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好歹人家最终没有强自己。可眼前这位呢将军等于强盗,解墨卿忽然感觉太乱了。
“蒙峻,咱们好好商量行不行”
“休想”
墨迹了一下午,解墨卿口干舌燥,蒙峻一脸冰渣绝不松口。但是,为什么心里忽然就想说“混蛋,你真不给老子一口水喝啊”
蒙峻眼睛一瞬不转的盯着他,想听他下面怎么说。
解墨卿也泄气了,这位软硬不吃,无处下药啊
忽然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解墨卿灵机一动,信心又来,“蒙峻,我们真不该这样。”
蒙峻眯起眼睛,解墨卿滴溜乱转的眼珠告诉他,对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说我是你夫人,可有官媒去我家提亲,可有纳礼若是没有,如今我在府上算怎么回事想我一心一意跟你,你也休想”
真心觉得这回可是将了蒙峻一军。哪知蒙峻闷闷地笑了。
“好”
解墨卿有种很不好的赶脚。
作者有话要说
、划算亲事
隆冬节气四处萧索,解墨卿闷的厉害,蒙峻有心带他出去走走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院子里移栽的几棵梅树倒是成活了,只等一场雪下来寒梅著花未。
这一天,蒙宅突然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解墨卿是被才官一路硬拉到大厅的,不情不愿冲那蒜头鼻子老儿喊了一声“爹”。
老头亲热拉着他的手仔细端详,大赞儿子精神好面色好。解墨卿呲牙,你哪看出我精神好面色好。要知道昨晚他又被ooxx一顿,也不知蒙峻是故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昨晚格外激烈,搞得他到现在腰酸背疼不说,菊花还隐隐作痛呢。瞪了一眼悠闲喝茶的人,赌气也不说话,站着一动不动扮石像,由着老头又是摸又是拍又是捏。
“儿啊,比前一阵子胖了些,看来蒙将军待你极好,如此爹也就放心了。”
“什么、什么”这话茬不对
“既是蒙将军真心待你,又给予正室之尊,爹再反对就是不识抬举。如今见到你的人,心也放下了。”
“爹,什么正室之尊,我没明白”
“咳”蒙峻站起身,解家父子同时看过来。蒙峻道“我去厨房看看饭可备好,你们说话。”
蒙峻身影消失在院墙一角,解墨卿拉过自家老爹,不迭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儿啊,爹也没料到蒙将军对你一往情深,居然请官媒去家里提亲不说,还带去了十车聘礼十对僮仆,求聘你做蒙将军的正室夫人。”
解墨卿隐约想起什么事来。
“儿啊,有蒙峻如此厚爱,爹也不再担心你的终身未来,好好做你的将军夫人吧”
“不好吧”解墨卿抓狂。
短暂的激动过后,解老爹语重心长道“蒙将军对爹发过誓,府中不再安置其他偏房侧室。儿啊,难得这一片真心,爹都于心不忍了。”老人说罢竟象征性的抹把不存在的眼泪。解墨卿就不明白了,“你不忍什么”
解老爹眼睛一瞪,“糊涂你又生不出子嗣”
呃解墨卿对老头神逻辑彻底拜服。
“儿啊,官媒一到,乡里全都来啦,连县丞都给惊动了。记得聘礼中有一对玉杯,听说本是康居国进贡的贡品,后皇上赐给了蒙家。蒙将军用此物做聘礼,可见他对你是上心的。”
解墨卿亨了一声,“你可得意”
老头脸上笑开花。县丞鄙夷改讨好的画面至今仍在脑中流连。
“宸国栋梁,又是当今皇上的内弟皇太子的亲舅舅,这门亲事很划算是不是”
“儿子你真聪明”
“蒙将军的岳父,往后可以作威作福,为祸乡里了”
老头连连摆手。
