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不错啊,大唐帝都,不仅月气充足,更有天子家的龙气相助,恢复起修炼愈加快速。等积累够了力量,咱瞅准时机,再接着度回来就是了。
乌宝翁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也合该他有缘,苗民在西市大街上挑担子卖小牲物时,连他也卖了而买家,正是心性纯良的罗红瑶罗大小姐。
罗府的宠物做的安全而且舒服,就是让乌宝翁发愁的是,他的宠物生涯太顺风顺水了。罗红瑶莫名的疼爱,早超出了正常宠物的范畴平时抱在怀里,四处走动炫耀也就算了,还吃饭一起吃,洗澡一起洗,睡觉也要睡在一起;没事还尽对红貉说说体己话,知心话,没话找话。乌宝翁在愁白头发的同时,默默含泪完蛋了,被称为“日久生情”的东西,还是把他砸中了。
他决定,等自己一恢复,他就要迎娶红瑶。而且,如他所想,当一只红貉半夜趴在被窝里,口吐人言,对红瑶开口说话,坦白情况的时候,罗大小姐并没有被惊吓到,反而由惊讶到接受,由接受到惊喜。两人就这么偷偷定下了。
谁知后来,老忠仆进城了。乌宝翁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想到了自己在长安;但推算起来,总少不了“圣女”的协助。忠仆化身苗人掌柜,在长安开了宠物店,乌宝翁本来是不准备去相认的。他打算等恢复再说。没想,苗人掌柜在城里,四处留下了三苗族聚集族人会事的独特手法印记。
当年跟随母亲一起进京面圣而留下的三苗族民及后代,陆续找到了苗人掌柜,接头会合。其中,已经有不少在本地发展不错,有人或者后代,甚至做了小官,手中有了相当的权力。
苗人掌柜给他们布置的任务,就是追寻少主的下落。而少主的下落,只有一只南疆特产的红貉知道。大家忙碌起来,死去的鸿胪寺刘老爷子的爱婿和刚上任不久的长安录事徐大人,之前也是来会事领任务的。
说完这段,我们所有人唏嘘万分。黑纱蒙面女走过去拉起罗家夫妇,对乌宝翁点点头“明日等我消息”
说完,搀着罗夫人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听见她道“罗知事,罗夫人,且听小女一言红瑶丫头这门亲事,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声音渐远,罗红瑶一跺脚,瞄了一眼乌宝翁,追了出去。
乌宝翁抓抓头皮“那我今晚上”
我们都还没有发言,绿绮先热情的挥挥帕子“留下来,留下来,暂时住在我们咨询馆吧你也挺不容易的”
既然这样的,我还能开口否决么我冲乌宝翁指指大户室“就那间吧规格在我们咨询馆,最上档次了”
乌宝翁双手抱拳“大恩不言谢将来用得着乌某的地方,诸位尽管说话”
这一夜,大家都累了。我招呼下来,没人顶的住,纷纷回房休息了。
说也奇怪,越是困乏,越是谁不着,脑袋出其意外的清醒,很多杂七杂八的往事,像播电影一般,一幕幕在眼前不由自主的回闪。
真累,我不想触及过去,我只想抓住将来。怎么办老规矩,失眠就起来上茅厕
爬起身,裹好中衣,抖抖的开门出去,居然发现,绿绮的屋里还亮着灯。厕所也不上了,小心挪将过去,半夜这丫头搞什么鬼
趴在窗楞上捻纸偷窥,天里面居然是两个人,正在很轻声的争执可不就是绿绮和某离同学
只听的绿绮小声怒道“我不管人我留下住了就在咱们这儿住定了”
某离毫不让步“不行”
绿绮握紧拳头“你不要以为他进的去,没出来,就小瞧南疆的术法更不要瞧不起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委曲求全,做人宠物”
哦,明白了,好像前面是在说乌宝翁的事情我心想,绿绮,你真傻,某离才不会计较这些事情呢他自己还做了我好久的宠物呢
只听得某离悍笑“我怎么会瞧不起你绿绮大小姐,不就是个中高手么”
啥我愣住了。忽然瞟见茅厕那边,又蹑手蹑脚潜过来一个人影,正是小飞飞看样子他也是如厕完毕,发现了来看热闹的。我们两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默契的纷纷俯身竖耳。
