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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品公卿 第4节

作者:八爷党 字数:26116 更新:2021-12-29 07:38:13

    薛衍自入幽州大营半年多,心性纯良少与人争执,一心为公而不计较个人得失,一应举措众人全都看在眼里。虽然暗中也有人对薛衍此举不以为然,但这种心怀天下与人为善的人,总是更容易赢得旁人的亲近与敬重。这一点从越来越多的将士对其言听必从,有呼必应的种种举措上可窥见一二。

    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为人父母,打量薛衍时本就觉得“自家儿子怎么都好”。又听颜钧集如此盛誉,更是与有荣焉。宴上众人跟着凑趣,更是将薛衍夸得天花乱坠,其溢美之词就连薛衍自己听了都觉得耳朵发烧。

    偏鲁国公蒋志不但喝一口酒夸赞一番,最后仍觉不过瘾,更拍着卫国公的肩膀说道“我看这小子十分投缘,倘若卫国公不弃,蒋某想收薛小郎君为义子。俺蒋志统共五个儿子,都跟俺一般粗鲁愚笨,还没有薛小郎君这么乖巧聪明的。平阳长公主不愧是女中豪杰,生个儿子都比旁人会生。”

    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听鲁国公说的不像,便知他已有七分醉意,不好同醉鬼计较,只能摇头苦笑。

    偏鲁国公借着酒疯纠缠不休,一时提及卫国公曾救他多次他无以为报,如今卫国公又不许他认义子,是不是瞧不起他一时又说自己看薛衍十分投缘闹得卫国公夫妇无法,最终只能颔首答应。

    鲁国公当着庆功宴上所有将士们的面,就要薛衍给他磕头敬酒。又从怀里掏出一方陛下赏的双螭璧形绦环白玉佩塞到薛衍手上,美其名曰是认义子的信物。又招过一旁看笑话的蒋悍过来同薛衍见礼,蒋悍走过来时冲着薛衍拱手笑眯眯说了声“薛家弟弟”,让薛衍霎时间有种“水浒乱入”的错觉。

    末了,醉意醺醺的鲁国公蒋志还不忘拉着薛衍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你如今是俺蒋志的义子了,要懂得孝敬义父诸如今日庆功宴上的烈酒,回京后先给鲁国公府送上十坛。”

    薛衍“”

    好好儿的庆功宴被鲁国公闹成了认亲大会,颜钧集等诸位将领笑颜旁观,只顾凑趣。最终闹哄哄的尽兴而散,众人各自回营帐内安置,薛衍不出意外的被卫国公同平阳长公主带回营帐内,促膝夜谈。

    卫国公薛绩看着越显沉默的薛衍,温言笑道“衍儿是感觉乏累,还是对今夜诸位将领的态度有些不适应”

    薛衍闻言但笑不语,只因两者皆有。

    卫国公同平阳长公主相视一笑,平阳长公主开口说道“鲁国公秉性淳朴,外粗内细,又有从龙之功,所以简在帝心。你父亲对他有救命之恩,你的性子又对了他的脾胃,所以他收你为义子,倒是没有什么害处。那个蒋五郎嘛”

    平阳长公主轻勾唇角,沉吟片刻方说道“他是鲁国公的第五个儿子。他出生的时候,鲁国公已经是前朝大将,所以蒋五郎自幼锦衣玉食,不比他上头几位哥哥知道人情冷暖世道艰难,秉性也桀骜了些。”

    以此类推,许攸、孟功亮皆是如此。倒是魏子期,因为自幼跟随卫国公习武打仗,征战沙场,耳濡目染下养就一副沉稳性格,也明白什么叫爱兵如子,诚以待人。

    薛衍默然点头,只觉得这些人果然就是些纨绔少爷的脾气,跟他上辈子见过的那些官二代富二代都差不多。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就算其为人心性不坏,可是待人接物每每要衡量外物,就会给人以只能共富贵而不能共患难的感觉,实在叫人难以交心。

    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见状,便知道薛衍心中有数,心下宽慰之余,又向薛衍说道“至于颜钧集此人,则是外宽内忌,看似圆滑实则倨傲非常,性喜投机之事。他早些年跟随你父亲学习兵法,却又在陛下问及此事的时候,言语含糊怀疑你父亲有藏私之嫌当年陛下还是擎王的时候,因为太子之争同太上皇、息王、祁王剑拔弩张,又是他伙同擎王府旧部极力劝说陛下发动宣武门之变,如今亦是从龙功臣。”

    说话间,守在帐篷外的卫国公府亲随端着清水和一应洗漱之物进入帐篷。烛火辉映下,薛衍这才发现进来伺候的亲随竟然是昆仑奴。

    留意到薛衍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那沉默温厚的昆仑奴展颜微笑,躬身敬道“见过大郎君。夜色已甚,大郎君请洗漱罢。”

    薛衍点了点头,下意识的道了声“多谢”,那昆仑奴抬眼望向薛衍,又是一笑。

    等到昆仑奴彻身出去之后,平阳长公主方才说道“他们是你父亲身边的亲卫,共有三十六人。秉性醇厚忠心护主,最得你父亲信任。”

    顿了顿,又问道“对了衍儿,你喜欢动物吗”

    薛衍闻言,联想到自己上辈子养的一只猫和两只哈士奇,下意识点了点头。

    平阳长公主见状喜道“那就好,你父亲在家里养了两只大虫,我还怕你不喜欢。正犯愁要怎么打发它们呢。”

    卫国公连忙补充道“衍儿莫怕,家里的大虫性情温顺,皮毛顺滑,你若见了一定喜欢。”

    薛衍愣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原来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口中的“大虫”就是“老虎”。

    次日一早,薛衍在满营的烈酒味中悠然转醒。彼时卫国公早已起身洗漱,至校武场练武,平阳长公主端坐在卧榻旁的席子上,正低着头一脸认真的缝补衣物。眼见薛衍转醒,温声笑道“衍儿起来了,昨夜睡的可好”

    昨夜同卫国公夫妇畅谈,其实薛衍并未怎么睡。不过在平阳长公主问及此事的时候,薛衍仍旧点头笑道“睡的很香,连梦都没做。”

    平阳长公主闻言浅笑,向薛衍说道“我跟你父亲从京中过来的时候,比照你这个年岁的小郎带了好些衣裳鞋袜,不过你的身量比我想的要瘦小一些,这些衣物都有些不合身。阿娘帮你改一改,改好了你穿着就合身了。”

    薛衍躺在卧榻内,看着平阳长公主温言浅笑的模样,赧然说道“不用了,我待会儿还要去伤兵营和火头营,还是穿之前的短褐方便做事。”

    “那怎么能行”平阳长公主皱眉,很不赞同薛衍的“将就”之举,“你从前是平头百姓,按照朝廷规矩你要穿粗布短褐,可是你现在是卫国公世子啦,就不能那么穿。而且那些粗布衣裳穿着又不舒服,又不保暖,哪里有阿娘做给你的衣裳好”

