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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与人斗其乐无穷 第2节

作者:晚烟凉 字数:30930 更新:2021-12-29 10:51:27

    体质8

    武力6

    心性8

    领悟8

    魅力对异性人类吸引力加成10

    特质无

    生存值100

    小童对着林诺之翻了个白眼儿,“你问题可真多,放心吧,只要你到了5级,你就能选择性别了,只要你体质武力心性领悟达到现等级满值,你就能选择升级,比如你要升2级你各项属性到达10就行了。在此之前嘛,就看你抽到的任务是什么了。”

    林诺之敏锐的察觉到小童的用词不同,用的不是选,而是抽“难道我后面的任务不是自己选择了吗”

    “是的,只有初次任务才会给出三个任务任你抽取,首先考验的就是你的选择判断能力,你很不错,抽到的是三个任务中最容易的一个任务,所以这次任务你会觉得没有什么难度,不过新手特权只此一次哦,以后任务都将由我随机抽取符合你等级的任务,你就自求多福吧。”小童笑的贱贱的。

    林诺之苦笑,真是考验自己人品的时候到了。

    “好了,你还有问题没”看来小童今天心情确实很好,到现在都没不耐烦。

    林诺之当然想趁此机会将自己的疑惑全提出来“你提过等级到5就可以确定自己的性别,那更高等级还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你最大的执念不是活着吗到了10级,你就可以选择一个大世界并保有记忆的投胎转世,而且现有属性将完全属于你的新身体,是不是想想就觉得很激动”

    林诺之确实眼睛一亮,怦然心动,不过他也知道,到10级肯定是相对漫长而困难的。果不其然,小童诱惑完就在那贱笑“不过10级可不是那么好达到的,越到后面任务越难,任务也越来越容易失败,所以,你最好还是别想太多。”

    林诺之了然点头“我知道了,我没问题了,现在可以开始下一个任务了吗。”

    “你可以选择休息一会儿,你确定现在要进入任务吗”

    林诺之想了下,上个任务太轻松了,他觉得也没什么好休息的,这一团光的看着也膈应,便摇头拒绝了“还是现在开始吧。”

    红衣小童点点头,白嫩嫩的手臂一挥,林诺之再次感觉天旋地转,被骤然浮现的黑洞一卷而入。

    、第2章 1

    刚进入这个任务的人物身体,林诺之便知道这是具男性,不由先松了口气。不过这具身体现在状况好像并不怎么好,他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软绵无力却又如火烧一般,好像正被人搀扶着走,旁边还有人在说话,但是他完全听不清,然后他们扶着他停在一个地方,接着他就被人放了下来,好像是床,周围的声音也消失了。他心下松口气,感觉冰凉的被褥摩擦到他的肌肤,软绵而又火热的肌肤瞬间觉得好多了,他甚至有些想惬意的呻吟。就在这时,大股的剧情和记忆一股脑的涌入进他的脑海,他只觉头痛欲裂,被刺激的都清醒了点,冰冷的文字和带着怨恨的记忆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死死的抓着被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好一点了,猛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暖粉色的薄纱帐,透着一丝暧昧的气息,他死劲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精神振奋一点,一边从床上起身,之前匆匆扫过原主的记忆让他知道,现在他绝对不能再在这里停留,得赶紧走。然而软绵发热的身体让他实在提不起精神,他扑到房间中间的小桌上,一整套瓷茶具摆放在那,茶壶里面有半壶冷水,他本来想喝,但想起这是个什么地方,还是放下了,一狠心,将茶杯在茶桌上磕烂了,锋利的瓷片将他的手划伤,他死死的抓着瓷片,靠着这股疼痛,林诺之终于清醒冷静下来了。

    想着接收到的记忆,整个人都阴郁了很多,但没时间给他整理,他正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而且很急切,他一惊,来不及了吗想也没想,急忙上床假装自己还是神志不清的样子,一边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在古代的房子隔音效果不怎么好,他听到外面一个年轻而兴奋的声音说“就在里面了吗”

    另一个一个谄媚又恭敬的声音说“是的,公子,而且已经用了药了,保证这会儿正等着您好好疼爱呢。”

    “哈哈,”年轻的声音大笑,“行了,你做的很好,等会自有你的赏,下去吧。”然后就听那人喜悦的道谢,然后脚步声走远。接着林诺之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心里的急切让对方关了门就往床边走,而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碎裂的杯子。

    林诺之却在暗自蓄力,让身体软绵的药力似乎正在慢慢褪去,而身体的火热被疼痛所阻,他只觉得自己清醒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他感觉到对方的手朝着自己的脸摸过来,就是现在

    林诺之将林宁宁那一世闲暇之余学习的格斗术使了出来,那男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林诺之手肘一撞,使出了全部的力量,男人只觉得自己痛的根本说不出话,叫都叫不出来,他不由自主的弯成虾米,林诺之一个转身就制住了他,手腕一抖,手里的瓷片就抵在了对方的喉咙上。

    “公子最好别大喊大叫,要不然,我就是死也要拖个垫背的。”林诺之阴寒的声音在男人耳畔轻轻低喃,男人只觉得似乎还感觉到了对方的笑意。半响,男人被肘击的胃部终于好了点,能发声了,“你好大的胆子,林松,你可知道我是谁敢这样对我”

    盯着这个男人的侧脸,原主的噩梦根源,林诺之只觉得一股戾气压都压不住,手上的瓷片不由自主的更压进了点,顿时男人脖子就一条血丝就出来了,男人顿时就保持不住自己刚刚还想威风的神态了,“你干嘛,我可是江州巡抚的独子王潜,你要是敢动我,你全家都得陪葬。”

    林诺之冷笑“王公子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将床上面的幔帐扯了下来,在王潜想挣脱逃跑的时候又是一拳过去,本就是个纨绔子弟的他再度痛的弯腰在地上只能哼哼唧唧了,林诺之将床帐拧成绳,将王潜的手背在身后捆了起来,他用的是特殊手法,就王潜这种废柴,是别想挣脱了。

    他也只能将他捆起来,因为他怕自己再拿着瓷片会忍不住把这个人渣给弄死。

    他看着蜷缩在地上还痛着的王潜,对方痛的说不出话来,还要用愤怒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林诺之笑了。他右手抬起,整个右手手心都是血肉模糊的,瓷片甚至都要嵌入肉里面了,他将瓷片拔了出来,比起身体的疼痛,他更觉得痛的是灵魂的哀鸣。王潜看着眼前这个形貌昳丽的少年将满是血的瓷片丢在地上,看着他还在滴血的右手,他光看着都觉得痛,而面前整个人竟然从头到尾都在微笑,他眼里不由自主的染上一点惧色,比起有软肋的正常人,疯子才是最难沟通的他现在害怕这人真的会把自己杀了,就算他死后家人会给他报仇又怎么样,他还是死了啊。

    林诺之满意的看到王潜有了害怕的情绪,他蹲下身,王潜忍不住想退“你想干什么,林松,就算我想做什么不也没做成吗,但是你要是敢动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林诺之嗤笑,他来了,所以他自然什么都没做成,但是原主可是被他毁了一生啊,一想到此压抑着的负面情绪便一涌而上,眼里都泛起一阵血色,他闭了闭眼,不行,现在他还承受不了一个巡抚的怒火,小不忍则乱大谋,况且,现在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于是,林诺之粲然一笑,见此哪怕受制于人的王潜眼里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艳。

    “以前只听过王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而已,没想到还是个傻子,被人设计了都不自知。”

    “你说什么”王潜一头雾水,不过他也看出了林诺之杀气消失了,好像不准备杀自己了,不由嚷嚷,“你快把我放开,今天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林诺之怎么可能信他,只是继续说“王公子是从何知道我的我自认和你这样的人没有任何交集。”他歪了歪头,“还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都不知道吗奉劝你还是不要乱来,我现在不想杀你了,不代表后面我不会改变注意呢。”他直直看着王潜,右手伸过去摸他的脸,王潜只觉得一阵血腥气扑鼻而来,让他实在犯恶心,不免扭头躲避。这时要是有人见了,还以为是林诺之强迫王潜了呢。

