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纳质为臣 第9节

作者:药半夏 字数:21583 更新:2021-12-29 07:38:44

    可不就是直指这一处菩提寺

    赤珠和小拘去须弥河挖出了一水的粗陶盘子,又马不停蹄的去了须弥山和菩提寺。

    须弥山的出山玉佛地官的出土比之须弥河水官金身玉佛要早几百年,山上早已经被世世代代盗宝投机者挖的底儿掉,哪里会有什么发现。只沿途打听些须弥山上出土物品的见闻,一一记录在册,以期有所发现。

    而菩提寺经过战火的洗礼已经破败凋敝,寺中不过四个和尚并一个住持,主持也道不出任何的消息。只道菩提寺以寺中一颗菩提树而得名,并无他意。

    线索徒然中断,总觉得少了什么,赵诩将手信震碎成末,撒出了窗外,思绪却还停留在这八字真言上。

    既然须弥山的石佛已经找到了,须弥河的那一座在何处

    须弥山的石佛是水官,须弥河的那一座是天官还是地官呢

    三元分上元、中元和下元,那为何只有须弥山须弥河还有一处在什么地方

    粗陶盘子与莽桑宝窟有什么关系

    “公子,有拜帖。”小慧门外说道。

    “哦拿进来我看”

    出乎意料的是,拜帖并不是一封扁信,而是由黄花梨木盒子装着的,上下四个角都有镂花雕刻的祥云纹,盒子上了淡色清漆,瞧着非常的素雅。盒上无字无花,看不出内容。

    “是谁”赵诩好奇道,这种盒子,红色的一般是用来送婚礼拜帖的为多,淡色的一些文人雅客也这么玩,但若非有钱有权的人,一般玩不起拜帖盒这种高档烧钱货。

    “是温王殿下的亲随送来的,来了就走,未曾多言,直道公子见信便知。”

    木盒盖投并未锁,只虚虚的扣上了铜眼,随便一掰就开了,内里有薄宣折叠而放。

    “缀丝铜镜,青花莲盘。”

    木盒子应声跌落,发出了一声不大的咔哒声。

    赵诩只觉冷汗涔涔,温王看似置身事外,却不知他早已经洞悉前因后果这难道是须弥河的八字真言难道他已经知道了簋盟意欲何为他哪里来的消息难道暮寒门真的是以他为尊他又如何知道这里有另外一份水官的八字真言

    “公子”小慧担忧的唤了一声。

    赵诩瞬间清醒过来,接过小慧捡起的木盒,脸上浮出笑意。

    他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是试探罢了,这么大方的将八字真言送过来,无非是放长线,钓大鱼。至于盒中八字真假,天知地知,华伏荥自知。

    水官被盗案连耀皇帝都知道,温王必然也知道,偏巧温王得到了须弥河石佛,发现了那座玉石佛的机关,于是送来这八字真言以探口风而已。这么一想,赵诩长舒口气。

    木盒中掉出了另外一张纸,这张上字也不多,却是一份簪花小楷,言说本王偶得一座稀世珍宝,恭请世子赵诩过府一叙,共同赏玩,云云。

    一座稀世珍宝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表达此地无银。

    春风楼易主了,这从八月初一春风楼闭门谢客那一刻起消息就不胫而走,不关心此事的听了也就听了,左右不过是少个消金窟。关心的呢,茶余饭后当个话题,讨论两三言,一时间也有各种传闻,说是被都深酒楼抢去生意支撑不下去的,也有说是被京中大官买断的,更有说春风楼招了邪气,楼中那商人夫妻一命呜呼了的。

    然而传言终究是传言,甚少有人知道内情,真正知道内情,又不会去大肆宣扬。

    春风楼大门紧闭,后侧小门口却驰来一辆软轿子,轻飘飘停在门口,显然四个轿夫身手不凡,随从掀开轿子帘,一个老者缓慢的走了下来,童候低声提醒道“掌柜的小心轿坎。”口气带着些缓和而不易察觉的关心。

    胡省已经有大半年未来这春风楼了,乍一回来却是走的后门,他倒也不在乎,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等着随从敲门。

    “叩,叩叩。”

    门应声而开,开门的小厮见到来人,忙忙的唤了一声“爷,您回来了。”就顺从的开大了后门。胡省对门口四个轿夫吩咐了一声“等着。”就与随侍进了门去。

    门再次关上。窄小的后街立刻显得寂静无声,四位轿夫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其他的声响。

    胡省慢吞吞的跟着门童,时不时瞧一眼道旁风景。春风楼虽然易主,内中格局不变,依然是年前的样子,只是此刻院中寂静,比之从前客似云来的场景,却显得有些凋敝萧索。

    “老师。”秦纬地在中庭已经等了一会儿,八月的艳阳并不曾让他带上丝毫的暑气。

    “进去说。”

    两人一并入了凉棚,三两随侍都是有眼力的,此刻乖觉的很,知道主人这是要私谈,放下冰盆茶水,一溜儿的步出凉棚十步开外。

    人走的远了,秦纬地才道“老师盘下这酒楼,银两可有难处”

    “无妨。楼中二十多张死契,还拖不跨区区一座酒楼么,三两小钱不足挂齿,倒是你,近日温亲王耳目活跃,你小心些。”

    “是,学生晓得。”

    “这楼准备怎么布置,你说说。”老人拿起茶盏,边喝边问。

    “世子的意思,酒楼生意不要废,还留着,只这中楼要修葺一番,开宝市之用。”

