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了一眼袁园,道“我放你们走。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说到底,他还是不忍心伤她,也不忍心抓她回营。自从她和吴霏的情事闹得整个大陆都沸沸扬扬后,静王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甚至有一次,当着众将领的面动手打了静王妃。如果这个时候,把琪磷抓回去,他不敢想象,静王会把她怎么样。
袁园没有想过骆阳会这样说,整个人就是散了架一样倒在地上“等一下”她抓起落在地上的同心锁,朝骆阳扔了过去“这东西还给你,从今往后,谁也不欠谁了。”
洛阳扬手接住了同心锁,愣了一会儿。便垂鞭策马,头也不回地和骑兵们绝尘而去。
袁园已经没有那么心思和时间去伤心去负气,她连忙抱起了身边已经差不多昏迷的林逸诗,还好,还有一丝气息。
粉粉粉粉不错。海鲜哥登场了
军营。
“宗南王,林侍卫虽然身上刀伤众多,可幸好没有致命伤。”军医在替林逸诗包扎完后,对袁园回禀道“如果明天早上,他退了高烧,估摸就没有大碍了。小的这就去煎药”
“好。你先下去。”望着踏上昏睡不醒的林逸诗,他半裸着上半身,不管是前胸还是后背都有触目惊心的刀伤,瘦长的身材并不结实壮硕,他才不过十七岁而已。
想到这里,袁园不禁握紧了拳头,刚刚包扎好的纱布泛出了血红。
“宗南王,林侍卫没有大碍。”一直站在一旁的将军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要太担心了。我也告退,要去察看了今天伤员的情况。”转身便要退出大帐。
袁园回过神来,道“你且留步。本王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将军闻言,就止了步子,转身弯腰,作势洗耳恭听。
“今天我军死伤了多少”袁园问道。
“死一百余人,伤三百余人。”将军补充道“虽然敌军来去匆匆,只进攻了半个时辰。可是我军歼灭了敌军八百余整,尸体一只不少。敌军只有一千多人,撤退时怕有陷阱埋伏,所以便没有继续追击。”当他说到歼灭敌军八百整时,语气中竟然颇有得意。
“那昨夜粮仓中抢救出来的两千旦军饷还剩多少”袁园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发火的冲动。
“哎,可惜的是只剩得五白旦,其他都烧光了”将军听见袁园问军粮的事,说起歼灭敌军时的得意便一扫而光,显得有些忧心重重。
袁园无可奈何地苦苦一笑,道“昨夜将军还信誓旦旦地说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攀上叠谷。那今日这一千多敌军是从天而降,然后又遁地消失了”
“这,”将军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道“叠谷,难道还有另外一条密道”她都说得如此之明显了,如果这位将军还不知道的话,那就真是要气死她了。
袁园声色俱历道“我也在问将军,至于有没有密道,须得将军自己去查探吧。敌军用了八百人换十五万人挨饿两天,这两天中,可能是他们发起致命攻击的时候,所以传令下去全军高度戒备,严阵以待。”心道骆阳应该是想断绝他们的粮食,趁着军中将士士气低落,饥肠辘辘的时候再大举进攻吧。
“是遵命。”将军本是一介武夫,听袁园这样分析得颇有道理,自己也甚是惭愧,连声道是,匆忙退出大帐赶去布置。
如今只能期盼韩挺能顺利押运军饷回营,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在塌前,握住了林逸诗的手,抬手抚上他的额头,好烫。袁园轻轻抓住林逸诗的手,看着他酷似骆阳的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额间溢满了大颗的汗珠,他睡得很不安慰。
袁园默默得看着软榻上的林逸诗,看着看着,她就出神了,不禁慢慢地皱起了眉心,恍惚间便觉躺在那里是骆阳,是那个一再伤害她,但是仍然还刻在她的心中,如何也挥之不去的人。
她就像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将林逸诗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浑身发颤着亲了亲他的眼睛。
突然,林逸诗闭着眼睛咳嗽了几声,头一偏就撞在塌椅上,牵扯了周身的伤势,表情十分痛苦,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袁园一下回过神来,连忙放手,抱住他的头,参看他有没有撞出新伤。
