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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过了两秒，才听见青年可怜的声音：老师，今晚上你能收留我一下嘛。”

　　霍雁栖：“？？？”

　　“我就在你小区外面。”

　　北城的深夜透着一股凉意。

　　霍雁栖随便套了件衣服，走出小区就看见沐云意了，他正坐在行李箱上，长腿随意支着，低头看手机。

　　他穿着纯黑连体工装裤，面庞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霍雁栖走到他面前。

　　听见脚步声，沐云意抬起头瞧见他，眉眼一弯。

　　两人对视片刻，霍雁栖笑起来，然后把人领回了家。

　　“那后面的录制你都不参与了？”进了屋，霍雁栖从鞋柜里找出自己的拖鞋，“你先穿这双。”

　　“嗯，所以我就立马收拾东西回来投奔你了。”

　　霍雁栖被这话逗笑。

　　沐云意换了鞋，把行李箱拖进来玄关，随意扫了一眼房子的装潢。

　　装修很简洁，主色调是灰白色，客厅只摆放了沙发和茶几，地上铺着地毯，上面还有两瓶矿泉水。

　　“对了。”霍雁栖走过去把水捡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的。”

　　沐云意眨眨眼，随意坐在沙发上：“之前你不是说过嘛，就记住了。”

　　霍雁栖一下想起来了。

　　“那你也不用晚上赶回来啊，好歹睡一晚明天再回来。”

　　沐云意望着他，笑：“我想着早点回来见你啊。”

　　“诶你说你胖了，”沐云意想起来，把人拉在身边坐下，手掌盖霍雁栖的腹部，“我没觉得胖啊。”

　　“有点儿肚子了。”霍雁栖说，“不仔细瞧的话，还是看不出来。”

　　从怀孕到现在，霍雁栖都还没真正接受自己挺着圆滚滚肚皮的模样。

　　不用细想，也知道那样子肯定很丑，很怪异。

　　“估计后面我的衣服都没法穿了。”霍雁栖说，“我之前有一条刚合适的裤子就没法穿了，过几天出去买几条大一点的。”

　　“没事儿。”沐云意道，“到时候老师穿裙子就好了。”

　　霍雁栖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裙子舒服嘛。”沐云意说，“你买了大号裤子后穿不了多久，肚子又大起来了，裙子可以一劳永逸，我都把这些查好了。”

　　“……我一个大男人穿什么裙子啊。”霍雁栖睁大眼。

　　沐云意：“穿裤子勒着难受，你和宝宝都不会舒服的。”

　　“……”

　　霍雁栖深吸口气，别说了，我现在就已经不舒服了。

　　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已经是底线，至于穿裙子肯定是不会穿的，这辈子都不会穿的。

　　当晚，霍雁栖洗漱完，躺进被窝里，绷着一张脸。

　　沐云意进来就看见这一幕，他的老师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什么呢。”沐云意坐在床沿，问。

　　感觉到床铺下陷，霍雁栖眨了眨眼，眼珠动了动，盯着沐云意，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穿裙子。”

　　语气还有点凶。

　　沐云意看了他几秒，眼底晦涩不明。

　　原本，一开始让霍雁栖穿裙子单纯是为了舒适度，念头并没那么强烈，但这会儿被瞪着，竟然变态似的想迫不及待看穿裙子的霍老师。

　　不行。

　　沐云意摇摇头，深吸口气，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个字：忍。

　　他偏头看了眼电子钟上的时间，将近十二点了。

　　沐云意掀开被子躺下，顺手将灯关了。

　　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霍雁栖下意识抓住被褥。

　　“……床头柜上有个开关，你把地照灯打开。”霍雁栖说。

　　沐云意顿了下，还是依言打开，随后有些疑惑看他，但语气却很笃定：“怕黑？”

　　霍雁栖抿抿嘴，闷着声音“嗯”了一声，两秒后，感觉手被握住，对方掌心温热，耳边响起低沉的嗓音：“睡吧。”

　　霍雁栖的确有些困了，反握住那只手，偏过头，不到五分钟就睡过去了。

　　而床上另一个人却有点睡不着，沐云意盯着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清新的皂香味，存在感极强，他发了会呆，有点儿想去冲个冷水澡。

　　他深吸口气，放弃冲澡的念头，翻身搂住身边的人，强行让自己入睡。

　　十分钟后，沐云意睁开眼，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伸出空闲的手，小心的拿起搁在床头的耳机，然后打开手机音乐，准备听一首《大悲咒》。

