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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只愿君心似我心 第3节

作者:徐许如笙 字数:22415 更新:2021-12-29 08:40:04

    “是是是,已经准备妥当了,公子走吧。”祈岚儿没再多说,搀着祈珩往浴房走去。

    浴房里雾气缭绕,祈一航缓缓擦拭着身子,这一天下来,他只觉得后背僵直,膝盖酸痛,心想古代人真是不好当。将头缓缓浸入水中,祈一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国宴上的事情,他还要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向邓鸢解释。

    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推门进去却发现屋内烛光黯淡。轻唤了一声,别说是玉儿和岚儿,就连平时在门口侍奉的婢女巧儿也都不在。祈一航觉得蹊跷,但他心想也没有哪个窃贼敢擅闯大将军府吧,他拉紧斗篷,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邓鸢”祈一航看见内室里,坐在紫檀木雕花太师椅上面的男人,那一道泛着寒光的犀利双眸,令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祈一航知道邓鸢心里不痛快,可他究竟喝了多少烈酒,祈一航想象不到。

    邓鸢没说话,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朝服,换上了一声青褐色的常服,可即使如此,那股子霸气也未减分毫。

    祈一航咽了咽口水,他知道邓鸢现在在气头上,他想跑可就像是被那双眼睛震慑住了一样,自己根本不能支配双腿。他冷汗直冒,刚想开口解释,却发现男人朝他勾了勾手指。

    “过来。”

    听不出什么语气,祈一航却鬼使神差的朝邓鸢走了过去。

    苍劲有力的大掌毫不客气的勒住了祈珩的脖子,邓鸢眯起眼睛,稍稍用力就能感觉到那突突跳动的静脉。

    祈一航睁大了双眼,双手反握住颈间的大掌,想要拉开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他的手渐渐勒紧,祈一航知道邓鸢可以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性命攸关的时候,所有人的本能都是自保,他一边挣扎,一边费力的挤出几个字,“邓鸢我可以解释”

    这句话在关键时刻还是起了一点作用,邓鸢稍稍松力,语气淡然,“哦解释”

    “咳咳”祈一航只得到了暂时的氧气,他用力的喘息了几下,心里却慌了。他要怎么向邓鸢解释,如果实话实说,他会不会以为祈珩疯了,然后放自己一条生路。就在祈珩犹豫不决的时候,那只大掌又渐渐勒紧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开始的时候一心寻死,好不容易把小命捡回来了,又不知死活的帮邓干谋职。祈珩,我看你非要我亲自送你上路”邓鸢一把将祈珩拉到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将祈珩的脑袋按向自己,一瞬间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祈一航不敢正视邓鸢,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的原因,眼角竟然湿润起来,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对不起”

    此话一出,邓鸢如同万箭穿心一般,但那种心动的感觉稍纵即逝,他苦笑了一声。毫不费力的将祈珩按在一旁,置身压了上去。

    祈一航也懵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邓鸢压在了身下。祈一航刚想解释,一个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右脸上。

    “既然你恨我到如此地步,我也没必要再容你分毫”说罢,粗暴的扯开了祈珩的襦袍。

    祈一航当然知道邓鸢想干什么,他惊恐的看着男人因为愤怒而充满血丝的双眼,觉得这次自己死定了。想反抗,双手已经被襦带牢牢绑住,双腿被男人压制着,他像游蛇一样扭动了一下腰肢,却发现这个动作无异于引火自焚,成功勾起了邓鸢的。

    邓鸢不顾身下人儿的连连求饶,那一声声的“对不起”,和“求求你”,就像是一把把利剑,狠狠地刺进了邓鸢的心里。他看着那原本澄澈的眸子里,如今充满惊恐与哀怨,倒映出的自己,亦是暴戾恣睢,于是不再多想,狠狠地贯穿了祈珩。

    痛,脸痛,屁股痛,心痛,哪儿都痛。祈一航后悔了,后悔没有及时向邓鸢坦白,更加难过,难过邓鸢没有相信自己。一瞬间委屈涌上心头,祈一航顾不得难受,狠狠地咬住了邓鸢在他头边支撑身体的手臂。他下嘴极狠,恨不得咬下来一块肉。

    邓鸢也急了,没想到祈珩会咬他,出于身体反应,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腹部。

    祈一航哪里受得了这一下,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打烂了,疼得想要拱起身子。这一动作更利于邓鸢行动,顺势太高了他的双腿,毫不客气的进行下一轮讨伐。

    谩骂声,哭闹声,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祈一航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昏了过去。

    银时三刻,邓鸢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祈珩的住处。

    守在门外一晚上的玉儿和岚儿,见邓鸢离开立刻跑进屋里。

    祈珩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玉儿轻轻拉开被子,触目皆是青紫,往下看去,祈珩的腿下更是洒满了殷红的血

    “我的天巧儿快去请华大夫来岚儿去舀盆热水,咱们先给公子净身”说完,三个人分头忙乎了起来。

    祈一航只觉得自己眼前朦胧,跟随着那道忽明忽暗的光,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知不觉间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鸠占鹊巢

    偌大的梨树林子里,梨花宛若寒冬里漫天的鹅毛大雪,被风铺天盖地的吹落、扬起。有几片甚至落在了祈一航的肩头,他伸手去接,果然有两片落在掌中,放在鼻前一闻,几乎嗅到了那萦绕指尖的淡淡清香。

