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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逆命而行 第33节

作者:姜暖 字数:17884 更新:2021-12-29 07:42:44

    “申徒公子”白芷将少年放在地上,抚上他的手腕。

    情况很糟糕,申徒燎已经挺不了多久了。

    “姑娘姑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的不妙,少年嘶哑的开口,无力的看着白纱下的人。

    “”白芷皱眉,他不想回答,少年与他没有任何瓜葛,就算死了,也轮不到他伤心,而且他也不会伤心,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等等

    大眼本是闪避少年的视线,却扫到了湖边,脑中一震,白芷想起那些蛇喝水的时候似乎都避开了那些水草。

    海水自然不会有毒,倘若这座岛上的所有植物和蛇都有毒,那这里的一切生物都是被这湖水侵染,所以这湖水定是毒水,但是,那些蛇在这里吃食,为何要躲开湖边的水草

    白芷起身,跑向湖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没有任何伤痕,然后他只手伸进水里拔出几棵水草,水草的茎很长,只有浮在水面上的部分有叶子,小小的五瓣儿绿叶。

    白芷将水草甩了甩,去掉根部,然后掰开少年的嘴,全数塞了进去。

    “嚼碎,咽下去。”

    白芷命令着,他知道,这是赌,倘若他猜对了,少年还有活命的余地,但是如果错了,少年恐怕依然逃不出死神的手掌。

    大概是求生的本能,少年缓慢的嚼着水草,苦涩的味道让他眉头深皱。

    而这一切,麟都看在眼底,他静静的站在一旁,本是看着少主与那人打斗的,却突然被这姑娘吸引了视线,刚才就是如此,这姑娘唤了少主的名字,在他听来,也很耳熟。

    可偏偏,不知从哪里想起。

    待少年咽下去之后,渐大的刀剑声又传入耳朵,白芷起身,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的两人在打斗。

    一阵白烟升起,乐声又响起,骤变的乐声再次引来无数的毒蛇,他们盘踞在无印的身边,蓄势待发。

    然后,白芷最后看到的是无印催动内力斩杀蛇群,还有少年苍白的脸。

    因为一道身影快速闪到了他的身边,他已经不是从前不会武的人了,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来得及展剑,就一瞬,他就动不了了,只任凭那身影将他带走。

    、百乐晋修下

    那人似乎比白芷还要矮一些,他环着白芷飞来飞去,最后在一个树端停下。

    脚下踩着的是木板,这里似乎是个小房子,被盖在树杈上,此时白芷被点了穴道,面向一个很窄小的门,这门做工粗糙,露出非常大的缝隙。

    那人将白芷放在原地之后,自顾自的歇息。

    “我说你们这群年轻人啊,就是精力旺盛,可累死老头子咯。”身后有一位老者感叹着,虽然他自称是老头子,但是声音听上去并不是很沧桑。

    白芷额前滴汗,他闭着眼睛,催动内力。

    “啧啧,真是可怜我那群宝贝儿了,你们那,真是缺乏教养。”老者似乎在哀怨他的那些蛇,说完还喝了口不知什么东西,然后很舒爽的哈气。

    “嘿嘿嘿。”

    声音靠近,白芷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感觉的出来,那老者站到了他的面前。

    老者怪笑了两声,颇有点市井之徒的架势,“今儿遇到的竟是聪明的姑娘,没想到会被你猜到用水草解毒。”

    果然如此,这样,申徒公子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不过,嘿嘿嘿”老者又笑了几声,听的人慎得慌,他搓了搓手心,发出很贼的声音,“姑娘这般聪明,长得也定是个美人儿吧”

    老者说着,指尖抚上白芷的帷帽白纱,那只手靠近的时候,白芷清楚的闻到了酒的味道,还是很浓的那种。

    “诶呀诶呀,老头子我地这个紧张啊,等等,我先冷静一下。”