    顿了顿,又眼圈儿微红的道“阿娘这些衣裳都做了好些年啦。从你三岁被拐的那一年起,阿娘每年都按照节气给你做衣裳。阿娘本来是不会针黹女红的,可是练了这么多年,绣工也很好啦。阿娘不知道你的尺寸,就比照着年纪相仿的孩子的身量做。阿娘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看你穿了。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我和你父亲,终于把你找到啦。”

    薛衍看着平阳长公主喜不自胜眉开眼笑的模样,只觉得眼眶微热,忙颔首应道“我穿我穿”

    作者有话要说木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27 21:03:22   咕噜小月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28 10:20:26   咕噜小月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28 10:20:28 蟹蟹土豪大大萌哒地雷,搂住么么哒づ ̄3 ̄づ╭

    、共食

    第十八章

    薛衍穿着平阳长公主亲手做的“爱心妈妈装”走出营帐,初冬的寒风凛冽,扑在人脸上就跟刀割似的。但薛衍却半点感觉不到初冬的萧瑟,只觉得浑身暖暖的,走在路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一路欣然至火头营,只见营帐内除了相识的兵卒正在烧饭,还有孙仲禾带着一位鬓发如霜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围着角落里的蒸馏器团团转。

    薛衍上前见礼,孙仲禾回首,指着身旁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向薛衍介绍道“这便是家兄孙伯谷,昨夜孙某已将小郎君默下的白药方子交给家兄,家兄研习一晚,已经略有眉目。”

    薛衍闻言,亦是欣喜非常,笑向孙伯谷作揖道“见过孙道长,早就听闻孙道长医术高超,悬壶济世,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孙伯谷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些许浮名罢了,不值一提。倒是薛小郎君心怀天下,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伤患兵卒,居然能交出这些价值千金的医药配方,孙某佩服。”

    薛衍闻言,只得谦辞说道“我不过是尽我所能罢了,钱帛有价而人命无价,只要人还在,就什么都不怕。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敝帚自珍呢”

    孙伯谷听闻薛衍这一番话,心下更是叹服。两人话题又转到蒸馏酒上的品质和功效上。

    正兴致勃勃议论之际,只听一旁的孙仲禾长叹一声,满面愁郁的说道“这烈酒消毒的法子果然有用,只是耗费粮食颇多。今夏山东诸州大旱,至八月未央,关东、河南及陇右诸州又连遭霜降,致使百姓颗粒无收。朝廷虽然开仓济粮,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我大褚百姓连果腹之食皆无,军中将士却还要用烈酒消毒。长此以往,只怕”

    孙仲禾摇了摇头,满是唏嘘。

    薛衍闻言心下一动,想到什么,略有些迟疑的道“其实若论及擦拭伤口避免感染的功效,有一物倒是比烈酒还好用些。耗费的粮食也相对更少。只是”

    孙伯谷脱口问道“只是如何”

    “只是这制作工艺我不太熟悉。”薛衍说的是实话,当初跟某剧组参观酒厂的时候,薛衍因兴趣爱好,一门心思只放在各种酒水的酿造工艺和蒸馏流程上。对于医用酒精的制作方法,只知道他的原材料除了粮食外,好像还可以用秸秆、稻草、麦皮之类的东西,而且蒸馏过程中温度比烈酒低,蒸馏次数也比烈酒多,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用白酒提纯得到酒精的方法很简单。就是隔水加热,然后用冷凝管多次提纯。只是这种方法相对于蒸馏烈酒而言更费粮食。

    不同于薛衍的种种顾虑,孙仲禾孙伯谷两兄弟却是眼睛一亮。只是碍于薛衍如今的身份,大家不好在薛衍没开口的情况下,跟他要配方。

    却见薛衍皱眉沉吟片刻,开口向孙仲禾讨要纸笔,接连写满了几张黄麻纸后,笑着说道“这个东西叫做医用酒精,其制作工艺同烈酒蒸馏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在蒸馏温度和次数上有别于烈酒。而且制作原料是稻草、麦皮、秸秆等物,倒是不需要跟百姓争口粮了。只是有一条,这医用酒精不能食用,否则对身体有害。”

    言毕,将手上的黄麻纸递给孙仲禾。又指着一副图纸说道“这个东西叫冷凝管,用它可以从烈酒中提取酒精”

    薛衍同孙仲禾详细说了些注意事项,方道“还请孙太医跟将作监的匠人们打声招呼,叫他们尽快打造出来才是。”

    至于为什么不是自己直接去打招呼,薛衍表示他对将作监几次磨洋工的态度心有余悸。人命关天,还是让说的上话的人去沟通好了。

    然而孙仲禾听了薛衍的话后,却是诡异一笑,开口说道“还是薛小郎君去将作监说明罢。孙某敢同小郎君打赌,这次你去,效果必定比我去要好。”

    薛衍将信将疑,却耐不住孙仲禾两兄弟一个劲儿的撺掇。只好揣上图纸硬着头皮去将作监沟通。万万没想到,将作监的匠人总管在看到薛衍后不仅态度热情了百倍,在听到薛衍的请求后,更是拍着胸脯说道“小郎君放心,您给的图纸清晰了然,我将作监匠人们的手艺更不必细说。最早今晚,最迟明天,定然将此物交与火头营,不会叫郎君久等。更不会让伤患的将士们久等。”

    薛衍看着态度大变的匠人总管,愣了会神儿,方才拱手道谢。

    匠人总管见状又是好一阵谦辞,寒暄了一会儿方才不经意的说道“还没恭祝小郎君与父母团聚,共享天伦”

    至此,薛衍方才恍然。

    一路被将作监匠人总管直送出百丈开外,薛衍再三摆手劝说,那匠人总管方才恋恋不舍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目送薛衍离开。

    感觉到身后宛若实质的目光,薛衍浑身僵硬的蜿蜒至伤兵营。

    掀帘入帐时,只闻见满帐子的酒香气息,躺在卧榻上的将士们精神都很不错。见到薛衍后,此起彼伏的招呼声络绎不绝。

    薛衍蹲下身子查看诸位将士的伤口。却被那将士不自在的躲了躲,看到薛衍狐疑的目光,那将士羞赧的道“小郎君穿的新衣裳罢,别弄脏了。“

    薛衍莞尔,开口笑道“这是我阿娘亲手做给我的衣裳,她说衣裳就是用来穿的,何必顾忌太多。反不像是人穿衣裳,倒像是衣裳拘住了人。”

    薛衍同卫国公夫妇相认的消息早在一夜间传遍整个幽州大营。闻听薛衍如此说,伤兵营内的将士纷纷开口道喜,只听有人笑言道“早听闻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用兵如神,爱兵如子。如今小郎君亦是如此对我们,可见是家学渊源。倘若今后有幸效力在薛将军麾下,便是战死也能瞑目了。”

    此言一出,营中将士纷纷附议。

    薛衍忙摆手说道“千万莫如此说。大家征战沙场,浴血奋战,都是为了保卫大褚,效忠陛下。既然如此,在谁的帐下效力都是一样的。倒是我们该感谢诸位将士,若不是诸位将士奋勇杀敌,何来大褚今日之安享太平。”

