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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龙转凤 第29节

作者:思乡明月 字数:14361 更新:2021-12-29 10:03:18

    思及此处,秦连横的目光重新坚定了起来“驾”他扬鞭策马,直奔京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标题的“功臣”不仅包括了老秦和驸马,还要算上郑二,,,郑二的杀手锏真是帮了公主一个大忙啊╮╰╭

    另,老秦给驸马爷跪了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想做皇夫的驸马太霸气

    公主其实我家驸马的目标是皇后嘿得瑟,无比得瑟

    、第八十九章 分歧

    便在齐靖安得知京城生乱的同一时间,郑其英也收到了消息,为此他有多么欣喜,那还用得着说么

    这位北燕二王子仿佛已经看到了大魏京都乱成一团、皇帝大臣们纷纷南逃,连带着永定关的将士们也乱哄哄地弃城出走,而他则统帅着几十万大军横扫江北的美好未来了。

    所以次日一大早,郑其英就领着大军又到永定关下叫阵来了,可结果呢他们仍是满怀信心而来、却是又一次灰溜溜地走了永定关的将士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齐靖安的指挥水平也没有半分降低,反而还更添了几分昂扬的士气和凝聚力,直令郑其英憋闷得不行,甚至恨不能仰天大吼几十声“好戏在后头,咱们走着瞧”了。

    殊不知等着“好戏”上演的可不止他一个,窝在驸马府里等消息的秦连横、许胜以及若妍等人甚至比郑其英还要更着急些皇帝和朝廷到底会不会南逃会的话,什么时候开逃驸马爷所预想的情况会成真吗他们的计划能够顺利达成吗种种问题,诸多思虑,都如巨石一般压在众人的心头,令他们既紧张、又担忧,既激动、又迟疑,既对美好的未来充满期盼,也为当前的境况焦躁不安。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京城“迎来”了第二、第三,以及第四五六次动乱郑其英心心念念的杀手锏果然不简单,那并不只是“一波流”,而是在接连几日之内,每天都有黑衣人冒出来乱砍乱杀,并冲击皇宫即便京城已经戒严,也还是无法杜绝那些早就混迹在寻常百姓中的北燕死士忽然现身作乱。

    这样一来,被吓坏的可就远不止胆小的皇帝了,上至高官贵胄,下至平民百姓,许多人都纷纷开始收拾家当、准备出逃了什么家国大义,跟自个儿的身家性命一比,算个屁

    “好啦,事到如今,结果不看可知,你们两个还在犹豫什么呢快点儿开始行动吧,我早就准备好了。”

    说这话的人,是若妍。此时的她穿着一身劲装,腰间还别着短剑,整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位贵妃娘娘倒像一个侠女。

    “我的姑奶奶呀,老秦我可真是服了你了,皇帝都还没说要逃呢,你就急着休夫了啊”秦连横苦笑着望向若妍,说“驸马爷都没你着急啊,他是要我们在皇帝下定决心之后再行动,可不是叫我们直接就把你们几位大人物给挟持走了,师出无名可不成啊。”

    “哼,等皇帝下定决心他什么时候会自己下定决心了,他总是让别人来替他下决心”若妍冷然一笑,双手叉腰道“现如今,就连纪家的大老爷都跟姓徐的一起高呼着要逃了,皇帝哪里有反对的可能所以喽,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呀,既不肯跟我说个清楚,也不麻利地开始行动,还要等什么确切消息那根本毫无悬念哎真是的,你们再磨磨唧唧的,我干脆就跟着陈家的队伍走了算了,懒得管你们”

    陈家的队伍,指的自然就是陈淑瑶等人了。

    话说齐靖安让秦连横来接走太上皇和若妍母子俩,却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陈淑瑶,因为他心下清明陈家的那一大家子老老少少要往哪里去,根本就轮不到他来做决定。不过,出于“闺蜜的默契”,齐靖安相信陈淑瑶应是不会南逃的。

    果不其然,就在几天之前,眼见着京城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来越乱,皇帝的态度也越发摇摆,陈淑瑶立时就有了想法。就她自己而言,她是巴不得跑到永定关打仗去的,可家里人的安危也不能不顾啊,所以她就跑到驸马府来找人商议了。却是正好碰上秦连横在跟许胜和若妍解说驸马爷的打算,陈淑瑶一听,心里顿时就安定了,蹬蹬蹬地跑回家去,招呼祖母和母亲赶紧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就一起“投奔”霸气的驸马爷去