    伸向白芷的手突然拿开了,老者在这小木屋里好一顿跳,一边跳还一边笑,似乎很兴奋。

    情绪发泄够了,老者轻咳两声,笑道“小美人儿”

    啪

    在老者碰到白芷帷帽的同时,白芷一掌挥出,老者见状一下后退几步,并没有摘下白芷的帷帽。

    “这么快就解开穴道了,看不出,姑娘内力不错啊。”老者淡笑,若有所思的打量起美人儿。

    白芷缓缓抽出腰间的剑,他看着面前的老者,那老者很矮,穿着一身打着颜色深深浅浅补丁的布衣,腰间挂着一个特别大的酒葫芦,花白的头发和花白的胡子,连眉毛都是白色的,不过,那张脸,要年轻的多,是非常圆的娃娃脸。

    两人相视而立,片刻之后,白芷缓缓收起剑,淡淡出声

    “老前辈可是百乐王,晋修。”

    白芷提问,却用的肯定句,不知道为何,他很确定这个老者就是百乐王晋修。

    “啊”老者夸张的啊了一下,见白芷放下了剑,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掏出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喝完还大赞一声“好酒”

    白芷站在木屋子里,这屋子建在粗壮的树杈上,空间很小,一根蜡烛将整个屋子照的通亮,四周就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旁边还有一张木床,非常简陋。

    “我说你这姑娘,是不是傻啊”老者盘腿坐在地上,突然来了这这么一句。

    “”

    “那老鬼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你还提他作甚”

    白芷一怔,难道百乐王晋修真的在几十年前就死了

    “来来来,坐坐坐。”老者拍了拍身边的地板,示意白芷坐下。

    前一刻还对他刀锋相对的老者,此时竟像个孩子一样,完全没了敌意。白芷没多想,他真的就地坐在了地板上。

    可他这刚一坐下,就被老者抬着胳膊猛指,“诶诶诶你这姑娘家怎么能盘腿而坐”

    白芷被说的有些发懵,好半天才明白老者的意思,他无奈换了个姑娘家的姿势,两条腿撇向同一方向,直着身板儿,这才见老者脸上开花。

    可这笑着笑着,老者又突然生起气,指着白芷就怒斥,“你说你一个姑娘家,不学针针绣绣,学什么打打杀杀,学就算了,还杀了我那些宝贝,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老者说完,掏出后腰别着的一根类似笛子的乐器,不过要比笛子粗多了,然后那老者双眼惋惜的看着它,直摇头。

    白芷淡道“老前辈,刚才是你吹笛子控制那些蛇攻击我们的吧”

    “什么笛子,这叫篪”老者撇撇嘴,挑眉道“我就是跟你们玩玩儿,吓唬吓唬你们,谁让你们真杀了”

    “”白芷眼皮直跳,那真的只是玩玩儿而已吗

    “还有,那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长得倒是挺俊,怎么下手这么狠,差点伤了老头子我。这会儿啊,腰还疼呢”老者说着,夸张的揉了揉腰。

    白芷想了想,老者说的大概是无印,不过,无论怎样,“老前辈戏耍在先,我们当然不知何故,只能先保命再说不是”

    “哼。”大概是白芷说话诚恳,老者闷哼一声,不再多说,安静好半天才撅嘴又道“想让我原谅你也成,把你帷帽摘下来。”

    “”

    老者见白芷迟迟不动,挑眉道“怎么,不愿啊”

    “可以。”

    老者见白芷应了,嘴角立马就翘起来了。

    “不过,老前辈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混账丫头,敢跟我讲条件”老者不愿意了,跳起来卷衣袖了。

    白芷淡定的坐在地上,腰板儿还是很直,他看着老者,启唇,“老前辈武功了得,杀我自是不在话下,等我死了之后,您大可以摘取我的帷帽一看。”

    “你”老者一顿,指着白芷气的说不全话,“你,你,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你”

    老者你了半天,最后一叹气,又坐回地板上,掏出酒葫芦喝了一大口,似定神一般,催促道“快问。”

