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印证了禄霄跟我说过的话,你一开始接近我,的确是有所图的。”姜云彻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让沈沉如坠冰窟。
“可是若没有那些事我们也就遇不到了啊。”沈沉言语之间已暗含抽泣。
这么多年来,沈沉一直以仇恨支撑着自己活着,而在遇到姜云彻之后,他头一次有了为自己而活的感觉,他放不下背负了十数年的仇恨,但同样无法割舍让他终于心动的姜云彻。
姜云彻肩部剧烈起伏着,眼眶周边开始泛上丝丝血红。
沈沉见姜云彻此状顿时一惊,赶忙在袖袋中探寻着那瓶可抑制发狂的药丸。
“孟大夫给了我一瓶药丸,可以唔”沈沉话未说完,便被姜云彻粗暴的吻住。
丝毫不温柔的侵占与掠夺,甚至让沈沉都感觉到了唇齿之间弥漫的血腥味和那浓浓的气息。
姜云彻搂着沈沉的腰,跌跌撞撞的将两人带入室内。
“呃”沈沉被吻得昏昏沉沉之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神智恢复时他已被姜云彻压在了榻上。
姜云彻细细的吻落在他的颈侧,伴随着舔舐,激得沈沉一阵战栗。
忽然间,姜云彻的手渐渐下滑到沈沉的腰部,扯开了腰带,将九节鞭丢在了地上。
玄铁制成的九节鞭与地面相接触时清脆的响声仿佛将沈沉从沉沦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强压着欲望去推拒姜云彻,谁知姜云彻却坏心在他颈侧吸吮了一下,使得沈沉仿佛瞬间被抽去了力气。
姜云彻抬起身子,抚着沈沉因扭动而凌乱的头发,眸中清明如往日。
“你”沈沉喘着粗气道。
“只有在院中的那一刻我几乎要不受控制了,但不知是不是孟大夫的药太管用了,我好像是自己控制住了。”姜云彻淡淡笑着说道。
沈沉伸手抚上姜云彻的脸颊,“是你自己能控制住了,孟大夫的药你还没吃过呢。”
“那”姜云彻定定看着沈沉,眸色中似有一抹渴求。
沈沉凝视了姜云彻许久,唇角渐渐勾出弧度,他轻轻点了点头,尽是温柔。
姜云彻的身躯渐渐覆上。
夏风也羞涩,关了那一扇敞开的窗户,恐泄了那一室春光。
、诚心
“谢沈阁主、宁五少侠、宁七少侠相救。”
经过了数日的悉心调理,叶湘的身体已恢复了大半,此刻她面色红润,与当日地牢内截然不同。
“不必多礼,我已派人去隐南玄月门向郑门主说明此事了,想必不久后,你们夫妻便能团聚了。”沈沉笑了笑答道。
叶湘紧紧攥着衣袖,眸中似有湿润。
“多谢”
霍启延取了茶杯斟了杯热茶递给叶湘,“郑夫人,恕我直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迷途宫地牢呢”
叶湘接过茶杯的手顿了顿,“那迷途宫暗中勾结朝廷,妄图吞并我玄月门在内的一些江湖门派,将我抓来,不过为了杀鸡儆猴罢了。”
一旁的姜云彻闻声微愣,问道“郑夫人你有是如何知道迷途宫与朝廷暗中勾结的呢”
谢氏掌控的江湖势力由于担心受到其他江湖势力排斥所以一向不由谢氏族人直接进行管辖,当初也是悬风盟有心调查且线人众多才能查出那些谢氏掌控的江湖门派的。
叶湘重重将茶杯放在了木桌上,“其他人我不认识,而那谢衡的义子禄霄我还是知道的,当初就是他将我掳来迷途宫的,途经的都是些不受江湖势力控制的城镇,且官府见了那禄霄,狗腿得跟个什么似的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郑夫人切莫动气,先好生歇着吧,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沈沉听完叶湘一席话淡淡应道,拉着姜云彻出了房门。
霍启延、宁五和宁七给叶湘道了声别也跟着出了房门。
回廊下,沈沉不疾不徐的走着,神色复杂。
良久,他开口道“禄霄这次可给谢衡挖了个坑啊”