“这福气是上天厚赐,爹可不敢做那恶事,白白折了福禄。爹啊,每日求神祷告,为你祈福。”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可以续纳两房侧室嘛。”
“哎呦,儿啊”
“再添几个孩子承欢。”
“儿啊,饶了爹吧。”
“不敢”
“爹也一把年纪了,祸害人家姑娘的事情就不要了。爹心里只有你娘一个,可惜去的太早。”
解墨卿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没什么感觉,至少他穿越过来后解老爹很少提及。今天听老头一说,原来他还很重感情糟糠之妻情比金坚一直都觉得这个老爹不靠谱,于是决定再试探他一下。
“纳个侧室,添个小儿绕膝承欢,免了晚年寂寞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虽是爹的独子,有你送终,足矣。”
解墨卿想也许这老头说的是真心话,刚要感动一下,老头又说“爹如今因你成了贵人,送上门的又有几个真心多半是借机腾达的,等爹一去,这笔家业不知又被带走便宜谁家好在你二叔的儿子也大了,晚年有个指靠。纳侧室一事,算了罢”
原来如此
可怎么听着,都感觉这是个阴谋呢
这个老爹有多么不靠谱,解墨卿接下来就领教到了。
老头一番父子情深后,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笑脸,“儿啊,爹这边你不用操心,好好跟着将军过日子吧要多哄着将军,保得固宠不衰啊爹呢,这就回去了”说走就走,居然连一顿饭也没吃。
果然穿越后的家人不靠谱
才官和解老爹是指望不上了,一切还要看自己。
这个时候,解墨卿居然又想起了后院的狗洞。
数次采取行动全在晚上,想必已经引起蒙氏兄弟的警觉。这次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将时间定在白天。这是很冒险的,不过大白天的,他们应该想不到自己铤而走险。对着狗洞深吸一口气,解墨卿慢慢弯腰,前臂撑地。狗洞不是很宽,肩膀勉强能过。努力吸腹,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现实永远与理想差之毫厘。
他被卡主了,前不得进,后不得退。
视线里已经出现大街的街道。
狗洞两旁堆了几垛干稻草,没人注意这边。解墨卿就卡在这里,内心纠结无比。
他不敢喊人帮忙,一个大白天钻狗洞的,被人误会成盗贼就不好玩了。
可是,就这么卡着也不是事啊
在失败第八次以后,解墨卿放弃了,准备喊人。就在这时,意外情况发生了――一道猛力落在臀部。紧接着他的身子如一颗出了镗的炮弹飞出去,又重重摔在大街上。
摔得虽狼狈,到底脱离蒙宅。也不理街上一众好奇目光,爬起来就跑。
这就是期待已久的自由。
这一刻,解墨卿真想放声高歌。
不知跑过几条街,解墨卿累了。从街边贩子那里要来一碗水,两口灌下肚,这才问道“请问,去长安走哪条路”
贩子正忙着,他儿子奶声奶气地指着一个方向,“那边。”
解墨卿有些疑惑,“你确定”
“嗯,嗯。”
都说孩子是天真纯洁的,孩子的话不会掺假。
解墨卿穿过那条长街,刚刚还挂着的一脸幸福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大街尽头是一座大宅。
朱漆门前站有一人,石青色对鹤暗纹交领缎袍,负手而立。一张脸仿如玉雕,浑身散发一阵阵极地寒气。
“回来了,夫人”他向解墨卿招手,后者一动不动。蒙峻见他不动,上前拉起他的手,“出去这么久想必饿了,先回去吃些东西。”
深知吃东西的含义,解墨卿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可腿怎么也不听使唤,就那么被蒙峻连拖带拽押回房间。
