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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打脸系统_第9分页

作者:流年忆月 字数:13374 更新:2021-12-29 07:54:48

    口答应的,故而不存在小的威胁他亲妹的问题,而盗笔之后,江直便单方面撕毁了合约,偷偷将笔卖了,也不分给小的,小的怒不敢言,也没敢找江直算账,哪成想,江直竟然反诬陷小的。”

    “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陈氏轻蔑一笑,问道。

    江丞一字一句地回道“陈姨娘,请恕小的说句不中听的话,这江直也是空口无凭,谁知他此话是真是假”

    “你”陈氏被噎了一句,辩驳道,“老爷已经找到了店主,当日将笔卖掉的是谁,一问店主便知。”

    “老夫人,”江丞横了陈氏一眼,“店主一外人的话,焉能全信。我从未见过江直的亲妹,仅凭我这么说,老夫人您信是不信”

    “这”老夫人犹豫再三,摇了摇头。

    “但小的却有证据证明,小的所言非虚。老夫人,小的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老夫人道。

    “恳请老夫人准许小的发话,质问江直,以证小的清白。”江丞请求,见老夫人点头同意了,便继续道,“江直,你称我拿你亲妹威胁,敢问是何时何地”

    江直一愣,原以为江丞此次死定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力气挣扎,顿时恶声恶气地把他往死里冤“两日前的晚上,我亲妹就在陈姨娘的手下做事,你知道此事,便偷偷约了我妹妹出来,结果用她来威胁我。”

    “你亲妹,目前可安好”江丞突然问了个不着边际的话。

    “不好”江直放大了声道,“自从被你吓后,她一病不起”

    “呀”陈氏恰时捂嘴发了一声,惊愕道,“我道江雨这几日怎么不见人,原来她病了。”

    “二媳妇。”老夫人蹙眉道,“你知道江直的亲妹”

    “知道,”陈氏福了一礼,状若痛心地拿手绢按了按眼角道,“母亲,江直的亲妹江雨是个手脚灵活的婢子,我十分欢喜她,几日不见,还以为她被调走了,谁知道竟然是”

    这主仆,一唱一和,倒是把这场戏给唱开了。江丞冷眼看他们做戏,给江泓之递了个安慰的眼神,继续道“你道我威胁你亲妹,有何证据”

    “舍妹还在将养身体,若是不信,大可让舍妹出来作证。”江直眼底逝过精光,就等着江丞往他坑里跳了。

    偏生江丞不吃他这套,冷笑道“令妹与你有利害关系,谁知她的话是否可信。我还不傻,若是我威胁你,并避免你事后告状,定会将你亲妹关在我身侧,为何还要放开她回房养病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各有变化,老夫人急忙追问“是极,江直你如何解释”

    “这”江直没想到江丞能抠得这么死,支支吾吾地道,“谁谁知道你当时怎么想的总之,老夫人,江丞威胁过小的是不争的事实,不信您可招小的亲妹来作证。”

    江直咬死了他妹妹这个证人,江丞对着老夫人诚恳地道了一礼:“老夫人,小的若是如此恶人,早该将卖笔的钱款私吞了,为何还答应与其分赃况且,小的如今可是一笔钱款都未拿到。”

    “江丞,你莫狡辩”江建德厉声道,“那店主称是你亲自过去卖的笔,我手头上还有你与那店主签订的单据。”说着,他从怀里抖出一张纸,呈给老夫人看,上面确实有江丞的“亲笔签名”,“方才本侯已经派人去你房间搜查,只要找到赃款,看你还如何狡辩。”

    江丞惊愕,这江建德智商上线了真是给他设计了好大一出阴谋,连这店主都是陈氏他们家的商铺,自然会帮他们做伪证。至于这赃款,那更不用说了,要真嫁祸他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人带着所谓的赃款来报,称是从江丞的房间内搜出来的,老夫人接过一看,钱款不多,但若是与江直互分的话,倒也同牡丹纹毫的价值对得上。

    “江丞,”老夫人沉着脸,勉强压住了怒火,“虽说你盗笔初衷是为了老身,但所有人证物证皆指向你,你还有何话说”

