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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第19节

作者:作 字数:21247 更新:2021-12-29 08:06:57

    夜风吹在脸上,凉意沁人心脾,骆殊途舒服地喟叹一声,咕噜噜又灌下一竹杯水,压下了体内莫名的燥热。

    这个状况和上次用着金毛身体想喷火时很像,不过似乎有哪里不同,他吸吸鼻子把窗关上了,心静自然凉,他还是想想温严肃冷静冷静。

    才刚转身,就对上了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的洛尔。骆殊途霍地吓了一跳,定神道“洛尔”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否则一定打死都不给人看。

    白皙的肌肤透着美丽的红,一双眼睛水光粼粼,说话时张合的嘴唇艳艳,不用再多的挑逗,就让人想象出他动情的样子,柔软的腰肢扭着,纤细的手臂环着,或是十指紧抓兽皮,哭泣着求饶而身体淫荡地做出反应,双腿渴望地缠缚着请求深入,玲珑脚趾因快感蜷缩起来洛尔呼吸一滞,侵略性的目光游离在他身上,几乎称得上视奸。

    浑身被看得滚烫的骆殊途惊恼地咬住了唇,往窗子上靠去,企图离他远一点。

    再不明白自身异样,他就白穿那么多世界了,这不就是那没节操的发情期吗

    洛尔缓缓地上前一步,伸手抚摸他的脸,微凉的温度非常吸引正处于火热中的骆殊途,肌肤触碰的感觉简直瞬间就点燃了隐埋的,完全出于本能地,他主动在对方掌心蹭了蹭,眼神迷离,口中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嫩红的舌尖在唇间若隐若现,一寸寸击溃着洛尔清醒的神智。

    老子刚刚干了啥丢完人就立刻回神的骆殊途看着低头欲吻下来的洛尔,赶紧拖着软绵绵的步子躲开了,呼哧呼哧喘着气,声音黏腻地说了句“出去”

    “菲林”

    空气里充斥着甜美浓郁的香味,每一吐息皆是情色的邀请。

    麻蛋,怎么越来越敏感了骆殊途欲哭无泪地抓着床沿半坐,每一处肌肤都强烈地叫嚣着想要被触摸,胸口两点被兽皮上衣摩擦着生出快感,能明显地感觉到凸起。

    下面一处微微挺起,他夹着腿遮掩,慢慢就感到身后那处无法控制的湿润,空虚感细微地蔓延开来,他甚至觉得它自己在缓慢地蠕动收缩,像一种极为难捱的幻觉。

    寄托的身体都与攻略对象发生过关系,骆殊途看现场春宫也看得不少,知道过程却不知道感觉,真正体验了一遭比敏感纯零更求而不得的生理饥渴,才明白发情期有多可怕,自己动手他全身无力得连手指都抬不动,每个细胞都无比期待更强势的占有,想要同样滚烫的肌肤紧紧贴合,想要热烈的亲吻和拥抱,想要被粗暴地进入。

    冷静,骆殊途想了想温严肃,本意是好的,不过效果反了,他悲剧地发现自己更

    “出去。”

    和他想说的话一样,但不是自己的声音,骆殊途眼含泪光地望向进来的兽人,毫无反抗地任他抱着,脖颈无力地向后仰,弯成脆弱而美丽的弧。

    天狼雌兽眼里黑沉沉一片。

    “啊”雄性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包裹了彻底交付自己的菲林,他只能无法自控地呻吟,眼角眉梢一度收敛的媚色到了极致,宛若烈火般盛放的花朵,有毒,却美到窒息。

    狄恩托着他的后脑勺,吻住了他的唇,舌头顶进去,半眯的眼睛瞥到天狼雌兽离开,继而一个翻身压下,吻得愈发深入,顺着脖子啃咬到胸口,一边用手捻着挺立的一点,按压抚摸,一边含着另一颗柔嫩的小东西吮吸。

    菲林敏感得不行,根本受不了刺激,软软地抱着他,双腿缠在他腰间,迷醉地望着他,意识勉强还留有清醒,羞耻地唤道“狄恩哥哥”

    后穴自发流出的水洇湿了小半块兽皮毯,穴口濡湿,一张一合地收缩着,急需东西填满。

    “进来”

    爱人直白的渴求,就是一剂强效春药,狄恩抬起他的腿架到肩上,慢慢推进,俯身堵住他的嘴巴,将那痛苦欢愉的呻吟一并化解在交缠的唇舌间。

    “啊、啊”

    埋进身体的物件坚硬灼热,开始温柔地动起来,从慢到快,从克制到狂放,内壁的摩擦带出暧昧的水声。

    那是狄恩的温度,他身体的一部分,菲林被逼得泪光涟涟,应该是感到可怕的侵略,他却无法满足,感情上是,身体上也是,空虚感在狄恩离开身体的时候立刻就会袭来,又在他进入时得到莫大的满足,简直是病态。

    “菲林,”狄恩喘息着低声叫他的名字,把他抱起来,慢慢地动着,“菲林”

    他亲吻他的耳朵,继续叫“菲林”