    他撇到林诺之目光又扫向了那带血的瓷片,心中一慌“好好好,我说,你别乱来,是我有几次逛莳花馆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谈论你,说你长得秀丽无双姿容绝世,要是能亲近亲近还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听了几次我就对你上心了,这才让人带了你来。”他看着林诺之眉头一皱,还以为他不信连忙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你深入简出的,我又不爱去听那些老学究讲课,以前我们都没遇到过,我甚至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林诺之倒是没觉得对方会骗自己,王潜这种人向来是觉得没有什么比的过自己性命,而且在江州这个地界,也没有值得他为此保密的。他只是觉得棘手,他绝不相信是巧合,只是没想到背后的人出手还挺滴水不漏的。

    想着,他凉凉的看了王潜一眼,微笑“看来对方设计的可真是天衣无缝,既设计了王公子,如果让你就此死掉就更好了,没死掉变成太监也是不错的,又让王大人官声受损,说不定一个家教不严导致其子强逼良家子弟致使其死亡就能让王大人丢掉官帽呢,如果还有后手的话,那就更妙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死了什么太监”王潜冷汗津津,其他都没听到只听到了关于他自己的。

    林诺之表现的很惊讶“王公子没想过这件事成功的后果吗”然后不等王潜细想他又接着说,“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最是心高气傲,被你所辱,那肯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就算杀不了你,你的作案工具”林诺之扫了眼他的下体,王潜只觉得下面忽然凉嗖嗖的,“那也是必须要去了的。”

    “你如果这样做了,我爹娘都不会放过你的。”王潜吓得声音都哑了。

    “那又怎么样,不外乎两败俱伤罢了,”林诺之舔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笑的嗜血,“就算我林家现在无人为官,我祖父当年在朝里却还是结识了一些好友的,你说如果我们两家闹起来,得利的是谁”看王潜一眼,又恍然大悟状,“哦,这种高深的问题问你也是白搭,何况王公子马上自己都要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功夫想这些呢”

    “你什么意思”王潜防备的看着林诺之,以为他要对自己下手了。

    林诺之很惊讶,“王公子不知道我以为王夫人有告诉你胡四胡同的那一位呢,呵呵,我还想着王公子心可真宽,自己地位都岌岌可危还有心思出来寻欢作乐,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说清楚点”被吊着胃口的王潜瞪着这个少年,不过对方只是凑过来对着他笑,轻语低喃,一股墨香混合着房间轻浮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子里,他只觉得全身都有些酥痒,对方的话却让他猛地清醒过来,“如果我把王公子废了,你说到时候得利的是谁你到时候就变成了弃子,只要王大人壮士扼腕将你逐出家门,他的官声虽然有一点影响,名声却好了,官位也就保住了,说不定这样一来还有可能再进一步,而你,一个废人,还不知道会死在何处。”

    “你瞎说,我是父亲的独子,我父亲怎么可能这样做”王潜虽然知道这只是个假设了,但还是一脸不相信的反驳。

    林诺之轻笑“真是天真,你还是去好好调查胡四胡同的那一位再来说这句话了,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如此坚定的认为了。”

    “我既然已经说了那么多,相信王公子也知道如何选择了。”林诺之帮他解着绳结,“这件事我就当王公子好心请我来喝酒了,可惜我不喜欢青楼的氛围,所以我们俩不欢而散,从此便没什么交集了。还望王公子海涵了。”解完绳索,林诺之作了个揖,然后转身便走了。

    王潜看着对方飘逸的身姿离去,神色变化不定,他想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胆敢如此对待他的少年,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这人口里的胡四胡同有什么,如果对方只是随意编造的他嘴角泛起阴狠的笑容。

    、第2章 2

    出门后林诺之沿着走廊快步而行,仪态风度却没有乱,看这里的格局和暧昧的装饰风格就知道这里是青楼。一路上林诺之姿态太过高傲气质太过高洁,沿路的侍女也好花娘也好,除了见礼却不敢靠近。他叫住一个侍女让对方领自己去后门,他的右手掩在宽大的袖子里,伤口已经凝结了,他得赶紧回去让大夫看看,这手可千万不能出问题。

    到了门口,门口正守着一个穿仆役服的人,看见林诺之走过来跟见了鬼一样“你,你怎么出来的”他一开口林诺之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之前跟王潜说话的那人,眼底划过一道冷光,“你是王潜的下人”他打量了下对方,态度就像在看一只蝼蚁,他这样的态度更是让对方支支吾吾只敢拦在面前却不知道说什么。

    “王公子正到处找你,你在这躲懒还有,谁给你的胆子拦在我面前”林诺之甩了一下袍袖,高华的气势竟让对方不由自主的退开一步,“另外,跟你家公子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不要再请我来此饮酒,哼”仆役呆呆的看着对方高傲的离开,想到了什么,急忙连滚带爬的向王潜的房间跑去,如果王公子出了什么事,拿他全家来赔都赔不够啊

    从青楼所在的巷子出来,林诺之没时间领略古代风情,连忙按照原主的记忆回家去,路上的众人多是被他的姿容所迷惑感叹,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袍角的血迹,回到家,家里一切如常,对于家人也好,仆役也罢,只以为少爷访友回来而已,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换了个灵魂了。回到自己院子,林诺之就以自己手不小心划了道口子为由打发了个丫鬟去请大夫了。他房里的一等丫鬟绿蕊和碧春看见他手上的伤口都是惊呼“少爷怎么伤的那么重,墨砚没有好好保护您吗”

    林诺之按了按眉头,“没事,不是什么大事。对了,碧春你叫管事的去派个人去周家给三公子赔罪,说我因急事先行离开了,改日必登门请罪,让他勿怪。”

    碧春领命下去了,而绿蕊看着林诺之的手一脸不赞同的道“怎么不是大事,您伤的可是手,再几月可就要春闱了呀”看到林诺之冷冷扫过来的视线,不知怎么心中一颤,然后话音消了下去。

    “行了,等墨砚回来让他跪院子里去,别放进来,大夫来了直接领过来,现在出去,让我清净下。”林诺之不耐的说,绿蕊喏喏的退下去了。

    她感觉到现在的主子似乎在压抑什么,连以往他最喜爱的墨砚都被罚了,她还是小心些吧。

    等人一走,林诺之靠在椅子上只觉得特别困倦,手上的伤也显得尤其的痛了,大夫来的很快,没等他休息多久,碧春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来了。

    好在手上的伤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却没有伤及筋络,大夫开了些药外敷,并嘱咐他最近右手要少活动,不要碰冷水,饮食也要忌辛辣酸冷,大概一个多月就好的差不多了。将手包好了,林诺之谢过大夫便让人送走了,将丫鬟遣走后,林诺之靠在床边软榻上小憩,顺便整理原主的记忆。

    来的时机不巧,从来到这里他的精神就高度紧绷,现在终于能放松下来了。

    这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从隋唐之后历史就拐了个弯,没有经历五代十国,而是出现了现在这个大一统的封建王朝“梁”,当政者姓齐,从政权建立到现在不过才传承了二代而已,正是国泰民安的时候。林诺之的这具身体叫林松,虚岁才17,是林家的嫡长孙。现在林家家长是林诺之的祖父林高,他们这一支原本是江苏林家的分支,在唐末战乱四起的时候,林高的父亲因看好梁太祖不顾族长的反对,带着他们这一支分了出去倾尽全力以支持梁太祖的事业,后来梁朝建立,林高父亲这一支比嫡支一脉可是风光多了,虽然他这一支在众多投靠齐梁的力量里面并不起眼,表现就在于梁太祖大肆分封爵位的时候,林家连个最低的爵位都没捞到。但好歹还是有着拥立之功的,也在皇帝心里挂了号,日子过的也不差,林高的父亲也是个容易知足的,他自己让位将儿子捧上来,林高也没有让他失望,官至户部侍郎。然而好景不长,梁太祖后期太子之争是如火如荼,林高没有听自己父亲劝,一头扎了进去,可惜,押错宝了。新帝登基后,林高了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主动辞官回归故里江州,这一呆就是20年,林高已经是60多岁了,也不指望能起复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小辈身上。而他的儿子也就是林松的父亲林昌,却自小对读书没什么兴趣,反而更乐意研究棋谱研究书画,考了几十年科考,现在也才是个举人。林高也只能无奈放弃,于是一家人的希望都落在了林松身上。林家门风好,向来有40无子方纳妾的规矩,所以虽然家人其乐融融没有其他一些家族那么多阴司,却也因此子嗣不丰,之前一直是一脉单传,到了林高这一辈,他也就是多了个妹妹而已。

