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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巧得很,她这两年断断续续地上游戏,硬是跟败家状元这个游戏人物结下了不错的交情。前不久两人闲聊,败家状元透露出他在h大上学,秦秣顺手也就回复说自己是h大的新生。
这下可给败家状元逮到了网友见面的理由,两人敲着键盘做出了一番文字大战,终究却是秦秣小胜。
当时迟到状元这样说“你就穿你的武当派时装出来,我自然能一眼认出你。至于我穿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你就猜吧全校新生那么多,你要是能猜出来哪个是我,我那个不见网友的原则当然就不攻自破了。”
礼堂大得很,桌椅都被清开到两边,中间能容纳数千人。8点正的时候,主持人站在高台上宣布舞会开始。首先响起的音乐是维也纳华尔兹,气氛一开始就高调起来。
开舞的一对那女据说是学生会文娱部的正副部长,隔着远远的,秦秣四人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钱晓如是议论“男的高,女的身材也好,希望不要是背杀,嘻嘻。”
张馨灵跺跺脚,又轻踢腿,苦恼地道“我不会跳舞,怎么办亏得我借这件衣服费了那么大功夫,难道结果就是要跑到这里来看别人跳华尔兹”
钱晓一手撑腕,一手托腮“行啦,我看整个大一年级会跳舞的都没多少,就是那些高年级的家伙耍弄噱头。哼,这个化妆舞会一点都不好玩,这节目好老土啊”
王子毓冷不丁插一句“这是下马威。”
“怎么个下马威”忽然一声难走的轻笑从旁边传来,几人转头望过去,便见一个高大的男孩穿着白色雅痞西装风度翩翩地走到了王子毓身边。他微微躬身,礼数周到地伸出手,请求王子毓,“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如果他碰到的是一个思维正常的美女,想必只这一招就能令对方怦然心动。比如钱晓,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星星眼了。奈何王子毓从来就是疏离冷漠的,她只是漠然地撇过对面这人,便连拒绝都懒得说一声,直接将他无视了。
可怜的白西装帅哥,本来还想装白马,这下却尴尬得连直起腰都不好意思,一时只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钱晓偷偷地一瞥王子毓,又看了看秦秣和张馨灵,见她们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一咬牙,向白西装伸出手,几乎是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语气说“师兄,我们跳舞吧”
白西装继续发愣,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然后是一边向钱晓投来感激的目光,一边拉住她的手,也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了,一跩一拦腰,就带着她往舞池中滑去。
张馨灵扑哧一声,笑道“瞧晓晓跳得那样,帅哥的白鞋子都要被她踩黑了。”
秦秣笑吟吟道“也许是春天来了呢。”
真正下舞池跳舞的人确实不多,大多数人都站在一边闲聊,或者是互相搭讪。陆续又有好几个相貌气质都不错的男生来邀请王子毓跳舞,可惜无一例外地又全部折戟而归。可能帅哥们平常都挺有自信,奈何王子毓非寻常人,纵然从不吝啬将自己打扮得艳光四射,却从来都不吝啬于一个春风消解的笑容。
维也纳华尔兹不知在何时已变成了慢华尔兹,张馨灵也被邀下了舞池,正笨拙地穿着她那女巫装,可爱地跳着。秦秣满带笑容地望向舞蹈中的人们,面纱遮住了她的容貌,却遮不住她眉眼间泄露出来的欢快之意。
渐渐也不再有人向王子毓搭讪了,虽然许多目光仍然关注向她,但无形中,她的身子已被众人贴上了“此人危险”的标签。
倒是秦秣温和地站在一边,同样收到许多关注探究的目光,却无一人来主动向她搭话。
王子毓的冷钉子都有不少人碰过,可秦秣这里,众人却连接近的念头不敢有。只因为秦秣的气质装扮太过清雅,便仿佛是古画中娉婷而立的山中神仙,令人唯觉不够真实,不敢碰触,只怕破坏掉这一摸仙气。
