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去竟是让白琉璃自己大吃一惊,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离开引魂树太久,她的魂体之身又耗费了过多真气,此时只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拖下去她只怕连魂体都保不住了。
突地,想到自己这脆弱不堪的身体,心中不由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凄凉,白琉璃沉目凝眉,对淮那已经有些缩小的鬼炼幡继续冲击着,不过那骷髅头却只是顿了一顿,然后继续带着煞人鬼气直扑她而来。
微有些紧张,眼瞧着那边众人正被安慕白那厮缠住,白琉璃暗暗下了决心正要飞身上去与那血骷髅正面相击,却不料此时竟从身后飞上来一个人来,拦住她欲前进的方向,背对着她扔下一句“娘你看着兜兜。”
然后,便给她独留下一个清冷的白色背影,孤身一人抗上了那巨大无比的血骷髅。
倏地一下眼圈就红了,白琉璃欣慰难言,心知自己孩儿已然长大成人有了独当一面的绝对能力,那种自豪又微有些伤感的精锗顿时盈满心间。
再深深凝望他一眼,白琉璃匆匆转身飞向那个被银色结界包住的丁兜兜。
靠近她,探指,触上她脉搏,白琉璃的眼神愈发复杂起来。
她果然是中了那噬情蛊,而且那蛊虫已经深入骨髓,只怕是已经成了那忘情无心之人,可她和莲儿
白琉璃心痛,已经有些略显透明的指头转而覆上她依旧睁着的眼睛,微微颤抖着轻抚她眉间。
可怜的孩子,莲儿对她的情谊可算是已经深到无可救药了,可编偏又出了这档子事,让她二人生生承受下这几乎等同于失去爱侣的巨大痛楚。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她的好儿子,她多年未见的儿子果真是不负她所望,成为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唉,若是当年,他也能像现在的莲儿一样
回想起当年往事,白琉璃的眼睛又开始模糊,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沉闷闷的透不过起来。
“琉璃姨”
忽然,身后传来小伤焦急的呼唤声,白琉璃下意识地低头着看自己的手背,果然已经渐渐透明起来,她不由心慌,赶紧回过头望去。
“时辰已到,琉璃姨,你要赶紧回去”小伤急匆匆地不远处飞奔而来,面上尽是毫不掩饰的紧张。
“可是萱她”咬唇,白琉璃恋恋不舍地望着丁兜兜一动不动的脸庞,轻叹一声,然后转过身对小伤说迸“小伤,我们先把萱带回去,这里就先交给莲儿吧。”
“嗯,好。”小伤望望那个正在与鬼炼幡和安慕白正面相抗的男人,稍稍顿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
这边宫断莲渐渐占了上风,他原本在丁兜兜渡天劫之时耗尽了体内所有修为,却不料回山闭关之后,竟然无意中激发了自己体内的那股一直被压抑的神秘力量,然后一下子修复了他所有受损干枯的筋脉还在原有基础上极大地提升了他的修为只不过方法似乎过于诡异,让他至今还琢磨不透。
视线稍移,宫断莲注意到那边自己的娘亲与殇似乎想要将兜兜带去什么地方,目光微沉,随后宫断莲手中的攻势愈发凌厉起来,只待速战速决之后去同他们会合。
对面,安慕白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操控着血光似乎有些黯淡下来的鬼炼幡,咬牙切齿,恨得双目发红,暗地里开始向那藏在暗处的安彤书传音密语。