霍启延勾唇一笑,“既然禄霄都这么有诚意了,我们可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呀。”
姜云彻兴奋得攥紧了拳,说道“那现在就去积聚各门派”
“不急先将我们就出郑夫人的事昭告江湖。”霍启延折扇一合,含笑道。
夜渐深沉。
回廊下各色灯笼令人满目。
“这五彩的灯笼把这悬风盟弄得跟街市上一样。”姜云彻抬眼看着廊边的灯笼道。
沈沉看着这廊下的张灯结彩,笑道“是啊,快七月了想必又是师兄张罗着做的。”
姜云彻伸手去碰那挂在廊上的灯笼,“七月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沈沉含笑看着眼前少年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动那彩色的灯笼。
“七月初一是我的生辰。”
姜云彻手稍稍顿住,又继续动作,将那彩色灯笼上的渔翁垂钓图转到自己面前来。
“以前霍大哥都是这样为你过生辰的吗”
沈沉转过身去坐在侧椅上,道“几乎都是,先是一盏彩色的灯笼而后又是整个悬风盟都挂满了彩色灯笼”
姜云彻看着沈沉提及那些回忆时不自觉流露出的温柔,一股莫名的醋意涌上心头,为了那段沈沉的过去,他不曾参与的过去。
“今年你生辰,我陪你过可好”姜云彻拉起坐在侧椅上的沈沉的手,眼中亮晶晶的,满脸尽是期待。
沈沉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唇角的弧度渐渐加大。
月色皎洁。
翌日。
一大早。
霍启延便吩咐了魏左和陈宁将沈沉在迷途宫地牢内救出叶湘之事散布各江湖门派。
“哎呦,现在我们就等着吧,等着那些个门派自己来找我们。”霍启延用那描金折扇徐徐扇着沈沉置于桌上的小火炉。
沈沉慢慢取出茶叶,准备煎茶。
“不过那些江湖门派不会那么傻吧,他们既然知道迷途宫是受朝廷势力控制的,自然也知道对付迷途宫就是在跟朝廷作对啊。”姜云烨撑着下巴,愣愣看着沈沉煎茶的动作。
“这就在于我们悬风盟怎么去引导他们了,悬风盟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不是没有原因的,况且他们现在没有选择,跟着众多门派主动出击,总好过思前顾后最后等死的好。”沈沉勾起一边唇角,手中煎茶的动作不停,眼底却无丝毫笑意。
姜云彻取了四个茶杯一一放在沈沉面前,“但是,掌控朝廷对于那些江湖门派来说也是很大的诱惑啊,若是一举攻破了迷途宫,那谢氏就离覆灭不远了。”
霍启延收起折扇一把敲在姜云彻额头,“臭小子就是不知道变通。”
姜云彻被霍启延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捂住被敲到的额头,愤愤的看着霍启延。
“云彻,可还记得当日六月阁,宴请众派。”沈沉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递给姜云彻,说道。
“他们说过会在我复朝路上偶伸援手”姜云彻有些激动的说道,笑着接过了那杯热茶。
姜云彻拿过沈沉刚倒好的一杯茶递给霍启延,说道“真的可信吗也许当日只是”
“不是可不可信,而是他们已经给出了这个口头承诺,且悬风盟还是镇得住他们的,顶多承诺云彻登基后,给他们些好处。”沈沉倒好最后一杯茶。
姜云彻闻言微微一愣,抿了抿嘴,自顾自的慢慢饮手头那杯茶。
午时之后,四人散去。
没过多久,姜云彻又拿着两棋篓子来了沈沉的住处。
沈沉住处的院中有一石桌,石桌上刻的便是棋盘。
姜云彻落下一子,“沈先生我虽然一直想着要复我家朝,但我真的从来也没想过会是我当皇帝。”
沈沉笑着从棋篓子中抽出一子在执在手中,看着厮杀正盛的棋局,道“那你想是谁来当这个皇帝。”