    “恩,前楼酒菜,中楼宝市,不错。”老人赞许的点头。

    秦纬地思索一瞬,张口欲言又止,似是有话要说。

    老人哪里不知他心思,道“有什么就问吧。”

    “老师,那春风楼的夫妻两个”

    老人随意的挥了挥手,道“两个见利忘义的畜生,死不足惜。”

    “学生怕温王那边追问下来,总归不好说。”

    老人随意的撩了下胡须,道“温王绝不会在乎这些蝇头小利,再者说,温王府管事怕春风楼旧账被翻,此刻就是瞒也要瞒,不瞒也要瞒了。”又品了口茶,终于嘴角带上笑意,说道“他打落了牙齿要往肚子里咽,老夫就没这闲工夫去管了。”

    胡省半年筹谋,将春风楼的账本做成了一个只出不进的坏账,春风楼那老板贪利,想盘出此楼另谋出路,被胡省半路截杀,做成了举债自杀的样子,温王府管事这一会收了本坏账,一捆欠账债条,加一桩命案,当然不敢报上去,只能自己个儿吞下这苦果。胡省老人可谓一箭双雕,轻松的将酒楼收于囊中,不费吹灰之力。

    “老师计策过人,学生佩服。”有胡省老人一句话,秦纬地中大石落地,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情“莽桑宝藏之事,主上说,恐怕不好办。”

    “哦怎么回事”

    “白芙蕖叛逃,内中恐怕还有人寻衅滋事。”

    胡省管天管地,偏不爱管簋盟中事,此刻立即摆上三分脸色,呵斥道“那小贱人盟中诸事,与老夫我何干”

    秦纬地知他脾气,继续说道,“主上说,只怕莽桑宝藏一出,簋盟即散。”

    胡省怒而一哂,道“说说,你主上是要我徒儿作甚拐着弯的打秋风”

    秦纬地见胡省愿听,将手指蘸些茶水,在石台上飞速的写写划划。

    每多一个字,胡省的脸色便黑上三分。最后一行写完,暑气一吹,茶水便干了个透彻,再观石桌之上,哪里还有字早已经随风干透,无影无踪了。

    胡省黑着脸沉吟许久,秦纬地也不打搅,只默默地陪坐。

    许久,胡省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先回了。”

    秦纬地未得答复,心中惊疑,却听胡省接着说“便是做个闲散书生云游四海,也好过这金瓦红墙的将人拘起来。老夫我不欠他什么,你告诉他,此间事了,休再想与我门中人再有瓜葛”

    胡省来的时候佝偻着背走的慢,去的时候却是身形挺直健步如飞,一洗平日里的萎靡,显然是气的狠了,都不屑再做掩饰。

    秦纬地无奈一叹,转而继续忙于春风楼的改建工程。

    、试探

    相邀之日当天,赵诩带上小楼小榭,直奔温王府而去。

    想不到的是,华伏荥竟然亲立于垂花门迎接了赵诩,微微含笑的温亲王只着一件淡蓝色暗绣云纹银丝滚边儒袍,手执折扇轻摇,只一个站姿,却如松挺拔,气度不凡,倒也没有贤王的那些战场上历练的杀伐之气,周身透着一股温文尔雅、卓尔不群的雍容,待人接物总想的极其周到。言谈之间,赵诩倒觉得放松不少,比之华伏堑的极尽讨好,这么如沐春风的待客之道,显然更为合赵诩的意。

    一席午膳方罢,华伏荥说道“小酌怡情,公子还是不要贪杯了,咱们移步湖中亭吹吹凉风,如何”

    语调温和有礼,端的是偏偏佳公子的做派,赵诩不动声色,回答“如此甚好。”

    质宫也有湖,湖很小,畔西楼也就是“渔梦湖畔西边的楼”的意思,一点意趣也无。但温王的湖心亭那可真叫一幽静的好地方。

    还未穿过拱门,就见内里碧绿的蓬莱竹蹿出高墙,一片茂盛的长势,待走入其中,一条幽深的文石径歪歪扭扭深入到竹林深处。顺着石径一路向里走,却是豁然开朗,一片水光氤氲,却原来在一片竹林中,有个亭亭静湖,湖泊边磊了些大小不一的石头,一些石头凸起于水上,供人过湖到达湖心亭。

    华伏荥道了一声“请”,足尖轻轻一点,飘飘然踏上湖中一块大石,又一个起落,飞入亭中。一身轻功若似白鹭惊鸿。

    “好身手”赵诩赞叹道。不过夸归夸,本人还是一步一步老老实实踏着石头走进了亭中。

    温王瞧着赵诩一步一步的走进来,眼中笑意不减,道“我还以为公子也会提气飞过来呢。”

    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这种放下身段的随意交谈让赵诩也无端端的对这温王亲近几分“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小时候不学无术,一身武艺还不如城门小吏,惭愧惭愧。”

    “公子过谦了,请坐。”

    下人上了茶水,立刻退下,一阵清风卷过,竹林沙沙而响,盖住了三分蝉鸣,暑气顿消。

    华伏荥亲手倒了茶水,道“我听说毕国善用红茶,初来大耀怕是喝不惯此地茶水吧”

    赵诩点头,道“王爷真是博闻。”

    “叫我晓臣吧。一声王爷,没得生分不少。”

    “”晓臣即温王华伏荥表字,论礼尚往来,赵诩该报上自己的表字以示亲近之意,然而依稀还记得华伏堑当日一口一个子谦叫的赵诩好不膈应,此刻一提表字,立时有些投鼠忌器。

    华伏荥观其面色,便知有内情,忙接着解释“唐突了,世子不必多虑。”