    眼前的雄兽这样痴迷地呼唤自己的名字,他觉得自己似乎等了太久,有点想哭。

    叮男主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5。

    骆殊途坐在桌子上,默默发呆。

    骚年,发情期要持续至少四天哦毛毛在系统空间,你要和它玩吗不过它还不太能控制喷火,你得小心点。

    发情期不吃饭真的不会饿死

    、68第六发嗷呜呜也有春天

    六天后,一对新晋的兽人夫夫终于出关。

    这同时也意味着,整个部落全都知道他和狄恩在屋里干了什么。骆殊途捂脸,他受的是纯正华国传统教育,婚前性行为不要不要的呀

    结合仪式就走了个形式,来祝贺的翼虎兽人皆对新人报以暧昧的笑容,还有年长的雌兽过来摸摸他的小腹,和蔼地宽慰他养好身体,换句话说,他们对狄恩的某能力相当肯定。

    不过不怪翼虎族人如此热情,每一对新伴侣都会受到最真诚的祝贺,因为他们所孕育的幼崽是翼虎传承延续的根本,而兽人宝宝虽然适应力强大,几乎没有夭折的,但兽人生育率很低,有一部分甚至终生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自然法则的平衡性,决定了越强大的兽人种族,繁衍就越艰难,比如翼虎,这令他们珍视每一个后代,一有新幼崽的诞生必祭祀兽神,以此庆祝。

    经历过的雌兽,如同被滋润过饱满鲜艳的花,方算真正成熟,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骆殊途在溪边照了照,此刻的模样媚得他都不敢看,眉眼完全长开了,极为艳丽,香气馥郁,若非全身上下都布满狄恩霸道的气息,难保有雄兽抵挡不住诱惑。

    雌兽伏低身子,柔软的腰肢弯出一段弧,专心清洗草药,鲜绿的颜色映衬着细白的手指,看着很舒服。

    洛尔安静地站在他背后,等他洗完了,开口唤道“菲林。”

    结合仪式之前,他尚与菲林同在格莱家中,即便对方再尴尬依然能够见面,然而仪式过后,菲林搬进了狄恩的住处,他们的交集仅仅只有自己刻意制造的偶遇他从来没想过,以自己的骄傲会甘愿做这样愚蠢的事。

    他做武器的时候,旁边不会再有人笑眯眯地看着,用温柔真挚的语气称赞,就算那其实不利于集中精神,他却逐渐习惯,然后等一切不复时,他开始想念。

    菲林不可能属于自己,这是再清楚不过的结论。放在前生,如果眼前明摆着死路的结局,洛尔绝不会多花一分精力,那对他来说已是无用之物;可是现在,他却清醒着一次次做出了徒劳的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求不得,不甘心。

    “洛尔。”骆殊途拿着把草药,斟酌了几遍措辞,还是只应道。

    那双浅色的眼眸并没有变化,柔和而美丽,被阳光照着,如同溪水的清澈,瞳孔中映出自己的模样,洛尔想,他竟然是有些悲伤的吗

    微风徐徐吹过,将他的话带得几不可闻“我不可以吗。”

    他一直游离在这个世界边缘,理智告诉他必须融入,感情却还停留在过去。引以为傲的资本全然无用,寄托的身体理应雌伏,缺乏归属感的灵魂和这里格格不入,他一度感到迷茫。

    自始至终,接纳了他的,只有菲林。

    忽略可行性,强取豪夺或许能够成功,不过他头次发觉,正因为贪恋那份温暖,自己反而舍不得那么做。

    “对不起,”骆殊途伸手将吹乱的头发理到耳后,带着歉意的表情注视他,“洛尔没有错,我很高兴洛尔喜欢我但是,我一直以来都喜欢狄恩哥哥。”

    “我知道躲着你非常不好,可是除了这样我想不出该怎么办,”他说,“洛尔不会开玩笑的,所以我更加我没有朋友,洛尔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并不想疏远你。”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些红,洛尔抬手靠近他的脸,轻轻触碰着,小心翼翼。

    骆殊途没有躲,任他做出和当初沉迷的契机同样的动作。

    “我们还是朋友。”洛尔低声说,放下了手。

    他还需要时间。

    “回去吧”骆殊途对他展颜一笑,摇了摇手里的草药,“我和你一起回阿爹那儿。”

    “格莱不在”

    “没关系,我只是去放草药,”骆殊途说,一只手摸了摸肚子,风吹久了感觉凉飕飕的,“今天部落里似乎有客人来,狄恩哥哥一早也出去了。”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洛尔问“肚子疼吗”

    要不怎么说心理作用,他这么一问,骆殊途就觉得还真有点,隐隐作痛的,不过想着忍一忍应该没事,便摇了摇头。

    洛尔蹙眉看他,正在思考是不是要把人带去找格莱,身后就刷地飞过来一团巨大的黑影,猛地将他扑倒了,连带着骆殊途也不得不跌撞了几步。

    那黑影像是忽然发现自己形态不对闯了祸,顷刻化为人身,黏在洛尔身上蹭来蹭去“洛尔洛尔我回来找你了”

    “放开”洛尔瞥见骆殊途被撞开,冷着脸撕开八爪鱼一样缠人的吞山蟒,快步过去搂住他。

    触手的肌肤温度冰凉,洛尔心里一咯噔,看他脸色苍白,咬着唇无力说话,立刻转向索伦,沉声道,“你做了什么”

    高大的男人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撅着嘴说“我没有碰他好吧碰了一点点啦可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么凶嘛。”

    “肚子,”骆殊途抓紧了他的手,浑身冒着冷汗,吃力地说,“肚子痛格莱”

