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芬一脸委屈,告状道“您老明察秋毫,可一定要替艾芬做主,还艾芬一个公道,这莫须有的罪名,艾芬实在不敢认”
到了现在,族长才知道下面跪着的女子是艾芬,心里暗自庆幸刚才没乱说话,不然他族长的光辉形象就难以保存。
高帽子人人都喜欢,族长捋着胡须,笑得很和蔼“他弟妹,气头上可别图痛快说狠话,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是再也收不回来的。孩子们还小,就算哪里做的不对,你好好教教也就是了。”
看族长被艾芬三言两语就收服,魏氏气得无以复加“族长大人,我这说的不是气话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样不懂孝道、不知妇德的媳妇,留着她何用你不知道,我好好的儿已经被她祸害得不成样子了”
说没说完,魏氏又抹了下眼睛,哭得肝肠寸断。只是魏氏说了半天话,也只表达了她很气愤,要休了艾芬而已。
“艾芬冤枉”艾芬更是口口声声喊冤“母亲,儿媳不服就算母亲因为冷夏之事不喜儿媳,母亲也不能随便冤枉儿媳不懂孝道、不知妇德”
“这种欲加之罪,儿媳要是认了,以后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既然母亲这样不待见儿媳,想要儿媳死,母亲直说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母亲要儿媳,儿媳也绝无任何怨言只是这罪名,儿媳死了也不认”
说完,艾芬霍得一下站起来,冲着旁边的柱子就要撞去,好在阳凯青就在艾芬的身边,伸手一捞,就将艾芬捞了回来。
“芬儿”阳凯青大恸,拉着艾芬大吼:“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的”
这一番动作下来,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魏氏魏氏器量狭小,包庇自身丫鬟,还挟私报怨,冤枉儿媳,想把儿媳逼死。
族长脸色变了无数,这分明就是魏氏不对啊虽然族长历来收了魏氏不少好处,可是今天这局面,族长却是帮哪一边儿都讨不了好。
帮艾芬吧,族长以后就少了魏氏这一棵摇钱树,族长会心痛;帮魏氏吧,这事传出去,他这个族长的地位不保,族长还是会心痛。
所以族长什么话也不说,只管拿眼神询问魏氏他妹子,你看这事情可怎么办才好
“拦着她干什么,让她死今天我就做一回逼死儿媳的恶婆婆,也省得我早晚被这么一个恶妇气死”
冷夏的事情被翻出来,魏氏就已经气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顾着和艾芬较劲,哪里还看得见族长给她打的眼色。
魏氏没看见族长的神色,住持却看了个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万分地着急扯了这么半天,魏氏不仅没扳倒艾芬,反而还被艾芬反咬一口。
住持知道,再这样发展下去,对她可是大大的不利,她的住持位置绝不容许别人代替
眼珠子一转,住持迫不及待地开口解释“族长,老夫人之所以这样生气,不是为了冷夏那丫头。是为了夫人没将族长您放在眼里,想让贫尼去厨房打杂的事。”
“白云庵没人了么”族长捋了下胡须,很是疑惑“居然让堂堂的住持去厨房打杂简直是不成体统”
族长也不是个懵人,这话他已经听懂了八成,只等住持挑明了他好发作。
“事情不是这样的,”看族长不明白,住持很乐意解惑“夫人想让慧能做白云庵的住持,让贫尼去厨房打杂。”
真是天助我也族长乐了,这样他不论怎么帮魏氏,也没有人会说三道四了,“不孝”可堵天下悠悠之众口。
“真是岂有此理”族长很生气,将柺棍往地上使劲一敲“凯青她媳妇,你怎么敢这样胆大妄为白云庵可不是你家,住持也不是你的丫头,由不得你不喜欢了,说换就换你这样置你母亲于何地又置我这个族长于何地”
艾芬挪了下膝盖,觉得这个族长生起气来也很有趣,充分演绎了一个成语“吹胡子瞪眼”。
“现在,族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吧这样目无尊长的儿媳,要她来做什么”艾芬还没来得及说完,魏氏就将这话茬接过起来“族长大人,这次你可要替我儿做主,赶紧让他休了这个恶妇”