    陈大小姐这是一时间热血上涌就做出了决定吗当然不是,此时的陈淑瑶早就不是个任性的大小姐了,她做下这个决定,虽可算是把祖母、母亲等一家子人的性命都押在了“闺蜜”的身上,可别忘了,陈长清还在征西军中呢,老侯爷的遗骸也在镇北军中,他们陈家人哪有南逃的道理

    说实在的,在危急关头,大部分的人都会优先考虑自己的身家性命,那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可也有那么一些人,始终有勇气坚守一些原则、扛下一些责任,说是赌徒心理也好、英雄情结也罢,总之陈淑瑶就是这样的人,而且她的祖母和母亲也都支持她的决定,用她祖母的话来说,那就是陈家上下没有一个孬种,我老太婆的拐杖也可以敲死几个燕贼

    所以陈家人的动作很快,他们甚至不需要等到确切的消息再动身,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太上皇、贵妃之类的敏感身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要“捐躯赴国难”,就根本不需要犹豫而今天,就是他们举家出发的日子。

    “能跟上陈家的队伍,那当然是最好的。可他们若是捎带上贵妃娘娘和小皇子,只怕也走不了了。”许胜淡淡道“所以娘娘你还是稍安勿躁,静候时机吧。我们也都准备好了,一旦消息准了,就绝不会拖延。”

    “就是就是,”秦连横附和道“再说了,皇帝到底逃不逃,现在还真是说不准嘞,坚决反对南逃的,那可是太后娘娘啊”

    听到“太后娘娘”这四个字,若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神情不变,依旧冷笑着,说“太后娘娘啊,她可总算是落到了今天这个众叛亲离的地步,就连纪家都跟她站在了对立面没了纪家的支持,她的意见,能管什么用终究是后宫里的女人,一旦没了依靠,就什么都不是了。”

    “咳,”秦连横摸了摸鼻子,“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看来贵妃娘娘你对后宫还是很有体会的嘛”

    若妍瞥了秦连横一眼,再看看若有所思的许胜,无声一笑她对后宫有没有体会,那不好说;可对纪太后这个人,她就真是很有体会了。十几年来,若妍先是跟在夏侯宣的身边,后来又成了夏侯卓的女人,可以想见,她对纪氏这个“亲娘”的体会能不深么比后娘还后娘,这就是她对纪氏的印象了。

    不过,风水轮流转,这一回,纪太后可算是体会了一把“被亲人背叛”的感觉了。

    话说纪太后为什么不愿南逃,那还用得着问么她深知自己的小儿子不简单,“小儿媳妇”也很有本事,甭看现在的形势像是“风急雨大”的样子,说不定再过几天就出彩虹了呢那他们还逃逃逃、逃个鬼啊而且她还想到,大儿子一旦南逃,简直就相当于把江北的万里沃土送给了她的小儿子夫夫俩,搞到最后,整出个“划江而治”都大有可能

    至于燕贼什么的,很厉害么纪太后虽不懂军略战局,却对她的小儿子夫夫俩颇有信心,所以她当然不愿意南逃啊。

    可事情偏偏就有那么巧,纪家的老太爷、纪太后的老爹最近病倒了,病得人事不知,而他老人家又是纪家唯一知道“偷龙转凤”内幕的人,他这一倒,换了纪太后的大哥、也就是若妍口中的“纪家大老爷”来做纪家的主分歧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驸马爷手中的兵力和燕贼相差那么大,京城还乱成这样,出于稳妥起见,纪家大老爷便决意南逃了,这可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虽说纪彦平还在镇北军中,可纪家大老爷又不止那一个儿子,当然没必要为了一个纪彦平而让更多的儿子、甚至整个家族的前程都陷于危险之中了。再者说来,纪家大老爷可不像纪太后那样、对公主驸马深具信心,在他看来,江北被燕贼横扫的可能性很大,即使大家都不逃走,最后也不过是一起为国都陪葬而已,那又何必呢不值当啊

    由此可见,纪家大老爷既是存在这样的心思,纵使纪太后把好话歹话都给说尽了,那也是没用的。纪太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亲大哥在朝堂上大力支持南逃,直把她气得胃疼肝疼浑身都疼,但终究就是没辙。

