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师父、师父你”清夜难以置信的望着清韵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我顺着清夜的眼望了望我与清韵现在的状况。
清夜只着了一件湿透的里衣,薄如蝉翼的贴在他身上,襟口处的系带被解了开,领口也凌乱的散落在了肩处,露出里面清瘦的身子。显然是方才在房中换衣,在听到我的尖叫声后立即赶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衣裳。
而我则是躺在地上,内里不找一缕,身上只盖了一条被子,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上,随后半挣半扎的被清韵抓在手中,一脸欲与还羞之态。
别说清夜不会想歪,连我自己不想歪都难
这模样分明是一副清韵想要对我不轨,随后我奋力反抗的诡异状态么
“咳咳不是、咳咳咳夜儿,你听师傅咳咳解释咳咳”清韵越是急着掩盖便越是失措,最后貌似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急咳了起来。
我看准这个时间赶忙裹紧被子偷偷的坐了起来,一双泪眼朦胧。
清夜师兄,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是专一的
“师妹,你没事吧”清夜一双温柔的眉目格外担忧的望着我。
但他也知道此刻走上前抱住我是不妥的行为,于是只得站在一边干着急的望着我。
我泪眼朦胧的望了一眼清韵,随后有些恐惧的转过了头,声如细丝慌乱地回道“我、我没事”
清夜那温润的眼随即心寒的扫向了清韵。
“不、不是咳咳柒儿咳咳你还不快解释”清韵在一旁咳得脸都红了,在看到清夜的神情后一脸恼恨的望着我,像是要将我杀之而后快一般。
我被他这个眼神吓得心肝一颤,弱弱的替他解释道“师师父方才方才只是只是想要扶我而已真、真的”整个一欲盖弥彰的神情。
显然,清夜绝不会相信我这般虚假的解释。只当我碍于清韵的压迫,不敢说实话而已。
“师父,师妹现在这样,我们两个男子在这恐怕不合适。况且师父您的衣衫也湿了,还是快点回房换一身比较好。”清夜望着清韵皱了皱眉宇,那向来温柔的轮廓顿时平添了一抹厉色。
我在一边抹着口水想着原来清夜师兄也有如此男人的一面,真是千年难得一见
“你你咳咳咳咳咳”清韵被我气过了头,这咳嗽更是停不下来。
在这一刻,我终于真真的体会到,师父是真的老了
虽然他看上去而立未至,可这更年期的脾气,这虚弱的身子,无一不透露着苍老的迹象。
原来,有些人在我们毫不注意的时候,便不知不觉的老了;所以,在他还在你眼前的时候,好好珍惜吧。
别等到他去世了,你才后悔莫及
清韵见这个时候也无法解释清楚,只得颓废的跟着清夜出了我的房门,至少还能弥补一些他在清夜心中的时候。
看清韵走出去后,清夜还体贴的替我关上了门。
我坐在地上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师父啊师父,并非徒儿存心要毁你在清夜师兄心目中的神圣形象。
而是现在这般暧昧的情况下,我们无论如何解释在他人看来都是欲盖弥彰,师兄是不会信的。到不如你牺牲一下自己,成全我在清夜师兄心中完美无缺的矜持形象。往后我与清夜师兄若是成了,定忘不了您的一片恩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在我们师兄妹三人眼中实在没什么形象。你若是人品好些,清夜会一眼怀疑你而不是我么
所以,这也实在怪不得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怒你们要jq,看看,jq成什么样了
诶,明天开始要考试了,萎靡
我现在还在码字,你们要是还霸王
请看我如此犀利的眼神
体贴道长
我头痛欲裂,浑身滚烫。无力地像是一条蚯蚓般在床上滚来滚去,努力地想要减轻一些自己的痛苦。
在这一刻,我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为何男人总是喜欢在女人二字之前加上容易受伤的这五个大字。
若是以往我听到了这话,定会嗤之以鼻,说得好似女人多么弱不禁风似地。可如今当自己昏昏沉沉躺在这床上之时,我不得承认,我也是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呜”我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凄凉地望着房梁。
口中干渴却又无力起身倒杯水,只能浑浑沉沉等着人来发现我这么个受伤的女人。
清韵清夜他们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么难道就让我一个来葵水又发烧的可怜姑娘烧死在这屋里果然,女人来葵水之时切忌着凉,不然不是发烧就是感冒的,讨厌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神经快要崩溃之时终于听到了对岸云水庵中公鸡的打鸣声。
“喔喔喔喔喔喔喔”
那头正值壮年的公鸡用宏亮高昂的嗓子尽职地交换着沉睡的尼姑们,开始香火惨淡的又一天。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那只公鸡恐怕是云水庵中唯一一只雄性动物了吧。
等那头公鸡打鸣后清韵他们也差不多该起身了,到时候发现膳房没有人做早点后便能发现我这个受伤的女人了,他们总是在该用膳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我的伟大存在。
果不其然,未果多久我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师妹还未起身么”清夜温润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师兄,我温柔的美人师兄来了
