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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 第5节

作者:尹真人 字数:22317 更新:2021-12-29 08:40:39

    尹子缃起身致礼,道“多谢叶员外,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叶洵道“不用个晚饭午饭再走嘛。”

    尹子缃扯扯梁枕月的衣袖,道“不了,我还要回山庄去,今天谢谢叶员外了。”

    叶洵道“那我就不远送了,王爷慢走。”说着,他看了看身边的丫鬟,那丫鬟便带着尹子缃二人走出了叶府。

    梁枕月还记得自己第一天到遗贤山庄的时候还只有五岁,家中突遭变故,一批运向国外的货物在路上被海浪吞噬,而随行的父亲也死于海中,尸骨无存。

    一夜之间,富庶的梁家变得家徒四壁,父亲的妾室带着家中的金银古董逃离到外省,而母亲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大病突发,一蹶不振。

    那些商场上平日与父亲称兄道弟朋友都避之不及,只有父亲曾经小小的资助过的遗贤山庄出手相助,那时还是神机剑大弟子的梁岑义无反顾的将梁家的债还清,还收养了梁枕月,因为梁枕月的缘故,梁岑一生都没有婚娶,也没有什么积蓄,他有着绝世的武功却一贫如洗,还时常笑言他与梁枕月都姓梁,是上天给的缘分。

    生活在遗贤山庄数十年,梁枕月一直觉得,这便是话本里那些令人钦佩的大侠。他们武功盖世,却不忍心伤害无辜的一草一木,他们为国为民,将山庄的地产都分给穷苦的百姓耕种,自己只收取微薄的利润。

    万锋剑气势雄浑,一剑万锋,神机剑锋芒毕露,一剑入魂。

    切磋之后,师兄弟一起坐在夕阳下饮酒,残阳如血照着剑锋寒芒,盏中佳酿泛起盈盈夕光,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心地如明玉,肝胆皆冰雪。

    只是再也回不去。

    老庄主死后,神机剑一宗被屠杀殆尽,对外宣称是云溪谷所为,只是梁枕月亲眼看到,万锋剑宗主白少微的剑,那把精钢铸就,如同艺术品般精美的“银笺”,端端正正的插在梁岑的胸口。

    也只有梁枕月看到,是云溪谷的弟子,那个平日里温和羞涩的苗家女子尹千霜救了他。

    因此,多年后,已经被软禁于宫外的俪妃偷偷找到他,请求他看在自己曾救他的的份上,保护自己的唯一的儿子,小皇子傅子缃。

    而他也遵循着当初的诺言,一直看护照顾着这个有些任性的孩子,多年陪伴。

    而如今回到这里,却是什么都找不到了,除了将他养大,待他如知己的师父之外,那些曾经一起生活师兄弟也都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

    “梁先生”管末澜轻轻推门。

    “啊”梁枕月的思绪突然被拉回了现实,他连忙从椅子上起身,道“管大人,什么事”

    “吃饭了。”管末澜笑道。

    梁枕月点了点头,整整衣襟,道“小王爷呢”

    管末澜指指门外,道“王爷有事出去了。”

    “有事”梁枕月皱皱眉头,心想“怎么又一言不发的出去,万一出事可怎么好。”

    管末澜像能读懂他心意一样,笑道“王爷说他不会有事的,请您放心。”

    梁枕月无奈的笑笑,只当尹子缃是个爱玩的孩子,便没有再过问。

    、白骨娘娘 三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大事啊这你都不知道”

    “怎么了”

    “白骨娘娘可又杀人了这次啊是遗贤山庄的宋老板”

    “宋老板不会吧,宋老板可是武功高强啊。

    “哎,您这话可真逗。那白骨娘娘是谁那可是鬼啊什么样的武林高手对付不了也对付不了鬼魅啊”

    “我说老哥,你每天就关心着这些没由头的事儿吧,我看这白骨娘娘,都不一定有你的老婆可怕。”

    “诶诶诶,说什么呢”

    街口的几人边说着话边吸溜着摊子上的面条,似乎整个面摊的人都被这个话题所吸引,说道“白骨娘娘”的时候,更是引来了街口其他人的注意。买小玩意儿的,买胭脂水粉的,都时不时的把耳朵伸过来听着。街口人头攒动,几个抱着布料的妇人从中走过,似乎是被话题所吸引,站在面摊旁驻足片刻,还在一旁的小摊上买了一盒胭脂。

    今天的遗贤山庄格外安静,大家都没有出门,此时的尹子缃正趴在桌子上,对着管末澜发呆。他今天仿佛十分无聊的样子,先是起了个大早,又规规矩矩的梳好了头发,将头发尽数拢在发冠中,整个脸都完整的露出来。他的脸庞没有了黑发的遮挡,越发显得惨白

    “小末澜,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看呢,眉毛也像画的,眼睛嘴巴都像画的,哎呦呦,了不得,还有这下巴”尹子缃笑嘻嘻的说。

    管末澜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脸上似乎有些愁容,他苦笑着说“殿下不要打趣了,我哪有殿下好看。”

    “我”尹子缃道“你别逗我了,连我娘都没夸过我。”

    “大概是你长的太娘。”坐在一旁的白夜棠接道“你是没有管大人英俊,我在柳月楼的时候可是见着不少公子哥,都没有管大人一个好看。”

    “你懂啥”尹子缃不屑的笑笑,道“管大人之所以好看,是因为人家腹有诗书气自华,人家可是新科状元,满肚子都是诗词歌赋,自然”

