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休息了吧”
我琢磨着也是,隧和苹果说“弄点酱油拌饭,配点豆腐乳,咱们混混算了。”
某离也点头,于是我们四个,将就着凑合了晚饭。
我自己捶捶酸酸的腰,在房里,一边泡脚,一边思索。
朝阳公主借助无名人逃婚,武皇后最亲爱的人惨死,嫉恨是必然的。
可绑架我们的翩翩公子又是谁呢
如果真如钱嬷嬷所说,那夜那个要“非礼”某离的香香小官,就是梓一阁逃走的那个人,他又怎么近百年依旧年轻捏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问到武皇后的死期呢
香香小官的药方,又怎么会在武皇后手里呢
思来想去,后面一定还发生了,钱嬷嬷不知道的事情。
那,究竟是什么呢
我擦好脚,坐在窗前桌边,就着灯烛,再次展开萝卜长的信,打算仔细阅读。
忽然,夜阑人静的寂空里,传来“笃笃笃”敲窗子的声音。
我疑惑万分。还没等我动手,窗棂在外面,被“枝桠”撑开了,拐进来的,居然是当初在后巷的那根手指。
我吓的尖叫一声,掩住嘴唇,就见手指大摇大摆的移到我案前,在砚台里蘸了点墨汁,就着萝卜长信纸的边沿空白处,一笔一划写下
方馆主,我们,在等你的答案
楼晚晴的碎梦刀
楼晚晴的碎梦刀
我正兀自对着手指和那行字发愣,听见门被“咣当”一声,抬脚踹开。正是某离同学,一边把他敞了半边估计是刚套上外衫扣好,一边急冲冲的闯进来直奔我这里。
赶到我面前,他先站定,大喝一嗓子“谁谁敢夜闯民宅长安府可是有王法的地方”
俺卧房里静悄悄,连院子外的蛙鸣都听得见,没人回答他。
某离瞳孔迅速收缩成一条线,如探照灯般在房间里,迅速四处扫射。
依然啥也没发现,他气愤的对我说“大老晚的,没事情乱喊什么我听你尖叫成那样,吓的心都跳出来了”
我无语的戳戳他,指指我的书桌上。
后赶来的小飞飞的绿绮,也顺着我的示意方向,看到了依然在书桌上大摇大摆的那根手指,而且他居然还屈起了关节,作出不耐烦的顿点敲桌面状。
小飞飞就要惊叫,被绿绮一把捂住他的嘴。只有某离面不改色,近前凑到书信旁,把那行字复读一边“方馆主,我们,在等你的答案”
他簇着眉头问手指“你们怎么还不放弃啊”
手指发现有人搭理它,飞快的蘸了点墨汁,继续写道“非生即死,救生而不救死”
离小心翼翼的看着它问“那你究竟是生,还是死”
手指卖力的写道“未知生,焉知死”
我鼓掌“哟,看样子,你也是圣人门徒啊,连孔老先生的名言也搬出来啦”
某离诧异的说“小官人真的顶不住啦”
手指敲了三下桌面,某离接着、道“我们不救又怎样你可知道的呀,我们救了他,就是得罪了女皇帝陛下,到时传出去,那可是杀头的买卖”
我们齐刷刷瞪着手指,只见它娴熟的继续落笔“你要什么”
某离淡然一笑“我我要真相”
手指一僵,尴尬写道“可以”
我立刻插嘴“我要安全确保完全的安全”
手指抖了一下,垂字“可以”
小飞飞和绿绮赶紧学着我的样子,挤进来“我们也要参与”
手指“吧嗒”一下,灰头土脸的倒在桌面上。
我沉吟道“还是都带着吧全是咱们咨询馆的人,你就是不让带,回头我还是得一五一十,告诉他们。
手指颤颤悠悠挪起来,艰难的写道“那就都带着吧”
某离满意的点点头“为着我们的安全,大家必须在公开场合见面不许你们携带武器”
手指立刻回道“没问题明晚戌时,晚晴楼天字号包厢见”