    “老前辈说百乐王晋修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还称之为老鬼,如此说来,老前辈似乎与那百乐王很亲近,若是事实,老前辈应该知道很多关于百乐王的事情了。”

    老者眼睛一瞟,看着白纱遮面的人。

    “晚辈就是想知道,为何世人传言,百乐王是个背信弃义之人,这与他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胡说八道”

    老者激动,一下跳起来,胡子都翘了,他疾言厉色,“背信弃义的是那两个兔崽子,是他们先背叛师门的,再说,若不守信,谁会十年来一次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

    老者喘着粗气,一下发泄出这么多,却不见白芷有任何反应,好半天,老者才抓抓白发,有些闪避,“啊,我说的是那老鬼,那老鬼。”

    “老前辈”

    “停”老者伸出一只手打断白芷,正色到“你到底是谁”

    这话没有给白芷任何回答的机会,老者说完突然运气向白芷攻去,白芷躲过,翻身跃起,与老者空掌相斗。

    老者的武功套路奇怪,没有任何章法,但偏偏这种随意才最是让人应付不来的,不出一会儿,白芷就占了下风,老者一掌挥下,直逼白芷的帷帽。

    白芷侧身闪过,抽出腰间的长剑,他提气,舞出非常流利的剑法。

    老者接过几十招,突然反手在白芷胳膊上点了几下,手掌一拍,直接将他手中的剑击飞。

    剑飞出,插在门板上,发出震动声。

    很明显,老者已经手下留情了,白芷再无还手之力。

    老者却突然跳开两步,严肃道“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白芷捂着右胳膊,刚才被老者打的关节疼,他皱了皱眉站直,看着老者应声“您的徒弟所授。”

    “”老者明显一震。

    “于情于理,我或许该叫百乐王晋修,也就是老前辈您,一声师公。”

    老者站了半天,面上渐渐没了刚才的喜怒变化,待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他朝白芷哼声“那两个兔崽子也教不出什么好样来,枉费你内力深厚,武功却平平。”

    白芷凝眉,这是肯定答案吗

    “不过,老头子我可不是什么百乐王,那老鬼早就死了几十年了。”老者转身直接飞身踏出木屋。

    白芷也紧跟其后,落到树下的时候,只剩下那人的背影,“老前辈,晚辈此次前来打扰,确实有事找您,若前辈改变主意请来这里找我,我会在这里等您”

    老者跳起,走出好远还对白芷喊“都说了我不是那老鬼还有啊,我不杀你,是看在你是个姑娘家,赶紧给我滚出蛇岛,不然,我放蛇咬你啊”

    白芷站在树下,月光很暗,老者的身影早就看不到了。

    他确定,那老者就是百乐王晋修。

    而他也有些明白,为何赫先生不自己来找百乐王了。

    刚才白芷说了谎,他为了套出老者的话,谎称江湖传闻百乐王晋修是个背信弃义之人,没想到老者真的无意中愤然说,背信弃义的是那两个兔崽子,是他们先背叛师门的。

    这么说来,赫先生和红月当年是晋修的徒弟,然后却因为某种原因背叛了师门,惹得晋修非常恼怒。

    所以,因赫先生敌不过司城箜,只能让白芷来找人,虽不知晋修生死,老天却暗中助他,让白芷遇到了晋修。

    晋修武功了得白芷亲身经历,正是如此,一切都让白芷猜对了,赫先生的目的就是想让晋修教他武功,老前辈都说了,白芷现在内力深厚,武功却平平。因此,欲报仇,还少最后这一注。

    或许,百乐王晋修之死,就是老前辈自己传出去的也说不定,至于为什么,白芷就猜不到了,看那老前辈疯疯癫癫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着实无法揣度。

    现在的问题是,晋修就算武功了得,因为赫先生夫妇背叛师门,他是绝对不会为两人去杀司城箜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晋修传授白芷武功,但是,要用什么办法