    话音未落,只听身后陡然传来一句“说得好”。其声恍若雷鸣,吓得薛衍忙回头,却见颜钧集带着鲁国公蒋志、镇国公魏无忌以及其他将领站在营帐门口。方才大声喝好的便是鲁国公蒋志。镇国公魏无忌面带欣然,唯有颜钧集,虽然满面笑意,但薛衍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颜钧集心下不痛快。

    众将军鱼贯入帐,一面安抚受伤的兵卒,一面言及朝廷大军今日便要启程前往泾州,收复失地与民心。

    薛衍没看到自家父亲,悄向魏子期问道“我父亲怎么没跟着过来”

    魏子期回头看着薛衍,悄声回道“师傅晨练之后便回营帐休息了。朝廷大军启程前往泾州,卫国公与长公主殿下身为天子使节,主要的任务便是代替陛下犒赏幽州大军,并不需要跟随朝廷大军去平叛。”

    顿了顿,又笑向薛衍道“你方才说的很好。”

    薛衍闻言挑眉,默默看了一眼正在营帐内安抚将士的颜钧集和。总觉得自家父母不跟着朝廷大军走,最不开心的就是这位河北道行军总管了。

    既然诸位将军都在伤兵营内安抚兵卒,不想跟着凑热闹的薛衍索性悄悄退出来,至火头营内亲自下厨做了一盘锅包肉和一碗红烧肉,又用胡瓜拌了道凉菜,从竹屉里捡了几个大馒头,一一盛放在食盒内,端回卫国公同平阳长公主所住的营帐。

    只见低矮的桌案前,卫国公端然跪坐,手里正拿着一本线装书读的津津有味。瞧见薛衍掀帘入帐,卫国公薛绩开口笑道“衍儿果然大才,用这种法子来记录账目,一出一入均是一目了然,不得做假。”

    薛衍轻轻抿了抿嘴角,将食盒放到食案上,开口说道“我做了几道菜,阿耶阿娘都来尝尝罢。”

    卫国公薛绩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平阳长公主亦是忍不住潸然泪下。看到卫国公夫妇如此,薛衍也止不住的鼻子发酸。

    一是心疼这两位长得跟自家父母一模一样的小夫妻承受了这么多年的失子之痛。二则心疼自己在现世的父母,年纪轻轻就要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一时间,三人相对而泣。

    默然许久,平阳长公主方才摸了摸眼睛,深吸一口气,神情欢快的捶了卫国公一下,开口说道“你哭什么,儿子找到了我们应当开心才是。”

    卫国公虎目含泪,口内却笑道“谁哭了。你自己哭的泪人儿似的反倒说我。”

    平阳长公主哼了一声,转过身来低头看着食案,一脸好奇的道“衍儿亲手做的菜,我还没吃过呢。”

    薛衍将筷箸递给平阳长公主,平阳长公主接过碗筷,夹起来的第一块肉却是喂到薛衍嘴边。

    薛衍看着平阳长公主一脸希翼的模样,虽然有些羞赧,仍旧低头吃掉。只见平阳长公主含笑问道“好吃吗”

    薛衍点头。

    平阳长公主笑道“真好。以前瞧见皇嫂喂太子和青鸟吃饭,我特别羡慕。今天我也能喂自己的孩子吃饭了。”

    言毕,自己夹了一块锅包肉小咬了一口,眼圈含泪的道“真好吃。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卫国公薛绩没有说话,只低头大口大口的夹肉吃馒头。将满腹的心酸就着热腾腾的酒菜,一口口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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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用酒精

    第十九章

    这一夜薛衍睡的并不熟,只因平阳长公主在二更后常披衣起身至薛衍榻前,为他掖被角。

    薛衍觉轻,外间稍有动静就会惊醒。所以在跟组拍戏的时候,倘若入住的酒店客房不拢音,或熟睡中被人吵醒,薛衍就会异常暴躁。

    可是面对平阳长公主的慈母情怀,薛衍却半点儿不耐烦的心思都没有。闭着双眼悄悄装睡,薛衍心下想到的却是每每拍摄结束回家休息时,父母一面埋怨他晚上睡觉不老实,一面起夜时总会推开他的房门,留心他是否睡觉又踹被子,或者睡觉前忘了闭空调。

    薛衍曾以为,这样的待遇今后再不会有。却没想到因缘际会,竟让他在陌生的大褚又遇见了一双父母。

    胡思乱想了一整夜,薛衍迷迷糊糊便熬到了天亮。耳边听到卫国公薛绩起身穿衣的“嗦嗦”声响,薛衍忙睁开眼睛,悄声笑道“阿耶要去晨练吗,我也要去。”

    卫国公朝薛衍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悄声说道“昨天晚上没睡好吧你阿娘太折腾了。”

    薛衍忙回道“才没有,睡的可好了。”

    卫国公但笑不语,食指悄悄点了点薛衍的额头。等着薛衍蹑手蹑脚的穿好衣衫,父子两个走出营帐时,卫国公方道“你阿耶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就记着什么叫枕戈达旦。这人在睡着后的气息更绵长和缓,你昨夜虽闭着双眼装睡,可气息急促沉闷,可见是没睡着。”

    薛衍闻言,颇为敬服的看了卫国公一眼,开口笑道“阿耶心细如发,连这个都能知道”

    卫国公突然促狭的冲着薛衍眨了眨眼睛,悄声说道“你今晚睡着前多踹几回被子,你阿娘给你掖被角掖的不耐烦了,就会直接把被子边缘塞到褥子下面,然后在上面给你压一层狼皮褥子。这样你就能睡个好觉了。”

    薛衍默然看着卫国公的侃侃而谈,突然怀疑这是卫国公的经验之谈。

    时值腊月,肃冬冷冽,天空正飘着小清雪。乌压压的云朵盘踞在校武场的上方,西北风呼呼的刮过,卷起地上的残土和枯叶。

    卫国公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操起一柄长槊颠了颠,转头默默看了薛衍一眼。似乎是为了在儿子面前彰显父亲的威严,接下来卫国公将一柄长槊舞的赫赫声威泼水不进。

    薛衍虽然不通武艺,但上辈子当剧组道具师的时候,也见过武指教明星们摆ose喂招,更见过那些武打影星们所谓真枪实战拳拳到肉的对戏。

    可是同现下卫国公这一番锋芒毕露、杀机凛然的“晨练”相比,薛衍前世见过的那些“真功夫”都不过是花花架子罢了。

    一炷香的功夫就在薛衍目不转睛的观看卫国公的“晨练”,以及时不时的鼓掌叫好中悄然度过,满足了作为父亲的虚荣心,卫国公沐浴着薛衍崇拜的目光欣然收招。

    将手中的长槊随手插回兵器架,热气腾腾的卫国公笑向薛衍道“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晨练吗就这么呆呆站在这里难道不觉冷吗”

    事实上身披大氅的薛衍是绝对不会冷的。不过在听到卫国公的话后,薛衍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挂在兵器架上,然后伸伸胳膊伸伸腿,在卫国公愕然的目光中,悠然做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并且口内还尽职尽责的打着拍子。

    “第一节原地踏步走一二三四第二节伸展运动一二三四第三节扩胸运动”