说时迟那时快,那安慕白突然发作,斗得瞪圆充血的眼珠,红红的很是骇人,再加上狰狞的表情和苍白如雪的肌肤,看上去真如厉鬼一般,只见他像是强行爆发自己修为一般,突地就让那鬼炼幡放大了数十倍不止,然后一下将宫断莲及浮香宫众人包在其中,而他,则是在那里洋洋得意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就算是你宫断莲,也逃不出我鬼炼幡的禁锢这可是九重鬼炼,炼仙炼人炼鬼,哼,着你怎么逃脱”刺耳的嘲笑回荡在耳边,浮香宫众人都不安起来,唯独宫断莲依然站在那手执青邪横眉冷对。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那鬼炼幡之中凝聚了所有被安慕白所炼之人的幽魂,又被那绝煞鬼气完全掌控,一时之间,尽在众人周遭张牙舞爪地飞来舞去,让本就艰难运功抵抗那鬼炼之气的浮香宫众人更加无奈,只得抽出一部分精力来抵挡这些幽魂的突袭。
宫断莲孤身一人站在众人之前,仰头望住那天被鬼炼幡完全遮住的天际,周身萦绕着淡淡银光,没有一只幽魂敢上前靠近分毫。
手指暗掐,宫断莲暗自算着时辰,抬头盯紧那鬼炼幡,不放过一点点微小的变化,直至那鬼炼幡的红光突然暗了少许,宫断莲这才松开眉头,扬起下巴,急速朝那天空里飞去
就是现在
调动体内真气,宫断莲而无表情地执剑而上,毫不留情地直刺进那鬼炼幡的鬼头最深处,顿时,声嘶力竭的鬼哭声爆炸开来,充满了整个密闭的红色空间,听得众人纷纷捂住耳朵避开那刺耳尖叫。
而宫断莲自然是纹丝未动,视线紧紧锁住那鬼炼幡上撕扯开的口子,待那口子张大到能容纳一人时,他才稍稍侧脸,丢出一句“宫主,请照看好枫。”
然后,便整个人从那口子中飞身而出,直朝浮香宫那后山去了。
话说白琉璃和小伤带着丁兜兜离开了那争斗之地,直奔那后山引魂树而去。
时问紧迫,小伤虽真身初成,当初却并不是完整的魂魄出身,反而失了几魂几魄而残缺,此刻同白琉璃一样,都是有些虚弱,见着那引魂树就赶紧扑了上去。
“是丁兜兜耶”
突然,就在二人正忙于借助引魂树的灵气恢复元气之时,树林里却飘来一个甜甜的可爱童声,听上去像是女孩子的声音。
小伤立刻警惕起来,他毕竟没亦琉璃姨受伤那般严重,此刻除了护着琉璃姨,更是要护着那个叫萱的女人,直觉在此刻出现的人有些不寻常。
“谁”冷下目光,暗自运功护住身后昏睡的丁兜兜,小伤微微俯身朝那林间望去。
“咯咯”那个女骇似乎很是开心,笑得如同银铃一般,然后又甜甜说道“我啊,我是兜兜姐姐的好朋友啊。”
话音刚落,就从那荆棘丛生的林间蹦出一个黄色的娇小身影来,见着他们三人,咧嘴就笑“嘿嘿,你们好啊。”
“你认识她”小伤面色冷峻,伸手指指丁兜兜,张嘴问道。
“何止认识。”小姑娘立刻它笑得天真烂漫起来,蹦跳着朝引魂树走来,笑道“你问问她,我简直像喜欢我娘亲一样喜欢她。”
小伤疑惑,拧眉望住她,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她如中了噬情蛊,暂时不能与你相认。”
“啊啊”黄衣小姑娘立刻惊得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圆圆的,然后赶紧紧张兮兮地问道“那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情况不妙。”小伤看了眼仍在运功中的琉璃姨,淡淡丢出一句话。
“唉,怎么会这样呢”小姑娘似乎很是担忧,揪着眉头在那里焦急地走来走去,然后,抬头看看丁兜兜,咬咬唇,又说“这样,我得看看她,我从父亲那里略微学了些蛊术,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不可。”小伤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绝了她,只觉这女孩似乎出现的有些古怪,这引魂树本就藏在深山老林中,再加上这地生人勿近,她却在此时送上门来
小姑娘立刻沮丧了下来,扯着衣角摆上一副委屈的模样,撅嘴道“唉唉,人家担心兜兜姐姐”
“姑娘,兜兜她暂时无事,你也不用担心,时辰不早,还请回吧。”也无意与她再纠结下去,小伤挥挥手,毫不客气地赶她离开。
谁知那小姑娘竟然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冷笑起来,还阴着眼勾唇道“哟,赶人了,不过,我今天还真是要看看丁兜兜了,管你准不准。”
小伤的脸色迅速变冷,横眉怒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小姑娘勾唇邪笑一下,一边飞身上前,一边丢出一句话“取她牲命之人。”
