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
“”
我顿时背脊上凉透了
师父,请您不要用如此和蔼的笑容同我讲述如此恐怖的事
“琴然的身子再溃烂下去不就是腐尸了么那姚儿的魂魄便永远都困在那盆绿云之中”清夜在边上惊愕的问道,那双轻浅的瞳孔剧烈的颤动着。
清韵望着清夜不置可否,可这答案早已明了。
“师父,难道现在无法阻止琴然尸变么”我望着清韵问道。
清夜想问的话还是由我来代问好了,我着实想不出自己究竟是用何心态在替清夜问的。
“有照着坤道秘笈中记载的,解除腐尸的解法有两种”清韵风轻云淡的回道。
“哪两种”
“第一种,让琴然心甘情愿的放弃这身子,随后为师施法将其二人魂魄归位,重新投胎转世。”
“那绝不可能师父您还是直接说这第二种吧”我想都不想的回道。
凭着琴然会了县太爷会怨气重到借尸还魂这一步,那她定然不会如此容易放弃。更何况方才我在县衙的时候听她话中的意思便是死也要死在县衙,不过她定是不知全身溃烂到最后会尸变这一事。
“至于第二种”
清韵说到这忽然嘴角扬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
“第二种呢”
为何我看到清韵的这副模样感觉有些不安
“第二种法子便是为师强行将其二人魂魄归位,投胎转世。随后为师受咒术反噬,吐一口血,在床上躺上月余罢了”清韵风轻云淡的说道,罢了还意味深长的往我瞟了一眼。
清韵说得轻巧,却是听得我冷汗津津,他这话背后可是饱含深意啊
若是他吐了一口血,那我每日必然是像喂猪一般要往他肚子里填塞鸡汤鸭汤人参的,这得要多少银两啊。再者,他有了理由罢工,往后这月余我就等着在清韵观中忙得想只陀螺吧
“徒儿觉得,还是第一种法子较为可行”
我昧着良心说出了这话,天知道要让琴然心甘情愿的死那便犹如蜀道,难如上青天啊
清韵甚是欣慰的笑了笑,毫不吝啬的伸手轻柔的揉了揉我的头,道“还是柒儿孝顺,舍不得师父受苦。”
“那是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孝顺师父那是理所当然的”我顺杆子往上爬,能巴结便巴结
我自以为这马屁拍的好拍得妙,谁知清韵在听了我这话后嘴角的笑容顿时显得有些僵硬,脸色也沉下来,凝重地望着我问道“师父有这么老么”
“那不知师父你贵庚”
“二十有八”
“徒儿今年芳龄十八,师父您这年纪也能算得上是徒儿的半个爹了。”我笑得格外单纯,希望激发出清韵那潜藏在内心的父爱。
一般父亲对着自己的女儿总不会那么抠门吧若是清韵将我当女儿来看,指不定往后就有福了
唐柒你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清韵淡然的从我头上收回了自己的手,轻咳了两声,随后像是闲扯一般风轻云淡的道“算起来刘府的刘老爷早已入了花甲之年,可前些日子他的妾室还给他添了个男丁,真可谓老当益壮啊。”
“”
师父,人家宝根未老与你有甚么关系
倒霉道长
“那我们如何才能让琴然心甘情愿的放弃姚儿的身子”我不欲再与清韵扯那岁数的问题,主动带开了话给他留点面子。反正老了便是老了,还老不承认。
清韵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师父自有妙计”
“”故弄玄虚
不说就罢了,像是谁很想知道一般,哼
次日,师徒四人声势浩大的去了县衙。
原本我与段桑墨二人该是留在道观中看观,可我死活要跟着过去看戏。段桑墨是我身后的小尾巴,我去自然是要跟着去。其实这般恐怖的事我该是识相的有多远闪多远,可谁叫这事与清夜有关呢
师徒四人去了县衙,这次倒是县太爷一起接待了。清韵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说甚么是琴然得了恶疾,若不及时遏止,还有传染的危险。琴然如今半身早已腐烂,更有蛆虫攀爬其中,县太爷与县太爷夫人被清韵三言两语那么一糊弄自然信了。
