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
旁边的宫人低着头,不敢过来阻拦,练无双比他高大很多,顿时将他拉进了宫内,将他向着地上狠狠一扔,叫道“你这个贱人,不要叫我姐姐,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种你没有资格叫我”
清雅望着面前那张扭曲的脸,心抖成一团,慌得向后缩去,练无双指着他,声嘶力竭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装出这种样子来给谁看现在宫主已经走了,你骗不了我,你这个可恶的贱人,我忍了你好久了,今天就要给你好看”
她说着,便从腰间将鞭子抽了出来,望着清雅冷笑。清雅害怕的抖个不停“姐姐,不要,不要,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练无双鞭子一挥,当空发出一声类似鬼叫般的鞭子响动,准确无误的打在清雅的身上,她从小练功,基础比才开始学的清雅好的太多,何况清雅连避开都不敢,顿时惨叫一声,身子缩成一团,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姐姐”他泪落如雨,却只敢哀求,“不要打,好疼,好疼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放过我”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只想早点承认错误,或许她就会放过自己。
他试着向她的旁边爬,爬过去,手刚碰到她的衣角,她忽然飞起一脚,将他踢得远远地“你这贱种,别碰我”
清雅被踢中了心窝,小小的身子倒飞出去,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张口便喷出一口血来。
他眼中蒙着泪,模模糊糊的看过去,那个人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看不到那么鲜明的狰狞了,清雅双手捂住胸口,嘴里的血不停的涌出来,他忽然想,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甘心的,她为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他没有死在街头,没有被恶狗咬死,没有被坏人打死,他居然会死在自己亲姐姐的手中。
凤凰鸣,清雅雏音 第二章 天长地久可相期
那一场折磨,种下他的病根,体质虚弱,无论练怎样高深的功夫都不能达到顶峰,尽管他资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聪慧。他吃了大量的补药,却补不回那一场毒打带来才伤害,就好像是被在命脉上斩了一刀,那伤,是永永远远都会挥之不去的了。
也幸亏是宫主半路而回,才阻止了练无双的所作所为,不然的话,凤清雅已经在那一场之中,不明不白的死去。
之后的清雅,逐渐的清醒了,对于某些天伦恩爱,渐渐死心。
他本来是不想争不想抢的,可是那人不信,那人固执想要的东西,他本来是一点也不感兴趣的,然而她那样感兴趣,那样势在必得,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跟她争一下。
从此学会了八面玲珑。
他本就是极其聪明的孩子,最初的吃亏,也只是因为太过善良纯真,可是换来的却是人家血海深仇般的虐待,日后他逐渐的开了窍,那份纯真善良,便也成了他很有力的武器。起码,宫主很喜欢。至于练无双,反正从他一开始到他最后,她始终是用同一种眼神看待她的,是真心不是真心,又有什么差别呢
宫主逝世之前,立下誓言。谁要是将传说中的传世琉璃珠先取到手,谁便是新的宫主。他知道练无双地野心,因此在清雅长大的这一段时间内,特意为他培养了不少的亲信,再加上他也慢慢地长大不是昔日的小孩子,练无双纵然仍旧憎恨他,却也不敢如昔日一样挥鞭子毒打了。
清雅望着那人变得铁青的脸色,嘴角浮起一个冷冷的笑。
然而他的武功仍旧是不及她的,在西灵宫的根基,自然也不如他,两个人在追查传世琉璃珠的时候,到底是练无双先得了手,她变成了新的“宫主”,而他仍旧是少主。她看待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耐烦,他知道,她迟早有一日会除掉他,因为他自始至终,在她的眼中都是一个“贱种”,一个容不得的贱种。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她忽然就变了。
清雅惊讶的发现,这个素来狠辣的人身上起了一种很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当有一天,他发现她盛装打扮,去偷偷的见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属下查探回来,将事情汇报给他,清雅骇然而笑他不知道,如此狠辣的人,居然也有动心的时候。
让练无双起了变化的那个人,似乎来头很大,下属诉说,连对方的样子都看不清楚,居然还是戴着面纱的不过,到底是个男人吧。才让练无双动了心。
清雅斜倚床边,想得嘴角带笑有趣,真是有趣。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最后竟然又收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练无双为了那个人,竟然想将传世琉璃珠交出去
这自然是不被允许的,如果她这样做了,那么着西灵宫的宫主,恐怕也要换人做了,但是她竟然像是昏了头,清雅本以为她的冷血无情应该不至于会如此傻的,这不是明摆着给他机会么但是她真的就那么做了,那夜她伤了几个宫人闯入禁宫,将私藏的传世琉璃珠取了出来,急乎乎的想去献给心上人。
清雅现身拦住。他想讥笑,嘲弄的望着面前那仓皇的女子。练无双仍旧如常,她的柔情似水似乎只对那个神秘的男人出现,面对他的时候,仍旧如见鬼一样毫不留情,两个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
清雅到底是打不过她的,反而被她挟持带走,离开了西灵宫。
但是就在途中,清雅亦找到机会反击,伤了她,她一时动身不得,只好暂时羁留,但是她也机灵,竟事先将琉璃珠藏了起来,让他无从找到。
两个人各怀心事,清雅胜在智计,他的身体向来不好。而练无双本来擅长武功,却因为受伤功力大打折扣,两个人斗智斗勇,时而清雅占据上风,时而练无双赢面较大,但是要想杀了对方,却是不可能的,因此谁也赢不得谁,场面一时僵持。
