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却是直线飚升。怎么长的难道是补过了。
宁芳还在那里神游,三阿哥也不阻她,拉了她的一肢胳膊放在自己颈下,就着她的颈窝打起了哈欠。
都说哈欠是会传染的。宁芳不受控制的也打了一个,用脸绰了绰小三的前额,困意儿当即不受控制的袭来,不几秒,便睡了过去。
玄烨听她呼吸重了,闭着眼儿弯了弯唇角,很快也进入梦香。
素心挑开内寝帘子看两人都睡了,便轻脚下儿出了内殿,和着佳儿给两位主子煮绿豆粥去了。
这日下午,干燥了数月的京城终于降了雨。永寿宫正殿内寝里睡着的两人浑然忘我,就着下雨时的凉风儿睡得呼儿嘿儿。
皇上的祈雨终是灵了。
阿弥托佛,上帝保估
第三十六章红颜陨落的时光
“红宝石朝帽顶一个,嵌二等东珠十颗。金凤五只,嵌五等东珠二十五颗,内无光七颗,碎小正珠一百二十颗,内乌拉正珠二颗,共重十六两五 钱。金翟鸟一只”
宁芳眼瞅着这本和硕公主的嫁妆单,那后面起码上千字。越读越心颤,读了两行便作罢了。右榻上咳嗽的女声引了她的视线,就见皇贵妃董鄂氏 面色不豫的咳着,脸上儿泛着可疑的红色。
宁芳本想叫她不舒服便回宫休息,再转眼看看下榻各椅子上只低首各忙各的嫔妃,也不好开这个口。
哎,说起这个董鄂氏,宁芳就不得不说她,你说你一皇贵妃,身体不好全了还不歇着,到这里来绞什么心神知道你的明白你是真不好意思老趟 着不做事,不知道你的还以为你怎么爱权呢。
原本儿宁芳就对这位美人没什么反感,再听了四贞走前说的,对这位美妹也是存了七分的可怜。可能怎么办呢原本儿还想表扬你几句为爱如此 受得欺,但再想想,是你自个儿为爱害了前夫并存 了恶名,又担上那么个不会做人的老公,如今闹到这么个孤立无援的地步,是不是也怨不得别人的 后果自负呢
哎,有因就有果,为爱勇敢而行,却苦了后半辈子,宁芳常常想问她,值不值得
这么个上孝下和、温妻善女,放在哪儿也是男人的梦中情人,怎么就这么苦命呢
六月末,顺治养女兄硕塞次女下嫁平南王尚可喜七子尚之隆。
本以为会再度平静下来的紫禁城仍是刮起了风。
皇贵妃再度过了病气,连日不能下床。
宁芳回忆了一番,史上多言顺治是因董鄂的死伤心而亡,那么也就是在顺治十八年前了,这次,怕是不好了。
皇后宫使去承乾宫问侯的婢子回来时,身上总有浓重的檀香味。
宁芳虽未与那董鄂氏有过什么交往,到如今也不禁感叹红颜薄命,再如何受宠也躲不了过早的凋零。盛极必衰,是不是就如此
八月十五这日,皇贵妃病体尽好了七分,宫里也好久没热闹了,皇上怕是也要讨美人欢心,在御花园里支起了台子办起了赏月会。一时间,红的 粉的、蓝的绿的、白的紫的,煞是好看。
宁芳瞅着,顺治对董鄂氏情是不假,却是真情,只是太过年青了,竟不知遮掩,在如此多嫔妃的面前亲昵顾我,怎能不为董鄂氏讨了记恨去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没事念叨着这事做甚”三阿哥进了永寿宫,打断了歪在大松下吟诗抒怀的宁芳。
宁芳也不恼,跟着他进了殿,看着奴才们就着三阿哥的手宽衣上水,只有些恍惚。
“怎么了”三阿哥坐在宁芳的椅子边。
宁芳看着这张岁小却不断在长大的脸,每日看着却每日都有着变化,再过几年,怕又是一英武的少年儿郎。这世上,从不缺俊男美女,只独衷痴 男忠女的帝王神话。
“我想去看看皇贵妃。”
三阿哥见她面色苦沉,却仍是投以反对“看她干吗起不是引了晦气。”
宁芳皱着眉,不知董鄂氏是如何引了这么小的人儿的厌烦。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就是不喜欢也没理由讨厌呀。”
“宫里就没有人看得起她。”
“你也是一个吗”