这一顿一直吃到晚上掌灯仍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就那么想跑”蒙峻手下恶劣地一捏,解墨卿马上语不成调。
“还没涨足教训”手下一翻,解墨卿被迫换了一个姿势。身后啪啪啪不绝于耳,他想捂住耳朵却最终死死抓住锦被。
“说,到底为了什么”蒙峻猛攻某一点,解墨卿的尖叫都变了调。
蒙峻的怒火在吃完一顿美味大餐后彻底得到平息。他有一下没一下捋着累极而睡的人的头发,再次陷入遥远的回忆。
“吾餐非花露浇之而不食,吾居如无四季之景不住,吾衣如无染香而不衣。”
这是自己平西川后解墨卿来信所言。
“悉君出战漠北,珍重勿念”
这是自己征漠北路上家人快马送来的。
“忧君多战事,望报平安来。”
“恭贺皇长子平安出世痛哀令姊殡天芳魂归瑶池,望君节哀。”
“特奉牡丹花露一瓶,暮春以谢花神。心随君去,日日盼君归。”
一叠书简摆在面前,解墨卿看罢一张又一张,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该是怎样的一个解墨卿,才能写出如此细腻的文字一张书简寥寥数语,所表达的又是怎样的感情重拾书简细细品读,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觉得手中的文字就是自己写的。
忽然又觉得很可笑,自己不是那个解墨卿,也写不出这样的相思。
这是多么矛盾的事情
那个解墨卿是个雅人他自从穿过来第一天就知道。
所食之饭必浇花露,所居之屋必有四季之景,所穿之以必以香露浸染。如此清雅出尘,偏偏是个弯的。如果在自己的世界,得有多少美女芳心碎作无数啊
解墨卿觉得很不公平。
你弯就弯了,那你倒好好活着啊你溜了,把我硬拉了过来算怎么回事顶着你的躯壳,承受你的相思,被人整天ooxx来又xxoo去。
你的债,凭什么老子来还
解墨卿越想越生气,才官战战兢兢守在他身边,把煮好的茶递过来。
“不喝”
“公子,要不要吃糕点我去给你拿桂花糕。”
“不吃”
小孩小脸皱成包子。发财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所有书简最后还给蒙峻。蒙峻本来还很担心,觉得他毁掉书简泄愤也不是没可能,为此着实忧心了小半天。物归原主不觉松口气,看来解墨卿也不是一点旧情不念。心里那块冰当即融化不少。
如果知道还回书简能引起某人误会,解墨卿一定会毫不犹豫全部扔进火盆。
好在有了这次教训,解墨卿暂时抛开逃跑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转机
打被带回蒙府开始算起,解墨卿已经跟在那个冰山身边半年了。
这种生活简直糟糕透顶。
显然这是被压的次数太多产生了严重后遗症。
解墨卿如今一听到蒙峻的声音,脑袋里就会产生“不会吧,今天晚上又要来”的念头。哪怕蒙峻晚上只是抱着他睡觉,他依然无法安然入睡,生怕做着做着梦,蒙峻就翻到身上去了。他太抵触在下面了,总是会让他产生被压迫人生无望的感觉。
仿佛蒙峻察觉到他的想法,那天晚上忽然对他笑道“是我过于执念了,今晚让你在上面如何”
解墨卿第一反应卧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二反应这家伙转性了
事实证明蒙峻并没有转性。
解墨卿的确被蒙峻放在居上的位置,可是,为毛要敞开我的大腿。再然后他懂了,因为自己毫无保留的姿势,使得蒙峻的进入更加没有阻碍,且完全深入。
那一顶,简直天昏地暗。
蒙溪记得,有一天晚上,整座大宅都能听到某人愤怒的叫骂持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哥哥精神气爽,大嫂一连两天没露面。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蒙氏兄弟始料未及。