最后那一场生死之战,练无双似乎狠了心要置他于死地,竟然不顾自己的内伤未痊愈,首先发难,清雅没想到她竟然敢如此背水一战,她必然是怕那个她心头恋慕的人等了太久,没有耐性所以忘了她吧她像是抓住最后一丝生机一样开始动手,竟然被她偷袭成功,清雅人在半昏迷之时,竭尽全力,将藏在袖子之中的毒放了出来。
就算是死,大家一同上路吧,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就算是打,也要一起去。
最后的意识之中,他如此想,昏迷之时,竟然是带着微笑的。
醒过来之后,身边已经没有了练无双。
清雅惊得起身,发现自己浑身力气微弱,可是竟然没有死,最恐怖的是,练无双不在,清雅惊疑莫名,假如练无双没有死,她肯定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以她的个性,恐怕就算他死,她都会在他的身上戳出十个八个洞来的,可是没有。
那么,练无双是死了么可是为什么屋内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清雅捂着胸口,脖子上一团的铁青,他踉踉跄跄出了院子,向外去寻。
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
白雪皑皑的,刺得他的眼睛都快瞎了,哗啦啦的涌出眼泪,他没有找到那人的踪迹,心头乱乱的想她死了吗真的死了吗心头一时的轻快,又一时的悲恸,不知道练无双的死,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触犯宫规,应该不配再做宫主,只要他再找到琉璃珠,那这一场自小而起的争端,他就赢定了,但是现在,她死了真的死了那么就代表她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他了吧,可是如此一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人,也不见了,清雅不知道,自己是该大笑,还是大哭。
他这样,踉踉跄跄,凄惶无依的在雪地里奔走,脚都僵了,却还不想停下,他一边走一边想,时而大哭时而大笑,为自己,为练无双,为这荒谬的人生,为以后不知何以为继的路
正在心神恍惚的时候,他爬过那座雪丘,看到了对面站着的那个人。
那人一脸茫然。
长发随风而飘,她就站在那里,瞪着眼睛看周围,似乎不知道要走哪一条路向哪里走,安静的像是一株树木,忽然她动了,瞪着眼睛,嘴角一动似乎喃喃地嘀咕了声什么,她大大的眼睛乌溜溜转动,那么灵动。
被惊得镇住了的清雅,完全没有意料到,当时望见她那种表情的时候自己心底的异样是什么这种模样,练无双从未有过,她总是狰狞的,狠毒的,就算是一丝矫揉造作的柔美,也是为了欺骗那个她心底所恋着的人吧,他看了只觉得好笑,仿佛是见了猴子穿着演戏的衣裳一样,满是看戏的心。
但是现在
只是,惊讶过后,恐惧漫天遍地而来,她没死,她没有死,心底这一个声音轰然鸣动,她不仅仅是没死,看起来好像安然无恙,站在那里四处看,是在找自己么,嘴角喃喃的动,是在咒骂吧。
清雅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转身逃走,逃的远远地,到她找不到的地方,什么争斗,就此
就在他僵立的瞬间,那个人一转脸,乌溜溜的眼睛,落在他的脸上。
清雅大骇。
她看到自己了,看到他了她不会放过他的,不会的
以她的武功,就算他现在想逃,也来不及了,何况他身子绵软无力,只有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份儿。
一刹那,清雅做了一个决定。
他不退,反进。
踉跄的从雪堆上爬起来,流着泪向那边跑过去“姐姐我总算找到你了”
反正都是死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块儿。
那个人仍旧不动,清雅理解为她正在想什么时候下手,不过她既然不动,他就多一分机会,他冲过去,竟然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住。
一刹那,那个人身上的气息扑鼻而来,清雅一怔,觉得有些不同,而他的手已经及时的按到了她背心的要害大穴,只要用力按下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下去的话
“你你是”那个人忽然出声。
清雅一愣她想干什么玩什么花样么
以她的能耐,不会事先没注意到他的企图,让他轻而易举按到她背心要害,莫非是准备了什么厉害的后招,想要对付他吗
他想到她的手段,浑身战栗也许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药了吧是的,一定是的。
他的眼中涌出泪水来,手指按着她的穴道,想趁着自己还有一点力气,拼死一搏。
“抱歉你是谁啊”那个人嘀咕了一句,然后有点惊奇又有点内疚的问。
那已经发力的手指,迅速的抽回。
清雅后退一步。
那个人站在自己的跟前,脸上带着一丝愧疚的笑,半是迷惑半是讨好的看着他“对不起啊小弟你是谁这儿是什么地方”她露出了堪比白痴的笑,伸手摸摸自己的头。
清雅瞪得眼睛都要跳出来。
是装的吗是装的吧给自己身上下蛊了所以才扮出这幅样子来看自己临死之前再戏弄自己一把
可是可是跟练无双相处了近十年,他都没有看到过她脸上有如此温和的笑,有如此拙劣的显示自己内心不安的动作,她看起来甚至有点呆呆的
“姐姐”清雅逼迫自己发声,“你你不认得我了吗”
她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你你说什么”
他再度受惊,受惊程度不亚于她“你真的不认得我了我我是清雅啊,你的弟弟。”他艰难的冒出这一句,一边警惕的望着她的反应,以他的聪明,她就算表演的再逼真,他也能看出其中的不妥。
跟他的料想不同的是,她的脸上露出快要昏倒的表情。
她闭了闭眼睛,手拍在额头上“天啊,天啊,我要昏了”她甚至发出了低低的呻吟,而且是一副要站不住的样子。
清雅惊骇的想除非练无双是转世投胎了,否则,她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模样。
他带她回去。她镇定了许久,才面带红晕的对他说,她大概是头撞到什么地方,失忆了。她的脸上红晕不退,口齿不清,向他解释什么叫做失忆,而他面做惊慌心底骇然的观赏玩味她脸上的红晕,这是不好意思么
她甚至真的不好意思的模样,问他她叫什么,他想了许久,终于说“我叫凤清雅,你你叫凤宁欢。”
他们一路斗过来,曾经经过一家青楼,楼的名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