    洛尔当即把人半抱起来“索伦”

    “我只背你的嘛还有啊,今天好多部族都来了,洛尔你不要相信他们,都没有我厉害的”男人嘴上碎碎念着,动作却十分迅速,变为大蟒托起两人,飞快地往部落里游去。

    洛尔扶着骆殊途,面色担忧,不同种族间来往极少,他不清楚索伦和那些部落来访的目的,但菲林在此刻出了状况,这令他感到不安。

    族长的屋子成了临时的治疗所,洛尔绕过被请出来的众位部族代表者,拖上索伦去了僻静处。

    心仪的雌兽如此热情,让索伦受宠若惊,变成人死皮赖脸地缠了上去。

    被蟒蛇缠习惯了,此时换个人用四肢缠着,洛尔竟也不觉难受,坦然地靠着墙,询问他想知道的事“为什么会来”

    “我是返祖者嘛吞山蟒族就让我来了。”索伦讨表扬地说,“我厉害吧”

    “别装傻。”

    “我是认真的啊,就算你不想和我结合,我也会追求你的,所以那个臭烘烘的天狼一说要族长找人来这里,我就跑来了。”

    “臭烘烘的天狼”

    “哼,他一点都不好,打不过我,洛尔你不要再喜欢他了,而且他已经不是处狼了,我还是处蛇呢,洛尔”

    “好好说话”面对这条很难形容性格的蛇,洛尔从来就没什么耐心,良好的情绪控制力也几乎不起作用,当下便直接拍了下他的脑袋。

    索伦不动弹了,半晌抬头,黄铜色的竖瞳盯着他,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洛尔,不要管那个翼虎的神子了。”

    洛尔不答,静静地和他对视。

    “拿你没办法,”刚才还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地撒娇的男人无奈地笑了,“你以前没眼光,看上的天狼上次在这受了伤,想报复回来,说这次提前的兽潮是因为神子降世引来的,联合七大部族逼翼虎交出神子,以祭祀来平息神怒。”

    他一说完,洛尔的脸色就变了。

    “你也这么想”

    索伦眨眨眼,无辜地说“我又不傻,我来只是为了找你嘛”

    你不傻就怪了洛尔难得腹诽了一句,倒是被他的话弄得气也气不起来,推开他往外走。

    “洛尔洛尔”后面的索伦果然追了上来,亲亲热热地挨着他。

    索性是给这蛇弄得没脾气了,洛尔也随他黏糊着,刚到屋外,早就看见两人鬼鬼祟祟的雷蒙便冷笑着迎了过来,讽刺道“怎么,洛尔你不跟我回去,是因为看上翼虎不算,还勾搭了条蛇啊”

    “你好烦。”没等洛尔开口,索伦就斜过去一个眼神,懒懒地说,“我饿了。”

    基于道德原则兽人一般不吃兽人,但放在战场上或是私下决斗里,赢家吃输家的情况不是没有,其中以吞山蟒族为典型。

    这一族战斗力强,一口吞山都不在话下,吞只天狼就跟吃果子似的,消化几天就连渣渣都不剩了,因此索伦这话,实际上和威胁“不听话就吃了你”一个意思。

    银狮族的返祖者在旁边哈哈大笑,这个种族和翼虎向来交好,联合这事也只是出于种族安危的考虑,更多是抱着商榷的意思而来。

    他们生性爽朗不拘,有时候很没眼色,不过现在的情况下,他笑的极得索伦心。

    天狼黑着脸,阴森森看了洛尔一眼,终究放弃了正面迎敌的自虐行为,走到一旁不再说话。

    等屋里的族长推门出来,洛尔立即上前,征询地看向他,得到一颔首后忙冲了进去。

    床边站着抹泪的格莱,身旁博文正搂着他安慰。

    床上的骆殊途虚弱地倚靠在狄恩怀里,嘴唇毫无血色,看到他进屋,勉强地笑了下。

    “怎么回事”洛尔心跳落了一拍,喉咙干涩得厉害。

    狄恩亲吻着骆殊途的头发,低声回答“菲林怀孕了”

    “那”他一时僵住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们要求放血。”狄恩说。

    、69第六发嗷呜呜也有春天

    作为兽人古老的祭祀仪式,血祭在七大部族混战的历史中逐渐演变为刑罚,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这都是极为残酷的。

    兽神以血脉为根本赋予兽人力量,为祈求神的宽恕,犯下深重罪孽的兽人必须于满月之夜将神赐归还天地,直到日出之时。倘若能够活下来,就意味着兽神仁慈,那么这个兽人将得到救赎与新生,无人敢再质疑。

    然而,从来没有谁真正在这荒谬的祭祀中取得胜利,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并且因为大伤元气,即使撑过生死关头,最终也坚持不到一月。

    再者,每一个兽人都是种族的延续,轻易不可折损,因此部族战争结束以来,血祭已经被默认摒弃。

    就在它几乎要悄无声息地沉没于时间流逝中时,却被复仇者执意提起,菲林来之前,七大部族争执不下的正是是否应该让他血祭的问题。

    得知神子有孕后,天狼所拉拢的部族代表一致地沉默了,唯有银狮族返祖者瞪起眼睛“你们都什么意思同意让一个怀孕的雌兽血祭我们银狮族上从来没这么不要脸的,现在也不会有”

