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近距离的特写,任谁也会吓一跳。
和他两两相望的那只被另一只压住动弹不得,咧着嘴怪异的嚎叫,身上那只则张牙舞爪兴高采烈,顶撞不止毫不惜力。愣了零点零一秒,解墨卿彻底凌乱。
两只团子啪啪啪,底线又一次被刷新。快速带人离开现场,解墨卿多一刻也不愿留在那里欣赏属于熊猫的活春宫。
记得两只团子曾被反复验明正身,那是如假包换的纯爷们,为毛他们也是弯的
解墨卿很纠结,难道这年头搅基真是王道
王道不王道是一说,解墨卿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他不是饲养员,自然不是很了解熊猫习性。他从没想过这蠢物有一天也会发情,且在没有雌熊猫的前提下自行解决。只是谁上谁下的问题上,它们的争夺比较惨烈。
但显然不能听之任之。考虑了一个时辰后,解墨卿大笔一挥,写下了悬赏一对雌熊猫的告示,并命人誊抄,四处张贴。
安排好给两只二大爷找老婆的大事,接下来,开始自我陶醉。你看看,就连熊猫都能得到妥善安置,天底下打着灯笼上哪去找我这样的好伴侣宜家宜室能生儿子,还能自力更生担起养家大任
等等,似乎哪里不对。
半天反应过来,如果自己不是下面被采撷的,那就更完美了
他这边沾沾自喜,消息可就传出去了。
蒙峻今天奉召入宫,朝会散了就留下同皇帝说话。朝会上该议的都议过了,他们的聊天纯粹就是家常。前一阵子解家婶娘杀人一案了结,皇帝就随意提起这档事,挺替解墨卿惋惜,好好的人可惜摊上这么一个“娘家”。蒙峻很不以为然,索性据实以告。
“什么,夫人不是解家嫡子”
“正是。若是亲生,又如何被下此狠手伤害”
皇帝啧啧嘴,“如此说来倒是委屈夫人了。那婶娘被判黥面,看来是轻了。”
蒙峻且行且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国律法既有赎金买罪一条,郡守按律改判并无不妥。那婶娘一心做那人上人富贵传家,如今沦落贱籍,也是对她最大惩罚。”
“你倒是想得开。”
轮蒙峻苦笑,“不然又能如何”
君臣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太液池。前面一道人影提着袍子一路小跑,不是姜升又是谁但见大黄门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一张告示。
“跑得这么急,又是什么事啊”
“皇上,蒙夫人的悬赏告示。”
“他”君臣对视。
告示呈给皇帝,皇帝看过莞尔,继而递给小舅子。蒙峻快速看完哑然失笑,“他可真能折腾”
“无妨,无妨”皇帝连连摆手心情大好,解释道“夫人这是给朕机会呢”
解墨卿是这样想的,既然豢养一对国宝就要对它们负责到底。寻来一对雌熊猫,从此它们成双成对,既满足了各自需求,也和谐了生活,何乐而不为显然皇帝是误会了,宸国皇帝手持黄金会员卡,依然要按规矩办事,难免心生怨气。瞧,蒙夫人就是体察圣意的,用这个方法给他开启方便之门。
可是蒙峻不这么想,这是明摆着对他不信任啊到家抱住人不无抱怨,“惹出这么大动静做什么,难道这事和我说我会不满足你”解墨卿泥鳅一样滑出桎梏,一本正经,“蒙将军大有被起复之势,想来公务繁忙,我可不敢找你。误了公事,我担待不起。”
“你啊,也就逞逞口舌之能。”
解墨卿不干了,喂,俩团子当初是你想方设法给我搞来的,近墨者黑,如今它们也弯了,你总得负点责任吧蒙将军很无辜的表示无能为力,就是这一对还是煞费工夫捉来的,哪那么好出门打猎就能猎到了。
“不行,家里摆两只公的算怎么回事,光天化日的上演那啥,你不怕带坏孩子”
蒙峻耸耸肩。
“你”哥们,咱不带这么干的生了孩子,你得为他们负责才行啊
解墨卿口歪眼斜奔出大门。
至于蒙夫人为什么要悬赏黑猫熊,引来无数猜测,而反应也不一。