    能有什么话说江丞看向一边红了眼的江泓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为底层小人物的无奈与无力。他如果是江泓之这种身份的主子,他一定质问江建德,他是如何瞒着府上那么人的眼睛,偷偷出府卖笔的江直又是凭什么在明知自己会被打断手脚的情况下,还被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感化的还有还有很多很多的漏洞,如果问出来,定能让江建德无言以对,洗刷自己冤屈。

    但可叹的是,他只是一个下人,老夫人不会赋予他质问主子的权利,他只能质问一条帮江建德办事的狗如果他质问了江建德,便是以下犯上,老夫人定会怪责江泓之这主子没教好他。江泓之刚讨得老夫人欢心,他不想害江泓之。而更无奈的是,系统的帮助次数已经用完了。

    其实他不过一个下人,要打杀他都很容易,但江建德让老夫人出面,又如此大费周章地设局,不过是等着江泓之忍不住跳脚,出面相助,再给江泓之下套子。即便江泓之不救,江建德也能达到害死江泓之在意之人的目的。

    不过,依照他对江泓之的理解,江泓之十有八九会在打他手脚时,出面请求自己亲自动手,而老夫人会看在他是为了尽孝的份上同意,这样一来,他既能少受点苦,又能脱离侯府。

    他给江泓之送去了一眼,见其痛心地点了点头,就知道他猜对了。他默默地低下了头,晦涩地道:“小的只有一句话说。”

    “说。”老夫人道。

    “小的无能,不能再侍奉少爷,恳请老夫人帮少爷再物色一忠诚的仆人,好好伺候少爷,勿让少爷再吃不饱穿不暖,为了大小事而愁白了头。”接着他再向已经完全懵住的江泓之磕了个头,苦涩地道,“少爷,小的日后不能打服侍您了。请原谅小的。”这些话,虽然有演戏打温情牌的成分在,但多少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意的。

    老夫人一听,心里忒不是滋味。本来江泓之主仆俩日子过得就不太好,连买个礼物都没银钱,为了能买上礼物盗了枝不轻不重的笔,就是为了向自己尽孝,可结果,要收孝礼的自己却成了要责罚他们的人。

    但是他毕竟不是主子,主子犯错还有原谅的余地,他犯错就没法子了。手脚不干净,不管什么理由都好,可以同情,却不能不罚。

    老夫人叹了一声,挥手道:“江直与江丞偷窃主子之物,手脚不干净,便打断手脚,赶出府吧。至于老三你,念在你毫不知情的份上,便罚你抄诫律十遍,闭门思过十日,不进荤腥。”

    江泓之如被万箭穿心,趁此时机立马出来道:“祖”

    “老爷”突然,有一下人闯入堂中,将一物悄悄递给了江建德,低声道,“外头有人登门拜访,指明要见三少爷。”

    江建德眉头一竖,这时候谁人来见,还偏偏见的是几乎足不出户的江泓之,顿时扯过下人手中那物来看,这一看,顿时道:“快,请他进府”

    “立德,怎么回事”老夫人见他神色紧张,压不住好奇地问道。

    江建德见众人目光都凝聚过来,大声道:“来啊,将江直与江丞拖下去处置了”紧接着,在堂上骚乱之时,到老夫人耳边轻声解释。

    老夫人闻言,讶异地道:“他怎会来我们府拜访”

    “孩儿不知,”江建德看向那静站着目送江丞被人带下去的江泓之,眉头深深蹙起,这小子感觉不太对劲,怎么这么安静,莫非来人与他有什么关系“但愿不是孩儿想的那样。”

    其实江泓之此刻的内心波涛汹涌,恨不得冲上去,如一个撒泼的疯子,掰开侍卫钳住江丞的手,带着江丞离开这个家,但是他必须得忍,忍到那人进来,再施救。

    “嗯,这是什么事儿,闹得如此大动静”温润的男声切入到江直喊声中,一衣着普通的男子施施然走入了众人视线。

    江建德顿时双眼一亮,走到那人面前就要躬身道礼:“参”