我顿时泪流满面,努力地想要呼唤他,可从喉中发出的却只是几个干涩到破碎的字“师啊兄”
“师妹你怎么了”清夜略微担忧地问道,像是听到了我微弱的求救声一般。
当然,这还要归功于古代的房间隔音效果着实太差
“师兄师兄呜”我使出吃奶的劲呼救着,若是清夜因听不到我的呼唤而转身离去的话,我随即咬舌自尽
“师妹”随着清夜这纳闷的一声,房门终于被推了开来。
“师兄”我热泪盈眶的望着清夜。
哦,师兄为什么你会是师兄请参照罗密欧呼唤朱丽叶的调调
“师妹,你怎么了”清夜一看我躺在床上便知道我不对劲,快步走到床前摸了摸我滚烫的额头。
“师妹你烧的很厉害,先乖乖躺着,我去给你请个大夫。”
“恩。”我听话的点了点头。
虽然在自己如此脆弱的时候想要清夜陪在身边,可是想了想还是抱住小命重要。再烧下去若是便成了傻子,到时候别说甚么情情爱爱,连上茅坑都会失禁。
清夜见我点了头后便赶紧走了出去请大夫,我这才想到方才忘了让清夜先给我倒杯水了,哭
随后我又开始了饥渴的等待
还好未果过久我的房中又来了一位访客,段桑墨又是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我如今已经开始怀疑这位段二公子是不是从小不与女子接触,所以不知道进女子闺房要先敲门的规矩了。
“师姐,你没事吧”段桑墨站在床边心急如焚地望着我,俊朗的眉宇也深深皱了起来。
“你说呢”我有气无力的反问道。
若是我现在有力气,定是要白他一眼。昨天忽然闯进我房中看我身子的仇还没和你算呢今日居然又敢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段桑墨听了我这话后将手覆上了我的额际,指尖冰凉如冷玉。
“师弟,替师姐倒杯水。”我哑着声音使唤道,终于找到了一个使唤的人了。
我平日里对段桑墨那么好,难得生病了使唤他一下也不为过吧
“好。”段桑墨听话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可他毕竟是从小被人斥候大的主,呆呆的拿着杯子不知道如何喂给我。
“扶师姐起来”我无力的说道。
心想这师弟怎么缺心眼缺到了这个程度呢,不过幸好他未想到甚么以口喂水的馊主意,不然等我病好了绝对放不过他。
段桑墨这才反应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我从床上扶起来靠在他怀中,随后将水放到我唇边喂着我喝了一杯。等再躺下身的时候我嗓子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头依旧疼的难受,难免又动起了段桑墨的主意。
“把手放在师姐额头上。”我冲着段桑墨使唤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师姐需要他的时候自然要全身心的付出
“啊哦”段桑墨虽是有些纳闷,却还是乖乖的照我说的做了。
冰凉掌心覆在我的额上,异常有效的抚慰了我滚烫的额头。
段桑墨、清韵、清夜三人的体温各有不同。清夜的怀抱是温暖的,清韵是微凉的,而段桑墨则是冰凉。段桑墨是夏日与发烧必备良药,而清夜则是平日调情圣品。至于清韵那微凉的小身板小眼,说实在的,要不是昨晚条件苛刻,着实不是个值得依靠的怀抱啊。
我如此忘恩负义地看待清韵,不知道会不会被三清祖师惩罚
稍过一会段桑墨那冰凉的掌心便被我滚烫地额头的温度给温烫了,段桑墨识相地又换了一只手。之后我便舒服的睡了过去,可总感觉在额际的那双冰凉的手有些湿湿的。之后的事便再也无从知晓。
“师姐师姐,醒醒。先将药喝下去再睡。”段桑墨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望着段桑墨,此刻正端着一碗药坐在床边。见我醒了这次总算是体贴地将我扶了起来。
我望着眼前那碗褐色的药,浓浓地中药味,禁不住的皱了皱眉头。这段桑墨方才不见他机灵,怎么喝药的时候就那么积极了
可毕竟生病吃苦的是自己,我紧紧地闭上眼心一横,屏气一口将那碗中药给灌了下去。随后被苦得咂了咂嘴,眉头皱得紧紧地望着段桑墨,等他给我点意思意思。
“师姐,你望着我做甚么”段桑墨搂着我莫名地问道。
“”
这娃子,脑袋瓜子长到脚底去了么
段桑墨望着我的眼终于有些明了,将空着的一只手覆上了我的唇边,冰凉的指尖柔柔地在我唇边一扫而过,随后淡淡地对着我笑了笑。
“”
我觉得我的头顿时更疼了
师弟,你清夜师兄每次在师姐喝完药后都会倒一杯水给我,师姐只是要你给颗青梅子或者倒杯水让师姐解解苦,不是要你替师姐擦嘴角的药汁
“倒杯水给师姐”我终于被段桑墨弄得无力了,只能开口直言。
“好。”段桑墨这才会意放下我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
我茫然的望了望床边的一只脸盆,上面还搭着一块湿了的布巾。随后顿时心如明镜,万分心寒的望了段桑墨一眼,我还以为他多有孝心一直耐心的用手帮我覆着额头呢,原来到最后还是用了布巾来替代。
喝完水后我便躺下身继续睡,段桑墨依旧用冰凉的手心覆着我的额际。我不由得在心中嘀咕了一下,没孝心就没孝心了吧,居然还在我醒着的装模作样。有师弟如此,真是心都凉了
微微地闭眼躺了一会儿便感觉额上的手又变热了,随后耳边传来了微微地水声,一只有些微湿地手代替了方才那温热的手覆在了我额间。我不由诧异地睁开了眼,只见段桑墨将方才移开的那只手浸入了床边的脸盆中。
段桑墨望见我又睁开了眼,皱了皱俊朗的眉宇,问道“怎么了不够凉么”
“”不知为何,眼眶霍的开始泛红。
正如莎士比亚大侠所说的那般脆弱啊,你的名字就叫女人
因为女人不但容易受伤,还容易感动。
“师姐,你怎么了很难受么”段桑墨望见我红了眼又不说话,不禁有些慌乱。
我含着热泪摇了摇头,道“师弟,师姐向你保证。日后若是你生了病,师姐一定会对你更好”
呜呜呜我门缝里看人,方才居然小肚鸡肠地将师弟看作了小人。三清祖师啊,我是罪人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