    “自然不像你”白夜棠鼓着腮帮子打断,“不像你就是个大草包。”

    “你”

    “殿下”梁枕月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框。

    “怎么了”尹子缃向门口望去,正看到梁枕月那张贴了的脸,笑道“哈哈,他才丑呢。”

    “别闹。”梁枕月拍了一下尹子缃的后脑勺,道“刚才蒋长老对我说,朝廷听说前朝玉玺丢失的事情还没有结果,要派人来锦州呢。”

    “谁”尹子缃突然一惊,道“我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梁枕月笑道“您应该认识的。是谭大人。”

    “谭大人,是是是谭沐”尹子缃支吾道。

    梁枕月道“其实您想想,皇上可能派过来的,还能有几个谭大人”

    “谭沐大人”管末澜问道“可是大理寺的谭大人”

    梁枕月点点头,扭头去看尹子缃。只见尹子缃满脸抑郁的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戳了戳茶杯,没好气的道“是啊,还能有谁,我就知道皇兄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他准我出来玩,这才没几天,就叫谭沐来了,肯定是要找我麻烦,哎呀他又要找我麻烦”

    管末澜微微一笑,道“他是臣子,你是亲王,他怎么会找你麻烦。”

    梁枕月道“这您可是不知道了,这谭大人可是静王爷开蒙的老师,管的严着呢,他啊从小就怕他。”

    “这可就奇了。”白夜棠也跟着插嘴,“原来无法无天的王爷也有个怕的人。”

    “真是够了”尹子缃“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扭头向里间走去,捧出他的小金香炉来,道“我要午睡了这香没有了老梁快给我添些香来”

    “是是是。”梁枕月咧着嘴答应着,扭头跟着他一起去了里间。他轻轻打开衣柜的门,取出一个包裹来,又小心翼翼的从包裹中取出一个雕花木盒。

    “咣当”一声,尹子缃向声音的来源看去,看到梁枕月手里的木盒突然滚落在地上,而梁枕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老梁”尹子缃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香香料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尹子缃一把推开梁枕月,捡起地上的木盒,只见那里面空空如也,连一粒香料都没有剩下。

    尹子缃瞬间呆住,一下子坐在地上,随即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这,这是有人要我死啊。”

    梁枕月搂住他的肩膀,声音却颤抖着“你不要担心,我再找找。”

    “枕月。”尹子缃停顿了一下,道“你说,会不会是白少微,我们前两天不是见过他了吗,他不是一直想试探我会不会花宴吗会不会不,一定是他”

    “小缃你先别急”梁枕月虽说是宽慰着他,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底气,毕竟白少微神出鬼没,要寻找他实在太难,如果真是他所为,那后果不堪想象。

    尹子缃修习花宴,这特殊的花香便是他赖以生存的支柱,如果离开这花香,他就会失去生存的动力,就像没有饭食,没有饮水一样,很快就会垮下去。而如果在七天之内还是不能找到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怎么了”白夜棠和管末澜听到响声,又看到尹子缃和梁枕月迟迟没有动静,好奇的走到了里间。听到他们的声音,尹子缃赶快站起身来,道“没事,东西不小心掉在地上,我这就要午睡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说罢,他走到床边,对着梁枕月说“枕月,你去衣柜里找找有没有熏过香的衣服,什么男装女装都无所谓了,我先换上。”

    看着梁枕月转身的背影,他接着说“我现在必须要睡了,也是要养好精神,如果这香料能找到如果找不到的话,也就罢了我死了也好”

    “啪”的一声,梁枕月像是生气了一样,狠狠照着尹子缃的背上打了一下,打的尹子缃一下子趴在床上。尹子缃惊讶的扭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顺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梁枕月瞪着眼看他,也给了他一个耳光,尹子缃这次没有回他,而是睁着眼睛看着他。尹子缃眼睛很大,那有些低垂的睫毛遮下来,像一片小小的阴影,这阴影下的一泓眼波,里面似乎有泪珠滚动。

    尹子缃每一次哭都是为了博得别人的可怜,可是这一次,梁枕月感到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无助。梁枕月轻轻的抱住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说

    “若是还找不到,我就回京城去取,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赶回来”

    尹子缃笑笑,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轻声道“快休息吧,还有晚上,快要到晚上了”

    那仿佛是地狱,无边的熊熊火焰一步步逼近吞噬,像是要伸出手来,把人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有人笑着坐在那深渊尽头,看着火舌一点点卷上他的身体,从足部开始,一点点蔓延到胸口,到指尖,火舌席卷之后,可以称之为“人”那层皮肉便渐渐从身体上剥离,转而露出的,是森森的白骨。

    而那白骨却没有分开,而是像被丝线相连一般连在一起,那人慢慢伸出手臂,正是那条白骨森森的手臂,像是要去扼住谁的喉咙,又像是要将谁与他一起被拉入那熊熊烈火中,纠缠的白骨与新鲜的皮肉,火焰中仿佛有鲜血在沸腾,满地遍洒鲜红,仿若彼岸花沿着地狱之门盛放而来。

    从那鲜血中,那彼岸花从中猛地伸出一只只剩白骨的手,那手闪着幽幽的磷光,努力的向上伸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空气中仿佛充盈着皮肉被火烤焦的味道,但是却并没有听到有人呼喊求救的痛苦声音,反而是一阵阵笑语与清冽的歌声