    “侯爷,”那人突然一掌拍到江建德肩头,含笑道,“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江建德身体一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是不愿泄露身份,立时以待客之礼回道:“宋公子,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昭元王宋远鸿,他到来不过是为了还钱,但似乎他看到了一场好戏。

    “似乎我来得不是时候。”宋远鸿目光深邃地看向准备被拖走的江丞,转向江泓之道,“江弟,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问身为家主的江建德,而是问江泓之,还与其称兄道弟,这一行为让众人大吃一惊。知道他身份的江建德与老夫人,吃惊他对江泓之的重视程度,其余人则鄙夷他不识礼数。

    江泓之见宋远鸿有意帮他,大松了口气。宋远鸿作为日后的新帝,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来之前也定打探好了他的身份与来历。

    江建德其实是三皇子党,宋远鸿自然会打压他,而帮助并收拢江泓之,对宋远鸿来说,就是打压江建德的办法之一。

    江泓之拳头一紧,接下来就得看他如何借助宋远鸿,救江丞于水火之中了。

    、  第二十三章 牡丹纹来历

    宋远鸿一来,老夫人立刻从椅上起了,搀扶着徐妈妈的手就要到堂中。但宋远鸿制止了“老夫人,您这是作甚”

    老夫人摇头道“有贵客远迎,老身自然得亲自相迎。”想她不过是从三品的诰命夫人,哪有让从一品的郡王坐在下首的道理,当下便坚持站着,怎么也不肯落座。

    宋远鸿实在不想暴露身份,就以他为贵客的身份,让老夫人与自己平起平坐,而江建德亦如是。这坐是坐了,老夫人却坐立不安,臀部都微微离了凳,以便一不小心得罪了宋远鸿,能及时起身告罪。江建德也是满脸虚汗,他与宋远鸿毫无牵连,这次宋远鸿到来,若是偏帮江泓之,那自己岂非难堪。

    江府这边人各个心里都敲着一面擂起了血雨腥风的鼓,而宋远鸿却丝毫不为所动,等到大伙儿坐稳了,就含笑着问道“江弟,你这是怎么着”宋远鸿过问,江建德也不好当他面把江丞两人处置,就留着他们在一旁静候。

    江泓之看向宋远鸿,叹息一声,回答他道“江丞因为我,而偷窃了大哥的牡丹纹毫,之后”他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再添了几把醋油说了出来,期间,他还看着宋远鸿的脸色,反复强调了几次“牡丹纹毫”。

    宋远鸿的眉头越皱越紧,时不时扫过江建德时,眼底都带了几分奇怪的味道,直看得江建德莫名其妙。

    江泓之话音一落,宋远鸿竟然拊起掌来,朗声含笑道“好,盗得好”

    众人一愕,面面相觑,他这话什么意思老夫人与江建德也不知他心底摆的什么棋子,老夫人揣着一颗小心翼翼的心,询问道“宋公子,你此话何意”

    “老夫人,莫怪我直言,这牡丹纹毫非但盗得好,还卖得好,不然你们江府便有罪了。”宋远鸿道。

    老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宋公子,这有罪之说从何而来”

    宋远鸿噙了一小口茶,摇首道“老夫人,您可知这牡丹纹毫的来历”见老夫人茫然地摇头,他续道,“您可曾听过前朝庸帝与朱帝姬之事”

    “老身略有耳闻,听闻前朝庸帝痴恋朱帝姬,为其不惜折了江山,大肆兴建土木,横征暴敛,百姓怨声载道,最终大燕新皇揭竿而起,将前朝庸帝斩于剑下,兴建我大燕江山。”老夫人谈及大燕始皇,目光充满了崇敬之情,还虚向高处行了个礼,以示对始皇的尊敬。

    宋远鸿笑着点头道“不错,但老夫人可知朱帝姬在进宫前是什么身份”

    “这”老夫人看了同样迷茫的江建德一眼,眼皮子狠狠一抽,宋远鸿为何这时提起朱帝姬,莫非她与牡丹纹毫有何关系,“老身不知,还请宋公子告知一二。”