写完,飞快的沿着来路,从窗子罅隙里,溜走了。我苦恼的对大家解释“喏,当初就是它,引的我被绑架的你们瞧见了吧多奇怪啊就是尊的只一跟手指而已”
小飞飞见手指走了,神色有所缓和“东家,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今儿我是真靠了眼界了”
绿绮担忧的望着我“东家,从它周身的气息来看,应该不是精怪所变”
某离威严的肯定“的确并非精怪啊”
我迟疑“那明天晚上”
某离马上安慰我“没事情,大庭广众的公开场合,怕他们再说咱们人多好办事,让何愁飞瞅着不行,就赶紧窜出去找衙门熟人搬救兵咱们见招拆招呗你要知道,这事儿啊,一天不解决 ,他有的纠缠你一天咧”
我想想挺对,有点后怕,吸了一口凉气“真恐怖不敢回忆了”
某离挠挠脑袋“这才几更天啊还早着呢要不他环顾着一下,指指书桌旁边”今晚我在这边打地铺好了”
我愤恨的呶嘴“拜托,人家笔记小说里有心护花的,都是站在门口,守做一夜门神才对啊”
某离歪眼瞪我“不要那我可走啦过期不候”
绿绮掩面嬉笑“东家,莫气莫气,他也是一片好心护主嘛来,今晚让他在那里打地铺好了,我陪东家一床睡要是再来什么牛鬼蛇神,就先吃了睡外面的他,好不”
我笑眯眯的拉起绿绮的手“小苹果,还是你最疼人”
小飞飞没好气的嘟囔“于礼不合,于礼不合呀那我今晚睡这房门口算了,要吃,还是先吃我吧”
绿绮嗪着笑容顿首“不错不错,这才是男子汉去吧去吧”
某离不满,抱不平道“绿绮啊,你尽欺负老实人”
小飞飞不停摆手“不,不,不,我自愿,是我自愿的哈”一溜烟小跑去搬被铺了,某离恨铁不成钢的追喊“给我也抱一捆来”
我心里暖洋洋的,恐怖感在大家的嬉闹声里,暗淡了好多。
第二天清早,咨询馆来了位不速之客。照旧一身黑,黑衫黑裙黑纱笠,不是“大组长”是谁
她进来我们咨询馆的时候,无声无息,大家正聚集大户室,热火朝天的讨论,晚上出行方案。她就这么,很安静,很安静的走进来,很安静,很安静的坐在厅里,仿佛只是一阵路过的风。
待我们发现她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许久。绿绮歉意的一拍脑袋“糟糕看我马虎的连有客人来,都没注意”
小飞飞讨好的也拍了一下脑袋“我们都没注意,都没注意苹果你还是快去匀水倒茶才对”绿绮嘿嘿脸红着跑向厨房。
我很沉着的在她对面位子上坐下“不知道“大组长”今日大驾光临敝馆,有何要事呢”
黑纱下轻音飘出“我来迎取画卷。”
画卷难道是当初衙差搜查时,某离偷偷扯下,私自携带出来,方便了我们后来调查案情的那幅我默然。
某离懒洋洋的倚在门边装傻“啥画卷啊咱们咨询馆有啥好画卷啊还劳动您亲自来取莫不是”他摸摸鼻子,望望咨询馆厅墙上挂的那幅陇西郡公画的李子拓和小乌鸦的肖像。
我立刻跳起来“没没咱们咨询馆没啥可以进贡皇上的好画那幅也是赝品,我在西市上花一两银子买来装饰墙面的假货真的不值钱你可别拿走”
“大组长”吃吃笑起来“你放心,陇西郡公的大作,宫里一大堆,皇上才看不上这幅咧”
我配合着某离耍赖“那就没有了方氏咨询馆最值钱的,就这幅了”
黑纱下头也没抬“宋兄借的那幅朝阳公主的昭君出塞,时日也不短了毕竟是宫中旧物,还是放在它该放的地方为好你说呢”
我和某离对望一眼,某离干笑两下“呵呵,您知道的可真清楚”
