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痴子 第10节

    莫扶柳顿了顿，开口解释，眼睛仍认真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心疼就是，他难受，你也难受，看他痛苦，你也不会开心，甚至，想哭。”

    初一低下头认真地想了想，想了好一会儿，他又重新抬起头来，坚定地点了下头，“他生病，初一也难受，这里，难受。”初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莫扶柳没有再开口，只是随意搭在身侧的双手，狠狠地握成了拳。

    莫扶柳跟初一到王府的时候，鸢鸢正在安亦琛的房里为他诊治，二管家焦急地等在门外转来转去，手心都急得出汗了。

    “管家。”

    管家一看到他二人，忙着上前来。

    “参见扶柳公子。”他们家王爷见天往人家府邸跑，他身为管家自然是认得他的。

    然而管家对莫扶柳只是问候行礼之后，便一把握住了初一的手，仿佛初一才是他的救命稻草。

    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虽然初一心智不全，平时也总是只顾玩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是只要一有任何状况，他总会突然出现，只要有他在，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初一，怎么办小老爷这次病发得格外严重”即使他走了，但是他留下的习惯还在，大家还是习惯称呼安亦琛为“小老爷”。

    其实他问初一也是白问，初一除了跟着他干着急，什么也不会做。

    然而二管家这细微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名动天下的扶柳公子，他不动声色，并未有过多反应。

    “他每月弦月之期都会病发，何以这次会格外严重”莫扶柳问。

    二管家这才向他解释“以前小老爷在病发的前几天，都会提前做好准备，好好休养用药，可这个月他天天往莫府跑，早把这事给忘了，我们做下人的提醒他也总是抛诸脑后，这才”二管家无奈地叹气，“他今早病发，请的寻常大夫来也没用，鸢鸢是快午时才来的，那时候小老爷已经病发好一会儿了，这才格外严重。”

    二管家话音刚落，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声嘶力竭的痛呼声，随即而来是鸢鸢的痛声。

    初一二话不说，忙着一脚踹开门冲进去，莫扶柳和二管家随之跟上。

    只见安亦琛倒在床上，手用力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至极，嘴唇却是紫红的，不是中毒得紫红，而是痛极了被他咬出来的，在他苍白的脸上，却可以看到他面上的条条青筋血脉，在脸上形成鬼魅的图案，吓人之极。

    痛呼一声声从安亦琛的嘴里溢出，他揪着胸口甚至在床上打滚起来，而鸢鸢盘腿坐在他身后，嘴角流出点点血迹，似乎是刚为他运功疗伤，但是显然没有起到作用。

    初一忙着要上前，却被莫扶柳拽住胳膊不能动弹。

    “鸢魅，他怎么样了”莫扶柳问。

    鸢鸢扶着床栏从床上走下来，气息有些不平，“我喂他吃过药，施了针，可他这次发病实在太严重了，我本想用内力为他推开气血，可是他的心脉阻塞得厉害，我推不开反噬了自己，剩下的，只能靠他生忍了。”

    说着，鸢鸢回头看了眼在床上痛得甚至打滚的安亦琛。

    “痛，痛”安亦琛揪着胸口，衣领都被他扯开了些，甚至在胸口上留下了些许抓痕，他几乎痛得神志不清，眼睛紧紧闭着在床上打滚挣扎，意识混沌，只知道喊痛。

    莫扶柳看着安亦琛如此痛苦的模样，忍不住皱眉担忧。

    初一的胳膊仍然被莫扶柳攥着，只能干看着床上的安亦琛，初一竟然红了眼圈。

    “哎，既没有法子，只能靠他强忍着了，只是可怜亦琛，竟受这等苦头。”莫扶柳的眉头，从进门起就没松开过。

    初一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等莫扶柳明白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大力把胳膊拽了出来，大步走到床前。

    看着床上痛苦不已的安亦琛，初一使劲吸了吸鼻子，将安亦琛扶起来盘腿坐好，自己却顾不得也盘腿坐上床，直接站在床前提气运功。

    初一身上还有伤，这么一提气，瞬间扯动伤口，本就苍白的脸色几乎是透明了，大力咳嗽了起来。

    初一咳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可他完全都不管不顾自己，运功将双手抵到安亦琛的后背上，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推进他的身体里。

    安亦琛盘腿坐在床上，除了紧闭双眼死死地揪着胸口，痛得身子颤抖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正如鸢鸢所说，他的心脉的确阻塞得厉害，那股反噬力量甚至把初一才弹了开。