　　音乐刚响，就听见“嗡”地一声。

　　静静躺在霍雁栖枕头边的手机屏幕倏地亮了起来。

　　沐云意挑眉，这么晚，谁发信息？

　　他看看怀里的人，又看看手机，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拿起来打开。

　　【不想理的人：我失眠了，医生说住院治疗，你看什么时候再转些钱回来。】

　　医药费？

　　失眠还要住院？

　　他目光往上扫了扫，三句不离钱，有点像勒索。

　　沐云意皱眉，看在有备注的份上，给人转发了一首《大悲咒》过去。

　　【霍雁栖：助眠神器。】

　　信息发送成功后，那头居然立马回复了。

　　【？？你耍你爸呢，大半夜听什么歌。】

　　沐云意轻啧了一声，有些不悦，竟然敢自称他家霍老师的爸爸？

　　于是，反手一句：【我特么还是你爸爸呢。】

　　消息发送成功，便把手机关机了。

第28章 医院

　　翌日, 沐云意还没醒，网友就因为他退出《游山玩水》节目录制而在官博下吵了起来。

　　【！！！我艹，一觉醒来看见我的房子塌了】

　　【呜呜我的快乐没了, 我奶奶还坐在电视面前等呢, 结果你告诉我沐哥不录了】

　　【白天直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一下就不录了啊？】

　　【哇的一声哭出声，到底怎么回事啊？节目组说得含糊其辞，什么因为学业而退出节目, 我就奇了怪了，这是暑假吧, 还有半个月节目就结束了，难道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嘛？之前网络选人时还说过将录制整期，现在中途说走就走了//哭。】

　　【沐哥可能真的有什么急事吧，先蹲一个沐哥的回应, 虽然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但也没办法啊。】

　　节目组看到留言以飓风速度攀升, 最后直接登上热搜事, 还有个别网友不分青红皂白的开骂, 简直有苦说不出。

　　他们也不想让人走啊, 但金主爸爸都开口了，谁让人家有钱啊，三倍违约金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无奈啊。

　　等沐云意睡醒睁开眼, 这件事都快消停了。

　　编导程平给他发了几条消息，苏然大壮也在问他。

　　沐云意放下手机，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 没人。

　　他一把掀开被子。

　　？？？

　　霍老师呢？

　　他的霍老师呢？

　　外面传来脚步声，霍雁栖走进来：“醒了，我煮了点粥，快刷牙洗脸去。”

　　沐云意愣了愣，立刻坐起身，穿上拖鞋去洗漱。

　　【苏然：沐哥，你怎么一言不发就退节目了。】

　　【苏然：你现在在哪儿啊？】

　　沐云意咬着牙刷，回复道：【我昨晚就回北城了，现在在霍老师家。】

　　【苏然：惊讶//惊讶//】

　　关掉手机沐云意颇为得意地翘起尾巴，节目算什么，能在霍老师家里来才是王道。

　　“节目组那边昨晚凌晨发声明了。”吃早饭时，霍雁栖说。

　　“嗯，他们让我晚上回应，”沐云意拿着勺子舀了舀碗里的青菜瘦肉粥。粥熬得很软糯，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他问：“老师，你很会做饭啊？”

　　“就只会煮粥，”霍雁栖故意反问，“怎么，你以后要找一个会做饭的人？”

　　沐云意连忙摇头：“不啊，我找对象是用来疼的，又不是让他做饭的，而且我们家也不许老婆做饭，我家阿姨不在的时候，都是我爸去做饭，我妈连厨房都不进去的。”

　　霍雁栖笑了一声。

　　沐云意：“我说真的。”

　　“嗯，那你一会儿洗碗。”

　　沐云意能屈能伸：“好啊。”

　　吃完饭，沐云意把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出来时听见霍雁栖正在说电话。

　　“角色太瘦了，我想重新看看……我去拍肯定不符合啊，主角是一位长期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我看上去像是快把家里吃垮了，怎么塑造？第一形象就不过关……”霍雁栖趴在阳台上，看着旁边的吊兰，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拨弄着叶片。

　　手机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霍雁栖乐了。

　　他说：“减不下来，我最近吃得挺多，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胖一点的角色哈哈哈，配角也没问题啊，有些配角比主角出彩多了，塑造成功了不输其他人。”

　　“嗯，青姐，你先回绝那边吧，我们再看看其他的，也不急，反正慢慢来吧，最好是能晚一点开机的。”

