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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 第3节

作者:尹真人 字数:21383 更新:2021-12-29 08:40:37

    听到这话,梁枕月忙把尹子缃的衣服拿过来给他穿,尹子缃却摆摆手道“看这个情况,我估计得一直装大姑娘了,给你们看个好东西。”说完,他从刚才背来的包裹里取出一大堆衣物,道“这是刚才沈踏歌送给我的,本来我是不打算穿的,这上面的绣花可是价值。”

    梁枕月笑道“没事,我们买得起,你随便穿。”

    尹子缃不屑的笑笑,说“说到底也是我有本事。”

    白夜棠突然说“你把成威镖局的请柬呢”

    “我啊,已经还给他们了。”尹子缃轻描淡写的说。

    就在大家都一派高兴的时候,管末澜的脸上却露出奇怪的神色,他看看梁枕月,说“梁先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那个李清河的武功很高。”

    梁枕月点点头,“是啊。”

    管末澜若有所思的说“我总觉得他们几人很奇怪,这个李清河武功很高,却对连广宇毕恭毕敬,而这个连广宇虽然在表面上作威作福,我却总觉得他在害怕李清河。”

    梁枕月点头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看了李清河的身手步法,我在想,他也许是那个人。”

    众人齐问“谁”

    梁枕月道“成威镖局里如同神一样的镖师,从无失误的'阎王师爷',李惠芝。而且这个李惠芝正是清河县人。”

    白夜棠笑着说“给阎王爷当师爷,这个人想必本事很大了。”

    尹子缃道“可是据我所知,李惠芝的年龄也许不会这么轻吧。”

    管末澜道“我不懂什么江湖英雄,可是也许是他在走镖时藏了真面目也说不定,这样一张柔弱的面孔,也许是不会使人信服的。”

    梁枕月道“也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做客需要带这样的高手,难道会有人想害连广宇么”

    尹子缃已经开始动手整理出一套衣服,他听到这话,突然笑了。笑了许久来了一句“未进得遗贤山庄便已知藏龙卧虎,看来真是不枉走一遭。我们不如赶紧洗澡睡觉,明天养足精神去看戏,说不定还有所收获。”

    第二天一早,他们四人就开始为去遗贤山庄做准备。梁枕月依旧在贴,不过他已经换了一张,变做了一位40上下的老仆,极为普通。

    从财主变作管家,梁枕月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白夜棠一直笑他很有做管家的天赋。

    而尹子缃已换上了沈踏歌送给他的衣服,那是一套红色的长裙,金色挑花从裙角一直开到腰封,极其艳丽。而里衣则是雪白,红白相映,更显得尹子缃貌美妖艳。

    只是他精致的锁骨不能露在外面,依旧需要白色丝巾遮挡,不过也有好处。这丝巾宽大且长,恰好也住了他平坦的,不具有丝毫女性特征的胸部,反而叫人看不出来。

    即使尹子缃已经换下了苗服,梁枕月依旧觉得他好像记忆中的某个人。但他并没有再多想,也许在他心里,看着尹子缃平安就够了,其他一切都可以暂时不提,就好像自己有千般不愿意,却又回到了遗贤山庄。

    这座山庄还是如同梁枕月记忆里那么威武华丽。因为遗贤山庄是当年功臣所建,因此它的规模建制几乎达到了皇宫的标准,而且在山庄庄严的正门上挂着一块精致的牌匾,上面“遗贤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正是亲笔,这是整个山庄多了不少肃穆威严。

    梁枕月像个管家一样领着尹子缃等人,低着头,将请柬递上去,看门的弟子虽然着实不知道“夜棠教”是什么东西,但那份请柬实在天衣无缝,便只得放他们进去。

    今日的遗贤山庄盛况空前,无数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英雄人物全部齐聚在这里,他们各自按照门派坐在一起,边客套边等着仪式的开始。

    而在昨天才刚刚诞生的“夜棠教”没有什么名气,教主大人只得带着三个弟子坐在角落里,周围也没有人认识他们,除了说几句“久仰久仰”等客套话,几人只得吃点心喝茶,好像是专门来吃东西一样。

    “大家请安静一下。”此时,一位老者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看去,发现这声音是从前面搭的台子上传来的。台子上的老者须发灰白,满面祥和,遗贤山庄宴请宾客的院子很大,而这位老者的声音却能不加损耗的传这么远,足见其功力之深。

    “感谢各位英雄百忙之中抽空到我们山庄来,这样我们的招待可以让各位满意。”那老者的声音又响起,“在下山庄总管百里方回,也是这次选庄主的总管,在山庄中大家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都可以找我,不必客气。”

    梁枕月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捕头百里方回,竟然做了这里的总管。”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自然是哪里利多就向哪里去,在这个富的流油的山庄当个大管家比在朝廷担惊受怕好多了。”

    梁枕月听到有人接话,扭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少年,这个少年年纪不大,长相很是秀气,但他面庞白皙身材消瘦,给人一种久病未愈的感觉。