    直到薛衍最后一节整理运动做完,卫国公这才回过神来,爆笑出声。

    薛衍非常满意自己的晨练运动还顺带了彩衣娱亲的效果,因说道“阿耶别看我这几套动作看着简单,其实很锻炼筋骨哒。”

    卫国公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薛衍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儿,对他口内的“锻炼筋骨”持怀疑态度。

    十分仰慕卫国公的武艺精湛,内里也有一颗习武心的薛衍笑向卫国公问道“阿耶看我怎么样,能不能跟着阿耶学习武艺”

    卫国公闻言,伸手捏了捏薛衍浑身的骨骼,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根骨倒是不错,只是年岁有些大了,现在习武的话恐怕要吃些辛苦了。”

    一向对徒弟严格要求,但遇上了自家儿子就舍不得对方吃苦的卫国公思索片刻,展颜笑道“好在如今天下已定,今后打仗的机会也不多了。我儿文才不俗,且擅长经济治世之道,将来庙堂上必定有我儿一席之地。这研习武艺嘛只要强身健体即可。”

    何况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两门将帅皆出一家,正所谓功高震主,当今天子也未必愿意看到他们家再出一位能领兵打仗的。还是弃武从文的好,既能性命无忧且能高位在座,倒比他们这些沙场挣命的强些。

    卫国公的这些顾虑薛衍自然不知道,只听得薛绩应允他习武,薛衍就已经很高兴了。虽然明知自己吃不了苦且耐性差,但身为七尺男儿,何人不仰慕“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风范

    薛衍热血上头,脱口就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习武,今天吗”

    看到儿子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模样,薛绩莞尔一笑,拍了拍薛衍的肩膀说道“今天不行,咱们得去吃早饭了。而且早饭之后,你不是还得去伤兵营吗”

    至于薛衍在火头营的打杂身份,虽然昨天晚上的那一顿红烧肉吃的很美味,但卫国公仍肃容以待,开口告诫道“男儿志在鸿鹄,岂可贪恋口腹之欲而留恋于庖厨之内,今后可万万不能再去了。”

    面对父亲的告诫,薛衍亦正容说道“父亲放心,我如今在火头营已经很少做饭了。都是忙着蒸馏烈酒和医用酒精。”

    说话间又想到将作监说今日一早会将打造好的冷凝管送到火头营,薛衍一拍脑门,开口说道“想必将作监的器具已经送到火头营了。父亲倘若无事,不如跟我同去可好”

    卫国公和平阳长公主自打从燕郡王的谋反檄文中发现了“薛衍”这个名字,就对薛衍的过往经历十分好奇。百般留心打探下,自然对薛衍献复式记账法,献白糖制法、献烈酒蒸馏及白药配方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在幽州大营呆了两日,卫国公也亲眼见到了战地救护法在治疗伤患兵卒方面起到的功效。

    薛绩乃带兵之将,素来爱兵如子,且他又是大褚朝的兵部尚书,于公于私,薛绩都对薛衍口中预防伤口感染比烈酒还有奇效的医用酒精百般好奇。

    兼且这是儿子第一次开口邀请自己,二十四孝好阿耶自是欣然应邀。等回到营帐吃早饭时,百般无聊的平阳长公主听闻此言,亦表示要跟随其后。于是一家三口在早饭后相携进入幽州大营火头营。骤然得见长公主与一品大员之颜,生性耿直不善言辞的火长与诸位兵卒立时傻眼。

    诚惶诚恐的向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见礼后,火长引着众人至营帐角落,指着放在木桶里的细长软管说道“这便是将作监今早送来的器具。”

    犹豫片刻,又小声说道“昨夜魏将军还叫几名将士抱来很多秸秆麦皮,说那些东西都是小郎君指名要的。他们不敢耽搁,连夜搜集送来了。”

    薛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正要说话,只见营帐外一阵响动,原来是孙伯谷、孙仲禾两兄弟带着各自的药童和不当班的随军郎中过来了。

    至营帐内,众人先向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见礼问安,方笑向薛衍道“昨儿听小郎君说有法子酿出比烈酒还好的东西,既能防止受伤兵卒的伤口感染,又不会耗费太多粮食。我等仰慕小郎君心中丘壑,又担心小郎君这边人手不够,所以除了当值的太医,余下的人都被孙某叫过来了。”

    薛衍眼尖的发现随军太医中竟然还有赵弼升,那赵弼升眼见薛衍默然不语的打量他,眸光闪烁了一回,面上闪过一丝忌惮。忙撇开脸去,看起来很是心虚忐忑。

    薛衍莞尔,也不点破。只拱手向孙仲禾两兄弟道谢。

    众人先用隔水加热法将剩下的白酒提纯成医用酒精,然后交给帐内的随军郎中,薛衍又说了些擦拭医用酒精的注意事项,以及保存酒精避免挥发的注意事项,见诸位太医都记牢了,这才将装着医用酒精的瓷瓶交给这些太医,示意他们送到伤兵营给受伤的兵卒使用。

    接下来众人又开始探讨如何使用秸秆、麦皮、稻草等原料直接酿制出医用酒精。在这一点上薛衍能发挥的空间不大。还是魏子期心思细腻些,想到薛衍曾说蒸馏医用酒精的步骤大概跟蒸馏烈酒差不多,只是在温度和提取次数上有差别。因而突发奇想,从幽州城内找来两位擅长研制胭脂香料的客商以及两位擅长酿酒的师傅过来,希望薛衍能触类旁通,借此将医用酒精酿造出来。

    还别说,薛衍在得到了两位酿酒师傅后,果然示意酿酒师傅用制作酒曲的方法将秸秆、麦皮等物发酵好。然后又示意两位擅长制胭脂香料的客商将这些酒曲按照不同的温度蒸馏出来,再加上薛衍一知半解的从旁指导,如此这般试验了不下百余次,果然得出了跟医用酒精差不多的液体。

    而在此时,由鲁国公蒋志和镇国公魏无忌率领的朝廷大军也顺利平定了泾州的叛乱,班师回营。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土豪大大咕噜小月亮扔了一个地雷,搂住么么哒づ ̄3 ̄づ╭

    、班师

    第二十章

    泾州叛乱既已平定,朝廷大军也该班师回朝。薛衍身为薛绩之子,理应跟随卫国公和平阳长公主一同返京。

    兼有陛下登基后,为了确保朝廷政令得以顺利执行,下旨对朝中文武百官施行岁末考核制度。这么一来,颜钧集、魏子期、许攸、蒋悍等人亦要回京续职。再加上被押送进京的燕郡王妻眷和其他谋反将领的家眷们,这一行队伍倒是越发壮大了。

    是日一早,卫国公应鲁国公之邀去帮忙整军,薛衍和平阳长公主留在营帐内指挥三十六昆仑奴将一应行李搬至车马上捆好。火头营的火长带着兵卒们送来刚刚烙好的葱饼卷红烧肉,给薛衍当做路上的干粮。又有一干或痊愈或相互搀扶拄杖而来的受伤兵卒前来致谢道别。