栾涛就对周岚说“也不知道他又搞什么把戏,不过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不说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山打趟猎”
这个提议周岚是不反对的,不过他更希望除了打猎,再增加一些别的情趣活动。比如泡个温泉,水中玩个xx戏水,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寻点刺激。一听有新活动,栾涛眼睛一亮,还是你有想法,当即拍板。
二人收拾行囊,当天出发。
长公主喊来长史,“珍藏版玉兰花露好是好,不过黑猫熊如今可是难以捕到啊”
给机会是好事,但也不是所有机会都那么容易把握。为此皇帝愁容满面,姜升提心吊胆的伺候,暗道蒙夫人你可是把老奴害惨了。
“兄台,蒙府的告示看了吗”
“看到了,有点难办。”
两个垂头丧气的走了。
田阔已经很久没有解墨卿的消息了,这次得到有关他的消息还是通过悬赏告示。有心想试试手,刚出营门,身后有人道“站住”看清来人,田阔躬身。
“要去哪”蒙峻跑军营躲清静,刚到就碰上老熟人。眼见告示露出一角,似笑非笑却不点破。
不是解墨卿能折腾,问题是家里天天上演少儿不宜的戏码谁受得了。他严令不许包子们靠近关熊猫的院子,可是孩子正是好奇心重的年纪,谁知道会不会哪天趁人不备自己跑了去。他可不想整天给他们解释上下的问题。
他的腰还有些酸,心里把蒙峻骂了一百遍一千遍。
当别人都为那张悬赏告示绞尽脑汁时,他翻出穿越法宝。
如果可以,他是很想过上一段消停日子。趁着蒙峻巡视军营,抱出本子在水榭敲起来。桌面有个特殊文件夹,记录的都是他穿越后经历的种种。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无奈,所有的所有都记录在内。今天为了一对熊猫又加上一条,为毛我身边的人弯了,连我的宠物也跟着弯呢
这明显不科学嘛
你既然是命运恩赐给我的礼物,拜托你金手指不要开一半好不好心里早就不指望这东西发生奇迹,却一如既往喜欢把自己愿望填进去。
“好吧,既然无法摆脱,那就勉为其难和他将就了。”
苹果今天也和他犯冲,系统反应出奇慢,一行字敲了半天输不上。显然解墨卿是没耐性的,干脆骂道“卧槽,连你也和我对着干,干脆你放颗雷劈死我算了”
喀拉
天边一声响,解墨卿充耳未闻。
“不会是键盘坏了吧”按下一串字母,忽然又好了,二货大喜。刚才那句重新输入,又没反应了。
“我去,和我对着干是吧”
噼里啪啦
键盘满血复活。
再重复那句话,又不灵了。
解墨卿烦躁抓头发。
再试了第五遍后,他确定是空格键出了问题。二货傻眼,原因是找了出来,可是没地方修啊
百分之五十的金手指没有给他带来维修的便利。
这个问题一时把他难住了。
嗷,不要这样对我啊
二货捶案大哭,继而怒指老天,“特么让我穿越也就算啦,你倒给我把金手指开全啊金手指开一半我也认了,特么售后也不安排一个你是闹哪样老子不陪你玩了有种你就劈死我”
喀拉
啊
一股黑烟冉冉升起,跟着刺鼻味道四处弥散。
走水啦
远处人声鼎沸,解墨卿原地转了一圈,神情呆呆的,仿佛是对别人说又仿佛是对自己说“大雨哗哗的,哪里着得起来火”
声音慢慢近了,蒙溪一路狂奔至水榭,一见解墨卿也呆在那了。
“大嫂,你怎么如此狼狈”
解墨卿摸摸黑炭一样的脸,喃喃道“这下好了,一半也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稳定更新
、天打雷劈
口无遮拦被雷劈,解墨卿气焰挫了三分。他的头发焦了几缕,被熏一脸灰黑。
蒙峻得到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赶回家里,下马时,蒙溪正往外送太医。顾不上礼数,便问“墨卿现在如何”
“夫人无碍,不过受了些惊吓,服下安神汤睡一觉就好了。”