    几个代表没反驳,这行径确实无耻,但就算刚才他们还犹疑自己的立场,此刻也不得不作了决定,翼虎有神子本就是威胁,等诞生继承神子力量的幼崽,七大部族的均势必将被打破,他们不愿冒险。

    银狮返祖者表的态,其实太过天真,换作对方族长站在这里,恐怕会和他们一样默许,所以部族的兽人也不计较他的讽刺,转而把目光聚集到翼虎族长身上,等待他最后的抉择。

    “我带菲林走。”年轻的翼虎返祖者抱着自己的伴侣,坚定地说,“我不会同意血祭的。”

    “脱离翼虎族又如何过后回不回来不是你一个念头的事”雷蒙阴冷地看着他怀里的骆殊途,“何况只要他还在,兽神的怒火就不会平息,他怎么能逃过神怒而让无辜的我族人代替”

    “雷蒙说的没错,提前的兽潮让我族死去了更多的雄兽。”他的话勾起了共鸣,一个部族代表开口道,“如果兽神宽恕神子,神子自然会活下来,你们坚持不肯血祭,难道是承认他有罪吗”

    “省省吧,我们谁不知道血祭就是让人送死的”银狮返祖者嘲道。“别忘了你们以前的返祖者也有死在血祭上的,找什么借口”

    “这是为了七大部族的和平你回去问问你们族长”

    部族代表一时争执起来,骆殊途稍微推开些狄恩,对他笑了一笑。

    “菲林”狄恩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还没来得及阻止,对方虚弱的声音就在争吵声中响起“我没有罪,让我血祭吧。”

    屋里霎时安静了。

    格莱泣道“你疯了菲林,你还有孩子,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不会有事。”骆殊途安慰地拉住他的手,转头看向狄恩,“我发誓,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狄恩眼色沉沉,无视了雷蒙难掩兴奋的嘴脸,漠然道“我要陪着他。”

    “血祭没有这个”一个部族代表质疑道。

    “现在有了。”狄恩面无表情地说。

    旁边另一个部族的拉了下还想反对的兽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种细节权当是对眼前可怜伴侣的施舍,不必太苛刻。

    事情基本定下,狄恩抱起骆殊途,跟着格莱博文往家里去,部族代表们也陆续回了暂时的居所,等着二十天后再一次的满月。

    角落里一直没有动静的洛尔随着雷蒙出来,远远走在他身后,垂眸掩去了眼里的杀意。

    “不要嘛,”有人忽然从后面缠住了他,撒娇地在他耳边说,“这种臭烘烘的,我来就好了,你想要什么时候呢”

    神子血祭的消息散播开后,翼虎部落对外来者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距离满月夜越近,部落代表们所受的白眼和苛待就越多。

    没办法,不能用强的,只好憋屈地忍着,总归这些不痛不痒的,除了精神上受点侮辱,他们毫无损失,反而是即将到来的血祭,会让翼虎族失去神子和继承者谁得利的大,根本不用算。

    两方怀着截然相反的心情,等到了血祭的日子。

    兽人怀胎五月,骆殊途肚子里的孩子满打满算也才一月余,并不显怀,只是细看有些微微凸出,用手摸才摸得出异样。

    一想到夜晚来临时,自己的孩子要遭受的酷刑,格莱就忍不住流泪,他已经连接好几天无法入睡了,整个人比骆殊途还憔悴,倒是本应该憔悴的骆殊途丝毫没显露疲态,稳住胎后气色恢复得很好不过看在旁人眼里,都以为他是故作坚强不愿让人担心。

    虽然事实是,他的确心情十分愉快。

    肚子里的孩子换来了他爸十点好感度,血祭上有着系统兑换的100积分“十全大补丸”,不仅死不了人还能顺理成章脱去神子的身份,让菲林在自己离开后正常生活下去,这一桩桩尽是遂心遂意的好事,他想愁都愁不起来啊。

    “阿爹睡了吗”

    看到博文过来,骆殊途问。他刚刚给了博文一杯甜梦草煮的水,是为神经高度紧张的格莱准备的,就怕他坚持不住比自己先倒了。

    博文点点头,表情沉重。

    “阿爸不用担心,等阿爹醒了,我就回来了。”骆殊途微笑着安慰他。

    “我会陪着菲林的,阿爸。”狄恩平静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菲林有事。”

    他像是看透了所要面临的现实,早在伴侣说出接受血祭时就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骆殊途猜想,他不是抱着同生共死的念头,就是打算以命换命吧。

    门口的雷蒙催促了一声,骆殊途回头再看了博文一眼,安抚地笑了笑,便和狄恩紧紧十指相扣着走了出去。

    血祭需要做很多繁复的准备,为防翼虎族做手脚,仪式的关键工作都是黑环狐返祖者包办的,由翼虎族在旁协助,互相监督着完成了祭台的最后一步。

    不说要进行怎样的祭祀,光看耗费了许多心力的祭台,唯能用震撼形容,若是不知情的,便是上去躺一躺也觉得光荣。

    古老复杂的兽纹刻印于黑色的石台上,每一处都不允许任何偏差,尚显精致不足的粗糙,却能引起兽人血脉深处的回响,镌刻着原始的不可磨灭的符号,并非传统意义上公认的美,而寄寓着兽人虔诚的信仰之力,流淌在衔接了过去未来的纹路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一缕暗云遮住了几许银辉,同是完满的月盘,气氛却与成年时迥然相异。

