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老老实实的列完清单和各个棺材铺的种色,供主母参考
我和离盯梢两天的初步结论就是此人乃一等良民啊
转眼到了第三天午后,我们盯的眼睛都要发直的时候,长保又上街了。我掰着指头,算给离听“多事之求秋啊鸭子店,现在就他一个男人了买完麻布,订完棺材,下面,应该是周媒婆派他去采购奠纸喽”
离耸耸肩“静观无妨”
长保穿过昭国大街,拐到永达巷,又穿过永达巷,直奔明德门。来到明德门城门旁边一排城墙下,象熟客一般,坐在了一个摊位前。
我们偷偷摸摸的潜伏过去,隐在老树后头,定睛一望,摊位上插的小白旗,赫赫写着四个大字“代客家书”。
长保吩咐了摊主几句,那个老头儿,就抬笔在纸上刷刷刷写起来。没一回儿,就写好了。装进一个信袋,长保拿着付好银两,又站起来走到旁边一个挂着“代客传信”的摊位前,把信袋交给坐在那里的中年壮汉。壮汉收下信袋,要了资费,长保就离开了。
我和离等他走远,冲了过去。待我在摊位前坐定,离人高马大站在我和老头儿身侧,把我们遮了一半。
我一甩手,从袖子里掏出二两银子,托在掌心“先生,请问,刚才那位客家,信里写了什么”
老头儿一楞,离飞快的接话道“长安府捕快办事速速回答”
老头儿赶紧道“刚才那位他不是和每次来,写的都一样么”
我重重“恩”了一声,老头吓的一哆嗦“就写了这么两句
孩儿安好,请娘勿念保重。”
我问“他多久来一次”
老头答“一月一次吧好几年了,都老熟客了”
我把二两银子塞给他,那个心疼的哟又立刻转战中年壮汉的摊位,如法炮制。
中年壮汉的说法,和老头儿一样。长保每次写好家书,就委托他们代送。他们是专干这一行的,收集个几日,家书多了,就每个伙计跑一个方向。这个领头的大哥,专跑蜀中路线。
他见我问的仔细,把能想到的全都和盘托出。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有点失望,我的四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在如此普通的家常事情上。
就在这时,离插嘴问道“你们去了,怎么送呀”
壮汉一拍脑袋“这位客人,要求有点特别,他说他老母,有病在身,行动迟缓,耳朵也不太好,我们去了他家,把信从门缝或者窗子塞进去就可以了。他母亲自然会去捡。
你们也知道,我们传家书的,赶的就是时间,手上一大把呢他这样也好,还省得我们麻烦。反正银两分文不少。
第一次还怕老太太没收到,他来找。后来他再次来的时候,说收到了,我们心也就放下了。
就这么合作了好几年,还是挺不错的”
我和离对望一眼有古怪啊
离提议说“还是跑一趟蜀中吧”我同意。
从壮汉处要了地址,我们着手准备,目标蜀中长保他家,进发
吻就吻了
吻就吻了
某离童鞋主动赞助了好马两匹,我们备齐干粮,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向蜀中赶去。
本来,我是不会骑马的在现世的时候,最鄙视的,就是经常看着公关部的总裁助理们,打着公事的旗号,陪同老板一起,去那些高尔夫球场打打球,或者马场骑骑马。
那些据说都是上流社会的玩意儿,咱还没实力没财力接触,于是,同事们都鄙视的振振有词。
当然,这种鄙视富含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酸的心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估计就算狐狸吃着了葡萄,也未必就说葡萄是甜的根据咱们的观察经验如果你不让它吃完打包带走足够的分量,狐狸下次,还是说葡萄是酸的