    众人正唏嘘悲切之际,便见孙伯谷、孙仲禾两兄弟相携而来。

    至营帐前,孙伯谷与孙仲禾笑向薛衍母子表达离别之意,继而从怀中掏出一张记满了药材用量的黄麻纸道“按照小郎君给出的药材单子,贫道这些时日推演多次,只觉得这一份药材用量是比较恰当的。只是按照这个方子煎药送服后,其药效虽好,但伤者恢复的速度还是不如小郎君描述的那般立竿见影。可见是贫道才疏学浅,暂且不能将这方子复原万全。但贫道仍希望小郎君能收下此方,以解燃眉之急。等到贫道彻底推敲出药方内的君臣佐使,必会将真正的药方交与小郎君。”

    薛衍闻言大喜,双手接过方子细看了一回,钦佩的道“孙道长果然大才,只几日工夫便将此方复原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

    要知道上辈子的美帝连高科技都用上了,最后也没能完全复原云南白药的方子。孙伯谷只凭借一人一身,以及过往用药的经验,便能将此方复原的七七八八,可见其天纵之才。不愧是被大褚百姓称颂为“药圣”的人。

    平阳长公主虽为妇孺,却也是晋阳起兵后手握重兵的将帅之才,当然知晓孙伯谷复原的药方对大褚伤患兵卒的重要性。亦上前道谢不已。

    孙伯谷闻言,捋须微笑道“长公主殿下莫要如此。套用小郎君的一句话,不过是尽我所能罢了。”

    语毕,孙伯谷沉吟片刻,从袖中掏出一封家书递与薛衍,沉声道“贫道的师兄缥缈子乃是终南山上清观的观主,虽然缥缈子师兄沉迷于神仙虚妄之事,但其精通药理,医术精湛远在贫道之上。小郎君此番回京,倘若有暇,不妨去上清观走动一番。兴许能有所得。”

    薛衍了然,毕恭毕敬的接过孙伯谷手上的家书,开口道谢。

    孙伯谷摆了摆手,想了想又嘱咐道“贫道这位师兄向来追求长生不老,沉迷于炼丹之术。生性可能有些咳咳,小郎君多担待些便是。”

    薛衍虽然不知道孙伯谷口中的缥缈子古怪到什么程度,但见孙伯谷如此郑重其事的叮嘱,亦颔首谢道“多谢孙道长提醒,小子知道了。”

    顿了顿,又问及孙伯谷、孙仲禾两兄弟的年下安排。“难道二位不回京同家人团圆吗”

    孙伯谷闻言,径直笑道“贫道早已是出家之人。既然如此,又何必恋栈红尘之缘。况且贫道心系白药配方一事,所以想留在幽州大营内,继续医治这些受伤的将士,二则也是为了尽早复原药方。”

    言下之意,孙伯谷还是想留在幽州大营内进行他的“临床试验”。

    孙仲禾虽然也有家人,可他老妻早逝,子女大都婚配嫁娶,早已各自成家。况且幽州还有孙伯谷,他不忍见长兄孤苦伶仃,又同样担心这些受伤的将士们。索性陪着孙伯谷在幽州过年,也不回长安了。

    只拜托薛衍帮他稍一封家书回长安。

    薛衍当然应允。又见周围的将士们有眼巴巴看着的,索性笑说道“长安路远,这一路不知途径多少州县。你们当中若是有家在外地的,不妨书信一封,我跟随大军回京这一路上,能给你们稍到的就借机捎过去。倘若捎不到了,你们也别埋怨我就是。”

    众位将士闻言喜不自胜,忙开口谢道“小郎君仁义,还能想到我们思念亲人之苦,我们又岂会怨怼郎君。然我等都是粗鲁之人,大字不识一个,就是想给家人写一封信,也是力不从心。”

    薛衍闻言笑道“那倒无妨。薛某才疏学浅,但字还认得几个。你们口述,我来代笔。只记着家书内千万别泄露军机大事。”

    平阳长公主及孙伯谷两兄弟见状,展颜附议道“既是这样,也算上我们罢。”

    只可惜薛衍四人纵然尽力施为,但兵卒众多,总有苦等半日也排不上的。这些人心内一合计,生恐守在这里白白耽搁时间,遂悄悄离开至营中寻找识字者帮忙写家书。

    薛衍的本意只是想帮助这些给他送别的人捎带封家书回家。却没想到众将士回营求人时消息走漏,以致闻讯而来者越来越多。闹到最后,甚至连魏无忌、颜钧集等高层将领都惊动了。

    得知营中将士哗然的原因,诸位将领默然。颜钧集皱眉说道“大军即将启程,薛小郎君却弄出这般动静,恐怕不利于稳定军心。”

    颜钧集思虑周密,自然明白薛衍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更知道什么叫人心叵测。自古人不患寡而患不公,朝廷大军启程在即,薛衍这些举动固然满足了一部分将士的思乡之情,但是他却勾起了更多将士对于亲人的思念。到时候大部分将士的心愿不得满足,暗生怨怼都是小事,只怕更有人借机滋事,不利于掌权者的管理。

    况且颜钧集不动声色地看了卫国公一眼,他更怕薛衍是受人影响,有意邀买人心。

    听闻颜钧集的质问,卫国公薛绩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镇国公魏无忌同鲁国公蒋志则相视一笑,魏无忌开口说道“薛小郎君生性纯善,想必是不忍见将士们思乡之苦,所以才想出捎带家书一事。至于后来人口口相传,越聚越众,想必薛小郎君事先也未曾想到。不过薛小郎君此举倒是提醒了我们”

    “幽州乃大褚边陲重地,幽州大营的将士们经年累月戍守边塞,更是辛劳。此前又立下平灭燕贼的功劳。虽然朝廷已有奖赏,但是钱帛之物到底不比亲人相聚的情谊。碍于将士们的职责,叫他们亲人相聚之事不必想了。但是年节之际代为传送家书,让他们得知家人的只言片语,说起来倒也是我们统兵将领对待将士们的体恤之情,且更能彰显陛下的仁德。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镇国公话音刚落,别人犹可,卫国公薛绩率先开口表示赞同。鲁国公跟卫国公相交莫逆,自然也跟着附议。其余将领无可无不可,更不会为了此等小事得罪三位国公,因而也都附议。

    颜钧集见所有将领皆不以为然,更不好开口反对。因而建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便不走了。等待营中将士的家书写好交付上来,我们再启程。只是这样便要耽搁时间了。”

    鲁国公豪气的一摆手,粗声粗气的道“不过一天半天而已,耽误不了什么。”

    卫国公更是展颜笑道“我听说衍儿和平阳都在为将士们写家书,正好我也无事,不如回去凑个热闹。况且颜将军的顾虑也对,这么多将士要写家书,人多口杂,恐怕有人借机吐露军情大事。不如叫那些代为书信的人在信封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倘若将来出事,也好追究。”

    众人听闻薛绩之言,都赞薛绩这提议乃老成之法。颜钧集见卫国公薛绩如此查缺补漏,更是没话可说。

    于是朝廷大军明日启程的消息也在幽州大营内传开。

    将士们得知大军晚一日启程的原因,心下感激之余,更是对诸位统帅体恤下情的决定交口称赞。

    唯有薛衍懊恼自己一时冲动考虑不周,给大家添了麻烦。魏子期、蒋悍诸人窥其颜色,不免好生解劝一番。鲁国公更是大手拍着薛衍瘦削的肩膀极力称赞,认为薛衍有卫国公的“大将之风”。

