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打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直到无力地躺在那里喘息。
把自己的心声,都吼叫了出来,竟然莫名的轻松。
“对不起。”凌月轻声的说着。
他没有说话,冷冷的雨,从夜空里飞落下来。
落在他的脸上,有点酸,有些痛。
“大哥,别这样子,振奋起来,凰朝就要有好的开始了,百废待兴,万不能有什么问题,苏拉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要相信她。”
“为什么要相信她,她身陷在那里,她相信我一定会去救她的,该死的,我为什么又要让她总是失望。”他一拳击在自己的小腹上,痛得侧过身去直喘着气。
要相信她,可是她在相信着自己。
第一次的失望,第二次的失望,为什么,再失去苏拉一次,老天还会再给他机会让他与她一起吗
不应该让苏拉跟着展颜的,那个自称爱苏拉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苏拉呢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好她啊为什么当初不将苏拉放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死,也宁愿让苏拉死在自己的怀里,让自己抱着也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开弓已没有了回头的箭。
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的心痛,只能说,活该活该活该又拿什么来对得起苏拉
凌月难过地说“大哥,不要这样子,苏拉看到你这样,会很难过的,起来,喝一杯酒。”
“我从不要用酒来麻醉自己,告诉自己,会过去的,这种痛,我想再更痛一些,我要清醒地知道,清醒地想一切可能的计划来救回苏拉。”就不能解决问题的。
问夜空,夜空一片黑;问雨,雨和着风,敲打得更急;问静寂的宫殿,一声声的叹息。
他长叹一口气,与凌月相扶着站起来。
两个人脸上伤得很精彩,似乎互看彼此的脸很不爽一样,哪里不打,就专打脸。
那样子,让守在一边的人,看得很莫名其妙。
二人是皇亲国戚,是兄弟,怎么就打起来了呢打了之后,还勾望搭背,这般的要好。
真是搞不懂啊其实这就是兄弟之间的情分,这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情,发泄过后,会更轻松一点。
爱情亲情友情,都对人很重要的。人活一辈子,无非是衣食住行,情之微妙,却是说也说不清的。
“大哥,以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没有什么,我是气我自己,我总是无能为力守护她,呵护她,在我们的爱中,苏拉付出的,远远比我多,我不晓得,要怎么去爱她,怎么去逗她开心,我以为,让她安全,给她安宁,就会使最幸福的事,可是苏拉很少高兴,她总是逗我开心,我不知道她付出,会不会累,那到时,怎么办我这个人很无能,很木讷,我”
他落落长地还要数落自己心里担心的,和自己的无能,让凌月打断了话“大哥,你是我最崇拜的大哥。我这辈子,还没有服过谁,我佩服你,你是好样的,你是值得骄傲的大哥”
“别给我灌迷魂汤,少提我的苏拉。”
凌月呵呵笑“原来,你也有这么自私的一面。”
“这是自然的,有些东西,我可以让,我可以不要,可是有些,打死我也不会让的。”他正经地说着。
雨水浇得二人一头一脸的湿,凌月说“大哥,今晚就不要去想了吧,天无绝人之路的,如果是注定了,那么何必去牺牲呢你死,如果苏拉真的会死,而凰朝的大权落在展司马的手里,那不是叫人唾恨吗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权利什么了,大哥,为天下的百姓想想,为我们皇室一脉想想,苏拉要是知道,也不会赞同的。她有恨,让她来恨我,恨我一辈子孤身一人好了。”
凌夜瞪他一眼,有些不悦“连恨也不能恨你,你哪冒出来的,给我缩回那里去。”
长悲地一叹“拉拉,我再负你一次了。”
有些无奈,但愿,能了解,能谅解。
风云变色 第一百二十一章亲情的试探
苏湖儿二眼无神地坐着,呆滞得没有任何反应。一身的伤痛,十指早就伤痕累累得不能再随意动,带着恨意的鲜血,化作那些字写在墙上,只是写在墙上而已,没有任何的意义。每天来给她送饭的男人,根本就不会看,或者看了,也不会出声,没有人会相信她不是苏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死,一头撞过去,心里就不会那么挣扎了。
可是她没有,她在想,还是一丝丝活着的希望。
她想活啊,无望地坐在地上,等着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等着转折的机会。
有时绝望得想要让她发疯,有人说,她只能活到十五那天。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天,这黑暗无光,要是一个不慎,那招进来的阳光过去了,也就分不清楚白天黑夜。
不知道什么时候十五,对以后的事,一点也不知道。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叫喊了,她根本就说不出,没有多余的血,再去写血字了,她虚弱苍白得让人担忧,但是在这里,不会有人关心她的情况的。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离开家里,悔恨啊,无穷无止境的后悔。
离开之后,风餐露宿,就什么也变了样,她一无所有的回到了西北,却是什么也改变了,小富的家没有了,爹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展颜现在也到了吧,他一定知道的,可是,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
死心了,绝望了,怨恨了,诅咒了。
所有的不甘,到最后,只有沉默与失望了。
司马府里,处处张开了网,等着人送上来。
可是等了一夜,终是没有任何人来。