蒙峻放下心来,三步拼两步奔至床前。
解墨卿此刻因药效发作已然昏昏沉沉。额头伤疤旁的头发焦了,面上还残留有未擦净的灰。双目要合未合,神情萎顿又疲惫,看着怪可怜的。路上攒了一道打趣他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蒙峻给他拉好被子。
案上放着害解墨卿被雷劈的“凶器”。被咬了一口的果子花纹如今变成血盆大口,仍有淡淡的焦糊味从那里散出来。学着解墨卿的样子蒙峻开启盒子,盒盖再也不亮。那些令人看了血脉喷张的影画人不见了;解墨卿引以为傲的各种新奇图案不见了;那些听起来完全没有雅乐好听的鬼哭狼嚎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
蒙溪摇头,“不知道。我听见有人喊走水,赶过去就这样了。其实根本没有走水,只是下人看见冒烟误传了。”
“罢了,他没事就好。”
话说解墨卿大白天的被雷劈,皇帝得到消息着实惊了一下,“什么,什么夫人可伤着”太医回无碍,皇帝仍不放心,即刻命摆驾蒙府。到府上时解墨卿已经睡过一觉,比白日里精神略好,只是人恹恹的,蒙峻正劝他吃东西。
作为好闺蜜,皇帝也奇怪了。虽说想从他那里开启方便之门屡次碰壁,但这才多大点的事,不至于招来天打雷劈吧又不是十恶不赦,惹得天怒人怨的。不过呢,好闺蜜另一个名字当为最佳损友,皇帝就有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好兴致,堆满笑就凑了过去。
“夫人,你这是做了什么坏事,惹得老天看不过去让朕先来猜猜,你谋划逃跑”
解墨卿虚弱攥紧拳头,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打算给内弟立一房妾室”
换做蒙峻满头黑线,同样转着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心思。
“想办法绝了内弟生女大计”
解墨卿无力吐槽,翻着白眼瞪皇帝。
“皇上,您是探病来了还是准备加把劲把人气死”蒙峻不忍再听下去,果然体贴好小攻正在悄然养成。解墨卿可怜巴巴的小样,委屈的语气着实打动人,千军万马面不改色的蒙将军立即拜倒石榴裙。
皇帝哭笑不得,也觉得解墨卿受惊不小,干脆不逗人了。安慰一番,又嘱咐如果身体不适随时调太医,这才离开。
一连半个月解墨卿都蔫蔫的,就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任何精神,对人也爱答不理的。蒙峻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心里急的要命,太医一个一个轮着到蒙府报到。
“不像是喜脉啊”
一个太医喃喃道,马上被同伴赶到一边。
“莫非是损了心脉”
嘘其他同伴同时示意他噤声。蒙将军仔细他的夫人紧,说这话不怕惹怒将军吗
所有太医全看过,并没有诊出蒙夫人哪里不适。最后下结论,惊吓过度,再将养些时日自会痊愈。
蒙峻本来是不信的,事到如今,也不得不信。
其实解墨卿也不想这么折腾病着,怎奈他浑身无力,仿佛被抽去筋髓。他对自己遭雷劈一事也是服了,我特么这是什么体质啊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检查过那个本子,彻底报废,同时认清一个事实――老天收回了那一半金手指,从此他只能在这个世界生活了。
为此他着实懊恼了一阵,早知如此,他那天说什么也不去水榭;早知如此,他那天说什么也要管住自己的嘴巴;早知如此,他一定选个晴朗天气玩本子。现在宝贝没了,再也不能找度娘谷歌聊天;再也不能下载资料;再也不能玩植物大战僵尸总之,说什么一切都晚了。