    而且纪太后也不可能把偷龙转凤的秘密告诉她大哥,一来那是肯定不会有什么作用的,人家对江北的形势不看好、对公主和驸马没信心,跟公主是男是女有关系么二来,真相一曝,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公主是个男人,可纪太后还曾经打算把他嫁给纪彦平呢,这让她大哥怎么想合着亲妹子以前还打算耍他这个大哥一下狠的呢,幸好没有成事,要不然他肯定会在生米煮成熟饭了以后才被告知真相,那该有多憋屈

    所以说了,纪太后是真的拿她大哥没辙了,这回轮到她憋屈了。而且更憋屈的是,她的皇帝儿子也是指望不上的,即使她说服了夏侯卓又有什么用呢夏侯卓本身就是个没主见的,管屁用

    这不,正和若妍说着话呢,秦连横就收到了手下探子的消息皇帝已经正式下旨,即时举朝南迁至嘉宁府,暂避来犯之敌,并聚江南之兵,以图后策

    “他娘的”秦连横一拍大腿,也不知是愤怒还是高兴,总之心情复杂得很,“走,依计行事,这下子咱们是真的可以赶上陈家的队伍了”

    毫无疑问,皇帝的这道旨意立时就在京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在此之前,京里确实已人心浮动,甚至已有一些人拖家带口地趁早逃了,可总有一些人是不想逃的,还有更多的人是一边收拾细软一边观望着风向当真正听到连皇帝都要逃了,心里受到的冲击、那种特别剧烈情感波动,不身临其境真是很难体会的。

    不管怎么说,当皇帝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他在万千子民们心目中的形象便也一落千丈了。

    更何况,便在皇帝的旨意刚刚传开没多久时,另一个大消息也随即传扬开来太上皇让侍卫们护送他到皇陵去了他老人家要亲自去向列祖列宗请罪

    哗什么叫雪上加霜这就是雪上加霜,或者还可以说是“会心一击”皇帝在普通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彻底完蛋了。

    至于那群带着太上皇冲破城门、扬长而去的家伙究竟要把太上皇他老人家带往哪里去谁还会去查证呢朝野上下都已乱成一锅粥了

    尤其是,最最在意太上皇去向的纪太后,此时竟已被她的儿媳妇徐皇后用一杯蒙汗药给放倒了,并抬上了凤驾,往南边去了。

    而若妍和小皇子的去向,徐皇后会在意么她早就盼望着那母子俩消失不见了,现在这样,岂不正好她说不得还要在皇帝面前“帮忙”遮掩一二呢。

    不过,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坐上銮驾、离京而去的夏侯卓还能不能想得起若妍母子俩都是个问题了,此时此刻,他的脑子究竟有多乱,心情究竟是多么的茫然无措,旁人是根本想象不到的。

    要知道,今时今日,或许会被记载在史书之上,成为一个值得一提的大日子。

    便是在这一天,有两个“分量很重”的队伍几乎是前后脚地离开了京城,方向是一南一北,而他们两拨人的未来也将大相径庭。

    、第九十章 信物

    太上皇怀着复杂又激动的心情,在永定关的南面城楼下与他的好女婿重逢。

    他老人家的脑子是越来越好用了,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被女婿给挟持了。

    但太上皇却并不生气,曾几何时,大儿子造反、二儿子背叛、三儿子懦弱无能见死不救,都让他气得要命,可此时此刻,女婿也“大逆不道”了,他老人家却只觉得欣慰女婿真是厉害啊,不仅才能出众,而且当断则断、敢作敢为,跟他那霸气勇武的女儿妥妥是天生一对,而且看这情形,他们夫妻联手迟早横扫天下啊真到了那一天,他老人家在地下见了列祖列宗,非但用不着惭愧,反而还能使劲得瑟,想想都觉得棒极了

    “父皇,”当太上皇的车架距离城门口还有好几百步远时,齐靖安便快步迎了上去,握住太上皇的手,关切道“您老人家远来劳累,且先歇一会儿,待小婿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立马就来相陪。”

    “不用,不用陪我,你忙着呢,若好不容易得了闲,更要好好休息,再费神来陪我就太没必要了。”太上皇笑眯眯地打量着小半个月没见的好女婿,只见对方披甲执剑、威势凛然,像个年轻的将军,英气勃勃,比身穿朝服时更添几分男儿气概,真让太上皇觉得自己要是女孩子也要嫁这样的好儿郎。

