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法医穿越记事 第1节

作者:络缤 字数:27226 更新:2021-12-29 08:12:05

    书名法医穿越记事

    作者络缤

    文案

    法医庄重不小心穿越了,阴差阳错成了流落在外的勋贵之子。

    做为乡下来的伪和尚、临时上岗的官二代,纨绔也不是那么好当哒。

    命中带柯南体质,日子过得那叫个水深火热

    还是重操旧业验尸破案,做个不太安静的美男子吧。

    法医在古代的日子,不是纯正悬疑推理文,还夹杂宅斗、宫斗官场等,情节yy,狗血淋漓,1v1,傻白甜,主角智商比作者还低,其他人更堪忧。

    防雷小贴士1历史架空yy文,大致参照宋朝,但差别还是挺大的,请勿硬套。

    2本文法医知识均来自相关书籍,生搬硬套、形而上学、夸大其词。切勿以本文所述去断案,人命大于天,切记

    3大部分案件出自古籍和现实真实案例,不尽是悬疑推理类型文,主要显摆主角牛逼而已_。

    4考据党慎入。尽力避免,但bug肯定会存在。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宅斗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庄重,封焕 ┃ 配角 ┃ 其它

    晋江金牌推荐法医庄重不小心穿越了,阴差阳错成了流落在外的勋贵之子,做为乡下来的伪和尚,他觉得其实纨绔也不是那么好当。这世第一个朋友被杀促使他真正入世,并成了个官二代。利用专业知识和丰富的经验,以及永远不会平静的柯南体质,验尸破案,追查真凶,最终为朋友讨回公道,并收获了爱情事业友情。

    本文文风偏向种田,平实自然,虽是多为市井小民的恩怨情仇,因此离奇却又接地气。主角职业的特殊性,成为主角奋斗人生中的金手指。人物身份和时代背景上的反差也给读者带来不少惊喜和期待,使本文更加别具一格。

    小和尚自远方来

    第01章 来人

    夏日炎炎,院子里的知了声声叫,高大繁密的梧桐树也挡不住滚滚热浪。

    尹悦菡身着轻薄的天水碧色素罗大袖衣,慵懒的躺在黄花梨贵妃椅上,三个小丫鬟同时伺候着,一个捶腿一个摇扇。另一个名为芍药的大丫鬟正翘着兰花指细心的拨着新鲜的荔枝,不仅把皮剥了还把里边的籽用银筷挑出来,然后递到尹悦菡的嘴边。

    尹悦菡樱桃嘴微启,把白嫩肥厚的荔枝肉咬入嘴里,甜鲜之味瞬间洋溢嘴中,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让原本就足够艳丽的脸庞更加生动。

    芍药手里利落,嘴上也没歇着,“姨娘,这陈紫荔枝最是珍贵,每年府里就拿到那么一两筐,大半啊都被侯爷赏到咱们院里了,夫人院里都没我们这一半多。”

    李妈妈从屋外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这话,一脸嘲讽道“先不说侯爷最是宠爱咱们姨娘,谁让咱们梧桐苑里人多,份例自然比那边孤零零一个要多些。”

    话落,其他丫鬟都低低笑了起来,眼底毫不掩饰心底的轻蔑。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就算占着正室之位又如何,徒生笑料罢了。

    尹悦菡红嘴微微勾起,毫不掩饰对这些话很受用。梧桐苑里都是她的人,这些明显奉承她踩正室的话也不怕被人传出去,就算传出去也奈何不了她。

    正室夫人魏玉华一直无所出,而尹悦菡却育有两子一女,虽为妾却因肚子争气生生压了魏玉华一头。再加上魏家这些年日益衰落,而尹家却蒸蒸日上,还出了个诞下龙子的尹贤妃,尹悦菡如今的底气足足的。

    “你们这些小蹄子越发不像话了,惯会在别人伤口上撒盐,若是别人听了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尹悦菡轻斥道,可语气却是绵绵的,还隐隐带着笑意。

    芍药见此越发大胆,“奴婢们都是实话实说,就算是传了出去没脸的也不是我们。”

    李妈妈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们心领神会默默的退了下去,芍药则和上门在门口守着。

    李妈妈压低声音在尹悦菡耳边道“姨娘,那小子还有两日便到京城了。”

    尹悦菡猛的睁开眼,一双美眸冷若寒潭,“莫要轻举妄动,那女人正等着我出手好抓我的错处呢。”

    “可若那小子真入了府认祖归宗,咱们更不好动手了。原本以为肃哥儿的爵位十拿九稳,哪晓得突然杀出这么个人来。”李妈妈懊恼道,她是尹悦菡的奶娘和亲信,只有主子好了她的日子才好过。

    尹悦菡蹙眉冷哼,“那女人就喜欢干这损人不利己之事,把那小子接回来又如何,这么大了还能跟她这继母一颗心她把人接回来无疑承认自己只是个继室,在原配牌位面前她也得跟我一样行妾礼”

    不过一息尹悦菡便将心中火气压下,“咱们且瞧着吧,已死的人怎的又活了这其中必是与她魏玉华脱不了干系,她是借力还是引火上身还不好说呢。我们没必要这时候凑上去,让她渔翁得利。”

    李妈妈曲着背低着头十分恭敬,“是,还是姨娘想得通透。肃哥儿、峻哥儿还有凝姐儿都是侯爷从小看着长大的,情分必是不一般,岂是个半路不知哪来的乡下小子可比拟的。那小子在乡间多年多半粗鄙大字不识一个,侯爷又最是厌憎肚子空空蠢笨之人,未来如何尚未可知,咱们确实不应此时就乱了阵脚。”

    尹悦菡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平复不少,“派人盯着点,莫要让那女人有机可乘。哼,引狼入室,我倒是要看看谁更头疼”

    秋荣院。

    “夫人,您的气色怎变得这般差”方妈妈看到憔悴不已的魏玉华,着实唬了一跳。

    大丫鬟画眉叹气,“这几日夫人晚上都无法安眠,东西也吃不下。”

    方妈妈叹气,“夫人,既然已经决定走这步棋,就莫要再胡思乱想。”

    魏玉华满脸愁苦,摸着自己的肚子,“若非我肚子不争气,否则又怎需忍受这些苦楚”

    她明明知道这这么做是饮鸩止渴,却也不得不走,若她能诞下一儿半女,处境也不会如此窘迫。

    当今官家子嗣单薄,唯有太子以及尹贤妃所出的二皇子。太子一直体弱多病,可谓用药吊着命,并非储君首选。无奈官家之前唯有这一子,所以太子之位就落到了他头上。可现在尹贤妃也就是尹悦菡的嫡亲妹妹进诞下活泼健康的二皇子,不少人心底开始有了其他心思。

    尹家现在水涨船高,身为尹家嫡女的尹悦菡又如何甘心只是一个小妾。虽说律法规定不可扶妾为妻,但凡事都有例外,这样的先例不是没有。若魏玉华有孩子倒是不愁,他们魏家再衰败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可偏偏她一直无所出,若非侯爷念旧情,早就将她休了去。

    魏玉华明明贵为正室,却被一个妾室压得喘不过气来。若今后尹悦菡之子继承了爵位,她必是会被扫地出门。尤其这尹贤妃诞下龙子之后,魏玉华心里更是惴惴不安,无奈之下才想起来当年失踪的文渊候原配夫人所出之子。明知道这样也于事无补,那孩子已经十五岁很难与她同一条心,可只要能稍微压制住尹悦菡,她也乐意去做