“母亲,”阳凯青冷静了下来,辩驳道“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就住持师傅一人的片面之词也不足以采信我相信芬儿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她如此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还望母亲给芬儿解释的机会”
艾芬垂下眼帘,这件事当中,她最愧疚的人就是阳凯青,打算等事情完结之后,好好给阳凯青做两身衣裳。
“就她那样,还好意思谈道理”不等阳凯青把话说完,魏氏就一脸的肯定地抢白“她要是知道道理,就不会做出这等忤逆的事情出来她这样,分明就是没将我和族长放在眼里”
“凯青,你母亲说的很对”族长捋着胡须,下断言“大丈夫何患无妻,这种恶妇你还留着她做什么留着她忤逆的母亲么”
“今天我就一句话,”和族长交换了一下视线,魏氏开始威胁阳凯青“你要是舍不得这恶妇,那我们今天就断绝母子关系。”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特别是阳凯青,简直不敢置信,母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啊
扭头看着艾芬,见艾芬丢给他一个少安毋躁的表情,阳凯青才觉得活了过来。
看艾芬成足在胸的样子,阳凯青也只能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艾芬身上,他相信艾芬这样一个女子,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更相信艾芬不会做出目无尊长的事情来。
“我不服母亲未教而先诛,儿媳死也不服儿媳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母亲,为了阳家。母亲怎么能”
艾芬抬头,直直看向魏氏,那一泓清泉似的的眼神,看的魏氏一阵心虚,不敢和艾芬对视,将眼神挪开。
魏氏要是真心想和她脱离关系,她才巴不得呢,她现在对阳凯青无比的同情,魏氏将这种话说得甚是顺口,看来以前没少上演这种逼迫的戏码。
“好,好,好”看艾芬居然还敢犟嘴,魏氏随即醒悟过来,她什么都不用怕“你说,你做这种不孝的事情,怎么就成了为了我,为了阳家”
“请母亲相信,儿媳真的是为了母亲,为了阳家。”艾芬叩首,将额头抵在地面,不忍心看一旁焦急的阳凯青。
“说呀,你怎么不敢说了”魏氏挺了挺脊背,认定艾芬只是为了脱罪临时找的借口,冷冷地嘲讽“别妄想拖延时间正好族长大人在,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免得事后又说我冤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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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乐第六十六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本来住持打算在押下去之前好好变现一番,说几句让所有人忌惮的狠话,好让人明白她不是好惹的。
只是局势演变的太快,住持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就被从屋外冲进来的常福、长贵两人用发着算冲味儿的帕子堵住了嘴。
常福、长贵两人也是机灵的,早在路上就听懂了周嫂子的暗示,当然不可能让住持发飙爆出什么聊来,只是两人都有点可惜那帕子,堵了住持的嘴巴,他们就没有帕子擦汗了。
至于惠悔,她虽然是住持的徒弟,也只是隐约知道住持和魏氏之间有过某种协定。如今这种情况系啊,惠悔想也不想就选择了明哲保身,打算回头做污点证人指证住持,好保留她的活路。
有些事情,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可是那层窗户纸真被捅开了,只怕大家也都得不到什么好处。
住持被押下去以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
只有关于惠能白云庵住持一事,族长仍然有异议,白云庵虽然是阳家的家庙,却也没有一个带发修行的居士来掌管的道理。