    这边华伏荥道歉道的很迅速,那边赵诩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当日齐王问我何名何字,在下便告知于他,谁晓他转眼句句不离子谦,让在下好生赫颜。”

    华伏荥不知有此一段曲折,随即笑道“五弟莽撞,还忘世子海涵。”

    “这倒无妨,只是在下不过邻国质子,齐王贵为一国亲王,又极受今上器重,在下实在愧不敢称一声表字,惶恐之至。”

    话还未落,华伏荥展颜而笑,一张俊脸立即散去寒霜,笑的春风和煦,边笑边说道“我道你是过谦,原来还能称之为惶恐。称呼不过一符号,你若是要见外,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本王觉着叫你子谦也实在强人所难,不如唤你一声三弟如何”

    毕国皇帝四子三女,赵诩排行第三,这声三弟毕大皇子叫得,毕大公主叫得,耀国亲王要非论资排辈起来自然也叫得,赵诩客随主便,说道“如此甚好,但凭晓臣兄做主。”

    “三弟,尝尝这闭云观的银针秀叶,是生茶,不会太苦。刚用冰水湃过,最适宜饭后解腻。”

    碧绿色的尖尖角叶比手指节短些,却细如牛毛,一根根漂浮于白瓷杯底,白绿相间的色泽很是讨喜。赵诩拿起茶杯,感觉触手温良,并不烫人。浅尝一口,淡淡的叶香非常的独特,确实没有其他茶叶的苦味,也未曾留下多少香气,淡的如明夜暗香,又好奇想找那源头,又徒劳抓不住,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不爱喝绿茶国家远道而来的毕国人,这杯茶堪称投其所好,“好茶。”

    “三弟若是喜欢,本王这里倒有些,到时候包一些拿去闲时品品罢。不是什么好茶。”

    “那怎么好意思。”

    “闭云观地处毕云山间,那儿茶园近万亩,若是论起明前的新茶,进贡的份额也不少,三弟不要与我客气。”

    两位相谈甚欢,一时间其乐融融。谈天说地也好,鸡毛蒜皮也罢,中间温王遣人送来了棋盘,下起了象棋,赵诩围棋尚可,象棋确实不精,几盘下来输多赢少,只是作陪而已,他也不着急。

    华伏荥对此次相邀的目的只字不提,赵诩也便不问,来来去去几个回合,暮色已经四合。

    “将军。”华伏荥放下手中的炮,颇有一番运筹帷幄的意思,口中语气却缓而不急。

    “我又输了。”赵诩退不可退,再输一盘,面露些微沮丧,又不显得急功近利,尺度拿捏得当,看上去颇有些可怜兮兮。

    “怪我围棋不精,改日与三弟杀几局围棋,恐怕我还要输的更惨些。”

    “岂敢岂敢,”话毕又觉这话不对,有些托大的意思,又改口道“晓臣兄过谦了。”

    华伏荥先是一默,随即朗笑,说道“三弟果然妙人”

    招手而来的随侍俯首道“王爷,世子殿下,晚膳在东亭西备好了。”

    赵诩这时候才有些微的急躁,心中暗忖这是要留宿那所谓的一座稀世珍宝还不拿出来给人瞧瞧心中是如何想,面上却是不显。

    “东亭西”非整名,全称是东亭西阁,在温亲王府花园的北侧,面朝花圃背靠大树,很有些道家布局的意思,赵诩瞧着有些像阵法路数,但瞧不出其中机巧,只能好奇的打量,心中还在思量其他事情。

    华伏荥不提石佛,赵诩若是开口问了,会显得心急,心急代表有求,正所谓无欲则刚。再者说华伏荥深浅不知,暮寒门势力又颇大惹不起,为今之计,也只能步步为营,见招拆招。

    好在步入东亭西之后,赵诩就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因为东亭西的酒桌上,赫然摆着一座玉佛像。高约两尺,玉色乳白中透出鹅黄,雕刻的是中元二品七炁赦罪地官洞灵清虚大帝青灵帝君,显然与赵诩手中的那座水官出自同一宗。

    “这是地官玉佛”赵诩面露惊诧。

    “正是,此事说来话长,请三弟先入席。”

    晚膳菜色比之午膳也不差,不过因为那尊白玉地官玉佛实在是太抢眼,基本上就成为了两人这顿饭的主要话题,菜色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不知是华伏荥有意为之,还是他另有所图,从开赵诩一眼认出地官玉佛起,华伏荥根本毫无芥蒂的将他所指所见都一一介绍了一遍。

    如赵诩所料,这尊玉佛虽然不是华伏荥亲自从须弥河挖出来的,但追根究底,源头还是在须弥河道上。华伏荥不但介绍了来源,更慷慨的拿出了一片另赵诩非常眼熟的僧伽梨。这片僧伽梨比水官的那片颜色更为暗淡,可能是保存不太好,毕竟河道湿气重,对布帛的保养不利。但看那僧伽梨上八字真言却很清晰缀丝铜镜,青花莲盘。正是华伏荥拜帖里那八个字。

    “这是”赵诩佯装一无所知,抬头问华伏荥。

    华伏荥放下筷子,挥手招来手下,两个仆从来到玉佛前,轻手轻脚的将石佛放倒,露出了地官石佛的莲花座底,座底正中赫然一个大洞,华伏荥道,“这片布帛是从这里拿出来的。”