    狄恩握着骆殊途的手紧了紧,喉咙里模糊地发出了猛兽般的嘶吼。

    “没事的。”骆殊途轻轻挣开他的手,浅浅一笑,就像他所答应的那样,顺从地躺上了祭台。

    满月安然停泊在云后,淡淡的月光投射到祭台上,黝黑的石头渐渐有了生命力般流动着暗华,无数缠绕的兽纹从一端开始一点点渡上了鲜红的色彩。

    远远地看,那轮圆月似乎正垂在祭台上,大得令人恐惧,照亮了整片祭祀之地。但如果走近了,就会发现可怕的不是月亮,而是诡异的祭台,躺着的兽人指尖并没有伤口,却一滴一滴地流着血,渗进祭台中,过一段时间兽纹的红色便增长一点,速度极快,即使只是微小的失血量,累积起来也十分恐怖。

    祭祀一旦开始,就不可能中止。看到祭台变化的部族代表们相继离去,空旷的祭祀之地只剩下祭台上的兽人,和祭台下化为兽态横卧的翼虎。

    “嗷呜”无力分担爱人痛苦的翼虎仰天悲啸,一双金色虎目哀伤地凝视着骆殊途,柔软的尾巴伸上祭台,小心翼翼地虚搭在他腿上,不敢轻易触碰。

    霜白的月华铺满一地,狄恩的姿态俨然如守护兽,固执地守卫着他珍爱之物,此幅情景竟是肃然的圣洁。

    骚年余额590,啧啧,你这增增减减的,想挣个1000分得到嘛时候去

    你又不给我任务提示,积分很难涨好吗。

    而且他选择的路是出色地完成十个世界,没必要冲着积分去。

    说的有道理,下个世界我考虑一下,毕竟1000分可以兑个好东西,你绝对不能错过

    怎么想他都觉得没好事

    用过“十全大补丸”,骆殊途表面上凄凄惨惨,内里是毫发未损的,躺在那儿和狄恩对视着,轻声说“不痛,我说过没事的,相信我”

    “呜呼”狄恩低吼,爪子焦躁地刨着地,想要抚慰他,却又害怕加深了这场磨难,只能牢牢地望着爱人,生怕哪一刻就失去了对方,满眼卑微的祈求活下来,这就是他全部的渴望。

    他不曾如此想要时间过得快点,再快点,然而寂静的夜漫长得令人崩溃。月色下的翼虎偶尔发出哭泣般的吼声,像是难以忍受这样残酷的折磨,那从未离开过爱人的眼睛布满血丝,美丽的皮毛染上了灰扑扑的颜色,狼狈而憔悴骆殊途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死去,对方将一头撞在祭台上殉情。

    不知过了多久,森林上方,白蒙蒙的天际露出了一线亮光。

    云层慢慢地晕开浅淡的金色,然后描摹、加深、变色,最后那一瞬间,有个什么猛地跳了出来,一束金色无所畏惧地冲破层层阻滞,直达祭台之下,恍若轰然迸发,耀耀刺目。

    是日出。

    骆殊途向狄恩微微抬起手来“带我们回家”

    化为人形的翼虎拉住他的手,颤抖着亲吻他不再流血的指尖,眼里落下一滴泪。

    这是新生的一刻。

    翼虎族里没有人能忘记,返祖者抱着他心爱的神子,逆着朝阳大步向他们走来,背后是炫目的万丈光芒。

    这也是泯灭的一刻。

    洛尔站在吞山蟒身边,对着再无反抗之力的天狼露出平静的微笑。他把这一切埋葬在忠实的森林,永远不会告诉那个人,我为你做过一些,我不愿意你知道的事。

    、701第六发嗷呜呜也有春天

    天气好的时候,菲林就在院子里晒太阳。

    血祭后,他的身体以奇迹般的速度复原,只是无法再拥有神子身份,饶是如此,兽人们无不坚信是神迹降临,再没有针对他的言论。

    六大部族的代表悄无声息地回去了,菲林并没看见一心想陷害自己的天狼,稍稍疑惑了会也就抛之脑后,毕竟对方的境遇和自己无关,未来也不太可能有交集。

    “菲林。”篱笆外有人叫道。

    他转头看过去,微笑道“法兰克,早啊。”

    高大的雄兽红着脸,隔了道篱笆把手里粗陋的陶罐递给他“我阿爹做的姆姆酱,那个对孩子好。”

    神子虽不复,族里翼虎对菲林肚子里的孩子依然十分重视,普遍表现在邻居或者邻居的邻居各种爱的关怀,直接导致了他四个月的肚子和五个月一样鼓了。

    不过兽人的胎不大,即使足月看起来也不显得臃肿,行动上几乎没什么障碍。

    “麻烦你特意送过来了,谢谢。”这种时候的客套被兽人视为看轻对方,菲林并没推辞,接过罐子说。

    法兰克挠挠头发,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即使是现在,他还是没能忘记对菲林的感情,每每看见对方表情温柔地注视着孕育生命的小腹,他的心里除了酸涩之外便是无比的疼惜,只想和菲林相处得更久一点。