    于是他老人家的语气便更和蔼了几分,接着说道“再者说来,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所以靖安啊,你非但不需要顾虑我,相反,我这把老骨头任你差遣,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齐靖安眨了眨眼,隐约觉得岳父大人看过来的目光有点儿过于火热了,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老人家说话居然这么顺溜了、一点都不结巴了哎

    前来迎接太上皇的并不止齐靖安一人,京郊大营的将领们以及部分士兵们也都在场,太上皇的表现着实令他们吃惊,却也给他们吃了半颗定心丸老人家中风之后竟能恢复得这么好,简直都可以重新掌权理政了,难怪驸马爷在举朝南迁之后还能镇定如初。

    而更让大家稍稍安心的是,驸马爷和太上皇的关系看起来真是很融洽的样子

    “多谢父皇体谅,不过差遣二字真是说重了,哪能劳动您老人家呢只要您坐镇在此,便是定海神针了,大家伙儿的心里有底了,砍杀燕贼的时候手上也更有劲了,那便足矣”说到这里,齐靖安朗然一笑,伸手往城门一指,“走,咱们进城罢。”

    驸马爷对太上皇的表现真是满意极了,老人家在历经几场“大劫”之后,越发的开明而洒脱了,这将会给他和他的心上人带来多少好处,那还用得着说么

    车轮辚辚,驶入城门。在太上皇的车架后面,还有另一辆车,若妍怀抱着自己软软小小的儿子,撩开车帘一角,看了亲自为太上皇的车架牵马的齐靖安一眼,感慨一叹,旋即由衷地笑了起来

    就这样,驸马爷得到了太上皇这张王牌,还附带着两张小王牌,更兼陈淑瑶等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永定关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秦连横虽已圆满完成了任务,“王牌”们也都入了驸马之手,可并不代表永定关的十万将士就完全被摆平了。

    皇帝举朝南迁,对将士们的影响毕竟是太大了。

    尤其是皇帝在临走之前还委派了枢密院“对永定关守军做出妥善调配”,而枢密院则是一如驸马所料地下达了“且战且退”的指令,这让许多将士都很纠结,真不是一般的纠结。

    要知道,京郊大营的这批人,本就是枢密院的嫡系,将领们甚至大多都跟枢密院的那群人沾亲带故的,士兵们也有不少是出身于那群人名下的佃户家庭,所以即便是齐靖安仗着太上皇在手,把他们统统强留了下来,也无法留住原先的士气了。

    “这群人真是他娘的麻烦”

    这天傍晚,打扫完战场、清点了损失之后,秦连横暴躁跳脚道“话都跟他们说得那么明白了,弃城而逃就是个死,连太上皇都给抬到高台上鼓舞士气了,可他们还是不安分、不专心听你的号令看看这两天,才两天就死了三万人都赶得上之前五六七八天的折损了真堵心啊”

    “好了老秦,消消火。”齐靖安的涵养真是没得说的,在这样的情境下还能安慰旁人,“他们已经算安分的了,要不然,光是逃兵都能让我们杀到手软。若是骚乱起来,更是不得了。”

    没有出现骚乱,也没有几个逃兵,全是得益于齐靖安在先前的那段时间里的优秀表现,将士们对驸马爷已颇有认同感了,否则当前的状况绝对会让他们更加头痛,甚至导致城关被破、一败涂地

    事实上,对于士气不振的这码事,齐靖安也是有心理准备的,“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想吧,他们的家人,很可能都已经跟着朝廷南下了,而且枢密院的命令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肯定比太上皇要重得多我玩这一手,他们肯捏着鼻子认了,已算是很给我面子了。若是还要强求他们心甘情愿、斗志昂扬,换了老秦你,你能做到吗”

    秦连横憋红了脸,“我确实做不到,那可怎么办呢且不说这两天瞅着姓郑的那得瑟的小样儿直恨得我想要吐血,就说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顶不住了啊”

    “顶得住,当然顶得住,”齐靖安笑笑道“老秦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壮丁都陆陆续续来了近二十万了,再训个一两天就能上城墙了,只要在这两天内,正规军的人数不至于跌到五万以下,问题就还不算太严重。”

    士气跌落了,想要再涨回来,总是要花点工夫、费点时间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折损肯定是难以避免的,作为统帅,如果齐靖安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他早就不用混了

    再者说来,守城一方的优势本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趋渐小,伤亡也会越来越大,这不仅仅是士气的问题,而是必然

    “驸马,老秦,好消息你们快猜猜看,是谁来了”