他的心情很不爽,而当年被解老爹用竹简打过留在额角的伤疤又肆虐起来。那道疤有一寸多长,平日隐在头发丛里倒也不是很明显。那天被雷劈中,伤疤周围头发焦了,疤痕彻底暴露出来,且不定时的又痒又痛如万蚁蚀心。自认这具身体不是疤痕体质,但自从那天被雷劈中就开始发作,这是闹哪样
每当他头部不适,烦躁抓乱头发,在房里暴走时,蒙峻总会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用有力双臂把他环在自己怀里。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倾听着他们有力的心跳。用密集的吻吻过他身体每一处,安抚着他的情绪,一遍遍地说“不要怕,有我在。”往往这个时候,解墨卿的身体就会慢慢软了下来。
好在蒙峻待他很温柔,近来也很少提出晚上运动运动的要求,打消了他对夜晚的顾虑。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要知道蒙峻可是一直奉行生命在于运动的原则的。也确实如此,运动的结果不但身心俱爽,还运动出三只小生命。眼见包子一天比一天大,蒙峻偶尔提出继续拼女大计,被解墨卿一瞪,立即表示可以无限期延后。
“我说蒙将军,你脑袋里能不能想点别的事情”
“蒙峻愚钝,还请夫人示下。”
“滚吧,别在我眼前晃悠。”明知故问还特么让我自己说,解墨卿懒得理他。
蒙峻反而不走,就在床上同他腻呼,说些挖掘记忆的话。可惜对牛弹琴。
几年朝夕相处,解墨卿也对蒙峻有了一些深入了解。这个人冷在外表,其实心里热得很。很多事不是他不去做,只是从善如流的事不屑去做。他也不是外传的少言不泄,不过是没有碰到知己话不投机罢了。有时解墨卿也认为原来的自己应该很适合蒙峻,但可惜现在与他生活的确是不靠谱的自己,难得的是蒙峻居然一一忍了下来。
其实,这就是时间的神奇。通过长时间磨合,蒙峻整天面对这么一个无厘头逗比,久而久之,他就会认为是自己记错了,解墨卿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但是解墨卿就比较较真了,一次次欠抽地提醒。
“将军,您这是强迫症,这也是病,得治。”
每到这个时候,蒙峻即逃离现场,寻个月下无人的地方独自对月嗟叹。
“唉,我要说多少次,我不是他。”
解墨卿对着门幽幽叹息,才官胆战心惊地一旁伺候。
不过也有值得庆幸的事,解墨卿承认自己比较二,逗比日子过惯了,幸好蒙峻没有受其影响,三只包子目前还算正常成长。有时候挺担忧的,包子们一个个像他似得,这个家恐怕就热闹了。但他绝不承认孩子们被将军爹教育得极好,和他这个逗比父亲没有一毛钱关系。
二货表示很不服气,为此没少和蒙峻争论此事。蒙峻始终面带微笑,极力安抚,然后免不得温存一番。温存完了就对他说“墨卿无需为此气恼,我们再生一个像你的就是了。”解墨卿马上表示今天话题到此为止。
在他称病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悬赏捕黑猫熊一事也落下帷幕。没有如愿给两只二大爷找到媳妇,解墨卿耸耸肩,“我已经尽力。”
俩团子依旧诺模对谁都不理不睬,仿佛搅基已经是很遥远的事。
入冬前,解墨卿养好了身体,继续他的花露实验。但很快,他发现又一颗精心培育的白菜被一只叫皇帝的猪拱了。为此解墨卿把蒙溪提溜到一边,口沫横飞表达自己的不满。蒙溪自知理亏,缩在墙角画圈圈,一声不敢回。蒙峻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好夫人在房内暴走,兄弟占据墙角面壁思过。
“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这么热闹的大戏居然不等我回来就开演