“大组长”却意外的以遗憾的语调,扼腕的喃喃自语“不,我这次又没有知道我如果知道,我就能提早把你们救出来当初乌宝翁给我怀梦草,我都只知道是在长安我如果看出那是在那里,该有多好啊”
某离疑惑道“当初在这里,你明明已经服食了怀梦草,应该可以见到自己所要见的一切,可怎么就忽然断了呢怀梦草从来不会出现这种事故”
“大组长”平静的回答“我事后也仔细思索,终于发现问题之所在是“碎梦刀”
小苹果正好送茶上来,闻言好奇“啊“碎梦刀”那是啥”
“大组长”耐心的解释“这个世上,万物万事生生相克,既然有能让你梦见心中一切向往的“怀梦草”,又怎会没有,切断一切美梦,绝希望于失望的“碎梦刀”
有人持草怀梦,有人持刀碎梦,老祖宗从来都未有双全我估摸着,当时就在关键时刻,我要看见的凶手,他身边有人发现了,我在通过“怀梦草”窥探,他又是个高人,于是,他用“碎梦刀”破了我的“怀梦草”的梦境,我才在最后关头失败的”
我好心的奉上茶盏“您一口气说这么多,铁定渴了来,咱们咨询馆旁的没有,香茶还是过的去的”
某离“唉”了一声,回头去屋里,取了那幅朝阳公主的昭君出塞图来,在厅堂里来回溜达。
“大组长”讪笑“怎么,还不愿意还啊”
某离别别扭扭的把画从身前挪到身后“要还也可以,我们还,代表我们对您还尊重的,希望您也能拿出诚意来”
“怎么说”黑纱摇晃。
某离堂而皇之的指着黑纱“你好歹和我们正面打个招呼啊您把斗笠脱下来,我们就还”
“大组长”貌似差点被一口茶噎着“你可真是从来不吃亏”
说罢,轻轻取下头上的斗笠。
我们八只眼睛,各个瞪的溜圆粉可惜,萝卜长心目中无比威严崇高的大人,只是个普通而平常的女子,那相貌,寻常到放在长安大街上,一抓能抓几大把。
“大组长”似笑非笑的伸长手“看完了吗把画给我吧”
奇怪她一说话,似乎脸上就不对了不在是那股子平凡的村姑气那眼睛,刹时间,明亮的胜过切割成八心八箭的钻石所放射的,无比灿烂耀眼的光芒而且,我注意到,她的瞳孔,颜色也变成了金黄
某离晃晃糊糊的把昭君出塞递过去,像着了魔,乖巧的非常。
“大组长”把画展开,飞速的确定无误,连招呼也不打,莫名其妙的就走了。
某离呆呆的冲着她离开的方向发呆,我踹了他一脚“喂人已经走远啦”
小飞飞抑制不止唇边的微笑“嘿哟一见钟情啦”
某离只是恍然的摇摇头“不,只是觉得,她好熟悉,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似乎是很亲近的人呀”他有点痛苦的抱着头,蹲在来就着咨询馆厅堂的石板地,仔细回想起来。
绿绮没好气“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呗我有时把钥匙搁哪儿,一时半会儿我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没两天结果它就自己出来了”
我拍拍某离“是啊想不起来,回头慢慢再解决咱们先把眼前对付过去”
当晚戌时,我们准点赶到著名的长安西市大街口的“晚晴楼”。
生意真的很好,从自信满满的跑堂小二的标准姿势就可以一睹。
他谄媚的招呼我们“四位,有订座么”
小飞飞眉一横“天字号”
小二立刻肃穆,老老实实的领着我们上了三楼最里间。
安顿我们坐下,小二解释“有打过招呼的您四位可能要少等贵人一下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