    此刻,祈一航站在一棵一人多粗的梨树后面,眼前看到的景象,令他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不远处,可以看到两个人,一人白衣飘飘坐在石桌前抚琴,另一个穿着茶色袍服的人靠坐在他的身边,右手臂上还举着一只鹰一样的大鸟。祈一航想要走近去瞧,却惊讶的发现,就像是电视剧里的画面一样,镜头慢慢推进,瞬间他就看清了两张清晰地面孔。不是别人,正是祈珩和邓鸢

    祈一航倒吸了一口气,他四下望了望,除了自己,周围没有其他人。邓鸢并没有发现已经将整个身子探到树外的祈一航。祈一航就像是一个透明的偷窥者一样,目光被那两个人深深吸引。

    邓鸢含笑着将头靠在祈珩的肩头,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只见祈珩先是一愣,然后小脸儿红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邓鸢爽朗的大笑一声,回头就吻住了他的樱唇,两人久久没有分开。

    祈一航看的呆住了,不是说他们的关系是作秀给人看的假象嘛,可祈一航看得真切,这两人分明就是真情流露啊就在他纳闷的时候,眼前突然卷起大片的梨花,一瞬间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画面一转,他已经不在梨园里了。

    这次是在一柱石柱后面,祈一航认出这就是将军府的园子里。满园,大朵大朵的牡丹盛开。石凳上坐着几个人,定睛一看,是邓鸢和梁氏,还有几个随身婢女。祈一航皱了皱眉,他隐隐觉得奇怪,难道自己是在梦中吗,可是这样的情节,出乎他的预料。

    “大将军,您可好久没陪颜儿了,听说前儿您送了一把古琴给祈珩,都没有什么带给颜儿吗”梁氏一脸小妇女的样子,伸手找邓鸢要。

    邓鸢勾了勾嘴角,好像有所准备,从怀里取出一条绣金丝线的手帕放在梁氏手里。梁氏大喜,打开丝帕一看,是一对翠绿的翡翠镯子。

    祈一航眨眨眼睛,虽然他不是女人,但相比之下,在他心里对玉镯还是比一把破古琴有价值的多。就在他心里为祈珩抱不平的时候,邓鸢开口了。

    “你和他计较什么,我不过是为了安抚他。”

    梁氏努了努嘴,不满意的轻哼了一声,“人家不管,凭什么他祈珩鸠占鹊巢,将军还对他疼爱有加,羡煞旁人。”

    邓鸢眉头一皱,却没有因为梁氏的口无遮拦而生气。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语气淡然的回道,“只有这样,他才能乖乖地留在这里赎罪,他越是觉得幸福,就会越愧疚。更何况,他的那双眼睛,和善姬太像了”

    祈一航只觉得那句带着笑意的话,冰冷刺骨,眼角竟然湿润了起来。

    “谁谁在那里”邓鸢大手一挥,茶盏朝着祈一航的方向扔了过来。

    祈一航猝不及防,就感觉那盏茶杯穿过自己的胸口,居然打到了他身后的墙壁上,碎了一地。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自己身体没有问题,可刚才回头的一瞬间,发现一个白色的人影匆忙跑走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追上去,脚比脑子还快,已经追了上去。

    站在熟悉的门院前,祈一航平息了一下,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阵阵微风吹拂着房间里悬挂着的纱帘,转了一圈居然没有人。目光集中到那一面偌大的铜镜之上,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镜子很大,可以照进整个身子。祈一航蓦然睁大了眼睛,因为镜子里面映出的,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身穿一身白衣的长发青年,不过他的眼睛是紧闭的

    祈一航咽了咽口水,伸手摸了上去,触手微凉,确实是一面铜镜。可就在这个时候,镜子里的那个青年缓缓睁开了双眼。如果这是出现在恐怖片里的镜头,祈一航绝对是捂着眼睛不敢看的,可这就像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一样,祈一航竟然淡定的注视着他。

    镜子里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同样注视着镜子外的祈一航。

    祈一航率先开口,“你是祈珩”

    镜子里的青年点点头,缓缓开口,“我是祈珩,你占了我的身子,我只得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与你对话。”

    听他这样说,祈一航大惊失色,原以为祈珩香消玉殒,没想到是他自己鸠占鹊巢。祈一航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听到祈珩浅语道。

    “无妨,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他语气淡然,眼底却充满忧伤。

    “那你想和我说什么”祈一航反应过来,他正视镜子里的祈珩,既然现在自己霸占了他的身子,也应该怀着感激之情听听他的目的。

    “答应我,绝不伤害邓鸢”他的声音决绝而坚定,和刚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

    祈一航眨眨眼,从他来到这里,倒霉受伤的一直都是自己。听到祈珩的质问,不由得一阵委屈。可是他还是真诚的点了点头,但是他这样的举动并没有让祈珩满意。

    “你发誓”镜中的祈珩突然大喝一声,眼睛也睁得老大,面目狰狞起来。

    祈一航做出一个无所谓的姿势,像古代人起誓那样伸出三根细长的手指,“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邓鸢的事情,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祈珩如释重负的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听到满意的答复,就要消失。

    “等等你别走我还没”祈一航看着渐渐消失在镜中的祈珩,不由得伸出手,可是什么也摸不到。他还有很多疑问,比如祈珩为什么自杀,而他自己又怎么会进入他的身体,可这已经无济于事,光也随着祈珩的消失而消失殆尽,无尽的黑暗又吞噬着他。

    “咳咳”

    “岚儿倒茶,公子醒了”祈玉儿一把将祈珩扶起,帮他顺气。

    祈一航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一把拉住玉儿的手,“祈珩祈珩呢”

    “公子您糊涂了。”祈岚儿将茶盏抵在了祈珩唇边,“先喝口茶。”