“没你的事”这一声中气十足,可见身体是大安了。蒙峻进门即吃瘪,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二货火冒三丈,但蒙溪很快就发现气急败坏的声音小了下去。抬头一看,只见解墨卿手舞足蹈,蒙峻一臂环过他,一臂轻捂他的嘴,就势把人往外拖。解墨卿挣扎无果,不情不愿跟他回了卧房。蒙溪无声叹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然后脚底抹油。
“我告诉你,你弟就是喜欢皇帝”
解墨卿就地十八滚,躲过惊人一扑。
“你多心了。”
“我有证据”
蒙峻点头,却郑重地说“我们又要有孩子了,我也有证据。”
“哈,你的孩子在哪”
蒙峻在他小腹扫了扫去,解墨卿紧张捂起肚子。蒙峻又说“现在没在里面。等下我就帮你把他放进去。”
解墨卿朝着门疾奔,“我不要。”被蒙峻从身后抱住,半拖着抱上床。
“放手”
“不放。”那吻就密集落下来。
“这段日子,你可是冷落了夫君。要罚的。”
“嗷,你放开我”
片刻,那叫声便小了下去,跟着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
“蒙峻,你真是混蛋”
混蛋马上说“你老实些,不然弄痛了受苦的可是你。”
“卧槽,痛痛痛”
“谁叫你非要扭着腰”
作者有话要说
、雪孩子
冬至那天,解墨卿迎来在这个世界第二十五个生日。
生日晚宴办得比较低调,一家人坐在一起简单吃了一顿便饭。没有皇帝姐夫的礼物,也没有各位大人的贺礼。倒是三只包子各自奉上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比如大包子在叔父带领下表演了五米较射,二包子给父亲讲了一段二十四孝的故事,至于小包子目前懂得不太多,送上香吻一枚表示祝贺。解墨卿被亲得晕头转向,最后怒瞪包子他爹是不是你教的
原本解墨卿是不想办什么生日的,奈何蒙峻一定要全家聚一聚,为此解墨卿没少嘲笑他,天天一起吃饭还差了这一顿蒙峻一本正经,“往日总是各种事耽误了,今年说什么也要办一场。不过是家宴,就不请外人了。”解墨卿无可选择的接受了。
皇帝虽然不算外人,但皇帝日理万机,又被婉拒了贺礼,也就不便登门出席。
解墨卿心知今天的重头戏在晚上就寝,于是就在饭后故意拉着蒙峻去了他的书房。蒙峻知他有意拖延,索性到书房找了自己喜欢的孙子兵法看起来,而解墨卿则捧起三国志。都知道对方的心思,谁又都不点破,就在烛火下消磨静谧时光。
看着看着,蒙峻就懒洋洋歪在榻上,过得一会,某只嫌一直坐着腰酸,就靠在蒙峻身上了。又过一会,某只缩了缩身子,往蒙峻怀里钻过去。蒙峻低头笑了笑,也不叫他,拉过锦被盖住二人。又过一阵,蒙峻觉得什么撞自己胳膊,一看是解墨卿在打瞌睡,头已经完全耷拉下来。把他往怀里又拉了拉,蒙峻继续看书。
微微鼾声传来,蒙峻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他是准备晚上把自己作为礼物献给解墨卿的,可是这家伙先睡着了,自然不好再叫醒他。前段日子他病着,夜里总是睡不好,一旦醒来再难入睡,人也瘦了很大一圈。这段日子可是没少给他补着,才把失去的分量补回来,因此蒙峻在他睡着后也就不再叫他。
既然对他不忍,那就只能自己忍着。蒙将军又向温柔体贴好小攻迈进一步。
本是要撤走他手中的书,可是解墨卿死死抱在怀里不撒手。蒙将军吃醋的原因和别人略有不同,所以也会闹出一些低级笑话。最难忘的当属那年他儿子吃错奶头的乌龙事件,他竟吃一晚上干醋。然而田阔找上门来告诉他自己护送他的夫人回乡,他并没多疑怪罪。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才是情敌,蒙峻居然不疑有他,并在接回解墨卿后把他引荐军中。
为此解墨卿很不理解,但蒙峻依然我行我素。
万籁俱寂,眼见天色已晚,蒙峻不敢惊动他,便拉好被子。熄灭烛火,蒙峻抱着他的夫人,解墨卿则抱着三国志安然睡去。解墨卿的二十五岁生日就在一片静谧中悄然渡过。
夜里长安普降大雪。