县太爷陪同我们一同去了琴然所住的院落,却也只是停留在庭院外并未入内。师徒四人进入庭院之后才发现今日的尸臭味比起昨日更甚。
“为师忽然临时改变主意了”清韵在我边上捂着口鼻,直把疏朗的眉宇皱成了两头毛毛虫。
“师父您改变甚么主意了”我扯过段桑墨的袖子让他替我捂着口鼻,自己则是闲着两只手。
“为师原本想要靠着自己一颗感恩的心来感化她,可如今闻着这恶臭,为师觉得还是吐口血来得划算多了”清韵唏嘘感慨的说道。
“”
“柒儿,往后一个月为师恐怕要劳你多费心了。”清韵那双魅长的眸子此刻痛彻心扉的望着我,像是交代遗言一般。说罢拿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上1前推开了琴然的房门。
“”我在门外望着清韵那力盖山河的气势,难不成他还真准备吐口血
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
我同清夜还有段桑墨三人跟在清韵身后一同进了去,清夜一入屋也不管其他,直奔那盆绿云,那双轻浅的眸子望着那盆绿云,犹如遥望着自己的爱人,指尖轻触细心而爱怜。我强迫自己转过眸子不要去看。
我们师徒四人进屋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琴然,她立即惊恐的坐起了身,身子因为腐烂早已变得虚弱不堪,唯有缩在墙角不言语,那双眸子却是格外阴冷的瞪着我们。
清韵望着她风轻云淡地道“琴然,原本你早该投胎转世,只因怨气太重,是故惹出如此多的事端,贫道今日便将你送回六道轮回,你便安心闭眼去了吧”
“不愿去”
清韵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口中却吐出了格外残忍的话语“你愿去也得去,不愿去也得去,贫道今日来便未打算要留你”说罢便径直从袖中取出了一张折叠的符咒揭开。
我随便的瞟了一眼那符咒,与我平日用来故弄玄虚的符咒相比,除了符头相同,符胆与符脚皆是更为复杂。我总算是相信清韵这次要拿出些真本事了
清韵将那符咒夹在了两指中,步罡踏斗,随后便念动了咒语“奉三清道祖令符咒严严,五行变救,即到奉行,安魂定魄敢有不服者,押赴酆都城,斩急急如三奇帝君律令”
当清韵念完这句咒语,指尖的那张符咒便瞬间燃烧了起来,清韵两指一掷便将那燃着火的符咒扔在了琴然身上。唰的一下火苗串大犹如燎原之火一般燃烧了琴然的整个身子。
“啊啊啊啊”琴然顿时犹如一颗火球,在床上呻吟、翻滚,可无论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
我震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呆呆的来不及反应。随即,那只原本捂着我口鼻的手瞬间捂住了我的眼,阻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唯有耳边那痛入心扉的呻吟声。一股莫大的恐惧在心中弥漫开来。我从未有一刻绝的清韵是如此心狠。即使这是必须的一种过程,可清韵如何能连眼都不眨一下,如此镇定自若的做出这种事来。
当那呻吟渐渐弱了下来之时,清韵像是倒了一杯水,随后又念动了咒语“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上则护身保命,下则缚鬼伏邪”念到这儿之事清韵不知为何停了下来,随后便是被子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还有一个让我吓了一跳的咳声,与清韵平日被我气急了咳出的声音不同,这次像是咳出了甚么东西来。
还未等我反应过便听到段桑墨心急如焚的叫唤声“师父”