    祈一航缓过神来,安静了下来。

    “公子可吓坏岚儿了,体热不退,昏睡了三天了。”说罢,岚儿擦了擦眼角。

    祈一航大口喘息了一下,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的身子还很虚弱,只是喝了几口茶,又躺下身子,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事有蹊跷

    睡醒了就起来吃两口粥,然后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华子风每日辰时来替他上药,精心照顾他的身体,邓鸢却一次也没再来过。这些,祈一航都不想计较,他不愿意清醒地原因,是因为他想在梦中再次见到祈珩,可事与愿违,到他再也躺不住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三天。

    “公子,公子终于清醒了”祈岚儿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口,朝外面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感激上天垂爱。

    相比之下,祈玉儿要理智的多了,忙伺候祈珩洗漱更衣。

    祈一航安静的吃着饭,他看着玉儿满脸的担忧,朝她笑了笑。

    餐毕,祈一航斜靠在太师椅上,手指触摸着上好材质的缎面的被褥。虽然已经换成崭新的了,可他还是能感觉到那晚的痕迹。不由得联想到祈珩在梦中和他的对话,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祈一航想不明白,又不能找邓鸢对峙,他又是为什么会穿越到祈珩的身上,他存在的理由究竟是什么,祈一航摸不出头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公子”祈玉儿看着祈珩目光呆滞,轻唤了一声,“该喝药了。”

    祈一航皱了皱眉,这些日子他没少喝苦药,看到那碗褐色的汤药,下意识舌头都有些发麻了,忙摆了摆手,“我病都好了,不喝了。”

    祈玉儿却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四下看了一下,在祈珩的耳边轻语,“公子,这药是华公子特意调配,治疗您身体中蛊毒的方子。”

    “蛊毒”祈一航惊讶的看着祈玉儿,“什么蛊毒”

    祈玉儿叫岚儿到房外守着,在祈珩身边坐下。“公子您不知道,您是中了蛊,之前玉儿还怀疑为何您会替邓干说话,原来是中了他下的蛊毒。”

    祈一航听的一头雾水,蛊毒他不是不知道,古代小说里常见的一种,但是他从未接触过邓干,也没有喝斐儿下过药的汤药,应该没有中毒。而且,他会替邓干说话,其实是因为他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特意把皇子师的职位让给他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在我昏睡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祈珩这样问,祈玉儿无奈的点了点头。“邓干下狱了,他向夫人施蛊,被斐儿供了出来。”

    不等祈一航再次询问,祈玉儿就跪了下来。“公子赎罪,是玉儿将斐儿下药的事情告诉了大将军,邓青彻夜审问了斐儿,她确是邓干在大将军府的细作,而且已经招供了。”

    祈一航没想到他昏睡的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将祈玉儿拉起来,“我不怪你,只是可怜了邓干”

    “他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公子变成现在这样,还不都因为他”祈玉儿难得的发怒,只见她气的小脸儿通红,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举起药碗,让祈珩喝药。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他没病,可见玉儿那坚定地眼神,祈一航还是老实的把药喝了。祈一航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那邓干比自己还倒霉,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那么快就倒了霉。

    见祈珩垂头丧气的样子,祈玉儿以为他是想等邓鸢了,立刻回禀道,“还有一事,大将军出征了。”祈玉儿替祈珩抱不平,之前大将军再怎样生气都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这次他不仅把祈珩弄得浑身是伤,三天前领兵出征了,虽然那是皇上的意思,大将军也责无旁贷,可大将军临走前也没来看祈珩,至今也没有来信询问公子伤势,这样玉儿实在难过。

    “出征”祈一航想了想,这正是永元之隆的盛世,离黄巾起义至少还有八十年,哪来的仗可打。

    “巫蛮叛乱,本不必大将军亲自出马,可大将军却请命出马,玉儿知道是因为公子的事情”

    祈一航“哦”了一声,他被邓鸢折腾的像死了一回一样都没生气,他倒好自顾自的打仗去了,也不管他的死活,这么一想,祈一航也就释然了。突然想到什么,他轻声问玉儿,“国宴之上,怎么没有见到祈家人”这也是之前祈一航有所顾忌的地方,他这样能骗过邓鸢,却不一定能瞒过祈家人,好在国宴之上,并没有见到祈家人。

    “公子您不知老大人已经在前年告老还乡了,之前因为身子不爽,才对了有一封家书您是看了老大人传来的家书以后,才决定回家省亲的”祈玉儿眼睛一亮,却即刻黯淡了下去,“可那封家书被您烧了”

    虽然如此,祈一航还是听出了里面的蹊跷。祈珩因为一封家书要回家省亲,半路却跳崖轻生,看样子那封家书上一定有引起祈珩自杀的关键。可是家书已毁,祈珩又不愿再次出现在他的梦中,他怎么才能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呢。

    就在祈一航陷入困局的时候,岚儿敲门走了进来,面色很是不好。“公子,请节哀,刚刚传来百里加急,老大人病逝了”

    祈一航一惊,接过岚儿手中的锦帛,上面是隽秀的字体,虽然祈一航不太看得懂,但是最后两个字还不太难辨“速回”。祈一航想要弄清楚祈珩自杀的原因,就算祈厚不死,他也应该走一趟。立刻吩咐下去,“备马,我要回家。”

    、前世因果

    大将军出征,梁氏巴不得趁机将祈珩挤兑走,没想到祈老爷子病逝,正好遂了她的心愿。所以,祈珩准备好行装离开将军府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阻拦。

