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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第22节

作者:作 字数:20421 更新:2021-12-29 08:06:57

    骆殊途眼前尚有些模糊,记忆同样略微混乱,一时没能给出正确反应,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的内力神奇地维持了四天巅峰状态,然而刚到般若谷就开始快速地衰弱,像个永远翻不过面的沙漏般往下淌,没有回去的时候。

    正在这样的关头,般若花开,拉开了混战的序幕。

    自诩名门正派的武林人士除了拿去献宝外要般若花没什么用,确实遵照了约定站在日月神教这边,但同样地,不会奉上性命相搏。骆殊途本来就不指望他们,带了手下和突然争抢般若花的寿王暗卫与娄家军打起来。

    放在以前,他大不了拼死拼活来一场,想输都难,可坏就坏在内力流失太快,他甚至不知道是谁潜伏过来打昏了自己。

    娄琉月见他露出熟悉的懵懂之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再次叫道“兔儿”

    “你和寿王早有预谋。”骆殊途抬眼看他,眸光微冷,“这是哪里。”他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大概是被下迷药的后遗症。

    “我找的村庄,很安全,明天就会送你回去。”娄琉月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语气温柔,“我想和你说说话,好不好我们很久没这样亲近了。”

    骆殊途笑了下“你想和我亲近惭愧啊娄将军,我身上的蛊解了,恐怕对木少侠没什么用处吧。”

    局面早就无法收拾,也没了演戏的必要,他说的话字字见血,让娄琉月想欺骗自己都找不出哪里有一丝温情。

    “我不会那样对你了,兔儿”他低头亲吻青年的额头,如预想之中一样被躲开,不禁苦笑,“兔儿,你再信我一次,好吗”

    青年冷冷地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中肌肤如玉石般光泽细腻,淡色的唇开合着,引去娄琉月大半的注意。

    “般若花呢。”

    他用指腹轻柔地摩擦着柔软的唇瓣,另一只手钳制了青年的身体,俯身吻下去。和记忆里一样芬芳清甜的气息,混杂着坎坷的涩意,他几乎瞬间就湿了眼眶。

    三年前他们最后的吻结束在最后的欢爱里,同样粗暴,而他自始至终没能让对方张开嘴,甚至娄琉月哑声道“对不起兔儿,是我不好”

    他把头埋进青年的颈窝,喃喃重复“是我不好。”

    “你把般若花给木清风了”青年沉默了片刻,有些自嘲地笑道,“果然,娄琉月,你没有良心。”

    他费力地抬手去扳对方的头,一双眼睛漆黑,眼角好像有一滴泪,好像又没有,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说“娄琉月,你没有良心。”

    “你没有良心。”他平静地一遍遍重复着。

    娄琉月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但细弱的呜咽间那句话仍然分明,也或许是幻觉,他抱紧青年的时候,听见从对方颤抖的胸膛里传递过来的控诉。

    不,我有,他很想说,可是说不出口,怕一出口就哽咽。

    他太渴望对方,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哪怕舒望永远怨恨他,他也不放手。

    那是相当淫靡的情景,青年柔弱无力地躺在他身下,黑发散乱,唇被吻得湿红,只有眼睛空洞出神,却偏偏愈发撩人。他眼角泛红,寂静了不知多久,才慢慢将对方的衣服拉了上去。

    “你想看我死吗”

    “你当初,不是看我死的吗”

    青年依旧平静地说。

    他把青年抱在怀里,没有再动作。

    、81第七发教主帮帮忙

    天还蒙蒙亮,只有远处深灰色的云层依稀露出一线浅浅的光。偶尔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白色的薄雾将沉睡的村庄笼罩其中,万籁俱寂。

    娄琉月跨出小院,到底没能忍住,侧首去看床上的人,随即深深吸了口气,纵身跃上属下牵来的马,扬鞭朝南方而去,不再回头。

    背影渐渐隐入晨雾,远远地看着,显得寂寥而孤绝,骆殊途倚在门框上,神色漠漠。

    {叮男主虐心值15,当前虐心值90。}

    被留下来保护他的暗卫踌躇片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将军有令,着属下等护送教主,眼下”

    虽然不清楚上层领导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军中照样有见不得光的隐秘,跟着娄琉月的暗卫自然懂得哪些话不该说,对待骆殊途亦不敢轻慢。

    “有劳。”青年一身红莲黑袍,和初见时无异,只是那些艳丽的花朵,此刻暗淡无光。

    好在不是个难伺候的,暗卫松口气,连忙下去驾马车。

    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回皇城是不可能的,何况般若谷里的教众还在等着,暗卫显然知道这点,尽量把车里的环境布置得舒适宜人,放慢了速度将人送回谷中。

    即使如此,下车的时候骆殊途也白了嘴唇,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内力以无法挽回的势头向外涌出,与此同时流逝的还有他的生命力。