    眼前的雄兽曾经向自己求过爱,虽然起初的尴尬早就淡了,但察觉到他不经意间流露的心思,菲林觉得还是避嫌的好,刚打算告别回屋里,肚子忽然一疼。

    手里的罐子没拿稳,险些摔了出去,菲林皱起眉,脸色微白。

    法兰克急忙翻过篱笆上前想扶他“菲林,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菲林摇摇头,避开了他的搀扶。这段时间胎动频繁,时不时就会被踢一脚,他夜里尚有几次被疼醒的,此刻也不慌张,掌心贴在腹部轻轻抚摸着,等待着疼痛的过去。

    “真的吗可是我看你脸色很不好”法兰克担心地说。

    “一会儿就唔”前一阵的疼痛还没消退,又是一阵毫无征兆的痛感袭来,菲林紧紧咬住嘴唇,脚下虚软,却是没能自己站稳,被法兰克惊慌失措地抱在怀里,疾速冲向屋子。

    “格莱阿爹格莱阿爹”

    装着姆姆酱的罐子四分五裂地碎在院子里,露出晶莹剔透的果酱,阳光下红得有些触目惊心。

    特殊时期特意来照顾菲林的格莱正在准备午饭,闻声跑出来一看,心就沉了沉。

    “把他抱到床上”

    兽人向来没有早产的,他怀着侥幸的念头检查了一下,最终不得不面对事实菲林要生产了。

    如果面前不是他自己的孩子,格莱还能保持冷静,可看着疼得满头大汗的菲林,他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说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叫你阿爹来帮忙,快”

    法兰克瞬间化兽扑了出去,仰天一声虎啸,传递出求助的讯号,顿时整个翼虎部落都被惊动了,远在森林打猎的雄兽们纷纷扔下猎物掉头回家。

    任何一个雄兽都不会轻易低下头颅,去恳求别人的帮助,因此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对方处境极度危险或者遇上了比放弃尊严更不能忍受的事,无论哪种理由,同族的兽人必将义无反顾地站到求助者身边。

    法兰克的行为是一时情急,却极为有效,没多久,狄恩的屋子周围就挤满了兽人,大部分赶过来后发现并无用武之地,但又不愿意离去,一个个睁大眼睛紧张地盯着紧闭的屋门。

    正在此时,一道银白色的影子跃进院子,化为一个高大的男子,疾步上前推开守在门口的法兰克就要进去,反被对方用身体挡住低吼了一声。

    “让开”

    “狄恩”不等他对兽态翼虎动手,赶来的博文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听我说,他是对的,别进去,你不能打扰格莱,为了菲林和孩子,冷静点。”

    隔着一层门板,能听见里面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狄恩死死攥着拳,僵直地站在门前,慢慢把额头靠在门上,露出了压抑的表情。

    他不能冷静,那是他心爱的伴侣,却要承受他无法分担的痛苦,他甚至不能陪在他身边要是菲林撑不下去,他眼里浮现出一抹疯狂的血色,那都是因为孩子

    没错,这几天菲林一直被孩子折磨,如果没有孩子,他就不需要经受这种威胁性命的事有那么一刹那,他身上的阴暗似乎实质化了,整个人都笼罩在森冷的气息中,博文在他身后看着,本能地带上了一丝感觉到危险的警惕,忧心忡忡地锁起了眉。

    兽人生产需要时间不长,难产的状况几率很小,然而就和早产一样,这小之又小的概率再次被菲林撞上。

    从上午到日落,屋子里没人出来,屋子外没人离开,唯一的区别只是气氛的转变,若是之前还欢呼着期待新生幼崽,现在也只剩满心沉重,无不祈祷神子的平安。

    抱出一个宝宝的时候,格莱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看着床上尽失血色的菲林,坚持到当下的力气就那样没了,还没开口,旁边年长的雌兽突然惊喜地叫道“还有一个菲林,再熬一会不能睡”

    谁也没想到,这竟是兽人数十年以来从未诞生过的双生儿,长时间聚精会神的脱力也算不上什么了,好在第二个宝宝胎位很顺,没有多折腾就出来了。

    房间里来帮忙的三个雌兽都是一脸欣喜,留下一个和格莱一起照顾半昏迷的菲林,另两个高高兴兴地清理了宝宝,用最柔软的兽皮将两个巴掌大的小家伙裹起来,推开门向等候一天的族人报告喜讯。

    周围一片欢呼雀跃,两个雌兽形容疲惫,脸上却是笑意满满,转头将宝宝给狄恩看,道“可爱吗这是两个雄兽宝宝呢,要是像狄恩你的话,大概用不了几天就能化兽型了。”

    还没睁眼的宝宝五官皱在一起,皮肤是略带透明的红色,博文小心翼翼地接过一个,咧着嘴笑“哈哈,和菲林刚出生那会真像唷,叫阿祖”

    “菲林呢。”狄恩冷漠地看着另一个想把宝宝递给自己的雌兽,声音嘶哑地问。

    “格莱照顾他呢,睡过去了。”雌兽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地就把手臂收回来,却不想狄恩速度比他更快,毫不顾忌地抓过宝宝,像抓着平常的猎物,没有半点怜惜的意思。

    “狄恩,你干什么”博文直觉不妙,护着怀里的宝宝,喝道。

    “要是没这种东西,菲林就不会痛了。”狄恩平静地说,抓着宝宝晃了晃,“我不要幼崽,以后也不要。”说完,竟是想摔死手里的宝宝。

    “你疯了菲林为了宝宝吃了那么多苦,你这是想辜负他吗”博文当即大吼一声,阻止了他的动作,“你想没想过菲林知道会多伤心”