    话虽是这般说,魏玉华心中忐忑不已。当年之事若非她睁只眼闭只眼有故意隐瞒之意,也不会让那孩子流落在外十五年。若被那孩子得知只怕会恨她入骨,只怕狼没驱走又引来一只虎。

    “那小子如今已经快到京城,再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不如打起精神想想如何与他联手对付梧桐苑里的那位。”

    魏玉华眉头紧蹙,“那小子如今已经这般大了,我又愧对于他,他如何会乖乖听我的话。”

    方妈妈目光闪了闪,在魏玉华耳边嘀咕了几句,魏玉华顿时睁大眼失声惊呼,“这这”

    方妈妈摇了摇头,魏玉华赶紧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大夏天全身却在发冷。

    方妈妈连忙又道“老奴办事夫人且放心,不会有纰漏的。”

    魏玉华心里乱成一团麻,在屋里来回行走久久不能平静。

    方妈妈见此,不由叹了一口气,“若夫人”

    魏玉华抬手打断,恨恨道“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去,只要能压下尹悦菡的气焰,这些心思就没白费”

    方妈妈顿时眉开眼笑,“夫人能想明白就好夫人您就是太心软,否则也不会让你啊贱蹄子如此张狂。您现在对大少爷有恩,手里又有法宝,还怕他不乖乖听话况且他要想在这府里立足只能依仗夫人您,他与那贱蹄子才是真正的死对头。”

    晚霞渲染,西边宛若一副图画,驰骋在官道上的几匹马和马车在一所驿站前停下。

    “大少爷,天色已晚我们今日先在这驿馆住下,明日再启程回京。”周同走到马车前,恭恭敬敬道。

    马车里探出一个的锃亮的大圆脑袋,随即敏捷的从车里跳了出来。一看面容让人眼前一亮,此人年纪不大约莫只有十四五岁,十分俊秀,顶着个光头显得一双眼睛更加明亮干净,站于风尘仆仆的人群中十分耀眼夺目。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一脸认真道“阿弥陀佛,还请周施主唤贫僧圆慧,以免错了彼此尴尬。”

    周同笑了笑不置可否,这样的话题一路上上演无数遍,可最后周同依然没有更改称呼,圆慧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费舌争辩。

    兴许是临近京城缘故,此处驿站比之前的都要好,虽不大可每一个物件都十分精致讲究。圆慧却并未表示出如之前一般独自一人进屋吃素,看到荤菜时还煞有其事的阿弥陀佛默默念经,一副悲悯模样。

    房门一关上,圆慧确定屋外没人,顿时整个脸都跨了下来,不停用光头砸着桌面,“好想吃肉好想吃肉好想吃肉”

    发泄了一会,圆慧确切说应该是庄重认命的吃着馒头和素菜。饭菜味道还不错,对于饿过的庄重来说没有肉是痛苦了一点,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方才只是哀悼一下装和尚没肉吃而已。

    庄重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怎么沾过肉腥,之前是没条件,现在是得装模作样。

    庄重吃完饭,又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链子,心情异常复杂,“圆觉,我们就要到京城了,不知道那里迎接我的会是什么。我一定会找到杀死你的真凶,不会让你白白冤死的。”庄重握紧拳头,一脸凝重。

    想起那个总是带着憨厚笑容的脸庞,庄重不自觉眼角湿润。圆觉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之前两人还商量着要一起还俗呢,还打算开一家小餐馆,每天吃肉吃到吐。可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前途渺茫。

    庄重也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带到了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世界,还缩水了不少。那天市郊区一座山上有命案,庄重提着东西就过去了。原本晴空万里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然后一阵狂风吹过直接把他掀翻吹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几日连续奔波,那马车的减震实在惨不忍睹,庄重全身腰酸背痛,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庄重正梦到他和圆觉试图去捉山鸡,却遇到了老虎,拼命的跑啊跑,就被猛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第02章 嗣昭王

    大半夜拍门的驿馆的驿夫,庄重一打开门就看到他一张恭敬而又抱歉的脸。

    “官人,大半夜叨扰了,还请官人赶紧收拾行囊,小的已经给您寻了另一套客房。”

    庄重顿时明了这是有更高的官要来了,这驿馆不大上房不多,所以让他腾位置呢。这倒不是驿夫欺弱怕强,而是有明文规定,当房间不够时官位低的人员要让给官位高的。这大佑驿馆都乃官家所立,只有官员可入住,入住还需驿卷作为凭证,食宿均为免费,待遇根据品级而定,超过的则得自掏腰包。

    之前就遇到类似情况,不过当时都是别人让他。毕竟庄重现在头上顶着的是文渊候的旗号,这世交通不便,世人皆少出行,而出行人群中大官更少,一路遇上多为品级低的小官员。庄重之前还与周同说无需这般麻烦,他们就借住一晚,凑合就成了,何必让人搬来搬去。可周同说这是身份的象征,就算他们不介意,那位低的官员也是不敢继续住在上房里,等级分明得令人发指。

    其实按理庄重并无官身,还只是个来路不明之人,可这年头比前世更拼爹,拉张大旗就能为虎作伥。且不知周同到底是何意,明明他还没有见到文渊候并被确立身份,却从一开始就认定他是文渊候流落在外的儿子,一路上恭恭敬敬的伺候。虽说可解释为小心谨慎,唯恐怠慢了以后庄重认祖归宗会有所刁难,可过犹不及,很容易把人端得太高下不来台。

    周同听到动静也出现了,一边帮忙收拾,一边忙不迭的给庄重解释,生怕庄重受了委屈会有其他情绪。庄重却十分平静,别人让他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越临近京城遇到的大官就越多,遇到比文渊候更牛的人物实属平常,况且他还不是文渊候呢。只是也忒折腾了些,也不知道哪个高官大半夜的入驿馆,连文渊候的旗号都没法压住。一般来说品级差距不大,都不会太计较,只有相差几级才会这么麻烦和慎重。那些低级官员也想借此套个近乎,混个脸熟。

    文渊候有侯爷爵位,又就任兵部左侍郎一职,官居正三品,是官家面前得脸人物。一般来说大半夜的,就算是尚书一级的官员都不会这般折腾,莫非是宰相庄重虽是好奇却也没细问,作为个出家人,不应多舌。

    庄重并没有什么行李,拎着一个不离手的箱子就离开了,新的房间并不比上房差多少,把周同打发出去准备继续睡觉,可驿馆里的嘈杂声让他根本没法入眠。这才知道为何屋里布置差不多,这里却不是上房的原因。

    这间房隔音效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差,马蹄声、脚步声清晰入耳,倒是没什么人说话。庄重睡不着竟是默默的数起人数来,他的听力一向很好,从前没少在侦查破案中通过音频推断环境和地点,不需要一些高科技手段就能分辨出音频是否是剪辑拼接。这里的环境比从前简单得多,更加容易判断。庄重闭着眼听着声音,根据驿馆的结构脑子里已经在推想这些人此时的动作。

    一共来了五十余匹马,训练有素。人的脚步声很轻,这些人的脚步声加起来都没有驿丞和驿夫的脚步声大。若非庄重从马推测出人数,否则根本无法断定到底来了多少人。这些人不喜言语,全程只听到驿丞在那唱独角戏,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恭敬奉承之意。这群人动作迅速有秩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驿站里又恢复了平静。