　　说完，霍雁栖挂了电话，回头，便看见沐云意站在身后。

　　“你要去拍戏啊？”沐云意问。

　　这也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霍雁栖承认道：“嗯，有合适剧本的就接。”

　　沐云意微微蹙眉，又听见霍雁栖说：“不过暂时还没有。”

　　霍雁栖在之前计划休息的时候，卡内余额是足够的，想想也怪自己，如果不是年前为了减少麻烦，将一年的生活费一次性转给那个人，那个人也不会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把所有钱花得一干二净，自己又另外转出一大笔金额出去。

　　沐云意沉默了一瞬，心里有点不赞同怀孕还出去拍戏。

　　霍雁栖看他，用胳膊拐了一下：“怎么了？”

　　沐云意看着他，忽然，问：“老师，你有想过自己开工作室吗？”

　　闻言，霍雁栖挑了挑眉。

　　开工作室？

　　只要是圈内艺人，就应该没有人不想独立的。

　　但……霍雁栖摸了摸鼻子，道：“以前想过。”

　　“现在呢？”

　　霍雁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往沙发上一坐：“现在……只想提前退休，我个人很佛，如果不是为了生活早就不想努力了。”说着他少见的有些不好意思，拿过抱枕挡在下半张脸上，露出一双眼睛，“是不是觉得你的偶像很咸鱼。”

　　像是第一次认识这样的霍雁栖，沐云意迟钝地眨眨眼，摇摇头，认真道：“没有，我觉得这样才特别真实。”

　　“……真实个P啊。”霍雁栖用抱枕砸了他一下，叹口气，像是憋久了，又或许是这段时间太烦心了。

　　他道：“给你说真的，如果不是宝宝突然出现，我是准备三十岁就退休养老了，然后拿一部分的钱去旅游，等没钱了就接戏，现在他出现了，就觉得要赚点钱了。”

　　“他出现的时候我也出现了啊。”沐云意拉住他的手，“我的就是你的，不，我们家的就是你的。”

　　“唔……虽然我家也就那样，但我会对你好，对宝宝好。”

　　霍雁栖其他的没听进去多少，就听见“我家也就那样”几个字：“………”

　　“我不想在你怀孕的时候还去拍戏。”沐云意道，“当然以后你想接戏都没关系，可现在不行，这样太累了，再说有我了嘛，你不努力了也没关系，我努力。”

　　霍雁栖看着他，几秒后，笑了。

　　“笑什么啊？”沐云意皱眉。

　　霍雁栖摇头，眼睛亮亮的，他说：“我感觉我是遇见豪门了。”

　　“…………”

　　沐云意偏头想了想，心道在他几个发小中，他算哪门子豪门啊，充其量是个有点零花钱的。

　　-

　　下午的时候两人没事，霍雁栖打电话让小林来接他，去医院做检查。

　　“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听到胎心了。”在车上，沐云意问。

　　霍雁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

　　原本上周就计划去医院检查，但都没时间，所以才拖到今天。

　　给他们检查的还是上回那个医生。

　　检查前，霍雁栖称了体重。

　　医生看看上面的数字，又看看霍雁栖的身高，“你这个体重有点轻啊。”

　　霍雁栖从体重秤上下来，嘀咕：“长了四斤了。”

　　医生摇摇头，“你一米八七的身高连一百三都不到，原本就偏瘦，这四斤还是你怀孕长出来的，回去要好好吃饭，补充营养，宝宝才会健康，你也是孩子的父亲吧。”

　　医生看向坐在旁边的青年。

　　沐云意连忙点头：“嗯，医生你放心，我会好好监督他，下回来检查他就变得白白胖胖了。”

　　霍雁栖瞥了沐云意一眼，白白胖胖？你才白白胖胖。

　　医生又递过来一张单子，让人拿些孕期可服用的药，补充身体的维生素。

　　趁着沐云意出去的时间，霍雁栖连忙拖过凳子坐下，问：“医生，我想问你一件事。”

　　医生看着他，推了推眼镜：“你说。”

　　“就是……”霍雁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犹豫几秒，斟酌用词：“我想问，男人会在孕期内分泌某些东西吗。”

　　医生：“？？？”

　　“那个啊。”霍雁栖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就这个。”

　　医生“哦”了一声，了然：“你说奶·水啊。”

　　霍雁栖：“…………”

　　你别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这么严重的事情好么？

　　“这个是看个人体质，”医生说，“就是女性泌·乳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也不是长期性，何况男人呢。”

　　霍雁栖有些难以启齿：“……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