    宋远鸿依然含着笑,但眼底却泄露出几分冷意“这朱帝姬在进宫前,是制笔的行家,不论是彩绘或是雕刻均活灵活现,庸帝也是因此而独宠于她。因庸帝生平喜欢牡丹,故在前朝覆灭当年,庸帝的生辰上,朱帝姬亲自为其制了一枝牡丹纹毫,并亲手送给庸帝。熟料庸帝生辰过后一个月,帝都沦陷,前朝覆灭。此后牡丹纹毫便流落民间,价值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发低廉。不过虽然物美价廉,但终究它是不祥之物,听闻获得此物之人,无论平时如何康健,都会染上病痛,再不久便会因病过世。”

    老夫人与江建德的脸色迅速变化,跟被人泼了墨似的,死人用过的东西,又是与祸水红颜有关,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不祥的死气,江建德将其弄来,岂不是带了死人的晦气入了府

    老夫人已经上了年纪,半只脚都踏入了棺材,最是忌讳这种死人的不祥之物,尤其是想到这些年江允身体愈发不好,将两者一联系起来,她就不由得全身恶寒,冷汗淋漓。江允得到了这枝笔都病成那副模样,如果得到笔的是她,那她岂不是要躺进棺材了

    “立德,”老夫人一急,就拍桌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买回时就没打探清楚么”

    江建德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道“母亲,孩儿是通过朋友购买的,完全不知这笔的来历。”

    宋远鸿似笑非笑地饮了口茶,叹息着摇了摇头“依我说,这盗笔的两位下人,你们非但不能罚,还得好生感谢他们。”

    老夫人听他话里还有别的意思,立时问道“宋公子,莫非这笔还有什么来历”

    宋远鸿依然在笑,但眼中冷意已经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老夫人是聪明人,何不想想这牡丹纹毫是何人使用的,又有何意寓”

    老夫人身体一震,是了,她怎么忘了这茬

    牡丹纹毫是前朝庸帝所用,虽他最终被大燕始皇所杀,但他好歹坐过龙椅,江建德一普通侯爷,竟也敢用天子曾用过的东西若是有心人将此事传出去,定会给江建德扣上一顶有心皇位、欲夺龙椅的大帽子,到时候流言蜚语一起,江建德就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到时候整个江府都将成为谋逆的罪人,被举家流放是轻的了,就怕沦落到全家抄斩

    事实上,前生时江府就是因为这一枝看似毫不起眼的笔,落到了最后全家流放的下场。江泓之前生追随宋远鸿,自然听闻了牡丹纹毫的来历,所以他才故意强调江丞盗的是牡丹纹毫。因为这些话,由宋远鸿说出来更有权威性,而他说出,别人只当他是在为江丞辩解而胡诌的。

    前生,宋远鸿即位后,便开始秘密处决三皇子与太子党,可奈何拥护三皇子的江建德隐藏得极深,表面证据都掩盖得极好,让他无从定罪。后来经过江泓之,他才意外发现江府上有牡丹纹毫,于是他立即以牡丹纹毫是前朝天子之物,江建德涉嫌谋逆的罪名捉拿江建德,最终流放了江建德的亲眷,并将侯爷之位封给了当时与江建德断绝父子关系的江泓之。

    不过现在的宋远鸿,还处于势力酝酿阶段,自然不知道日后会需要用到牡丹纹毫去定江建德的罪。因此他牺牲到牡丹纹毫这一契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老夫人一阵恶寒,眼前的是什么人,是当朝天子的十三皇子,若是这牡丹纹毫经由他的金口说到当朝天子耳边去,那他们还要不要命她此刻方醒悟过来,这笔盗得好,盗得妙,就该把这灾祸的东西盗走了拿去卖,以免坏了江府的名声

    当下她迅速反应,朝宋远鸿行了一个大礼,诚惶诚恐地道“宋公子,老身多谢你的提醒。老身愚钝,不知实情,立德又是个糊涂人,不知这笔的来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你见谅。”

    宋远鸿不轻不慢地放下茶盏“老夫人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提醒了你们一声,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说是这么说,但他却没有一点要让老夫人起身的意思。在场的人看着这一幕,心底都来了一通脾气,宋远鸿到来不说尊敬他们,还隐隐有威胁他们的意思,这要是个正常的人都忍不住。