绿绮也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某离双手负后,抬头望天“你不一直也是别人的宠物么不过比较高级而已”
绿绮脸色“刷”的变白了“有种把话说清楚”
离把视线移向横梁“你真的当我不知道么
你,商绿绮,成汤大相商容所制。商周灭亡,你流传民间,后落入汉梁王之收藏宝库。前朝梁王慕当时大家司马相如之名,请他作赋。相如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此赋词藻瑰丽,气韵非凡,博得了梁王一时欢心,梁王遂以 “绿绮”琴回赠。司马相如在卓王孙家凭“绿绮“琴以凤求凰向卓文君示爱。文君倾心相如的文才,为酬“知音之遇”,便夜奔相如住所,缔结良缘。
我所言,可有一句为虚”
绿绮默不作声。半晌,探问“你如何得知”
离微微一笑“只说内中一点吧
“绿绮”乃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
我上次看见你洗衣服,摞开袖子,左手腕上,刻有一个“桐”字”
绿绮打断他,偌偌道“我这次也是流落扬州,举战乱时趁机进京的留在东家身边,别无他图因为这里很好,很自由,很有意思东家是好人,这咨询馆,我也呆的舒服习惯了,你别想我走
我不怕你反而我要保护东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离沉声“哟,跳墙啦那你别说你不知道何愁飞对你的意思你就继续装吧我看你将来怎么收场”
绿绮负气道“我们精怪一族有选择么当人类逐渐老去的时候,如何去面对永远青春常驻的我们你尝试过那种无法回避的悲哀么你怎么用永生去回答眼睛足以看见的虚无缥缈的一瞬间
你有过每天早晨,推开窗楞,就局促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你和你所爱的人,又将失去一个美好日子的经历么很久以前,我甚至害怕的整夜整夜不敢入睡”
离正色道“我没有但是即使我对未来不肯定,我也依然会面对,我会找办法,我会想解决我不会停下脚步,蜷缩在自己画下的圈圈里,困守围城”
绿绮悲哀道“那是因为你够强大那是因为你够勇敢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和过往,但是,光有强大和勇敢,就足够了吗我们不同于人族,我们处处事事都有自己的法度和准则
像上次,大慈恩寺里抽的那签,分明不是给东家看的是给你看的吧
“非我族类,杀无赦”我记得,好像昆仑山上,各个族群都不介外,只你们风族,族内要求最严,甚至不许带外人进入你们“典法宗”前,立的那块大石碑上,分明就写着“非我族类,杀无赦””
房间里顿时弥散开火药味,我回头,瞧见小飞飞眼眶通红,正激动的要冲进去,连忙拉住他,翻了个白眼,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我飞速的向后爬呀爬呀,爬到了无人可见的阴暗角落里,冲他点点头。
小飞飞一个健步,冲进了绿绮的房间,把绿绮吓了一跳,不过,某离好像早有准备,比较沉稳,静静等他发言。
小飞飞脸涨的发紫,激动的说“没有关系我不介意我是绝对一片真心的我发誓,我会永远爱护你如果我老了,没有办法照顾你了,我会自己离开的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相信我”
哎,多么朴素的滚烫的话语,多么实心眼儿的傻孩子我的视线有点蒙胧
绿绮泪眼模糊,任由小飞飞抓住她的手,使劲的摇头离拍拍小飞飞的肩膀“兄弟,加油就算逆着河流,也有前进的方向”
他走出来,直直往自己的房间去了。我舒了口气,刚在脑袋上抹了把汗,忽见某离猛回头,冲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继续回屋。