    花前隔雾春意晚,愁肠寸结丁香枝。

    这是一首传唱于市井之中的歌谣。

    宋如意从睡梦中惊醒,右手紧紧握住放在枕畔的长剑,他出了一身冷汗,几乎将身上的衣服湿透。

    持剑在手,宋如意似乎放松了一些,他微微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风声,门前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晃动,宋如意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断的轻轻喘着气,慌乱的穿上了鞋子,一点点蹭到了门前。

    “啊”门被推开,宋如意的一声没来得及叫出来,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他瞪大眼睛盯着那人,右手已经拔出长剑。只见那人蒙着面,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眼睛睁大,仿佛不知道这房里有人而受到了惊吓一样,扭头边打算离去。见状,宋如意身形稍动,从那人的手下挣脱,他右手握剑,将剑锋指向来人的心口,故作镇定道“你是谁”

    那人眼神慌张,久久没有说话。

    “你是谁快说”宋如意提高了声音,右手一动,剑锋已经微微刺入那人的肌肤,衣服破裂,那人依旧站着不动,在微弱的月光下,眼神中似有泪光滚动。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了春晓”宋如意的声音中带了哭腔,他右手颤动,利剑寒光闪动。

    “是我啊。”那人轻轻说,那声音竟然是个温柔的女声,那人的手轻轻伸到自己的脑后,解开了面纱。

    “咣当”一声,宋如意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上。他死死的盯着那人的脸,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面纱之下的那张脸已经不再是人的面孔,除了眼睛依旧正常外,其他的地方已经是惨不忍睹。煞白的月光之下,那女人的面孔如地狱厉鬼,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疤,有的是暗红色。有的已经成为了黑色,那伤痕并没有很大的凸起,但是颜色十分可怖,像是阎罗殿中用来吓人的彩绘一般,而这伤痕不光在脸上,就连隐隐露出的脖子上似乎也有。

    “如意,你没有死。”那人又说了一句话,她的目光闪动,似乎连说一句话都很痛苦。

    “对我没有死。”宋如意道“可是你青萝你为什么也没有死,我明明看到了你的尸体。”

    “因为我不该死。”青萝笑笑,然而这笑容在她的脸上,只是看起来更加的恐怖。她接着说“尸体你看到的不过是我的手臂,怎么就断定是我的尸体呢。”说着,青萝用左手一点点脱下上衣,只见她右边衣袖下的手臂与别处不同,上面不光没有伤痕,还异常白嫩,就像假的一样。

    青萝苦笑,从手臂的手肘处开始扭动,那半截手臂竟然被她完整的取了下来。

    而在那层人皮之下,只是森森的白骨,白骨用精巧的丝线相连,将每一个块骨头的编织在一起,丝线顺着她的身体爬上去,一直延伸到她的左手处。

    如同一个人偶一样,青萝的右手是用丝线来控制,只不过控制她的,是她自己罢了。

    宋如意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看到了毕生最不可思议的画面。

    青萝平静的说“这都是刘坊主做的,是他救了我,也是他给了我右手,虽然不是很方便,但好歹可以动了。”

    “刘坊主刘坊主”宋如意声音颤抖,道“难道,刘坊主也是你杀的”

    “对,你说的不错,李月娥也是。”

    “他既然救了你,你又为什么要杀他”宋如意道。

    “杀他我杀他一遍都不解恨为了活下来,是他治好了我的伤,也是他给了我一张人皮,也是他教我刺绣,只是”青萝露出了难以言说的痛苦表情,继续道“刘长韵喜欢自己已经死去的堂姐却无法说出口,于是,他给我的那张人皮,就是他的堂姐啊他将我关在绣坊之内,教我刺绣,甚至与那张人皮有了肌肤之亲我我”

    青萝突然瘫倒在地上,她空洞的眼神中流出泪来,那眼泪像火山喷发出的岩浆一样淌过她伤痕累累的面孔,她接着说“如意,杀了我吧,就像你之前也杀了我那样。”

    宋如意摇摇头,他站起来,点亮了房里的蜡烛,他仿佛没有看到青萝浑身的伤痕一样,用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又轻轻拂去她脸颊的眼泪,道“青萝,你走吧,今天只是一个圈套,你不该来。”

    青萝摇摇头,道“我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可是我不得不来,虽然我恨你与南宫春晚在一起,我恨刘长韵把我当发泄的工具,我恨李月娥让你我相识,如意,虽然我知道你没有半点真心予我,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看你死。今日既然是圈套,我早就不想出去了,你们又怎么会让我走呢”

    “是啊,夫人。”尹子缃推开门,他身后跟着梁枕月,而梁枕月身后还站着百里方回和蒋钦峰。暖红色的烛光映衬,尹子缃的脸却依旧显得惨白,他与青萝仿佛都是地狱的来客,一个是索命的厉鬼,一个是勾魂的无常。

    “殿下而今还要这样叫我吗看到我这个样子。”青萝笑道。

    “留云借月,踏歌无痕,夫人,我永远记得您最美的时候。”尹子缃也笑笑。

    “可惜了。”青萝,也就是沈踏歌摇摇头,“我并不是沈踏歌,我只是个青楼女子罢了。沈踏歌只是活在刘长韵脑子里的江湖女子,她温柔莞尔,刺绣如神,只不过不是我罢了。殿下,你好聪明,从您在绣筠坊试图牵我的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猜中了。”