    那少年看到梁枕月看着自己,便站起来向梁枕月鞠了一躬,说“刚才是在下冒犯了,在下遗贤山庄弟子季婉,敢问这位英雄尊名”

    梁枕月看着季婉微笑道“季公子客气了,在下贱名沈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罢了,这位才是我们教主”

    不等他话说完,白夜棠抢着回答道“我们是夜棠教,我姓白,你可以叫我白教主,他们两人就是我的徒弟,这是管末澜,这是尹湘湘。”

    听到“尹湘湘”三个字,尹子缃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有喷出来。连一向沉稳的管末澜都忍不住嘴角抽动。

    季婉笑道“这位小姐年纪轻轻便成了教主,在下真是佩服。虽然在下对贵教不是很了解,但是在下相信白教主总有一天会名满江湖的。”

    白夜棠道“那是一定的。”

    就在他们说话时,台上又响起了百里方回的声音,“各位英雄,这次请大家来小住几日,就是为了让天下英雄做见证,我们选庄主绝对是公平的,才高者得。我们已经在一位德高望重的英雄那里放了本山庄的镇庄之宝,圣高祖亲赐的前朝玉玺,而这位英雄就在诸位之中。限期十四天之内找到玉玺的,就是遗贤山庄的新任庄主。”

    语毕,宾客之中已是哗然,大家都在议论着,谁才是那个德高望重到遗贤山庄以如此贵重的东西相托的英雄人物。

    百里方回以内力发声,又道“新庄主将从山庄中四位实力雄厚的弟子中选择,虽然想必大家已认识他们,但还是在这里介绍一下。”

    话音未落,已有从台下一跃而上,稳稳的立在百里方回身边,向台下作揖致礼。

    此人个子很高,比百里方回要高出将近一个头,他的面部棱角分明,如雕刻出的一般,英俊的有些生硬,他身体很结实有力,就算穿着重重叠叠的衣服,也仿佛能看到他的肌肉涌出的活力。

    百里方回道,“这就是本庄的大弟子,辛无咎。”

    梁枕月覆在尹子缃耳边,小声说,“这是我刚来山庄时跟我关系很好的师弟,只不过我练神机他练万锋,后来就疏远了。”

    百里方回继续道“下一位,是本庄中经常外出办事,想必大家都认得的,宋如意。”

    宋如意常年在外办事,兼替山庄处理一些买卖生意等,与天下英雄熟知,人缘极好。并且因为他处事得当游刃有余,因此大家都叫他“如意郎君”。

    宋如意没有像辛无咎那样一跃而上,而是边向大家打招呼边往台上走。宋如意看上去三十之上四十之下,白肤细目,留着淡淡的山羊胡子,既不高也不壮,但是众人都知道,他的武功剑法绝对是山庄之中数一数二的。

    宋如意也深鞠一躬,道“谢谢诸位来捧场,祝愿大家万事如意。”

    台下立即有许多人回应“祝宋老板旗开得胜。”

    百里方回继续说“第三位,就是被所有长老认为最有潜力的弟子,季婉。”

    话音刚落,梁枕月等人一起用诧异的眼光向季婉看去,季婉拱拱手,施展轻功向台上飞去,其动作之轻盈,速度快,身形之矫健,恐怕真的只能用“飞”来形容。

    不光梁枕月等人,在座的所有英雄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秀气柔弱的少年,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轻功。

    季婉在台上站定,向大家行礼,台下旋即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众人齐道“好功夫”

    百里方回的脸上也露出几分得意,他接着说“下一位是山庄新来的弟子,南宫春晓。”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大家都露出奇怪的神情,想来是不太熟悉。

    而此时台上款款走来一人,让众人更是感到诧异,原来这位“南宫春晓”竟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妖艳貌美的年轻女人。

    只见那南宫春晓乌发高束,穿着一件水绿色衣裙,上面用鹅黄色缀着花朵,花朵中间的莲青色抹胸映着她白皙挺拔的胸脯,真如她的名字那样春意盎然。与在座众人相比,她的衣衫更为轻薄贴身,衬出她完美的身形,仿佛也为这漫长湿冷的冬天带来了一丝春意。

    尹子缃端起一杯茶轻轻嘬了一口,继续用他那引以为傲的女声说:“这个姐姐真漂亮。”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人站起来冲着百里方回大喊:“这女人什么来历,遗贤的庄主怎么可以用女人”

    百里方回刚要开口,就听到了南宫春晓清脆悦耳的笑声。

    那人怒道:“你笑什么”

    南宫春晓道:“我笑是因为我替你高兴,因为过了这几日,你就可以看到女人当庄主了。”

    那人冷笑:“看来你还真有自信啊。”

    南宫春晓不屑的说:“我们切磋切磋”

    “好啊”,那人也笑了,只见他将腰上的宝剑放在桌上,两步跃到台上,站在了南宫春晓的对面。

    尹子缃似乎对南宫春晓颇为欣赏,他看到这男人这样做,面露不满的对梁枕月说:“这人怎么这么粗鲁,什么来历”

    梁枕月捋捋假胡子,道:“这人像是南海三春岛主苏幕遮的弟子莫岭。”