    岚歌让人搬了软凳来,搀扶着他坐下,旁边本该狼藉的战场已被清理过,周围活动的都是日月神教的人。

    看他四下寻找,岚歌道“昨夜春雪使赶去寻四护法,其他门派留下无用,我叫他们回去了。”他眼底有一片明显的青色,想来整夜未眠。

    骆殊途伸手握住他的手,道“岚歌,你去休息会。”

    “想到你这样,我怎么休息得了”岚歌摇头,“娄琉月将你掳去,又不肯退让,只说会把你送回来,教主,他可有做什么”

    “至多一条命而已,还能如何。”骆殊途微微翘了下嘴角,弧度苦涩,“般若花终究落入木清风之手,却有些对不起九公子罢了。”

    岚歌难得沉默,半晌才低声应了。

    骆殊途稍觉蹊跷,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岚歌”他还没等到解释,一辆华贵的马车便占据了刚才娄家马车停过的地方。

    九公子施施然从车上下来,一如既往的笑意清浅,身后跟着宏连城。

    “方才你不在,我便没有过来。”美人略有惋惜地说,“般若花已得,教主还有甚么打算”看骆殊途面露惊讶,他心中有些不忍,道“若不是机缘巧合,谁想得到般若谷竟有两处含苞的般若花我当日叫连城告知你们的,不过是其中一处。”

    他的话够直白了。骆殊途一怔,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三年了,他知池玖算无遗策,却不知是这样算无遗策,如同他知池玖冷情,却不知是这样冷情。他费力地守着早已被当做靶子丢出来的般若花,丝毫看不破自己吸引注意力的弃子身份,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演着池玖希望他演的独角戏。

    可笑。

    青年忽然像是丧失了力气,一动不动地坐着,空泛泛地瞧着远处,目光毫无焦点。

    岚歌眼睛红了,挡在前面,忍了又忍,勉强客气地道“九公子,宏阁主,自老教主去后,小教主就没得过谁的真心,九公子,您是智谋过人,但有时候真心没了,就是没了,怎么也谋不回。”

    他看向宏连城,又说,“宏阁主,您念着老教主的情面救了小教主,这恩情大过天,我很感激您,但是就当我厚颜无耻了,我们教主人实在,不知道怎么收点感情,跟不要命似地往外泼,下回您见到了,莫要太好心,他当真啊”

    他背后,青年的眼角慢慢落下一点光。

    从来巧舌如簧的池玖,此时噎住般,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宏连城沉重地叹了口气,道“此事是小九不好,我明白多说无益,只是日后有何难处,我久香阁依然会竭尽所能,暂且别过了。”说着,拉起池玖便走。

    岚歌侧脸,快速擦了把眼睛,回身已看不出异样,对软凳上的青年笑道“教主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刚要抬脚,袖子就被拉住了。青年双眼湿润地注视着他,道“岚歌,你后不后悔”

    也没让他回答,青年继续说“我本来想着,当初救你是帮你,不过现在看,倒像是害你。魔教没了的时候,我觉得我有能力重新来过,我起码能让你过好日子,上天待我不薄。但是,”他笑,“但是啊,我努力那么久,终于站在这个位置,好像一切都很顺利,可如今,就和梦一样,说醒就醒你看啊,其实上天也恨不得我死在青山那场火里,是不是”

    不是。他的教主这么好,上天怎么舍得岚歌很想坚定地回答,但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动摇的,他看着舒望变成现在的模样,舒望经历过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不断得到又失去,得到是虚妄,失去是真实,终究空空一场,太过残忍。

    他闭上眼睛,俯身抱住了青年。

    宽大的衣袍下,对方的身体瘦弱而单薄,微微颤抖着,可怜得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兔儿。

    日月神教易了主。

    骆殊途把位子交给大护法,和岚歌一起住在了般若谷。

    他的时日无多,般若谷内凶险却也清静,再者有不知哪方的人日夜保护着,日子过得并不艰难。

    住下后没两天他就差点起不了床,好在有春雪送来的昂贵药材吊着,奇迹般地遏制了衰弱的速度,这些药材相当稀少,比般若花次了些,但放在外面是有价无市,如此源源不断的供应必然有谁的支持,只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思刨根问底。

    人都要死了,追究那些没意思。

    “记得把药喝了,我去开门。”岚歌将药端到桌边,正想盯着人喝,临时搭建的木屋外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骆殊途乖乖点头,一手摸着蜜饯,一手把碗移过来,小口小口喝。

    命是暂时保住,却不意味着身体无恙,让他拿个蜜饯可以,端起一满碗药就吃不消了,就是出去散步吹风,还要披几层外套,不出几步也需要喘口气,回来必得叫岚歌搀扶,比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还不如。

    “人呢。”岚歌很快回来了,骆殊途见他身边没旁人,有些不解。

    “不必管他,阿望不会想见的。”岚歌坐下来,端起碗凑到他嘴边,道,“这样太苦,还是我喂你罢。”