    尹子缃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道“是木偶。听人讲起白骨娘娘右手是白骨,那时我十分奇怪,直到我看到了街上表演的提线木偶。而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奇怪,你面色苍白,怎样的胭脂都遮挡不住。你仿佛没有惯用手一样,时而用左手开门,时而又用右手拿东西,感觉,有点不自然。而且,从未有人见过您刺绣。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青萝笑道“请讲。”

    尹子缃道“您与刘长韵在一起两年,若说学刺绣,我觉得学成是可能的,可是轻功和让人一招毙命的武功,您又是怎么学会的”

    青萝道“刺绣是他教我的,而我的轻功并不是很好,留云借月,踏歌无痕不过是外面空传的,没什么根据的,至于杀人,您还记得吗,是有人”

    突然,屋内一片漆黑,刹那间青萝话音已断,黑暗中传来几声轻微的风声,像是有暗器划过空气。

    “快点灯”尹子缃大叫一声,“不能让青萝死有人要灭口”

    “来人保护静王”蒋钦峰大喊,外边立刻人头攒动,山庄的弟子都朝这里涌来,而梁枕月急忙伸手扶起桌上的灯,摸索着找火石。

    月光下,仿佛有人影飘过,尹子缃一伸手,想抓住那人的手腕,但那人动作轻快柔软仿若无骨,动作明显比尹子缃轻快,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弱,行动间仿佛要向门外冲去。尹子缃皱皱眉,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南宫春晓死的那晚出现在房中的黑衣人,如果那个个子较高的黑衣人是沈踏歌的话,那这个身形瘦弱的不就是这事情还没完,沈踏歌有帮手

    想到这里,尹子缃接着月光快步到梁枕月身边,低声道“拦住他,我不好出手。”说罢,梁枕月抽出一旁一位弟子的佩剑,转身刺向黑衣人,黑衣人也不示弱,再众人围攻之下,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兵器,却能够游刃有余的闪躲,但是周围的弟子越来越多,他也有些吃力,梁枕月突然间觉得有机可乘。

    就在此时,烛火被尹子缃点燃,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了起来。黑衣人一扭头,正好看到尹子缃,他突然放弃了与梁枕月为敌,转而将手伸向了尹子缃。梁枕月大急,也忘记了隐藏自己的身法,一招精妙的神机剑法从手中使出,剑锋突转冲向那人的左胸,眼看就要刺中,此时,黑衣人突然转身,将身体正对着梁枕月的剑锋,仿佛故意让梁枕月刺中。

    就在剑尖刺入黑衣人身体的一刹那,空气中突然飘过馥郁的花香,而那把剑突然开始出现裂缝。

    随着一声金属裂开的脆响,剑已断裂。

    梁枕月与遗贤山庄的众人都呆立在地,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转身飞出窗外,消失在夜幕中。

    “王爷”

    听到这声音,大家齐齐朝地上看去,地上躺着三人,宋如意和青萝的眉心都插着一根极细的针,而那针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干枯龟裂。

    既然生只能留遗憾,只能当一个别人不爱的人,那么死在一起也就罢了。

    毕竟风尘中人,无论当一个活人还是一个鬼怪,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青萝没有生气的脸上仿佛带了一点笑意。

    而尹子缃闭着眼睛,面色惨白的趴倒在桌子上,仿若已经没有生气。

    梁枕月瞪大眼睛,眼眶中似有泪水流出,他扑过去,紧紧的抱起尹子缃的身体,朝门外奔去。

    、曲折

    夜幕降临,凉月满天。

    暖阁之内烧了一天的碳火,整个房间十分温暖干燥,仿佛回到了春天的京城。

    梁枕月坐在尹子缃的床边,把头贴着他的枕头,静静的看着他,仿佛他随时可以醒来一样。

    只是曾经馥郁的花香渐渐散去,而梁枕月的眼角挂着泪痕。

    他不敢离开,因为他害怕尹子缃会突然醒来,可是他如果不离开,也许永远都找不到那些救命的香料,他也不知道可以求助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管末澜和白夜棠站在门外,然而他们在遗贤山庄这么久,白少微都没有来找过白夜棠,白少微来去如幽灵,他根本无处寻找。

    尹子缃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仿佛一具尸体那样。他的面容精致,就如同一具白瓷的人偶,岁月好像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这张脸梁枕月已经看了十年,然而却没有一点点暗沉,没有斑点没有皱纹,仿佛这多年以来来,岁月侵蚀的是另一具身体,与他面前的尹子缃无关。

    梁枕月突然害怕,害怕有一天岁月老去,而大家看到的依旧是而今无垢无伤的面孔,会不会又有流言蜚语,说他是妖怪。尹子缃自幼任性,父母长兄对他又溺爱,平生没有什么坚持过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从她母亲那里细细的学到了花宴。这武功很厉害,却很难控制,如果气息运用不好,那么体内仿佛能侵蚀一切的血液也会妨害到自身,而且花宴以特殊的香料来支撑,时时需要焚香,香料制作工艺复杂也不是几天就能学会的。尹子缃也是吃了很多苦,才练习到而今的地步。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梁枕月真的害怕花宴像传闻中那样恐怖,能够使人容颜不改,永驻青春,成为真正的怪物。