    初一被弹出去老远，整个人摔在地上，吐出大口鲜血。

    初一揉了揉屁股，眼泪啪嗒啪嗒的，也不知道疼的是屁股还是内伤。

    “初一，你收手吧，反正没有性命之忧”鸢鸢话还没说完，初一已经又爬起来冲过去，重新提气运功为安亦琛疗伤。

    莫扶柳甚至来不及阻止他。

    反噬之力历来都是你使出多大力量，便会自伤多大力量，初一为了这次不再弹开，几乎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立时被反噬得再次吐出大口鲜血，初一疼得哇哇地哭了出来，却咬牙强忍着不再被弹开，他哭得声音太大了，哭得在场每人都撕心裂肺的。

    当然，除了神志不清的安亦琛。

    初一一边使劲哭着，一边在每一次反噬中都一再地加大内力。

    安亦琛痛得全身颤抖得不停，下唇甚至被他咬破，初一哭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看起来惨兮兮的，他使劲吸了吸鼻涕，猛地将全部功力用一只手推送进安亦琛的身体里，同时用另一只手掰开安亦琛的嘴，迅速地把手腕送进安亦琛的嘴里，不让他咬伤自己。

    这一举动让初一又吐出了大口鲜血，鲜血几乎也是瞬间地从手腕流了下来。

    可是这回，初一却没嚎哭出声，只是眼泪还是啪嗒啪嗒不断地流着。

    安亦琛思绪混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莫扶柳后背狠狠一僵。

    初一心智不全，日常起居都总是出错，经常衣服都穿不好，衣带都系错，凭他的心智，怎么会知道为了不让他咬伤嘴唇和舌头，把自己手腕给他咬呢。

    他也应该注意不到这些细节才对。

    还有，他对安亦琛，明显有些异样心思。

    他来洛城不过四月，即便安亦琛对他再好，让他动心依赖，可也不该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对他，似乎在意过头了。

    日久生情这种东西，在别人身上或许有可能，可初一不过是个心智缺失的傻子，这种事在他身上绝不可能发生。

    那么

    安亦琛每回发病都觉得跟脱了层皮一样，但这回不一样，他觉得这次就好像是敲碎了骨头，火钳烫骨髓得疼，疼得他几乎觉得自己直接去见阎王去了，但是，他又一次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他自从伤了身体之后，身子大虚，每回发病之后，身子也难受得厉害，得休养个一两天才能缓过来，可这回不是。

    安亦琛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自己屋自己床上，屋子里只有贴身侍女在边上候着，见他醒来，侍女忙着扶他坐起来，将早就准备好的药端过来。

    安亦琛觉得精神头还不错，手腕也有劲，主动接过药碗，不用她喂自己喝。

    药碗送到嘴边，安亦琛一愣，低头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

    以往他发过病之后，身子极虚，动都动不了，喘气都厉害，这回是发病发得最严重的一回，怎么病发之后他不但能自己坐起来，还能端得动药碗了

    他吧嗒了下嘴，怎的嘴里有血腥味

    安亦琛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喝个干净，然后把碗交给侍女，同时吩咐道“去给我把铜镜拿来。”

    “是。”侍女接过药碗放回桌上，然后将铜镜拿了过来递给他。

    第19章 救他的是谁

    安亦琛对着铜镜张着嘴照了半天，嘴唇有些肿，可是也没破啊，嘴里内壁，舌头都没破，那就是说他没咬伤自个，那他嘴里的血腥味哪来的

    “我这次发病，扶柳公子可来过”安亦琛问。

    侍女点头，“来过，是扶柳公子吩咐三管家回来救治小老爷的，还有这药，也是扶柳公子带来的，据说极为珍贵呢，对小老爷的心疾很是有效。”

    她只是个普通侍女，安亦琛昨天病发的时候，房内只有初一、莫扶柳、鸢鸢、二管家和安亦琛，她不在现场，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昨日扶柳公子的确来了。

    安亦琛一喜，“他有来过还带了药”难怪那药喝着与往日味道不同，喝完之后舒畅许多。

    侍女点点头。

    安亦琛美不滋地，果然还是他们家小泊心疼自个。

    “快，帮我更衣，我要去莫府。”说着，安亦琛就要下床。

    “现在”侍女担忧，“可是小老爷您的病”

    “没事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回病发之后觉得精神抖擞的，”安亦琛站起来，在侍女面前转了个圈，“不信你看。”