    尹子缃轻蔑的笑道:“这人名字如此文雅,却有这样一个弟子,奇怪奇怪。”话毕,他仍旧抬头往台上看,此时的南宫春晓也放下了剑。她盈盈一笑,道:“莫先生不用剑,那我也不用,我们只争高低不图性命,点到为止就好。”

    莫岭笑笑,纵身一跃,从旁边的大树上摘下两段树枝,将其中一支递给南宫春晓,南宫春晓接过来看看,也报之一笑。

    莫岭道:“那我们开始吧。”

    “好”

    话音未落,南宫春晓已经开始出招,万锋剑的特点就是以攻为守,绝对主动而不能被动,因此南宫春晓要在一开始就占上风才能获得优势。

    莫岭也不落后,他举起手中的树枝施展三春剑法,先是用轻功避开了南宫春晓的迎面而来的剑锋,然后的第一式就是著名的三春献瑞,在对手看来只是快而繁复的剑花,但实际上确实直冲对手的要害而去,亦守亦攻。

    南宫春晓挑起嘴角,将树枝背在身后,不躲不防,居然迎着莫岭而去,台下众人均有些呆了。

    此时莫岭手中的树枝已经直逼南宫春晓的胸口,而南宫春晓仍是直冲,就在那树枝将要碰到她时,她轻轻将身子一转,从侧面闪过,速度如同鬼魅,当众人再定睛看去,情况已完全改变,莫岭的树枝直直指向前,而他的肩上却是南宫春晓的一只小手,手中还握着那根树枝。

    以迷惑敌人来取胜出名的三春剑,居然被年轻如此的南宫春晓一招破了,这不仅让台下宾客大惊失色,莫岭更是一头冷汗,腿都有点发抖。

    尹子缃笑道:“好厉害的姑娘。”

    他本以为梁枕月会接话,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感到奇怪之时,突然听到杯子被打翻的声音,尹子缃扭头看去,只见梁枕月右手发抖,手中茶杯已被打翻,茶水漫了满桌。

    白夜棠和管末澜从没见到过梁枕月这样慌乱,心生疑惑,齐齐问道:“你怎么了”

    梁枕月捂住心口,用极小的声音说:“刚才那一招,的确是神机剑的破剑法,而且还用的很高明。”

    尹子缃皱皱眉,道:“如果我没记错,神机剑就剩你一个人了。”

    梁枕月道:“是的,而且我也从没见过这姑娘。”

    白夜棠没有听说过什么“神机剑”,想要问却看见大家一脸严肃,自己也不好意思出声,便依旧往台上看去。只见莫岭一声大叫,跳下台来,满脸青筋爆起。

    在一个小姑娘手下连两招都过不了,这对于莫岭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耻辱,足以让骄傲的他崩溃。

    “师兄,不必在乎这妖女。”台下,他的同门已经全聚过来出言安慰。

    “你说谁是妖女”台上正得意的南宫春晓听到这话,一时气急,就要拔剑冲下来。

    “你这妖女不知用什么邪术伤我师哥,还要怎样”莫岭的师弟也是血气方刚,不愿示弱。

    百里方回看到情形不好,连忙按住南宫春晓的肩膀,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然而莫岭的师弟已经抓起桌上宝剑,准备上台相斗。一旁的宾客有的相劝,有的却像在看笑话。

    “够了。”

    此时,一个阴柔绵软,男女莫辨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这声音不大,却让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只见这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身淡粉色衣裙,上面缀满了盛开的桃花,一顶罩着桃花般粉红色轻纱的斗笠扣在头上,这使他的相貌看不清楚,十分神秘。

    “师父,她”

    “我说话你听不懂么,坐回来,我们就是来做客的,不是来找麻烦的。”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春岛主苏幕遮。他在江湖之上极为神秘,姓名不知,男女莫辨,相貌不明。只是据说他的剑法十分高明,而且身手十分漂亮。

    那弟子听到他的话,心中纵有千般不平,也只能暂且忍下来。

    百里方回笑道:“小徒给苏岛主添麻烦了,还望岛主海涵。”

    苏幕遮站起来打了一躬,道:“原该我要百里先生原谅才是,小徒学艺不精又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

    说完又看向莫岭,道:“岭儿,向南宫小姐道歉。”

    莫岭极不情愿的道了歉,十分气恼的坐了下来。

    “好了好了。这本是我们山庄的一件盛事,何必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呢”宋如意捋捋胡子说。他细长微弯的眉眼,狡黠的笑容使他看上去像一只狐狸,可是这只狐狸却不叫人讨厌,反而看上去憨态可鞠。

    百里方回也上来说了几句,又为各门各派的宾客安排了房间,各人也各自散去,台上的四位弟子向对方鞠躬致礼,这便示意着比赛已经开始。

    梁枕月没有走,而是远远的看着他们。刚正严肃,曾经与自己关系不错的辛无咎,无论是剑法还是人都八面玲珑的宋如意,年轻文弱却武功不俗的季婉,还有让自己最摸不透的,会在众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用神机剑奥义使万锋剑的南宫春晓,看着他们彼此微笑着,满脸自信的消失在夕阳里,梁枕月的心里泛起异样的感受,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事情,都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的生活从今天开始,就和这个自己曾经觉得十分温暖的地方无关了。老庄主不在了,现在连白少微都不见了,也许一切真的该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转身离去。