    “花宴啊,竟然不知道是帮他还是害他。”梁枕月苦笑一声,继续把头垂下去,紧紧盯着枕上那张面孔。

    “梁先生。”外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梁枕月觉得有些奇怪,他站起来给尹子缃掖掖被角,从里间走了出去。

    “梁先生,我想来给王爷看看。”

    站在那里的人真是大夫甘问筠,他眉目慈祥,身后跟着提着药箱的哑女连翘。

    “唉。”梁枕月叹了口气,向甘大夫做了个揖,道“只怕您也是无能为力。”

    甘问筠道“老夫行医多年,看看总比不看的好。对了蒋长老和百里先生请您去客厅一趟。”

    “我”梁枕月奇怪的问。

    “对,只有您一个人。”甘问筠回答。

    “那好吧。”梁枕月有些迟疑的回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不放心的说“是很急的是吗”

    “那我倒不知道。”甘问筠道,“不过你还是去吧,有我在这里看着,我知道梁先生爱主心切,但是我为医者,自当治病救人,难道你还放心不下一个大夫吗”

    “不,不敢。”听到甘问筠这几句话,梁枕月也觉得无话可说,他扭头走了出去,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坐在外间的管末澜和白夜棠一声。他也没想到管末澜的神情的神情十分紧张,全然不似他平时对尹子缃冷淡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王爷的身份吧。”梁枕月仿佛吃醋一样的想着,向门外走去。

    夜已经深了,可是客厅之内依旧灯火通明,梁枕月一进门,就看到蒋长老,百里总管和成威镖局的李清河坐在那里,貌似都是专程在等他。

    李清河面容清秀,眉眼含笑,而蒋钦峰和百里方回却十分严肃。

    梁枕月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蒋钦峰道“梁总管究竟是何人,不妨明白告知了吧。”

    梁枕月心道一句“不好”,但面上依旧含笑,缓缓道“小人是静王府的下人。”

    蒋钦峰道“下人下人也会使这么高的剑术吗何况,还是我们遗贤山庄的神机剑法。”

    梁枕月有些吃惊,但是这件事本就是他情急之下露了身法在先,也算意料之中,只是,此时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

    “梁总管,我不是说了吗,你的做的很精致。”李清河笑笑,道“不得不说,我就是成威镖局的李惠芝,这一次来到这里,也是为了保护山庄上下的安全,还请您不要为难我才是。”

    李惠芝这样在梁枕月面前威慑,却依旧是笑容满面不动声色。

    梁枕月想了想,如果说出自己的身份,假设当年神机剑一宗惨死真的是万锋剑所为,那自己此刻无异十分危险,相反,如果此事真的是云溪谷所为,那么他将真实身份说出来,反而可能会帮到卧床不起的尹子缃。

    梁枕月咬咬牙,决定赌一把,他将轻轻撕下,道“蒋师父,是我。”

    “你是枕月”蒋钦峰说着,眼泪就从眼眶中滚落下来,顿时老泪纵横。距离遗贤山庄出事已有十几年,当年的梁枕月风华正茂,不到二十就已经学成神机剑法。锦州城如许,他手持长剑玉树临风,一袭白衣如雪,正是翩翩少年郎。而如今时光飞逝,站在他面前的梁枕月已经做了十年的王府管家,对尹子缃的每一件事都事必躬亲,虽然那张脸依旧是俊朗,那身材依旧挺拔,只是岁月的痕迹一点点蔓延上他的面孔,再也不复当年的风采了。

    蒋钦峰看着他,不禁老泪纵横。

    梁枕月没有想到蒋钦峰居然会如此,他也想起了当年之事,第一个映入脑海的就是他的师父梁岑

    “扑通”一声,蒋钦峰已经跪在了地上。

    “您这是”梁枕月瞬间不知所措,连一旁的百里方回和李惠芝都惊的站了起来。

    蒋钦峰须发皆白,脸上遍布皱纹,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他低着头,带着哭腔道“枕月原谅我这个长老吧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你师父,和和神机剑。”

    梁枕月默不作声,只是伸手将蒋钦峰扶了起来,一是他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二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面前的老人家。

    “那夜之后。”蒋钦峰打破了沉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夜里我竟然睡得那样熟,醒来之后已是尸横遍地,神机剑一宗本就人数不多,而他们各自都死在挂了名牌的房间里,因此我们可以确定,除了你,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大家的死法十分诡异,仿佛在无声无息间死去,只有个别几个弟子的房间之内有打斗过的痕迹,而这痕迹都不是很严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绝顶高手能潜入进来,毫无声息的杀人无数,而且他们的伤痕皆为剑伤。因此因此江湖中人怀疑这事情是万锋剑做的,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来。”

    “我看到”梁枕月含泪,哽咽道“那天夜里我出门办事,很晚才回来,我看到白师叔的剑就插在我师父的心口上”

    “你说的是真的”蒋钦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瞪着眼睛,眸子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一旁一向不温不火的李惠芝都惊呆了。

    “我也想要撒谎,可是”梁枕月停顿一下,接着道“可是这的确是真的,师父奄奄一息之时叫我快走,而我几乎失去理智,拔剑就朝白少微,白师叔攻去,可惜我技不如人,是云溪谷的尹千霜,就是俪妃娘娘救了我。”

    “等等”李惠芝打断,他咬咬手指,问道“你是说,俪妃”

    “对俪妃娘娘的精绝刀法与白师叔几乎平手,甚至略占上风。”

    “俪妃特意出宫来救你难道真的不是其中有诈”