    所以从小,振兴家族的重担就压在了他的身上,林松也因此格外努力。他的聪慧灵气和在学识上的举一反三都让林祖父欣喜不已,林松早早的便考中了童生,然后林祖父便没再让他继续考,而是亲自教导着林松,终于林祖父觉得林松学问已经扎实了,到今年才让他下场。因为林祖父让他一直藏拙,不要争那些虚名,所以林松声名不显,但他的才华并不比那些年少成名才子之名满天下的人差,这次乡试他也只是让自己不高不低的排在中游,就是为了会试的时候一飞冲天,十年寒窗无人晓,一朝成名天下知,这是林松毕生的渴望,也是林家崛起的关键。

    然而这一切被王潜毁了。

    林松的记忆里也是在这秋闱名次刚出一个月的这天,他因赴周家三公子的约来到酒楼等客,后来喝了小二送来的一壶茶就不省人事,最后是被痛醒的。施暴的就是王潜,当时他是又惊又怒和带着世界坍塌的崩溃,他疯狂之下也是用的瓷片刺向王潜,却因动静太大引来了王潜的仆从,最后他只想赶紧跑回家中,最后街上的人都看到了他衣冠不整的模样。虽然王潜伤势不重,但惊吓过度,小弟弟却是废掉了,而王潜到处叫嚣要让林松好看,全州府都知道林松被一个男人给强暴了,流言和奚落四起,加上王家和王氏娘家石家的双重施压报复,整个林家都是风雨飘摇,最后林松选择了自杀。

    这样一个前途远大的少年,就这样死在了他一飞冲天之前,而且连死都洗不掉自己身上的污名。

    所以林诺之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感受到的怨气和仇恨才那么浓烈,连带着他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而林松最大的愿望就是名满天下以及振兴林家。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他想要高居庙堂,想要林家跻身一流世家,不再看人脸色。他要自己清清白白的,不要再被王潜这个人渣玷污,他要王潜和王家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靠着权势还能为所欲为。

    林松或许觉得他的惨剧都是王潜一手导致的,林诺之却不这样以为,因为他接收到了剧情。

    、第2章 3

    这其实也是个爱情故事的世界。

    而林松是里面的重要配角,因为他是女主角的哥哥。男主角就是未来大梁的皇帝,现在的三皇子,女主角就是他的妹妹林音。林松在上京参加春闱的时候认识了姿仪出众的男子,两人交谈甚欢,最后引为知己,这男子就是三皇子,而在一次三皇子来林家做客的时候,他和林音不小心相遇了,接着便是一贯爱情小说的走向,最后林松帮助三皇子登上皇位,林音做了皇后,他自己后来也是位极人臣,成为一国丞相。小说结尾就是帝后恩爱两不疑,君臣相得成就千古佳话的大美满结局。

    那么,为什么小说和剧情会产生那么大的偏移呢

    第一个可能就是有外来者灵魂不希望三皇子登基,于是先剪出他的羽翼之一,也就是林松。不过这个可能比较小,因为他现在连遇到三皇子都没遇到,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为什么他不先试着收拢他,万一失败了再下手呢

    第二个可能就是对方不想看到他们林家崛起。林家一向与人为善,基本没什么仇人,那就是林家崛起妨碍了对方的利益。既然外来者了解世界事件走向,那么可能是不想看到他成为丞相,也可能是不想看到林音做皇后,甚至两者皆有。其实林松是比较偏向这个外来者是女子的,因为这种爱情小说一般女性观众多,那么对方不想林音做皇后先行剪除林家的崛起就是非常果断的行为了,因为他去不了京城自然就不会结识三皇子,林家也不会搬到京城,林音就更不可能认识三皇子了。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的心性和手段就太狠辣了。

    第三个可能就是蝴蝶效应导致了林松这一遭,只是个意外,而不是有人设计。不过这个可能性比第一个更小,小到可以忽略。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这次计策的失败对方肯定还有后招,他只要等,等对方再次出手就行了,他就不信,对方能一直这么滑不溜手,呵。

    他将思绪理清,决定等会儿去找祖父将今天这件事告知,也好让家里早做准备,不管是来自王潜的,还是来自可能的外来灵魂者的。

    快到饭点,林诺之便先去祖父那请安去了。

    林高是个很严肃的老人,看着林诺之请安后才开口让他起来“听说你把手弄伤了”

    “回祖父,是被瓷片划伤了,不是很严重,您别担心。”林诺之知道这件事要瞒过他根本不现实,所以他请林高将下人清出去之后,就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林高听着又惊又怒“竖子安敢”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孙子的手是这样受伤的,还差点被一个男人给强了简直岂有此理

    林诺之连忙过去给他顺气,“祖父别气,孩儿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不过我觉得王潜知道我知道的有些蹊跷,您也知道孩儿结识的人都是书香门第饱读诗书之辈,除此之外也多是在家学习,从不跟其他人多有接触,王潜怎么会就三番两次的在那种污秽之地听到有人谈论我”

    林高将怒火收进心里,眼神暗沉“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对付你对付我们林家”

    “孩儿只是有点猜测,却没有证据,还望祖父您能查一查。”

    林高点头,“我知道了,你最近好好修养,将手养好了,多看书,练字等手好了再练,就别出门了,等你手好了直接上京吧。”林诺之低头应是。

    “王潜及他背后的王家,我林家必不会放过但你要知道,这最后还是建立在你功成名就的前提下,这次春闱你一定要全力以赴”林高严厉的望着林诺之,对他没有被仇恨掩盖心智感到很满意,看着他孙子坚定的眼神,他相信他绝不会失望。

    “对了,你身边的墨砚,你怎么安排”陪祖父吃完晚饭,林诺之准备告退的时候林高问。

    他恭敬的回道“我想禀了母亲将他发卖了。”

    林高点了点头“很好,看来这件事还是有好处的,起码让你丢了那点妇人之仁,这样比主子还自在的下人,换到别家,早就被打死了”

    林诺之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短襟的17、8岁的少年神色狼狈的跪在院子中央,看到他眼睛一亮,连忙高声喊道“小主子,我错了,我不该在您喝茶的时候离开,但是墨砚是为了给您买韵雅阁新到的字帖呀,您饶了我这回吧。”

    林诺之在他前面站定,微笑“是吗那字帖呢”

    墨砚一呆,似乎没想到林诺之会这样问,顿时支支吾吾“那个,后来您不见了,我找您找的急,就给掉了。”

    林诺之转身朝自己书房走去,开口喊着一边的侍女“碧春,去让母亲请了人伢子来,墨砚心太大,我们林府装不下了。”后面的墨砚一呆,顿时就大喊起来告饶认错,林诺之挥了挥手,“将人捂了嘴拖出去,别扰了爷清净。”

    林松记忆里的墨砚,是从小就买来给他做书童的,两人从小长大,林松很喜欢这个虽然有点大咧咧却直率的书童,给他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最好的,哪怕墨砚经常擅离职守自己到处溜达去玩,墨砚看在一直以来的情分上都忍了。可是这一次要怎么忍呢,因为他的擅离职守,导致林松轻而易举的就中了王潜的招,他用了一生一条命来填补他犯下的错误啊。如果不是墨砚不认真不慎重,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出事

    所以林松也是恨他的,恨他肆意挥霍他给他的宽容。

    要林诺之来说,原则性问题就不能轻易原谅,干脆发卖出去,也免得再看到给自己添堵。

    过些时候林松的母亲林姜氏派人过来将墨砚带走了。林诺之过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林姜氏抚着他的手不住掉泪,林诺之没有提王潜,只是说墨砚照顾不周,害他手被瓷片伤了,直说的林姜氏不住的说要人伢子将墨砚远远的发卖出去,竟然伺候主子这么不上心。

    安抚好林姜氏,天色已晚,因为林父林昌前几天才跟随友人去苏州游玩去了,要过一月后才回来,给母亲请完安林诺之便得以回房休息去了。林松的祖母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所以现在府里也就林祖父林父林母两夫妻再加上林诺之和林音两姐妹了,人丁和其他家族比起来称得上是凋敝了。