    可不管什么办法,白芷觉得,不出三日,那老者定会来找他。

    、一剑之遥上

    蛇岛,它的恐怖其实不在蛇,如果无人操作,它们并不会肆意的攻击人。

    它被世人所惧,是因为岛上的植物,这里的所有植物都有毒,美则美矣,却无法让人生存下去,倘若不小心刮伤,后果就是一个死字。

    当然,这是对于一般人来讲。

    而这武林天下,又有多少人不是一般人呢

    老者走了之后,白芷就在树上的小木屋过的夜,小木床很硬,他坐在上面浅眠。

    奈何脑海里一直飘着一张脸,让他一夜眉头未展。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他逼着自己去想小时候和娘亲爹爹在一起的日子,可每每想着,都会想到那张脸上,那张棱角分明的刚毅面颊。

    心脏很不舒服,白芷压制着,他无法否认,三年的平静,一下就被那人的出现给打乱了,他不该如此,不该这般任由乱念扰心的。

    其实,他本以为,无印会马上认出他,没想到那人不仅没认出他,还与以往大有不同。

    他的发型改变了,头发短了不少,也不再戴发冠,斜斜的刘海儿也都尽数编到了头顶,但是,依然是那双黑眸,不管看到什么都波澜不惊。

    可,在他白芷的印象里,那人的眸里,不似现在这般死灰。

    是要更加鲜活一些的,或自信,或热情,抑或烦躁。

    夜晚很静,这个木屋密封一点都不好,还好不见虫蚊,它们都徘徊在树下,不曾上来叨扰白芷。

    一夜浅眠清醒,白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他的干粮和水都还在湖边,虽然告诉老者他会在这里等着,无奈只能先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白芷飞身下了树,在树林里穿来穿去,他的记忆力和方向感都很好,这岛也不大,不出多久,他就看到了湖水。

    湖边,麟和那少年都在,却不见无印的身影。

    白芷一顿,脑中突然一闪,他想起老者说过的话,老者说,十年会来此地赴约一次,那么,是与谁相约

    难道与无印有关

    他曾想过为何无印也来这蛇岛,但是不容他深想,所有的事情都接二连三的发生,打断了他,现在想起来,确实很可疑。这蛇岛没有任何人居住,所以,现在并不难想,他们的目的也在那老者身上。

    既然白芷都知道百乐王晋修会出现在这蛇岛,那么司城谷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是,他们找老者出于什么原因杀了他

    “姑娘”

    远处一声喊,让白芷回神,他看到少年站在火堆旁正向他招手。

    白芷淡着表情走了过去,见少年已经恢复精神的样子,“好了吗”

    “多亏姑娘相救,申徒燎感激不尽。”少年朝白芷作揖。

    “是你命不该绝。”

    “嘿嘿,那也要多亏姑娘足智多谋。”少年笑了两声,转而问道,“姑娘你昨夜去了哪里害我以为你出了事。”

    白芷顿了顿,看向一旁静坐的麟,昨晚麟应该多少察觉到白芷是被人掳走的,所以白芷这样回答少年“昨晚被那人带走,又逃了出来。”

    “真的假的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就看你突然不见了,我以为你去追那人去了。”

    “没有。”白芷淡道,“我回来是拿我的东西。”

    “喏。”少年捡起地上的小包裹递给白芷,“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我四处看看,没什么事儿就回去了。”白芷说完就转身走了,他自然不会说是来找人。

    “姑娘你自己多加小心啊。”少年挥手。

    “姑娘留步。”麟出声。   白芷回头,看向火堆旁边的人。

    “姑娘可知那人是谁”

    “不知。”白芷轻应,见麟不再说话,他又转身离开。

    回去的时候白芷绕了好几圈,再确认无人跟踪他的时候才返回了树上的木屋子。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又吃了点干粮,只剩下静心等待。

    白芷在小木床上打坐,调息内力,就如老者说的,他内力浑厚,武功却平平,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内力发挥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层细汗已从白芷额前冒出,同时木门也发出了响声。