    梁枕月摇摇头,道“一开始我也很奇怪,但是俪妃对我说,是因为她的儿子,也就是静王突发重病,她想请谷主越九仙医治,可是她们已经断了师徒情分,所以才亲自来请。听闻老庄主垂危,越九仙此时在遗贤山庄,所以才来到这里的,没想到她没有找到越九仙,反而看到了这一幕”

    “这也太巧了吧。”李惠芝道。

    “那你又是怎么去静王府的。”一旁默不作声的百里方回问。

    梁枕月道“我随俪妃离开后,来到了俪妃居住的地方,见到了静王爷,当时他只有七岁不到,的确病的很重,浑身惨白,后来俪妃对我说,她救我并非白救,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若是不在了,我可以保护她唯一的儿子。”

    “后来你就留在了王府吗”百里方回问道。

    “后来我离开了俪妃身边,意志消沉的在山野中过了一年,那时候,京城传出消息,说俪妃被贬出宫,虽然对外都称是俪妃有病出宫修养,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我到了京城之后发现,俪妃被安置在京郊僻野里的行宫里,而且有很多人看守,我就觉得有些不对。我费心潜入进去之后,俪妃跪在我面前求我照顾静王。”

    “没过多久。”梁枕月接着说“俪妃就暴毙了,而当时也在京城的白少微也人间蒸发,当年之事已是死无对证。我猜测劝先皇疏远俪妃的就是白少微,而俪妃死后他害怕云溪谷寻仇躲了起来。后来我在静王府当管家,一直照顾静王,照顾了他十年”

    “也就是说,你看到白少微杀了你师父,而我们却认为是云溪谷杀人。”李惠芝道。

    梁枕月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来,他看看眼前的三个人,又想起了昏迷不醒的尹子缃,心中焦躁如火。思索了片刻,他咬牙道“蒋长老,虽然你们都觉得当年的事情是云溪谷所为,可是静王是无辜的,我跟随他多年,他丝毫没有反意,只不过是个喜欢富贵喜欢作乐的闲散王爷,如今他性命垂危,还希望您能够相助。”

    语毕,梁枕月跪在了地上。

    蒋钦峰连忙扶他起来,道“我们该如何相助”

    梁枕月道“我再等一个晚上,如果事情没有转机,我想借您几匹快马赶回京城,若是事情有转机,有人能够救助殿下,还请您请您劝他以人命为重。”

    蒋钦峰不解,默然道“如若有人可以帮殿下,我们自然会请他来,只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人是何方神圣。”

    梁枕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您开口,如果他愿意出现,自然会出现的。”

    蒋钦峰道“罢了,你既然不方便说,我也不便多问,你先回去照看静王吧,我会把快马准备好的,保证你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

    梁枕月抱拳,道“有劳了。”

    说罢,他扭头快步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了,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回头,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沉静的看着蒋钦峰,轻声道“蒋长老,不论事情是谁做的,您要知道,静王是无辜的,而白少微,也是我亲眼看见的。神机剑与万锋剑不睦也是事实。”

    蒋长老点点头,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两宗不睦也是小辈的事情,我与你师父早就相识,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品。如果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会放过那个作恶的人。”

    梁枕月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向蒋钦峰拜别。

    梁枕月再回到尹子缃在的暖阁时,已是月到中天。管末澜和白夜棠都已经各自休息,房间内点着灯,却空无一人。

    梁枕月心情复杂,好多陈年旧事在他的心头盘旋。他一方面想要弄清楚事实,一方面又对尹子缃的情况放心不下,他轻轻推开房门,似乎怕将尹子缃吵醒,而后又苦笑一身,他知道尹子缃不会醒来。

    “你回来了。”

    内室里的声音传出,梁枕月瞬间呆滞,他声音颤抖,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带着哭腔问道

    “小缃”

    “我说了多少次叫我爷”

    房间里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出,尹子缃的声音并没有他学的女声那么动听,还带了京城口音特有的油滑,可这熟悉的语音语调对梁枕月而言却仿佛是天籁。

    梁枕月惊喜万分,眼眶中有眼泪涌出,他顾不上多问,立刻拔腿冲进卧房,紧紧的抱住坐在床上的尹子缃。尹子缃瘦弱的身体被他环的有些痛,他拍拍梁枕月的背,轻轻道“好了好了。”

    梁枕月慢慢平静下来,他这才注意到,空气中又充满了浓郁的花香,他这次却不觉得这花香呛人了,反而觉得十分好闻,他惊喜道“香是哪来的”

    尹子缃嘟嘴道“我还想问你呢。”

    梁枕月道“这期间只有甘大夫进来过,难道是他弄的”

    尹子缃摇头,道“不可能,云溪谷之外的人绝对不可能制得此香。”

    梁枕月楞道“难道是我出去的时候,有其他人进来过”

    尹子缃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缓缓道“你去把香炉给我拿来。”

    梁枕月赶紧下床,从一旁的矮桌上取过香炉。尹子缃小心的打开香炉的盖子,细细的看了看里面的粉末,又对梁枕月道“装香料的盒子也拿来。”

    “嗯。”梁枕月应了一声,打开了衣柜门,而曾经空空如也的木盒已经被香料装满。

    尹子缃打开木盒,将里面的粉末取出来细细闻了闻,道“这虽然也是我可以用的香料,可是却绝非我从京城带来的。为了味道,我自己制的香都加了几味其他的香料,可是这个香里却没有我加的那几味香料,全是必须要用的药材。”