翌日解墨卿见雪大喜,也没奇怪为何在书房睡了一宿,披上斗篷直奔银装素裹的世界。蒙夫人当家,蒙氏兄弟自是唯命是从。一大早就听解墨卿指挥,“你,带人去收集雪水。”
蒙溪大声遵命,带领一队人以饱满工作热情投入雪水收集中。
“梅花开了,现在花瓣质量最好,你带人快去不许偷懒、不许偷工减料,晚上我要检查”
蒙峻面容坚毅,义无反顾领命而去。
活都有人干了,自己干点什么呢解墨卿在廊下转了一圈,命人把三只包子带来。
按照个头给三只包子排好队,解墨卿又细细打量一番孩子们,吩咐才官给他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就自己动手滚雪球。李氏看着奇怪,笑着问道“儿啊,你这是干什么”
解墨卿脸上沾着雪花,带着兴奋道“阿母容我卖会关子,一会给您惊喜”
“好,就听我儿的。”
最先堆好的雪人有一百三十公分,刚好是蒙骁的个头。然后解墨卿用小刀刻画出呆萌五官,又给披上一件孩子的小红斗篷。第二个雪人比刚才的略矮,正好是蒙勋的身高。到第三个雪人就简单了,蒙顼还很小,解墨卿索性滚了一个大雪团,然后安个脑袋就算大功告成。
“乖儿,喜欢吗”
三只包子又蹦又跳,快乐的像出笼的小鸟。李氏笑眯眯的抱着三包子,看解墨卿雪中继续劳动。
第四只雪人着实费了些功夫,不仅大,而且五官刻画更写实,不像三只小的,卡通画法只图可爱,不求真实。
“阿母,好看吗”
“好看”
“墨卿,你和孩儿们与我本是一家,怎可独独缺了我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蒙峻的声音不适时宜传来,解墨卿回头,包子亲爹怀里抱一个,手里领一个,廊下笑吟吟看他埋头苦干。
解墨卿狠狠瞪过去,“蒙将军,我怎么记得你有重任在身,这么快就完事了”言下之意分明指他要么偷工减料,要么做事不专。蒙峻也不气,放开包子,和他一起滚起雪球。在他耳边小声道“好歹我也是孩子的父亲,哪能少了我”
“切”
最后一个雪人个头比较高,刻画五官着实费了些力气。命人搬来梯子,蒙峻亲自给他扶着,依然不能消他心头之气。只见刀光一寒,蒙峻一边眉毛斜飞入鬓,另一边则彗星摆尾。原本他的唇形薄但形状饱满,经过解墨卿小刀胡乱一划拉,一只香肠嘴由此诞生。
蒙峻由着他糟蹋自己的形象却不生气,全程没有表示一个不字,始终微笑如初。解墨卿见他如此,也不好意思再糟改,修饰整体造型则无比认真。日薄西山,雪也渐渐小了,蒙将军雪后造型大功告成。虽然代表蒙将军的雪人脸上看起来依然惨不忍睹,但整体看依旧威猛挺拔。可见解墨卿刀下留了情的。
就这样,蒙峻夫夫和三只包子的雪人排排坐,冰天雪地里别有一番奇景。
晚间命人打好热水,蒙峻亲自帮他沐浴。雪地里忙活一整天,他也累了,也就由着蒙峻。趴上桶沿闭目小憩,蒙峻给他解开头发打上皂角,不着痕迹的问道“怎么想起堆雪孩子”
解墨卿想也不想就回答“突然就想堆了,没什么原因。怎么了”
“没什么”蒙峻也闭了眼睛,耳边想起一个声音冬至那天我堆了两个雪孩子,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我们俩俩相忘,天长地久。那声音很遥远,又仿佛近在眼前。
“为何把我堆得那么丑”
解墨卿一下睁开眼睛,愣了三秒钟哈哈大笑,“蒙将军,你也会在乎容貌”见他隐忍不发,越发觉得得意,笑的更加癫狂,花枝乱颤。最后蒙峻没好气道“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虽然我不是女子,不过总希望能有点可以吸引墨卿的资本。如此看来,只怕我一旦人老珠黄姿容不在,墨卿必弃我而去。”语气还挺委屈,说得跟真的似的,以致解墨卿笑得前仰后合。
笑过了,解墨卿暗自叹口气,主动伸手轻抚面前英俊脸庞。蒙峻受宠若惊,也不敢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沐浴完了,依着蒙峻的意思直接就寝。其实他憋了很久,只是如今宠他更甚,实在不愿搞得像以往和上刑似的。于是解墨卿就寻到了脱身的机会,换好寝衣就把灯移到床前,指了指床头三国志。