不过现在不行啦某离同学要求很严格,咱们要快去快回,最好中间少作停留明风这小子,还象廉政公署请客一样,在长安府的衙门,“喝茶”呢
我经过离地狱般的实际训练,终于迅速掌握了骑马的技巧,作到了“脚踩蹬,身立稳,膝用力,腰前倾,臀配鞍”,跟随马的跑动节奏,我也能向古装剧里的大侠一样,潇洒起伏。
代价就是,我全身上下,象散架似的酸痛。官道上又跑起来全是灰尘,一天一夜后,按照地址,问过几回路,等我们到达长保家的附近的那个傍晚时,我已经灰头土脸,嘴里都能吐出沙子了。
我向离哀叹“这趟差出的,人家好端端一朵鲜花,都骑马赶成花渣儿了让世间少几个象俺这样的不幸人士吧,俺要下岗度假”
离对于我的抱怨,只酷酷的回答了一句话“你要是鲜花,以后牛都不敢拉粪了”
靠之,考虑到在人眼皮下,我为了能坚持活回长安,妥协了忍,忍,忍
长保家的所在地,出乎我们的意料,不在一般的村子里,而是出了附近的村子,孤零零的一屋独矗在很远的山脚下。
难怪送信大哥都是塞了就走,这笔买卖比一般其他,都不合算出了普通村镇,要多跑一大截路呢送完再赶回歇息的客店,来回时间足够再送两家的了。
我和离住马望着山脚上那个独门独户的小屋子,落日的余晖,洒在四周,映的苍茫一片,有点凄清,却又不到上灯的时候,瞧着心里混混沌沌,晦暗不明。
等骑马将行过去,到了门口,我们近处一看嚯,真是有点破旧的老屋门窗都关的死死的,上面还全是灰。窗户纸是白的那是不可能的事实是,连贼厚贼厚的那层窗户纸,都浮灰成黑
我们把马在不远的一棵老树边拴好,向长保家的屋子走去。
门口,当然是我主动上前,有礼的先行敲门“有人么有人在家么”
无人回答,我的声音在有点旷的空气中,传带了些回音。
再接再厉我加紧了力道,继续敲门“大娘在家么我们是长保让来的”
还是无人回答,我有点懵了。离使劲一推门,门是自里面落栓的,
除非里面人起来给开。无奈,我又“砰砰砰”敲了几下,回头对他说“要不,你上”
离寻思了一会儿,站在我身侧,抬掌猛的向木门一击,门板顿时摇摇晃晃,里面的门闩只听“哗啦”一响,应声落下。
成了我兴奋的双手推开门,大步一跨,走进房间。
迎面扑来厚厚的尘灰,漫天飞舞,飘散的我一头一脸,还有裙褂上,瞬间变了颜色。借着屋门敞开,吹进的晚风,扬起浮粉一样的颗粒,我“阿嚏”忍不住立刻打了几个喷嚏。
眼睛有点迷糊,我步履一滑,差点摔了一跤。离在我身后,赶紧一把托住我。我踉踉跄跄站稳身形,低头一看哇呀,从门板边,到窗户下,满地都是信啊
满眼满眼的白黄之色,飘在眼前,充斥了整个眼球,上面还有的布满蛛丝,显然从没有人打开过。我望向窗棂,其间居然还夹着一封未取下的信。想来只有下一封塞进来,它才会被挤到地上。
空气中,先是一股恶臭。被徐徐的风吹开后,混混沌沌,全部是腐败的光阴的味道。混合着傍晚暧昧不明的魑魅一样的光,四处流窜,拼命往人的血液里刺。
我一哆嗦,觉的有股针扎一样的刺感,渗进来,刹那间汲汲无踪,但是,陡然凝聚成饥饿的贪婪,定格在能凋谢一切的饕餮沉默中。
我打着寒战,望向正前方,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正前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供桌。墙上粘着一幅年画,非常的老旧,黄糊糊似乎被烟熏过很久。
供桌上,安置着两跟红蜡烛,极其粗壮,但是一瞧就是根本没有点燃过的。红烛之间,是一个小小的香炉,分不清是青铜还是熟铁制成,反正乌漆抹黑的;里面插有三根檀香,也分明没有点燃过。