“自然是皇兄,皇兄自小便通各类政书兵法,连楚相都对皇兄赞赏有加。”姜云彻说道这里,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在你知道你皇兄还活着之前呢”沈沉又问道。
“这”姜云彻犯了难,默默低下头去。
沈沉笑着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顶,道“这些日子你也算是走南闯北了一遭,心性也成熟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但那份赤子之心一直不变,便是你适合这皇位的原因。”
“我”姜云彻抬起头来,正对上沈沉一双似玉潭般的眸子。
沈沉笑着凝视面前愣愣的姜云彻,半晌,他笑道“棋子可都乱了啊。”
姜云彻一惊,才发现自己撑在石桌上的胳膊已将自己面前那一片棋局弄得乱七八糟。
“今夜海川有灯会,一起去吧,不然肯定要被师兄拖着去听那夜琳姑娘唱曲儿的。”沈沉伸手去将棋子收好。
姜云彻重重点了点头,笑吟吟的跟着收棋子。
、传书
夜幕降临,还未出门便能隔墙听得街市上热闹的声音。
姜云彻和沈沉悄悄从东侧门出了总舵。
东侧门挨着的是条小巷子,未能见街市上的热闹景象,但那街市上的南北夹杂的口音和沿街小贩的叫卖声却是更加明朗了。
姜云彻牵着沈沉的手,脚步不由加快。
没一会儿,张灯结彩的街市在两人眼前呈现。
“这都快赶上钰都乞巧节时候的灯会了,”姜云彻仰头看着各式各样的纸灯笼说道。
沈沉含笑看着姜云彻那副兴奋的模样,道“这段时间是海川下海的商人回来的日子,每年到这个时候,海川都会有灯会,街市上也会有很多海外的小玩意。”
姜云彻点点头,又拉着沈沉去逛那路边的商铺。
姜云彻两手抓着糖葫芦和糖人,手腕上系着的绳子吊着装满了甜豆的纸包。
沈沉看着姜云彻一副过年娃娃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快到码头的街市上,沈沉在一小摊前驻足。
小摊上摆满了各类饰物,沈沉站在小摊前细细的看着。
“怎么了”姜云彻问道。
沈沉拿起一支棕黑色的檀木簪子,细细看着,道“之前将你玉冠摘下,还没还你呢。”
姜云彻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立即凑了过去,“这么说来,这是要买给我的”
沈沉笑笑,点了点头,后将那木簪置于姜云彻头顶比划了一阵,又放回了小摊上。
姜云彻不解的看着沈沉,沈沉答道“你尚少年,戴那样的簪子不合适。”
沈沉这一解释,姜云彻立马垮了脸,自然不是因为沈沉不给他买那根簪子,更不是他喜欢那根簪子,而是,沈沉又说他小
“不会,那根簪子就是适合我的,我不是孩子了”姜云彻憋屈了半天,说道。
沈沉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折回去将那根簪子买了回来。
“嗯明日再戴吧。”沈沉看着姜云彻期待的样子,笑着将那簪子收进袖袋里。
嘭嘭
码头那边传来几声炮响,顿时彩色的烟花在夜空的衬托下绚烂无比。
沈沉伸手一把夺过姜云彻拿在右手的糖人,又立刻牵起姜云彻向码头方向奔去。
沈沉带着姜云彻飞身上了码头附近客栈的房顶,静静看着烟花绚烂,夜色深沉。
翌日。
姜云彻将发束好后并未戴簪子,便去了沈沉房里。
路上遇见眼底乌青一片的姜云烨撑着墙,神色虚弱。
“云烨你你怎么了”姜云彻立刻上前去扶住姜云烨。
姜云烨有气无力的答道“昨夜陪霍大哥去画舫听曲儿,直到深夜,霍大哥喜欢的那位唱曲儿的姑娘才登场,还说是看烟花去了今早霍大哥又说为报答我昨夜陪他听曲儿,要做早点给我吃”
姜云彻拍拍姜云烨的背,深表同情。
“走着,我先送你去孟大夫哪儿。”姜云彻架起姜云烨一只手臂说道。
“孟孟大夫去沈先生那儿了。”姜云烨道。
姜云彻一听,脚步不停,带着姜云烨直接去了沈沉的住处。
孟大夫拿着把香晃悠来晃悠去,沈沉捧着碗药坐在一旁慢慢喝着。