解墨卿深深的怨念最直接的表现为不喜不怒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给什么吃什么,哪怕是蒙峻花心思给他弄来的美味也没有任何表示。带他出去几次,最终都以不欢而散收场。
今天大黄狗带领一窝狗仔在他面前卖萌已经快一个时辰,依然等不来肉骨头赏赐。大黄狗很悲伤,偶被主人嫌弃了。
这个情况蒙峻很早就发现了,也想了些办法奈何收效甚微。
“上巳快到了,人会很多很热闹,到时带你去玩。”
蒙峻一改往日冰山做派,床头一歪,身上也有了温度,目光温柔看过来并夹带着一丝期待。
“不去。”
拒绝的太过干脆,蒙峻颇有些懊恼。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过了上巳,终于迎来转机。
宸国大长公主寿辰将至,蒙峻一家返回长安。这次回来的还有蒙溪,他提前一天返回,先行府中打点。
“墨卿。”
解墨卿扭过头来看他。
“帮我给公主备一份别致的寿礼。”
“我”
蒙峻笑了,“墨卿之雅,天下无双。”
这帽子太高又摘不掉,解墨卿一回到长安便开始忙碌此事。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忽然又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不妨利用一下。
高大上的寿礼未必能做出来,与众不同倒可以保证。
可怜的发财被安排去买药材,解墨卿又命人准备数口大缸,并在后院架起木柴,支上大锅。
下人不明其意,管事一努嘴――照办。
吩咐完毕,解墨卿惬意躺在贵妃榻上晒太阳。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他更喜欢沐浴在阳光下接受光合作用。偶尔管事过来回报东西准备情况,解墨卿或点头或纠正什么。
药入大锅,锅下点火。
解墨卿盯着锅一动不动,严肃而认真。
功夫不大,水咕嘟咕嘟,又过一刻,蒸汽把盖子顶得一突一突的。
管事仿佛明白了什么,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着道“夫人,您这是要染布吗府上有人专门才买,您不用亲自动手。”
解墨卿微微一笑,“你不明白,有些事情需要的是诚意。”往前院看了一眼,心里连哼数声。
听说解墨卿带人在后院染布,蒙氏兄弟着实惊了一下。虽然知道他行事怪诞,但也不至于自己做衣服自己染布吧,难道堂堂咸宁侯还买不起衣料吗转念一想又不对,解墨卿半年多从来没关心过吃穿事情,料想不会为了赴公主寿宴自己染布添衣。唯一可以解释的事情是,他做这件事定是与备寿礼有关。
眉毛紧拧,蒙峻吩咐管事,“夫人的吩咐照办,不必回我。”
蒙溪叹笑,“真是叫人难以琢磨。”
一连十天解墨卿专心染布,蒙峻没有打扰,也没有过问。偶尔,还会亲自去看。他对染布并不关注,细心下人发现将军更多的是在看夫人。将军看一眼染缸必看夫人三眼。
管事是个有眼色的,一看这情形,冲下人一摆手,带着人悄然退下了。
“柴禾。”
一根柴递到手里。
“不够,再来一根。”
又一根递过来。
“添水。”
铜f伸过来,哗,一阵水声。
“夫人,还要多久”
解墨卿丝毫不察身后早已换人,遂答“三天。”
“夫人,只送长公主一匹衣料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解墨卿突然转身登时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蒙峻浅浅一笑。