    庄重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彼此不过是匆匆过客罢了,况且对方还是天之骄子,与他绝不是一路人。

    来人嗣昭王,乃当今皇帝同父同母胞弟之子,就连庄重这样乡下出来的出家人都知道他。权势滔天,不羁于世,深得当今皇帝宠爱。若非当初群臣反对,甚至有谏官撞柱以示对祖训的维护,皇帝就要封嗣昭王为亲王,位同皇帝亲子。

    皇帝当时唯有太子一个儿子,体弱多病本就不是最佳储君人选。而嗣昭王之父贤王,当初乃先帝最看重的儿子,若非因故早逝,现在的皇帝到底是谁可就不好说了。嗣昭王能文能武,从小就聪慧过人,矫勇善战,若还被立为亲王,难免会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朝野必将动乱。

    群臣皆反对,就连嗣昭王本人也不同意,皇帝无奈只能封其为嗣王,而永业田食邑等均却高于亲王,以另一种方式弥补。大佑对宗室的封爵与宋朝基本相似,不似其他朝代一般优厚。亲王之后通常不封嗣王,王爵仅其身,其子取一人封公爵,而后逐渐降之。虽设置了嗣王这一爵位,并规定亲王之子承嫡者封嗣王,而事实上如同虚设。其余子孙不过是承荫入仕,与异姓贵官荫子入仕一般,然后根据功绩、资质等,再斟酌封以郡王。

    大佑建国百余年,嗣昭王乃第一任嗣王,并打破宗室不可带兵之先例,屡次率兵平乱。虽每次归来就主动归还兵权,可手上一直掌有五千骑兵,为其护卫队。朝中上下没少为此事谏言,可皇帝却依然我行我素。原本嗣昭王只统领三千骑兵,被说多了直接加成五千,并扬言若还有人多舌则加为一万。

    大佑不少地方与宋朝极为相似,其中最相似之一就是马匹少得可怜,就连士大夫不少人出行只有驴。骑兵绝对乃稀缺品,而且一个骑兵一般配备两匹战马以便替换,若嗣昭王真的拥有一万骑兵,还屯守京城边,这场面简直无法想象。顿时,朝中之人不敢再吭声,这种事皇帝绝对能做得出来。又见嗣昭王虽权势滔天,有时肆意妄为了些,却没有造反之意,就连太子也不觉此事有何不妥,便也没在这上头念叨,但是眼睛却一直擦亮眼盯着。

    这些都是庄重从圆觉嘴里听到了,天知道这个一直窝在山旮旯破寺庙里的小和尚怎么会知道这些。庄重听完觉得皇帝特符合那句话,有权,任性。对嗣昭王的爱更是深沉,赋予权力的同时,还使其成了刺眼的靶子。

    这样的传奇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附近,说不好奇激动是假的。不过庄重却也没多意外,嗣昭王可不是安生待在一个地方的主,四处奔波不少地方百姓都见过他。嗣昭王之所以这般出名并不仅仅因为身世和圣眷,更是因为他经常率领骑兵四处剿匪,堪称剿匪小能手。不少名扬天下的恶匪都是嗣昭王所灭,这也是令那些言官闭嘴的原因之一。

    x二代做成这样才叫个潇洒,庄重对于嗣昭王还是很佩服的。可搭讪什么的就算了,据说这剿匪小能手可没有什么好脾气。喜欢剿匪不是因为正义,而是脾气暴躁喜欢打架杀人罢了。嗣昭王就曾因为一言不合在殿上大打出手,把一个文官揍得他娘都不认识了。而且喜欢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与京中贵官宗室皆无深交,谁的面子都不给,就连母族都爱答不理。

    庄重第二天遇到传说中的天之骄子便离开了驿馆,驿馆一大早的氛围就比昨天刚来的时候凝重得多,四周都是巡视的官兵。一行人匆匆用过早饭就上路,不敢在驿馆多耽搁,行动也十分的小心,唯怕发出一点声响。

    直到看不到驿馆,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一个护卫玩笑道“我昨儿睡觉的时候都捂着嘴,就怕大晚上打呼噜把贵人吵到。”

    一群人顿时哄笑。

    嗣昭王不愧为话题人物,原本并不喜言谈的队伍,此时也忍不住出言聊几句。有人不由开始猜测嗣昭王出现在此地,恐怕又是去哪剿匪了。

    一个护卫羡慕道“我一个兄弟就是黑骑营里的,如今富得流油。”

    嗣昭王的骑兵皆身着黑色铠甲,马饰也皆为黑色,被世人称为黑骑营。

    另一个护卫摇头笑道“挣的都是卖命钱,虽说很眼红,可安逸了这么多年这种钱我可挣不来了。”

    其他护卫纷纷应和,他们如今都上有老下有小,没法子像当初在军营里那般拼了。这些护卫都是当年文渊候统军时的部下,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才从军队里退下,又被文渊候收留成为了护卫。黑骑营的骑兵之所以富裕,都是因为剿匪得来。或是奖赏或是匪窝里的财宝,除了一些违禁品,嗣昭王皆散给了手下骑兵。

    这也使得黑骑营里最感兴趣的话题就是哪里有土匪。

    就连老百姓面对恶势力的时候,胆大的人都喜欢喷一句有本事来啊,老子去黑骑营告状,把你家祖坟都给铲平咯

    有黑骑营这一比土匪还土匪的部队在,京城及附近明目张胆的恶霸非常少,地痞流氓想挣点钱也是得拼智商的。

    这不,前边就上演了这么一出。

    第03章 途中闲事

    天气炎热,茶肆里的生意还不错。周同寻了个靠边的位置,用自个带的抹布,将座椅擦干净才让庄重坐下,所用的茶杯茶壶皆是自个带的。临近京城茶肆里的食物也更加丰富,除了填肚子的主食还有解渴的酸梅汤和一些常见水果。

    周同笑呵呵道“休息这一次咱们就可以直奔京城,临近酉时就可到侯府了,正好能赶上晚膳。”

    庄重点了点头,对于那陌生的环境心里难免有些不安。这一路周同把府里情形大致与他说了一遍,文渊候府里人倒是不多,可内宅之争却是激烈得很。侯夫人此举颇似王皇后为了斗萧淑妃而从寺庙里召回武媚娘,绝对不会像周同嘴里说的那样,不希望庄家的血脉流落民间,一家人就应在一起。

    庄重眼神暗了暗,他之前被暗害十有八九出自侯夫人或者尹姨娘之手。那些人伪装成灾民,借夺食而杀他,若非有圆觉替他挡了一刀,如今他早就命丧黄泉。而正当他要被刺杀时,周同一行人从天而降将他救下,时机巧得跟演电视剧似的。

    一路上周同总是明里暗里的引导他,让他把尹姨娘当做敌人,把侯夫人当做靠山,这些反倒让庄重更加生疑。那些杀手有可能是尹姨娘怕他夺走自个儿子的爵位儿派出的,也有可能侯夫人为了笼络他而故意为之,当然,也有可能会是第三人。想要弄明白,庄重必须进京。