    尹子缃一行人就被安排在了遗贤山庄后院,不巧的是,他们的旁边就是成威镖局的三人,可喜可贺的是,遗贤山庄很大,房间布局很稀疏,因此彼此的房间离得不很近。

    而且在他们房间的另一侧,住着人称神医的善品堂主人甘问筠大夫和他的小丫头连翘,甘大夫不光有好医术,还有好心肠,治病救人收钱极其随便,达官贵人封金赏银他照收不拒,而穷汉家的铜板他也欣然接受,治病救人也不会打折扣。他没有妻子,照料生活的只有他多年前收养的一个聋哑小女孩,这个女孩自小跟随在他身边。

    遗贤山庄的房子都很大,里面分着一个小厅和两个套间,白夜棠和深受她信任的管末澜住在一个房间里,梁枕月自然和尹子缃住在一起。

    当梁枕月推门进房间的时候,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原来,屋子里满是浓郁的花香,这香味比尹子缃之前用的感觉更浓了,浓的甚至不能称之为“香”,浓到让人鼻孔发痒眼睛酸疼。

    而尹子缃却十分享受的躺在这花香之中。他着上身,闭着眼睛,右手抱着那香味的发源地,一个极小的黄金的香炉。 旁边散落的红色外衣映着他苍白如雪的皮肤,仿佛躺在那里的是一具不堪一击的白瓷人偶。

    梁枕月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你回来了。”尹子缃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

    “恩,我回来了。”梁枕月握握他的手。

    尹子缃笑笑。

    “你的脸色很不好啊。”梁枕月道,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尹子缃消瘦的脸颊。

    “我是不是要要变成怪物了。”尹子缃笑道,那表情仿佛在说一个笑话一样开心自在。

    梁枕月却没有笑,他带着几分严厉的说:“瞎说,有我在,你怎么会变成怪物。”

    尹子缃却好像没有听到,喃喃自语的说:“其实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变成怪物的,对吧。”

    梁枕月点点头,说:“快别扯这些酸话了,起来起来,我们去吃点东西,晚上还要出门呢。”

    尹子缃猛的做起来,睁大眼睛说:“难道你要去找南宫姐姐”

    梁枕月苦笑道:“我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会使神机剑法。”

    尹子缃微微一笑,道:“我和你一起去。”

    梁枕月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拒绝他,而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尹子缃一定回去,从小到大,只要看到美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尹子缃都要去勾搭几句,否则他便会浑身不自在。

    尹子缃翻身坐起,将香炉搁在床上,满脸堆笑的说:“现在,麻烦梁管家去给我弄热水来,我要洗个澡。”

    、春眠不觉晓

    是夜。

    梁枕月提着宝剑,跟着尹子缃出了房门,二人皆穿着黑色的轻便衣服,直奔遗贤山庄东苑而去。

    遗贤山庄的弟子都住在东苑里,而宾客住在西苑,这个一直以来的传统,梁枕月还清楚的记得。

    他的鼻子有点酸,但他没有说话,脚步轻轻的行走着。

    外面很静,静到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和尹子缃手上手镯上的铃铛相撞的声音,不过尹子缃听到后马上扯下一条发带,将手镯紧紧绑在在小臂上。

    很快,西苑的几个远不同于其他房间的大房子出现在二人眼前,这应该是重要的弟子的房间了,而且遗贤山庄因为弟子众多,一般都会在房门上留有自己的姓氏,以供辨认。

    而此时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房檐上,挂着一枚青竹雕花的木牌,上书“南宫”二字。

    透过窗户看到,屋子里还点着灯,黄黄的晕成一片。

    “应该就是这里了。”尹子缃道,“真好找。”

    梁枕月没有回答他,而是上前敲了敲门,道:“南宫小姐”

    他没料到,房门根本没有上锁,一推就开。

    尹子缃拉住他的手,道:“快进去吧,她既然没锁门,肯定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咱们且进去说。”

    梁枕月不放心,还是冲着门口说了句“打扰了”,才随尹子缃进去。

    两人一进房间,就觉得有些不对,房间很冷,没有烧炭取暖。而且房间感觉阴森森的,不知为何令人不寒而栗。

    两人穿过客厅,到达卧室,一架屏风横在卧室之前。

    而屏风之上,却是一大片液体晕染扩散留下的痕迹,两人都感到很奇怪。顺着屏风向下看,在昏黄的灯光下,屏风底部似乎靠着什么圆圆的东西。

    两人已惊觉事情不对,立马绕过屏风,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屏风上满是有些发黑凝固的血,而白天还艳丽活泼的南宫春晓,此时躺在地上,头靠着屏风,表情痛苦,已然早不在人世了。

