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人工呼吸
“嘎嘎。”
我慈祥地摸了摸小鸡的头,道“别吵。”
小鸡看我一眼,愤而扑腾“嘎嘎嘎”
几根羽毛飞扬,其中一根还刚好倒挂在我头发上,我呼一声把它吹开,慈祥的表情龟裂,狞笑一声“你主人现在正在我手上,而且你已经被我包围了,这四周都是我的人马,你几天是插翼难飞,哈哈哈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奉献你的肉体吧哈哈哈”
还没笑完,便觉得额头被一弹,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啊干嘛打我”
我抬头瞪马狐狸,这个不厚道的暴力分子
马文才一脸无奈,道“你觉得很有趣么和一只鹅说话”
我摇摇头,满脸正色“我可没那么无聊。”
“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马文才捏了捏眉心。
我低头看了小鸡一眼,小鸡见我看它,鹅头一缩,“嘎嘎”
我嘿嘿一笑,道“我怎么可能那么无聊跟一只鹅闲话家常我做的事明显有意义多了你没看出来么我刚刚是在恐吓它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小鹅晕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就光顾着想吃掉人家的兄不,人家的宠物。”
崔小厄被一砸,那额头咇滋地冒了丝小血花儿,然后回身旋转三周半便光荣地倒地不起了。
那下子,轰动啊轰动。
犹记得崔小厄的搭档,赛潘安同学那张包子脸扑倒在小鹅的身上,绿豆眼哭得万分迷离,大吼道“啊你别死啊”
当时,我被深深感动了,因为,我终于在这个万受书院发现了一个攻
虽然
这个攻
很不攻
咳。
但是,我那算不上的美好臆想被赛潘安同学的下一句话无情的击碎。
“你死了就没人帮我煨红薯了啊啊啊啊”
好生惨烈的嘶吼。
于是,崔小厄便被打横抬了出去,我们在下了课之后都过去看他。
但是这小鹅也奇怪,真的被一砸不起了,怎么叫都不醒,待我过去一看,才发现那厮分明呼吸平缓,偶尔还咂咂嘴,睡得那叫一个香。
明显就是晚上抱着他的亲亲兄弟小鸡同学月光晒多了,晒得人睡眠不足,刚好这一砸就给了他个机会睡个醉生梦死。
也只有那帮没见识的书呆子看着他那破了点皮的额头就大惊小怪,于是我便施施然地跑到一边抱着小鸡找乐子去了。
不过,听马狐狸这么一说,我忽然兴致来了,抬头看着坐在床边的赛潘安那晶亮的小绿豆眨巴得可怜身边还站着个依旧面如死灰的萧迢,脑子慢慢便冒出了一个点子
我唇边勾起抹浅笑,轻咳一声,抱着小鸡一把推开挡着我的马文才,道“我知道怎么能救醒他”
马狐狸眯了眯眼睛,看着我的脸,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又想了什么鬼点子”
我扭头,对他眨了眨眼,然后扭回头看那两个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的人,道“不过有点难度啊。得需要人做出牺牲”
把崔小厄砸晕的萧苦瓜的脸更苦了,道“要什么牺牲”
倒是赛潘安满脸决绝“我可以多给点银子”
我看着两人,忍着爆破而出的笑意,道“咳倒也不需要特别大的牺牲,就是给他来个人工呼吸估计就能醒了。”
他们同时惊疑道“人工呼吸”
马狐狸接话,“那是什么”
我舔了舔嘴唇,神色很沉重“你们先跟我说,你们愿意不愿意”
赛潘安挠了挠那张白嫩嫩的包子脸,道“嗯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严重为了我的煨红薯好吧我我愿意”
萧迢倒是犹豫了许久,我瞥了他一眼,道“怎么萧同学,人是你砸昏的,现在人家潘安都同意了,你还犹豫真真是没良心啊愧为读书人啊愧读圣贤书啊无耻啊无耻啊”
白皮苦瓜被我一说,灰了一天的脸爆了个通红,吼道“你有完没完我答应我愿意成了吧”
哎哟,肚子好痛,谁来救我
我泪花儿差点没冒出来,忍笑忍的
“其实,我看小鹅也是被砸了之后,一时喘不过气来,所以昏迷到现在都醒不过来。所谓人工呼吸,就是嘴对嘴,给他渡几口气过去,这气一顺了,自然就醒了”
我这话一出,满室一片寂静。
我又咳一声,道“怎么不愿意”
本来事情应该向我预料的发展过去,他们两个被迫异口同声地说出,我愿意,然后我就顺理成章地能看上一出伪耽美演出,销魂啊销魂
但是
平日很傻乎的赛潘安同学,居然忽然给我来了句“啊我不懂啊怎么渡气法”
包子脸很白,很嫩,令我很想抽打。
白皮苦瓜不蠢,一听赛潘安这么说,便立即点头如捣蒜,道“是吖是吖,不懂,你先试试给我们看看”
偷鸡不着蚀了只狗。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赛潘安,整个人卡壳。
白嫩嫩的包子脸依旧无辜单蠢,“赶紧开始吧我怕呆久了小鹅就死掉了”
你才死掉了
你死了他还没死呢,人家睡得可香了
正当我为难,便听得马狐狸出声道“我来吧。”
平地一声惊雷。
我扭头看马文才,脖子嘎啦作响,“你、你说你去”
马狐狸眼睛一眯,暧昧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不想我去”
我嘴唇抽了抽,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去吧,记得渡多几口,姿势要正确话说你知道姿势么”