    “竟然藏有暗格”赵诩继续扮演惊诧及一无所知,接着恰当好处将话题转到另一尊玉佛上,说道“晓臣兄,不瞒你说,我那儿也有尊玉石佛,竟然与这座有九分相似。”

    华伏荥无惊无喜,说道,“这我倒是听皇兄说起过,因此才请世子来我府上一叙,还望三弟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在下那座为水官,因为年代久远,被镀了金身,但瞧着因是同一个出处。只是不才没有晓臣兄这般心细,没有发现这里面还有文章。”

    华伏荥了然一笑,说道“玉佛机括做的细致,何况镀了金身,三弟看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地官八字真言被华伏荥这么明晃晃的摆在了赵诩面前,温亲王的意思很明确,以物易物。

    赵诩点头无奈道“真是可惜了,质宫去年大火,烧掉了在下的家底子,我拿着玉佛不能当饭吃,当时出手很急,也是有些日子前的事情了。”

    瞧着华伏荥依旧面不改色的样子,赵诩继续说道“不过晓臣兄放心,府上管家做事还算可靠,找到当时的买家因是不难,请晓臣兄静待佳音。”

    华伏荥听完还是温润一笑,道“无妨,不过是区区一件玩物,满足我这劳什子好奇心罢了,三弟莫要太着急,若是赎回来差银两,我多出些价钱买下来,绝不会让三弟难做。”

    “这晓臣兄太见外了。”赵诩一模鼻子,厚着脸皮道“话说回来,但是玉佛出价不过二十万两,若是能多个几万两,那自是极好的。”

    华伏荥没忍住,哈哈一笑,说道“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古人诚不欺我。”

    这一聊已是夜深,赵诩夜宿温王府。第二日才拜谢而去。

    、佩佩

    每一个赵诩捡来的孤儿,基本都有其自己的用处。

    小楼小榭有根底,一身武艺师从簋盟籽漠然,是主上派过来的随身侍卫。

    齐周南为阵眼,是按照十方寂灭御笛玄黄法阵秘籍,淬炼而来的鬼童子。这其中多少曲折,只有簋盟主上和赵诩清楚。

    小慧师从醒胡老人学医术,虽然老人至今只承认一个徒弟,但小慧的医术虽没有登峰造极之能,但也比寻常郎中强些。

    沛言善盗窃,轻功了得。他还有另一重举足轻重的身份,当事人自身却似乎并不在意。

    揽玉和青潭,一善缩骨乔装,一善易容易声。中元节贤王府闹鬼,赵诩声东击西盗取耀北疆地图,就是由他们出场扮的鬼影。难得的是两人一个张嘴哑巴,一个对口型演双簧,竟然也配合的极为默契。若是要假扮个人,都已经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说起来,那二位也算是天下少见的奇人了。

    只有小田和宴夕是意外,或者说,是某些人的意外。

    除了小楼小榭小慧,寻常这些孩子都在云毓堂待着,下学了回到质宫,比赵诩还自由一些。但此刻却另赵诩有些犯愁。

    秦纬地从胡省也就是醒胡老人处要来了一个机会,一个金蝉脱壳的机会,眼看须弥山水的宝藏有了眉目,赵诩必须亲自去一趟花葉县菩提寺,但是身边如是多的小孩儿,哪些要带,哪些要安排,都是麻烦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吕笑吕大侠。

    “公子,门外有一女子求见。”

    赵诩诧异道,“什么女子”

    小慧摇头,“长得挺好看,一会儿要见太子诩,一会儿要找夫君,疯疯癫癫的。”

    “哦程管事让进了”

    “程管事找不到人,侍卫撵不走她,所以来请示下公子。”小慧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那女子手里拿着好长一竿子萧,怕不是什么讨钱的艺人罢。”

    “箫”赵诩一怔,忙说,“请她进来,”一思虑,又改口道,“一起下去看看。”

    门口确实微敞开着,侍卫尽职的拿手中红缨戟挡住了来人的步伐,却听那女人嘤嘤哭泣声低微而不绝,不知还在乞求什么,赵诩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人“佩佩”

    如同点了哑穴,女人立即止住了哭声,瞪大了眼睛循声望了过来。脏兮兮的衣服脏兮兮的脸蛋也遮不住女人姣好的容颜。

    “夫”君字还未出口,白眼一翻,翩翩然晕了过去。幸好赵诩走得近,勉强搀扶了一把,送入内廷。

    慕容佩此番遭难,可谓祸起萧墙,慕容族家大业大,嫡庶之争之剧烈不用累牍。然而起因也不得不归咎为太子诩被废被送质,太子妃位一夜之间变成了质子大妻,地位一落千丈,慕容家主势必将其视作弃子。大皇子夺势,需要慕容世家的支持,两厢交涉,一拍即合,联姻势在必行。慕容佩就成为了一块垫脚的石头,什么与大学士有私情,不过是为另一桩政治婚姻做借口罢了。

    慕容佩没有什么大碍,长途跋涉累的狠了,娇滴滴一位太子妃,也难为她徒步来到京师。睡过一觉,用了些水米,再被人伺候着梳洗一番,整个人就如吸饱了水分的葡萄,水灵灵的透着生机。

    “夫人好些了吗”

    “谢夫君挂念,好多了。”

    慕容佩做个虚礼,赵诩也就顺势一扶,“别在乎虚礼了,是怎么回事,大学士,他”

    有私情这种事情,对赵诩来说是顶不好看的绿帽子,但对于从小女训女诫念书念大的慕容佩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别人诬陷于她,当即双颊垂泪,梨花带雨好不委屈,“别人不信我,夫君也不信我么奴家清白之身,竟然被些小人污蔑至此,不若我慕容佩近日以死明志,也好过这样背着骂名苟活”