    骆殊途张嘴,两人配合默契地完成了这一任务,末了也没多少药汁漏出来的,可见岚歌技艺练得纯熟。

    一气喝完,岚歌抽出帕子给他擦嘴,顺手塞了个蜜饯,看他顺从的样子,不禁问“我说不见,阿望真的不见吗若是”

    “你不想让我见,一定是有道理。”骆殊途抿着嘴里的蜜饯,说。

    岚歌眉眼一弯,带起笑意“你”

    “舒公子请你开开门”温馨的气氛瞬间被大力的砸门声破坏,其力道再重三分,摇摇欲坠的门板就会四分五裂。

    “末将从战场而来,我们将军深入敌营,身受重伤”那人锲而不舍地吼道。

    岚歌皱了眉,被骆殊途轻轻握了下手,只听对方道“你进来。”

    话音未落,外面的将士立马冲了进来,一身血腥来不及清洗,连手中的剑都卷了刃,见到他,膝盖一弯,竟是直挺挺跪了下来,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将军昨夜冒险伏击南蛮贼子,此刻重伤昏迷”

    “你看我这样,能做什么。”骆殊途打断他的话,语气平和。

    青年面上没什么血色,身体半靠在旁边年轻男子的肩上,连走路都费力。小将愣住,随后道“末将只求公子说句话,将军昏迷之时仍惦记着公子,若是能有公子的勉励,将军必然能撑过去”

    “我是本朝人,自然希望你们将军吉人天相,不会有事。”骆殊途笑了,“你要问我自己,那他与我何干。”

    “舒公子你知不知道将军他如此急切是为了”

    “与我何干。”青年再次重复了一遍,眸光清冷,“走罢,你知道这里有人护着的。”

    小将狠狠咬牙,无可奈何地起身,大步离开。

    岚歌摸了摸青年略显干燥的头发,眼里含笑,将那碟蜜饯收起,去换了清口的竹叶糕来,青年坐在桌边看他,神色柔和。

    南蛮和本朝接壤的秣城离般若谷距离不算太远,当夜,从秣城赶来的小将快马加鞭,重新回了出发的地方,彼时天边已露白。

    一到军营,那匹马轰然倒下,口吐白沫,竟是脱力而死。

    小将跨入主帐,向前一拜,还不及说话,床上的人就挣扎着起来,一把握住了他的肩,急迫道“他说了什么,啊”

    娄琉月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了手上,痛得小将脸都青了,艰难地回答“报告将军,舒公子说,他说”

    面前的人上半身光裸,缠满绷带,由于伤口并未得到很好的治疗,血不断地浸染着绷带,看起来触目惊心,小将更加不敢说出口。

    “快说”娄琉月怒道。

    “他说本朝人都希望将军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小将顿了下,硬着头皮说,“还说若问他自己,那将军与他何干。”

    与他何干

    如当头闷雷,娄琉月霎时动弹不能,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心痛如绞的滋味。

    以往舒望为了他,什么都能做,如今换成自己为了舒望,弃性命不顾,真当一报还一报。他无力地往后退了一步,恍惚意识到,舒望这次,是真的不要他了。

    、82第七发教主帮帮忙

    所谓爱之深,痛之切,就是在好感度跳上96的时候,虐心值也刷到了97。

    骆殊途于半睡半醒中接收了系统消息,迷迷糊糊地想着,顺便动了动发酸的身体。

    外面还是灰蒙蒙一片,岚歌早起煎药,带着阵冷风进屋,在旁边站了会去去寒气,看他缩在被子里孩子气地动弹,便过去掖了掖被角。

    青年的睡颜天真,无意识微撅的嘴唇平添一分娇憨。岚歌静静地看了一会,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弯腰伏在床头,就那么闭上眼小憩起来。

    精神气不足,人就嗜睡。

    骆殊途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模糊只记得早晨被叫起喝过药。他慢吞吞地挪到外间,果然见岚歌在桌上摆饭,清一色的素,青青白白的,十分寡淡。

    “我正想叫你呢,”岚歌微微笑道,上前揽住他的肩,将重量都接了过来,“洗漱完就吃饭,药温在小厨房里,等会儿喝。”

    他的表情是温柔的,眼里哪怕一点忧虑都没有流露出来。骆殊途乖顺地依靠着他,坐到桌边,和往常一样被伺候着漱口洁面。

    在岚歌替他擦手的时候,他开了口“晚上就不要煎药了,再喝也无济于事。”

    “这是什么话,不喝药,你的身体怎么好的了”岚歌的动作停了一下,复而若无其事道,“好了,吃饭吧。”

    骆殊途看着他,说“岚歌,你知道我好不了了。”他们都很清楚,这具身体苟延残喘全凭珍贵的药材,如今这般几乎陷入深度昏迷的沉睡意味着什么已不言而喻,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他坚持不了太久。