    “你快让开我要回家”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庄重的思路。

    “你不能回去”一名男子阻拦道,语气里尽是无奈和着急。

    一男一女出现在官道上纠缠引来路人侧目,大佑虽颇为开放,却也讲究男女有别。这女子并非妇人,两人也就并非夫妻,这般行径让人不由皱起眉头。

    “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一个年级稍大的过路人瞧不过眼怒斥道。

    那男子一听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退离那名女子三尺。可一见那名女子想要越过他,又赶紧凑上前去阻拦。

    “表妹,你真的不能回去”那男子一脸愁苦,想拦又不敢拦,着急得不行。

    那小娘子抹着泪哭道“表哥,你就让我回去吧。我若是不回我家就要家破人亡了,我不能让我弟弟因为我被毁了,他可是我们王家唯一的血脉”

    那男子满脸纠结,不停劝道“你若是回去这辈子就毁了,姑姑让我看着你,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回去。”

    小娘子含着泪咬了咬牙,一脸坚定道“若用我能换弟弟一命,就是死也愿意。若弟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脸活了”

    男子为难不已,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急得团团转。

    这么一会众人都听明白了,虽是觉得两人拉扯有伤风化,却也觉得情有可原。不由有好事者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话里透露这小娘子家里似乎出了大事。

    茶肆老板看到那二人不由叹了一口气,茶肆老板也是这附近村庄的人,所以也知道附近的事。这女子乃桃源村王家的女儿,从小被寡母养大,还有个十二岁的弟弟。虽说家里清苦了些,可日子过得也还不错。王娘子长得俊俏,又勤快能干,刚过及笄,门槛都要被媒婆踩破了。

    可偏偏这时候惹了事,原来那桃源村里有个张大郎,不知怎的与王家小郎打了起来。第二天张家人就把张大郎抬过来了,好家伙满身是伤,惨不忍睹,躺在架子上动弹不得。

    张家人让王家赔偿,索要百贯钱。王家哪有这么多钱,张家人便道若是没钱赔就把王娘子嫁过去。张大郎伤成这样以后必是没法娶妻,就让王娘子嫁过去补偿。还要附上相应的嫁妆,嫁妆由张家处置,若是不够以后逐年归还。

    王家哪里肯,张大郎那长相寒碜得让人看着都吃不下饭,还是个跛子。这都罢了,还是个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之辈,吃喝嫖赌无所不及,就快到而立之年也无人愿意嫁给他,是个有名的光棍。而张家其他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又抠又贪又懒,他们这里的人都说谁家脑子被门夹住了才会和这家人结亲。

    “等等,王家小郎学了武术还是天生神力不过才十二岁就能把个大汉打得这般凄惨”人群中有人不解道。

    茶肆老板也颇为不解,“哪能啊,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小子。兴许是张大郎被酒色掏空又跛了,所以不堪一击吧。那天不少人都看到王家小郎用棍子猛的往张大郎身上砸,所以王家人赖也赖不掉。”

    “不会是自个把自个伤了,故意讹诈吧”

    茶肆老板挠了挠头,“应该不会吧,那伤得可严重,全身没有一片好肉,要是自个伤的这也忒狠了吧那张大郎不像是能熬得住的汉子。而且桃源村一户挨着一户,若真打得这么狠肯定会有声响,附近邻居没听到什么啊。”

    路中的男子最终拗不过王娘子,两人一同往桃源村走去。王娘子神色悲凉,仿若赶赴刑场一般。这般回去,必是要跳入火坑。可若不回去,自个的弟弟肯定要吃官司,这辈子就毁了。

    茶肆众人见状对王娘子赞叹不已,如此至情女子就要落入虎口,真是既让人佩服又让人心疼。原本七分颜色如今也看出十分来,甚至还有人送上了金钱,却被王娘子婉拒了。这般一来,更令人高看一眼,觉得王娘子高义。

    “周施主,我们一会是不是要路过桃源村”

    “大少爷,您要去管这事”周同眼珠子一转,“一百贯钱虽是不少,可对于夫人来说也不算什么。大少爷您若是”

    庄重摆了摆手,“出家人行善不沾染银钱,咱们过去瞧瞧吧。”

    周同撇了撇嘴,暗自嘀咕,“没有钱管什么闲事,莫非还想诵经念佛感化那张大郎不成”

    庄重一行人骑着马和马车,比王娘子更早到桃源村。一进桃源村压根不用问就知道王家住在哪,此时王家正热闹,村里人都围在王家附近,时不时从人群中传来抑扬顿挫的哭喊声和辱骂声。

    庄重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换回从前当和尚时候的衣裳,周同看到的时候眼皮都在抽抽。一路上的游说都白费了,这小子还在惦记着要做和尚呢。

    “你们王家人不给活路啊,把我家大郎打了就想这么糊弄过去啊呸我告诉你,这事没完,要是不给我们交代,咱们就公堂上见果然是没爹的娃儿就是野,这么大点就下手如此狠毒,差点把我家大郎给打死,以后肯定是个大祸害”张母叉着腰,一边指着王母鼻子破口大骂,浓浓的口水跟花洒似的往王母头上喷。

    王母是个娇小的妇人,此时抹着泪不敢吭一声。紧紧搂着激动不已的王家小郎,生怕又惹出什么事端。王家小郎眼珠子通红,一直瞪着出言不逊的张母,他当日明明没有怎么打到张大郎,怎就伤得这般重他要是有这力气,这些年也不会让母亲姐姐这般辛苦。

    而张大郎正敞着衣裳,身上的伤清晰可见,确实凄惨无比。整个人气若游丝的躺在架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虽说在场的人也觉得张家人太咄咄逼人,可看到张大郎这副模样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劝张家人也不要逼人太甚,让王家没了活路。都是乡里乡亲的,莫要把事做得太绝。

    张母自觉占了理,压根不理会其他人,还拉扯着村长要说法。

    “村长,这事您可不能不管啊。我们家大郎这模样以后可怎么干活怎么娶媳妇把人打了就得赔,这是王法,我哪做错了看他们家没钱,我都退一步让他们家闺女到我家享福,已经够仁义了,他们王家是怎么对我们的把闺女藏起来了,钱也不想赔,这天下就没有这么没道理的事”

    村长看到张大郎这副模样,也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事确实得有个章程,可你这条件也太苛刻,这是把王家往绝路上逼啊。”

    张母冷哼,“哪是我把他们往绝路上逼,是他们自个做下的就得负责任。这要是告上衙门,一上来就得几十大板,半条命都没了,还要坐牢流放”

    “我宁可去坐牢,也不让姐姐嫁过去一人做事一人当,就让衙役把我抓走吧。”王家小郎嚎道。

    张母挑眉,“好啊,去衙门就去衙门。到时候你牢得坐,钱也照样得赔,你姐姐一样还会乖乖嫁过来”

    村长哪里不知道这个理,所以一直希望能够私了,省得闹大了王家更不讨好。伤他也验过,还用水冲洗,可根本洗不掉,并非假伤。

    “阿弥陀佛,诽谤说谎害人,死后必被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铁钳夹住舌头,拉长慢拽,生生拔下,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清冽之声述说着可怕话语,吵杂之声顿时停止。所有人皆是一愣,纷纷望向只有十来岁的俊俏小和尚。

    张母看到庄重虽是厌憎不已却也不敢太过无理,大佑虽不如前朝重视佛教,可民间对于神佛总是颇为忌惮,声音也弱了几分,“你这小和尚话可不能乱说话。”