    而林音这个妹妹现在是在附近比较火的静月庵给家人祈福,要过几日才归来。

    心累了一天,林诺之也没有去看书,直接就休息了。

    三日后下午,林音便回来了,比之原定日子提前了一日,就是听说林诺之手伤了手,才急急忙忙的下山,刚拜见完母亲便立马过来看望兄长。

    林诺之这些日子正在书房整理原主的书籍,他得趁着春闱到来的这段时间,将这些全部复习一遍,尤其是关于经义和策论方面的。虽然他有原主的全部记忆和知识储备,但是科举不是靠这样就能行的,他得自己理解吃透,才能将原主的才华彻底展现出来,所以为了原主能像剧情里一样在这次春闱拔得头筹,他就得加倍努力才行。

    看到林音过来,林诺之还暗叹一句,这家人基因真是相对好,原主就不说了,都能引起男人的垂涎了,看容貌自是雌雄莫辨,容貌昳丽而绝世,但是加上通身的气质却绝不会让人认错性别,原来的林松或许还因为年轻带了点稚嫩,但是林诺之来了之后,气质便越加沉稳,为了避免被怀疑他也根据记忆融合了原主的性格,自有一番高华气度,林祖父只当他遇事之后成长了,对他愈发满意。而林音呢,也不愧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她比原主小三岁,今年虚岁才14,古代女子本就定亲早,但是林姜氏想给她定个好的,再加上对自己儿子的信心,便拖了下来。林音和原主长得很像,只是更柔美一些,不难想象以后容貌长开之后定是倾国倾城的。

    、第2章 4

    倒是林音看到她哥哥显得更吃惊,“怎么感觉几日不见,哥哥更出众了呢”说着她自己倒是先抿唇笑了,“对了,哥哥的手怎么样了”

    林诺之看着眼前可爱的少女微笑“已经无碍了,别担心,这些天母亲早中晚都要来问一趟,可真是让我听着好像我手已经没用了似得。”

    林音掩面笑的眉眼弯弯“谁让哥哥那么不省心,自己的手都能割破。”

    “自己都是个小姑娘还教训起哥哥来了”林诺之瞪她,心里倒是对这个妹妹更添了分喜爱。

    林音嘟着嘴“谁叫哥哥不照顾好自己。好了,既然哥哥无事,那我就不打扰哥哥读书了,妹妹先告退了。”她福了福身,见哥哥安好他就放心了。她知道哥哥压力大,所以她不想搅了他看书复习的时间,所以很乖巧的问候了几声便要退了。

    林诺之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喊住了林音“且慢,妹妹,我还有话要与你说。不若妹妹留下来陪我一道喝茶”

    林音眨眨眼,应了。

    两人坐下,“我来给哥哥泡茶。”林音让侍女退一边去,巧笑嫣然,“我猜哥哥肯定是想喝妹妹泡的茶了,才说什么想和我说话。哼,以前哥哥眼里只有书。”

    林诺之笑了笑,问了些林音在静月庵祈福的事,“听说静月庵的水月大师对佛法很有研究,可惜我一介男子却无缘了。”静月庵是完全禁止男性进入的,林音扑哧一笑,见哥哥还真是一副悠然向往的申请,倒是跟林诺之说起这些天在静月庵的见闻来。

    “我在静月庵还遇到了江州知府的小姐,据说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很严重呢,好在菩萨保佑,所以大好之后便来还愿了。”林音也是好久没有和哥哥交流了,本来想着这些八卦小事她从小立志天下的哥哥肯定不耐听的,却见他眉眼似乎还挺感兴趣的,于是一说起话来根本停不下来,“这个小姐是周家的嫡长女,听说是被家中庶女推池塘里了,要我说,还是我们家好,没那些龌龊事。”

    “看来你跟那周家小姐玩的不错”

    “嗯,这周小姐知道的很多,跟她聊天很愉快啊。”

    林诺之没说什么,再聊一会儿,林音也就告退了。

    他这几日并不是只是闲着看书而已,而是让下人去将江州一些八卦收集起来,尤其是有没有最近行为奇怪甚至和以前不一样的人,还有生了大病后来好了,这些他都要一一知道。虽然下人对他的命令很奇怪,却也没觉得什么,只以为他是读书腻歪了想知道一些新鲜的。

    其实林诺之只是根据林安安时期无聊看过的网文来猜测的,他自知道自己进入的是小说世界,便尤其关注小说了,所以一般穿越也好重生也罢,总有些苗头的,掩盖的再好也是会露出痕迹的。这个世界要出行并不容易,尤其是女性,所以林诺之便将目标锁定在了江州这一块,好在他并没有白费功夫。

    下人之间的消息传递总是很快的,也许只是采买或者跟着主子出来刚好遇到,聊一聊,一些信息就到手了。

    林诺之便知道了王潜这段日子难得乖顺,没有出去欺男霸女也没有溜鸡斗狗,王家的下人都是来去匆匆,似乎深怕触怒了主人,看来王家并不太平。林诺之就知道王巡抚养在胡四胡同的外室一事被揪出来了,大概家丑不可外扬对内下了封口令,所以外人暂且也不得而知。

    王家这事自然不是原主记忆里的,毕竟他死的早,而是在剧情里,王家这一派是二皇子的人,所以为了断掉二皇子的羽翼,林松搜集对方罪证的时候查出来的。现在嘛,为了让自己能专心备考,避免王潜发疯坏了他名声,他自然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将此事提前捅了出来,看来效果还不错。

    林音遇到的周家小姐也在他掌握的消息名单上,而且嫌疑最大。因为在剧情里,周家嫡长女周婉容可是也进了三皇子后宫的,而她的存在就是为林音和三皇子的爱情制造麻烦,并男女主角感情升温的机会,算是一个反派配角,结局也很惨,最后混到冷宫度过余生,生的儿子也被抱给别人养了。

    所以她想对付林诺之剪掉林音最大的助力,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这都是他的猜想,没有任何证据,他也不可能让人去盯着对方,林祖父知道了绝对会发怒,还以为他知好色则慕少艾了呢。所以他只能将妹妹的贴身侍女叫来好好叮嘱,让她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留林音一个人独处,若有意外,直接杖毙,直吓得几人簌簌发抖。

    林音知道后还跑来问哥哥,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要看那么紧呀。林诺之刮刮她的小鼻子,打趣“哥哥这不是怕你被哪个登徒子给冒犯了吗。”对于哥哥的妹控表示很满意的林音也就领了这份情,不再说什么了。

    家庭的简单也造就了林音的单纯,人心险恶她只知道在话本里,现实里根本没有体会。所以担忧的林诺之只能见一次提一次,久而久之林音看到他都想跑了,让他无可奈何。

    林诺之是觉得如果外来者真的是周婉容的话,对方对付自己不成,而且自己马上还要前往京城,一个闺阁女子的手肯定是伸不到那么远的,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肯定是会对林音下手的,比如说,坏了林音的名节

    尤其是周婉容自和林音在静月庵见了一面之后就常常发帖子约了林音出去,这些个闺阁小姐的交流,连林母都乐见其成,林诺之自然也不能多加干涉,只看着两人越来越亲密,林音提起周婉容更是一口一个周姐姐,俨然是一对儿手帕交了。无力之下他也只能越发严厉的叫林音的侍女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心中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了。

    就这样近一个月过去,林诺之的手伤已经全好了,只有手心还留有一些粉色的痕迹,等再过些日子就会全部消失。手好之后林诺之便开始练字了,他原本也是练过毛笔字的但是和原主并不一样,原主的字飘逸灵动看起来就如行云流水般,而林诺之本人的字却是随意布势不羁而为,所以他还得领悟原主的心意,最后他练出来的字没有丢掉他原有的气势,而是清新飘逸中带着狂放不羁的肆意,反而更上一层楼了。

    林诺之甚觉满意,林高也很满意,他以前就觉得孙子的字很有大家风范,没想到还能再次突破,不愧是他的孙子,哈哈哈。

    待林父也就是林昌从苏州回来之后,林松也将前往京城备考春闱了。林高这段时间也在查林松说的猜测,却始终没有找到黑手,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孙子错了,于是只好将力气使在让王家不好过上面。虽然他已经从朝中退了20年,却还是有些知交好友的,哪怕力量并不足以将王家扳倒,添添堵却可以的。