这就是姜云彻和姜云烨进到沈沉住处屋内时看到的景象。
沈沉一见姜云彻和姜云烨那副模样,立刻将药碗放在手边的矮桌上,走了过去帮着姜云彻扶姜云烨。
“孟大夫,别折腾那迷香了,快给云烨看看。”沈沉说完,和姜云彻一起将姜云彻安置在了榻边的躺椅上。
孟大夫愣了半晌,将那把迷香放在矮桌上,背着放在身边的药箱走了过去。
“哼,叫他喜欢跟霍小子鬼混”孟大夫愤愤道。
姜云彻和沈沉走到矮桌旁坐下,姜云彻拿起那把迷香,问道“迷香孟大夫制这迷香干什么”
沈沉伸手将那把迷香拿过,放在了窗前的柜子上,道“是可以致幻的迷香,嗯也就想着攻破迷途宫时能有些作用。”
孟大夫给姜云烨把了脉,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太过疲劳和吃了些相克的时蔬,我开副药,等会儿喝了好好休息。”
姜云烨在躺椅上模模糊糊的应了声是,没过多久呼吸逐渐加深,似是睡着了。
“云彻小子,你可还记得那给你施毒的老太婆长什么样。”孟大夫边写药方边问道。
姜云彻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就是个子有些矮,然后满头银发,长相我真不记得了还有就是食指上戴了颗很大颗翡翠戒指”
孟大夫写字的手一顿,说道“那就应当是她了”
“她是谁”沈沉问道。
孟大夫不做声,只将药方写完了,又叫了小厮来拿去照着方子煎。
“是我师妹。”孟大夫叹道。
“啊师妹我看她似有六七十了吧”姜云彻惊讶说道。
孟大夫叹了口气,说道“她十三岁那年被师父带进神医谷,师父说是在附近采药的山里发现她的,师父心善,见她孤苦伶仃又浑身的伤,便将她带了回来,后来听她说,她是被父母抛弃在逃灾的路上的。”
“师父教她医术,她却偏喜欢制毒。而且她戒心极强,不信任任何人而后她为了制那看透人心的而使自己加速衰老,她今年应有三十岁了吧”孟大夫淡淡说道。
“制毒违背了神医谷济世救人的宗旨,于是她便被逐出了师门,这些年,神医谷内也就我和她还有些联系。她曾说过世间最可怕的便是人心,所以她不愿去救人。”孟大夫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她到处寻找能让她施药的人,无论是谁”沈沉不可置信的说道。
孟大夫点了点头,看向姜云彻,“云彻小子,我替我那师妹跟你说声对不住了。”
姜云彻一愣,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是她不幸,在年少时光就见惯了这世间可怕的人心,那之后便看不见关怀与温暖了。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害人害己。”沈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孟大夫点了点头,说道“我料想,她定还在迷途宫,禄霄小子心狠又聪明,肯定知道若想留下我师妹,就要给她更多试药的人。”
“阁主,有飞鸽传书。”陈宁拿着张卷着的字条走了进来。
沈沉接过字条看了一眼,笑道“这便是序章了,陈宁,这些日子飞鸽传书定是要多了,你仔细着些。”
姜云彻凑过去看那字条。
我耀天府愿加入众派讨伐迷途宫之列。
、生辰
七月初一。
沈沉晨起后在院中的亭子吃了早点,不久后又收到了霍启延送来的礼物。
樟木制成的长方盒子上雕刻着有些粗糙的图案。
“渔翁垂钓图”沈沉拿着那盒子瞅了半天才抬头来问面前的霍启延。
霍启延皱着眉头去指那盒子上的图案。
“这儿是渔翁,这儿是河,这儿这儿这细细的是鱼线,看见没”霍启延手指游移,嘴里不停的解释着。
“好了好了,谢谢师兄。”沈沉笑道。
沈沉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支玉笛,通身碧色,触手冰凉。
霍启延顺了些点心就走了。
没过多久,姜云烨、魏左和陈宁来了。