    “别胡思乱想”一贯温言软语的人第一次沉下了脸,静了静,又勉强勾起唇角,道,“我去把药端来,你先吃。”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骆殊途扶着桌子站起来,偷偷在门口看,刚刚出去的人背对着他,一拳砸在树上,肩膀颤抖,发出压抑而混乱的泣音。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转身回屋。

    在死之前,还要经历凡尘俗事,便是死也死得不安宁。

    般若谷好歹是个清静地,一时闯进那么些他根本无所谓见不见的人,还剩下的一点舒畅都消失殆尽。骆殊途卧在躺椅上,露出个苦笑来。

    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外面的皮囊依旧年轻,里面却亏损得厉害,跟被蛀空的老树没有两样,大风一刮就完了。趁天气好,岚歌陪他在屋外晒太阳,不料正撞上来人,连关门不见的理由都用不上。

    赶得这么巧,是想来听他交代遗言

    先到的是木家堡人,木清风白衣飘飘,面色红润,显然是般若花起了效用。岚歌并不客气,起身道“木少侠走错地儿了罢这可没有第二朵般若花。”

    “我是来找舒望的,此事与旁人无关”木清风难得强硬,神色不见往日柔和,他盯着椅上的青年,质问道,“你同师兄说了什么他为何差人将花送来,又说以花断情不复相见”

    青年眉宇间带着疲惫,肤若透明,像个易碎的陶瓷偶,闻言扯了扯嘴角,道“那是你们的事。”

    “但是你横插一脚否则师兄”

    “既然用了花,又来反悔作甚你要是不想断情,不用便是”岚歌脸色不太好看,不留情面地打断他,“木少侠要问也该问娄将军去”话落,俯身试骆殊途体温,低声询问,“风有些大了,我们进屋吧”

    骆殊途点头,刚要动作,不远处便传来阵阵马蹄声,来人很快到了眼前。

    马上的娄琉月是他所见过最狼狈的样子,血污干涸在盔甲上,嘴唇干裂发白,眼里满是血丝,跳下马时被跟随的将士扶了一把,踉跄着站稳。

    “师兄”木清风担心地走近,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对方就被挡开。

    “那日我说过,我和你缘尽于此。”娄琉月道,并没有看他,目光牢牢地锁在骆殊途身上,脚步蹒跚地朝前走去。

    岚歌坐在躺椅一侧,手臂环过青年的腰,本来想带人起身的姿势亲密无间,他没有打算动,冷冷地看着娄琉月。

    “兔儿”娄琉月哑着嗓子唤道,从胸前摸出一个小瓷瓶,“我给你拿来解药了。”

    青年倚在岚歌怀里看他,不冷漠,也不厌恶,恍惚如昨日青山,对方软绵绵地叫自己名字,眼底清澈澄明。

    他忽然难堪,然而一直的骄傲和自尊此刻算不得什么,只是艰难地开口“我们能不能”能不能重新来过

    “不能,就没有解药”青年先一步说,眼角微弯,是个微笑的表情,“那就不能吧。”

    “大胆你可知道将军身受重伤此罪你可担待得起”一将士愤然出声,“不识好歹”

    娄琉月喝道“退下”继而慌忙解释,“兔儿,我没有想要挟你”

    青年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轻轻推开旁边的岚歌,背过身,慢慢地脱下外袍,解开里衣,露出线条纤细的腰背。他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有些虚幻,快速消瘦之下肩胛骨十分明显,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三块暗红狰狞的疤痕上。

    那疤不是新添的,上过战场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青年当时受的伤足以致命,而如今痕迹依旧显眼,可见致使受伤的武器不简单。很难相信,这么个单薄的人竟然能活下来。

    青年披上衣服,转身看向那将士,道“我担待得起。”他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那是龙渊”娄琉月脑子嗡地一响,心脏揪紧,他不敢想象,舒望那时候是怎么撑过来的,而他要先护着木清风的时候,又是怎样的绝望。

    他忽然想起最后一面时,舒望说的话,直到如今他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他喃喃,猛地闭上了眼睛,忍下翻涌而起的热意。原来那时,他就已经失去了舒望,再也没有重来的可能。

    五指掐进掌心,疼痛亦浑然不觉,他睁开眼,将药瓶放在躺椅前,向后退了一步“服了解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没事。”

    岚歌看了他一眼,确认他不是有所图谋后,弯腰去拿小瓶。

    他的指尖堪堪碰到瓶身,一枚箭镖便以不可阻挡之势击破了药瓶,清脆的碎裂声乍响,透明的药液流散,眨眼渗入泥土。

    “不”

    娄琉月冲上前,抓起混了碎瓷的泥土,几近崩溃,忽地回头,双目通红地盯向大笑的木清风,一剑飞去,紧贴他的脸刺中后面的木家护卫。

    “滚”