    所以最近满城都是王巡抚养外室的传闻,御史连连发折子弹劾,连皇上都表示很生气,还特地发了旨意过来训斥,王巡抚的妻族蒋家也是相当不满,王家这段时间是鸡飞狗跳的。这样一个风雨档口,王潜也不好过,他父亲养外室还生了儿子这事就是他捅出来的,加上御史弹劾他的折子还提到了王潜,说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不学无术皆是其父不教之过,这一桩桩叠加起来,怎么可能让王巡抚还对王潜有好感,没一巴掌拍死他都不错了,所以王潜跟着他母亲躲回外祖家去了。

    林家对林诺之去京城也那是相当重视的,不仅早早的就买好了一个宅子方便他读书,还安排了厨子大夫一并跟去,就怕他吃不惯京里的口味或者生病了没有好的大夫医治耽误了病情。这也是因为林家家产颇丰,要不然还没这待遇呢。很多寒门子弟都是一个人就上路的,就连路费都要到处凑。林高还写了很多书信让林诺之到了京城一定要替他前去拜访他的老友,林诺之知道林祖父都是在为了给他铺路,这沉甸甸的希望让他心里也跟着有了压力,也更加理解当时遭受那一切的林松为什么会那么崩溃了。

    因为养伤,所以林诺之没有赶上和同窗一同上京,虽然现在也才9月份,离春闱还有近半年,但大部分人都是秋闱一过就去了,林诺之算是去晚的。

    跟家人告别之后,他就上船了,来了古代那么久,虽然这只是个架空的时代,但并不妨碍他欣赏沿路风光。

    、第2章 5

    坐船坐了十几天,林诺之终于抵达京城。岸边上熙熙攘攘,人很多,林诺之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汇聚到他的身上,他带着闲适的笑意,漫步走下船,众人只觉翩翩浊世佳公子从画像里走出来一样。另一艘船下来的锦衣男子也注意到了他,脚步不由慢了下来,眼里闪过一道欣赏和惊艳。

    林诺之并没有将这些目光放在心上,比他先一步来到京城的下人早已经抬着轿子过来接他了,他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留下一群岸边人议论纷纷。

    锦衣男子若有所思“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吗看来这一届有很多出彩的人物呢,有意思。”他身边的随侍忙问,“爷需要属下去查探下这人的来历吗”

    锦衣男子摇头“以后有缘总会再见的,到时候自然知晓了。”

    林诺之可不知道有人已经惦记上他了,他刚到京城,事务繁多,先是一连几天去拜访林高的朝中好友,然后又得招待早他一步到达京城的同窗好友,半个月后才算是安定下来。

    时间就这样从深秋走到寒冬,林诺之是一个人过得年,还真的蛮冷清的,跟家人通了几封信,一切都安好,他也就放心了。等年关一过,离春闱也就只有不到一个多月了,林诺之觉得自己将知识归纳复习的不错,是时候出来放松下心情,免得精神一直紧绷着反而影响发挥。他的同窗们却是一个个收心专心复习了,所以他也只能带着祖父后来给他的书童墨竹出来一块出来。

    他出门的时间算早,加上初春时寒,大街上没什么人,他找了个茶馆挑了二楼靠窗的茶座就坐了下来,呼吸着有些冷冽却没有丝毫污染的空气,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的惬意。

    大概这茶楼位置不错,布置的也甚是清雅,渐渐地,人也就多了起来,来往的也都是学子,倒是不显得吵杂。但是让林诺之无语的是,明明空桌多得很,总有人跑过来问介不介意拼桌,然后,他这桌就满了行,靠窗风景好,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一桌人只好开始互相介绍顺便互相恭维。

    倒是其他三人听说林诺之几个月前就来了都表示很惊讶,因为完全没听过这样一号人。林诺之解释自己之前一直在院子里看书很少出来,其他三人才释然,笑称他早该出来走动了,他这样的人物也不至于埋没到现在。林诺之笑了笑“各位兄台说笑了”

    他还没说完,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可不是说笑了么,这又不是青楼选花魁,长得好看的就赢面大。你们说是不是”话音一落他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俱都笑了起来。

    林诺之这边三人见到这几人脸色都很难看。林诺之微瞥了眼这群刚上楼的人,开口的就是当先的一名蓝衣男子,对方正轻蔑的看着自己用挑衅的目光扫向同桌的人,他便哪还不知道自己是遭了鱼池之殃了,看来今日真是不宜出门。

    虽然他不想争口舌之利,不过都被人欺到头上了,他转回头,端起茶杯抿了口“三位兄台何必生气,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何况将春闱和青楼放在一块对比,这等勇气我等可是自愧不如”一句话让几人紧绷的神色立马放松起来,难看的变成了上楼那几人。

    蓝衣男子冷哼一声,在临近的桌子处坐了下来。他斜睨着林诺之,“不知这位公子是打哪来的我等诗会文会那么多次竟从不曾见过,莫不是认为我们不值相交”

    林诺之摩挲着茶杯“在下身量不高,去了兄台大概也是看不见我的。”讽刺了他一句眼高于顶,他又表情疑惑的问同桌,“这京城礼仪倒是跟我家乡不一样,询问他人之前竟是不需要自报家门的吗”同桌忍俊不禁,告诉他这人是四大才子之一胡奇骏。在春闱来到之际,京城汇聚了来自各地的学子,自然诗会文会不少,久而久之就评出了四大才子这种虚名,据称都有状元之才,这个胡奇骏呼声最高,因此他也自视甚高,只因容貌普通,最见不得那些长得比他好看的。同桌这几个平时就看不惯他,见面也是要呛几句,这次又多了个姿容绝世的林诺之,难怪他火气那么大了。

    “好一副伶牙俐齿就是不知道你学问如何,可敢跟我一比”胡奇骏起身怒道。

    林诺之转头轻笑,他眉眼俊秀,满头乌发就用一根青色丝带束着,这时一回头,黑色发丝勾勒在细瓷般的肌肤上,言笑晏晏,风姿清绝,在座之人只觉终于理解绝世无双这个词了。

    连胡奇骏都呆了呆,方恼羞成怒“你笑什么,莫非看不起我”

    “兄台此言差矣,在下只是想起家父在外游历之时曾见一寺庙有副对联,将之告知与我望我引以为鉴。以往我还不解其意,今日方知家父苦心。”

    “是何对联”没等胡奇骏回话,同桌的人倒是好奇了。

    “诸位且听我说,”林诺之一派悠然,“上联是,笑古笑今笑东笑西笑南笑北笑来笑去笑自己原来无知无识,下联则是,观事观物观天观地观日观月观上观下观他人总会有高有低。”

    话音一落在座皆是一静,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尤其是胡奇骏,脸色尤为难看。

    林诺之却懒得再在这浪费时间了,本来是出来散心的,意外惹了个麻烦不说,心情都坏了,他只想家去了。这时楼梯口又上来一年轻男子,“好,好一副妙联”只见这人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龙章凤姿身量颀长,正双目含笑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倒是带着一丝放荡不羁。

    林诺之对他略点头示意,起身跟在座学子告辞,只推说有事,便自下楼去,路过男子时,对方也只是含笑让路,只是林诺之带着书童出去,这人也慢慢吊在后面,不远不近,让人说不是不说也不是。今天林诺之只是出来散心的,并没有乘轿,眼看都快要到所在的宅子了,这人竟还跟着,他实在无奈。

    他干脆主动转身向他走去“阁下好雅兴。”

    “何以见得我只是闲的发慌而已。”锦衣男子大笑,俊朗的面容透着一丝痞意,却意外的不讨人厌。

    “既如此,在下林松,江州人士,不知阁下可有兴趣与我喝杯茶”林诺之遥指着自家小院道。

    男子含笑作揖“在下乔真,京城人士,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也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那么奇怪吧,按以前他是不会随便邀请一个陌生人的,但是他从这男子眼里看不到半分阴霾和思量,不由好感顿生,让他觉得,或许他和此人会成为知交好友也不一定。