    她的胸口涌出大量的血液,染红了那件春天般的衣裙,而她丰满圆润的胸部几乎全部成了可怖的红黑色。

    而她那张美丽的面庞,已经因为死前的痛苦变得苍白扭曲,双眼圆瞪怒目而视,在昏暗的灯光下仿如厉鬼。

    更为恐怖的是,她的右臂一片血肉模糊,将地都染成了黑红,而右臂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骨头,骨头上是梅花般的血块。

    尹子缃和梁枕月呆在原地,彼此相望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尹子缃慢慢蹲下来,为南宫春晓合上了眼睛。

    梁枕月却没有动作,他仍旧呆在那里,在他心里,杀死南宫春晓的人选无非是在其余三个弟子之中。看到同门师兄弟为了权位相残,让他的心底越发的冰凉。

    就在他神情恍惚之时,尹子缃却突然跳起来,拥住他的脖子将他使劲推后。与此同时,三枚夹着风声的钢镖擦着他们的耳朵飞了过去,牢牢钉在墙上。

    梁枕月迅速回复神智,他拔出腰间宝剑,向飞镖射出的方向望去,只见窗户纸瞬间破开,两个蒙着面黑衣人跳起屋里,手持长剑向梁枕月二人杀来。

    梁枕月将尹子缃护在身后,拔出长剑,迎着那黑衣人的剑锋而去,兵刃相接,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他尽力破敌的时候,窗外又闪进来一个黑衣人,这个人较刚才那人略矮,身法却比刚才那人快得多。这第二个黑衣人并没有前去帮助第一个人,而是持剑向尹子缃冲去。

    梁枕月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剑锋,急忙将尹子缃向后推,自己则接下了那一剑。

    尹子缃站在梁枕月身后,长出了一口气。

    眼前三人斗作一团,而梁枕月居然显得有些吃力。神机剑法本就是在打斗中看出对方破绽趁虚而入,进而获得优势反败而胜。但眼前这两个黑衣人却叫人无从下手,其中一个黑衣人剑招十分凶狠,更兼饱含戾气,令人难以躲避。

    梁枕月渐渐走向下风,只得转成守势保护自己,而两个黑衣人却似有赶尽杀绝之意,步步紧逼。

    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梁枕月急忙将头倾斜,但他的脸还是被那剑锋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晕成一条醒目的红色。

    而第二个黑衣人就在梁枕月躲的一瞬间,挺剑向他的心脏刺去,那剑奇快无比,精准万分,眼看梁枕月就要死于剑下。

    但就在剑尖离梁枕月的衣服半寸时,却怎样都不再移动了,似乎是被什么夹住一样。黑衣人奇怪的的看去,只见一双白如瓷制的手抓住了剑的尾部,指间渗出赤红的鲜血。

    尹子缃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似乎感受不到自己的手在流血,脸上反而是近乎满足的笑容。此时他的面孔也如手那样,没有半分血色,在灯光下白森森的,仿佛一句忘了上色的人偶。

    他的嘴扯的更大,笑容更加诡异也显得更加快乐。突然,他抓着剑的那只手手腕上漫上黑色,紧接着是手背,手指,指间,全部迅速黑如墨染。空气中突然泛起馥郁的花香,而那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宝剑,已经从尾部开始慢慢断裂。

    两个黑衣人眼睛瞪大看着对方,眼球突出白多黑少,显示出主人既害怕又诧异的心情。

    而尹子缃流下的血已经逐渐变成黑红色。

    场面僵持,屋里变得十分安静,只听到血滴落在地的声音。尹子缃将断剑扔在地上,脸上依旧保持着大笑的表情,只是眼睛里流露出的似乎是痛苦,或是厌恶的神色。

    南宫春晓静静躺在地上,被尹子缃合上的眼睛似乎变成了半睁半闭的样子,与身上渐渐凝结的血液相衬,仿佛一个破碎的人偶安上了人的眼睛。

    “春儿,还没有休息呐。”

    突然,屋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男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温柔而轻佻,仿佛是狐狸大叔宋如意。

    两个黑衣人听到声音,迅速转身向窗外跃去,施展轻功向夜幕深处逃去。而梁枕月却没有追赶,他将尹子缃揽在怀里,抓住了他已经恢复肤色的手。

    “春儿,恕我草率,我先进来了啊。”脚步声渐近,没多久停在了屏风之前,那瘦弱的体型,不高的个头,微微有点驼的背,正是宋如意。

    梁枕月扶着满手鲜血的尹子缃绕过屏风,正迎上宋如意诧异的眼神。梁枕月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来的太晚了。”

    宋如意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大叫一声扑在南宫春晓的身上,眼泪簌簌流下。他哭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哑了嗓子,口齿不清的干嚎着“春儿”,丝毫不像上午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梁枕月面无表情,看着尹子缃说“在这儿等我,我去叫甘大夫”

