人,美人无望,投湖了。

    不过,这个话题,已经成了长夜阁的禁忌,没有人会去提起,毕竟,在那烟花之地,看的是钱财,而像濮阳南楼这种既有风度相貌又有财的人,谁会扫兴提那些不悦的过往

    就好比现在,大白天的,一群姑娘围着一个男子,笑的花枝乱颤。

    “南楼公子莫不是让着我吧”一女子手执白子,大有埋怨的意思。

    坐在对面的男子抬眸,眼底风情,他淡笑“姑娘下棋这般厉害,南楼自是不如,何来让与不让”

    “你说谎。”女子撅嘴,撂下手中的白子,道,“明明柔儿的棋艺要比我强的多,可你刚才还赢了她,却偏偏输给我,这不是让我,是什么”

    “这下棋不仅仅是棋技,还有运气不是不然,我们再来一局。”

    不等女子回答,另一个姑娘不乐意了,她抚上南楼的手臂,“公子和她都已经下了两局了,我也要。”

    “哦要什么”南楼挑唇。

    “南楼公子好坏。”姑娘小脸儿一红,娇羞的推开南楼,明明是烟花女子,此时竟活脱脱像个遇到心上人的女孩儿。

    见这姑娘吃到了甜头,其他姑娘也跃跃欲试,偌大前厅一下吵杂起来,打扰了一旁的酒客,不过,没人会去找茬,只因她们围着的人是濮阳南楼。

    但,有一人,倒是每次都会适时出现。

    “南楼公子。”

    楼梯上缓缓走下一女子,娇俏的脸蛋儿大大的眼,尤其是一身雪白长裙,更是干净的脱俗。

    来人叫问竹,她并非长夜阁如今的头牌,长得也没有多美,就是生的可爱惹人生怜而已,如今她能坐上长夜阁前几,也多亏了濮阳南楼,否则以她清高的性格,断不会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说来也奇怪,一年前,濮阳南楼突然又开始来长夜阁,一如从前,既不会留夜,也不会买哪个女子侍夜,每次来都是在前厅和几个姑娘下下棋喝喝酒,偶尔会与这个叫问竹的姑娘单独闲聊。

    姐妹们不知道两人在房里做什么,问竹也一向与她们不和,不过自从有了南楼的特殊对待之后,她在其他姐妹中也更是傲的很。

    此时她也是午睡之后醒来,听到前厅的笑声很大,听伺候的丫鬟说是南楼公子来了,她便仔细打扮一番下了楼。

    她拨开围着的姐妹,站到南楼身边,“南楼公子来了,怎不叫醒问竹”

    “美人休憩,不忍扰之。”南楼轻道。

    问竹甜美一笑,脸颊的酒窝更是为她添了几分可爱,纤手抚上南楼的手,轻轻拽起,“上楼吧。”

    这样的低喃话语,虽然还是一样有些冷冰冰,不似其他人那么柔情,可是,谁都看得出,在她那双大眼里,都是笑意。

    看着离去的两人,姑娘们又开始愤愤的扯着丝帕。

    “又是那个丑女人,凭什么每次都单独占着南楼公子”

    “就是,一副冷冰冰的皮肉,南楼公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会喜欢那种人。”

    “诶呀,又怪不得南楼公子,定是她给南楼公子下了什么迷药。”

    “就是就是”

    七嘴八舌,一句接着一句,老妪见不过,赶紧挥散了她们,“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赶紧给我接客去,学学人家问竹,别在这你对她不对的,有本事也给姑姑我弄几个南楼这样的贵客”

    姑娘们撇撇嘴,不欢而散,她们倒是想了,奈何这天下再也找不出南楼这样的人。

    楼下这般,楼上雅间可就不一样了,凉风送爽,花开飘香,问竹坐在窗前,已经开始为君弹唱了。

    南楼坐在一旁,随着琴声晃动长箫,闭着眼,似乎很享受。

    问竹唱歌并不拿手,倒是琴弹得还不错,悠扬缠绵的琴声就像夏季的一场甘霖,淋着燥热的雅间。

    一曲完了的时候,南楼满意的拍拍掌,“问竹琴艺见长,不知棋艺如何”

    问竹垂下眼睑,指尖压着琴弦,她缓缓道“南楼公子莫不是要与我下棋吧”

    “正有此意。”

    “方才不是在楼下与姐妹们下了很多局了吗”