    、第2章 6

    男人的直觉总是很准,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林诺之总算理解了为什么会有个词叫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在他原本的世界也好林安安的世界也好,他从未有过述说的,通常都是倾听他人的话语,所以别人会觉得和他聊天很愉快,他却可有可无。

    乔真学识广博,纵然林诺之原身也可称得上是学富五车,却只是书本中的,乔真明明年纪看上去也就20左右,却像是走过很多地方,一些地方风俗文化,民间趣事都是信手拈来。若是跟他讨论经史,哪怕是自信如林诺之,也觉得受益良多。其实乔真也很惊讶,实际上从码头惊鸿一瞥之后,他对这个少年就很感兴趣,他本以后很快就能见到,谁知这少年竟然完全不慕虚名,深入简出,自那日码头一别后竟然再无踪影。他本来感叹两人无缘,谁知今日竟然见到了,而且少年的才华也让他惊叹,除了朝中太傅,已经很少有人能如此快速的跟上他的话题,而且言之有物,并非空谈。简直让他欣喜莫名。

    于是两人在小院里愉快的度过了一天,吃完晚饭,林诺之难得不愿意再喝茶了,两人围着小火炉醅酒,乔真深邃眼眸此刻亮亮的看着林诺之“我此刻算是明了香山居士做出那首问刘十九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和情谊了。能饮一杯无”他端起酒杯敬林诺之。

    林诺之笑道“这难道不是我该说的话吗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今天跟乔兄说的话可抵得过我过去半年了。”

    乔真眼睛一亮“好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今晚就不醉不归”说完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诺之无奈,还好古代的酒度数不高,要不他还真怕喝不了几杯就倒地不起了。他扫了眼乔真身后欲言又止的侍从一眼,道“我可不如乔兄海量,何况你这是要赖在我家不成。”

    “不行吗”乔真挑眉,“我可是很想跟你秉烛夜谈,抵足而眠呢。”不过他还是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很是惋惜,“可惜家里管得严,我还真得回去了,只能等下次了。”

    “我必扫榻相迎。”

    这天过后,林诺之和乔真熟悉起来,常常结伴同游,或是去山峰欣赏未开化的积雪,或是去郊外踏青看杨柳吐丝,就是不不出门,只是在院子里一起看书或手谈或论时事,也格外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也是在和对方的交流中,林诺之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总算不是浮于表面。

    等到离春闱只有小半个月的时候,林诺之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件事。

    唔,那个要和他成为好友的未来皇帝三皇子去哪了

    额,该不会是自己太宅错过了吧

    然后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三皇子的母家就是姓乔,他的名讳也是一个真字

    林诺之给自己跪了,什么时候他竟然那么迟钝了他直接去问乔真“乔兄,你是三皇子殿下”

    乔真,好吧,齐真愣了下,然后大笑“诺之,你也不会现在才反应过来吧”这是林诺之跟对方说自己小字是诺之,实在是听他一口一个松弟,感觉怪怪的。

    齐真深眸印染着喜悦“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显,而你只是当做不知而已,谁知道你竟是才发现,而且还那么直接正常的说不是也该当做不知,配合我演这出微服的戏码吗”

    林诺之窘然,想想对方确实很明显,比如从不带他去他家,也不爱谈论家世什么的,连报的名讳都那么显眼。不过自小长在21世纪的他来说,皇权太遥远了,哪怕来到这个世界,却还是有种疏离感。

    不过,“非也非也,就算我不说,殿下的身份也是在那摆着,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何况与你相交相识的时候你是乔真,那在我心里你就永远是乔真,既然如此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殿下会因此而疏远我吗”

    齐真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书过去将林诺之搂住,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殿下殿下的喊,还是叫我乔兄吧。”

    林诺之推了推他没推动,实在无奈,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跟有肌肤饥渴症一样,喜欢粘人还喜欢还动手动脚的,要不是看他眼睛很干净并没有猥亵之意,他还真有点受不了。哪怕他有次意有所指的说起番邦有种小奶狗跟他一样特别喜欢粘人,对方也只是哈哈大笑,然后死不悔改

    现在才知道,能当皇帝的人一般都是厚脸皮。看在对方以后说不定还要当自己妹夫,他就勉为其难的忍了吧。

    会试就这样在绿意盎然的春季来临,一共九天的考试简直就是考验一个人的忍耐度,要是搁现代,只要把一个有洁癖的人扔进去,保管出来什么毛病都没了

    身体还不错的林诺之出来都有点扛不住,发了低烧,更别提考试过程中没考完就被抬出去的

    发榜的时候他的书童墨竹早早的就去了,春季发病最不容易好,所以林诺之还窝在房里看书,最近大考估计身为皇子的齐真也忙,除了派人来看望,自己并没有出现。林诺之身边服侍的仆从一个个揪着手帕望着院外翘首以盼,倒是比他这个正主还要紧张,他倒也不是不关心,只是觉得既然已经考完了,接下来再怎么着急也是毫无用处,再加上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哪怕拿不到头筹,前十应该是没问题的。

    正想着,外面忽然一片喧哗,墨竹连滚带爬的冲进来“少爷少爷,第一名啊,您是会元”

    林诺之眉眼舒展,多年苦学一朝得偿所愿,原主残留的情绪让他也忍不住笑了。

    林诺之这会元一出,很多人甚至不知其人是谁,各种宴会请帖雪花般飞了过来,但是林诺之以身体不适全部推了,还有半个多月就是殿试,一个会元而已,并不是他的目标。于是一些不忿林诺之的开始到处散播说其名不副实,是走了狗屎运才拿到了会元,甚至有人说看到对方和三皇子走的进,或许是提前知道了考题。当然,这种恶意猜测,林诺之根本不在意,与他心意相通的齐真亦是自信满满的表示一切自有父皇定夺,只是殿试过后,被查出造谣的人将革除功名永不录取。

    一时间京中学子皆闭口不敢再言此事。

    而殿试时,林诺之的风采惊艳了所有人,被钦点为状元,甚至启明年号皇帝还很惋惜,表示若是有适龄公主必将给他指婚。林诺之倒是松了口气,要知道若真当了驸马他还怎么高居庙堂实现原主愿望。

    而殿试之后,已知晓林诺之没有辜负期望的林祖父决定将林家搬迁回京了,这时林诺之又收到了妹妹的来信,信中的内容却让他忍不住动怒。

    、第2章 7

    看完信,他已经确定外来者就是周婉容。

    原来在他快要会试的时候,周婉容又下手了,对象正是林音。因为两人玩得好,周婉容假借林音绣工好,像她讨了个荷包,谁知道过几天就有个地痞流氓拿着那个荷包闯进了周府举办的花会里,一边想来拉扯林音,一边叫骂说林府狗眼看人低,明明他和她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却要被硬生生拆散,而他现在来就是为了带林音私奔的这话一出,不说林音惊呆了,在场所有小姐都很吃惊。

    还好林音的丫鬟保护的好,一直寸步不离,没有让这个男人碰到林音,还大喝周府好大的规矩,连这样的人都能放进来,让旁观的周府下人终于将这人给制住了。然而所有人看林音的眼光都不对了。好在林诺之之前对她丫鬟耳提面命注意周婉容还是有作用的,尤其是其中一个叫绿荷的丫鬟在林音送周婉容荷包的时候,悄悄将荷包换成了自己的。于是这场闹剧最后以林音的贴身丫鬟背主和人有了私情而结束,虽然难免有个管教不严的名声,但总比损毁名节来的强。虽然林家最后处理了那个想要逃跑的地痞,也给了护主的绿荷好的归宿,林音却还是很愤懑,对于认定好友竟然处心积虑要毁掉自己,实在让单纯的她难以接受。

    林音怕她的事影响林诺之考试,所以今天才将信送到。

    林诺之将信收起来,对于周婉容这个人真是发自骨子里的厌恶。他之前看过邸报,周家很快就要调回京了,之后就是齐真要大婚。按理作为皇子的他应该早早就结婚了才对,起码二皇子的嫡子已经3岁了,他只比他哥哥小一岁,现年20,剧情里自然是齐真没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不愿结婚,但林诺之听齐真说过是因为高僧批命说他冠礼前不宜早婚,于是一拖就拖到今年了。周家明显就是冲着齐真去的,而周婉容为了提前解决后患,使得这些下作手段真是让人不耻。所谓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不仅仅只是对君子的约束而已。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情况下,周婉容的所作所为难怪会引来报应。