    白芷收气,他知道,来人不是老者,老者的气息不会如此霸道。

    大眼睁开,看到了那人站在小木屋的门前,背着一把黑剑。

    白芷未动,透过帷帽的白纱看着来人。

    高大的身影让小木屋看起来更加狭窄,司城无印就站在门前,看着坐在小木床上的人,一瞬不瞬。

    两人对视着,谁都不准备开口。

    心口的跳动越来越快,快到让白芷开始烦躁起来,或许无印已经认出了他,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无印对他质问。

    许久之后,薄唇开合,没有温度,“你是何人”

    你是何人你是何人

    又是这句话,白芷已经听的腻了,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无印这样问他,九年之后再遇无印依然这样问他,如今,还这样问

    “与你无关。”白芷回的冰冷,似在赌气。

    “你因何来蛇岛”

    白芷起身,缓步下床,他手握长剑,又道,“与你无关。”

    “昨夜你是否见到了那人”

    “与你,无关。”

    无印问了三句话,都被白芷一句话重复应答,这回答似乎也并没有惹起无印的不满,他走近几步,黑眸盯着白芷,再启唇“摘下你的帷帽。”

    这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白芷站在原地,仰视着面前的人,他知道凭他现在的武功绝不是无印的对手,但是他依然不想妥协,所以他拒绝,“我与你司城谷没有任何瓜葛,你堂堂司城谷少主为何要为难一个姑娘家”

    英挺的眉没有因为白芷的拒绝而产生一丝变化,那人似乎没有任何情绪一般,就是冷冰冰的看着白芷。

    四周很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到,狭窄的木屋里,两人久久相对,直到无印先挥出一掌,所有的宁静才瞬间被打破,白芷来不及拔剑,只能空掌与那人对峙。

    很明显,白芷并不是无印的对手,小木屋也因为两人的打斗开始摇晃。

    啪

    在白芷躲过无印几招的同时,帷帽却被一个空掌击中,然后它像被生生撕裂般破碎落地。

    白纱滑过白芷的脸颊,再也遮不住他的表情。

    他站在原地,大眼微怔的看着那双黑眸。躲不过了,他终是和无印相对,也终要面对一切,只是该如何回答,该说些什么难道要他说,哼,真是冤家路窄,他真的找不到任何立场来与故人寒暄。

    那人站在门前,漆黑的眸子发暗,眼前的人虽然长得很清秀,脸上却没有半点儿胭脂,就算他的身子纤瘦还穿着女裳,但是无印肯定,这人,并非女子。那张脸露出的瞬间,他的心脏就被很抓了一下,骤然的疼痛让他疑惑,在他的脑海里,搜捕不到任何关于这个人的讯息,可,为何这般眼熟

    尤其是这双,此时正看着他的大眼

    许久,黑眸一闪,脑海中似乎找到了关于这双大眼的记忆。

    “你与红月是何关系”

    没错,无印记起,这双眼睛与父亲给他看的画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样。

    大眼一怔,白芷彻底懵了,他看着那人,似丧失了语言能力,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脑海里打转,无印不会对他说谎的,那双黑眸更不曾骗过他,所以说,现在这情况是,无印没有认出他

    不,不对。白芷他没有涂胭脂,还是原来模样,可为何他从那双黑眸里看不到一点熟悉的波动

    好久,白芷才嘶哑开口,“你在和我说笑吗”

    “”

    那人的沉默,让白芷深深吸气,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不知道为何无印会和他开这种玩笑,他有些生气,就算是刻意忘了以往也罢,难道也要忘掉他们现在是仇人的事情吗

    这是他们唯一的关联吧

    比起成为仇人这种事,更让白芷生气的,竟是无印此时的陌生。

    他只剩下无奈的笑,“无印啊,你又把我忘了吗”