其实这完全是时装和面纱带来的效果,秦秣本人又哪里能跟仙气扯上关系
舞会中忽然隐隐传来骚动,众多目光一齐转向礼堂门口。秦秣也随大流地看过去,便只是心口一跳,终于看到了今天最想见的那个人。
无怪众人骚动,只见礼堂门口这人大袖翩然,长发高束。他青衫墨襟,胸口印着太极八卦,左手横握长剑剑鞘,右手握住剑柄一拔,寒光凛冽的长剑便呛然出鞘
要不是这事化装舞会,众学生就会认为自己是来到武侠片拍片现场了。
后来这一幕,就成为了h大流传久久的一道剑侠传说。
话说这位身穿武当道袍的帝剑大侠,本身容貌倒因为灯光效果而有些模糊不清。他身后是漆黑的夜,身前是异彩的舞会,只照出一副剪影,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出无限遐想。
他右手挽出一个剑花,反手踏步,就是利落地一剑刺出,姿势 优美而气势如虹。
舞会中的钢琴声不知何时已经止歇,铿锵的古琴声却如银河乍落般迸射而出
似有无数水花飞溅在潭中青石之上,仿佛虎啸龙吟,风云变幻。
舞剑之人如闻战鼓,踏起矫健的步子,剑光反转,渐渐向着琴声来处而去。
琴声翻滚,仿佛带起千军万马厮杀之势,又如九天之上天兵驾云而下。击节如密语,水敲如玉击
舞剑之人长笑,幕然跑袍袖一震,甩手跑出长剑。
剑光在半空中耀花了众人的眼,又见这人大步前行,一个铁板桥的姿势,反手接住长剑,猛地一划圆弧,便架在弹琴之人的颈间。
琴声戛然而止。
秦秣面纱之下面容难辨,只是一双满溢灵性的眉眼间隐隐含着肃杀之意。
她犹自沉浸在适才琴 剑的意境中,仿佛果然自战场厮杀。
这位仍然将剑架在秦秣颈间的武术社师兄,却在这气氛打好的当口说出了一句日后遭遇无数人唾弃的彪悍雷语“踢场子的你迟到了”
众人绝倒
瞧瞧这是什么话
在这样的时刻,英雄舞剑,美人抚琴,难道不应该上演一出恩怨情仇纠葛缠绵的狗血剧情吗
剑客为何竟有棘手催花之势美人为何杀气盈野
难道不能再狗血一点
可惜,哪怕他刚才那段武当剑s得再精彩,哪怕他确实是h大武术社的社长,他而不应该在让众人失望之后,又雷上架雷“对了,武术社纳新啊师弟妹们走多路过不要错过,赶紧的加入了我们的广告词是,告别不会耍帅的年代告别单身”
所有的大一新生都在这一刻喜感了,所有的老生们都别过头去,心有戚戚地想,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秦秣抬起手,轻轻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虽然那剑没有开锋,但她还是不得不说“败家子,我的命轮不到你来败。”
说完话,她又慢条斯理地当时兴致将伏羲琴装入琴套之中,然后抱琴起身。
她原本带琴过来,只是准备把琴当个装饰的道具,增加点古装的气氛,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当中弹琴。没想到的是,败家状元着家伙居然能舞得一手好剑,使她忽起,竟没能忍住,给他弹琴助兴起来。
当年秦秣抚琴,苏轼也曾舞剑,只是情景相似,隔之千年。
“嘿嘿,迟迟啊”败家状元还剑入鞘,大袖翩翩,那姿势倒还潇洒的。
他身材颇高,浓眉大眼,有种十分阳刚的俊挺。偏偏他嘴唇偏薄,又总是漫不经心地歪歪翘着,就勾勒出了那一股痞子般的邪气,让人总觉得这家伙绝非善类,便像是蛰伏的虎狼,随时准备发出嗤人的攻击。
“我叫江远寒,迟迟,你呢”他完全无视掉众人的关注,一手拿剑,双手一环,便紧跟在秦秣身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我叫”秦秣淡淡地横扫过他一眼,大步往礼堂外走去,“不告诉你”
她经过王子毓身边的时候,快速压低声音向她道“我先回去了,不要让人知道我是谁。”
“不告诉我你告诉谁”江远寒倒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又继续跟上,临到走出礼堂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向众人说“师弟师妹们,不要忘记加入武术社啊”
秦秣心里头只感觉麻烦大了,她绝没有要在一开始就大出风头的打算,在化妆舞会上穿个古装还没什么,但再加上弹琴伴剑,那就有问题。