    周婉容最想要什么,他偏偏不让她如意

    殿试之后,林诺之授翰林院修撰,工作并不难,他知道就算是状元也是要熬资历的,所以他也不急。翰林院向来是没什么纷争的,不被朝廷众多势力看在眼里,也方便他自己规划。

    他和齐真相交那么久,对于他不再是剧情里那个干巴巴的一代明君的印象,正因为知晓他是热爱这片土地这个国家,知晓他的抱负是的,齐真从未在他面前掩饰过,所以,林诺之很想让对方如剧情里一样做登基为皇,而且他觉得只要皇帝是对方,他们要达成剧情里君臣相得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虽然有些天真,但是林诺之的愿意将他的天真给他认定的人。

    正想着,就有人来报三皇子来了。

    今天休沐,林诺之正在花园里边品茗边看书,抬头望去,还没看到人呢,就听到对方低沉磁性的声音远远的就传来了。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齐真一边吟着一边绕过一道假山,就看见思念了好几日的漂亮少年坐在水榭里含笑看过来。他有些急切的走过去,嘴里还不忘他的词“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林诺之眉一挑“在下正好还未娶妻,不知道乔姑娘可真是愿意与在下共度一生在下这人比较认真,可不接受玩笑。”

    齐真大笑“诺之可知现在有多少女子希望你再游一次街,若是令尊令堂在,你家的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林诺之但笑不语,齐真拢了拢他未束的长发,“你又不束发,每次休沐就没见你束过。”然而奇怪的是,别人披头散发,他要觉得人不修边幅,可是诺之这样的反而只觉他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慵懒散漫,真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林诺之往后一靠,只吐出一个字“懒。”

    齐真失笑。

    “我记得诺之有个妹妹”

    林诺之奇怪的看他一眼,点了点头“过些日子也要随家人一并过来了。”

    齐真笑容渐收,似乎有些阴郁“估计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给诺之定亲了吧。”

    林诺之也暗自皱眉,“大概吧。”想起这个,他心里也很不适,不过到了古代又有什么办法呢,林家本就人口凋零,他又是一脉单传,怎么可能允许他不结婚。

    “诺之可有什么喜好”

    林诺之摇头“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喜好什么的有什么重要呢。”

    齐真又笑了“诺之可知父皇最近在给我挑皇子妃”

    “你说过。”

    “父皇允许我自行挑个合意的。你觉得如何”齐真声音有些低沉。

    林诺之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当今皇上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前皇后生的二皇子,还有个就是现皇后生的也就是齐真,皇上和前皇后伉俪情深,虽然一直迫于现皇后母族没有立二皇子为太子,心里却是属意他的,而二皇子生性懦弱平庸,在皇帝看来却适合守成,他不希望兄弟反目,年轻的时候皇帝杀伐果断,人老了反而带了点天真。他希望齐真能好好辅佐自己的兄长,做一代贤王,却不想二皇子一直以为他母后的死是现皇后所为,若他登基,怎么可能有齐真这一系的活路。而现在皇帝就是通过选皇妃在逼迫齐真表明心迹了,若他挑的皇子妃势强,势必会引起皇帝的警惕,从而受到打压,势弱的话,也将对齐真的发展不利,皇帝打的可真是好主意。

    齐真显然也明白,对皇帝的偏心感到心寒。

    林诺之握了握他的手,直视着他轻笑“乔兄莫不是要依靠女人才能成大事吗示敌以弱,反而方便你的势力啊。”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两人相视一笑,其实齐真道理都懂,他只是有点难过罢了,但是看到少年的笑容,他又觉得这点困难没什么了,只要对方一直站在自己身边。

    林诺之倒是又想起对方之前提到他的妹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乔兄莫非是想迎娶舍妹”他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剧情里齐真会迎娶林音了,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是好友,而且对林音一见钟情,最重要的是身份。有什么比林音的家世更合适的呢虽然林诺之是状元,在朝中才刚起步,除此外林家无人在朝为官,终究根基薄弱,皇帝会对齐真满意而降低戒心,但实际上通过在会试前林高让他拜访的人知道,林家手里还是有些关系的,只要愿意经营,未尝不能在暗中织出一道大网。

    齐真褐色的眼眸盯着他,带着笑意,也带着林诺之有些看不懂的情绪“诺之觉得如何我想诺之的妹妹肯定也跟你一样定是兰质蕙心,秀外慧中吧。”

    “那这样乔兄可要比我矮一辈了。”林诺之想着以后自己就是对方的大舅子,就笑弯了眼。

    齐真悄悄缠着他的发丝,认真道“只要是诺之在我身边,是什么关系都没关系。”

    林诺之一愣,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情绪他竟然有些看不懂了。

    、第2章 8

    与齐真约好了待家人来京之后再邀他一聚,看着对方离去,他想起周婉容,如果她知道以她的家世永远不可能成为二皇子正妃,她还会不会这么心狠手辣呢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只要林音是主角就永远是她的眼中钉吧。

    林家众人虽然还没来,下人却已经先遣了一半过来收拾了。这宅子本来就是为了林家返回京城而买的,当时林诺之一个人在这读书的时候还很嫌空旷,却不知林祖父早早的就打算好了。等家中亲人都来了之后,众人吃了顿团圆宴,林诺之就跟着林高进了书房。

    他将自己想和齐真合作的事情告诉了林高,他本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林高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的说“看来林家交到你手里,我也算有颜去面对你曾祖父了。”他道,“当年我虽然押错宝导致我林家停滞了20年,却从未后悔过,富贵向来险中求,怪只怪我没有押对人。如今二皇子算是呼声最高,可我看若是当今一去,他却没有强力手腕能压过三皇子,势必引起动荡,朝中也免不了一番清洗。你在朝中,不动不一定安全,动了却可能有大回报,三皇子身边势力少,将来事成,我们的功劳也更大。放心去做吧,大不了就是再回江州而已”

    一番话说的林诺之心情激荡,虽然他对齐真抱着的更多是情谊而不是功利。

    家人安定下来之后,林家正式宴请了齐真。命运就是如此奇妙,尽管林音身为闺阁女子没有出席,却还是因缘际会见到了齐真,齐真似乎真的是对林音一见钟情,因为他怔忪的看了林音很久,只把林音羞得掩面而走。林诺之打趣他“没想到乔兄也有如此孟浪的时候。”

    齐真看着他“我只是没料到你妹妹与你如此相像。”

    晚些时候林音来找林诺之,脸上还带着羞意,问的话倒是挺大胆的“哥哥,下午那人就是三皇子吗”

    林诺之微微一笑“没错,妹妹觉得如何”

    林音脸立刻红了,跺跺脚表示不依“哪有哥哥这样的。”她以为她的一生也就嫁个普普通通的人过普通的生活,从没想过她竟然也有能做皇子妃的一天,所以听说家里在给自己定亲,她悄悄的出来想看一眼这位三皇子是怎样的人,谁知道对方竟如此年轻俊美,让她一下午心神不由自主的放在对方身上,后来实在忍不住就来哥哥这探听消息了。

    林诺之只能表示男女主之间的化学反应果然很剧烈。

    齐真和林音的婚事就这样订了下来,他应该也跟皇后沟通好了,皇后一系没有闹,皇帝也甚觉满意,于是皆大欢喜,除了刚和家人来到京城的周婉容,只觉晴天霹雳。

    周婉容原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喜欢看小言看偶像剧,有点小聪明的女生,谁知道跌了一跤就来到了这个她刚刚看完的小说里的世界,一开始她有些惶恐,后来熟悉起来她就觉自己的机会来了,既然上天让她来到这个世界,肯定不是让她继续做个炮灰,为男主女主的爱情添砖添瓦吧,她决定要逆袭女主,将男主抢过来

    于是她让下人去一些三教九流的地方散播女主哥哥的美貌风姿,以引起王潜的注意,她想,只要毁掉了林松,林音肯定没办法和男主扯上关系了。谁知道一计下去这王潜居然只敢请林松喝酒,她还以为这小霸王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居然那么怂,被林松拒绝一次就不敢再下手了。后来林松上京考试,她也无可奈何,她总不能跑去跟她爹说林松会碍着你女儿的前程,爹你快去对付他吧她只好将目标直接对准林音。这个林音也是个蠢的,单纯的可笑,让她轻轻松松就有了对付她的办法,她只随便拿到她的随身物品,再让自己的奶娘找了个地痞过来,呵呵,她已经能预见她的凄惨下场了,她当然知道这样自己肯定也会暴露了自己,可是那又如何,一个失了名节的女人如何跟她斗