    便在气氛比较低迷的这个时候,陈淑瑶清脆的声音乍然响起,随后她的人就如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这个设立在永定关内的“临时指挥部”,而后飒爽回身一指门口,只见跟在她身后跨进门里来的,赫然正是

    纪彦平

    “表哥”齐靖安讶然唤了一声,心念一转,便算清了对方在路上耗费的时间,从而推算出了纪彦平从镇北大军出发的时间点,却还是对他的来意感到有些迷糊。

    “你你小子不跟着镇北大军一鼓作气拿下燕贼的王庭,跑回来做甚”秦连横大步上前,大力一掌拍在纪彦平的肩上,发问道。

    若是以纪彦平原来的小身板,非要给秦连横这一掌拍到地上去不可,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在北部战场待了一年有余的纪彦平显然已是今非昔比了,只见他肩膀往下一垮、卸去大半“来袭”的力道,紧接着手肘一抬,反把没有准备的秦连横给撞出了好几步远,然后下巴一扬,回应道“当然是有重要的事,特别重要”

    说话间,纪彦平已来到了齐靖安跟前,伸手就将一件物什递了过来,“喏,就为了把这个给你”

    齐靖安定睛一看,霎时恍然,随后便是大喜过望,原来纪彦平竟是把陈老侯爷生前掌握的那半块虎符给他带来了

    “来得正好”齐靖安一手接过虎符,另一只手臂抬起来就给了纪彦平一个热情的拥抱,欢喜道“我们正愁士气不振,表哥你就从天而降了,真是让我不得不相信天意助我”

    纪彦平奋力地从驸马爷的臂弯中挣脱出来,神情略有些复杂,还小小心地瞅了陈淑瑶一眼,才轻叹道“天意助不助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老侯爷肯定是站在你和公主这一边的,无论是生前的他,还是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齐靖安闻言一顿,而陈淑瑶则是一下子就“晴转小雨”了,她眼里含着泪,哽咽道“我爷爷他可交代了什么吗”

    纪彦平顿了顿,说“老侯爷忠心为国,直到最后关头,说的也是国事”

    陈淑瑶连忙道“那你也说说啊,只要是我爷爷说的话,我都想听,还有这个虎符,又是怎么一回事”

    纪彦平点了点头,缓缓说来“早先我们镇北军的援兵被挪用时,他老人家就很不高兴了,曾对我们说过他迟早要跟公主联手,把枢密院那个毒瘤给拔掉;后来帝位更迭,老侯爷更是忧虑,说大魏正处在转折关头,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新帝恐怕撑不起这个担子;再后来,他老人家突发疾病,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把虎符送到公主或是靖安的手里,否则家国危矣”

    “老侯爷真是目光如炬啊,”秦连横大声感慨道“表哥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表弟已经逃啦,灰溜溜地逃到南方去了本来吧,他逃就逃呗,结果却还让枢密院下达了一个去他娘的烂命令,搞得我们这里士气大跌,真可恶啊”

    “他啊,”纪彦平长叹了一声,“他真不该当这个皇帝的,既苦了他自己,也麻烦了大家奈何身不由己。”

    “呿,那他就该麻利地把皇位让出来啊,让给他亲妹子多好,就是让给亲妹夫也行啊”在场都是自己人,再加上秦连横的心情才从憋屈转到兴奋,亟需发泄,所以他便口无遮拦地叨叨了起来,“表哥啊,我跟你说,驸马有多厉害你肯定还不知道”

    秦连横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通,把驸马爷在这些时日里的壮举“高度概括”了一通,那可真叫一个霸气啊,直把纪彦平惊得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了齐靖安好几通,才唏嘘道“厉害,真是厉害,我本以为自己脱胎换骨、长进了这么多,说不得也能跟表妹夫比比肩了,结果却还是云泥之别”

    “嘿,”陈淑瑶揉了揉眼睛,破涕为笑道“这下你可知道公主的眼光有多厉害了吧现在的你比驸马尚且差得远了,以前的你更挫,居然还妄想跟你表妹亲上加亲,羞不羞啊”

    瞥见齐靖安似有深意的笑容,纪彦平无奈苦笑,朝陈淑瑶拱手道“我的姑奶奶,求你别再提那茬了我把虎符送过来,好不容易立一大功,你这么一说,驸马心里不爽,就又给抵消了,我冤不冤啊”说着他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陈淑瑶,故作懊丧道“噢,我早该把这个拿出来堵住你的嘴才对,真失策”