    因有了这么一段小插曲,次日朝廷大军启程出发时,跟在行军队伍后的行李辎重更比先前多了一倍有余。多出来的这些物资都是不能返乡的将士们借由大军回京的便利,给家里人稍带的幽州特产以及钱帛之物。

    大军自幽州启程一路南下,每至一地,都会派遣兵卒至守营将士家中,将捎带的家书和年礼交与其家人。消息传出后,其余州府百姓更是扶老携幼,至官道两旁等候朝廷大军。让镇国公等人着实享受了一把“王师过境,迎君道中”的待遇。

    只可惜这种“军、民鱼水情”的其乐融融在大军进入关中地界后,被另外一件惨事冲淡了。

    永安元年,天下旱灾霜灾接连不断,百姓颗粒无收。纵有朝廷下旨赈恤诸州,减免租赋,但是对于历经战乱家底空虚的百姓来说,仍旧是杯水车薪。

    是岁,关中饥,百姓东西就食,衣不蔽体,至有鬻男女者,不计其数。

    作者有话要说八月桂花香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50831 00:17:31   咕噜小月亮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31 00:46:52   蟹蟹土豪大大萌哒手榴弹和地雷,搂住么么哒づ ̄3 ̄づ╭

    、长安

    第二十一章

    永安元年,腊月,冬。

    天将五鼓,沉睡了一整夜的长安城在一阵阵悠扬的鼓声中,渐渐苏醒。鼓声自太极宫承天门的城楼上,以此为中心,渐次向四周辐射。随着鼓声的一波波传开,宫门、皇城与各坊市的城门也渐次开启。

    崇仁坊卫国公府后宅,跟随大军奔波多日的薛衍正躺在卧榻上闭目而眠。整间内室静悄悄的,早早就醒过来的平阳长公主在送走要上朝的卫国公后,便跪坐在外间厅上做针黹。时而抬头打量着庭院内的风雪,悄声嘱咐屋内伺候的婢女添上炭火。

    薛衍便是在此时转醒的。

    隔着垂放的严严密密的竹制软帘,平阳长公主依旧耳尖的听到了内室的动静,忙开口笑问道“衍儿醒了吗”

    薛衍含笑应答。平阳长公主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旋即吩咐道“快快卷帘,伺候大郎梳洗。”

    四周侍立的婢女们躬身应诺。有人彻身出去站在廊下吩咐了一句,早有准备的二等婢女立即端着温水、猪苓、柳枝、竹盐等洗漱之物进入内室。薛衍迷迷瞪瞪的坐起身来,瞪着窗外愣了会神儿,方怔怔说道“下雪啦。”

    平阳长公主轻勾唇角,温声应道“昨儿夜里就下啦。你睡得熟,没听见。”

    顿了顿,又笑道“你向来睡觉不沉,昨夜下了那么大雪,你都不知道。可见这些日子确实累坏了。这一回到家里,心里安稳了,睡觉立刻踏实了。阿娘昨夜偷偷来给你添被子,你都不知道罢”

    薛衍听闻平阳长公主所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衾被上面还盖了一张厚厚的狼皮褥子。又见房里比睡着前多添了两个火盆,不觉一愣,旋即笑道“真的不知道。我昨夜睡的太死了。”

    平阳长公主颇为自得的勾了勾嘴角。自从夫君薛绩在幽州大营时悄悄跟她提及薛衍觉轻的事情,她生怕扰了衍儿清梦,半夜总不敢到他跟前儿去。还好之前三人同住在一间营帐,平阳晚间起身,只坐在榻上借着烛火月光也能打量到薛衍有没有踹被子。

    可是昨日傍晚众人抵达长安,回到卫国公府后她少不得替薛衍张罗安歇之处。虽然这间内室两人早在十多年前便预备好了,离他们夫妻所住的正房也近。但平阳到底不放心,夜里忍不住起身在门外徘徊,甚至悄然入内薛衍都没发现。

    看着平阳长公主默然窃喜的模样,薛衍莞尔。在侍婢的服侍下起身洗漱后,换上一身浅绯色绣祥云暗纹的圆领袍衫,已经蓄养至肩膀的一头青丝被平阳长公主用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冠束起,腰间系上白玉装饰的蹀躞带,有婢女跪在身前,将做工精致的绣花革囊、针筒、小刀、砺石等物小心翼翼地挂了上去。

    一应穿戴妥当之后,平阳长公主仔细端详了一番。想了想,又将鲁国公蒋志认义子时送给薛衍的,陛下亲赐的一块双螭璧形绦环白玉佩挂在腰间。因笑道“衍儿生的真好,这才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范。”

    薛衍嘿嘿一笑,开口恭维道“那是阿耶和阿娘的功劳。”

    平阳长公主闻言一愣,旋即轻笑出声。屋内伺候的婢女们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觉得郎君真是风趣极了。

    笑过一回,平阳长公主又吩咐摆早膳,很寻常的馄饨与胡饼。不过馄饨是按照薛衍的口味特地做的猪肉馅儿,胡饼也是特地叫家下人一早去辅兴坊排队买的。一顿早膳吃下来,纯鲜香脆,一大碗馄饨吃到肚子里面,整个人都热乎起来了。

    一边早饭,一边听平阳长公主慢悠悠的提及进宫面圣之事

    “今儿是二十一,有大朝会。我们这会儿进宫,可以先去立政殿拜见皇后娘娘。反正陛下下朝之后,也一定会去立政殿。到时候我们可以一同去太极宫给太上皇请安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太上皇了,每次带你去见父亲,你都赖在太上皇的腿上不下来。太上皇也最喜欢你,每次见到你都特别开心,因为你小的时候就很会哄人,所以太上皇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你那年上元节上你被拐子拐走了,太上皇还哭了好一场,他很自责。认为都是长安治安不好的缘故,你才会被人拐走。所以那两年长安的宵禁特别严”

    “呆会儿我们去太极宫给太上皇请安,你也要尽力哄太上皇开心自从去年六月发生了那件事情,太上皇就一直郁郁不乐,也不怎么见外人。连我跟你父亲想去太极宫探望他,他也时常推脱不见。如今你回来了,父亲最疼你,他一定会见你的”

    “陛下一共有四个儿子,不过只有大郎和四郎是皇后娘娘嫡出。大郎便是太子殿下,四郎小名儿青鸟。你不认得他们,因为你被拐子拐走的时候他们还没出生呢。不过太子和青鸟都是很好的孩子,你们一定相处得来皇后更是温婉端庄,平易近人。陛下倒是很有威严,但是衍儿不必害怕,因为陛下在东宫显德殿是陛下,到了立政殿他就是你的舅父,他得听皇后的”

    薛衍跪坐在席上,耐心听着平阳长公主的唠唠叨叨。只感觉这些素未谋面的家人渐渐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欣然饭毕,卫国公府的下人早已备好了进宫的车马。