“着白云庵虽然是阳家的家庙,选拔住持也不似外庙一般严禁考究。”族长捋着胡须,略带深沉“白云庵历来的住持也都是受过十戒的比丘尼担任,这惠能师父虽然有大慧根,却也只是普通的居士罢了,怎么好当的白云庵的住持”
族长说出这番话来,也并不是单纯地位白云庵着想就是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说明族长识人不清,这无疑狠狠扇了族长一个耳光。为了保持形象,族长也只能暗恨艾芬多事。
让惠能做住持就是艾芬提出来的,族长就想狠狠地驳回去。只是很不凑巧,族长很快就遗憾的发现,除了住持师徒,白云庵里还真没有谁剃度受戒的尼姑。
“好儿媳,来这里做。”魏氏拉着艾芬在身边坐了,爱抚地摸了摸艾芬的额头“傻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下次可不许磕这么重的头了啊。”
真是笑话,魏氏之前一上来就定了艾芬的罪,并没有给艾芬一丝好好说的机会。
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艾芬并不说话,一脸恭敬温顺的模样,彷佛她和魏氏从来都这般和睦。
梦圆则趁人不注意,偷偷冲着艾芬竖起了大拇指,被艾芬别有深意的眼光看了两个,讪讪地放下手。
“可是这白云庵里并没有其他受过十戒的师傅。”阳凯青站到一旁,适时地开口提及关键问题“这白云庵虽小,却也不能一日无住持。”
“族长,依我看这事也简单。”魏氏绞尽脑汁,使出了浑身解数“只要惠能师父肯放下这三千烦恼丝,脱离这是非红尘地,剃度受戒,便可皈依佛门,成为正式的比丘尼。
这居士和比丘尼是有很大区别的,居士只需要受三皈依持五戒,还可以在家修行,甚至可以结婚生子。而比丘尼则要遵守佛门一切的清规戒律。
另外,这比丘尼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必须去外庙寺院之中找一位道行高深,学问好,在寺内有一定声望的尼姑,拜为依止师。然后再有这位依止师在佛堂为其举行剃度仪式,这才能正式成为尼姑。
“贫尼愿意接受剃度,入我佛门,普渡世人。”惠能连忙表态,对于她这种终身不得乱出白云庵的人来说,居士和比丘尼根本没区别。
“咳咳,”没想到有这一出,族长差点被口水噎死“好,好,既然惠能师父有如此决心,老汉我就先去号召族人,为惠能师父写一份背书,受命惠能师父做白云庵住持便是。这是这剃度之事,还要尽快才行。
众人答应之后,族长便起身找族人背书去了,临走之事,给魏氏打了个眼色,让魏氏赶紧将艾芬一行人打发,他晚一点再过来谈如何处理住持的事情。
送走了族长,再让人将惠能师父送回白云庵,接下来的事情,就得惠能自已去做了,艾芬趁人不注意,和惠能说了一句话“过了这两日,我便会去看望惠悟师父的病,到时候还有事情和惠能师父相商。”
一直到了现在,惠能都如坠云里雾里,她当然知道艾芬肯帮助她们,必然是有什么目的的,只是她们一群姑子,有什么是值得艾芬图谋的呢
但从面相上来,艾芬并不是什么奸险狡诈之徒。叹了口气,惠能只能相信相由心生“贫尼在白云庵静候夫人佳音。”
看着惠能一脸准备吃亏的觉悟,艾芬笑了,她又不是慈善家,实在不愿意平白地养一群什么活儿都不干的太姨娘们。
何况身无长物之人,是不合适做慈善家的。艾芬到现在为止,没有丝毫的收入,自已的肚子都顾不上,更不想做什么散财童子。
人都走了之后,魏氏便亲热地挽着艾芬的手“媳妇,到我院子里去,我新得了几匹好布,自已都没舍得用,现在正好给媳妇做几件新衣裳。”
一席话说的艾芬这边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没想到,刚才还恨不得将艾芬千刀万剐呢,现在居然想用区区几匹布就将人打发了。
“多谢母亲如此厚爱儿媳。”艾芬心里也有另外的盘算“只是这布也是母亲心爱之物,儿媳怎么好夺母亲所爱”
“我一个老婆子,”魏氏连忙解释“哪里用的上么鲜艳的颜色还是你这年岁的人,用起来正好。”
走了没几步,发现艾芬的人一直跟在了身后,连常福、长贵两个家丁也避讳,魏氏便转过头来,对着阳凯青笑道“我的儿,你跟着我们婆媳做什么难道我是妖怪,还能吃了你的媳妇不成”
魏氏对着阳凯青说话,却看了周嫂子一眼“我们婆媳今天要好好说说体已话,你一个男人家,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