“你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看不起她”
“她夺了皇阿玛你都不在乎”
“我为什么要在乎我又不在乎顺治。”
三阿哥立了起来,拉了宁芳的手转进内殿,使她坐在床上,站着看她。
“你真的不在乎皇阿玛”
“我不在乎我又不喜欢他。”宁芳低了头,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两人间能说的话越来越多,几乎除了宁芳是个未来人没说过,其 他都是张嘴就来。
“不喜欢就不在乎”
“嗯不喜欢就不关心,不关心就不在乎。”宁芳回味了一番,怎么话题转到这个问题上来了,她先说的是什么来着
宁芳有丝不乐意“你别打岔,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我问的是”宁芳挠了挠后颈间的发根,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为什么不喜欢皇贵妃。”
“对,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宁芳瞅着玄烨,“她是个好人。”想想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害了别人的,“至少,她对你皇阿玛是用情至深的, 对太后、对嫔妃、对皇上的子女都是不错的。纵然 是为情连累了前夫,也承担了所以的恶果,在宫里过得那么不顺。”
“既然因是她种的,果当然也要她担着,这很公平。”
“可谁没有过呢再说,为什么只让她担着而不是皇上担着这不公平哦,有了好事就皇上享着,成了恶果就女人担着,这真的是夫妻吗”
她是妻吗她只是皇阿玛的妾
玄烨想这么说,知道宁芳现在情绪不好,说了只会令她不快。不过他不明白,宁芳为何要为个不相干的、一无是处、名声败坏的女人向自己质问 ,这有什么关系吗
“皇额娘为何要为那个人同玄烨吵”
宁芳想想,也觉得有些无理取闹,叹了口气“只是想,每个人都有她的不容易,何况,她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见玄烨皱了眉,“当 然,至少在宫里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玄烨依着她坐下来,把头靠在宁芳怀里“好了,别想那些不相干的人,弄的你自个儿不开心。你既说了她种了因收了果,就自有她的道理,有 皇阿玛为她伤神就行了,知道没”
“哦。”
“你要是想去,看看也行,叫上淑惠妃同你一道。”
“淑惠妃她会来吗”
“你是皇后,还能叫不动她让小九子去传就是。”
“哦。”
皇贵妃见了皇后前来,像是不敢相信,直盯着宁芳发愣,半天才想着起身下床行礼。
宁芳上前按倒了她,见着她病气的脸便觉得心内一阵不顺,有股子酸水向上冒着。
“躺着吧,也不在乎这个。”
“皇后”
“我只是来看看你,没什么的。”
董鄂氏想是也知道自己身子骨不行了或是宫里闷久了也想找个人说话“娘娘不怪我吗”
宁芳瞅着这么个女人,真是梨花带泪的存在,怎么会有人怨了她去何况,她真是没什么坏人的本事。
宁芳一笑“有爱才有恨,有目的才有失落我又有什么可怪你的”
董鄂氏眨着眼睛,仔细地看着皇后,突然间觉得不可思异,原来她笑了,很美,完全是女子的婉约与柔美“是啊,原来咳咳,若 是早一日明白,臣妾也不会在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 没有了。”
“那也不一定。有时候,即便是心心相映,也不一定能成了朋友成了朋友,也不一定就能守着到老”