暗中的人将箭都收回来,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也幸的是秋日,粮草开始收获了,不然几十万大军,每天吃可都成问题,展司马不得不妥协的一处是,他的粮草,已跟不上了。
天下的百姓,尽支持着凌夜,因为凌夜的身上,流着凰朝皇室的血统。
有些东西,你讨厌,可是,你却摆不脱,也就是如此了,带给自己的是好与不好,到头来,也说不清楚。
展颜回到京城,并没有去展府。
似乎,少了家的暖意,少了很多的东西,他已不想再回到哪里去了。满城的客栈、酒楼、茶楼去寻找苏拉。
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走,如今大部分的人都涌进了京城,为的是看十五那天皇上回宫的仪式。
完成之后,普天同庆,从此可以安生了。
太多人了,带着孩子会让她好找一些,可是京城那么大,也实属不易啊,又不能让人去找,怕引起父亲的注意。
抬起头来一怔,大街的一边,是凌月,一边是他。
凌月张狂的气息,浑身散发了开来。手下的人马一见到他,武器也抓紧了。
气氛有些不对,街中的人,纷纷躲闪着,须臾,只剩下对峙的人。
这就是害苏拉的人,抓着他,还能威胁到展司马。
他深吸了口气,但是这是小人的行径,要这样做吗那他与展司马有什么区别可是为了苏拉,不这样做,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冤家路窄啊,没遇上也就罢了。遇上了,要是这么走,叫他如何的甘心,展颜是一个复杂的人,但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又有很多让人咬牙切齿的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可以威胁到展司马,让他交换苏拉,那就一定不能放了。
展颜的两个手下低叫“将军快走,我们挡着”他们才三个人,而凌月身边,可是数十人,敌众我寡,如何得胜
“要来的,终要来。”他拔出了剑,轻淡地说“十七王爷看来今天想要与本将比试一下功夫,你们退下。”
凌月也是一个光明利落的人,朗声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退下。”
“将军。”手下的人不解,这可是一个好时机,要是展颜人多了还抓不到呢,抓到了,不就可以让展司马放人吗一命换一命。
展颜也想会会凌月,两人过招,谁也不许动手。
拼了个百来招,展颜更是心虚了。
以前的狂妄,真是无知,和凌月都几乎是平平,凌夜更是不得而知了。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比凌夜强多了,经历得多了,现在方知,世上是一山比一山高。
忽然想,不知道自己落在他们的手里,父亲会怎么样呢
飞越到屋顶上,边打边说“我会跟你走。”
凌月有些奇怪,胜负仍未分,他就认输了呢
“我想知道,我在父亲的心中,究竟多重”
“好,我必也不会亏待于你,只是想换回苏拉而已,苏拉让你保护,是凌夜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他居然没有保护好苏拉。
展颜松开眉头一笑,不将他的怒恨放在眼里,看来他们都不知道真假苏拉的事。
这样很好,为什么他就要按照他们设定的路线去做事,事成之后,所有的都好,就他不好。他也喜欢苏拉啊,为什么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他并没有说过,一定要做好人。
既然不知,没必要告知,谁都有私心的。
他收住剑,飞落下来“吩咐他们一些事,就跟你走。”
“什么事”凌月怕他使计,看得紧。
“这是我的私事,我即出言跟你走,大丈夫一言九鼎自是不会反悔。”
走到两个贴身侍卫的身边,细声地交待他们“你们去找苏拉,现在的她,可能是男儿身,粗一些,胖一些,或者脸上黑一些,还带着一个小孩,就是言华公主,找到了,在她们的身边保护着,如有什么不测,宁死也不能道出实情。”
“我们一生跟随展将军,展将军的话,就是命令,宁死也不会说半句的。”二人忠心耿耿地说着。
他抬起头“很好,去吧,他们是所谓的正人君子,是不会伤害我的,也没有必要操心。”
他说完,大踏步地走到凌月的身边,走吧。
收了兵器,押了展颜就回军营中去。
展司马不是善于找光明正大的理由吗他也可以找走。
街头巷尾又开始流传起来,十七王爷抓了胡人了,于十五那天,在午门斩首祭凰朝冤魂。
暗里,却是送帖到了展府,告诉展司马,展颜在宫中作客。
密道已炸毁,展司马如果要入,就必须从宫门入。
他又是心急,又是无奈,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生变了。
明明主控权就抓在他的手里,这么一来,都平分了。展颜是他的亲儿子,他自然很在乎,可是与江山比,有些孰重孰轻之比了。
帖中还有一封信,写着如果他伤苏拉一根手指,就将展颜的一条手臂送到他府中去。他没有看完,狠狠地将信给揉了。
展颜展颜,打小就教他习以武功,打小就告诉他,他所做的,都是为了他。可是为什么他都不听呢展风他可以不顾,可是展颜,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
江山,亲情,承诺,一时之间,都乱了。
他揉揉沉重的头,胸口的气息喘得厉害。
左右翼进来,小心地倒水,然后端上一碗药“主子到时候吃药了。”
他端起来,一口就喝下去,右翼赶紧过去给他顺着气“主子莫要着急,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倒是,还有皇上在我们身边,左翼,皇上喝下药了吗”
“喝下已安睡了。”
“先不杀苏拉,留着。皇上回京之后,皇上的命令,会放了展颜。”凌月与凌夜就看看,皇上是听他们的,还是听他的。
那就先不能动了“只要发现暗里有人来,格杀勿论。”
没有来,隔了一天了,父亲没有任何的举动。
说不清楚的失望,从心底生起,这个世上,唯一会把他当回事的,大概只有苏拉了。亲情的试探,他输了,他是不重要的。
虽然她不爱他,可是她善良,她心地很好很好。
她知道他的挣扎,她知道他的痛,她抱着他的腰,在他的背上后哭,泪水滴在衣服上,微微的湿热,到现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