    南楼轻笑,他起身挽住问竹的手,将她拉到桌边坐下,“与你下棋,更有兴致。”

    又是这样暧昧的低语,好多次,问竹都觉得南楼是有意的,就是要让她知道自己在南楼心中是特殊的,与别人不同的,但是

    她如往常一般问他,“你选黑子还是白子”

    “你来选。”

    果然,只要她这么问,南楼定是这样的回答,然后任她挑选什么棋子。

    问竹想了想,片刻之后,她端过装着黑子的棋罐,“今日,我选黑子好了。”

    南楼淡笑,“白子,更配你。”

    “不,我选黑子。”

    就像问竹说的那样,每次下棋她都会选白子,今日她偏偏要选黑子。

    一年下来与南楼下了多少盘棋了呢

    她,从未算过,也未曾输过。

    她的棋艺在姐妹中是最好的,可以说在这长夜阁没有人能赢她,她也一直以为南楼是真的下不过她,就算很多姐妹在下棋的时候故意输给客人,可她问竹却没有过,这样当然有惹客人生气的时候,但是她并不是那种会故意屈膝他人之下的女子。

    就像老妪说的,以她的性格,在这青楼很难出头。

    可是她依然没办法改变,让她高兴的是,她下棋赢了南楼一年,也没有被南楼讨厌,甚至这人每每都会称赞她。

    她觉得,南楼是与众不同的,她甚至开始怀疑人们的传闻,说南楼是个无情之人,曾让天下第一美为之投湖。

    这一盘棋下的时间依然很长,南楼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拖时间,等她绞尽脑汁计算的时候,已经被逼得没了希望。

    她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再来一局吧。”问竹捡回棋子。

    “这次,你用白子。”南楼将白子推到问竹面前,却被拒绝了。

    “我还用黑子。”

    然后,这一局,问竹又输了,输的依然没有悬念,仿佛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棋术都只是自己的假想。

    她盯着落败的棋子,淡道“南楼公子,一直都在让着我吗”

    “呵呵,今日运气好罢了。”

    “那这一年都是运气不好吗”大眼一抬,写满了哀怨,“论美人,长夜阁多的是,为何南楼公子偏偏对问竹这般特殊”

    “因为”

    南楼刚要说什么,就被问竹打断了,“因为问竹穿着白色的裙裳吗”

    “”

    “这一年里,问竹曾穿过几次别的颜色的裙裳,但是南楼公子看都没看我一眼,甚至将我与那些姐妹弄混,问竹以为,南楼公子是在开玩笑。”大眼含泪,问竹低声道“南楼公子下棋其实看的不是运气,而是棋子的颜色吧”

    “”

    “只要对方拿的是白子,不管棋技如何,您一定会让白子赢的,对吗”

    将所有棋子都被捡到了棋罐中,南楼才应声,“对。”

    “”大概没想到南楼会如此坦诚,一滴泪悄然滑过娇俏的脸颊,问竹哽咽,“南楼公子从来都没有真正看过问竹吗”

    话音一落,问竹起身,他环住那人的脖子,“是何人占据了公子的心,真的不能为问竹打开吗”

    “问竹。”南楼起身,轻轻放开女子的手臂,一张天妒的俊脸依然是淡然,“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南楼说完,留下一锭金子就出了门,连头都没有回。

    只留问竹一人站在房里,泪如雨下。

    她知道,自己是愚蠢的,或许从此以后都不再是特殊的存在,不,不是或许,一开始她就不是特殊的存在。

    到底是为何要这么执着的探究到底,难道她还奢求南楼成为她的吗

    这连想都不该想的事情,为何会突然冲进她的大脑,为何要断送这短暂的美好。

    她恼,她悔,但是,已经晚了。

    她本该庆幸自己一年前偶然穿上的白色裙裳,毕竟在这烟花之地,白色是如此的不相称。

    不然,连这可笑的奢望都不会有,更不会有如今的心痛欲死。

    嗖

    一道身影闪过,立于问竹面前,连让她看清的时间都没有。

    然后下一刻,剑光乱闪

    “额啊啊啊啊啊啊”

    长夜阁楼上的雅间传来了问竹的惊天呼声,她跪坐在地上,一袭白衣染血,双手扭曲的护在脸前,似乎不敢触碰。

    指缝间,是她已然血肉模糊的脸颊。

    然后耳边,是来人的轻蔑之声“你这种货色,不过是任南楼消遣而已,真当自己是特殊的吗”