    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赵诩应付不来,但是拦还是拦得住的,当即拉住慕容佩,正色表态道“夫人何必妄自菲薄,我自然是信你的。”

    此话一落,女人即刻哭声嘤嘤,天大的委屈终于找到苦主,哭的我见犹怜。

    一旁吕笑也有些心恻恻,皱着眉头不忍再看。

    赵诩无奈,只能闻言相劝,“夫人受苦了,快别哭了。”

    说了两遍那位还是哭的停也停不下来,赵诩终于无奈了,转移话题道“这一路,不知夫人是怎么过来的”

    转移话题果然是个好办法,只见慕容佩去取来那管玉箫道“恩公一直蒙面,将臣妾从赵诚刀下救出后,就交给我这个,说是交给夫君,睹物见人,我这一路盘缠,皆是恩公所赠与的。”

    玉箫两尺长,是贺迎的私物,寻常赵诩微服就拿着装装样子,入宫了,再交给赵淮保管,与赵诩的青玉笛其实并不是一个质地,但粗略看上去,也差不离。如此说来,慕容佩一路来京师,多亏了赵淮在暗中援手。

    “原来如此。”赵诩算是知道了原委。

    慕容佩眼睛一亮,“夫君果然认得恩公。”

    赵诩却不愿多说,接着道,“你既来了耀国,还是拜见下耀皇吧。我赵诩的夫人,总该风风光光的,哪里来的脏水,再原模原样的泼回去。”

    慕容佩心中喜不自胜,也忘了追问恩公来历,当即盈盈拜倒,称谢道“谢夫君抬爱”

    赵诩夫妇进宫觐见耀皇,姿态摆的很低,叫跪就跪,让拜就拜,耀皇帝华伏鈭眼神蔑了一眼,道“真是一对璧人。”

    皇后一笑,说道“赵世子长的斯斯文文,那日吾家小妹得见一眼,三日不忘,成天追着本宫问这是哪家的公子,没羞没臊的。却不想,世子妃也是这般娇饶,真是登对的很啊。”

    “谢皇上皇后,臣妾惶恐。”

    华伏鈭忽略了皇后带点暗示性质的的说辞,看了看下面拜着的二位,也不让起来,接着说道,“你国大皇子大婚才不久罢,世子又当如何”

    “启禀耀皇,贱内虽人小势微,到底是微臣正妃,如此含冤受屈,实在让微臣于心不忍,还请皇上做主。”

    连微臣都用上了,四夷馆的小编修称一声微臣也算合理,偏是这位傲气的毕质子。尤记得去年家宴,这位世子多么的不可一世,此刻姿态放低,由不得耀皇帝不忿,当即只听他哼了一声,却道“你毕国家事,与朕何干”

    赵诩也不怵,“皇上明察,在下不过区区质子编修,但在其位谋其事,若能带着清白名声荣归故里,为耀皇送去一份福泽,也是一件美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华伏鈭气消了些,问道“办案讲求人证物证,此刻人证是有了,物证何在”

    “回皇上,臣妾被污蔑与大学士有私情,缘由是一方锦帕,帕上绣有半阙诗,”说道此处,慕容佩脸皮薄,有些尴尬的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佩然初应梦,奔月竟沦辉,锦帕为侍女购香脂所赠,臣妾当时并不知情,事发后,方知这句说辞是大学士曹奔亲笔的刺绣。更有人污蔑是臣妾亲绣。”

    皇后此刻说道“空穴不来风,仅凭一方锦帕,如何会有这些闲言碎语”

    慕容佩踌躇了片刻,似是不知如何企口,最后还是艰难的回道“皇后娘娘明察,毕皇宫里每月会有诗会,本是些公子小姐闲聚的地方,臣妾偶尔也去凑个热闹,特别我夫君入耀为质之后”

    皇后了然,点头无情的道“你说的大学士必然也去了,那这些也不算冤枉了你。”

    耀国的妇道比毕国更为严厉,女子未出阁不得擅自出门,女子出阁后出门还得避着人群,像诗会这种地方,根本就不能出现异性,因此皇后想当然的认为慕容佩是咎由自取。

    “皇后有所不知,毕国皇宫诗会惯例由来已久,微臣还在毕国时,也常去的,并不限制男女,未出阁的女子,只要有人陪同,也是也可以参与的。”赵诩忍不住帮慕容佩澄清一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夫人不守妇道在先,着了小人的道也合该有此一劫。朕自有分寸,先退下吧。”

    既然耀皇发话,这事便由皇帝去计较了,赵诩带着一声不吭的慕容佩回质宫。一路上慕容佩再不哭不闹,仿佛抽干了力气,毫无生气。

    双人轿停于质宫门口,赵诩先行下轿子,帮慕容佩掀开轿帘,道“夫人,到了。”

    慕容佩这才从思绪中猛然回头,望向赵诩的目光带上了实质,但她坐着没有动,张口斟酌着道“夫君,我慕容佩患难知真情,往昔宫殿三千重,竟不知真心人就在身旁。这一路行来,都得夫君千般照顾,此后臣妾终老一生,绝不相负。”

    赵诩没料她来这一句,怔忪了半天,才找回了声音“说哪里话,快进屋去吧。”