    大夫人方被江建德夺了权利,这会儿见老夫人弯身久了,就假意地关切了一声,想着能讨好老夫人“母亲,您的腰不好,有什么话好好说,宋公子也是深明大义之人,想必不会为难你的。”

    “放肆”江建德大声一吼,把大夫人的话都吓退了回去。

    老夫人此刻只恨不得掐死大夫人,大夫人这话不就摆明了说宋远鸿不识礼数,故意为难么老夫人不知宋远鸿的身份,以为他只是江建德的朋友,出言当然没有忌讳,但老夫人是知道的,哪怕宋远鸿说要了他们江府所有人的命,他们全府的人都得磕头谢恩,更何况是让他受她的礼了。

    果然宋远鸿闻言后,面色稍稍有些变化,转看向挺直了背脊的大夫人,不怒反笑“老夫人,您媳妇倒是直性子。”

    “是是”老夫人冷汗淋漓,揩了一把虚汗,又瞪了委屈的大夫人一眼道,“她说话较直,还请你莫与她较真。”

    “自然不会,”宋远鸿看向一旁的江丞,笑道,“我与江弟有几分交情,知道江丞为人如何,这盗笔一事恐怕并非如此简单,江丞你何不将实情告知呢”

    江丞一愣,没想到话语权转到了他身上,见众人目光已经凝聚过来,便接过话头道“其实小的盗笔,一是为了凑银钱给少爷买礼物,二是因为少爷告知过小的,牡丹纹毫的来历,当时心想既然此物不祥,若是留在府上,连累了少爷怎办,而大少爷又不甚钟意该笔,于是便与江直策划盗笔了,没想到”

    “不江丞你别说了,”江泓之突然插话进来,深深地看着江丞,“我差些害了你,你何苦替我掩饰”

    老夫人听着意思不对,便追问道“老三,你此话何意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祖母,是我不对,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他蓦地向老夫人磕了个头,痛心地道,“其实是孙儿囊中羞涩,起了贪念,恰时从宋大哥口中听闻了牡丹纹毫的事情,心想若将牡丹纹毫盗去,既能救了江府,又能小赚一笔,于是孙儿便让江丞盗笔,秘密将其贩卖。祖母,从始至终都不关江丞的事,他都是听我命做的,只是孙儿孙儿”他哽咽地捂住了眼睑,痛心地道,“孙儿没胆子承认,方方让他替孙儿受苦了。”

    、  第二十四章 丞自由了

    江泓之突然这么说,在场之人都惊讶不已,老夫人也懵了,问道“你为何之前不说”

    江泓之低头道“祖母请您原谅,孙儿好不容易能亲近您,又怎敢承认自己犯了大错。可是江丞江丞竟一直维护孙儿,孙儿良心着实过意不去。祖母,孙儿只是想好好尽孝,并无坏心啊,您要罚就罚孙儿吧。”说罢,他竟像哭了一般,捂着双眼闷头栽在了地上,像无助的孩子般呜呜悲鸣。

    江丞被江泓之那不知真假的哭声给懵住了,当下为了演戏,也顾不上面子,挣开了侍卫,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到江泓之的面前,扯开嗓子嚎“少爷,不关你的事,这都是小的做的,都是小的做的,老夫人,”他猛地抬首,暗中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泪眼朦胧地道,“请您罚小的吧,这不关少爷的事。”

    好好的一出诬陷大戏,经过宋远鸿一搅合,竟成了一幕为了拯救江府,而演绎出的主仆情深大戏。而这正拨中了江泓之的算盘,他打算得好,如果一开始江丞被诬陷的时候,他就出来说是自己命令江丞做的,那大伙儿定以为他是为了救江丞而故意顶罪,没人会信。但若到了这地步,他才怯弱地出来说是自己所为,那这既符合了他身为主子命令下人做事,让下人顶罪的常理,又印证了方才他为何一直冷脸不帮江丞――因为他刚讨老夫人欢喜,所以不敢帮江丞。

