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稍显苍白的皮肤因笑意有了丝红润,却不知为何在阳光底下显得更加有些吓人,竟是白得像透明的一般,丁兜兜这才想到,这少爷怕是有什么天生的疾病吧,要不怎么整得跟个白化病人似的。
“两位这慢慢悠悠的是要去哪儿啊”那少爷说出的话也是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力,跟他还蛮健壮的体格极为不搭,听得丁兜兜有点毛骨悚然。
“我们”丁兜兜正要答话,却忽地被莲打断了话头,然后便听到他语气冷淡的丢出一句“我师徒二人正要往那海陵县城去。”
师徒丁兜兜一愣,听到这个词有点新鲜,她跟莲是师徒那算不算莲为她破例了呢因为莲是不会亲自收徒的啊,嘿嘿
“哦”那少爷笑笑,视线扫过正肆无忌惮看着自己的丁兜兜,笑得颇具深意“以二位这慢悠悠的步子,怕是明日天黑都到不了海陵吧。”
丁兜兜立刻皱起了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瞪着那少爷没有啥好脸色。
他们要怎么走,要走多快,关他什么事哦
“我师徒二人自有打算。”莲似乎也不想与他们多加纠缠,冷冰冰的说了句,让那些手下不由纷纷脸色沉了沉,却让他们的主子一声哈哈给笑了过去。
“是,是。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看二位似乎不紧不慢的,就小小关心一下。”那少爷笑起来还蛮人模人样的,虽然说是苍白了一点,紧接着他又说“若是二位不嫌弃,到了那海陵县城里可以来我家稍事歇息,安某定会好好款待二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丁兜兜正要嗤之以鼻,却忽然听到莲爽快的一声答应“好,那就劳烦安公子了。”
咦这就答应了啊
丁兜兜还一头雾水,那边两个男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达成了共识不管何时到达海陵,他们师徒二人定会上他安府去做做客。
然后,两人算是还蛮和谐地道了个别,那位安少爷便领着他的一群啰啰快马加鞭朝前头奔去了。
他们一走,丁兜兜赶紧焦急地出声问道“真要去刚才那个什么安公子家里么”
宫断莲抿唇不语,片刻之后,回了头看住她,黑眸里干净一片,动动唇,道“有些事情想要确定一下,你到时候好好待着便好。”
“哦。”言下之意,就是叫她别给他添乱子喽,不过,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宫断莲回过头看向层山迭起的前方,又看了看天色,仿佛自言自语道“今晚只能露宿野外了,明日再上海陵也不迟。”
露宿野外丁兜兜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哇哇哇--
她盼望已久的野营耶,篝火,烧烤
最重要是,跟莲一起唔好容易胡思乱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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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银光泻下,自曼妙曲折的枝条间流淌而下,与他周身浅浅的银色光罩氤氲在一起,仿佛天人降世一般神圣皎洁。
他修长的俊眉,他完美的鼻梁,他紧抿着的双唇,他白皙的指尖
丁兜兜一脸痴迷,双腿蜷在胸前,两手撑着下巴痴痴呆呆地望着他,只觉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抚慰了。
虽然那晚让她伤心欲绝,虽然关于那个绯花长老的事情她一直都没敢问出口,但是,她也算明白了,因为她爱上的是莲啊,那个从骨子里就淡漠于世的莲啊。
她早知道,莲那晚中的是世上最毒的春药离火,哪怕仙人也没法解除其毒性,而莲虽然修为高深,但是终究敌不过那离火之毒,所以才会
只不过从心底里,她还是希望自己对他是特殊的,唉,事到如今,她也认了,只能庆幸那晚他遇到的是她,心甘情愿为他解毒的她,否则,她岂不是连莲的一点点关怀都得不到了
突然,有点失落,或许真是因为那一晚,莲才会对她有所愧疚,才会追她到射阳,又一路上对她照顾有佳的
难道,他对她真的就只有愧疚么