    慕容佩再不多言,又恢复到往昔娇滴滴的小模样。

    、菩提

    耀皇帝给慕容佩洗冤的方法非常的简单粗暴,一篇明赞质子妃暗贬慕容氏族的檄文昭告天下,一并附带上了暮寒门在赵诚朝贡沿途刺杀慕容佩未遂的消息,以及,慕容佩安安稳稳与质子客居耀国质宫的消息,三道紧箍咒打向毕国,一时间毕皇宫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消息传到砳城,华伏熨喝完城主递过来的一盅烈酒,眯着眼将那股辣劲缓了过去,赞道“爽快”

    “王爷好酒量”城主马屁拍不穿。

    “本王听说,毕国几日前宫中内乱,是真是假”

    “慕容氏族内斗,牵连了大皇子等皇族中人,但法不责众,不过是杀了几个外戚,大皇子闭门思过,小题大做罢了。”城主知无不言,一边空酒碗斟满,抬起来遥遥对着华伏熨,道一声请,然后豪迈的一饮而尽。

    一旁随宾里,圣女侍清还修眉轻皱,对这般劝酒姿态略有不满,但也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截过话头,茵茵而语“此番砳城祈雨大祭能如此顺利,多亏了城主大人多方安排。”

    “哪里哪里,圣女严重了,卢某惭愧之至。”卢城主连忙回答,“圣女法力无边,大祭乞得雨水三个时辰,简直让卢某人大开眼界,圣女果然在世活佛请受卢某一拜。”

    圣女才不管你什么城主大人,生受了城主一拜,见人自己爬起来了,才笑着道“祈雨端看心诚,卢大人一介廉吏,求的是百姓心声,乞的是万物生机,我天覆星宫不过传道授业,泽披苍生罢了。卢大人言重了。”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这一晚庆功宴才算散席。

    雨后的砳城并没有多少凉意,热风袭过后,卷起沙尘满地,毕竟已干旱了数月,三个时辰的雨水根本是杯水车薪,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天依旧炎热,空气中布满沙尘。

    城主府告退而去,贤王走进驿馆,远离的京师,这边的生活有些优哉游哉的不适应,很慢,也很无趣,没走两步,前头跪下了一个人影子,悄无声息。

    贤王有些微醺,但不至于醉,虽然在夜色中,但一眼就认出了来人“闻雷。”

    “属下百里速递,有急信来报。”

    “哦”华伏熨闻言未停步,闲闲的踱步来到了驿馆的一处偏门,觉得这里说话比较妥当了,才开口道“说吧。”

    “白鹤山庄少庄主贺迎,前日在落平镇遇匪。”

    “”华伏熨几乎是在一瞬间褪去了醉意,眼中亮色一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贺迎”

    赵诩来耀之前白鹤公子失踪了三年,来耀之后一年时间,华伏熨几乎认定了赵诩的身份,这时候冒出个贺迎,是真是假

    “是,属下听说,匪盗并与其未兵戎相见,只是报上了名号,说是为了赶路借道落平镇,现下已经出了镇。”

    落平镇距此不过三百里路,马力快的,一天也就到了,贺迎失踪了三年,竟然在此刻突然现身

    那质宫里待着的那位,与失踪半年的慕容佩才刚刚团聚,所以果然贺迎是赵诩的表亲

    “贺公子去哪儿还有什么消息”

    闻雷斟酌了半天,觉得下面的消息有些太震惊,所以此刻说出来,还带着不确定的犹豫“公子坐的马车,赶来砳城,赶车的马夫,好像是是吕笑。”

    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寂静,闻雷跪着没敢作声,面前的华伏熨无声无息,夜色中也没有表情。

    过了许久,闻雷才听到一声嗤笑,华伏熨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是自言自语“吕笑啊”

    不是不信任手下,端看白鹤山庄那一回,吕笑舍身忘死相救一场,华伏熨如何会起疑

    但是若是不怀疑,梧州如此多的名门正派,为何当年吕笑带着伤重的华伏熨,去的是白鹤山庄

    吕笑是细作这质宫里头玄机深沉,由不得人不去怀疑,由不得人不抓心挠肺的想去探究真相。

    赵诩出京,只带了三个人,吕笑、小榭、沛言。随身的只有吕笑与小榭,沛言另有他用,不随在身侧。

    小楼虽是赵诩亲随,但若是小楼连四夷馆点卯都不出现,绝对会引人怀疑。

    质子私自出质宫比之毕太子诩微服更让人胆战心惊。所以赵诩不能走太长时间。不得已,去花葉县只能取直线路程,虽知落平镇有匪,也只能端出白鹤山庄的名号,要一个太平无事。

    这一路几乎是马不停蹄,争分夺秒。也就是闻雷轻装递信,才赶早两个时辰把消息送给了华伏熨,而赵诩的马车,天蒙蒙亮,也抵达了花葉县。

    花葉县虽隶属于砳城,却是在砳城城门东侧五里地,一个小县城,不需要进程,省去很多麻烦,两年前的战火波及到此处的痕迹已经变的很浅,晨昏十分,暮色还不曾褪去,菩提寺庙的香火已经袅袅的飘出了庙门。赵诩星夜兼程几乎未曾合眼,但此刻谜底即将揭开,说不得箭在弦上,蠢蠢欲动。

    庙门叩了三声,一个年轻的沙弥就将庙门开了条脑袋大的缝隙,道了声佛号,说道“施主,本寺巳时才开放香火,此刻寺中正在早课,施主若是不急,午后再来罢。”

    “在下乃住持故人,劳烦小僧通报一声,就说暹流旧人,来找住持一叙。”