又过三天染色完成,料子晒干后才官捧给解墨卿。解墨卿一抖料子,查看颜色是否均匀后又试了试手感,点点头。执笔又写一系列需求,只是这次不是药材而是颜料。
接下来的日子解墨卿更加忙碌,管事回蒙峻,夫人仿佛在染过的布料上画画。
蒙氏兄弟对望一眼,俱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解墨卿每天累得腰酸腿软两手抽筋,晚上蒙峻给他按摩腰腿,不免问题就来了。他很好奇解墨卿到底画的什么,卷草不似卷草云气不是云气,五色相衔别有一番华丽贵气。
“你不懂,这是手绘。”
“手绘”
“就是在素色布料上画出纹样。”手绘还有很多形式,但我不告诉你。
“原来如此。”
蒙峻点点头。
手绘一词自此在宸国诞生。
解墨卿整天忙他的手绘,管事也看不懂,乐呵呵的指挥人在一旁帮忙,有时亲自动手把画好的布展开晾晒。蒙峻是不去打扰的,偶尔蒙溪会过来看,不时发出一两声赞叹。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花纹,不过等到公主寿宴上自然就有了答案,又何必急于一时。
蒙溪本来以为解墨卿会拒绝哥哥的提议的。这也难怪,这二位前一阵闺房如此欢乐,想必解墨卿“内伤”不轻。心里赌气是难免,一口痛快答应帮忙真是让蒙家小帅哥大跌眼镜。
难不成,这位大嫂又在打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联想到上次柴堆事件,蒙溪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哥哥。暗中观察多日,也没发现异常,不禁自嘲笑了笑,真是杯弓蛇影。
不得不说,蒙溪没有领兵打仗真是屈才了。就这份敏锐洞察力,在一般将领中都很少见。蒙二公子真若出马,想必宸国又多一员虎将。
没人的时候,解墨卿也很得意,迷惑大法凑效。
敌人麻痹大意了,自己才有机会。
尽管自己是失败的侦察兵,尽管自己屡试屡败,但这并不能否定自己是一只坚强的小强。
小强精神是什么,是不屈不挠啊
谁见过像我这样屡试屡败,又屡败屡试的小强
主意他都打好了,就等长公主寿宴到来。
可是就在他准备实施大计前,发生了一点小状况几乎打乱他全盘计划。
事情是这样的,在他手绘作品收工那天晚上,他开始不舒服。管事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请示“夫人,老奴给你请大夫吧”
解墨卿摆手示意不用,可心里又堵得难受,断定是蒙峻把自己气着了。回忆了一下,中午吃饭时,那家伙还故意把自己最讨厌吃的笋干夹给自己呢一定是故意的
“夫人,真的不用么看你脸色这么差。”
“不用,也不要告诉他”
本以为是自己生闷气气的,可是不能连着三天不见好转啊三天已过还添了新毛病――莫名的又吐了一次。
天要亡我
这个紧要关头,居然得了胃病
酸水一股一股往上冒,解墨卿已经吐不出其他东西来。蒙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不免暗暗担忧,又不能明说。如今解墨卿脾气越发的大,一言不合便全家不得安宁。扶他躺下了,给他拉上薄被,蒙峻轻轻关上门。蒙溪已经在屋外恭候多时,他是来探病的。
虽然这个大嫂有点不安于室,却是难得的有情有义,在他眼中自是不比常人。
“大哥,如何了”
蒙峻摇头。
“大嫂不肯请大夫”
“嗯。”
“讳疾忌医怎么成”
“”
蒙峻也懊恼。这个时候完全可以请来大夫,那个人不同意也没关系,直接武力镇压就好了,可是一看他蜡黄的脸色就忍不下心来去实施暴力。讳疾忌医当然是不对的,可那人又实在看着可怜。蒙峻一再把自己突然萌生的恶念压下,再次劝起生病的人。殊不知他自己都没料到,从咿呀学语算起到今日,也没有最近这些日子劝人时说得话多。
可是那人依然日渐消瘦。