    庄重一脸认真,合手闭眼,一副高僧模样,“出家人不打诳语。”

    若是上了年纪的僧人说这些话兴许还有人信服,兴许忽悠两句就能解了王家难题。可庄重实在太年轻,威信就不够了。

    村长却十分重视,他一直觉得这事有蹊跷,却又道不出所以然来。他虽同情王家人,厌憎张家人,可作为一村之长也不能偏颇。现在突然出现个小和尚,心中不由燃起希望,“小师父觉得这伤是假的可有凭证 ”

    第04章 假伤

    “真亦真假亦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看似再真也不过是假,总能辩出。”庄重说完这些话又念了好长的经,甚为唬人,在场百姓都跟着阿弥陀佛起来。庄重虽然面嫩,可气质沉稳,虽远不及那些年老高僧能唬人,却也不至于让人看轻。

    张大郎给张母使了个眼色,张母会意立马嚎了起来,“这位小师父真是字字诛心啊,我家大郎已经伤成这般如今你还要火上浇油不对,我怎从未见过你这十里八乡的寺庙我可都熟得很,莫非你是王家人故意请来的托儿我命苦的大郎啊,王家人把你打得这么惨,没点忏悔之意就算了,还想要赶尽杀绝啊”

    庄重却并不理会她,望向王家小郎,“你可愿受张大郎同样的罪,以洗清你身上的罪孽”

    王家小郎毫不犹豫应下,一脸坚定,“我愿意祸既然是我闯的,就由我自己负责。”

    王母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庄重见此点了点头,是个有担待的,又望向村长,“不知村长可知哪里有榉树”

    张母一听到这话,顿时脸都白了,原本跋扈嚣张的人顿时僵硬,就连张大郎都忘记了呻吟。

    村长见此心中越发肯定张大郎的伤有猫腻,“榉树咱们这地界可没有,听闻南方多见。小师父为何问起榉树,此物可是有妙用”

    庄重了然,道“此地不见榉树怪不得会被此人蒙蔽,还请施主派人到这张大郎家里寻榉树皮,按理应还会剩些余尾才是,那榉树皮呈现灰白色或褐灰色。寻不到也无妨,只是会需费一番周折而已,世间事瞒不了佛祖。”

    张母听罢直接瘫软在地,原本还心存侥幸,如今听见这小和尚说得这般明白顿时心如死灰。张大郎更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得紧。

    众人见此哪里还不明白,若是真被王家小郎打伤绝不会惧怕什么,必是心中有鬼才会一听那榉树就惧怕不已,纷纷怒斥张家人心思歹毒。还有人已经自发跑到张家,想寻那榉树皮一探究竟。

    张大郎见此早就忘记自个在装重伤,中气十足的大吼,“你们给我回来谁敢进我家门我张大郎跟他没完”

    原本还有人犹豫,如今更肯定张大郎不知道哪里寻了法子做了假伤来讹人。他们就说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怎么能把一个大汉伤成这样,原来都是假的。

    张大郎见此还想辩解,庄重冷冷道“张大郎,榉树伪伤于南方并非稀奇之事,早就传遍整个大佑仵作之耳。就算本县知县仵作消息闭塞并不知晓,这里距离京城不过半日路程,料想京城能人辈出,识破这点雕虫小技不过睁眨眼的功夫。你还想以此讹诈,真是胆大妄为,人人都应唾弃”

    张大郎吓得够呛,心中暗恨,这法子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结果竟然是众人皆知面对众人的谴责张大郎从架子上跳了起来,跟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给跑了,哪里还有重伤的迹象。张母一见败露,落荒而逃,一路被村里人唾弃。

    “阿弥陀佛,此地原本人杰地灵,却出了这般污浊奸佞之人,实乃凶兆啊。”

    村长眉头一拧,大佑有连坐之责,从前张大郎犯事也不过是写鸡毛蒜皮的事,所以倒也忍了。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如今竟然想出如此毒计,又得这小和尚这一句,心中不由打起鼓来。这样的人留在村里,实在令人惶恐啊。

    庄重见村长这般表情就不再多言,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大佑的民间如同前世闭塞农村一般,因为都是拐个弯就是亲戚,大多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想沾染官司。这让不少像张大郎一类人横走乡间,总是不长记性,最后善良、无辜的人却会受到迫害。

    王母拉着王家小郎噗通跪在庄重跟前,不停磕头感谢,王母更是泪眼婆娑,一张憔悴的面容终于回了点颜色,“多谢高僧相助,否则我们王家可要大难临头了”

    王家小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一味的磕头,额头上都磕出青紫来。

    庄重将两人扶起,“我佛慈悲,救人胜造七级浮屠,这是贫僧该做的,莫要行此大礼折煞贫僧。”

    这时王娘子也到家了,一听张大郎竟是用假伤讹诈并被戳穿,王家大难已过顿时冲进人群里,与家人搂成一团哭泣。原本以为以后只能立于火坑,没想到柳暗花明,归来之时王家人头上阴霾已全尽散去。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了,“小师父,您是如何看出张大郎身上是假伤我之前也凑近瞧过和真伤一样啊,而且还用水洗都没能擦掉,那榉树叶又如何制作假伤”

    庄重笑道“伪伤之法贫僧不可道出,以免有心之人换地讹诈。而辨验并不难,真伤痕损处会虚肿,而榉树皮作假则其痕里面呈深黑色,四面青赤,散成一痕而无虚肿,只需真假仔细对比即可瞧出真伪。”

    众人皆唏嘘,听此辨别方法倒是容易得很,可恨之前竟然都被那张大郎给蒙蔽了。这张大郎也不知何处寻来这法子和榉树皮,这十里八乡并无此树,可见早有所谋。那日与王家小郎之争必是故意为之,还让众人皆瞧见,让王家小郎百口莫辩,心思实在歹毒。

    庄重点破之后,并没有在桃源村耽搁便不带走一分一毫潇洒离去。王家人一路奔送,直至实在跟不上,才在路上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庄重正感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和尚,都快忘了自己从前是个法医这件事,便听到周同叮嘱他赶紧换衣。周同对其他事颇为忍让,唯有此事最为较真。

    庄重换好衣服,周同便忍不住道出心中疑问,那榉树皮到底如何制作假伤。

    庄重倒也没有隐瞒,“用树皮敷于皮肤上,用火烫之,就像棍伤。”

    “大少爷是如何得知此法”周同最为疑惑的莫过于此,不过一个破寺庙里的小和尚,怎会得知这些。

    庄重笑道“贫僧自小就要四处奔波化缘,民间之事知之甚多。某些南方之民,每有小小争竞,便自尽其命而谋赖人。这张大郎还算惜命,没有做得这般狠绝。”

    这些手段在现代一般很少有人用了,在现代仪器下,伪伤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在科技不够发达的年代,靠这些讹诈的成功率高很多,很容易把人蒙骗。榉树皮制假伤,在宋慈的洗冤录集和郑克的折狱龟鉴中均有记载。

    周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命众人快马加鞭入京。在桃源村还是耽搁了些时间,务必要确保按照既定时间到达侯府才成。

    庄重很清楚经过这么一件小事,周同必是会对他做另一番评价,不会把他当做一无所知、愚昧的乡下小和尚。这倒无妨,藏拙也不适宜过头,总也要让人高看一眼才是。况且进了府,想要站稳脚跟,他也没这么多拙可藏。