    平阳长公主亲手为薛衍披上了一件白狐狸皮的大氅,又细心为他掖好衣角,这才在侍婢的服侍下穿好了外衣,携着薛衍的手至前院内坐上马车。

    一路又是唠唠叨叨的进了皇宫。平阳长公主将这些国家大事与琐碎家事娓娓道来,听得薛衍目不转睛,连最初要好好欣赏一下这座几千年前的宏伟宫殿的打算都忘记了。

    及至立政殿内,拜见过早在殿内等候多时的皇后娘娘。然后至殿中跪坐。

    皇后魏无忧一面同平阳长公主寒暄,一面欣然打量着平阳长公主身侧的薛衍。笑向平阳长公主道“这孩子眼睛鼻子长得像你,不过眉毛和嘴巴像卫国公。看起来很是英气活波,又很俊俏。”

    平阳长公主闻听皇后此言,也笑着回道“今儿早上还说呢是我和夫君的功劳。”

    言毕,将晨间薛衍的一番戏言原原本本又说了一回,魏皇后也跟着笑了。

    平阳长公主便问道“怎么不见太子和青鸟”

    魏皇后含笑回道“熙儿跟随太子太师进学,不过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想必一会儿就来。青鸟他还在睡懒觉呢。我已经传话让宫俾叫醒他。”

    话音未落,只听殿外一声脆脆的“阿娘”,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约七八岁,身穿皇子冠服的总角孩童被奶娘牵着手走进殿中。领口的白色风毛团团绒绒,将少年的脸蛋儿衬托的愈发圆润,粉雕玉琢。

    正是皇后所出嫡次子,大褚的第四位皇子卫王庄焘。

    少年行至殿中,向魏皇后行跪拜礼,之后又向平阳长公主施礼问安。最后才转向薛衍问道“你便是皇姑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儿子吗你为什么这么不乖,让皇姑姑找了那么久。”

    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你一定很会捉迷藏。因为我每次同我宫里的婢女太监捉迷藏,他们都很快就把我找到了。”

    闻听卫王庄焘童言无忌,薛衍莞尔一笑,看了眼眼眶又微微发红的平阳长公主和满面唏嘘的魏皇后,薛衍含笑说道“见过卫王。卫王说的很对,以前我不乖,不过我今后不会再藏起来啦。”

    卫王庄焘闻言,面上现过一丝可惜之色,嘟着嘴说道“是么我还想着今后你能常进宫来陪我捉迷藏呢。皇宫这么大,都没人陪我玩。以前在擎王府的时候,成宜和成渝经常陪我玩,现在他们也不见了。所以住在宫里一点也不好。”

    普安王庄成疆,是前太子隐王的第三子;江夏王庄成渝,是祁王的第四子,两个孩子都在去岁六月宣武门之变中被杀。可是卫王庄焘年纪小,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叫做死亡。只以为从前的玩伴不跟他玩了。

    平阳长公主与魏皇后相视一眼,极为默契的岔开话题。恰好此时跟随太子太师读书的太子庄熙也到立政殿请安。魏皇后指着薛衍,笑着同太子庄熙介绍道“这是你皇姑母家的大表兄薛衍。”

    太子庄熙今年九岁,虽然只比弟弟庄焘年长一岁,但是因为受到的是储君的教导,所以言行举止相对而言稳重成熟了很多。

    不过正如平阳长公主所言,太子和卫王都是很好的孩子。

    几个孩子都围绕在母亲身旁跪坐,魏皇后便吩咐宫俾端上小孩子喜欢的酸奶和几样点心。因问平阳长公主要不要饮酒,平时很喜欢小酌几杯的平阳长公主却摆手笑道“我要和衍儿一样,也给我一碗酸奶罢。”

    魏皇后但笑不语。本来自己想陪着平阳长公主小酌几杯的,结果因平阳长公主要吃酸奶,她也不好独自饮酒。只好凑趣似的要了一碗酸奶。

    却没想到当宫俾端来酸奶和几样荤素点心后,素日不觉如何的魏皇后只觉一阵腥膻味扑面而来,恶心的直欲作呕。

    平阳长公主同几个孩子见状,也吓住了。忙惊声唤起太医来。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从明天开始放假三天,勿忘国耻s又有大阅兵,又有帅锅可以看咩︿ ̄︶ ̄︿今天更新晚了点,还有小天使萌等着咩:3

    、喜事

    第二十二章

    太医署的几位御医轮番替魏皇后把过脉,交头接耳议论几句,为首的两位太医令颤颤巍巍的拱手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又惊又喜,平阳长公主一面握住魏皇后的手道贺,一面诘问众御医道“皇后既有两个月的身孕,你们这些御医见天儿轮番的给皇后诊平安脉,为何都没看出来累的皇后闻见这些腥膻气味尚且不说,倘若一时不妨,吃了什么相克的东西,你们有几个脑袋赔罪”

    魏皇后性格温婉,品德贤淑,且又深明大义,平阳向来很喜欢这位皇嫂。何况事涉龙嗣,也万万轻忽不得。

    众御医闻言,忙躬身请罪。太医令忙解释道“孕妇怀孕初期,脉息尚浅,唯有四十五天后,方能诊断明确。可是皇后近半个月来,诸事烦多,已经推了好几次太医署的平安脉”

    魏皇后摆了摆手,笑着打断了太医令的解释,含笑说道“不怪他们。如今到了年下,朝廷忙着官员考核,岁末封笔,宫里面也要张罗年节事宜。事情这么多,我哪里还有心思每天诊平安脉。何况我素日结壮,也没有感觉身子不舒服。更没有怀熙儿和青鸟时的折腾劲儿,哪里能想到是有了呢”

    顿了顿,魏皇后又笑向薛衍道“我倒认为,这是衍儿带给我的福气。不然的话,怎么会不早不晚,正好赶在你和衍儿来看我的时候,他就闹起来了可见这都是缘分。”

    平阳长公主失子多年,好不容易找回了薛衍,如今自是有子万事足。闻听魏皇后夸赞薛衍有福气,平阳长公主的满腹微恼霎时间都变成了欣喜,刚要开口说话,就听殿外有人好奇的问道“皇后跟平阳在说什么,谁闹起来了“

    众人回头,只见身穿黼领冕服的永安帝大步流星的踏入立政殿。龙行虎步间,依稀可见冕服上“日月”、“粉米”、“星辰”、“山”、“黼”、“黻”等章纹。

    永安帝的身后,还跟着卫国公薛绩和镇国公魏无忌父子。

    众人见状,忙起身恭迎陛下。永安帝摆了摆手,径自走到皇后面前,含笑问道“你们方才说什么呢我恍惚听见有人闹起来了。难道是太子和青鸟不听话”

    永安帝话音未落,太子庄熙吓得忙低头不语。卫王庄焘则笑嘻嘻的走上前扑到永安帝的怀里,童声童气的说道“才不是太子哥哥和青鸟不乖,是阿娘又有小弟弟了,小弟弟不乖。”

    “哦”永安帝闻言大喜,忙转头问魏皇后道“你有了”