    小僧不敢怠慢,回头报了去。

    不消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和尚就随着小僧而来,年轻和尚三十来岁,肤白而面柔,微掀的眼帘说不出的淡薄,显出一份世外高人的气度,见到赵诩,面色淡然,说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从何而来,将去何处”

    赵诩一摸鼻子,心说出家人就爱玩这些玄机,于是不慌不忙的接口“我本毕中人,暂居耀京师,来花葉县求见住持。”

    “吾乃空门中人,法号崇源,正是本寺住持,却不是施主要见的人,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

    赵诩见门要关的意思,心知这是没打上机锋,忙开口道“我本山水须弥人,来寻那花葉菩提寺,暹流已沉睡近千年,住持难道不好奇吗”

    崇源住持总算是停下了往回走的动作,抬头吩咐身边的沙弥道“去准备茶水。”转头又对着赵诩不慌不慢的道“既为故人,那就请进来坐会罢。”

    赵诩带着吕笑小榭,被请入了菩提寺内。

    菩提寺中庭果然有一株菩提古树,千年老树枝叶繁茂,尽管连月雨水稀少,这树叶却丝毫不显得颓唐,洋洋洒洒的盖过大半的庭院,庭院中不只一个石头桌子,如梅花桩错落有致的在树荫下摆放着,数了数,一共五张石桌,每张有四个石凳子。

    崇源住持挑了离树近的石桌坐下,又道了声“请。”

    住持摆了要长谈的架势,赵诩也就客随主便。坐下后,茶水就送了过来。赵诩轻呡一口,不说话,只等住持先起话头。果然崇源住持张口便问“你既是北疆人士,为何居于耀国”

    古暹流国是千年前的国度,在还没有分裂成数个小国之前,是一个疆土辽阔的大国,而古暹流国北疆,正是现在的毕国。

    “不怕住持笑话我,前年毕耀大战,毕国割地赔款太子送质,那质子,不巧正是在下。”

    住持也是一愣,然后忽然就显出了笑意,整张柔和的脸色更显得亲近几分,“原来如此,竟是皇族。不知施主可带来了信物”

    赵诩拿来沛言送来的粗陶盘子一个,说道“两尊石佛倒是找着了,盘子也有,却没找到镜子。”

    住持皱了眉头,问道“施主既是有缘人,怎么会找不到镜子。”

    赵诩也知宝藏数额巨大,不好糊弄,只能实话实说,“青花莲盘,缒丝铜镜。佛门讲究无花无果明镜台。所以是青花莲盘是这粗陶盘子”

    “你既知石佛和两句八字真言,怎会没有铜镜,恕本座无礼,信物不全,不能将东西交给你。”

    住持的语气变的不容置喙,赵诩也是无奈,收敛了笑意道“住持,地官石佛被人为挖掘,辗转落入耀国温亲王手中,这信物的八字真言也是由他转诉,他自然是知道缀丝铜镜的下落。只是不知持大人,是要暹流宝藏一直埋起来永不见天日,还是要请耀国人染手”

    古暹流国虽国土四分,但北疆是古暹流国之京师,因此毕国人为暹流皇族后裔的可能性更大些,再加上赵诩本身亦是毕国皇族血脉,这一些弯弯绕绕的血缘,足以撬动崇源住持的心。

    少顷,沉思的崇源住持才缓缓道“原来是他人转诉,怪不得。也罢,请施主随我来。”

    官兵势如破竹的闯入菩提寺的时候,住持的血已经染满了一整个石桌,触目惊心。后院里一个挖过的大坑,泛着新土的湿气,华伏熨绕着不大的寺庙巡视了一圈,毫无所获还是来晚了。

    “启禀王爷,有个小沙弥说,早上见过来客。”

    “带上来。”

    小沙弥早上遇到了个好看的公子,于是这一天就过的非常血腥,现世住持突然暴毙,接着被官兵刀架脖子押解来押解去。方刚跪下,惊魂未定。

    “你见过早上的来客”贤王有些气怒,但很好的掩饰了更多的情绪。

    小沙弥抖的如筛糠,跪在黄土上铺了一身的泥尘,哆哆嗦嗦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是的。”

    “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今日早课开刚开,辰时的样子,寺庙门来了一位公子打扮的人,带着一男一女,说是什么故人,要见住持。”

    “故人”

    “对,故人,啊是什么暹流故人。住持引荐之后,都不让人入庭院内打扰,后来后来”

    眼看着小沙弥只顾着抖和哭,边上的杜飞鹰先看不惯了,怒喝道“后来什么”

    “后来,送走了那位公子,住持就住持死了。”

    那边仵作已经初步验尸完毕,来拜见贤王大人,“下官叩见贤王殿下。”

    “说说,怎么死的。”贤王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手中拿着茶盖子,撇沫撇的漫不经心。

    “是短匕自戕,一刀断喉。”

    乒的一声,茶盖子又盖回了茶碗,一口茶叶未动,贤王起身而去,脸色不愉的留下两个字“收兵”

    、相请

    崇源圆寂,往小了说,不过是想不开自杀,挖个坑埋了,超度的和尚皆是现成的。

    往大了说,一寺的住持,死前还见了个可疑的故人,各中蹊跷都不好解释,偏偏还惊动了主城里的王爷,这可就难说了。

    花葉县小县官抹了把额头的汗,哆哆索索的爬起来,腿脖子都磕肿了,方才收了嚯嚯乱蹦的心。暗忖道你个仙人板板,王爷刚说不用彻查,转眼来个蜀州总兵,还要求收走案卷。这听说还是京城里的意思,怎么好随便糊弄小县官陪着笑,回也不是,拒也不是。