    庄重从来不会认为他比这世界的人聪明多少,不过是从科技文明更发达的地方来,享受着这些老祖宗所带来的优厚条件,让眼界更宽而已。

    烈日当空,五十匹马驰骋官道,井然有序排成两列。所有的马儿都高大肥壮,匹匹毛发油亮,马上人皆身着藏青色盘绦纹纱劲装,齐齐走来让人敬畏又艳羡。而为首之人更是耀眼,身着紫棠色骑装,相貌出众,气宇轩昂,天生贵胄。

    此人正是嗣昭王,封焕。

    一匹马从侧边而来,与封焕并行。来人名候数外号猴子,年纪不大一双眼睛滴流滴流的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候数神秘兮兮道“老大,我方才出去遛了一圈,探听到一件特有意思的事”

    封焕目不斜视,仿若没听见一般。候数嘿嘿一笑,并不因封焕冷淡的态度而浇灭了八卦之心,也不管封焕听没听,将小和尚一眼认出假伤之事一一道来。

    “老大,你说那榉树皮怎么弄假伤啊那小和尚真是讨厌,说话说一半真是让我挠心挠肺的。还说大佑的仵作都知道,你说我要不要抓一个仵作问问”

    封焕这才有了反应,“你又想用假伤讹谁”

    候数连连叫屈,“哪能啊,我就是好奇而已。老大,难道你不想知道”

    封焕如何不知候数故意套他的话,倒也不计较,难得好心解了他心中疑惑,“既用树皮,若要成形多半火烙。”

    候数恍然大悟,十分夸张的奉承拍马,浮夸得让人想扇他一巴掌。

    “话说回来,这小和尚大有来头,据说是文渊候原配所出之子,一直以为早就夭折,没想到十几年后又找回来了。这文渊候瞒得倒紧,竟是没人知道从前在乡下还有个糟糠妻。我听说那原配从前是个杀猪佬之女,啧啧,必是长得五大三粗,所以文渊候不愿提起。想想文渊候这般丰神隽秀之人身边站个腰圆膀粗的母夜叉,那画面,哈哈哈”候数笑得东倒西歪,让马儿都没法好好走了。

    文渊候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哪怕现在三十有二,却风采依旧,甚至更甚从前。官家因为其面容俊俏,瞧着赏心悦目,所以颇为喜欢。文渊候能爬到今日地位,虽也是因为自身有才,可机会却是因长相俊俏而得,可见其面容如何出众。若原配真乃无盐女,实在有损文渊候谪仙印象。

    封焕用马鞭柄敲了候数一脑门,候数抱着脑袋哇哇大叫,“老大,你干嘛又打我。”

    封焕漫不经心,“我手痒。”

    第05章 初入文渊候府

    一进入京城,庄重就按耐不住东张西望,一路惊叹不已,完全不用装就真实表现出乡下人入城的那种震惊。大佑不仅风土人情与宋朝相似,就连京城的繁华程度也如同宋朝东京。踏上这片土地比清明上河图所呈现的要震撼得多,大道又宽又平,店铺林立,车如流水马如龙,人烟阜盛一派繁荣景象。

    在京中约走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到文渊候府,门前两座大石狮,正门不开。庄重从马车上下来,周同领着他从角门进入。

    文渊候府建得精致婉约,池塘亭阁,花榭楼台,绿树成荫花草点缀,有些苏州园林的意味。虽十分优美,可谓一步一景,却少了公侯之家应有的庄肃威严,显得太玲珑了些。更像是度假别院,而非公侯府邸。

    若非之前听周同说道过文渊候的,否则庄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文渊候从前乃军户出身,曾经还是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这建筑风格实在不像一个将军的府邸。可细想文渊候的经历却也能理解,当年文渊候已通过乡试成为贡生,本踌躇满志欲赴京参加省试,却遭遇灾难,全家被大水冲了个精光,文渊候当时饿得还吃过观音土。莫说赴京赶考就连维持生活都成了问题,文渊候无奈之下只能弃文从武去参军。

    大佑实行募兵制,大部分兵源来源于招募,伉健者迁禁军,短弱者为厢军。禁兵军士的俸钱分五等,少则三百多则一千,春冬赐衣。厢兵待遇差了不少,却也能勉强果腹。这也是大佑为了防止灾民造反的手段之一,军制与宋朝基本相同。当时朝廷正欲攻打大佑唯一也是最后一个藩王镇南王,招募条件更为优厚,这让当时不少男儿从了军,为自己为家人谋求一条活路,文渊候就是其中一个。

    大佑虽不及宋朝重文轻武程度,却也依然带有歧视。文渊候因大败镇南王有功,被授予侯爵之位。一个贫寒子弟能如此快速上升到如此高位并不简单,可文渊候又做出了令人意外的事。竟是参加了制科考试,更书治国策论直谏时政而得官家赏识,从而又从武从文。

    制科乃科举科目之一,为奇才俊杰所设,皇帝临时下诏,亲自试策。

    庄重看到文渊候的时候,饶是之前就知道文渊候相貌出众也有些意外,这人模样还真不像一个大将军。一身月白色对襟宽袖长袍,飘逸宛若谪仙,玉树临风颇具魏晋之风。肤若女子一般白皙,唇红莹润,一双眼睛若天空中最闪耀的星星。这般道来略显女气,可配在文渊候身上却只有男子俊俏潇洒,不需言语就透露出一股风流之味。明明已过而立之年,却好似不及弱冠。站在他身边的妖娆女子都失了颜色,立于堂中甚为耀眼。

    庄重顿时明白,为什么那些杀手直冲他下手,而从未曾想过圆觉有可能是文渊候之子。圆觉那模样与文渊候实乃天壤之别,谁也不会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而庄重的外貌,不是他自恋自夸与文渊候同辉,只是至少相较于圆觉他确实更似文渊候。俊秀,却少了些英武粗犷气概。

    “哎哟哟,瞧这孩子长得可真好,这眉眼这气韵,一看就是小叔的种。”一个穿金戴银,恨不得连指甲缝里都塞满金饰的中年妇人迎面而来,一股浓重的味道直冲庄重的鼻子,让庄重有一瞬间都给熏懵了。这人是把一吨的香料都洒在身上了吧凑近又看到这女人的妆容,庄重简直不忍直视,和自己是有多大仇啊,才把自己画成这鬼模样。

    前一刻看到个谪仙,一眨眼就看到个感觉略微妙。

    妇人想拉庄重的手,却被庄重侧身避开,“阿弥陀佛,贫僧乃方外之人,不可不可。”

    这句话顿时把妇人惹火了,狠狠啐了一口,“你这孩子真是大不孝,已经到家了还出什么家,这不是用刀刮你父亲的心吗。”

    庄重低头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我自来到此世就无父无母,也未曾听人提起,周施主认定我生于此家,不知各位施主有何凭证莫要弄错了,大家尴尬不说,还伤了感情,到时还成我的过错。”

    那妇人顿时拭泪,“我可怜的孩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怪不得这般认生。孩子,来,这位是你伯伯,上头那位是你的亲爹,他可是个位高权重的侯爷你以后可是要享福了。这位是你的继母,若非她梦到你还活着,又命人辛苦去寻你,你现在还在受苦呢,你可得牢牢记住这份情。来,孩子,快过来叫人。”