    魏皇后眼见永安帝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还未显露痕迹的小腹,有些羞赧的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太医说有两个月了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永安帝闻言却是一惊,想到自己昨天晚上还留宿立政殿的事情英明神武的陛下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忙转身说道“皇后有喜,乃是江山社稷之福。况且也到年下了,传旨下去,宫中宫俾太监不论品级,皆赏赐三个月的月俸。”

    立政殿内伺候的宫俾太监闻言,立刻跪下谢旨。口内全都是恭贺道喜,感恩戴德的吉祥话。

    镇国公魏无忌见众人都很高兴,也忙凑趣道“妹妹既然有了身孕,今后凡事可要斟酌轻省些,不要累坏了身子。”

    却没想到魏皇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面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口内清冷的道“原来是右仆射来了。右仆射位高权重,掌管天下官员考核之事,怎么有工夫到立政殿来。”

    立政殿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永安帝看了眼满脸尴尬的镇国公,轻咳一声,转向薛衍笑道“这便是衍儿罢没想到十年不见,衍儿也长这么大了。你大概都不记得了,你小的时候朕还抱过你呢。你还在朕的身上撒了一泡尿。”

    永安帝话音未落,殿内众人哄堂大笑。永安帝在众人的笑声中继续朗笑道“当时父亲便说这是童子尿,是要带来福气的。果然,接下来我们攻打霍邑就很顺利”

    “如今你初次进宫,皇后便传出喜讯。可见父亲的话是没有错的。你果然是大褚的福星。你既然给朕带来了好消息,朕也送还你一个好消息不对,朕要还你两个好消息今早大朝会上卫国公上表请封世子,朕也答应过等你入京后,准许你加入千牛卫”永安帝在此无赖的偷换了一下概念,遂下旨命中书省草拟赐封薛衍为卫国公府世子以及薛衍入选千牛卫士的诏令。

    薛衍有些不熟悉永安帝说一套是一套的画风,一时间有些愣神。卫国公薛绩和平阳长公主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忙伸手推了薛衍一把,一家三口立刻领旨谢恩。

    不过薛衍起身归坐后,却无法忽略魏子期频频打量过来的诡异目光

    他该不会还在琢磨陛下口中的童子尿事件罢

    霎时间。薛衍只觉得满头黑线,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只能状若不觉的看着永安帝与众人闲聊说笑。

    闲话光阴短,俄而便到午膳时分。有宫俾来问何处摆饭,平阳长公主不等永安帝和魏皇后开口,抢先说道“好久没给太上皇请安了。不如我们午膳去太极宫吃罢。今儿人多,孩子们也都在,热热闹闹的,多好。”

    永安帝闻言,与魏皇后相视一眼,开口道“年下事忙,朕和皇后也有些日子没到太极宫请安了。趁着今日人齐全,大家一齐过去罢。”

    顿了顿,又笑道“太上皇从前最疼爱衍儿,得知衍儿如今找回来了,太上皇一定很高兴。”

    魏皇后轻勾唇角,柔声吩咐宫里人去尚食局传话,将午膳摆在太极宫。又特地吩咐做了几道卫国公夫妇和镇国公父子爱吃的饭菜。

    众人留意到魏皇后待镇国公口不应心的态度,不免相视一笑。又怕魏皇后恼羞成怒,并不敢露出痕迹。

    末了,魏皇后还不忘开口问道“许久不见衍儿,也不知道衍儿如今口味如何,都爱吃些什么”

    平阳长公主接口笑道“跟他阿耶一样,无肉不欢。”

    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衍儿在幽州大营时还自创了好些菜肴,有一道锅包肉,酸酸甜甜,外酥里嫩,很是开胃。皇后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可能会厌烦荤腥不思饮食。待我回去将这道菜肴的做法默下来交给尚食局,让她们做给皇后吃。”

    魏皇后闻言,自是含笑道谢。

    永安帝开口说道“下雪路滑,皇后怀有身孕,理当谨慎小心。叫尚辇局备好轿辇,送皇后至太极宫。平阳也陪着皇后先过去。朕上朝久坐,这会子倒想走动走动松松筋骨,你们就陪朕走走罢。”

    后一句话,是冲着卫国公父子与镇国公父子说的。顺带着太子庄熙和卫王庄焘。后几者自然唯唯应诺。

    永安帝对薛衍献上的复式记账法和战地救护法很感兴趣。自立政殿至太极宫这一路上不断垂问,薛衍自是有问必答。寂静辽阔的宫道上,只能听闻君臣对奏的谈话声及靴履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声响。倒叫生性喜热闹的永安帝分外不适应。

    这卫国公向来谨言慎行,温厚沉默;魏子期师从薛绩,其兵法韬略尚有不如,但这沉默寡言的性子却比薛绩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永安帝见怪不见,倒也不以为然。

    倒是他的大舅子镇国公魏无忌平时向来话很多,今日这一道上却沉默异常。

    永安帝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无忌,你怎么不说话”

    魏无忌闻言苦笑,摇头说道“皇后娘娘还在生微臣的气。”

    永安帝负手前行,沉吟片刻,默默看了一眼身后状似低眉敛目,实则眼珠飞转,不断打量周围景致的薛衍。然后给魏无忌使了个眼色。

    一直留意帝王举动的魏无忌了然,学着永安帝的举动也给长子魏子期使了个眼色。

    魏子期“”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算错了,大阅兵是在明天想要电视窥屏也得在明天不过家姐的单位从今天就开始放假了好积极啊这都是别人家得老板蟹蟹土豪大大咕噜小月亮扔了两个地雷,搂住么么哒づ ̄3 ̄づ╭

    、韦臻

    第二十三章

    腊月的天,饶是晴空一片,可错眼不见,便纷纷扬扬洒起小清雪来。

    站在太极宫的殿门前抖了抖浮在头上和肩上的落雪,解开大氅脱靴进殿。室内的温暖如春催热了经受寒风磋磨的双眼,年纪还小的卫王庄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薛衍其实也觉得鼻子发痒。回头看了眼鼻子和脸颊同样红彤彤的太子庄熙,大家相视一笑。

    几扇泥金雕牡丹花纹的屏风相隔后的内殿隐隐传来说笑声。恰是先到一步的皇后和平阳长公主正陪着太极宫的主人说话。

    闻听小黄门通传永安帝君臣一行人来给太上皇请安,殿中陡然一静。

    永安帝恍若不觉,带着太子庄熙和卫王青鸟缓步至殿中央,不急不速的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太上皇摆了摆手,有些中气不足的开口笑道“二郎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我听说朝廷正准备岁末考核,闹得文武百官人心惶惶,各个州府上上下下亦是焦头烂额,堆积了好些公务都没人处置。”

    “哦”永安帝不咸不淡的挑了挑眉,开口问道“父亲是听谁说的,看来此人倒是有满腹的委屈牢骚。”

    太上皇被噎的一怔,旋即又笑道“还不是裴籍那些老臣。口内说是怕我一个人在太极宫寂寞,所以常过来陪我说说话。其实他们每个人都过来唠唠叨叨的,我更觉得厌烦。何况他们过来找我发牢骚,又有什么用呢我是太上皇,又不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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