    京都离冀州不远,驱赶马车,第二天的夜里就已经到了冀州城内,正好能赶上明天祈厚发丧。

    “公子,马上就要到了。”祈玉儿也算不上高兴,可这里毕竟是她从小呆过的地方,自然比祈珩看起来高兴一些。

    祈一航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是无比忐忑的,虽然祈厚死了,可据他所知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尤其是妹妹祈瑷,她和祈珩的关系非比寻常,连替嫁这种事儿祈珩都说嫁就嫁了,可见他们的感情的多深厚。想到这里,祈一航就觉得自己这是赶鸭子上架,也没有退路了。

    站在祈府外,看着幽幽发着白光的白色纸灯笼,和随风飘荡的白纱,祈一航深吸了一口气。

    老管家已经打开大门迎接他们了,看见祈珩,一下子将他拥入怀中,老泪纵横。“三公子不,邓夫人总算回来了,可惜可惜老大人看不到了”

    祈一航也感到一股莫名的哀伤,虽然祈珩是祈家势力利益下的牺牲品,可说到底逝者已矣,他又不是祈珩本人,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埋怨祈厚。

    “夫人这两日奔波劳苦,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还是原来的西厢,夫人随老夫进去吧。”祈四抹了抹眼泪,又看了看祈珩身后的祈玉儿,感叹了一声,“这不是玉儿姑娘吗,这一晃都那么大了,真是俊俏的连老夫都认不出来了”

    祈玉儿钻进祈四怀里,整个祈府她最喜欢三公子祈珩,其次就是这位老管家了。当初被卖入祈府的时候,所有人都欺负她,唯独老管家处处照顾,还指派她伺候祈珩,才不至于被人欺负。

    “好孩子,到家了就好。”祈四摸了摸玉儿的头,一手拉着玉儿,一手拉着祈珩,进入了祈府。

    祈一航四下望了望,祈府不比大将军府,但也是古色古香的大宅子,然而四处挂着白纱,看起来阴森森的。

    老管家带两人直奔大堂,祈厚的棺椁和灵位摆在大门正对的地方,屋子里烛火通明,两旁跪着几十名披麻戴孝的人,祈一航没有仔细看,反正他也不认识。

    最靠近里面的三个人见祈珩回来,都站了起来。

    祈一航知道那是祈珩的家人,可他又不认得,想尽量装得像失忆了一样,却在看清他们面孔的时候,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大哥二哥”

    祈珏淡然的点了点头,祈琭激动地几步向前,一把将祈珩拥进怀里。

    “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多想你”

    祈一航也收紧手臂,他只当真的见到了祈一康,眼睛都湿润了起来。“我也想你们想回家”

    “是不是邓鸢待你不好我就知道,这次回京,我一定和他当面对质”说着祈琭就咬紧了牙关,他轻抚着祈珩的背,让他别难过,也为了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哥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灌入祈一航的耳中,也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松开手臂,脱离祈琭的怀抱,看到身旁还站着一个女孩儿。他仔细一看,不由得擦了擦眼睛,眼前这个面容姣好,唇红齿白的女孩儿,竟然和韩舒雅有几分相像

    “你”祈一航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祈珩的两个兄长竟然也和自己的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凭空冒出的妹妹,居然和陷害他的韩舒雅有几分相像。这一切都让祈一航觉得蹊跷,这是巧合吗,还是这就是他们的前世

    “叙旧等办完了父亲的丧事再说,管家给邓夫人戴孝。”祈珏冷漠的开口,他甚至都没再看一眼。

    祈一航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没说什么,乖乖地穿好孝衣,跪在祈厚的灵前。他在心里想,就当是为祈珩尽最后的孝道吧。经过两天的奔波,原本刚刚康复的身子,让祈一航有点吃不消,刚跪了不过一个时辰,就浑身酸痛,眼冒金星了。

    祈玉儿暗叫“不好”,急忙扶住了祈珩欲倒的身子。

    “怎么回事”祈琭看着他面色惨白,伸手一摸,背部几乎被汗水浸湿了。

    “这,其实公子的身子”祈玉儿看着祈琭一脸愤怒,没敢继续说。

    祈琭心里明白,一把将摇摇欲坠的祈珩抱起,直接走到他原本的房间。其实祈珩的房间一直没动,日日也都有专门的仆人打扫,这不过趁这个机会又翻新了一下。

    小心的将祈珩放在床上,贴心的替他脱去孝衣和袍服,却发现了隐藏在襦袍下,还未消退的青紫印子。

    祈玉儿看着祈琭铁青的脸,急忙上前,“二公子,还是玉儿伺候公子吧”

    祈琭咬紧下唇,看着床上眉头紧锁已经昏睡的祈珩,眼底的怒意顿时化作一片温柔,大掌轻抚去他额头的汗水,“你去舀盆水来,珩儿最爱干净,瞧这小脸儿脏的,这两日定是累坏了”

    祈玉儿点了点头,按照祈琭的吩咐出去舀水了。

    烛光幽暗,祈琭轻叹了一声,握住了祈珩纤细的手,“珩儿,你过得不好,为何不回来。”

    祈一航真的是累坏了,在马车的两天几乎没合过眼,本就强撑着替祈珩守灵,可身子不争气,还是累到了。但潜意识里还是听的到祈琭的声音,一滴泪无声的滑落眼角。

    祈玉儿回来的时候,祈琭已经替祈珩换上了干净的睡袍,自然而然的接过玉儿手中的娟帕为他擦拭身体。

    祈玉儿安静的站在一旁,她明白祈琭的心思,却知道这终究是无用。

    次日,祈一航是被屋外阵阵哭声吵醒的,他惊慌的下床,却看到玉儿已经舀来了洗脸水。

    “公子快些准备吧。”祈玉儿一边为祈珩更衣,一边解释了他在这里的原因。

    祈一航点了点头,快速的准备妥当,回到灵堂之上。

    汉代还是遵从土葬,庞大的家族队伍走了大半天,终于到了一处景色宜人的山头,将祈厚下葬。因为自光武帝以来崇尚节俭,所以祈厚的葬礼没有祈一航想象中规模庞大。

    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回到祈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冰释前嫌