“娘娘不必为我忧心,我自己是知道自己的,左不过就这么着了我这一辈子,虽也有憾,却也无悔,有皇上爱着,还有什么是不能 舍的我也不怨,一切都是因果,算是我还了 博果尔的情只盼着下辈子不欠无罪,能与皇上清清白白的开始,也就全了”
宁芳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是跟着董鄂氏落泪。董鄂虽是信了命理,又何尝不是最勇敢的人爱了便不顾一切地投进这宅门,忍着所有人的谩骂 与怨责,承着爱人已有的深宅闺怨,受着几世的谈 资与臆霪苦与乐,从来都那么分明又这般相依你要获取,就必须承受
“我能帮你什么”
董鄂氏上前拉了宁芳的手“我没什么想求的了,女人这辈子能有的,我都有了唯一有些挂心的就是六格格。我若去了,怕是皇上 也顾不上她,请娘娘请了太后把六格格送回她额娘 那去小孩子,还是跟着亲额娘的好。”
宁芳开始明白自己为何一直不讨厌这个董鄂氏了她是个知分寸的女子,又是敢爱的女子,更重要的是,明白得与失间的取舍。虽然前世里那些 电视上、世俗里、人情间早已看不惯这种所谓的“ 善良”女人,可就因为这种温善是稀缺的,才不能引起人心的认同。宁芳宁愿相信,这份可得可失 的温善是能够在私下里于每个人心间留有共鸣的
八月十九日,宠冠今朝的皇贵妃董鄂氏薨,上辍朝五日。
宫里各式传言、真史交相往汇,令宁芳都有些不辩真假。
据皇上口谕,董鄂氏死时“言动不乱,端坐呼佛号,嘘气而死。薨后数日,颜貌安整,俨如平时”。
八月二十一日,皇上谕礼部“皇贵妃董鄂氏于八月十九日薨逝,奉圣母皇太后谕旨皇贵妃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 ,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仰 承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 察,速议具奏。”太后未有异义。
在礼臣们拟议谥号时,“先拟四字,不允。至六字、八字、十字而止,犹以无天圣二字为歉”。
命令上至亲王,下至四品官,公主、命妇齐集哭临,不哀者议处,幸亏皇太后”力解乃已“。
欲将太监、宫女30名悉行赐死,“免得皇妃在其他世界中缺乏服侍者”,后被劝阻。
八月二十七日,董鄂妃的梓宫从皇宫奉移到景山观德殿暂安,抬梓宫的竟都是满洲八旗二、三品大臣。这在有清一代,不仅皇贵妃丧事中绝无 仅有,就是皇帝、皇后丧事中也未见过
董鄂氏的梓宫移到景山以后,皇上为她举办了大规模的水陆道场,有108名僧人诵经。
清制中平时皇帝批奏章用朱笔,遇有国丧改用蓝笔,过27天后,再用朱笔。而董鄂妃之丧,皇上用蓝笔批奏章,从八月到十二月,竟长达4个月之久。
皇上还亲自动笔,饱含深情地撰写了孝献皇后行状,以大量具体实例,展现了董鄂氏的美言、嘉行、贤德,洋洋达四千言,内容十分丰富。
紫禁城内吹吹打打,诵经之声直入耳畔。
慈宁宫中皆能听见那耳靡之音。
“格格,这合适吗”
“哎,算了,就让他闹吧。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场,算是合了他的心意去。若是不让他如此,怕不知还要闹成什么样子。福临那孩子你还不知 越是不让他这般他越是这般。哎,哀家就这么个 儿子,如今他也确是伤痛了,就由着他宣泄吧。有什么事哀家来背着,也不能不让他痛快了。”
苏茉儿也知那些打着太后的名义下发的恩旨皇上可是一声招呼也没向太后通过。可如今太后一字不提,心心念念的还不是皇上的伤痛皇上啊, 何时才能懂了太后的心去
“那郭氏”
苏茉儿看了看太后,退开了些身“奴婢明白。”
过不日,侍侯过原皇贵妃董鄂氏的皇上奶姆郭尔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