    “这是什么呀,是我爷爷的信你个混蛋连这都敢忘”陈淑瑶急急忙忙地拆信来看,嘴里也不忘跟那个“不负责任的信差”算账。

    纪彦平忍不住小声叹气道“我还不是怕你看这信时哭出来,本打算私下给你可仔细想想,大约我无论怎么做,都会遭埋怨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陈淑瑶看过信后,并没有又伤心得哭起来,表情反而有些奇怪。

    “怎么了”大家都关切地问她。

    “没什么,爷爷在信中说了一些家事安排”陈淑瑶略有些纠结地瞪着纪彦平,问“你有没有看过这封信”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私拆老侯爷给你的信”纪彦平义正辞严地摆手道。

    “噢”陈淑瑶拉长了声音,又纠结了一小会儿,终于说“我爷爷在信里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瑶瑶啊,如果那姓纪的小子把爷爷的虎符带给了公主驸马,那你就可以考虑考虑嫁他了”

    噗秦连横忍不住喷了口水,纪彦平也不知是尴尬还是羞涩,总之是满脸通红。

    但齐靖安的表现却跟大家都不一样,他很感慨地说“果然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侯爷,这封信,实是用兵大家的手段啊”

    “哎”

    其他人在一时之间都没能反应过来,不过齐靖安也不打算详细解释了,只微微笑道“好啦,老秦啊,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让他们这对小儿女好好聊聊,否则岂不辜负了老侯爷的一片心意”说着,他掂了掂手上的虎符,招呼道“走,我们是时候该去做正事了”

    “好嘞”秦连横欢快地应了一声,可随即他又迟疑道“等等,用这半块虎符真能鼓舞士气吗”

    陈老侯爷在京郊大营的那些人心里的威望,虽说肯定会比太上皇高,但能不能压得过枢密院,还真是一个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在驸马爷这里,就不是一个问题了“老秦你是什么眼神啊,怎么会是半块虎符呢分明是一整块啊就算枢密院的那群人都在这里,也全得听我的”

    齐靖安哈哈一笑,把手一摊,只见他掌心中躺着的,赫然正是一块完整的虎符

    得意地显摆了一下,驸马爷转身就走,背影那叫一个潇洒。

    “哎等等”秦连横急忙赶上齐靖安,追问道“真是神了,公主是什么时候把她的那半块虎符给你的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能未卜先知啊”

    “哪有那么神,”齐靖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仍留在房里的两人耳内,“无非是虎符这玩意儿,很适合当定情信物罢了”

    、第九十一章 重逢

    “定情信物”的能量显然是很大的,因为它占全了“名正言顺”这四个字。

    枢密院的那群人为什么牛气那是因为大魏的律典中写得清清楚楚,调兵遣将就是他们的权力,不听他们调配者,俱可按谋反罪论处

    故而即便是驸马爷把太上皇这尊大佛搬出来,将士们也仍旧心存疑虑除了“大义”和“孝道”这两点,太上皇其实也没别的优势了,而且他毕竟是年纪大了,还中过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实在是让人心里没底啊想想看吧,倘若大家伙儿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打跑了敌人,却被枢密院以律法为依据给定成了“反贼”,那该有多冤啊还不如直接逃到南方去跟家人相会呢。

    而这下子,驸马爷把虎符亮了出来,问题就彻底解决了律法规定,在紧急关头,正副元帅的虎符合二为一,便可号令举国之兵,就连枢密院也要配合听调

    所以将士们的心顿时就安定了,无论这场仗打到最后结果如何,他们都算是被虎符调集而来、保家卫国的英雄,若能活着看到胜利,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即使不幸亡于战场,那也是名正言顺的烈士这样一想,士气哪里还有不回升的道理

    更巧的是,纪彦平前脚才把虎符送到齐靖安手上,后脚跟着的就是夏侯宣在西蛮的捷报西蛮王庭已破,国主已死

    最重要的是,夏侯宣还在捷报里夹带了一封信,特地告诉他的心上人,在捷报送出的同一时间,征西大军便已启程还朝这才是最让齐靖安高兴的事看看信尾的日期,这份捷报发于月余之前,算算时日,征西大军的行军速度即便是再怎么慢,不出半个月也肯定能抵达永定关了。