    饭桌上的气氛很不好,祈一航想着大家都守了三天,身心俱疲,所以只是安静的吃饭。

    祈琭一直往祈珩的碗里夹菜,直到他的碗中冒出个小尖才放慢了夹菜的动作。

    祈一航满眼的感动,他确实是想家了,看着祈珏、祈琭熟悉的面容,更是抑制不住对自己哥哥的想念之情。

    餐毕,佣人们呈上了上好的雨后龙井。祈珏淡然的开口,“父亲的丧事已经办妥了,你也该回去了。”

    “大哥”祈琭率先拍了下桌子,“为何要珩儿回去,邓鸢出征,家中又不用他操持,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不好吗。”

    祈珏扫了眼祈琭,即使不出口反驳,仅那一个眼神,足以让祈琭闭嘴。

    祈一航不明白为什么祈珏那么不待见祈珩,可仔细想来,当初祈珩胆大妄为替妹出嫁,虽然事后邓鸢没有追究,可他的做法,必定使祈家蒙羞。作为祈家的长子,现任的当家,祈珏把他撵回去,无可厚非。

    实在不愿意看到祈珏和祈琭因为他的关系争吵,祈一航扯出一抹苦笑,“既然如此,祈珩告辞了。”说罢,便起身拉着祈玉儿离开。

    “等等”祈瑷也站起身来,她默默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双杏核眼因为这几日的不眠不休和流泪,早已红肿不堪。她委屈的看了眼祈珏,开口求情道,“三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哥您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原谅当初小妹和三哥的不懂事,大家冰释前嫌可好”

    祈一航愣在那里,他看着楚楚可怜的祈瑷,心里似乎在有意识的将眼前这个可爱的妹妹,与那个蛇蝎心肠的韩舒雅分离开来。他不由得心里一暖,起码在这里,她是和自己一心的妹妹。

    祈珏喝了一口茶,他看了眼祈珩,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他留下。

    “谢谢大哥”祈瑷拉起他的手,又牵起祈珩的手,将两人的手搭在一起。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祈琭也释怀的松了口气,含笑看着祈珩。

    喝完茶,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了,祈一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祈家人对祈珩的态度让祈一航觉得奇怪,祈珏对祈珩满是厌恶,祈琭对祈珩可谓柔情似水,小妹虽然没有祈一航想象中的那么黏着祈珩,却也为他求情说了好话。那么,祈珩在接到家书后突然跳崖轻生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翻了几次身,他终于决定起身下床,静静打量起祈珩的房间。这间屋子四四方方,中间被纱帘隔成内外间。床的对面是一个书柜和案台,还有几个衣箱。祈一航走到书柜前,希望能找出一些线索。

    果真如祈玉儿所说,祈珩不喜舞文弄墨,祈一航翻看着书柜里不多的竹简和画轴,没有什么头绪。房间质朴的让祈一航无从下手,就在他悻悻地想要回去躺着的时候,门轻轻开了。

    一声熟悉又窝心的男声传入耳中,“珩儿,你睡了吗”

    是祈琭祈一航几步走了过去,用火折子点燃靠近门口的两盏烛台。“二哥,你怎么还没睡”

    祈琭笑了笑,“我猜你晚膳吃的腻了,特意送来一碗银耳百合粥。”

    祈一航感动的几乎掉泪,他忙让出身子,让祈琭进来。

    “怎么样,好喝吗”祈琭看着红了眼圈的祈珩,心里也不由得一紧。

    “好喝哥,你也喝”祈一航没有意识到,自己把他当做了祈一康。现世世界中,从小祈一康就特别照顾他,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怎么的两人的关系就变味了。祈一航从一个一直拉着祈一康衣角的粘人精,变成了一个处处与他作对的淘气鬼。在他的记忆力,自从高中以后,两人就没好好地坐在一次说一次话,每次对话都是夹枪带棒的。虽然两人心里并没有什么结,可总感觉缺少了兄弟间的情谊。如果能重来一次,祈一航发誓会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弟弟。

    祈琭摇了摇头,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顶,“你多吃一点,我看你瘦的皮包骨了,又不能让你一口吃成个胖子。”

    瘦了可不嘛,三天两头生病,没病还被邓鸢欺负病,祈一航点了点头,他正好趁这个机会补一补。

    “慢点吃,又不和你抢。”祈琭扯出一条丝帕,替祈珩擦干净嘴巴。

    一碗羹粥下肚,祈一航觉得又来了精神。他看了眼祈琭,决定从他下手。既然兄弟相认的戏码没被揭穿,他有了一个新的计划。“二哥,其实半月前我收到家书,在回来路上不慎坠崖,大病了一场”

    “我都知道了,早有人回来禀告,要不是爹的病,我也应该去看你。”祈琭打断了祈珩的话,伸手抚上他额角的一条淡褐色的疤痕。虽然屋内烛火暗淡,祈琭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祈一航咬着牙,用手狠狠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才让他清醒的认识到眼前的男人不是祈一康。他现在需要解开的谜题太多,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祈珩自杀的原因。“二哥,你可知道家书是谁写的”

    “是爹亲笔所书,用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你可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别说祈一航没看过,就算家书还在,那汉代字体,凭他的那点墨水,别有旁人帮助也是看不懂的。