马狐狸纤长的手指抚上我的下巴,轻轻抬起,我施施然地撇了撇嘴。
又来了,他这也是固定动作了。
我被调戏多了,淡定得很汗,这句说出口多么的悲凉。
但是
为啥这次
又靠那么近
我看着越发放大的狐狸脸,瞳孔极速收缩,整个人全然僵住
只听旁边白皮苦瓜细细的啊一声,赛潘安也是猛地一声抽气声,我一个激灵,刚想推开马狐狸,便听他道“不知道啊不若你教教我嗯”
我这下是彻底惊得不能动弹了,只能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血轰一声全冲到头顶上,只觉得双颊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热
忽然,感觉鼻尖轻痒的穿来一阵湿意,软软的触感
心下一松,继而便是怒火中烧,我猛然一把推开马文才,大吼道“你真的属狐狸的吧做什么”
要啃我
但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声哐啷的器皿碎裂声惊到,一阵药香传来。
我们全部扭头看向门外,只见丁颜书美目满蓄泪水,一张小脸刷白,如哀似怨地来回扫视我和马狐狸,最终,眼睛还是落到马狐狸身上。
马狐狸对着她舔了舔唇,笑得十分妖孽,道“哎呀,被小师妹看见了,这该如何是好”
在这混乱万分的时候,一声突兀的“嗯啊”响起。
众人于是又是一个齐刷刷的回头,只见崔小厄同学伸了个大懒腰,脸蛋儿红扑扑,睁着桃花眼眨巴眨巴地看着我们。
然后目光哧溜溜转了一圈,一定,飞身一扑,一把把我不知何时遗弃到一边的小鸡抱在怀里,高兴地叫道“哎哟小鸡,我想死你了,一觉醒来,太舒服了来来,先亲一个嗯嘛”
小鸡长长的鹅颈子一身,满足地叫了声“嘎嘎”
“小姐啊”吉祥唤道。
我抬了抬眼皮子,道“做什么。”
吉祥瞟了我一下,轻咳一声,“夏天快到了。”
眼皮子垂下来,我抬手倒了杯茶,道“是吖,怎样”
她顿了顿,慢慢开口道“发财哥约我一起去洗澡”
“噗”
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我惊恐的看着吉祥,道“洗洗澡”
吉祥为难的点了点头,道“是啊”
我擦了擦嘴,舒了口气,道“你拒绝他不就好了”
然后,我的话,久久得不到回答
我慢慢,真的很慢很慢,终于,鼓起勇气道“别告诉我你答应了”
吉祥一脸悲伤,仿佛送死般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姐我对不起你”
“嗙”
我拍案而起,而后,沉默,再而后,抬起手大吼道“哎哟娘喂好痛”
吉祥赶紧上来抓起我的手猛吹,边抬头道“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吉祥知错了”
我痛得飙泪,用没事儿的那手狠狠拍了吉祥的头一下,道“你这是疯了吧你居然答应一同去洗澡你你你这脑子是不是被馒头糊住了你这不是对不住我是对不住你爹你娘还有还有还有你以后的老公不,不是,是相公”
吉祥心虚地猛点头,然后开始道“那天啊馒头就剩一个了”
“然后”
“然后我们就打闹着要抢啊”试试在百度搜索“”
“再然后”
“再然后”吉祥抬头看了看我,咽了下口水,继续道“然后抢就抢出一身大汗”
我才大汗,还成吉思汗
“再再然后”
吉祥往后偷偷退了一步,道“再再然后,他就说,啊,好热”
我脑门青筋微凸,道“热完了呢”
“然后我就说,是吖,好热”吉祥又退一步。
我青筋进一步暴凸,闭眼舒气道“你也好热,热完了呢说、重、点”
“于是,发财哥就说,啊,不如我们叫上四九,小清,然后还有主子们一起去后山的湖里洗澡吧”
“”
这时候一个拉门声,我猛然睁开眼睛,吉祥已经逃逸到门外一尺有余“然后我当时吃馒头吃得好香,然后我就点头答应了小姐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虽然对不起你但是我更加不想对不起我爹我娘还有我村里的乡亲父老,所以小姐我逃了在你想打死我的怒气消去之前我都不回来了小姐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啊啊啊啊”
好一个荡气回肠,余音袅袅。
脑中浮现出马狐狸的那张脸,我的头更痛了。
妈妈啊,洗澡
戏水
脱光
猛然打一个寒颤,这个夏天,有点冷
原来是女人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飞隼,载飞载止我友敬矣,谗言其兴”
众人的头最后甩了个一百八,终于停了。
丁程雍葫芦腰一拧,手中的羽毛扇摇得欢,道“好,下课”
我托着腮,眼皮子懒洋洋地抬了抬,你以为你是金城武啊还把那扇子摇那么欢畅
旁边的人一片哇啦啦的卷竹简子声,纷纷往食堂赶去,我把眼皮垂下,看着那摊开的竹简子,开始动手把它慢慢地推成一卷。
“怎么那么没精神”
身后的马狐狸揉了揉我的头,头顶上的布帽子在他狐狸爪的凌虐下歪歪扭扭地塌到了一边。
我把竹简子往腋下一夹,随手在帽子上捞了捞,也不管有没有正,就这么耸拉着站了起来,回头,眼皮子缓慢地眨了眨,道“没事”
马文才一看我的脸,狐狸眼眯了眯,道“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不舒服”
我举步就走,也没心思应答他。
才走两步,手便被拉住,他道“你这怎么回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