姜云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递给沈沉一个方形的盒子,“嘿嘿,沈先生,生辰快乐”
沈沉笑着接过,应了声谢。
陈宁和魏左又凑了上来,也是一人塞了个盒子给他。
沈沉再含着笑谢过。
那三人又推推嚷嚷的走了。
沈沉盘腿坐下,将那三个盒子一一置于矮桌上。
姜云烨、陈宁和魏左给的清一色都是个外观简朴的楠木盒子。
沈沉将姜云烨给的那个楠木盒子打开,一盘绿豆糕出现在眼前,沈沉将那绿豆糕端出,却发现在盘子底下还有张字条。
是那刚劲的笔锋黄昏后。
沈沉将那纸条拿出,小心放在矮桌上,又去开那陈宁给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通身乳白的玉扳指,在那玉扳指旁边又出现一张字条。
城门口。
沈沉嘴角渐渐上翘,将那玉扳指和字条置于桌上。
又打开那魏左给的盒子,盒子里是一条扇形的穗子,在那穗子旁边,又是一张字条。
人约否
沈沉忍不住露齿一笑。
半晌,沈沉将那扳指和穗子放好了,又坐在矮桌旁慢慢吃着那盘绿豆糕。
沈沉虽和姜云彻在姜云烨、霍启延、陈宁、魏左、孟大夫他们面前从未掩饰过什么,但却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都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转念想起之前姜云烨、魏左和陈宁那不怀好意的笑,真是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害臊来。
这一日,悬风盟又接到了不少江湖门派的飞鸽传书。
又听分舵的弟兄传信来,玄月门门主郑玄柯已经快到海川了。
然而就算事务繁多,沈沉还是觉得这一日格外的漫长。
拟好了回应给各门派的飞鸽传书,是午时。
听了又前去茗安打探消息的宁五和宁七的回报,还是午时。
和霍启延商量完邀请众派至海川的日期,午时过了一点点。
沈沉坐在回廊下,看着日光正盛,心中一片烦忧。
好不容易挨到了太阳落山,沈沉换了身衣着正准备出门,却又被一天未见的孟大夫给拦住了。
孟大夫慢慢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扁圆的铁盒来塞到沈沉手里。
“你小子生辰,我想还是送些实用的好,所以一早出门去采药弄成了这个,你你拿着吧。”
沈沉愣愣看着眼里扁圆的铁盒子,问道“这是何物”
孟大夫撇过头去不看他,“你拿着吧,快去吧,我还炼药呢,忙着呢”
沈沉还未出声回应,孟大夫就一个转身头也不回了走了。
留下个一头雾水的沈沉。
沈沉疑惑的打开那扁圆的盒子,盒子内装满了些膏状的东西,气味似有些薄荷的清凉,又有茉莉的芳香。
触手十分润滑。
沈沉脸一红,将那铁盒子盖上,想回去还给孟大夫,可一看天,时日不早。
继而愤愤将那扁圆盒子丢进袖袋了,起步出门。
城门处。
姜云彻牵着匹马站在城门口,一见沈沉立刻笑了起来。
沈沉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姜云彻莫名沈沉为何生气,又狗腿的去牵沈沉的手。
“快走吧,我们得去城郊呢”
姜云彻说罢带着沈沉上了马,沈沉坐在姜云彻前面,感受着姜云彻置于他腰部两侧的臂膀,心中莫名安心了不少。
姜云彻两腿一夹马腹,“驾。”
马立刻飞奔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带着两人离开了海川城。
傍晚时。
两人来到了海川城外不远处的夜明山处。
夜明山风光秀丽,山脚处各类客栈和饭馆也有不少,但姜云彻却是直接将沈沉带上了山。
“上山做什么,你想风餐露宿吗”沈沉看着前面拉着自己的手疾步走着的姜云彻问道。