    大眼中是无意识的哀伤,然而,正是这样的情绪流露让无印猛然拔剑,他手执黑剑直直朝白芷挥去。

    白芷本能的用剑抵挡,但是内力却跟不上,只任凭那人的强大内力将他刮伤,穿透他的四肢百骸。

    无情的黑剑像一柄判定生死的阴牌,当阴牌落地的时候,正是将他与他的一切击得粉粹的一刻。

    白芷敌不过无印,短短数十招就将白芷手中的剑打落,然后穿着女裳的人儿像个小丑一样贴在木屋的墙壁上,任凭一柄冰冷的黑剑在他的面前指着,似乎给他最后一次发言的机会,然后下一刻就要他魂飞魄散。

    而白芷并不打算说什么,如瀑的长发乱了,披散在他的肩头,一双大眼看着面前的黑剑,不再看向那人。

    “你与红月是什么关系”

    那人再开口,还是这句质问。

    大概是迟迟等不到回答,笔直没有一丝颤动的黑剑移动了,锋利的剑抵上淡绿色的衣裳,白芷心脏的地方。

    “说。”

    清冷低沉的声音,没有高低起伏。

    “真是可笑”白芷低笑,他抬起头,大眼中是无法言喻的情绪,似嘲笑,似悲哀,“你司城谷少主杀人,还需要问原因吗”

    嫣红的唇瓣开合,带着白芷数不尽的悲愤,他面无表情,一步顷刻间迈出,纹丝不动的黑剑生生刻入他的心口几分。

    鲜红的血一点点溢出,爬上黑色的剑身,却因为剑的倾斜,所有的血又流回了他的胸前,滴下的血在淡绿色的衣裳上拉出几道红痕,似彼岸花的花瓣,细长又绝望。

    英挺的眉终于动了,它们皱在一起,如同此刻它们主人的心脏,黑眸发暗,似乎被黑剑上的鲜血刺痛。

    、一剑之遥下

    好安静,静到所有扰人的东西都消了音,它们再无法叨扰两人,再入不了两人之间。

    一间狭窄的木屋里,两人面对面站着。

    他与他,只一剑之遥,却如隔千里。

    仇恨、恩怨,将这千里铺满了荆棘。

    这千里,就是他与他,无法改变的命运。

    无印拿着黑剑一动不动,黑眸看着眼前的人儿毅然的走向他,这坚如磐石的一步,生生扯痛了他的心脏。

    那双大眼里,是他无法明白的东西,只是,他该如何解释心脏传来的剧痛这种难抑的痛,像有魔力一般,吸着他,让他无法忽视。

    “无印,是因为我利用了你背叛了你,所以,你才,把我忘了吗”

    淡淡的话音一落,白芷又一步迈出,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任由新的鲜红涌出,而他的大眼始终看着眼前的人,一瞬不瞬。

    就算要杀尽这天下人,我司城无印也绝不会伤你半分。

    就算要杀尽这天下人,我司城无印也绝不会伤你半分。

    就算

    噌

    黑剑猛的抽回,被它的主人垂在身侧,可能是抽剑的速度太快了,让人儿一口血溢出嘴角,全身无力跪坐在地。

    鲜红的血从剑尖滴落在地板之上,无印看着人儿胸口处被染红的衣襟,眉头皱的更深,刚才突然冲进脑海的一句话像根针一样扎着他,说那句誓言般话语的人明明就是他自己,可是,他记不起何时说过,又说与何人。