    说罢,梁枕月打开窗户,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里。

    宋如意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依旧抱着南宫春晓的尸体,眼神呆滞。

    不一会儿,甘问筠就带着他的哑女来了,后面还呼啦啦跟了好些人,有大和尚,道士,剑客,当然还有辛无咎和季婉,以及山庄里的几位长老。

    甘问筠一看到这景象,立马奔到南宫春晓身边,一旁静静立着的哑女连翘就打开药箱,为正在大呼小叫的尹子缃包扎伤口。

    尹子缃抬起头,正准备认真打量眼前的连翘,目光却被吓了回去,就连嘴里都忘了喊疼。那连翘有着一双美而灵动的大眼睛,下半张脸却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在她的右颊上有着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那道深红色的疤痕从颧骨位置一直延伸到脖子,看上去像是被缝合的一样。

    连翘看到尹子缃的眼神,眉目间流露出几分辛酸,她深深地低下头,把目光集中到尹子缃的伤口上,而不再看他的脸。

    尹子缃忙道“对不起。”

    连翘没有答话,她也不能回答,她轻轻的握了握尹子缃的手,小心的把白布绑好,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

    尹子缃道“谢谢。”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成威镖局的三个人一起走进来。飞扬跋扈的少镖头连广宇拉着他的小师妹朱紫,身后则是一脸恭敬的李清河,或者是李惠芝。

    百里方回见到他们深深鞠躬,道“谢谢各位对小徒的关心。各位也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英雄,现在甘大夫也在这里,还请大家多多想想办法,看看如何找到杀害春晓的凶手。”

    宋如意扭头看向梁枕月,又看了看尹子缃,带着几分哭腔道“我只想问问梁先生和尹姑娘,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梁枕月道“今日见了南宫姑娘的剑法,十分仰慕,于是想来谈谈。”

    宋如意反驳“谈谈要在深夜么”

    梁枕月正欲开口,就听到一旁的甘问筠朗声说“宋先生,如果我的推算是对的话,南宫小姐死的时候,我刚好看到这二位。当时尹姑娘在洗澡,梁先生里里外外跑着送热水,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有时间杀人。”

    尹子缃笑道“妾身头发可还湿的呢。”

    宋如意道“女人洗澡你能看见么做样子不可以吗”

    甘问筠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干涩的“呀呀”两声,他扭头看向连翘。只见连翘十指翻飞,比出一段手语来。

    甘问筠明白了之后,满脸疑惑的快步走到她身旁,手轻轻搭上尹子缃的手腕,进而眉头紧锁,复又舒展开。

    百里方回问“怎么了”

    甘问筠道“就尹姑娘的脉息来看,她的确不是习武之人啊。”

    “那看来梁先生和尹姑娘都不太可能动手了吧。”百里方回说。

    “等等。”宋如意快步走到尹子缃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着他手腕上缠着的发带问,“这是什么”

    尹子缃笑得开心无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宋先生也小心过头了,我只是不想碰坏镯子而已。”说罢,他将发带从手上解下来,随着叮叮当当的响声,一串金色的手镯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宋如意又道“我还想请教姑娘,你是怎么受伤的。”

    尹子缃皱眉,道“今天在台上看到南宫姐姐,老梁就一直在研究她的剑法,但有一招一直破不了,便去拜访南宫姐姐,我闲的无聊就跟来了。谁知我们进来的时候,南宫姐姐就仙逝了。突然,有两个黑衣人破窗而入,想要杀我们,我又不会什么,在打斗过程中不知怎么就受了伤。”

    “不不是他们是那个人”

    随着连广宇的一声惊呼,众人齐齐扭过头去,连广宇像傻了一样跌倒在尸体旁边,众人这才发现,被连广宇掀起的衣袖下那南宫春晓的右臂,已经成为了白骨,只有些筋肉还在上面。

    这让本就有些害怕的众人不禁骇然。

    宋如意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但他还是故作冷静,问道“那依少当家的意思,春晓是谁杀的。”

    连广宇颤抖着说“白骨娘娘你们都是锦州人,难道没有听过白骨娘娘么”

    此话一出,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尹子缃娇笑道:“白骨娘娘是谁”

    连广宇道“白骨娘娘是鬼啊,杀人无形,必毁右臂。锦州城已经这样死了三人了。”他话音一落,周围人都应和,看来这个传说已经深入人心了。

    宋如意道“我才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在我看来,既然不是他们,那就一定是你了。”

    他伸手指向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辛无咎,众人又是一惊。

    这时,遗贤山庄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老蒋钦峰站了出来,众人立刻敛了声音,看得出来他很有威信,几乎等同于庄主了。

    蒋钦峰问道“如意,这话怎么讲”

    宋如意道“先生,如意并非胡说,只是我想辛无咎怀恨春晓已久了。不瞒各位,我与春晓已是同心同德,虽无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了。然而辛师弟单恋春晓却始终被拒绝,因爱生恨也未可知啊。而且,今天春晓叫我来这里,正是因为她得到了玉玺叫我来商议的,辛无咎若是杀人劫玉玺,岂不一举两得。”

    蒋钦峰问“无咎,两个时辰前你在做什么”

    辛无咎道“无咎在自己房中运功,并未离开半步。”

    蒋钦峰道“有谁可以证明呢”

    辛无咎道“无人证明。”