那捂住我眸子的手也立即撤了下来,眼前重新恢复了视线。床上的琴然除了原本完好的肌肤外,那腐烂除了蛆虫部位早已一片焦黑,蛆虫也已被烧成灰烬。可我来不及害怕这些,清韵此刻正虚弱的撑在桌边闭着眼。嘴角还残留丝丝血迹,连道袍上也染上了一块殷红的血迹,令人怵目惊心。
“师父,您怎么了”清夜扶住了清韵快要下滑的身子,在边上担忧的问道。
清韵半响不出声,倒是床上躺着这琴然先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容有些狰狞“呵呵呵道长,看来你的法力还不够啊”琴然不知为何竟然还会有力气,从床上坐起了身子。
“师父”我与段桑墨也迅速凑了上去。
这清韵又搞什么乌龙,人没给收了自己倒先弄了个半死不活
“快再再倒杯水”清韵虚弱的说道,连睁眼都已疲惫。
“好。”我立即拎起茶壶又往空杯中倒了一杯水,随后递到了清韵面前。
清韵并未接过,只是指尖探入了茶杯中,随即在茶水中画着什么“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上则护身保命,下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清韵刚念叨完这句后又咳出了一口血。
“快,快将这杯水迫着迫着琴然喝下”清韵气若游丝的对着我吩咐道,说罢身子一虚便往地上滑落,连清夜都再也扶不住。
“哦好马上”我哪还顾得及害怕,赶紧走到床上要强迫这琴然喝下。谁知琴然立即睁开眼便狠毒的望着我,那只早已焦黑的手不知哪儿来的大力,一把便将我手中的杯子打落在了地上。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了结了我么”琴然狰狞的笑着,原本完好的地方不知为何忽然瞬间腐烂,整张脸都布满了蛆虫,像是腐尸一般。随后我的颈项便被那只腐烂的手紧紧的掐了住。
“啊咳呃”我被掐的顿时眼冒金星,想咳又咳不出来,连呼吸都不能,似乎已经能感觉到上帝的召唤。
“师姐”随着这方寸俱乱的一声喊叫,颈项终于被松了开,空气一瞬间回到了身体,我贪恋的呼吸着,可喉间却是火辣辣的疼,泪花都被疼了出来。
段桑墨紧紧掐住了琴然的颈项强迫她松了手,琴然颈项间的蛆虫一条条的爬上了段桑墨的手,可他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的狠狠的掐着琴然的颈项。
琴然收回掐着我的手,随即便重重的甩开了段桑墨钳制住她的手。
“你们这些臭道士臭道士贱人都是那个贱人”琴然好似进入了疯狂状态,居然张口便往段桑墨的颈项间咬去。
我吓了一跳,琴然现在这副模样该是已经变成了腐尸,要是段桑墨被她咬了那么一下也变成了腐尸可如何是好我如此惹人怜爱救我于危难的师弟啊心中顿时迸发出一股无比的勇气,也不管琴然身上皆是蛆虫,重重的推了她一把。
琴然的身子一歪,段桑墨的颈项终于从腐尸的口中顺利逃脱。可琴然立即反应了过来,又扑上前想要咬噬,此时扶着清韵的清夜也赶紧丢下清韵跑来救场。
原本拿来糊弄施主的符咒被掏出解了开来“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火来”说罢清韵手中的符咒迅速的燃烧起来,往琴然身上丢掷而去。
琴然有所顾忌的往边上一闪,触碰到符咒火苗地方瞬时又是一片焦黑。琴然立即暴躁了开来,直盯着清夜不放,欲置清夜于死地,清夜手中的符咒与清韵原本使用的相差良多,光治标不治本,于是很快便被施完。我赶紧掏出了自己身上的符咒通通塞给了清夜,急得团团转。
这时,一直虚弱的依靠在桌边的清韵忽然声嘶力竭的在说些甚么。
“师父,您说甚么”我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现在唯有靠清韵才能有一线生机啊
“律律”清韵气若游丝的说着,断断续续直听得人心焦。
“律甚么啊师父您快说啊”我心急如焚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