“给我讲讲曲有误周郎顾的故事吧。”
蒙峻别无选择的说“好。”
讲完周郎又讲后主,听到好笑处,解墨卿忍不住又笑出来,“原来后主这天下是靠着厚脸皮哭出来的,真是有趣”
蒙峻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天色已晚,先睡吧,明日再讲。”
解墨卿想了想就点头,然后蒙峻就熄了灯。
一连半月皆是如此,蒙峻讲故事的水平越来越高,解墨卿听得越来越有兴致。其间他也兴致勃勃和蒙峻说起自己对某个人物的看法。比如那天讲了郭嘉的故事,解墨卿连连惋惜。
“郭奉孝才策谋略,世之奇士,难怪曹孟德视其为奇佐。赤壁战败,又感慨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当真郭嘉在,只怕后来的局面未必是三家归晋。英年早逝,当真是可惜了。”
说完郭嘉又提诸葛亮,解墨卿只是淡淡的说“忠武侯堪称大才,史官鲜克知兵,不能纪其实迹焉。世人皆称道,独我提出一事。孔明临终设计诛魏延,是防还是嫉就不可知了。”
蒙峻听得很仔细,也不插话,待他说完才问“墨卿喜欢看三国”
解墨卿眨眨眼睛,“从小就看了,可惜还是有很多看不明白。”
“哦”耳边熟悉的声音又回来自幼便看,只是不尽其详。
蒙峻怔怔的看他,解墨卿被他看得心虚。想想又觉得好笑,看了又能怎样权谋一点没少看,每次逃跑还不是被你成功拦截
省省吧蒙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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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掰弯谁
自解墨卿去年病了一场后,下人发现府里鸡飞狗跳的事情少了。只要夫人不折腾,下人们乐得过清静日子。如今夫人喜欢晚上捧着书拉上将军秉烛夜话,难得的是将军居然欣然相伴,一点也没有不耐的意思。
为此解墨卿很得意,就对才官说“这就对了,多读书是好事,少想些歪的邪的才是正经。”话锋一转,又道“去后院看看,那两蠢货若是仍不悔改,就给我阉了它们”
两只二大爷表示偶们躺着中枪
蒙峻听说此事也只是笑笑,心说当初许是在床上真把他吓怕了。哪怕如今待他一天比一天温柔,却抹不去他心底残留的恐惧。事实却是如此,只要一提滚床单,解墨卿总是有根神经绷得紧紧的,无法彻底放松。鉴于此,蒙将军终于学会努力克制自己,尽量不去勉强他。
这点改变解墨卿是看在眼里的,有时他自己也想,反正自己也回不去了,而宸国恐怕也没有女人敢嫁给自己,不如就和他将就过吧。菊花已残,什么弯不弯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一个基的世界,再纠结弯的问题也有点太矫情。也不知道到底是蒙峻掰弯了自己,还是这个世界掰弯了自己
典型的认命,也表明其实他的原则性也不强。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身旁均匀的呼吸声,解墨卿又有种格外安心的感觉。那种感觉发自内心深处原来,他们已经糊里糊涂的过了六年。
这一年的新年宫宴解墨卿没有推辞,这令蒙峻多少有些惊讶。要知道往年蒙峻提起此事,解墨卿是一概回绝的。好在皇帝知他心里记恨当年被绑回长安做的将军夫人,没有降旨怪罪。其实是解墨卿想通了一件事,既然打算和人家过下去,外面的事情该过得去就要过啊
新年宫宴是非常隆重的,虽然开席在晚上,但白天要举行庄严的祭祀,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