姜云彻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不久后,两人来到山腰处,此处地势平坦,还有河流途径。
在那河流旁,又一处小木房子,立在这树林中,小河旁,真叫人生出一种宁静之感来。
沈沉惊喜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挣开了姜云彻的手自己走到前边去。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沈沉环顾着四周问道。
姜云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偶然之间发现的,那处小屋本是一渔夫的,后来他搬走了也就荒废了,我已清扫过了,今夜我们就住那儿。”
沈沉快步进了那小屋,姜云彻笑着跟在他身后。
屋内虽简朴却十分整洁,地方虽小可炉灶、床榻、矮桌、棋盘一应区全。
此刻屋内已有些昏暗,姜云彻点了烛火置于床榻边。
“你看那”沈沉未尽之言尽被姜云彻吞入口中。
唇舌之间痴缠难分。
姜云彻搂着沈沉的腰将他渐渐带往床榻处,沈沉迷迷糊糊之前只感到背部有了软绵绵的着力点。
姜云彻的吻从沈沉的唇移开,往上,细碎的吻从沈沉的唇角到鼻尖再到额头,再而又往下到脸颊到耳垂再到颈侧。
尽管已不是第一次,但沈沉仍然不懂回应,只敢将手圈住姜云彻的脖子,任他动作。
姜云彻空着的双手灵巧的解开沈沉的衣衫,将那九节鞭解下小心的放在枕侧。
微凉的大手附上光裸的肌肤,激得沈沉战栗不断。
姜云彻手渐渐伸到沈沉置于一旁的外衫处,从袖袋中掏出那扁圆的铁盒子来。
沈沉见姜云彻此举,心中一阵不爽,“你”话为说完便想去推拒姜云彻,奈何沈沉此刻就似被抽去力气一般,奋力推拒也无济于事。
沈沉无奈,只在姜云彻的各种挑逗下发出细碎的声音。
又是那异物入侵的感觉,沈沉咬紧了嘴唇忍住。
姜云彻支起身子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去抚那被沈沉咬的发白的嘴唇,眉目含笑。
但在沈沉眼中,此刻姜云彻的温柔的笑全变成了得意。
愤而运气于手,将那床榻边的烛火给熄了。
姜云彻心中可惜,看不见他家沈先生意乱情迷的诱人模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想写h的说,全部写的那种
、风雨
翌日。
沈沉真的是被饿醒的,昨日本来就没吃晚膳,再加上被姜云彻折腾了一夜
沈沉扶着腰起身穿上外衫,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姜云彻在灶边手忙脚乱,灰头土脸的。
沈沉见此情景不由好笑,正打算上前去帮忙,但才走了几步,腰就酸得不行。
继而看着那罪魁祸首的眼神也变了,一掀衣衫缓缓坐在桌边,等吃。
姜云彻回头看见沈沉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笑了笑道“马上就好了,再等等。”
沈沉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着溪流和绿树。
不久,姜云彻端着两碗粥、几个馒头和几样小菜走了过来。
白粥和馒头倒还算有些卖相,但那些小菜可就不是如此了,一盘深褐色的小块,一盘深绿色的小块。
沈沉盯着那小菜看了半天,把姜云彻看得都难堪了。
“别看了看看也看不饱。”姜云彻说完,将粥和馒头推到沈沉面前。
沈沉不做声的夹了一夹小菜,和着粥吃了一口。
姜云彻心如擂鼓的盯着沈沉看。
“恩还不错。”沈沉说完又夹了一夹小菜放在馒头上咬了一大口。
姜云彻也跟着夹了一夹小菜送入口中。
没想到这小菜虽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倒也不差。
早饭过后,姜云彻又不知从哪儿拿了两套渔具来,叫了沈沉一块儿去河边垂钓。