小伤大怒,借着引魂树的灵气赶紧运功,厉声喝道“休想”
“让你吃吃我的血魇铃”那女孩也不废话,直接操起手中的铜铃就朝小伤身上砸去,风声喝喝,带着血腥的味道。
小伤毫不示弱,直接伸手触上引魂树的蔓条,迅速一抓,然后泛着阵阵绿光的引魂枝条就跳了出来,直直朝那黄色身影袭去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无心无情
安彤书一瞄远处天空里的血红鬼炼幡,唇一勾,瞬间明了父亲传来的密语,然后迅速收回视线,对准那些正朝自己急速冲来的引魂树枝倏地放大血魇铃,顿时眼前轰的一声炸了开来,漫天飞起引魂树飞絮,四处弥漫谩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昧。
安彤书似是毫发未损,阴笑着继续甩着血魇铃朝小伤飞去,而那小伤却已是面上才些难看,毕竟刚修成真身,又魂魄残缺,此刻若不是依着引魂树,只怕早已是性命堪忧。
咬牙,小伤死死盯住那泛着血光的硕大血魇铃,再次调动引魂树所有树枝在自己身前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正好挡住她来势汹汹的一击。
稍松一口气,小伤撇过脸看了者气色已经恢复的琉璃姨,又往后一瞄,想看看那个昏睡中的女人,谁知这一瞄,竟是令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那个叫白萱的女人,居然已经醒了
噬情蛊乃世上奇蛊与一般的盅不同,噬情蛊并非由蛊虫产生,而是由将死之人的强烈怨念积聚而成,由人肌肤钻入,蒂着极强的渗透性侵入身体谷个角落,直至骨髓。
而这样一个过程是相当漫长的,有才人甚至在被噬情蛊侵蚀的过程中一直沉睡不醒,但只要是醒了,那便代表着,无心无情。
现下,竟然瞧着白萱醒了过来,小伤自是大惊,慌张望向她的眼镜,果然,里面空洞洞的,没有半点涟漪,完全不似平时的她,反而像是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什么都激不起她的反应一般,就那样木木的坐在那里,面如死水。
小伤不由有些着急,那安彤书的进攻毫不间断,他只是一直处于守势都有点艰难,那白萱的模样看着又让人心焦,不由自主地开始乱了方寸。
“小伤,你去着着萱。”
突然身旁传来琉璃姨的声音,听得小伤大松一口气,感激地顺着接上来的手望回去,对着精神恢复的琉璃姨点点头,答应着,然后便撒下去看白萱去了。
“萱姐。”小伤伸手在她眼前晃晃,见她如意料中的一般毫无动静,只得无奈轻叹一声,着着她漠然的脸庞,心中升起丝丝凄凉之感。
兜兜
他早知她叫兜兜,而非白一在他睁开眼盾这个世界的时候脑袋里顿只有这个名字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让当时的他迷茫了好久。
丁兜兜,这个名宇似乎占据了他以前的生活,以至于在魂飞魄散之后,他的魂魄还能铭记着这个名字。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几乎是见着她的第一眼,他就立到确定,她就是那个丁兜兜。
甚至在此刻,在已经看清楚她和那个男人的感情之后,他还是忘不了那次初见她时莫名升起的激动和几乎将他淹没的奇怪冲动。
他有想过,是不是自己之前的魂飞魄散就是因为这个丁兜兜,只是,就算是为她又如何,她似乎并不像自己对她一样感觉那般强烈,况且,她的身边还有个那样万众瞩目的男人。
小伤不由有些恍惚,当他回过神时,却愕然发现她白萱正冷冷地望着自己,让小伤不由一惊,动动唇小心翼翼地问道“萱姐,你”
她淡淡一笑,在她那甜羡的脸上却显得有些格外的诡异,似乎让人觉得她不是在微笑,反而是在带着不明味道的地冷笑着
“你是西门殇”她红唇勾起,双眼微微眯着,那感觉就像是能将人看透一般,让小伤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我是小伤,不是你说的西门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