    更何况,齐靖安确信他的心上人在得知镇北侯离世的消息以后,肯定能判断出燕贼急袭京城之事,便也肯定会加急往回赶,所以他们的相会之日已近在眼前

    “嗷嗷嗷嗷”

    先是虎符,后是捷报,而且援军还不日将至闻讯之后,永定关的将士们顿时就像一群发情的公狼般嚎叫了起来,亢奋得浑身是劲,真有种恨不得冲到城外、冲进敌军的大营里杀个三进三出的冲动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永定关的所有人,连同齐靖安在内,都表现得堪称神勇,直把来袭的燕贼打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怪事了,明明之前他们的士气跌落得厉害,怎么会恢复得这样快”

    北燕的一众将领们真是郁闷啊,“而且我们的损失甚至比最开始的那几天还要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郑其英阴着脸,沉默地听着手下诸将讨论来、讨论去,直至气氛从闹哄哄过渡到死寂一片,大家都心有惴惴地望着他时,他才开了口,冷冷地说“一群蠢才敌人的士气为什么会忽然暴涨,还用得着问吗那当然是因为”

    “大魏长公主就要回来了”

    郑其英狠狠地把手中的瓷杯砸在地上,摔出巨大的声响,却仍是不及他的咆哮声响亮“他们即将等来得力的援军那么我们呢我们会怎么样”

    被大魏的驸马爷拖在永定关下,再被人家的媳妇抄掉退路、包夹围歼

    这样一想,郑其英真是气得要命,血液一股股地往头上涌,以致他的眼前都蒙上了一层血色,面目狰狞骇人

    北燕诸将都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远离了他们近乎发狂的主帅,噤若寒蝉地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的这位二殿下啊,性情实在残暴,在此之前,无论是为了立威还是为了发泄,都已经杀了他们好些个同袍了,尤其是那些不怎么服他做统帅的人,所以剩下的这些人就都乖觉了。

    可诸将这样的表现,却让郑其英更觉得不爽至极看看他手下的这些人,脑子里全是屎,半个好想法都没有一个两个的、全是些渣渣可为什么敌人身边的人才就那么多呢无论是在镇北军中,还是在这永定关下,大魏长公主一系的将领人人有用、各个出彩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真是苍天不公啊

    郑其英愤怒地长吼了一声,似乎是想把满腹的怒气都给喷发出去,可当他的怒意当真散去了,却又觉得整个人都空空的,只剩下了满心的萧瑟之情。

    他怔怔然地静立着,不知怎的,却是又一次地回忆起了在宁京城下,自己与那大魏长公主首次相会时的场景千军万马中,独那一人白马银枪,耀眼夺目在他战败归朝,受斥责、受冷遇的时候,这场景曾无数次地出现在他的梦中、成为了一个永不褪色的噩梦。而当他翻身复起,重获统兵大权之后,这个梦就不复存在了。

    那么现在呢这难道是一个不详的预示吗郑其英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伤疤,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是说那姓郑的带兵退走了”

    这一日,天亮之后,燕贼的大军非但没有前来攻城,反而拔营离开了,闻讯后,陈淑瑶失态地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瞪着统管斥候的秦连横。

    “你没听错,是真的”秦连横既很欣喜、又有些纠结地说“想不到那姓郑的这么孬,不过是这几天输得狠了些,竟就这么麻利地跑了”

    “也许他不是真的跑了,而是在行诱敌之事呢”纪彦平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有可能,这真是有可能”秦连横拍大腿道“可是我们即使把新征的壮丁都算上,人数也还是比他们少一截,又怎么可能去追击他们呢哈,就随他们跑来跑去好了,反正我们就是要拖时间拖到殿下回来嘛,以逸待劳就是了,等殿下回来再跟他们决一死战嘿,那姓郑的肯定是脑袋发晕了吧,要不怎么会干出这么没意义的事”

    然而这时候,一直默默思考的齐靖安却是忽然出声问道“他们的大军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启禀驸马爷,敌人是往东北方向走的,我军该当如何,还请您示下”秦连横“啪嗒”一下,右手抚胸行了个军礼,一板一眼地回答了驸马爷的问题,可他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子却是出卖了他此时稍显轻松的心态。

    “东北方啊那就应该是真的要跑了。”齐靖安轻轻一叹,起身绕到宽背大椅之后,去看那悬挂在墙上的军事舆图。

    “往东北方去就是真的跑了吗”陈淑瑶不懂就问,好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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