    “”狄恩停顿了一下,神情有些狂乱,“没关系,他有我就好了”

    就在他再度行动的那一刻,门内传来一声惊呼

    “不要”

    与此同时,如同附和这拯救性命的呼喊一般,狄恩手里的宝宝“哇”一下嚎啕大哭。

    菲林被格莱搀扶着,双眼通红地望着他,旁边是赶去通风报信的雌兽。

    “不要,狄恩哥哥,那是我和你的幼崽,你不是一直想要的吗”他发不出和刚才惊惧之下的喊叫相当的音量,一场透支他体力的生产让他看起来虚弱得随时都可能昏倒,“刚知道的时候,你多高兴啊”

    他摇了摇头,吃力地向对方伸出手“狄恩哥哥不要。”

    血缘间奇妙的羁绊让另一个宝宝也开始哭,狄恩抓着宝宝,沉默地凝视着他,并没有拒绝来抱宝宝的雌兽。

    “他们让你很痛。”他说,“没有幼崽的话,你就不用经历这些,我也不用担心你会不会”他没说下去,眼睛已经红了,狂乱的神色被悲伤取代。

    “我不要幼崽,如果知道会这样,我不要幼崽”

    菲林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近他,被死死抱紧的时候,轻轻抚摸着对方僵硬的脊背,他猜得到,这个人一定在屋外一动不动地站到了现在他闭上眼睛,嘴唇碰了下他的心口。

    翼虎族新生的双生儿第二日便化兽,再次惊艳了整个部族,可以说,自从两兄弟出生以来,翼虎族就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平日里族人最值得炫耀的事情不是谁家打了什么猛兽,而是谁今日能见着菲林家的幼崽们。

    菲林的身体还不太好,格莱和博文便暂且住在狄恩屋里照看他和两个化形的宝宝。

    “你看你看,他冲阿爹打哈欠呢。”格莱对两个宝宝爱不释手,博文稍微疏忽点都会被他拧一把,称得上溺爱了,这对奉行严格教育雄兽的兽人来说,可算少见,“没牙的小团团,哈哈。”

    宝宝们几天前就有了名字,是格莱取得,大的是艾斯,小的是艾穆,在古兽语中分别是日月的意思。但嫌叫得太麻烦,菲林又给两个起了小名,团团和圆圆,他是不明白脑子里怎么有的这名字,不过很顺口又极适合被养的肉乎乎的宝宝就对了。

    团团懒洋洋地在格莱怀里伸了下爪子,和他挤做一堆的圆圆无意义地咕噜一声,被感染了似的也打了个哈欠,露出粉嫩的小舌头,模样娇憨。

    “我带他们去晒晒太阳。”格莱笑眯眯地说,起身转向门口,便微微惊讶道,“洛尔来了呀”

    菲林血祭之后,洛尔就向他们告别,和吞山蟒返祖者出游了,这么快回来想必是听闻了菲林生产的消息。格莱见他点头不语,心里明白他的来意,也就不打扰他们,笑说几句便出去了。

    屋里剩下了两人,菲林坐在桌边,柔声道“一路上没事吧我很担心洛尔。”

    “出事的是你,”洛尔抿唇,面色不虞道,“我在黑环狐领地听说的,你早产了。”

    “嗯,不过没事了。”菲林笑道,“刚才阿爹抱的就是,你就叫他们团团、圆圆吧,前几天刚刚化的兽型。”

    “没事么我看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洛尔蹙眉,“狄恩不在吗有了团团,”他叫这软绵绵的名字很不习惯,听他念也有些违和,菲林在旁边忍不住微笑,“圆圆,他应该很高兴。”

    “他和阿爸出去了。”菲林有点无奈地说,“我当时生团团圆圆的时候让他太担心了,狄恩哥哥好像还不怎么接受宝宝,可能因为不喜欢他们那时候折腾我。”

    洛尔“”

    事后说起来倒像玩笑话,似乎在抱怨狄恩过分的孩子气,偏偏当时的情景根本和玩笑沾不上边,回想起来菲林都心有余悸,只要差一点,他和狄恩就不可能再如今日般毫无芥蒂。

    两人沉默间,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菲林看了一眼,隐约猜到了什么,弯起眼睛笑道“不要只说我了,洛尔和索伦相处还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的。”他罕见地呆了片刻,不知是想起什么,眼神柔和了些,“那条蛇以后看吧。”同样的,罕见地诚实了。

    窗子猛地被撞了一撞,下一瞬一条巨大的黑影就破窗而来,直扑洛尔,尾巴卷了又卷,兴奋地直吐蛇信。

    “索伦给我放开”