两人并肩坐着,手中拿着鱼竿,静静的望着平静的水面。
安静得能听到风的声音。
“嗯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渔翁垂钓图啊”姜云彻扭头问道。
沈沉笑了笑,反问道“你怎知我喜欢渔翁垂钓图”
“悬风盟里的灯笼全是渔翁垂钓图,还有昨日我去找霍大哥,看见霍大哥为你做的装玉笛的盒子,也是渔翁垂钓图。”姜云彻撑着下巴答道。
“嗯在我拜师以后,偶然间见到师父坐在溪边垂钓时,心中生出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来,而后又见了街市里小摊贩的扇面、纸灯笼上的渔翁垂钓图,便觉十分喜欢了。”沈沉笑着答道。
“就那么简单”姜云彻凑过去问道。
沈沉并未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诶上钩了”半晌后,沈沉笑着收竿,钓上来老大一条鲤鱼。
姜云彻一乐,赶忙将木桶装了些水好装那条鱼。
午时未至,两人又挤在灶前倒腾那条鱼,沈沉时不时揉揉腰,姜云彻看着心里也不好受,但让沈沉去休息他也不去,也只能由着他。
不久,一大锅鱼汤便上了桌。
饭桌上,姜云彻不停的在给沈沉碗里夹鱼肉,沈沉看着自己冒尖的饭碗,笑着去制止姜云彻还要夹肉给他的筷子。
“我和你相遇太晚。”姜云彻放下筷子,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鱼汤道。
沈沉微惊,奇怪姜云彻怎会突然说这话。
“但我想陪你今后所有的时光”姜云彻猛地抬起头,如藏星辰的眸子里闪耀着坚定的光。
沈沉看了他半晌才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在夜明山的小屋停留了三日,垂钓、打猎、对弈、切磋可谓逍遥。
沈沉和姜云彻回到悬风盟总舵时,玄月门门主郑玄柯已经到了,与众人正在正厅里议事。
沈沉和姜云彻一进去,郑玄柯便立刻起身抓住沈沉的手,口中连谢。
那玄月门门主郑玄柯已至中年,沈沉还真有些羞愧,只好宽慰他“没事没事”“不必不必”。
“那迷途宫为吞并我玄月门的势力竟使出挟持我妻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这仇我定要报”郑玄柯攥着拳头愤愤道。
沈沉沉吟了一会,“郑门主此次前来,带了多少人”
郑玄柯快速答道“我知这次是来共同铲除了迷途宫的,带了不少人,都隐藏在海川中,还有些在接连赶来”
霍启延点了点头,道“我们飞鸽传书给众派至海川议事的日子是七月十五,在此之前,请门主和门主夫人现在此住下吧。”
郑玄柯和叶湘同向霍启延点了点头。
“散了吧”霍启延起身道,摇着那把描金折扇出了正厅。
月渐明显。
沈沉在正厅门口别了姜云彻又快步跟上霍启延。
“师兄”
霍启延转身看到沈沉,问道“什么事儿”
沈沉抿了抿嘴,“至上次我去茗安救云彻起,禄霄就没再出现过,我担心他会留一手。”
霍启延将那折扇唰的打开,说道“这有什么,掀起众派之怒是他自找的,寡不敌众,他就算知道了我们在设计攻破迷途宫,又能怎样呢”
沈沉淡淡点了点头,再抬起头来时,霍启延早已只剩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距离七月十五只剩十数日。
沈沉忙着和各分舵和悬风盟探子联络,姜云彻和姜云烨忙着安置陆续进海川的各派人手和暗部。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七月十五。
海川悬风盟总舵内已聚集了十六个江湖门派的首领,偌大的悬风盟总舵里人来人往。
众派首领与霍启延、沈沉和姜云彻在正厅中洽谈了许久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