这日蒙峻终于忍不住,在见驾结束后把太医请到府中。离着卧房还有一进院落,里面传出洪亮的声音,“想烫死我吗”
太医看向蒙峻,蒙峻也觉得奇怪。
“怎么回事”
下人赶紧回答“夫人突然胃口好了起来,刚刚命厨房煮了粥。”
卧房里,解墨卿立如青松声若洪钟。
作者有话要说
、打马吊
有句台词是这么说的人生本无事,吃玩就是大事。
对于蒙峻来说,他一点也不介意解墨卿变成一只快乐的吃货,且乐见其成。但他很介意加入吃货战团的家伙――自己的姐夫、宸国皇帝。
有着好奇害死猫体质的皇帝在蒙夫人被雪藏太久不得一窥真颜的好奇驱使下摆驾蒙府。在和蒙氏兄弟达成暂不亮明身份的情况下,才被允许和那位见面。这不能怪蒙氏兄弟,皇帝驾到,臣子自然门庭增光,可宿卫也是一个大问题,微服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当务之急是稳住家中那个不安于室的。好在解墨卿大病初愈没什么反抗能力,近来一直研究既来之则安之的博大精髓。
好在解墨卿不负众望,居然和皇帝玩到一处,且有相见恨晚之势。皇帝洋洋得意,摆驾回宫前拍了一下蒙峻的肩,“早知如此直接把人带入宫陪着朕玩,也免去了这一阵的烦恼吧”典型的不务正业做派。
蒙氏兄弟不置可否,皇帝又道“他说要做一套小玩意需要两天功夫,朕三日后再来。据说那是四人游戏,到时你们也参加吧”
“是。”蒙峻微微垂下眼帘,心里有想掐死解墨卿的冲动。
不过蒙峻没有追问解墨卿给皇帝准备什么游戏器具。这个时候普遍的玩乐是六博投壶等游戏,料想解墨卿也弄不出什么新鲜玩意,最多在投壶的壶上再来一次手绘。相比乐,蒙峻更注重吃。
解墨卿近来胃口极好,蒙峻也乐得给他四处搜罗美味。他吃好了,蒙峻再吃他便容易得多。不过话说回来,蒙峻在解墨卿莫名其妙病了的那二十多日居然一直素着,这事就连被吃的人自己都觉得神奇。但他不会去问,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工匠用两天时间赶出的一套游戏器具一被呈上来,蒙峻就觉得头大了。蒙溪微微一笑,虚心讨教,“大嫂,这一堆豆腐块怎么玩规则又是什么”
“没见过是吧你把它翻过来。”
蒙溪照做,发现豆腐块翻过来,是六枚圆环图案,三色涂染分两组排列。
“这是――”
“你再翻一张。”
蒙溪这次翻过来的,只有一个简单的红字――中。
“这个东西呢,叫”解墨卿本来想说叫麻将,忽然一想不行。于是改成港台剧里经常出现的名字,“马吊。游戏的名字呢,就叫打马吊。”
“打马吊”
“现在我教你们规则。”
蒙氏兄弟正准备洗耳恭听,管事小跑进来禀告,“将军,成烈大人驾到。”
皇帝简直数曹操的,蒙峻兄弟心里刚念叨完他就到了。
打马吊的规则不复杂,不过能演变的花样实在不少。好在那三位天赋颇高一点就透。四人小组围坐一案,解墨卿先讲条件,“我可说好了,输赢要有彩头,不许赖。”
“好好,开始吧。”
皇帝迫不及待。
“十三幺,我和了。快,给我东西。”解墨卿伸手讨彩,蒙溪想了想,解下身上玉佩,皇帝不甘落后奉献一只香囊。只有蒙峻不动,微微拧眉。解墨卿不干了。
“事前讲好的君无戏言,耍赖可是赖不掉。”
皇帝一缩脖子,莫非他知道朕的身份了
蒙峻纠结半晌,支支吾吾,“我身上没带东西。”
解墨卿大乐,“这样啊,我自己选吧。只要我赢一次,你就许我自由随意玩一天。我输一次,就还你一天怎么样”
蒙峻眉毛拧得更深了,大有这是阴谋的赶脚,可惜皇帝急于开局,替他做了回答,“如此很好,就这么决定。来来来,开局”
“大三元,和”
那三只大眼瞪小眼。
“三步三节高,和”
三只同时瞪着牌桌。
“捉五魁,我又和了,哈哈”
三只垂头丧气。
“清一色哎呦喂,绝张都能让我自摸,天助我呀”
皇帝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实在不能再输了。