    那妇人见庄重依然眉头紧皱,又道“你放心,你伯母我不会弄错的,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就是我们庄家的种。”

    庄重抬头,一双眼睛十分明亮,只问道“这位女施主从前见过我”

    大伯母曹氏眼底闪过一丝别扭,可表情颇为自傲,“你父亲就是我亲手带大的,你与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文渊候自打庄重进屋就没吭过一声,眼眸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他人也不敢出声,屋中只有曹氏聒噪声和庄重的时不时插话。

    大伯父庄平见自家弟弟这副模样,心里也打起鼓来,又见魏玉华身边的方妈妈对他使了个眼色,连忙拉住正喋喋不休述说自己曾经如何把文渊候辛苦养大的曹氏。

    “啰嗦什么呢,这时候哪有你说话的份。”

    曹氏很恼火自家男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可看屋里气氛凝重这才不甘不愿的闭了嘴。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文渊候依然没有出声,其他人也不敢言语。场上的人并不多,表情各异。庄重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接受各种目光的关注,光秃秃的大脑袋越发像一个大灯泡。

    这场面若是露怯今后就没法混了,庄重昂首挺胸望着文渊候,用自个熟悉的事分散注意力。心里用解剖刀尝试怎么把这副完美的身体一一解剖,既能看清内部情况,又不会损了这副好皮囊。

    文渊候莫名感受到一阵寒意,大夏天的却觉得瘆的慌,这时才启开尊口,“你可还有未入空门时的俗物”

    庄重摇头,“皆被此次大灾冲得一干二净。”

    曹氏连忙插话道“听闻这次枢州大灾比十五年前更甚,不少地方都成了汪洋。”

    文渊候并未理会曹氏,又问道“送你至庙里的人,可否有留话你师父可说把你送入庙里的人是何模样,你父母是谁”

    庄重道“我只知我姓庄名重。”

    曹氏猛的拍大腿,“哎哟,瞧我之前怎么说来着,我就说这小子一看就是咱们庄家的人庄重这名字一听就是卢柳枝那没见识的女人起的,一股子杀猪佬的味道。咱们庄家流落在外的血脉就是这孩子,准没错”

    庄重嘴角抽抽,他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还有这层含义。

    文渊候却依然未表态,曹氏尴尬的又退了回去,被庄平狠狠瞪了一眼,嫌弃自家婆娘唧唧歪歪的给自个丢了脸。曹氏撇撇嘴不以为然,一个二个不说话这事啥时候才能办成。

    魏玉华从昨天起眼皮就一直在跳,现在看到庄重本人,心里的滋味无法用言语表达。她想说些什么,可嗓子眼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何况摸不准侯爷是何意,也就更不好开口。她很想扭头离开,这样的场合是在提醒她她的肚子是如何的不争气可为了不让尹悦菡看笑话,强打着精神在这里撑着。

    尹悦菡见到庄重也不由暗暗拧起了眉头,原本只以为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必是不成事,若是接了原配模样更是不会讨喜,可现在看这模样,却是与侯爷七八分相似,又得知途中一些事心里觉得很不痛快。这小子还真是命大

    若这小和尚一来就很兴奋的认亲必是会被侯爷所嫌弃,可如今不卑不亢并不会被繁华迷惑住双眼,为人有所坚持,这般最是合侯爷脾气。

    “你想做我庄和的儿子吗”文渊候问。

    庄重不卑不亢回答,“父母天注定,不以意志转移。贫僧只问是或者不是,不问想或者不想。”

    “你若为我的儿子,从今以后必须要还俗。”

    庄重面容泛起纠结,犹豫片刻才道“贫僧乃俗家弟子,师父一直说我尘缘未了,以后必是要入凡俗修炼,若能渡劫方可成佛。”

    文渊候挑眉,“听你这话倒是更喜欢当和尚”

    庄重眨了眨眼,“贫僧只当过和尚,其他行当并无经验,也无法准确断定。至少目前,贫僧觉得皈依我佛挺好。”

    文渊候顿时笑了起来,整个人如沐春风,俊俏的面容更加卓越。屋中怀春女子个个都看得失了神红了脸,就连曹氏也觉得有些眼晕。这小叔子实在是太出色,把自家汉子衬到了泥底曹氏怨念的望着自家汉子,明明都是一个爹,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庄平长得只能说是不难看,一股糙汉子味道,哪怕现在锦衣玉食也没法掩盖那股子土腥味。与谪仙一般的庄和站一块,完全想象不出是一窝的。

    尹悦菡却完全没有这些旖旎情绪,心里充满了担忧。文渊候这番话透露了对庄重的欣赏,这对她十分不利。庶子永远难以与嫡子争辉,更何况对方还是嫡长子,地位不可动摇。庶子的前途全凭父亲的宠爱,若是被争夺,所拥有的就会少了。

    文渊候收敛笑容,认真道“或轻于鸿毛或重如泰山,从今日起你正式还俗,就名庄重,你能可束发之时即为入族谱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

    科举制度大致依照宋朝,也就是三级制。乡试,省试,殿试,考过乡试就是贡生或举子,与明清时候不大一样,没有明清时候的举子牛,更似范进中举时期的秀才。军制也如同宋朝,特有的禁军、厢军什么的。

    第06章 往事

    在场人都未曾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自得知原以为早已夭折的孩子并未死去的消息,文渊候虽有派人前去接回,却并未表露出多激动和欢喜。还以为文渊候对于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并不在意,哪晓得不过问了两句就认下这个儿子。

    精明的人稍微细想还会发现,文渊候自始至终没有确定庄重是否是他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这般一来就更耐人寻味了。

    曹氏并未想那么多,只听到文渊候要让庄重认祖归宗心中欢喜不已,“你这傻小子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跪下来叫爹。”

    庄重却干杵着不动,曹氏顿时急了,想要说两句却被脸色不佳的庄平拉住。曹氏难得看到自家汉子这副模样,心里也重视起来,不敢再多话。

    虽文渊候一直未提当年之事,还让他们夫妻俩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可庄平和曹氏心底很清楚文渊候心中一直扎着一根刺。这也是文渊候让庄平成为富贵翁,却不会利用自己的权势让庄平父子入朝为官的原因。庄平夫妻不敢闹也是因为当年的事实在做得不厚道,怕彻底惹恼了文渊候,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文渊候与大哥庄平为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相差十二岁。庄平母亲为原配,在庄平八岁时便因重病去世。庄父一年后再娶妻,又得一子即文渊候。庄父是个乡绅,家中颇为富足,文渊候之母是个贡生的女儿,知书达理又十分漂亮。文渊候的容貌就是接了母亲,只可惜其母是个命薄的,生下文渊候没两年也去世了。文渊候七岁时,庄父也去世了。

    当时庄平已经娶妻,本就精明又有了自己的小家,不免觉得年幼的文渊候是个累赘。可若想此时分家,就要将一半的财产分出。族老和文渊候的外公可都盯着呢,他难以做手脚,因此只能将文渊候抚养长大,然后背地做些手脚,在正式分家之前为自个小家争更多利益。