莲的心思,她真的一点都不懂,他永远都只会用那种清冷的、遥不可及的眼神看着自己,看不清他的想法,偶尔他的反常会让她觉得讶异,但仍然是搞不懂他的心思。
悠悠站起身,脸上恢复了平淡,丁兜兜再次深深看了莲一眼,便转身朝树林后头走去,方才莲有说过这里有一汪泉水,她昨晚就没洗澡,虽说春夜有些凉意,但是稍稍擦拭一下还是可以的。
伸手轻轻一探,果然是寒冷刺骨,算了,这样的冷水就洗把脸得了,要是泡澡的话不得冻抽了,虽然她也很想来段狗血一点的剧情,比如说沐浴的时候被莲不小心看到什么的
呃不过,可能性太小了
强压下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入非非,丁兜兜狠下心掬起一汪冰凉刺骨的泉水,往脸上一泼,顿时,凉意刺骨,精神随之一振,只觉那凉飕飕的水滴正在一点点吸取脸上的热量,还有些流进脖子里去了,将那凉意带进了她温暖的衣襟里头
正要再泼点水擦擦脸,忽然,一阵暖风拂过颈后,带来了几个略带埋怨的字眼
“洗什么凉水。”
然后,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微凉的脖颈,将那些水珠截在他手心里,换她一片窝心的温暖。
“只有凉水嘛。”她欣喜,撅嘴回道。
“”身后的他沉默一阵,然后贴身上来,从她身边掠过,直接伸进那水里,微微念了几句口诀,银光一闪,丁兜兜便觉得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了
他的脸近在咫尺,她清晰地看到他的发丝在她脸庞飞舞,慢慢的,他转了过来,与她四目相对,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也同她一样定在了原地。
莲依旧是初遇时那般清冷绝美的莲,绝代风华,惊若天人,黑夜里的他定定的看着自己,他以往只有淡漠的黑瞳中现在只剩下自己的身影,她甚至能察觉到里头的自己在一点点的放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他的温热气息也一点一点的随之靠近,忘了时间,忘了世俗,忘了一切,一些东西开始在体内聚集,早已忍不住想要破体而出。
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待那期待已久的一吻,而他已经灼热起来的气息都已近到不能再近,只差最后那一瞬。
可是,就是这一瞬,他始终没有吻上来,等了许久之后,丁兜兜懈气的睁开眼,瘪瘪嘴,很无奈的出了声打破他的僵持,指指旁边的泉水道“是不是变热水了”
“”宫断莲无言,退了回去,眼中混乱一片,随意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初上海陵
有点混乱,有点不安,还有点难以忽视的小失落。
丁兜兜泡在被莲变热的泉水中,脑袋里乱成一锅粥,理不清头绪,索性抛开乱七八糟的思绪,起身擦拭了身子就欲离开了,忽然,耳边隐隐传来挥剑之声,别过脸一看,那边刀光剑影的还真有人在争斗一般。
心头一紧,赶紧胡乱套上衣衫,急匆匆地就朝那处赶去,可别真是莲跟人打起来了
到了近处一看,发现莲是在独自舞剑,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这才松了一口气,懒懒打了个哈欠,再看了看正专心致志的他一眼,就想要钻回马车里头去睡觉。
这时,他的声音却从半空中飘了过来,拉回了她正欲迈出的步子。
“我传你一指剑。”
一指剑什么东西
“看好了。”她的步子慢悠悠地转了回来,正还在琢磨一指剑这三个字来着,那边莲已经开始顾自耍起了另一套剑法
可是,看起来又好像不是剑法一般,确切的说,莲手上突然没了那把亮锃锃的古剑,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他的飘飘白衣和一道道银光微闪的美丽弧线在空中挥来舞去的很是养眼,丁兜兜看得津津有味,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光明正大地观赏起美景来。
“可看清楚了”
收势,唤出指尖青邪,宫断莲缓步走向她,方才一番释放之后,心中焦躁去了些,现下看见她刚出浴的诱人模样,竟是气息又有些紊乱起来。
“呃”她习惯性地撅起小嘴,皱眉思忖一下,然后抬起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住自己,道“刚刚剑到哪里去了为何要叫一指剑”