    祈琭摇了摇头,他们谁都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他疑惑的看了眼祈珩,“你不是”

    “我确实看过了,可是坠崖以后脑袋肿了个大包,一度什么都记不得了,现下还是时而朦胧,时而清晰。”祈一航看着祈琭一脸担忧的样子,不忍再询问下去,急忙转移了话题,“不过现在好了,我回家了,又和大哥冰释前嫌,病也会很快恢复的”

    祈琭点了点头,他看着如今洒脱自信的祈珩,只觉得这五年弹指挥间,不知不觉中,那个怯懦胆小的弟弟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他的庇护了。“时辰不早了,你久未回来,明个我带你四下逛逛。”

    将祈琭送到门口,祈一航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哥哥”

    这一声“哥哥”唤的祈琭心里一阵绞痛。回头一把将祈珩拥在怀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属于他的味道。

    一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一瞬间好像祈珩附体一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祈琭紧紧地拥在怀里了祈一航并没有推开他,双手不自己的环住他的脊背,安抚似得轻拍了几下。

    祈琭终于拉回了自己的理智,放开了手,还是像以前一样摸了摸他的头顶,“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祈一航乖巧的点了点头。

    黑暗的走廊拐角,一抹身影闪到了石柱后面,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相拥的两人,几乎可以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

    、愿赌服输

    第二天,祈一航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以后就到饭厅吃早餐。祈珏已经喝过了,正在饮茶,见祈珩过来,微微皱了下眉头。

    祈一航无奈的撇撇嘴,他自家大哥虽然一直和父亲在商场奔走,但对他的态度也没那样冷冰冰,知道他宅,每次从国外回来也会给他带好多限量版的手办,哪像现在眼前这个人,见他就像见到脏东西一样。可是祈一航还是轻轻舒了口气,放下自己心中的不满,朝祈珏作揖行礼,然后安静坐下吃饭。

    等祈琭过来的时候,祈一航已经快要坐不住了。你试试眼前一座大冰块杵在那,自己还是个冒牌货,心里不得凉嗖嗖的。

    “珩儿,起的那么早。”祈琭见祈珩朝自己微笑,心情大好。

    祈珏却在这时冷冷开口,“祈琭,他是邓夫人,你说话做事要懂得分寸。”

    祈琭不满意的看了眼祈珏,“这是在家里,他是我弟弟,我叫他珩儿有什么关系”

    祈珏重重放下茶盏,没再看两人一眼,起身离开了。

    祈一航愣了一下,他听到了祈珏离开前轻声说了一句,“孽缘”。甩了甩头,祈一航换上一脸微笑,拉住祈琭的衣角,“那个,你答应今天我带我出去玩儿的。”祈一航抓住这只救命稻草,使劲眨眨眼睛,再待下去他的鸡皮疙瘩真的要掉下来了。

    祈琭笑着将几乎扎进自己怀中的人儿拉了出来,“快到十五了,后山林子里的石榴都红透了,你还记得小时候总和瑷儿偷跑出去摘石榴吧。”

    祈一航眼前一亮,后山有石榴,一想到那一颗颗红润饱满多汁的果实,祈一航咋了咋嘴巴。

    日上三竿,祈瑷才打着哈欠从厢房出来。

    “瑷儿,今儿那么贪睡,害我和你三哥好等。”祈琭虽然嘴上责备,但嘴角上扬,语气也不那么严厉。

    祈瑷不满意的努努嘴吧,“二哥真是的,有了三哥就不要小妹了。”

    祈一航忙摆手劝和,“没有没有,这不是等着你了嘛。”

    祈瑷已经听见下人转达了,今日祈琭要带他俩去林子里摘石榴,所以特意换上了一身轻便的骑马装。为了不再耽误时间,祈瑷吹了声口哨,拿起桌上的两个肉包,“我们走吧。”

    嘎达嘎达的马蹄声和嘶吼声传来,一匹白色的骏马已经跑到了他们身边。祈瑷摸了摸白马的脑门,亲腻的和它贴了贴脸。

    祈一航的目光已经被那匹白马吸引住了,虽然她的身形不如邓鸢的那匹,但是已经养的相当不错了。

    祈琭见祈珩看的入神,也吹了声口哨。几乎口哨声未落,一道黑色闪电就朝他们奔了过来。祈一航看着另一匹高大威猛的黑色骏马,只见他毛色黑亮,但脑门中间整齐的夹杂着一绺白色,俨然就像一个大块奥利奥。

    “你还记得他吗,你离开家的时候,他还没有你的腰高。”说罢牵起祈珩的手放在马的额前,却被他嫌弃的躲开了。“黑风这是珩儿,你不认得了吗”

    祈一航悻悻地缩回了手,他知道马是通人性的,也许他已经看出来了,此祈珩非彼祈珩。

    见祈珩黯然神伤的样子,祈琭为难的叹了口气,“你别难过,毕竟你一走就是五年,黑风那是太小,所以没记住你。”

    祈瑷在一旁看着,幽幽开口道,“怎么可能,黑风是我见过最出色的马,当年二哥和三哥一起把他接生出来,他可是拿三哥当妈妈一样,成天跟着他跑呢。”

    “瑷儿”祈琭也没想到会这样,急忙阻止祈瑷,但她心直口快,已经将事情说了出来。

    祈一航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没事儿,过两天就混熟了。”

    “时辰不早了,二哥、三哥,我们快走吧”祈瑷娇嗔了一声,率先上马。

    “走吧”说罢,祈琭习惯性的伸手抱住祈珩。

    “干什么”祈一航惊讶的见祈琭轻易的将自己举了起来,不由得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祈琭看着他大惊失色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你又不会骑马,当然是我带着你了。”