    原本一个孩子又能花销多少,偏庄父见文渊候打小聪慧,留下遗言让文渊候务必要走科举之路光宗耀祖。这条路最是费钱,光笔墨纸砚就不知花销多少,让庄平夫妇十分牙疼。

    文渊候未及十五岁便中了举,因觉自己学识还不够,便想要等两年再赴京赶考。这般一来又是不小费用,这可是在刮庄平夫妻俩的肉。曹氏便出了个主意,让文渊候娶个杀猪佬之女。莫看杀猪佬这名头不好听,家中却颇为富裕,对这个女儿宝贝得紧。因其貌丑陋,杀猪佬又不肯含糊,哪怕承诺嫁妆丰厚,此女临近二十也没找到婆家。

    曹氏以成家立业以及长嫂如母,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的理由帮文渊候寻了这门亲事。那时候的文渊候一直蒙头读书,不闻窗外事,心思十分单纯。庄平两夫妻这些年虽刻薄却把他抚养长大,还把家中事全都揽去,让他有个安静的环境读书。所以虽觉得现在就成婚有些早,却也没有反对,没多问应了下来。哪晓得自己的大哥和嫂嫂会这般坑他,待到掀开盖头知道真相时,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文渊候虽是不满意这门亲事,但见那卢柳枝虽然相貌不佳又十分粗鄙,还比他大好几岁,可心底善良,勤快能干,并非那么不堪,也就凑合着过了。听信曹氏的说辞,妻子就要能干,不应以貌取人。文渊候从小因容貌出众而困扰,觉得此话很有道理。

    夫妻俩虽感情不深,却也处得不错。

    文渊候一心读书,才刚过十五岁人情世故尚且稚嫩,并不知道他的大哥把持了家中所有资产,还未分家却又不给他们二房生活费,平日开销都是卢柳枝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卢柳枝对于这个出色的小丈夫十分敬重,又觉自己粗俗,更不敢用这些俗事叨扰他。作为新妇也不敢生事,唯怕原本就不太喜欢她的文渊候更厌烦她,这让庄平两夫妻一直占着便宜。

    若非卢柳枝嫁妆丰厚,否则难以支撑。卢柳枝一直咬牙忍着,想着只要丈夫高中,以后总会有好日子过。哪晓得还没等到那一天,一场大雨把所有希望都冲破。原本殷实人家瞬间倾家荡产,就连这些年攒下不少家当的庄平也变得一无所有。

    正待两家人绝望之际,朝廷招兵。庄平胆小犯懒那愿意遭这个罪,便以自己身体不佳为由把文渊候推了出去。形势所逼,文渊候不得不弃文从武。文渊候在军中所得俸钱均寄了回去,却都落入庄平口袋里。卢柳枝只能依仗两人二活,日子过得艰难。可卢柳枝从不与文渊候说这些,默默隐忍着,不想带给丈夫一丝困扰,文渊候也并不知情。

    后文渊候随着大军南征镇南王,一场大战杳无音讯,大家都说他已经死去,朝廷还发放了抚恤金。曹氏和庄平得了钱便将卢柳枝踢出家门,那时候卢柳枝腹中已怀有七个月的身孕。

    哪晓得文渊候并没有死,还得了将帅赏识,后又屡立奇功成了将军还被授予了爵位。荣耀而归时再寻亲人,却发现结发妻早已不见,腹中孩子也不知流落何方,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晓。

    当时枢州屡遭灾,因灾而亡、失踪的人不少,文渊候对于庄平的说辞虽有怀疑却也没法求证,后便娶了将帅之女魏玉华。直到卢柳枝的哥哥卢峰上门讨伐,才知道当年之事。

    文渊候看在兄弟情分上并未如何,却也不再似从前一般敬重哥嫂。对两人都十分淡漠,若非庄平夫妻俩自己贴上来,文渊候便是不闻不问。庄平这些年一家虽然依仗文渊候日子过得富贵,可这辈子却也别想入官场,注定一辈子只能依靠文渊候而活。庄平之子连入官学的资格都没有,这其中就有文渊候的手笔。

    现在孩子找回了,曹氏以为可以缓解两家关系,所以才会这般积极。她想着文渊候对卢柳枝本就不喜欢,现在又有娇妻美妾更是不会惦记,怨他们不过是心疼那未出世的孩子。可被庄平这么一瞪,心里不免打鼓起来。文渊候自打从了军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是瞧他们一眼,就觉得遍体生寒。现在又依仗他而活,曹氏哪有从前的嚣张。那几年她是穷怕了,再也不想回到那样的日子。

    “你不想做我儿子”

    庄重皱眉,“我觉得您过于轻率。”

    文渊候笑了起来,“我需要个儿子,你需要个父亲,这便是理由,把头发蓄起来吧。”

    说罢便甩袖离去,完全不理会一群人的目瞪口呆。

    曹氏拉扯着庄平,忐忑不安道“小叔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确定庄重是他亲生儿子,还是不确定啊”

    庄平也烦恼不已,这个弟弟越发阴阳怪气了,“反正人我们给他找回了,他也认了,咱们也就不欠他的了。”

    曹氏这么一听顿时舒了口气,眼珠子一转,望向魏玉华道“弟妹,料想你们今日这必是热闹,我们两口子就不在这讨嫌了,有机会再寻你坐坐。这次召回大郎,可费了我们夫妻不少功夫,实在是累得慌,得回去喝点人参汤补补。哎,最近手头上比较紧,不知弟妹这里可还有些须须,先借来一用。”

    魏玉华懊恼不已,这蠢货没看到尹悦菡还在吗。可面上却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瞧嫂嫂说的,这段日子劳您费心了。画眉,去给嫂夫人拿上次刚买回来的那棵五十年的人参。”

    曹氏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她早知道这小叔子靠不住,可她曹大花是什么人,总有法子让自己过得舒坦。

    原本应开宴为庄重接风洗尘,可文渊候不知去向便只能推后。魏玉华派人将庄重领到之前就布置好的院子里,并命人把饭菜一同送上,让庄重洗漱之后在自个院中就餐即可。今日太过劳累,明日再说以后的事。

    一时间众人看不清庄重是得宠还是失宠,底下的人也不敢怠慢也不会太过殷勤,只做好自己的本分。

    秋荣院。

    魏玉华一进到屋子就瘫软在椅子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把里衣都打湿了。

    “方妈妈,侯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魏玉华紧张的抓住方妈妈的手,心中恐慌不已。她因无子已经难以在府里立足,若文渊候得知魏家从前做的事,岂不是连最后一点夫妻情分也磨没了。

    方妈妈也皱紧了眉头,当年魏玉华能嫁给文渊候是魏家背后动了手脚。那时候卢柳枝其实并没有死也没有失踪,文渊候派人去寻的时候,是魏家人伙同庄平夫妇刻意隐瞒了消息。卢柳枝后来病逝,孩子被送往寺庙,他们全都十分清楚,所以才能这么顺利的寻回人。

    “夫人,你莫要自己先乱了阵脚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有所怀疑也没法找到物证人证,只要您不承认,侯爷也不会胡乱冤枉人的。”

    魏玉华猛灌下一杯凉茶,手才没有抖得这么厉害,“对,我不能慌,不能慌。”

    方妈妈安慰道“这事咱们咬定了不知道即可,况且那些事都是大爷夫妻二人隐瞒的,与我们无关。”

    魏家并未正面直接参与这事,不过是暗示庄平夫妇,若文渊候娶了魏玉华将会带来多少好处罢了。庄平夫妇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把那母子俩的行踪瞒得死死的,一口咬定母子俩被大水冲走,凶多吉少。还使了计策让卢柳枝离开原地,令人不知其所踪。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23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