    场面一片混乱,而混乱之外,岚歌抱着怀里的青年,一步步迈向屋里,对身后的闹剧恍若未闻。

    一个人,太渺小。

    娄琉月回到青山的时候,这样想。

    青山镇和以前一样,街道上人来人往,有结伴同玩孩童跑过,手中拿着刚折的花,用稚嫩的声调唱着歌谣。

    “青山有花开,青山有花谢,年年复一年,岁岁人不同”

    他抬头向青山看去,遭受过大火的山已然恢复青葱生机,只是山巅再无宫殿。

    青山很高,他没用轻功,也不提内力,就那么踏着脚下的土地往上走,累了歇一歇,然后继续。

    看到一片花地时,他停了下来。

    那花如白玉,瓣上有鲜红的斑点,状似泪滴,枝条随风舒展,极为优美,正和镇上孩童所拿无二。娄琉月拨开近腰的花朵,走向中心,席地而躺。

    天空湛蓝,广阔无际,他第一次觉得这有些可怕,娄琉月闭上眼,唇边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比不上娄家为帝所不容的秘辛

    如果他不知道,如果他早知道。

    青山有花开,绯雪重峦,滴滴胭脂泪;

    青山有花谢,细条空垂,枝枝亡人归。

    、83第八发关门放影帝

    一张惨白的脸猛地在眼前放大,双目血红,表情狰狞,骆殊途太熟悉这东西了,当即条件反射地出拳,脚下狠狠一踢。

    对方痛呼一声,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旁边立刻有医护人员匆匆上前检查。

    程实急忙喊了卡,见多年好友还站在原地呆愣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我说穆澄,您老这是怎么了入戏别太深啊”

    骆殊途回了神,脑子里的剧情飞速地过了一遍,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些许失望他还以为回到温严肃的世界了。“抱歉,我刚才没控制好力道,”他蹙眉,略带歉意地说,“昨晚有些失眠。”

    “行,我也不管你,记得一会去看看那小演员。”程实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的戏份差不多了,早点回去休息。”

    穆澄能接这部电影,在其中客串个男配,还是看在彼此交情的份上,程实对他自然没有太多要求,何况穆澄身为最年轻的影帝,演技确实是好,除了早年生涩时会ng,如今拍什么都是一条过,即使有问题也是出在对戏的人身上,没哪个导演不喜欢这样省心的演员。

    圈子里有人说过,别人演戏顶多把角色演活了,穆澄却本来就是那个角色,足见赞誉之高。

    骆殊途知他好意,点头应了,又把目光投向走过来的年轻演员,说“让小路看笑话了,改天穆哥再和你过过戏。”

    能得到他的指点,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路真刚出道不久,却知道眼前清俊的男子于圈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此刻便柔和一笑,开口道“谢谢穆哥。”

    骆殊途嗯了声,正准备走,旁边几个稍微有些名气的小演员便凑近来慰问,其中一个朝不远处示意道“穆哥,闻人先生今天来探班了呢。”语气多少有些讨好的意思。

    还不等骆殊途有反应,路真就弯了眉眼,笑着向那头走去,喊了一声“阿归”

    闻人归刚到不久,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看了过去,嘴角温柔的笑意在目光触及骆殊途的时候僵了僵,随即掩去那点不自然,对他浅浅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阿归,你到得太早了,我还没拍完呢。”路真笑眯眯地说,细滑的肌肤在阳光下似有莹润的光,一张精致的娃娃脸过了那么多年依然未变,天真而诱惑。

    “我会和程导说,先去吃饭吧。”闻人归说着,和旁边的人一一微笑告辞,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流连在对面应付小演员的男子身上。

    他很了解穆澄,比如此刻有些上挑的眉就意味着开始不耐烦,不过那是个相当认真的人,即使疲于周旋也不会潦草了事,否则圈内的名声和人缘不可能这么好。闻人归眼底含了笑,这点算是难得可爱的地方。

    “走吧。”

    打发了小演员再去看,路真和闻人归都不在原地了,骆殊途有过心理准备,倒没太在意,回休息室卸妆了。

    他有点想温严肃,所以心情不是很好,就算把闻人归绑来让他刷好感,他暂时也没兴致,还不如放一放。

    “怎么闻人先生没进来我刚看到他来探班了啊。”小刘一边给他卸妆,一边问。

    程实是个大导演,国际上影响力不小,拍戏的班底同样不会逊色,因此一起工作的人基本都能说得上话,清一色大牌就没有耍大牌的了。这句话换个人来说恐怕要得罪穆澄,但这里就不一样了,都是老资历的,对穆澄闻人归二人的事情心照不宣,偶尔无伤大雅地打趣,却不挑明罢了。

    当然,这种玩笑他们是不敢在闻人归面前开的,没人愿意冒犯这个背景强大的金主,何况这部电影砸钱最多的就是他。

    骆殊途看着镜子,平静地说“朋友不关照没事,老婆不追就跑了。”