    此话一出,宋如意突然一跃而起,手持摆在桌上的烛台攻向辛无咎,辛无咎还没来的及躲闪,蒋钦峰已将宋如意制住,他牢牢抓住宋如意的手腕,右脚一扫,“咚”的一声,宋如意已经跪在地上,右手无力垂下,烛台掉在地上。

    蒋钦峰严肃的说“如意,你不该这样怀疑无咎,你们之间的恩怨不必说,我相信无咎不会这么残忍的杀人,还嫁祸给一个鬼。”

    宋如意垂着头,眼神呆滞,一旁的弟子连忙扶他起来。

    尹子缃扭头,在梁枕月耳畔轻轻说“这宋如意是大商人,怎么这般不冷静”

    梁枕月耸耸肩,不知该如何回答。

    蒋钦峰看着宋如意,问道“如意,既然春晓说她得到了玉玺,那么玉玺现在何处呢”

    宋如意摇头“弟子不知。”

    蒋钦峰面孔上突然出现焦急的神色,他立刻命令手下弟子搜查,但整个房内并无玉玺踪迹。

    蒋钦峰正色道“现在我宣布庄主的比试到这里先停止,玉玺是由我亲手交给少林觉非大师的,敢问大师,玉玺现在何处”

    远处的老僧人缓缓道“蒋先生,玉玺已经被南宫施主取走了。”

    蒋钦峰扭头对众人说“现在英雄们都在这里,我这就叫弟子守好大门,任何人不得再出入,玉玺是朝廷御赐之物,在玉玺找到前,还希望各位不要擅自离开山庄,一切配合。”

    众人点头。

    尹子缃重重打了个哈欠,问“那我们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蒋钦峰道“他们可以,你们却不行。我在江湖多年从没听说过什么夜棠教,而我们山庄也不曾邀请过什么夜棠教来,姑娘不觉得你们的嫌疑最大么

    尹子缃苦笑道“老爷爷,这一回你真错了。”

    蒋钦峰须发皆白,一派仙风道骨,他扬扬衣袖,淡淡说“拿下。”

    一瞬间,在场所有弟子全部拔剑,气势汹汹的对准尹子缃二人。

    被灯笼蜡烛映的满堂温馨的房间里,霎那间满是寒光。

    梁枕月欲要拔剑,却被尹子缃拦下,他看看尹子缃的脸,依旧浅笑莞尔,没有丝毫变化。

    蒋钦峰道“难道客人还有什么要指教的么”

    尹子缃笑道“指教不敢,只是想问问老先生,遗贤山庄向来效忠国家,从无二心,可是真的”

    “那当然”蒋钦峰有几分激动的抢答道“遗贤山庄由随建国的功臣所创,弟子习武修文,从来是为了为国开疆辟土,抵御外寇,绝无二心”

    “呼”尹子缃喘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这样就好办了。”

    蒋钦峰颇为疑惑的说“还望客人明示。”

    尹子缃大笑,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金牌。那金牌贵气十足,八条金龙盘旋其上,用红宝石点睛,栩栩如生,神色不怒自威。而在八龙盘绕的中心,用大篆工整的雕着四个字如朕亲临。

    尹子缃举起朗声道“孤乃静王尹子缃,尔等还欲不敬吗”

    蒋钦峰对着牌子出了半天神,擦了擦眼睛,突然跪倒在地,拜道“静王殿下千岁。”

    四下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也跟着跪下去了,刚刚还混乱一片的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尹子缃笑道“起来吧。”

    连广宇第一个站起来,大声问道“你不是女人么”

    蒋钦峰扭头看他,喝道“放肆,你怎能如此不敬”

    连广宇有点恼但又不敢说什么,摇摇头叹了口气,也便不再出声了。

    尹子缃道“我本来是不想扮女人的,可是我们为了进来看热闹,借用了连公子的请柬,连公子就将我认成女人了,现下不得不扮下去。”

    蒋钦峰恭敬的说“那殿下又为何要亲临敝庄,可是有什么旨意”

    尹子缃道“旨意倒没有,就是我看上了你家小南宫,没想到啊,我可怜的小美人儿。”

    宋如意脸色微变,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尹子缃近年来色名远播,到江南寻访美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尹子缃继续说,“好了好了,我也累了,回去休息了,老爷爷你要是还怀疑可以来找我,我不会跑的。”

    蒋钦峰再一次跪伏在地,道“恭送静王。”

    “行了。”尹子缃拜拜手,“别整这一套了,你年纪大了,不必跪来跪去的,我也折寿。好了走了。”

    语毕,尹子缃扭头向外走去,梁枕月紧跟在他身后,俨然一个王府的管家。

    待他们走后,连广宇小声说了一句“奶奶的,这王爷真漂亮,别说扮女人,就是穿男装都像”

    蒋钦峰破天荒的没有责备他,而是背着手叹了口气,

    “唉。都是作孽呀。”

    自昨晚之后,仅剩的三个弟子更加抓紧了找玉玺,这一次是动真格的找了。因为守门人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出入遗贤山庄,所以可能偷盗玉玺的人还是留在山庄里。