    “嘶嘶嘶”不放

    一人一蛇纠缠成一团。菲林在一旁浅浅地笑了,侧头看向被索伦撞破的窗,有阳光明媚地照进来,远远的是抱着宝宝晒太阳的格莱,正迎向回家的博文和狄恩

    、71第六发嗷呜呜也有春天

    晌午的森林一片寂静,偶尔有树叶被风吹动的细碎声响,夹杂一两声懒洋洋的鸟鸣。

    这个时刻,除了饿得不行的或者脑子不行的,很少有动物会出来觅食,别说那些惯会享受的大型猛兽,闷热的天气里它们通常选择窝在阴凉的洞穴里,睡睡觉逗逗崽儿。

    洛尔蹲在小湖边,顶着太阳清洗手里的匕首。

    他刚刚杀了一只不长眼的异兽,匕首上沾染了猩红的血液,慢慢晕开在清澈的湖水里,带着诡异的美感。

    日头火辣辣的,他露出的皮肤都被晒得发红,溅在脸上的血和混着汗水往下淌,形容狼狈,一双眼睛却始终亮得惊人。

    这不符合自己的作风,洛尔面无表情地想,他不会在毫无打算的情况下擅自离开,也不会硬碰硬和半路遇见的异兽搏斗,即使他现在毫发未伤,所承担的风险还是一样的。

    当然算他运气好了一回,那异兽还未成年,智力也不高,否则送命的大概要换一换。

    “嘶嘶嘶”

    匕首还没洗完,洛尔就唰地站了起来,朝声音传来的反方向走去。

    人和蛇比速度,结果是注定的。

    蛇信声很快就近了,不过对方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厚脸皮地黏上来,反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很有眼色地用尾巴拨开挡路的杂草。

    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洛尔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讨好意图明显的吞山蟒“别跟着我。”

    巨大的蟒蛇立刻化为人形,凑上前心疼地说“我很担心你,刚刚太危险了,我差点吓死”

    “你帮了我”洛尔敏锐地捕捉到他言语间的信息,烦躁之感更甚。

    “就那么,一点点嘛,”索伦看他沉下脸,心知人没想象的好哄,赶紧服软道,“我就是怕你受伤啊,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洛尔看了他一眼,那张有几分邪魅的俊脸挂出一副很不相称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比起冷血的爬行类,更像只老实的忠犬。

    “我是天狼。”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感到无奈,烦躁的心情渐渐沉淀下去,自然而然地,把这个事实说了出来。

    索伦愣了愣“洛尔,你听见他们说你坏话了”稍微反应了会,他眼睛一亮,伸手拉住洛尔就黏糊起来,“你知道我从来不介意这些,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喜欢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不是,洛尔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却是垂下眼帘,沉默了。

    他怎么会在意那些吞山蟒的闲言碎语即使其中之一是这条蛇的仰慕者,他也洛尔蓦地一惊,眸色深了几许,转而神色复杂地看向索伦,久久不语。

    索伦被他看得脸都红了,黄铜色的竖瞳水亮,充盈着炽热的感情。他激动地趴到了对方身上,一个控制不住就亲了上去“我就知道,洛尔你一定会喜欢我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洛尔冷着脸推开他没成功,正心花怒放的吞山蟒喜滋滋地凑在他脖子边还想趁机吃点豆腐,下一秒就被掐着下巴抬起了脑袋。

    虽然被认定的伴侣主动触碰是件好事,但这个姿态似乎哪里不对没察觉自己扮演了被调戏的角色的索伦只这么粗粗一想,便不再管了,眨着眼睛讨好地对洛尔傻笑。

    “”皮相好,就是傻笑也勉强能看,洛尔捏捏他的下巴,手指轻轻滑过,顺着线条摸下去,点到喉结的时候,对方的身体就开始绷紧,热烈的目光几乎快把他戳出洞来。

    微微一叹,他的手转到索伦颈后,用力往下一压,吻了上去。

    与其说这是亲吻,不如说是一场激烈的厮杀,两人一个比一个亲得凶狠,不甘示弱地争夺着主动权,谁都不愿意落了下风。

    “明明上次那么想要”战斗中场休息,索伦舔去唇边的水渍,哑声说。

    彼此的呼吸缠绕,不分你我,亲密无间,洛尔注视着已经被挑起的吞山蟒,突兀地笑了一笑。

    他的笑容难得一见,这么一笑好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索伦简直就要晕了。

    就在他恍惚的当儿,洛尔一拳打了过去。

    受生理限制,雌兽的一拳不可能轻松打翻雄兽,这残酷的事实洛尔很清楚,但在让伴侣高兴还是维护尊严的选择中,显然智商正常的雄兽都知道怎么做,更别说事实上在兽人中有些异类的索伦了。

    丝毫没犹豫,他一个流畅的后仰就相当配合地倒在了地上,冲洛尔嘿嘿笑。

    洛尔勾了下嘴角,走过去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腰上,情色地抚摸着他的胸膛,声音诱惑“索伦。”

    伴侣这么热情这么动人是雄兽就不能忍

    索伦咽咽口水,有些蠢蠢欲动,大掌偷偷摸摸握住了他的腰,不等他再进一步,就听身上的人用轻柔的声音说了句“我要上你。”

    平地一声雷,索伦惊悚地看着伴侣。

    虽说他早知道自家伴侣和别的雌兽不太一样,很多方面都极为自立强势,甚至喜欢过一个翼虎雌兽,但他没想到,在情事上他会有这种想法。

    换作别的雄兽,恐怕就觉得他脑子有问题,雌兽上雄兽,连宽容的兽神都无法认可,这完全违背了天道。

    “为什么嘛,”他沉默了一会,扁扁嘴说,“我让你不舒服”

    洛尔摸着他的脸,没说话。

    他和索伦之间其实不应该进展得这么快,比他预计得早了太多,同样也比想象中沦陷得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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