整个供桌上,积的灰尘,估计得有小半指高。我丝毫不敢大声出气,怕呼吸也能要了我的命。
再往上瞧,粗壮的蜡烛后,端正的立着两块木牌。
定睛一看,天,不对不是两块木牌,是两块灵牌
上面分别赫赫刻着先父苏大从之灵位;先母苏韩氏之灵位。
我吓得几乎骇出心肺,麻烦啊老天别在这时候吓唬我啊我发誓重新作人还不行吗
受刺激过度,我惊的反转过身,就往门外跳。正好后面是某离同学,于是我没有形象,奋不顾身的正好跳到了他身上,像四脚蛇一样扒着不动了。
离惊讶的一低头,正碰上我仰首,好死不死四片唇瓣,就这么“刷刷”粘在了一起。粘的我眼冒金星咦,软软的,糯糯的,口感不错嘛俺下意识的伸出小舌,舔了几下。嗯很有克里斯汀的蛋糕,元祖的脱兔月饼,哈根达斯的冰激淋的甜味嘛
好容易待星星散开俺才看清,噢呀某离同学被我非礼鸟
赶紧笨手笨脚的从他身上爬下来,看见一张涨的要滴血的脸,和一双利刀一般的眼睛。
偶心虚的垂下头,小声解释“意外事故意外事故”
离重重的“哼”了一声“嗯意外事故”
我转念一想,不对嘛咱们这是在特殊场景特殊气氛下,的超常反应嘛这缓解情绪还不都是那两个灵牌害的
咱也是苦主啊虽然我现世只要一遇到最爱吃的甜点,就会大脑自动停止工作,咬上几口;但是某离那小样儿,现在也太乔了吧咱跨时代的儿女,一定要有穿越人的骨气
我回过神来,立正,站好,挺胸,抬头。帅气的一抹嘴巴“你哼什么呀不就是被亲亲了么大男人又没什么损失这样看着我干吗大不了我负责就是”
离“扑哧”一下,乐了“你要怎么负责”
我豪气万丈的说“你要精神损失费,还是索赔封口费尽管提出来吧”
我拍拍小银袋,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再想想此人乃长安首富,顿时又如皮球泄气般。
谁知这个奸商摇摇头,把他的手掌心向上,往我跟前一摊“我不要银两,我要延维大妖的内丹”
我倒抽一口凉气,顿时垮下脸来“那个咱也不富裕,救命的东西本来就没几个要不,你换一样”
某离看见我肉痛万分的表情,神采飞扬“不,就只要延维大妖的内丹”
我哼哼哈哈墨迹了半天,看见实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哭丧着脸,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又打开小布包,从里面取出个小布袋;又打开小布袋,把里面金光闪闪的延维大妖的内丹,摸出来。
捏在指尖,左瞧右觅,咂咂嘴“这冰淇淋真贵啊”
离干脆一把从我手上,把内丹抢了过去,谨慎万分的揣进囊中,口内念念有词“万一你哪天想不开,真的拿它去救别人了,我哭都来不及还是我保管合算点”
语毕,像完全漠视我的存在一般,大步向供桌走去。俺心里敲着小鼓点,小心翼翼尾随其后。
傍晚的光线更加晦涩,带着浓浓的萧煞之气,在忽明忽灭中穿梭。我们走到供桌跟前,我把头伸出来,放肆的盯住还是看不清灵牌右边下角一列小字是什么。
我推推离“你看看,“先母苏韩氏之灵位”下面那列,写的是啥”
离哑声一字一字念道“ 儿苏长保立”
我脚下一晃“儿苏长保立那长保根本就是知道他娘亲去世了啊那他还每个月给他娘亲写信并且送回来”
离眼神发亮“也就是说,他一直把自己的娘亲“当作”没有死也就是说,他心里一直“以为”自己的娘亲没有死”
太恐怖了,简直渗的慌
我看看离“这是什么心理啊”
离说“回去吧这里什么都没有,周围也荒无人烟,查不出什么来的,咱们还是回长安”
我问“难道你有线索了”
离从容一笑“一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