    梁枕月道“这么说,这香也是懂得花宴的人拿来的,而不是被拿走的人还回来的。”

    尹子缃点点头,道“我早就怀疑云溪谷有人藏在这里,现在怕是真的了,只是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梁枕月接过香炉和木盒,将他们放到原来的地方,道“你不要担心,既然云溪谷的人将香料送来,那就一定不会为难你。”

    “嗯。”尹子缃点点头,一把猛的抓过梁枕月的手,拉得梁枕月整个人差点跌到床上去。他又眨眨眼睛,看着半趴在床上的梁枕月,笑着问道“我不担心,可是看看某个人,好像都急哭了。”

    “我才没有。”梁枕月别过头去,脸颊微红。

    “你呀”尹子缃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一下梁枕月的头,道“伺候本王睡觉”

    、晴岚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新加了一段

    “这位大爷您停一停哎您看看我这药,我乃绀碧山道长座下的弟子,晴岚真人,上可知云起风动,下可救万物苍生。您看您看哎”

    热闹的街市上,有个穿着青灰色道袍的人冲着人群大声喊着。他年纪不大,身形瘦弱,但是打扮却与他此时大喊大叫的动作十分不搭,只见他道袍宽大,长发尽数束于高冠之中,一副道法高深的打扮,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摊子,上面摆放着各种丸药。

    此时的街口走来一人,他身穿朴素布衣,走路一摇一晃,手中还拎着一盒包装好的点心,恰好听到了“晴岚道长”在街口大嚷大叫,便也凑了过去。

    那人正是绀碧山的正牌道长,夏清风。

    “我说,道长,您这买的是什么药啊”夏清风走过去,顺手拎起摊子上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丸黑色的丸药。

    “唷,您看上这个了”晴岚擦了一把汗,道“这可是我最新研发出的金风玉露丸,俗话说的好,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吃了我这药,嘿,求姻缘”

    夏清风“噗嗤”一声笑出来,边笑边指着摊子上一枚紫色的药丸问道“那这个呢”

    晴岚笑道“这个啊,是我用好多棵千年老山参,慢慢取其精华才熬制出的这么一颗救命丸,可活死人肉白骨,家里备一颗,等到哪天遇到什么不好治的病症,一颗下去,嘿,您猜怎么着,药到病除了”

    夏清风只问了一句,就被他这一席话说的是哑口无言,他咽了口吐沫问道“道长,先前说您师承何处啊”

    晴岚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我师承的可是道教名山绀碧山,那可是各种祖师爷爷成仙的地方,终年青翠,四季如春,怎么样,你该听说过吧。”

    夏清风点点头,道“是听说过,只是不知道您恩师是那位道长”

    晴岚道“我老师说起来名气可大了那正是绀碧山间不沾一丝红尘烟火的白莲般貌美清纯的倾城道长秋明月”

    “哈哈哈哈哈”夏清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又问,“哎,那你可知道,这秋明月还有一位师兄,叫夏清风。”

    “夏清风”晴岚点点头,道“知道是知道,只是这名气肯定不如我师父的大哎,对了,这位先生,您要买什么药啊”

    “我啊,”夏清风拎起自己的点心,道“我没病,我不吃药,我吃这个,点心”说罢,就转身离开了晴岚的铺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看着就是个穷鬼”晴岚冲着夏清风的背影嘟嘟囔囔的骂了几句,他一扭头,恰好看见街角处有一个大汉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晴岚心道一句“不好”,转身开始收拾摊子,准备离开。

    “我说小绵羊”顺着那故意拉长的声音而来的是一双手,那手紧紧的攥着晴岚的衣领,晴岚回过头,看到的正是那个刚才还在街角的大汉。他顿时慌了神,软软的说“徐大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我说风大夫,您今儿演的是哪一出啊怎么,又变成道士了”那徐姓大汉咬牙道“今儿个大家伙都在,也正好做个见证,您给说说,您给我母亲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她昨个儿睡下,今天到现在都没醒来”

    “哎呦,您叫我说什么啊”晴岚急道。

    “说说,您前天还叫风正阳,还是什么陕北高原上一个啥病都治的小绵羊,把我妈给哄的乐的呦,今天您怎么就成了一个还能求姻缘的晴岚道长了”

    “我这不是两个名字嘛,风正阳是我的大名,这晴岚道长是江湖人送我的外号,啊”

    只听晴岚一声惨叫,徐姓大汉已经把他整个人扔在地上,还不解气的朝他的肚子踢了一脚。大声道“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把你这双手给剁下来,省的你再害人”

    晴岚额头冒汗,紧张的不得了,身上又止不住的疼痛,他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那大汉,道“我再重新给你一丸药不成吗要不我给你十个”

    “不成”徐大汉又是一脚,“我今天就要让你自己也吃吃你的药”

    说着,徐大汉一把抓起摊子上的药丸就往晴岚的嘴里塞,晴岚别过脸去,紧紧闭着嘴,徐大汉一扔丸药,抬手就要朝他的脸上打去,突然,一只细瘦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手虽然瘦,但是却十分有力量,让徐大汉动惮不得。

    “你是谁”徐大汉怒斥。

    “您别动气,别动气。”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先前走掉的夏清风,他笑盈盈的看着那大汉,道“这个晴岚啊,是我门下一个不成器的弟子,您啊别和他一般见识。”