    小刘一噎,平素油条般的人物竟不知要接什么话,只得干笑几声揭过。

    其实骆殊途说的是真话,两人的确是朋友关系,顶多算有暧昧,哪怕微博上穆澄和老总的西皮被热情的粉丝意淫了千百遍,老总最爱的还是初恋。如果作为初恋的路真不回国,没准日久生情,他们还有发展的可能。

    说起来这个故事挺狗血的,闻人归属性忠犬,对待外人一律外交式的温柔可亲,唯有真情付竹马,偏偏热恋时遭遇了攻二插足,高中毕业路真就和攻二去了大洋彼岸,直到今天才以人气小鲜肉的身份回来。

    没有意外的话,闻人归会在得知当年真相的时候原谅路真,两人破镜重圆。至于在大学时代一直陪伴他到如今的好基友穆澄,仿佛是为了证明世界上有比炮灰攻更悲剧的存在。

    简单概括就是这样的虽然你曾经成为我的心灵支柱帮助我走出失去初恋的阴影,虽然我们酒醉有过一夜情,虽然你对我很好,但是对不起,我不爱你,所以,洗洗睡吧。

    穆澄是个理性的人,当断则断,宁可痛在一时,原剧情里路真回来后他很冷静地远离了闻人归,完全不提过去的付出,甚至没说过半句喜欢,导致后面直接没了戏份。

    不过这倒不是坏事,毕竟主动退让说明两人关系的可塑性,要是穆澄坚持不懈,结局还两说。

    穆澄有和闻人公司合作的工作室,自主性比较强,近年来自己接戏不多,每接必火,口碑越来越好。

    他没多大野心,对现状很满意,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睡觉,家里的床永远是最大的size最软的垫子,和精英骨干型的外表反差很大,闻人归第一次知道的时候罕见地呆了呆。

    这爱好不够高雅,但合了骆殊途的胃口,卷成团滚在床上放肆睡,那感觉不要太好,几乎是一沾枕头他就睡着了。

    晚上闻人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整个人蜷缩在厚厚的棉被里,像个巨大的蚕茧,太过贪恋被窝而只露出了半张脸,特别孩子气。

    房间里空调打得很低,闻人归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手感一如既往的柔软,和清醒时表情不多因而显得冷淡的人完全不一样。

    感觉到有人骚扰,缩在被子里的人皱起眉,往下一钻,干脆地只给他留了小半搓发稍。

    闻人归“”

    他有些哭笑不得,一边拉被子一边叫道“穆澄醒醒”

    显然他不是头回叫人起床,有经验得很,骆殊途被吵得再也睡不下去,瞪着眼睛一把掀开了被子,直勾勾地看向罪魁祸首。

    闻人归眼神游移了一下,有点尴尬地说“咳,八点半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刚睡醒的穆澄非常撩人,偏偏他自己并没有察觉,闻人归看着对方慢慢清明的神色,知道人醒了,便关了空调,道“我先出去等你。”

    在家里不需要大张旗鼓,骆殊途随手抹把脸就踩着毛茸茸的兔子头粉色拖鞋出去了,身上的嫩黄色大背心松松垮垮的,从空荡荡的袖口望进去能将美景一览无余。

    之前闻人归还没注意到他奇葩的穿着,一抬头就愣了,问“谁给你的”

    “粉丝送的。”骆殊途淡定地回答,拉开椅子坐下,顺便看他一眼,“不穿浪费。”

    “”闻人归忍了忍,差点要说出成何体统来,“你嫌浪费的话,可以进行义卖,然后把钱捐出去,不是很好吗”

    “不行,”男人表情严肃,和鲜嫩的色彩形成强烈的反差,“这是她们的心意。”然后他补充道,“我一个月前捐过款。”

    闻人归有些头疼,想想这里不会有外人进来,也就不管了,把手里的海鲜粥递过去,道“你喜欢的那家,我还买了小菜。”

    骆殊途看看他,那张脸上的温柔毫无破绽,并不应该对其有所埋怨,毕竟营造一个情人般的假象不是那么轻松的,而他于人人都如此,怎么能责怪他费心费力

    纵然温柔伤人。

    “谢谢。”

    海鲜粥温热,味道鲜美,骆殊途目不斜视地吃着,没再施舍对面的人一个眼神。

    闻人归心里知道他大概不会追究,却仍然感到忐忑,组织了一下措辞后开口道“穆澄,路真是我朋友,刚回国,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在圈子里能帮就帮一把,所以”

    所以投资了程实的电影引荐路真主演骆殊途没什么表情变化,说“程实找我演男配,我没有告诉你。”

    这部电影明显是为了捧路真,哪怕程实不会起用一个没有实力的新人,也不能掩盖穆澄自降身份的事实,圈外看成绩,圈里还要看人脉,路真的前途算是敞亮了。

    “你要是不想接,就和我说。”闻人归说,“还有,今天我本来是要出差的,和路真见面只是临时改了行程。”