    “怎么还要本座亲自去取么”座上大人重重的放下茶碗,一脸的不怀好意。

    “下下下官哪敢啊,这这卷宗已经让贤王殿下,收收收,收走了。”

    “收走了”总兵大人也是诧异,这好端端的亲王一个,吃皇粮喝琼酿,来这儿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还管天管地管破案“王爷怎么说借走了何时还回来”

    “下下下官不知,王爷他他他说会上上报巡检司,此案案小官就就交给王爷了。”

    巡检司执掌一州的刑事案件,这种命案留给那位巡检司大人于情于理也是可以的,万不不会流落给蜀州总兵这种八竿子打不到的武将身上,砳城已经靠近边塞,蜀州虽然离得不算太远,但一方官吏管一方人,没有越权的道理。

    小县官也是纳闷,仗着这位大人是自己本家都来自蜀州,大着胆子问道“大大人,不知这案子有何蹊跷竟劳动大人亲自跑一趟”

    “上头的意思怎么好私下揣测,本官也是听命行事,既然王爷将卷宗拿走了,你就闭上嘴好好做你的县官罢。”说完拍拍虚无的尘土,这是要离去的意思。

    小县官迎来送往的做惯了,自然是好声好气的将人送走,临走了还热络的呼一声“大人保重”显得既热情又不失礼。

    随后转身大叹气,对着手下主簿抱怨道“真是官大一级,吓死老子了这杀千刀的和尚”

    小县官被主簿好言相劝,一道渐行渐远,众小吏见大官都跑路了,也皆做鸟兽散。

    县衙的主堂,屋顶上视角风景俱佳,贺迎坐的毫无形象,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的老长,目送小县官旁若无人的挤兑总兵,主簿是个软耳根子,唯唯诺诺的听他讲,一道儿渐行渐远。

    一阵风动,背后传来一声低语,“世子别来无恙。”

    贺迎头也不回,说道“不是该叫公子么有什么事么”

    “王爷有请。”

    贺迎这才懒洋洋的回头,杜飞鹰一张脸板正的很,一丝不苟的,真不知当年质宫门口唱戏时,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想到这一点忍不住笑出了声,见杜飞鹰还是一张黑锅脸,不觉无趣,道“带路。”

    杜飞鹰是真替贤王不值,吕笑被策反、簋盟诈降、偷盗地图,一桩桩一件件,都拜面前这位质子所赐,连王妃寰逝也有赵诩再其中补上过一脚,虽说其在梧州时有救命之恩,但质宫大火之后也该两清,断没有这样撩虎须的,心中怎样想,脸上也不会有啥好脸色,不过清浅的礼数周到,一路上再无二话。

    贺迎还以为会被领去贤王驿馆,却没想到目的地在花葉县,两条街三个转,翻墙下树,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独门独户的一桩小院里。

    华伏熨挺悠闲的坐在一个豹绒贵妃榻上,别怪他坐的东西奇特,实在是院子的本来用途就不怎么高尚。大院门口还写着琼花碧落七个大字。

    对,没错,这是家青楼。

    这独门独户的小院应该是哪个花魁的住处,东西摆设都力图又风雅又骚包。屏风摆在大门口,上锈彤鹤踏水明月印辉。屏风未遮住的一角能瞧见半个书桌角,以及茶几软垫,几上香炉里青烟袅袅,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知是什么底料,闻起来很是醒神。贵妃榻在屏风后头,离得窗户不远。不知怎么的,这摆设瞧着很眼熟。

    “贤王殿下别来无恙。”贺迎边进门,边笑脸相询。忍不住又挤兑了一句,“这是殿下哪位相好的闺房吗”

    “嗯。拜贺公子所赐,这次游历花葉县,幸而得见语儿姑娘,一见倾心,终不能忘。”

    贺迎无端被扼住话头,有些悻悻然,转而说道“王爷果然风流如故。”

    “谬赞。”

    就算贺迎再迟钝也听出这语气中的不忿,但是话还没起头气性这么大,后面不好接,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默了一默,贺迎忽然想起来一个细节,这个贵妃榻“这屋子怎么那么像”

    这句话总算是让怒气饱满的华伏熨抬了抬头,好整以暇的道“像什么”

    像质宫畔西楼的卧房除去门口的屏风,里头东西几乎一模一样。这半句说出来就简直是直截了当的说我是赵诩,老大您别猜了一样,贺迎嘴角的笑意渐深,说道“像个男人处。”

    华伏熨顿了一下,点点头,“是啊。”

    “语儿姑娘”贺迎嘴角的笑意快遮不住贝齿了。

    “”华伏熨黑着一张脸,不打招呼的豁然站起。

    贺迎愕然,不自觉退了小半步,这动作很小,小的几乎无人知觉。身高上大半个头的差距,这么近的距离,无怪乎贺迎有拉开距离的意识。近了太压抑,远点正好,正好。

    华伏熨直接去取了书桌上的一张信纸,递给贺迎,说道,“你自己看吧。”

    这应该是从信中拆出来的几张里的一张,通篇官话,有用的信息真不多,筛筛选选,大致是说,温王调任蜀州总兵,要求彻查菩提寺悬案云云。

    “温王”住持崇源还没出七,消息已经传给了温王,不是他早有耳目,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远在临州的爪子伸过来

    看完了沿着原先的折痕,贺迎把信叠了叠,又递回去,说道“原来是放长线钓大鱼,难怪他如此好心。”

    “怎么说”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24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