    、何谓痴人下

    问竹毁容了,除了两只眼睛还能正常看,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完好的皮肤。

    任老妪怎么问都没有得到答案,问竹像失了魂魄一样,只会说一句这是报应,贪恋的报应。老妪无奈,虽然可怜她,也只能给她一些银子让她走人了,毕竟这长夜阁养不得闲人,更何况是一个半傻的丑女。

    问竹平时在长夜阁孤冷惯了,遇难的这一刻没有得到任何温暖和安慰,她走的时候曾经的姐妹们都冷眼以待,很怕惹麻烦上身。

    只一日,她在长夜阁掀起的风浪就平息了,没人会在意她的生死。

    这便是世间冷暖,她问竹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怪就怪她恋上了不该恋的人,可笑的是,她甚至连何人伤的她都不知道。

    那之后,南楼依然会出现在长夜阁,他从来没有钦点过任何人,就像问竹说的那样,若不是她穿了与这烟花之地相悖的纯白裙裳,他永远不会看到问竹,所以,问竹的事,他也不去打听。

    姑娘们没了阻碍自是不会多嘴,她们恨不能从来没有过问竹这个人,只一心讨好南楼。

    这一日,南楼依然很晚才从长夜阁回来,夜深人静,大街上只有卖夜宵的小摊位。

    他缓步走着,直到看见一个卖面的小摊位时,脚步停了。大概是这个摊位看起来眼熟,也大概是喝了一晚上的酒,眼下饿了,所以他跟卖面的伙计要了一碗面,墨兰长衣一摆,竟坐在路边吃起面来。

    要说这眉城何人不认识濮阳南楼

    或许外地人会眼生,但是只要在这眉城待上个把月的,肯定不会忘记这个男子。

    更何况这卖面的伙计土生在这眉城,面摊儿生意也做了快七年了,即便每日招待很多过客,但是打死他也不会忘记,濮阳南楼已是第二次在他的摊位吃面了,所以他这碗面分量给的很足。

    南楼挑起一口面,刚要吃,却停了筷,他总觉得这面有些不对,好久他才想到,“为何没放香菜”

    伙计赶紧在围布上擦了擦手,应道“公子您不是不吃香菜吗”

    南楼疑惑,“你怎么知道”

    除了玉青和濮阳山庄的厨子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他南楼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公子忘记啦”伙计抓了抓头发,兴奋道“南楼公子三年前来过我这面摊子,我记得当时随行的还有您的侍仆和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当时您也没吃香菜,还是那位公子将您碗里的香菜都挑了去。”

    “”

    啊,怪不得看着这面摊如此熟悉,原来是三年前来过,那又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是在十美人梳拢的那晚,他和玉青还有白芷,当时他看着碗里的香菜迟迟不下手,白芷心细将他碗里的香菜都挑到了自己碗里,可他依然没吃那碗面,只因为沾染了香菜的味道。

    “呵呵”南楼笑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挑剔还是因为那人的多事。

    “公子”见南楼笑了,伙计一脸迷茫。

    “加一些香菜。”

    “啊您不是不吃吗”

    “或许吃了之后,会觉得美味也说不定。”

    伙计愣了愣,被南楼公子说的迷迷糊糊,不过他还是夹了一点香菜放到南楼的面碗里,然后立在一旁心里忐忑。

    一口面毫不犹豫的吃到了嘴里,慢慢的咀嚼,慢慢的,一丝罕见的忍耐飘上南楼的眉头。

    这口面咽下去了,南楼就放下了筷子。

    他以为原本不喜欢的东西会随着时间变得可以接受,可是事不如愿,这香菜依然是他觉得世间最难以下咽的菜,即便在他人眼中是美味。

    就像,他以为有些事情久了就会被淡忘一样,事实证明,三年过去了,那个死去的人,还是无法在他心中淡去,不仅没有淡去,原本因那人留下的细小的伤口,也被时间越扯越深,时至今日,已深入了骨髓。

    其实,南楼想错了,时间是可以淡化很多东西的,可前提是它要求当事人去接受新的事物,让新的人走进他的生活。可偏偏,南楼忘记了这点,他只是原地打转,双眼除了一抹白色再入不得其他而已。

    所以,时间没有治愈他,只因他将自己困在了过往。

    “公子,怎么不吃了”伙计看在眼里,心里那叫一个悔,不如不加这点香菜了。

    “你的面很好吃,是我暴殄天物了。”