她低头快步走,完全不理会身后江远寒的啰嗦。
可是就两人身板的对比,秦秣是怎么也走不过这个自小练武的武术社社长的。几乎是刚一出了礼堂,还没走上林荫道,江远寒就拉住了秦秣的手臂。
“迟迟,我可认出你了哦”败家状元笑得无比得意。
秦秣皱眉道“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用这种恶心的腔调说话”
“那你觉得什么是不恶心呢我亲爱的迟迟”江远寒依旧笑嘻嘻的,嘴角那股子邪气愈发加重,他将头一低,抬手就去揭秦秣的面纱。
秦秣猛一弯腰,避开他的手,然后大声干呕起来。
“咳咳咳呕”她干呕得喉咙撕扯,简直就像是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一般。
江远寒顿时无措起来。他围着秦秣转了好几个圈圈,终于还是抬手轻轻拍她的背,有些讪讪地问道“迟迟,我好像还没把你怎么样吧你怎么这就害喜了呢这是不是有点跳跃了”
秦秣本来只是做做样子假装干呕,不过是不想再江远寒面前露出真面目罢了。哪想到这位神人能够说出这样强大的话来,当即就弄假成真,可真是呕得撕心裂肺,一边恶心一边又觉得好笑,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你”好不容易,她才顺口气,连忙抬手就拍他的胸口,让他住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恶心呢”
江远寒歪嘴抗议“我这么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宇宙无敌”
“停”秦秣又拍着自己的胸口继续顺气,“你狗血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啊,你适可而止好不好”
“我哪里狗血了”江远寒将长剑往自己肩膀上一抗,很委屈地说“我到底哪里狗血了你就算要定罪,总也得给个理由吧我都从茫茫人海中认出你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秦秣偏过头去,嘴角微抽,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人果然是败家状元,硬是有本事把原本正常的对话变得很、猥琐
秦秣“”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二回细细猫
窗明几净,偶有轻轻的脚步和翻书声响起,只是店内还是一片祥和。
秦秣走过前排的畅销书架,忽又退回几步,在其中一个书架前静静站立。这个书架上摆放的都是最新入库的图书,雕月赫然在列。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非常,两年前秦秣应约扩写雕月,二十万字完稿之后,已经是一年半过去。这个长篇当然不同于原来的小中篇,秦秣修饰细节,丰满整个故事之余,也对原来的情节设置了改动。
首先是给故事安排了具体的时间背景,那一场战争最开始时发生在公园979年,即宋太宗的太平兴国三年。那一年男主角郑昱作为郭进的副将随他攻打北汉国,同年,北汉兵败灭国,郭进回京,而郑昱留守太原,成了一个北宋初年的边关守将。
郑昱只是郑国公府的庶出之子,能够在弱冠之龄成为郭进副将本事多方势力妥协的结果,他最开始也是渴望建功立业的,只是没料到却在战争胜利后得来一个留守边关。
紧接着,宋太宗再次下令攻打幽云十六州。皇帝御驾亲征,钦点太原守将郑昱随驾。然而这一次随驾同样没能成为郑昱的晋升契机,相反却将他推入了一个难以挣扎逃脱的深渊
宋太守轻敌冒进,被辽国军队大败于高粱河,好不容易逃脱回国之后,皇帝自然龙颜震怒。他没办法拿自己撒气,就把矛头指向了一干文臣武将。
郑昱只是那一批被贬罪臣中并不起眼的一个。那时他刚刚回京不到一日,刚刚知晓妻子临盆在即,刚刚生起将为人父的喜悦皇帝自然不知这些,他只是再次颁下冰冷的诏令,将郑昱罚到与辽国交界的边关。至于郑昱何时能够回京,皇帝不说,从此无人敢于提及。
故事的主线仍然如原来的小中篇一般,讲述的是一段因为战争而互相蹉跎掉的因缘。但故事的重心,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