    祈一航一听,紧张的神经才放了下来,原来祈珩本身就不会骑马啊,这样他也就放心多了。好在没有给他也准备一匹,不然一定被摔个半死还暴露了身份。

    就在祈一航胡思乱想的时候,祈琭也一个飞身上马,黑风显然没有载过两个人,不满意的蹬蹬蹄子,嘶吼了一声。

    祈琭拍了拍祈珩紧张的几乎僵直了的后背,耐心安抚了一句,“没关系,别害怕,将身子往后靠。”

    祈一航很相信祈琭的技术,也很想放松心情,可随着一声响亮的“驾”,黑风马如其名奔出去的时候,祈一航还是在心底大骂了一句“我艹”

    还好后山离祈府不远,要不祈一航非的散了架不可。但当祈一航终于敢抬起头看前方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石榴林,硕大饱满的石榴高高挂在枝头,让人垂涎欲滴。

    就在祈一航以为可以下马的时候,祈瑷大喊了一声,“二哥、三哥,咱们来比一比,看谁摘得石榴多”说罢,一鞭子下去,率先冲进林子里。

    祈琭也顿时来了兴致,一蹬马肚子,快速跟了上去。

    祈一航心中更是万只草泥马奔过,心里想“原来是一边骑马一边摘石榴,你们古代人真会玩”

    一阵奔跑下来,祈一航还是不争气的吐了。

    “呕”早知道这样,他早饭就不吃那么多了。

    “喝口水没事吧”祈琭一脸自责,他没想到祈珩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可转念一想,他在邓府做了五年的夫人,身子自然比之前娇贵了些,不由得又多了几分自责。

    “我没事了”祈一航淑了漱口,惨白的小脸儿扬起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他再不让祈琭停下来,后背就要被拍青了。

    祈瑷在一旁数着石榴,她摘了十二个,祈琭和祈珩一共摘了十九个。

    “怎么样”祈一航缓过劲儿来,走到祈瑷身边,看着她闷闷不乐,就知道结果了。

    “啊我赢了”祈瑷突然灵机一动,“你和二哥一人九个,我摘了十二个”

    祈一航笑了笑,“愿赌服输,你想怎么罚我们”

    祈瑷莞尔一笑,“二哥、三哥,你们一人答应瑷儿一件事儿,不可抵赖。”

    祈一航不知道她的鬼精灵,还是点了点头,祈琭也爽快的答应了。

    、内心独白

    祈一航的内心独白

    1、祈一航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真的穿越了,即使和祈玉儿相处了几天以后,祈一航还是有所怀疑。

    2、听到自己是将军夫人的时候,祈一航内心是崩溃的,他深知以自己的能力是无法和邓鸢抗衡的,只有被压的份儿。

    3、和邓鸢共浴的时候,祈一航那个脸红心跳啊,但摸到他的伤疤后,心脏莫名的疼了一下。

    4、祈一航早就暗自揣度邓鸢的长相了,他其实还是很颜控的。

    5、在赏菊的时候,祈一航已经隐隐觉得赏菊这件事情不太吉利。

    6、祈一航在谄媚的让邓鸢求自己留下的时候,内心是无比傲娇的。

    7、祈一航突然看见映入眼帘的那张俊脸时,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邓鸢,真太妈的帅”

    8、知道自己扔的棋子儿真是玉做的,祈一航恨不得剁手,那些可真是宝贝,如果哪天能穿越回现代,一定把它们打包带走。

    9、直到祈一航真的看见了,他才真的相信自己穿越了。

    10、那个在心底提示祈一航,换药的事情不是梁氏主使的声音,其实是祈珩。

    11、祈一航看见镜子里的人和自己有着同样面孔的时候,就认定了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当邓鸢吟诵那首登徒子好色赋的时候,祈一航脸是通红的。

    12、初入皇宫的祈一航内心是无比紧张的,他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13、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时代,并不算是太平盛世,被指名给刘隆当师傅的时候,祈一航内心其实在大吼,“当个狗屁师傅,他都活不过一年”

    14、祈一航早就后悔了,他看着邓鸢冷若冰霜的脸就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可权衡自己的小命和小菊花,祈一航还是决定保大不保小。

    15、当祈一航在梦中与祈珩对峙的时候,心里是非常害怕的,虽然他占据了祈珩的身子,却担心祈珩会将他赶出去,这样一来自己就变成了游魂野鬼。

    16、邓鸢的出征并没有让祈一航放松警惕,他知道从这以后,日子不会向之前那样太平。

    17、见到祈瑷的瞬间,祈一航恨不得勒住她的脖子,质问当初为何将自己推入悬崖。但是很快他就

    清醒过来,眼前的女人虽然和韩舒雅长得相似,却不是她。

    18、祈一航知道祈琭对祈珩的感情超出了兄弟之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绝他的心意。

    邓鸢的内心独白

    1、看到祈珩空洞的眼神的时候,他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没了那双动人的眸子,祈珩也没有活在这世上的必要。一想到他会跳崖轻生,这样的举动让邓鸢恨不得亲手了结了他。

    2、邓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浴房,更没想到祈珩会引起自己的兴致。但看到祈珩当着他的面咬舌自尽的时候,他觉得祈珩变了。

    3、邓鸢压制着自己的情感没有去见祈珩,但他走了几趟医馆,想让华老医生尽快找出治愈祈珩眼疾的良方。

    4、听到下人禀报,祈珩在园子里给了梁氏和余氏一个下马威时,邓鸢自己都不知道他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5、邓鸢是诚心实意的想要祈珩陪他吃碗粥的,看到祈珩谄媚的笑容,只觉得更想更多的拥有他。