“如果不是我,说不定你现在仍在三王爷的府上舞剑,何必来遭这样罪。”他是林逸诗不是骆阳袁园懊悔自己方才竟然鬼迷心窍,亲了林逸诗。
她皱眉叹气,坐在塌边,把林逸诗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整个人朝靠边的地上挪了一点,便斜靠着软榻边上扶手合上眼,一边在心中不停得反复告诫自己,不准再想骆阳,不准再想骆阳,一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落西头,晚霞透出帐子微弱得晃在袁园的脸上,她靠在扶手上的手滑了一下,醒了。看见天色已晚,袁园才知自己已经睡了几个时辰了,她揉了揉眼睛,抬手想探一探林逸诗的烧退没有。
却发现林逸诗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袁园怔了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似乎比刚才低了些,便温柔地笑道“醒了也不叫我。还好,你的烧退了些。”
林逸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虽然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就立刻疼来龇牙咧嘴。
“笑什么笑”袁园有些疑惑,责备道“不要乱动你身上那么伤口,万一又裂开怎么办”
林逸诗点头认同,一本正经地沙哑道“当我睁开眼睛看见你熟睡的脸时,我以为我死了。”
“你这张嘴全口胡言乱语你现在不好好活着么”袁园瞪了他一眼,举起手作势假装要打他的嘴巴,却被林逸诗抬手扼住。
“是你说的。”林逸诗失笑道“和我一起下地狱。”
对啊,是她这张乌鸦嘴说的,袁园也跟着笑了起来,忽然想起当她说完这句话后,林逸诗反抱住她,在她耳边的低语“好,一起下地狱。”
“可是,现在我们都活着。”她起身把林逸诗又轻轻放回了硬枕上,笑道“这个约定,就暂且延迟。我先出去看看你的药煎好没有,好生躺在床上,不许乱动”林逸诗点了点头,合上了眼睛。
第一次和骆阳分别时候,她有大哥琪昇陪在身边。第二次彻底失去骆阳时,大哥远在东满治病,还好有林逸诗。照顾一个重伤的林逸诗,让她无暇去想那么多的伤心事。袁园抿嘴笑了起来,林逸诗,是她现在阴霾的世界中,透出的一道阳光。
她加快了步伐,捞起帘子走出大帐,准备去军医那里看一看林逸诗的药。
刚一出帐,就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此时晚霞已经快要散尽,四周开始凝结在一种入夜的灰色雾气中,袁园撞在那人怀中,本想退后一步,却被那人接借势紧紧箍住
她以为是那个鲁莽将军,抬头张嘴欲骂,却一下愣住了,顿时哑口无言,灰雾中仍能看清他的模样,混蛋是他他是怎么进来军营中来的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站在她的帐外为何那些过往的巡逻兵都他视而不见她想,今天的噩梦还没有完,才刚刚开始。
“来”话来没有喊出口,袁园只觉背脊一凉,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而且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竟然不听自己使唤,就这样乖乖靠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那人的眉毛动了动,抬手摸了摸鼻子,竖起手指放在唇间“嘘。”嘴角稍稍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禽兽
他颀长的身躯将她完全淹没在了怀中,袁园现在即说不了话,身子也动弹不得,就连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凝固不动了,心就像被铁钳子钳住一般在搅动。
吴霏单手将她扛了在了肩膀上,大摇大摆地朝军营外的树林走去。让袁园惊讶的是,来来回回那么巡逻的士兵,明明都看见了她被吴霏挟持出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救她甚至看见了都还装作没有看见,低头路过
在浓荫密布的树林中,只有夏蝉偶尔叫上几声,不过却更衬得这林中死一般的寂静。白月光从枝繁叶茂的缝隙中倾泻而下,林中变得像仙境似得,抹上了一层淡淡的云烟,缭绕于其中。
吴霏将袁园放在了一颗松柏树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笑道“好了,现在便只有你和我了。”