“这是一指剑的诀窍所在,我教与你口诀。”
说着,便自顾念起了冗长的口诀,眼中满是专注。
丁兜兜就这样望着月光下身形飘渺的他,突然有种他要飘然离去的感觉,一时心头大疼,竟然伸手一下子抓住了他飘飞的长袍,怔怔的望着他,无言半晌。
他似乎微有些诧异,怔忪一下,然后弯腰靠了过来,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下,擦过她脸庞,痒痒的,凉凉的,让她心生眷恋。
“怎么了”他的绝世容颜再一次近在咫尺,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她却不知为何突然鼻头一酸,有了流泪的冲动。
夜凉如水,静谧无声。
眼前的她仿佛孤独无助的可怜孩儿,豆大的泪珠儿突然夺眶而出,自颊边轻轻滑落,让他忍不住担忧再次泛滥,发自内心的揪心之疼让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环过她微微颤抖的背部,然后,使力,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顿时,温暖满怀,淡香飘溢,世界,仿佛尽在自己怀中。
他沉默着,任她在自己的衣襟上肆意流淌泪水,等待她发泄完之后再向她询问。
丁兜兜却是已经禁不住抽泣着丢出几句结结巴巴的话语,心底恐慌升级。
“你你你是不是要要要离开开开了为为什么突突然教我剑法”
他依旧沉默,右手触上她湿漉漉的发尾,勾在指尖缠绕耍弄一阵,终于是松了开来,然后径直袭上她的后脑勺,微微用力,大掌托起她稍显迷茫的脸蛋,看准目标,低头,继续完成刚刚没做完的事。
就想这样放纵自己,不想再压抑什么,哪怕成不了仙,做不成扶桑掌门,都不那么重要了,眼下,他只想顺着自己的欲念,好好拥她在怀,品尝她的香甜,哪怕只此一刻也好。
气息纠缠,炽热浓烈,抵死缠绵,仿佛生生世世都不想再分开,只想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没有负担,没有束缚,只有在双唇那一次次的碰撞交融中感受着彼此,感动满心。
终于是强忍着不舍离开了彼此,然后,丁兜兜听到他暗哑低沉的声音几乎贴着自己的双唇艰难地响起,只是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仿佛挣扎了几百年那么久
“如若可以,除魔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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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清晨总是在经历过一晚的冰冷之后,遍布满地露水,反射着暖意初绽的太阳光,五光十色的很是亮眼。
丁兜兜懒洋洋地趴在勾起帘幕的窗口上,半眯着朦胧双眼,任一道道亮光划过眼底,不动,只是偶尔突然捂嘴偷笑一下,然后羞答答地转个方向继续发呆。
kiss耶,第一步顺利完成了
接下来,是不是该进行第二步了呃好想喷血,真是太刺激了
丁兜兜大清早的就一个人躲在车厢里头偷乐,脑袋里又不由自主地开始联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还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昨晚的那一幕幕永生难忘的画面。
突然,又想到了他最后那句话。
如若可以,除魔卫道。
是什么意思呢是叫她除魔卫道有没有搞错,她一个等级都可以算作为负的小菜鸟能够除什么魔卫什么道啊
她啊,别让魔给吃了就算是大幸中的大幸了,所以,这种高难度的任务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呃,最好是莲也别做,万一误伤到他,她以后不就没有老公了
唔好死相哦
老公这个词真是太有爱了
丁兜兜在那里一个人yy地眉飞色舞,忽然,不经意间瞧见天边低低飞着的一只纸鸢。
耶有人在放风筝
赶紧从窗户口探出脑袋,往前头瞧了瞧,一座城池正屹立在前方,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