    我司城无印也绝不会伤你半分,那个你,是谁

    似着魔了一般,他单膝跪地,染血的长剑深入地板直直的握在他的手中,另一只手抓起人儿的脸颊,指尖所触,温软细腻。

    他抬起人儿的脸,与他对视。

    这一双大眼,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又化成泡沫,撞上他所有白茫的记忆。

    可泡沫碎了,它们撞上了无法穿透的硬壁,只留下一片潮湿。

    这潮湿沁入了血液,似火烧一般让他烦躁,此刻,他只想知道,这男扮女装的人为何会这般动摇他,好像似曾相识,又偏偏想不起。

    然后,下一刻,薄唇吻上了还流着血的唇瓣。

    没有原因,甚至连情动都没有,就像抓着什么要流走的东西一般,无印就那样吻上了人儿苍白的唇。

    黑眸睁着,眉头皱着,他看到那双大眼中透出一丝惊讶,转而都是痛苦难耐。

    舌尖是腥甜的,血液缠着唾液,融在两片唇瓣之间。

    白芷闭上眼睛,似放弃了什么,无力的手臂缓缓环上那人坚实的臂膀,紧紧的搂上那人的脖子,他迎上那人的吻,送上自己的舌,抓着那人背后的衣襟,指尖泛白。

    像世界末日前夕,一切都化为了虚无,就算下一刻他就会死去,就算那人又忘记了他,都不重要了,此时此刻,他不想再骗自己了。

    无印就像他心中的刺,拔不出来也隐藏不了,这四年间,它根深蒂固,狠狠刺痛着他,无时无刻。

    痛到,无法再忽略。

    是啊,他的谎言什么时候变成了真的,为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呢

    黑剑离手,被无印深深刺入地板,坚实的双臂揽上白芷的腰将他拉近,压在自己跪在地上的单膝,无印俯身加深这个吻。

    “唔嗯”

    大概是那人的拥抱太紧,扯痛了白芷的心口,但是他没有停下,那人也没有停下,因为扣着他脑后的大掌,依然那么有力。

    可白芷知道,这缠绵的相拥,这火热情动的亲吻,却带着两颗截然不同的心。

    两次啊,无印都把他忘了,到底是吃了什么失去记忆的药还是练了什么会改变的武功呢

    而他白芷,在终于肯正视自己感情的瞬间,就失恋了。

    这就是命运吧,老天始终将他们划分开来,造出无数个理由让白芷继续前进,在他报仇犹豫的时候告诉他

    你看,无印不记得你了,你又可以肆无忌惮的报仇,他也不会为你伤心难过,这是多好的机会好过你不忍伤害他。

    于是,这吻,竟成了诀别。

    可是要吻的多深,才能将他的感情全都释放出去呢

    是不是很可笑,此时此刻他才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也可以有这样的感情。

    可这感情,如此的沉重,快要压垮了他。

    吻停了,薄唇慢慢退开的时候,拉起了一道银线,牵扯着两人的唇,他们四目相对,久久凝望。

    水汽布满了大眼,它们是情动和哀怜,然后白芷就躺在无印的怀里,轻喃

    “我的名字叫白芷,草药的那个白芷,这次要记得牢牢啊,因为,我,是你的仇人。”

    黑眸瞬间暗了下去,白芷这淡淡的一句话,扯碎了所有情动。

    白芷

    草药的那个白芷

    嗡

    脑中泛白,嗡嗡直响,这名字对无印来说是陌生的,可偏偏这陌生,让他烦躁。明明怀里的人儿说他们是仇人,可为何他从那双大眼中看不到一点仇人该有的憎恶。

    突然,无印站起身,任白芷摔落在地,掌心一动,催动了立在地板的黑剑,它似听到了主人召唤,随着那股内力直接奔向主人的手心。

    下一刻,无印破门而出,只留下强大的杀气辗转四周。

    白芷半倚在地上,心猛的一紧。

    不是因为无印的骤然离去,而是因为那人走之前升腾的杀气。没错,他早该注意到的,在无印与他对峙的时候,不,从无印踏进这个木屋开始,就算无印用剑指着他,他也没有感觉到那人的一丁点杀气

    胸口开始疼起来,竟是伤口的血已经染红了地板,此刻,他才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气息,这气息熟悉,就算他趴在树上的木屋里,也依然感觉得到,是那老者