    老夫人听着江泓之的哭声,心尖儿都疼了。想想这孙儿没什么坏心眼,盗笔也是为了自己,还意外救了江府一命,这惩罚她是怎么都下不去手了。

    老夫人心头刚要软下,免了江丞的罪名,谁知江建德却不死心,横插了一句进来“母亲,无论这牡丹纹毫有何来历,他们盗笔初衷如何,盗笔始终是盗笔,手脚终究是不干净的,若是我们不小惩以戒,日后传出去岂非让人笑话。”

    宋远鸿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他眉头微微蹙起,江建德真是没有眼色,自己都与江泓之称兄道弟,并为江丞“伸冤”了,江建德怎么还敢当着他面要求惩戒江泓之主仆二人。

    原来,江建德了解到宋远鸿是十分遵从律法的,哪怕是其最亲之人,只要犯了错便需得重罚,因此江建德以为他出面搭救,只是为了减轻江丞的罪名,而非要让江丞脱罪,故而大胆地揣度了他的想法,摆出了一副遵从律法,严格执法的态度。

    可惜他这次押错了赌。

    宋远鸿眼底露出几分鄙夷,挑了挑眉头,慢条斯理地道“侯爷此话便不对了,依我看,这江丞是个可塑之才,若是罚了他,反而会显得侯爷您小人肚量,倒不如放了他,当做个顺水人情,让其欠您一个恩情。”

    “这”这么一听,江建德就听出了宋远鸿的态度,心底一寒,立时想顺着宋远鸿的意思发话,但宋远鸿却打断了。

    “江丞不惜身负骂名,也要维护主子,可见其忠心耿耿,而盗笔的整个经过,也彰显出其聪慧十分,至于那些威胁江直亲妹的言论,是真是假,谁人知道呢侯爷你说,这样忠心又聪慧的下人,侯爷能去哪儿找”宋远鸿又拨动茶盖,轻轻地撇开茶渣,在氤氲的茶雾中平淡地道,“我向来惜才,觉得他做一下人太过可惜,不知侯爷是否愿意割爱,让他到我府上做一侍卫”

    江建德为宋远鸿颠倒是非的能力暗暗咂舌,等到宋远鸿把话说完时,他已经完全懵住了。宋远鸿这是要把江丞买走若是江丞被买走,日后他还怎么找借口对付江丞,进而对付江泓之他眼底轰地一下冒出了怒火,却敢怒不敢言,宋远鸿是王爷,他敢说一句不同意

    他被气得两鼻孔都冒了热气,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江丞这把柄送了出去真是硬着头皮,磨碎了牙,他才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您能看中江丞,是他的荣幸。江丞,还不过来向新主子磕头”

    江泓之与江丞也万万想不到,宋远鸿会偏帮至此,如果江丞真做了他的侍卫,那他便能脱离江府这一苦海,日后不必看江建德这些渣滓的脸色,也不必担心会被他们诬陷。

    然而,江丞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失落。

    他自由了为什么却有些难过,明明最该得到自由的人,是江泓之

    他沉默着看向身边的江泓之,江泓之因为做戏,眼睛发红,脸色看起来有几分凄惨,像个丢了玩具的小孩一般无助。

    此刻江泓之的眼底写满了挣扎,一面想放开江丞,一面又想让江丞留下陪伴。他蜷起的拳头无数次松开,又无数次地狠狠握紧,如果不是因为握拳,他一定控制不住拥住江丞。

    事实上,江泓之也控制不住了,在宋远鸿得到江丞卖身契的一刻,他蓦然大力地拥住了江丞:“江丞”声音里竟然有了几分哽咽,可话到嘴边,他却苦涩一笑,“保重。”

    “少爷”江丞愣愣地低喃,怀抱炽热得他全身都快烧了起来,然而这暖意很快便离开了――江泓之放开了这个怀抱,并将他推向宋远鸿。

    明明不舍,为何还要放开他如果他走了,以后还有哪个下人照顾他。

    江丞内心也是一阵挣扎,他完全没意识到,他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江泓之,而不是一个为了完成任务而必须跟随的nc。