他在笑,眼神中透着轻蔑,看起来就像在玩弄已经到手的猎物的一样,有些得意。
袁园瞪着他,恨不得一把抓住这个一切所有痛苦来源的罪魁祸首,把他搓烂,将他的骨头碾碎都是他如果没有遇见他,她就不会遭受这么罪,她就不会怀上这个不应该有的小孩,她就不会彻底失去,骆阳,也许。
一股强烈的恨意一下从心底涌了上前,冲红了脖子脸。她曾经对这个男人说过,会让他后悔当初放走了她,可是之后的每一次见面,他都能牢牢地,毫不费力地制服她。想要报复吴霏,她似乎想得过于天真了。可是作为海盗,他独霸一方,且和朝中权臣勾结,不可能动他。离开了海上,他也武功高强,难以伤他。
“小脸这么红”吴霏抬手滑过她的脸颊,轻轻地用手指卷起她耳边的头发,又放下“难道,一看见我,你就焚身了”一边说着,手就沿着她的脖颈,顺进了她的衣领,轻抚着她的锁骨。
这一次,她不会选择懦弱地闭上眼睛,或者不争气地哭着求饶。袁园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吴霏,就算不能说话,不能反抗,她也不要表现出半点软弱,或是害怕。害怕,她现在就像赤着脚在暗夜的雪地中走着,双脚早就烂掉,还怕冻伤
吴霏的手掌也大,很冷。他的笑容有些清冷,皱眉道“比还瘦,你征战辛苦了。”话语间,轻轻地在她肩膀的某处一点,袁园一口气瞬间便回了过来,可是身子还是不能动
“你”她开口就骂道,可是话才刚到嘴边,就被吴霏一下按来靠在树上,狠狠地吻住她的嘴,肩膀被他紧紧钳住,感觉快被捏碎了。吴霏的力气很大,被这样抵在树上,背后是坚硬的树皮,磨着她的后背,袁园吃痛,却无奈被他点穴,无法反抗半分。
突然间,吴霏放开了她,嘴角渗出了一丝鲜红,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吐了一口唾沫星子笑道“这才多久没有见,你如此激烈,爷怎么受得了”
“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为何能自由出入军营”若不是咬破了吴霏的嘴唇,袁园觉得自己肯定已经被这淫贼给堵断气了,她喘着大气,断断续续问道“为何能在众人眼下,那么轻松地带走我”
吴霏掏出一块亮晃晃的白玉,故作惊讶道“何丞相给我了这个令牌,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何超又是何超这老贼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袁园一听这何超的名字,心中怒火更旺,她涨红了脸,只恨不能马上手刃了那个可恶的老贼她厉声道“快点解开我的穴道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难道就是你吴霏的作风”
“不要,”吴霏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歪头道“上次,你不是还刺了我一刀么我可不能大意了。”
说完,他便将手中的白玉扔到了地上,揽住她的腰,又开始捉弄她耳边垂下的发丝,用手指卷起又放下,卷起又放下道“其实呢,我还告诉他们,宗南王专门来我来排解寂寞。所以,我们玩我们的游戏,那些人自然不敢上前打扰。”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吻她的脖颈,单手便轻易地剥了袁园上身的轻甲,袁园埋首于胸前,禁不住本能地缩了缩,整个人已经完全在微凉的空气中。
吴霏伸手扯住她的头发,让她仰头看着自己,命令道“抬头看着我,一定要记清楚我的样子,不然你以后怎么让我碎尸万段啊”
“不想记住你。”袁园垂下眼帘,道“就当你是噩梦一场,醒来什么都忘掉。”
“噩梦”吴霏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道“以后让你日日做这样噩梦,如何”他不过是在戏弄她,什么宗南王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可以任他欺负的女子,一个他仇恨的人的女人,吴霏任性霸道了那么多年,做这些恶劣行径,在他看来,不过就是踩死一个蚂蚁的小事。
袁园紧皱眉头,死死地恨着吴霏,却不开口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她认命,她是厄运当头,会被这种强势的坏男人缠出,任其羞辱摆弄,她现在被他点穴定住,她还能做什么口舌之争,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先被初恋抛弃,后被坏人调戏,果然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