    那大汉瞪着眼睛正要说什么,夏清风从袖管里掏出一锭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这点子小心意,还请兄弟收下,去请个正经大夫来给您母亲看看,就放我这弟子一马吧。”

    “成。”那大汉掂了掂银子,扭头对着晴岚恶狠狠的道“你别让我再见到你下次我非把你给剁了”

    周围的人一片哄笑,夏清风扶着晴岚从地上站起来,道“小绵羊,你还好吗”

    晴岚摇摇头,闭着眼睛道“不好,不好。”

    夏清风捂着嘴笑了一声,道“行了行了,你家住哪,我送回去吧。

    晴岚也不说话,拉着他走到僻静处,拱手道“多谢这位兄弟相救,只是您出手这么大方,我也真是不好意思。敢问您高姓大名我改天把钱给你送去。”

    “不用啦,同为勘破红尘之人,帮你一把也是应该的。说起来,我还算你的师叔呢。”夏清风道。

    晴岚愣愣,道“师叔我哪来什么师叔。”

    夏清风冷笑道“你不是秋明月的徒弟吗,不才区区在下正是他的师兄,夏清风。”

    “啊”晴岚受到惊吓,一下子跳出夏清风数尺,不小心拉扯到刚才的伤口,又撞到身后的墙,疼痛至极,跌倒在了地上。

    “算了吧道友。”夏清风撇撇嘴,道“这次我就放过你,也算我救了你,你以后不要再给我败坏绀碧山的名声了,行吗”

    “我”晴岚一时语塞,道“我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吗,您都救了我,就别为难我了。”

    “算了吧,我又没不放过你,你穷成这个样子你能赔的了我什么啊。”夏清风一把把晴岚从地上拉起来,可是晴岚脚腕一软,又倒了下去。夏清风蹲下,一把撩起晴岚的裤腿,用手捏了捏他的脚踝,道“你的脚扭到了。”

    晴岚默默的点了点头。

    夏清风摇摇头叹口气,蹲到晴岚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晴岚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配合的趴在了夏清风的背上。

    “说吧,你家住哪”夏清风无奈道。

    “你不要把我送回家,我家里还有病人,你给我叫辆车吧。”晴岚道。

    “病人你还有病人”夏清风大笑道“给你叫辆车,车钱你给我吗搞笑,快说哪里我把你送回去就好了,别麻烦,你那病人估计是被你看病的,让我看看就好了。”

    “那,那好吧。”

    伴着晴岚一路的唠叨,两人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找到一间郊区的小破屋,那房子很小,院子里却收拾的很干净,还摆着两盆兰花。

    “你这地方到很干净嘛。”夏清风轻轻推开了门,看到他狭窄的厅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就背着晴岚拐去了里屋,只见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蜷缩在被子里,头朝着墙。

    “我这儿还有病人呢,你别吵醒他。”晴岚急道。

    “那你叫唤什么”夏清风低声道,他顺手将晴岚放在床上让他坐下,又道“把鞋脱掉。”

    “啊”晴岚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慢慢的把伤脚上的鞋袜都除下来,夏清风用手轻轻捏住他肿胀的脚踝,用力向右一拧

    “妈呀”晴岚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划破长空,夏清风皱了皱眉,照着他脑门拍了一下,道“叫什么叫你的病人都醒啦。”

    晴岚忙捂住嘴,眼泪汪汪的回头看去,只见床上的那人慢慢转过脸来。

    在他转过脸的一刹那,屋子里突然一片寂静,夏清风和那人都愣住了,两人呆呆的看着对方,夏清风更是大大的张大了嘴。

    “怎么了”晴岚呆呆的问。

    而两人的回答几乎是同时而出

    “清风”

    “白庄主”

    床上躺着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少微,他慌忙从床上坐起来,神情复杂。

    “白庄主,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清风不可置信的问“你不是失踪了好多年了吗,怎么会”

    白少微神情复杂,他将左臂藏在被子里,慌张的说不出话来,脸上却写着几分悲伤。

    夏清风叹道“你我老友,又何必如此,你若是遭遇到了什么,不妨对我直说吧。”

    白少微叹了口气,扭头面壁,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夏清风看了看晴岚,没好气的说“绵羊,你这房子还有其他房间吗”

    晴岚摇摇头。

    夏清风一把将晴岚扛起来,道“那就麻烦你到院子里坐一会儿吧。”说着,夏清风走出房门,把他放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上,转身进屋关门,还插上了门栓。

    晴岚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夏清风的背影,忧伤的坐在院子里吹着清风。

    “这下可以说了吧。”夏清风走进里屋,对着白少微道。

    白少微并没有扭头,仍然看着面前的墙壁,缓缓道“我前天旧伤发作,疼痛难忍,没来得及回锦州临县的客栈,正好碰到了这个小伙子,是他暂时收留我的。”

    “不是,你这些年都跑哪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今天你要是还把我当旧友,你就给我说清楚。”夏清风问道,他的语气中甚至带了一点怒气,这与平时笑嘻嘻的他有所不同。这白少微与他是故友,白少微、夏清风与那日来见他的唐蜉蝣都是相识于少年,只是后来各有所成,其中白少微最年长,夏清风要小他七八岁,唐蜉蝣年龄最小却性情冷漠,并不与他们来往,而白少微与夏清风却会时时相见,在锦州城的繁华中饮几樽酒,或是在绀碧山的竹林中吹吹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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