    6、邓鸢其实有点后悔强上了祈珩,毕竟他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但他的抗拒让邓鸢更加有了兴致。

    7、邓鸢对祈瑷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想用祈瑷牵制住祈珩。

    8、华老大夫的死让邓鸢措手不及,他知道有人暗中算计自己,却没想到连累了华老大夫,也耽误了祈珩的病情。

    9、闻到那股子茶味儿的时候,邓鸢已经开始怀疑了,之前的几次眼神交汇,让邓鸢看出了几份端倪。

    10、华子风是邓鸢的心腹,他早就把斐儿下药的事情告诉了邓鸢,邓鸢知道以后,也静观其变,引蛇出洞。但当他知道,祈珩也和他一样的时候,心中多了几份认可。

    11、看到祈珩穿着紫绀色牡丹袍服时,邓鸢不由自主的吟诵了那首登徒子好色赋,祈珩美得确实担当得起东家之子这四个字。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邓鸢已经确定祈珩的眼睛复明了。

    12、邓鸢自牵起祈珩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开,他知道祈珩格外紧张,所以让他放心。

    13、听到祈珩将皇子师傅一职拱手让给邓干的时候,邓鸢一股莫名的恼火,他生气的并不是邓干又拥有了一份权利,而是祈珩胳膊肘往外拐。

    14、邓鸢喝了三坛子烈酒,他喝酒不是解忧,而是要把自己想要杀死祈珩的冲动压制下去。

    15、听到祈珩声泪俱下的那句“对不起”,邓鸢的理智就全然不在了,他要狠狠的惩罚祈珩,让他知道自己究竟为谁而活。平生最不能让他接受的,就是祈珩的背叛。

    16、邓鸢连夜审问了斐儿,让她供出了幕后主使是邓干,然后将下蛊的事情栽赃给他。

    17、邓鸢是自愿领兵出征的,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远离祈珩,会不择手段更加残忍的折磨他。

    18、邓鸢知道祈厚病逝,也知道祈珩回家省亲。

    父亲祈年和大哥祈一鸣常年海外经商,二哥祈一康负责国内家族集团,非常疼爱祈一航。

    易川知道韩舒雅喜欢祈一康,因为嫉妒想要谋害祈一航,他想过阻止却没有真的阻止,造成了祈一航坠崖的惨剧。

    韩舒雅才不会为祈一航陪葬,她已经计划着将整件事情推给易川,让他背黑锅。

    华子风其实是怨恨祈珩的,他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华老大夫待华子风如亲子,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了他,他发誓要找到杀害师傅的凶手,为师傅报仇。

    祈玉儿很欣赏华子风,也暗暗地仰慕他。

    祈玉儿早就发觉病愈后的祈珩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所以在华子风诊断出祈珩中了蛊毒以后,深信不疑。

    祈厚最后给祈珩写的一封家书,是由祈瑷经手放进信封中的。

    、惨遭陷害

    祈一航正在专心致志的剥石榴,眼看就要盛满一盘子,却险些被慌忙跑来的玉儿打翻。

    “公子出事儿了”祈玉儿急得满头是汗,右手上还架着一只个头不算太大的雄鹰,左手将的帛书交给祈珩。

    祈一航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接过她手中几乎只有两指宽窄的帛书,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但是他看不懂,只能询问,“出什么事了”

    “大将军他大将军他受伤了”祈玉儿也不管祈珩看的看不懂帛书了,解释道,“他中了敌人的陷阱,性命攸关”

    祈一航愣了一下,身经百战的邓鸢,怎么那么快就受伤了,两人这才分开几天,他怎么就出事了。“你帮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他到底伤的严不严重”祈一航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将帛书交给玉儿。

    玉儿将鹰放飞,拿过帛书仔细的看了一遍,浑身发抖,“大将军被敌人施了巫术,才掉进了敌人设下的陷阱,背部,整个背部被陷阱壁上的利器划开了一条大口子”

    祈一航倒吸了一口凉气,凭现在的医术,即便没有伤及重要器官,处理不当造成的外伤感染也会要了邓鸢的小命。“军医呢华子风去了吗”

    “这上面没写华公子应该脱不开身吧,他还的照顾皇后和皇子呢”祈玉儿见祈珩着急成这样,更是慌了神。

    “那怎么办快给我备马车,我要去见邓鸢”祈珩慌忙起身,原本就宽大的衣袖,瞬间掀翻了石桌上的那盘石榴。鲜红的石榴籽儿散落了一地,像极了大片晕染开的血迹。

    “这个,公子,冀州离南郡路途遥远,至少要走五天,恐怕公子去了也”祈玉儿看着听到动静走出来的祈琭,声音也低了下去。

    “出什么事了”祈琭看着眼圈泛红,慌张无措的祈珩,一把将他拥入怀中,轻抚他的后背。

    “邓鸢邓鸢出事儿了,二哥,我求你,你帮我想个办法我的去见他,越快越好”祈珩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浑身颤抖着,要不是祈琭搀着他,他几乎都要脱力了。

    “别担心,二哥想办法,你别哭”祈琭温柔的抹去他的眼泪,满眼的心疼。“玉儿,你先去收拾行装,我们从长计议。”

    “来不及从长计议了,我的马上动身”祈一航拉紧了祈琭的衣袖,急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成玉儿,你先准备去吧。”祈琭拉着祈珩,先帮他擦了小脸儿,让他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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