    然而上天简直跟她过不去,或者说女主有幸运之神的保护她敢肯定对方肯定没有怀疑过自己,谁知道对方一个警惕的丫鬟就让她功亏一篑,她没有成功毁掉林音,还引起了对方的仇视和敌意。好不容易等到她爹任期满回京述职,一来就听到了齐真和林音的婚期都定了下来,就在林音笄礼之后一个月,也就是半年后。

    她有些茫然,难道剧情的推动力就那么强吗难道命运真的不能更改吗不,她不信,她才不要落到原主那炮灰的下场,在冷宫住一辈子

    来到京城之后林诺之也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了,而林高也将自己的人脉关系慢慢交到他的手里,所以当他从手下那里知道周婉容频频外出想接触齐真的时候就明白,这个女人还不死心。可惜,身为皇子的齐真,如果不是主动出现,谁能逮到他周婉容注定无功而返,林诺之也决定,送她一个大礼。

    几日之后,京城爆出一条劲爆消息,一名女子在一条暗巷被人轻薄,身上罗衫几乎被撕裂,该女子奋力反抗跑到大街大声呼救才将登徒子吓跑,但其衣冠不整的模样还是引起了众多人的注意,尤其是有官家小姐当场惊呼“这不是周家小姐吗”故而虽然此女很快被人接走,身份却已呼之欲出。一时间,整个京城好事无聊之人都在讨论周家嫡长女的相貌身材甚至肚兜的颜色,周婉容的艳名广为流传比之青楼女子也分毫不差。

    而周婉容此时跪在房中面无血色瑟瑟发抖,周父的茶碗直接摔在她的头上,她感觉到了有温热的血滑了下来却不敢动,虽然这件事她是受害者,可是谁会管呢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名节毁了,她完了

    “孽障孽障”周父到现在都还气的发抖,“你一个人跑那里去干什么,啊连个丫鬟都不带,我们整个周家的名声都被你毁了被你毁了你不若自尽还能留个好名声”

    周母扑在周父身上大哭“老爷你怎么那么狠心这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啊,以前你不也赞她聪明伶俐以后有大造化吗”

    “闭嘴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怎么就没看出这是个不省心的什么造化不想死也行,自己绞了头发送到庵堂做姑子去吧,从今以后我周家没你这个女儿”

    周婉容整个人都麻木了,她一时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哦,她明明是得到消息说三皇子要去一家小店用餐,她只想着机会难得,连忙甩了随侍丫鬟就过去了,谁知道三皇子没见着,自己反倒惹了一身腥对了,是谁告诉她三皇子在那来着,好像是个负责采买的下人在跟一个丫鬟吹嘘说自己在那里见到过三皇子好几次,就刚刚还又看到了。现在想想,真是漏洞百出,一个下人怎么可能见过皇子呢,她竟然就这样信了

    她猛然回过神大喊“爹爹,我是被人骗去的,你要为我做主啊爹爹”

    周父沉着脸瞪她“那你说谁骗了你谁能骗的了你”

    “是”周婉容卡壳了,她只听到了声音,连对方的模样都没见到,“爹爹,是个下人,我没见到脸,但是只要把所有下人聚在一起,我肯定可以辨出对方声音的”

    “够了”周父大怒,“你倒是说说对方说了什么让你去那种地方连一个人都没带你是想说你其实是私会,结果人没见到反而被登徒子给轻薄了是吗真是岂有此理”

    周婉容这才发现她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就算是被人算计的又如何没有人强迫她这么做啊,难道要她告诉周父她要私会三皇子吗

    周婉容如坠冰库,再说不出话来。周父俨然已不想再看到他,直接叫人过来绑了她让人连夜送去庵堂。

    从此,周家再也没有一个叫周婉容的嫡长女,仿佛此人从未出生在周家,而随着时间流逝,这件事也渐渐平息下去,埋葬在京城人民的记忆深处,不再被人提起。

    周家算是松了口气,林诺之冷冷一笑,却没准备就此放过周婉容,林松的血债,她可没还清呢,在庵堂过此残生还太便宜她了。

    林诺之让人买通尼姑庵的尼姑,让她们给周家递过几次周婉容生病的消息,然而周父压根不想理会,哪怕周母想去看望,却被周父严厉禁止,甚至以休妻来警告,周母不敢违抗。这样几次之后林诺之就让尼姑将周婉容的死讯传过去,周家没有任何表示。林诺之早就知道周父回京述职是为了谋求更高职位,他只恨不得毁了他名声的周婉容沉塘才好,如何会去管她在庵堂是生是死。果然,周婉容的死讯一出,周父立马就让人去府衙将周婉容的文书给定为死亡,连确定都懒得确定,甚至没有去庵堂将女儿尸体接回来的打算,只是给了庵堂一笔银钱吩咐她们自行安葬。

    林诺之做这些就是要偷梁换柱,周婉容不是喜欢看别人被污吗,那么青楼楚馆想必是她不错的去处。

    、第2章 9

    当初周婉容设计林松设计林音失节,明知道会毁人一生,却做的毫不犹豫,既然她那么喜欢用这招,林诺之就要让她尝尝做受害者的滋味,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是吗

    周婉容总以为一切尽在她的掌握,而不知哪怕就是周府也不是铁板钉钉一块的。周父妾室成群,庶子庶女一堆,视周婉容为眼中钉的也不少,林诺之只要让人随便收买个再给她传个假消息就足够她万劫不复了。

    怪就怪她太自以为是,下手太狠,她若不想如剧情那样被炮灰,以她穿越过来的时间,完全有能力给自己另谋出路,她进齐真后宫可是在齐真登基之后的事情,现在周父根本就没有要站在齐真这条船上的意思,是她自己看不清局势,总以为这就是本爱情小说,所有人脑子里只装情情爱爱吗

    不管如何,解决掉了周婉容,林诺之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尤其是听说林音已经在努力绣嫁妆了更是不由失笑,他相信,他们林家的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齐真和林音订婚之后,林家也开始忙着给林诺之物色妻子了,林诺之要娶亲的消息一传出去,果然如齐真所说,林家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可惜大都是庶女,好一些的才是嫡次女,只因有些人想舍个女儿出去好跟三皇子套点近乎,这种都是不参与皇室夺嫡,只想着两边讨好的中间派。林家怎么看的上呢,林诺之的妻子是要做宗妇的,所以林母挑的很认真,最后定下来的是朝中任太仆寺卿的郑大人嫡长孙女。听他妹妹林音说是个很稳重的姑娘,做事很有章法,可是这也不能改变对方刚及笄,虚岁十五实际十四的年龄啊他不恋童啊,这叫他怎么下得去口不过转念一想,他妹妹好像比对方还小啊就要嫁人了啊难道是男女主的关系让他巧妙的避开了这一点吗

    真是无力吐槽。

    谁知峰回路转,郑家表示要多留自己女儿两年,希望林家同意,大喜过望的林诺之连忙撺掇自家长辈同意,两年之后对方就16了,好歹没那么多罪恶感了不是。

    因林音与齐真定亲的缘故,齐真不能老往林家跑,导致两人聚会的地方开始往多元化发展。只要是林诺之有空,两人要么去寺庙与高僧手谈,要么去参加文人雅士举办的诗会文会,谈诗论道,品鉴书画。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人相交莫逆几乎形影相随,尤其是林诺之在的地方齐真一定在,有些胆大的人还打趣说三殿下这是在提前讨好大舅子以免娶亲娶不进门啊,毕竟谁都知道林诺之现在是大梁第一才子,虽然文会诗会下笔不多,却俱是精品,若是林诺之有心为难,哈,那画面还真是太美不敢看啊。

    齐真对此仅仅是微笑,看不出任何不快,很是坦然。

    就这样,皇帝对齐真的“不务正业”越来越放心,没人真正知道两人私底下都交流了些什么,大半年的时间也是转瞬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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