    而尹子缃一行人也被当成了坐上宾,吃好喝好住的好,只是他们一心要见的白少微始终没有出现。

    如果事情再没有进展,身为朝廷命官的管大人必须回去了,崔梦临的死也只能不了了之,至于尹殿下仍旧可以放纵山水自由玩乐。

    而尹子缃却没有心情走动,从早到晚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连调戏管末澜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始终放心不下杀死崔梦临的那根针,也忘不了崔梦临的音容笑貌。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见不到白少微的尸体,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他了。现在又是玉玺失踪,引得众人惊恐,一个前朝的玉玺会有什么,他想不明白。

    梁枕月看到正在苦思冥想的尹子缃,走过去拍拍他,笑道“你在想什么”

    尹子缃道“我在想,白少微为什么还不来找女儿”

    梁枕月笑道“女儿进妓院他都不管,也许他已经死了,崔梦临大人的死另有原因。”

    尹子缃道“不会的,如果他死了,他就不是白少微了,我倒想知道他能忍到何时。”

    梁枕月摸摸他的头顶,道“那你自个儿想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尹子缃点点头。

    梁枕月出了门才发现夜色已深,即使是不太寒冷江南夜里也是格外凄冷。再加上蒋钦峰特意为他们安排了特别的住处,四周再没有旁的客人。这样虽是白天安静,夜里却凄凉的很。

    而白夜棠和管末澜似乎已经睡了,他们房间已经熄了灯。

    一抹浅黄的月亮隐在层云之后,稀疏的星辰四散。南方特有的不十分寒冷却挟着湿气的风细细吹来,摇动着一旁的竹林沙沙作响。

    梁枕月突然特别想知道自己名字里的“枕月”究竟是什么意思,真的是枕着月色么。

    他突然就笑了,进而摇了摇头,快步向前走去。

    “月儿。”

    夜空里,一个不大却很清晰的声音响起,这是一个清朗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梁枕月的脚步骤然停止,眼睛里猛的闪过惊异的神色。他没有回头,而是呆立在那里。

    “月儿,是我。”那声音仍在继续。

    “白少微。”

    梁枕月缓缓回头,动作十分缓慢,似乎失去控制的木偶一般。下的皮肤带动着面具一起打颤,眼睛瞪的极大。

    一个削瘦的玄色人影在黑夜之中半明半昧,他看着梁枕月的眼睛,轻轻将脸上的面纱取下。

    那是一张清秀孱弱的中年人的脸,看上去仿佛大病初愈没有精神。他通体黑衣,长发高束在头顶,右手提着一把细长的剑。

    梁枕月认得那把剑。

    这把剑叫做“银笺”,既细且长,漂亮的如同白少微本人那样挺拔。梁枕月清楚的记得这把剑,多半是因为这把剑曾经在白少微的手里为自己演示了完整的万锋剑,气势磅礴,一剑万锋。

    梁枕月将面具取下,用自己的真实面孔对着他,比起昔日英姿飒爽的大弟子,他已经完完整整是个满脸胡茬的大叔了。

    白少微脸上挂上一丝淡淡的笑容,道:“原来你也老了啊。”

    梁枕月不屑的说道:“你不必讲废话,直接讲来意就好了,他还在等着我回去。”

    “哦”白少微神情略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他你倒是习惯了伺候人呢。”

    梁枕月语气冷冷,道:“我习惯怎么样与你无关。”

    白少微继续说道,“怎么与我无关他和他母亲一样,俱是妖孽,我要除了他。”

    梁枕月扯着嘴角冷笑,进而道:“他是妖孽他好端端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是妖孽了,倒不像有些人,杀了自己的师弟,还一脸正派的编排别人。”

    白少微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月儿,我真的没有杀你师父。”

    梁枕月苦笑,“你说这些谁信呢,不是你杀了我师父,难道他老人家自尽了不成”

    白少微道:“月儿,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也没有打算要你相信我。你离开他,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他总有一天会危害江山,危害皇上的。修习花宴,容颜不老,华美近妖。你当他练这本事是为了强身健体么”

    梁枕月摇摇头道:“我比你了解他。”

    白少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后退几步,叹了叹道:“梁枕月,你是打定主意与我为敌了么我却也救不了你了。”

    梁枕月道:“那好啊,我来领教领教这万锋剑法,用神机剑破万锋剑,一直是我很想试试的事情呢。”

    白少微道:“你无剑。”话毕,他将那银笺从剑鞘里抽出,将宝剑扔给梁枕月。寒光闪过,梁枕月没有接,那便牢牢插在地上。

    梁枕月摇头:“我不会用你的剑,我用剑你用鞘,对你也不公平。”

    白少微举起剑鞘,笑道:“想要赢,就别在乎什么公平,动手吧。”

    梁枕月将剑提在手中,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少微没有回答,而是举起剑鞘向梁枕月刺去,梁枕月急忙提剑,身体一侧试图躲开那一击,然而白少微并没有改变方向,依旧快去直直刺去,在贴近梁枕月身侧时将剑锋略转,那剑鞘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奔向梁枕月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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