    侍女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放松一笑，“嗯，瞧着这回是比前几次精神了些，看来小老爷的病情是好了很多，痊愈是指日可待了。”

    “就你嘴甜，”安亦琛点了下她的脑门，随即有些感叹，“痊愈怎么可能快帮我更衣吧。”

    侍女点点头，去柜子里挑衣服去了。

    安亦琛毕竟刚刚病发，不宜骑马，只能坐马车，又带了不少北狄进贡的新鲜玩意儿，恨不得把整个马车车厢都塞满了。

    “扶柳，扶柳。”一下马车，安亦琛忙不迭地往里进，车厢里的玩意儿都让门口的侍卫搬下来。

    莫扶柳的身份毕竟惊世骇俗，莫府上下只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安亦琛在大庭广众下当然不能叫他“小泊”，不过依照他的脸皮，肯定怎么亲昵怎么叫。

    安亦琛一下车，就直接奔着莫扶柳的卧房去了，听府里的下人说他在书房，又拐个弯朝书房去了。

    安亦琛随便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出声他就推开门进去了。

    莫扶柳正坐在书桌前看书，闻声抬头看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怎么也学初一，敲门不等应声便推门而入”

    安亦琛愣了下，自个还真没注意，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额，小泊，”屋里没外人，他便如此称呼他，“我”他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事，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莫扶柳朝他勾勾手，“亦琛，过来。”

    每次他这么一叫自个，安亦琛觉得骨头都酥了，立马颠颠地凑过来了。

    莫扶柳含笑地放下书，抬头看着他，“你昨日刚刚病发，怎么今日就跑过来了身体好些了”

    安亦琛使劲点头，“我是特地来谢谢你的药，很是有效。”

    莫扶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来递给他，安亦琛想都不想就接过来吞下去。

    莫扶柳错愕地看着他，“你就这么吃了，不问问这是什么药”

    安亦琛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对啊，这是什么药”

    莫扶柳不禁轻笑，“不知道什么药就敢乱吃，”莫扶柳直摇头，“你就这么跑过来，气血肯定翻涌，这不过是为你舒缓气息的药罢了。”

    “哦，”安亦琛点点头，随即开心地拉住莫扶柳的手，“果然小泊对我最好。”

    “好了，你昨个病发，今儿又这么跑过来，身体肯定吃不消，那边有床榻，你赶紧去休息一会儿。”莫扶柳指了指内室的床榻。

    “不要，”安亦琛摇头，“我要跟你在一起。”

    莫扶柳无奈地看着他，“怎的以前不知道你如此赖皮你好歹是个亲王，注意一点好不好。”

    安亦琛脑袋一歪当没听到。

    “放心去睡吧，我就在这里看书，一直陪着你。”莫扶柳拍了拍他的手。

    安亦琛这才满意了，使劲抱了他一下，这才进了内室休息。

    八年了，安亦琛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赖床，不是他懒，而是睡得晚，每每都得在床上辗转许久才能入睡，后来因为死小子怕打雷，陪他睡过几回，估摸着是有人陪着的缘故，他倒是踏实地睡过几次。

    直到见到莫扶柳，他再也没有失眠过，也没有梦靥过，他躺在内室的床榻上，很快就睡着了，可竟睡得不是很安稳。

    迷迷糊糊的，他似乎做了个梦，可又梦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昨日自己病发的情景，他痛不欲生，可似乎出现了一个人，让他的痛苦得以舒缓，让他的心得以安定。

    可是梦中的那个人是谁，他竟看不清。

    安亦琛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醒来之后也没走，直接就缠着莫扶柳跟他一起看书，准备晚饭也在这吃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敲门，莫扶柳还没开口，门已经被推开了。

    还用说么，这种进门方式，除了死小子还有谁。

    “柳哥哥吃”初一应该是进来叫他吃饭的，刚进门话还没说完，看到安亦琛也在这，话立马噎回去了，脸色也变了。

    初一看了眼安亦琛，转身就走。

    “等等。”安亦琛忙着叫住他。

    初一跟没听见似的，脚步不停，安亦琛没辙，只能快步冲上来，张开双臂拦住他。

    “初一，你怎么见我就跑啊”

    初一低着头不看他。

    “还有这脸色，”安亦琛硬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来看，“怎么这么苍白一点血色儿都没有。”

    苍白都是客气的，脸上一点人气儿气血都没有。

    初一被他抬着脸，往日里那双亮灿灿水汪汪的眼睛，今儿个一点精神都没有，甚至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憔悴得紧。