    “为什么不接剧本很好。”骆殊途放下勺子,像是不能理解他的话,“你也不用和我解释,那和我关系不大。”

    闻人归一愣,确实,他昨晚和对方说过出差,但今天碰面是个意外,何必要特意解释而且看起来,穆澄完全不在乎。

    或许是自己糊涂了,他们的定位只是朋友。

    、84第八发关门放影帝

    即使朋友的性质不那么纯粹,在戳破之前谁也不会越过界限,他们恪守成年人之间交往的准则有时候的疏离,恰恰是一种自我保护。

    闻人归知道自己的心病,因此对待穆澄总有些没来由的亏欠感。但事实上,他们不存在任何情感上的纠葛,那么多年近似情人的相濡以沫,仅仅是近似罢了。

    如果要认真追究,那么只有大学时发生过的一件事,是他走过头。

    “你不回去的话就睡客房,”骆殊途吃东西文雅,速度却很快,在闻人归走神的工夫就已经结束进食,“明天我起早,你走的时候把钥匙留下。”

    他说得随意,闻人归条件反射地应了,转头才察觉不对,忙拉住人道“什么钥匙”

    骆殊途皱了下眉,说“这是我的公寓。”

    “为”询问的话刚要出口,闻人归生生咽了回去,面上温柔的笑容少了几分热度,但还是非常贴心地主动化解这个难堪,“也对,我这么来去自如,哪天撞上你对象可解释不清了。”

    “嗯,我去睡了。”男人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并没有否认。

    闻人归心里微堵,笑笑说“晚安。”

    他看着穆澄进房,对着紧闭的门板发了半天呆,然后随手把桌上剩下的海鲜粥拍了下来,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前已经将照片传到了微博。

    闻人天气热,胃口都小了,以前能吃完,有没有什么振作食欲的良方后面跟着刚拍的粥碗。

    他的粉丝比一般明星还多些,主要助力就是穆澄的“橙子”们,这些嗷嗷待哺的粉等穆澄诈尸的微博等得几欲心碎,只好跑到他这里找安慰,顺便萌上了“总橙”配对,每次穆澄例行发宣传的消息,这批热情的粉总会在闻人微博下面喊求照顾爱豆。

    时间一长,闻人归形成了习惯,回头翻历史,这几年来他的博完全能称得上穆澄起居录,哪怕像现在这样不指名道姓的,底下照样有福尔摩斯层层推理,红果果的奸情瞬间就把其他各种橙的站对闪得节节败退。

    果然,他连删除的念头都没来得及冒,评论和转发就如雨后春笋般跳了出来。

    老妖d闻人花擦是我眼瞎了吗,那只碗别否认了,你们结婚吧

    玖玖不成悲艾特到手酸,自己滚来看秀恩爱啊,不过看到小橙橙竟然在用那只碗,感动do

    萌萌哒小风轻良方偷笑老总,吃你

    诸如此类,主题基本围绕在jq和碗上,伴随着大片刷屏的“吃你”。

    闻人归捏了捏眉心,关上手机去厨房把碗重新拿出来看,倒是明白了这次暴露之快的原因。

    碗身瓷白,绘有一群q版的穆澄,表情和真人神似,淡淡的,却意外得可爱,旁边一行娟秀的小字落款献给深爱的你,十周年sz橙子后援会。

    很用心的礼物,估计许多认为爱豆会把碗保存起来的橙子也没想到,穆澄会老实地物尽其用。

    闻人归轻声笑了。

    海风缠绕着一股并不好闻的腥味,月光追随而来,霜白的颜色慢慢渡染上房间里的黑暗,交杂在一起的呼吸这样亲密,好像彼此触及了灵魂,听得见心脏鼓动的声音。

    迷乱,又恍惚。

    垂落的纱帘哗地吹起,复如那人细长的睫毛阖上,酒精的味道让血液滚烫,吐出的气息带着催情的灼热。

    他觉得这个人,只要伸手就能占有,简单、直接到身心都颤栗。

    穆澄他在心里叹息,是穆澄。

    没人比他更懂穆澄的好,也没人懂穆澄对他有多重要。

    高中,青梅竹马的恋人离开他和别人远渡重洋,这个打击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太重,他差一点就彻底陷落歧途是穆澄,弥补了那一点。