三只古代土鳖和一只现代麻将通打了一下午麻将结局可想而知。皇帝输得只剩一条遮羞布,蒙溪比他好不了多少。蒙峻倒是衣冠俱整,却输掉三十三天。第一次的麻将大战以解墨卿赚得盆满钵溢收场。皇帝走时大呼痛快,约定明日午后再战,势要扭转今天败势。又不忘嘱托蒙氏兄弟,“爱卿,能否收复江山,全在明日一战啊”
“臣效死杀敌,不负皇命”蒙峻目光坚毅,满脑子却是“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的念头。
“说,是不是早有预谋”
“什么、什么预谋,啊,把手拿开”
“还不说”
“啊说说什唔”解墨卿羞赧捂脸。
“还要嘴硬”
“没真没”解墨卿崩溃大叫。
“看来我还不够”
“够了,够了,求停战”难得喘口气,解墨卿大声讨饶,可惜某人并不打算就此罢手。结果某只继续嗯嗯啊啊,迷糊间觉得有个热热的、硬硬的东西低着自己了。
“蒙峻停”发自喉咙的声音瞬间变了调。那一顶,灵魂出窍。
于是,白天风光一把的解墨卿晚上被修理的很惨。
翌日原本要打算收复半壁江山的皇帝听到蒙夫人身体不适的消息小小的疑惑了一下。
“姜升,蒙峻别不是藏着宝昙花一现又不肯让朕见了吧”
姜升是宫里的老人,御前伺候多年,知道皇帝真是闷了。笑着上前道“蒙将军自是不会欺君,多半蒙夫人真是抱恙。”
“那太可惜了。你去看看,若是病势重,调一个太医同去。”
解墨卿真病没有,假病倒是真的。
他没法对别人说,我菊花红肿,我菊花痛的厉害。蒙峻不但收复半壁江山,还把领地开拓到了境外。蒙氏以武传家果然名不虚传,就连滚个床单都能想着开疆扩土。
被修理得这么惨,他就是再笨也明白蒙峻为的什么。于是当他再次活蹦乱跳后招人打麻将,再也不敢讨要自由。蒙峻不傻,想必也是猜到了他心里的小九九。若是再顶风作案,除非脑袋叫门夹了。为了表示他目前安于现状,悔改表现良好,那天打麻将,他特意给蒙峻点了几次泡。
可是,剧情走向不对啊为毛给蒙峻点炮,晚上还是会被吃。
虽然,蒙峻很温柔,但是明明今天他是赢家啊
尼玛,肿么会是这样
解墨卿在被一万头草泥马踩过之后,悲愤无比。
时间就在打麻将声里悄然流逝,转眼长公主的寿辰到了。
长公主乃皇帝亲姊,秩比诸侯王。不仅在宸国甚至其他历史时期,历朝长公主只有一人可独享其尊。
寿辰当天皇帝命姜升送来寿礼。
其他大臣赴宴则在傍晚时分陆续前来。
相比其他大臣仆从一队肩扛大箱小箱浩浩荡荡,蒙将军的到来显得未免寒酸。两辆轺车,两名御夫。寿礼更是惨不忍睹,虽然盖着纤帛,一眼就能看出其实就是一匹布。
“难不成,皇上免了蒙峻将军一职停了俸禄,已然拮据到只能拿匹布充寿礼的地步啧啧”
“他身边的人是谁”
“嘘,不就是蒙峻的蓝颜知己么”
“这事长安沸沸扬扬,难为你竟不知”
“真有此事”
“那还有假”
“快与我说说怎么回事”八卦无处不在。
“如此如此”
那位最后知道真相的大臣还很震惊,“带回长安当天夜里就洞房”
“谁说不是”语气还挺惋惜,大有一朵鲜花插牛粪上的感觉。
“蒙峻为此丢了军印,若不是长公主寿辰,只怕一时半会还回不得长安。”
“原来如此”那位大人彻底醒悟。
八卦仍在继续,蒙峻默然不语匆匆穿过人丛。
平时他的脸一向能刮下一盘冰渣,今天恐怕能刮下两盘。解墨卿一旁抿嘴偷笑,心里乐开花该谁叫你没事强抢良家妇男,遭报应了吧
蒙溪手捧布料走在他二人身后,两旁议论也听进几耳朵。虽不知他们怎么想,却也觉得今天气氛有些怪。
蒙家的寿礼到底寒酸不寒酸不好说,但一定是今晚最特别的,蒙峻对此非常有信心。他一直都相信解墨卿,如同解墨卿当年相信他会领兵回师一样。
至于解墨卿此刻又打了什么主意,一时还不得而知。近来解墨卿表现良好,确实将他心中警戒度降下不少。
蒙家和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