    “诶呀南楼公子可千万不要这般说,我这面那,就是随意做,南楼公子什么身份,能来我这脏污的小摊子就是我几世的荣幸了呀。”

    南楼淡笑,他掏出银子放在桌上,“兄台过谦了,我也不过是个为世俗烦扰的普通人。”

    说完,南楼就走了,只剩下小二在身后喊着银子太多了。

    南楼没有停步,他只当这银子是赔偿之用。

    风很凉爽,吹动他的发,却将他原本已经很乱的思绪吹的更乱。

    他本是洒脱的,却也有如今的纠缠不清,这,是不是该自嘲一下

    南楼走到湖边,看着静湖之中的山庄,那是他的家,如此仙境之地已经不再是能让人安心的地方,否则他为何要去那长夜阁

    他站在树下,听着树叶的沙沙声,许久之后才缓慢启唇,“你已经跟了我好几日了。”

    暗处没有任何响动,他又道,“既然走了,为何又回来”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不再是刻意隐藏,来人靠近,站在南楼的身后,“好久不见。”

    温柔似水的声音,喃喃低语。

    南楼回身,他看到来人一身素雅的男装打扮,还有熟悉的面颊,他淡笑,风度翩翩,“是很久了。”

    “你知道是我”

    身后执长箫的手动了动,他悠扬道,“你身上的香味儿并没变,还是十儿你在长夜阁时候喜欢用的香薰。”

    十薇垂下眼睑,遮住要涌出的泪,她低喃,语出半截,“南楼你刚刚你还没忘记他吗”

    “你呢”

    “”十薇一怔,一双含泪的桃花眼看向反问过来的人,“是啊,我忘不了,所以来见夜夜思念的人,奈何,那人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个人。”

    “十儿”

    “十薇。”十薇纠正道,“南楼,我的名字是十薇。”

    “十薇。”南楼轻声,“你不该出现在此。”

    “是啊,不见的时候尚且只是想念,见到的时候,连想念都做不到了。”十薇自嘲,真的连想念都做不到了,因为不想再从这人身边离开,一刻也做不到了,她都开始羡慕起以前的自己,是如何独守在长夜阁。

    南楼沉默,看着眼前的人儿,如今的她已是赫连和红月的人,早就不是一开始他认识的十儿,又有何可叙

    片刻之后,他转身迈动脚步,“你我已是水火之隔,这次,我就当没看到,你走吧。”

    “南楼”十薇追过去,拽住南楼的手臂,她哀伤,“南楼还在怪十儿的欺瞒吗倘若十儿说后悔,南楼会相信十儿吗”

    “告诉我赫连和红月人在何处。”

    “我”

    “你走吧。”

    已然清冷的声音,让十薇哭出声“不,不要这样,南楼,我不可以背弃他们,我,我不能,是红月将我抚养长大,是她给了我一口饭吃,我”

    “所以,我不为难你。”南楼淡道,声音没有起伏。

    “”

    十薇怔在原地,一双桃花眼已经模糊了所有的景色,只剩下那道墨兰身影,在她视线里渐渐远去。

    “难道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吗我是如此的如此的爱着你”

    脚步停下,南楼回身看向那抹纤细的身影,“我无法回应。”

    这是南楼第一次明确的拒绝一个女子,从来都是暧昧不清的关系,从来都是如此的。

    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入耳朵,十薇站在原地,表情一点点僵硬,然后,她笑了,一边流泪一边笑,笑的丧心病狂不可抑止。

    “哈哈哈哈”

    笑的累了,够了,十薇猛地抹掉脸上的泪痕,她大声“濮阳南楼,不要以为你的一片痴心会得到什么回报,你日日所挂之人要比你想的心狠手辣的多,他的不染世俗都是假象,比我藏的还要深,所以,无论你挣扎与否,他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有你濮阳南楼的位置”

    话音一落,十薇就转身走了,她脚步沉重,却不再滞留。

    既然无法在你心中留下温暖,那就干脆割开一个口子,让你深深的记住,去恨吧,去怨吧,反正,你我都是一样的下场。

    然而,她心里难过吗

    不,难过并不深刻,或许可以用粉碎来代替。

    但是,唯有如此,她才不再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你看,爱恩情仇蒙住了她的双眼,让她忽略了所有的一切,即便她一开始的出现就是为了接近南楼,即便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南楼,南楼却都没有杀她,还放她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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