    木屋建在非常粗壮的树枝上,这树与四周的树有着差别,它是由粗细相同的两棵树缠绕而成,大概是幼苗的时候就缠在了一起。

    无印手中执剑背在身后,待清楚的感觉那人的方向的时候开口“何不出来一见。”

    “呜呜呜”

    低沉的篪声先奏,引出蛇群,它们缓缓爬出树丛,像开垦一条道路般等着主人的到来。

    篪声停,树林中走出一位老者,他一身补丁麻衣,腰挂酒葫芦,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似乎不常打理,乱糟糟的很邋遢。

    一张娃娃脸本是严肃出场,结果不出片刻,就变得扭曲起来,老者手拿短篪,对树下的人指指点点,“诶诶诶,你在我家门前干什么呢你,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黑眸未动,无印站在树下看着老者,清冷道“你就是晋修。”

    “羞什么羞,这是我家我羞什么”老者扁嘴,没好气的看着无印。

    “昨晚偷袭的人是你。”

    无印只是在陈述,既不打算与老者周旋,也不准备让老者回答,但是老者哪能沉默啊,他嚷嚷,还跳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袭你们了,现在这年轻人说话怎么这么张狂啊爹娘怎么教的”

    黑眸一凛,似乎不需要再说什么。

    老者这才反应过来,像说漏嘴一样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可不正是说漏了嘴吗人家无印根本没有说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他倒好,直接说出了你们,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好在他老人家脸皮够厚,他依然理直气壮道“是又如何你们擅闯蛇岛,只不过是教训教训你们而已,你们还杀了我那么多宝贝,这账是不是得算算”

    无印未动,华锦腰带间的玉佩若隐若现,他看着老者,直奔主题,“赫连与红月,身在何处”

    “谁”老者将手扩在耳边,弯着腰向前探身,“谁谁谁”

    “你的两个徒弟,身在何处。”

    清冷的声音,没有上挑尾音的疑问。

    老者顿了顿,似乎许久才听清,然后他捧腹大笑,连带头上的稀少发髻乱颤。而无印就面无表情的看着老者笑,直到老者笑够了,笑累了,杀气已经聚满了四周。

    老者察觉,他摆摆手,“年纪轻轻杀气就这么重这可怎么行,不如改天老头子传授你一套心法,助你消消这怕人的杀气。”

    “说,或者死。”

    薄唇再开,已经没了之前的耐心,管他百乐王晋修是不是真的武功盖世,没有他要的答案,那就是死。

    “说什么你说的那两人老头子我不认识啊,你让我说什么”意外的,老者并没有生气,就是疑惑状,“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修不修的,你们怎么都这么固执啊”

    “都”

    “是啊,就那个那个,戴着帷帽那臭丫头,也非要说我是什么修,我看那,你们是闲的没事做了是吧这大好日子不过,非要来蛇岛捣乱,非得找不痛快呢”

    戴着帷帽的臭丫头

    此时在木屋里的人吗

    无印皱眉,那男扮女装的人原来也是要找晋修,不过,目的是什么不,不管目的是什么,与红月很像的脸,又巧合出现在蛇岛,还与那老者碰面,所以,结论都是一个,就像那个叫白芷的男子说的,他们,本就是仇人。

    而他看到那张脸所谓的熟悉感,此时想起来,不过是因为红月的画像,而已。

    一定是这样。

    、世外桃源上

    “赶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这捣乱了啊。”老者催促,似乎已经没有耐心了。

    但是他不知道,还有个人比他更没有耐心。

    噌

    黑剑一闪,无印飞身朝老者挥去。

    老者横篪,硬生生挡下黑剑一击。

    一时间,两人又打的天昏地暗,黑剑迅猛,看不到挥出的轨迹,只是在所经之后,留下枝叶飘飞的奇景。

    这岛上的植物都是带毒的,被斩断的枝叶却沾染不到两人半分。

    昨晚两人打过一架,不过,并没有分出胜负,连近身接触都没有,最后还是老者他施技脱身,因为一开始他本就没打算与谁打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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