莫非我早被发现了不得而知。不过,第二天一早,外面就来了个公差,把乌宝翁领走了。直到深夜才回来,浑身跟掉进泥塘里一般,脏兮兮的。我们追问,他还故作神秘,啥也不说。
之后不久,宫中下诏,南疆少主乌宝翁,在皇家秋猎中,神勇异常,奋然搭救落马濒危的庐陵王,非常人所能及,忠义可嘉,庐陵王特收其为义子,封“镇南王”
暗箱操作啊我吐吐沫我鄙视我控诉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打滚这是什么世道
还没等我愤怒完,那边又传来消息,大臣们参了一本,说这样封王不合祖制,于是武皇后传旨,此次封王不列入宗谱,但是待遇和爵位依旧保持,作为补偿,特赐婚长安府知事罗家红瑶小姐
我只有感叹了大组长的速度果然非同一般呐如此手段,堪比登天
乌宝翁的喜事办的轰动长安他心满意足的带这罗红瑶回南疆时,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死命拉住他,追问“当年“圣女”离京时,为毛叫你一定要相信大组长的能力”
乌宝翁挠挠头“母亲只说过一句因为,她是追溯时光的人”
高规格绑架
高规格绑架
我被绑架了。
望望四周,屋子虽然达不到钢筋混凝土的强度,砖构的基本条件是具备了。白雪一般的墙壁,连个苍蝇定在上面,都明显至极;如果你心安理得的靠一靠,肯定能蹭的抖落一身粉。
我把目光再转移一下墙角是新床,崭新的桃木拔步式,三屏床围上开光浮雕“梅兰竹菊”。梅花刻是寒冬的腊仙,翠兰刻是空谷的幽灵,碧竹刻是节风的君子,秋菊刻是芊芊的傲骨。周边彩绘“童子戏鱼”和“莲藕双生”,以纯正的朱红漆为基色,采用贴金箔、嵌螺钿,席心床面,束腰细致,工艺考究,技法精美,不仅奢华富丽,而且精巧绝伦我猜测,主人一定很有钱。
记忆里,历史上,汉代的床还是十分低矮的。唐宋沿袭下来,普通人家的起居休息状态如坐、跪、卧几乎都在地上,南方一些权贵之族,才用的起“床”;像我身边这种床的四边都加设遮拦,还用精彩的北方特有的吉祥纹饰仔细雕琢,并配以小木围榫头接合,固定形式,这已经超出了简单的舒适美观的范畴了我猜测,主人一定很有地位。
床上月牙形的门洞上,缝嵌的是青州最有名的特产虹丝制作的床帘。这种当地才有的丝绸,传说是因为蚕宝宝上山的那天,正逢雨过天晴,彩虹挂天,吐丝结出的茧,百中有一,居然是七彩的虹色。目前西市,价格因为珍稀被爆炒到十两银子一卷,没关系还买不到。上绣李大画师著名标志性锦色花瓶,意为平平静静;花瓶上绣是七宝莲花,形象逼真;中间刻一“合”字,象征意味非常明显我猜测,,主人一定很有品位。
床后放一马桶,香樟木,刷红油覆面,青铜错金箍狠狠箍了三圈。上面描有一只娇憨的虎头,取西汉时飞将军李广射死卧虎,让人铸成虎形的铜质溺具小便还称“虎子”,表示对猛虎的蔑视,沿袭下来的固有花纹。不过到了咱们唐朝,几年前太宗皇帝说先人中有叫李虎的,再也不给咱天下老百姓这样喊了。他下诏将这大不敬的名词改为马子,我们也只好跟着喊马桶;其实不就是一尿盆么,皇帝做到这份儿上,只能佩服一声,他太有才了马桶里面仔细的垫了厚厚一层香灰,袅袅有檀味散出我猜测,,主人一定很贴心。
剩下的就是门边摆放的一只小八仙桌,方正的榉木,结结实实,带束窑,小圆腿儿,罗锅杖,内翻马蹄,壶门弯曲,即使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也难以掩饰刚劲朴拙的沉稳之风。少不得也是出自当代哪个大家的手笔
可惜,除此之外,整个房间空荡荡一片,啥都没有了。更加令人气愤的是,连扇窗子也无。四周全部是厚实的墙壁,墙壁也比普通房间高一倍;我抬头望着遥不可及的唯一一扇天窗,开在高高的屋顶,再瞅瞅即使把马桶摞在八仙桌上,我站在马桶顶端也难以企及我猜测,主人一定很恶质
舔开门棱上的细纸,站在门口守卫的两个虎背熊腰还佩刀的后影儿,让我倒抽一口凉气得,还是乖乖呆在房间里再说吧
挨着床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