    怎么开始的已然模糊,注意到的时候,他早就和穆澄形影不离,那个看似冷淡的人内心柔软,伸手拉他走出深渊,毫不吝啬地付出感情。

    他们都清楚,他需要穆澄,如同沙漠迷途的旅人需要绿洲,对生命的渴望和其他无关。他的自私,只为了满足偌大的空虚,急需在彷徨中得到救赎,那副贪婪的嘴脸丑陋得可怕。

    身上的人把手贴在他的心口,柔软的头发落在他脸上,像一个吻。

    他睁着眼睛,从未如此清晰地看清那人的脸眼角眉梢,带着月色的清淡,而无法压抑被熏染的艳丽,于疼痛中露出隐忍的欢愉。

    紧闭的双唇锁住了溢出的话语或者呻吟,他想抬手触摸,却自始至终不能动弹,压倒了快感的是难以言说的情绪。

    最后的时刻,那人的指尖掐进他的手臂,然后他感觉到胸口细微的湿意。

    梦太旖旎,清醒愈怅惘。

    闻人归靠在床头,怔怔地摸了摸胸口,他刻意遗忘,但刚刚发现失败,而胜过其他的只是一个问题那时候,穆澄他哭了

    拍摄地离穆澄公寓很近,骆殊途四点起床,微觉讶异地收了十点好感度,随即不再管它,洗漱完去客厅。

    桌上放着包了保鲜膜的现磨豆浆和炒面,一旁是压在钥匙下的便条。骆殊途拿起看了,上面只说把早饭热一热吃了,调调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对劲。

    骆殊途{不明觉厉 ̄v ̄}不过有好感就是好事,说不定攻自己想开了呢。

    迅速解决早饭,他自己开车去了剧组,由于档期调配的问题,他的戏份被集中安排在这几天,虽然已经赶得差不多了,但出于形象道义,还是早去等的好。

    他出道这么多年,圈内外人气居高不下,抛开机遇不谈,追根究底还是在于人品。这个东西要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很难,要毁坏却轻而易举,如今的地位不是靠吹,那都是心血汗水一点一滴铸就,反映在为人处世上,就成了一种态度,一种内敛的格调。

    “穆哥这么早啊程导还在拍路真的呢。”一一和遇见的人打过招呼,骆殊途刚准备去找程实,副导先过来了,冲他笑眯眯地说,“昨天粥好喝吗”

    骆殊途有些迷惑地点点头,问“你怎么”

    “嘿嘿,我懂我懂,中午盒饭叫了开胃的,多吃点”副导说,“过会继续拍昨天那场,我先过去了啊。”

    “”然而我并不懂,骆殊途默默转身,才到化妆间坐下,小刘拿着杯花茶放在了他面前。

    “振作食欲,效果好我送你几包。”

    “谢谢。”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往周围看了眼,关注这里的几个化妆师立马移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作路人状。

    气氛古怪了点,目的是好意,骆殊途宽慰自己一把,淡定地无视了。

    丧尸围城是部末日灾难片,在z国很少有导演会选择这个题材,一般侧重点也在天灾上,所以程实算是吃了个螃蟹,做得好前景光明,做不好恐怕要赔钱。

    电影主要讲的是路真饰演的平凡大学生林宇在末世求存的故事,新颖的一点在于剧本以末世五年后为基础展开,从小人物的视角切入,容易引起观众共鸣。

    穆澄接的男配李峰是个不讨巧的角色,加入林宇的队伍后,不仅针对男主处处挑刺,和第一男配华彦也不对盘,差点害死华彦的女友,遭受了集体的不待见;而就是这么个人物,在真正的丧尸围城之际,却毅然以血肉之躯挡在了华彦女友面前,使她和华彦能安全进城,自己死在了丧尸潮里。

    生时可恶,死时凄惨,属性炮灰。

    这个角色要演得讨人喜欢不容易,毕竟各种脑残行为都在讨嫌,但最后那场牺牲又是实实在在的,鲜明的冲突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只是,为什么

    剧本从头到尾没有解释李峰这么做的原因,如果之前的种种是因为性格使然,那么此刻不可能甘愿赴死。

    前面拍戏的过程中,穆澄始终没能真正把握到李峰的感情变化,这在他演戏生涯中十分少见,之所以能顺利进行下来靠的是经验和天赋,他其实很不满意,空闲时一直在揣摩角色的内心。

    拍完路真的一场,程实挥挥手让他继续昨天的那场戏。

    李峰好贪小便宜,在前往基地的路上,团队艰难地消灭了一波丧尸,他趁众人休息,偷偷跑回去挖丧尸晶核,不想被又一波丧尸围住,好在华彦察觉,跟着他出来,两人险之又险地从丧尸嘴下逃生。

    骆殊途说不演戏,确实是不演戏很久,可说演戏,他又每天都在演戏,除了稍微找下镜头感和抑制住对丧尸暴力冲动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毕竟影帝是他本职工作。

    、85第八发关门放影帝

    “你真是疯了”

    华彦喘了口粗气,回头恶狠狠地瞪向满头大汗的李峰,骂道“该死我就不该跟来”

    劫后余生的两人都很狼狈,华彦身为速度型异能者较之作为普通人的李峰要好许多,却也感到脱力,他现在根本不愿理睬身后的人,一边平缓着呼吸一边大步朝前走去。

    李峰吃力地跟在他后面,喘得像个风箱,踉踉跄跄地追上去拽他的衣服“彦哥”

    “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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