    江泓之第一次在他心里,有了血肉。

    “我不”江丞一咬牙,就要脱口而出不要离开的话,然而江泓之却快他一步按着他磕了头,替他谢过宋远鸿。

    “江丞,保重。”他再一次提醒江丞,他们即将分别的事实,又倏然压低了嗓音在江丞耳边轻声道,“等我。”

    等我简短的两个字便如命令一般,砸进了江丞耳里。

    仿佛心有灵犀,江丞似乎读懂了江泓之的意思。只有他先脱离这个苦海,江泓之才能毫无顾忌地毁灭那些人渣。

    江丞沉默地给宋远鸿磕了头,谢过他之恩,在他点头之下,站到了他的身后。

    宋远鸿将江泓之扶起了,笑道“江弟,你可别怪为兄抢了你的下人,实在是为兄欣赏他得很。”

    江泓之也微露一笑,看了眼神情落寞的江丞道“江丞能跟宋大哥您,是他的福气。”

    “是极是极,”江建德僵硬着脸,也跟着拍几声马屁附和道,“江丞能得宋公子你欣赏,是他八辈子都得不来的福气,江丞,你还不向宋公子谢恩”

    江丞被江建德整得一肚子的火,如今好不容易事情了了,就憋不住地喷火了,硬生生地道“侯爷您如今并非小的主子,小的若是听您的话便不太妥当了,但主子的大恩大德,小的又十分想感激,这您不是故意为难小的么。”

    江建德一愣,登时气得两眼一翻。江丞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经不不是你的奴才了,凭什么要听你的话给人家谢恩,可我又十分感激新主子的大恩,很想谢恩,但我谢了,岂不是听了你这旧主子的话但如果不谢,我心里过意不去。

    江丞这话怎么都透露出一丝江建德在阻止他谢恩的味道,宋远鸿虽知江建德是习惯性命令使然,但经江丞这么一说,倒真觉得有点这么个意思,看着江建德的目光也变了。

    “不,我没这意思,”江建德怔怔地摆手解释,“我只是”

    “不过是个谢恩,怎么弄得如此紧张,”大夫人这时突然插了一句,捂着唇笑着缓和气氛,“宋公子也是宽宏大量之人,老爷你莫过于担忧了。”这话若是放在平级的朋友之间,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人家还会乐呵呵地不把这尴尬当回事。

    但问题就在于,宋远鸿远高江建德几个品级,关系又不亲厚,大夫人这话落在宋远鸿耳里,就不耐听了,怎么听都有种嘲讽他不够宽宏大量,与江建德为了一点小事计较的味道。

    老夫人与江建德冷汗唰地流下来了,江建德只恨不得捂住大夫人的嘴,把她闷死算了。

    “大媳妇,你话多了。”老夫人努力压住怒气,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

    大夫人一愣,不知自己触了老夫人什么霉头,欲言又止,委屈地低身福了一礼,退下了。

    宋远鸿将这一家子的百态收入眼底,眼底流露出几分厌恶,只觉得漫天的瘴气,扰得人心烦意乱,却是不想再待下去了,当下他折身对着江泓之道“江弟,为兄今日到来,只是为了还先前欠你的钱款,没想到竟然插手了此事,这”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塞到了江泓之的手里按了按,笑道,“为兄的钱款还清了,还抢了你的下人,希望你莫介意。”

    江泓之觉得手心一重,电光火石间就从那钱袋里摸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但他脸上却不表现分毫,笑道“江丞能跟宋大哥,是他的福气。”

    宋远鸿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道“时候不早了,为兄已经乏了,便先告辞了。”说走就走,他给江泓之道了个虚礼,同江建德也告了一声,两袖一甩,卷着一阵清风离去。

    江丞不得不跟上宋远鸿,他一路走一路回头看。

    江泓之还杵在人潮之中,他个头不高,面黄肌瘦,丢在人群里都难找到,可江丞却一眼便能认出。

    就这么突然告别了,没有一点儿的预兆,可他若走了,江泓之怎么办,他可是还背负着一个命令下人盗笔的罪名的,那些人渣会不会又虐待他。

    心口一痛,江丞站住了脚,默默地转头回望,然后树影丛丛,却再见不到江泓之的身影了。

    、  第二十五章 怀疑他身份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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