    “对了，”安亦琛一下想起来前天他生日的事，“是不是你身上的伤给我看看”

    说着，安亦琛抓住初一的肩膀，就要解他的衣带，连场合都忘了顾及了。

    初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使劲推开他要跑出去。

    “等等，”安亦琛及时地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跑，“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小老爷，小老爷给你揍他去。”

    莫扶柳笑着直摇头，“我这是莫府，谁会欺负他啊。”

    安亦琛一想也是，就死小子的武功，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可是他的脸色

    初一的胳膊被安亦琛抓着，初一使劲往回拽，安亦琛真心挺纳闷，若说初一有时候虽然会耍点小脾气，可他不是任性的人，这几天怎么老是无缘无故地生气发火

    “初一，你听我说”安亦琛话还没说完，初一这回突然使了个狠劲，甚至是带着内力地将他挥开，跑了出去。

    安亦琛几乎是下意识地追上去，抓住他的肩膀想要拦下他，初一侧身一躲，抬手想避开他，安亦琛的手紧接着跟上，莫扶柳出来看的时候，发现他俩已经打了起来。

    每月弦月之期病发，病发之后休养个一两日，只有那段时间，是安亦琛身体最好的时候，体力也是最充足的，充足到他甚至可以用些拳脚功夫。

    只是往日他都要休养一两天的，这回他昨日才病发，今个体力和身体就恢复了，甚至可以和初一大打出手。

    他纯粹只想拦下初一，否则若说武功，如果是当年的话，他还能跟初一打个平手，现在哪是他的对手啊，可是初一招式虽然凌厉，却不带杀意，也不攻向他的要害，再加上他的伤势的确是不轻，所以纯粹就是想摆脱安亦琛。

    安亦琛竟能与他纠缠许久也没分个胜负，甚至又是几十招过去，初一反而落败了，被安亦琛擒住双手别在身后按住。

    初一被他擒着双手，头垂得低低的，不让安亦琛看着自个。

    初一去行刺府尹府的时候，身上本就受了不少伤，刚才跟安亦琛打了那么半天，身上的伤口肯定裂开了，脸色肯定也更吓人了。

    他真的太疼了，就初一那种怕疼爱撒娇的，伤口裂开肯定早该嚎叫出来了，可他这会儿使劲强忍着，就怕自个一开口哭出来，头垂得更低了。

    安亦琛双眼亮灿灿地看着他，兴奋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我居然打败了初一，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初一被他抓着，死活不肯抬头。

    “初一，”安亦琛还抓着他不松手，侧头看着他，一副大哥哥的温柔模样，“你到底怎么了不开心要不小老爷带你出去玩”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亲们淡定，这文很短的，所以不会虐初一很久的

    第20章 鸡腿引发的血案

    初一这才有了反应，哽咽着抬头看他。

    “怎么还哭了”安亦琛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看向门口的莫扶柳，“小泊，你也一起去吧想去哪”

    话音刚落，初一忽地大力地挣扎起来，安亦琛纳闷地低头看他，手因为别着他的手腕，突然好像不知道碰到了他手腕什么地方，初一突然痛得吸了口气，终于哭了出来，哇哇的。

    安亦琛被他吓了一跳，有点手足无措，不明白他怎么会哭成这样。

    他记得刚才是碰到初一的手腕他才哭出来的，想撩开初一的手腕看看，初一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然后一手揪着安亦琛的腰带，另一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举起来了。

    是滴，举过头顶那种，他又被举起来了，然后被使劲丢出去。

    当安亦琛后背亲吻大地的时候，老实说挺感动的，打从死小子离开之后，好久没被他举来举去了，还有那么点想念。

    初一已经捂着自己的手腕哭着跑开了，跑开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哀怨，哭得撕心裂肺的。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安亦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死小子跑开的背影，他真心丈二的和尚了。

    莫扶柳随手理着自己的袖口没有出声，若有所思。

    安亦琛最近总在莫府吃饭，他的口味莫府厨娘都摸清楚了，顿顿给他做好吃的。

    莫府跟他容亲王府不一样，他在王府的时候嫌无聊，一般都是叫上他的一二三管家一起吃饭的，可莫府不是，莫扶柳喜静，饭桌上从来都是他自己，鸢鸢是暗人，一般都是在暗处匿着，莫府不比江南，她不用再藏匿，可也只是在旁边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