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打死也不会在进宫的。
肖喜喜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思,她不是个干脆的人,到了现在,看见司徒翰轩还是会难受,到了现在她还是会想起那个在瓦吉王宫里的拥抱,可是,又能如何他是皇帝,她是淮北王妃,他是哥哥,她是弟媳,这辈子他们已经就这样了。就算肖喜喜不想跟这个家伙有什么牵连,可是,这样的地位,这样的身份还是注定要有斩不断的联系,真是恼人。
不过,肖喜喜是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她从来不垂涎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她不可不想在这个乱哄哄的宴会中出什么风头,当然,也轮不到她出风头。
聚会2
所以,在今天出来之前,小绿拿得那些扎人眼睛的衣服肖喜喜一件都没选,偏偏选了这件素得不起眼的袍子。她抬头看了看园子那些环肥燕瘦,仔细比较了一下,嗯,不错,她的衣服颜色最素,她的簪子最少最不起眼,她的花最小。
小绿看着肖喜喜嘴边流露出的那一抹笑容有些奇怪,她看了看其他的夫人们全部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叽叽咕咕,而自己的主子呆坐在这里,丝毫不受人注意,不免有些怨气,她撅起了嘴巴“王妃,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你也去跟那些夫人们说说话啊”
肖喜喜回头看着撅着嘴的小绿继续笑着“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没什么好说的,问问好也是好的。”小绿继续嘀咕着。
“我是淮北王妃,我怎么能随便去打招呼,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我要是那么没有身份的到处打招呼,会让人家看不起飞的。”肖喜喜淡淡的扫了小绿一眼,然后看着身边的月白笑“月姑姑,我说得没错吧”
月白只是微微欠了一下身子,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有着赞赏“是,王妃做得没有错。”
“再说了,先别提我不愿意,就算我愿意,这些夫人们要是见我说话,指不定下着什么套子等着我呢,现在飞树大招风,我要是一句话说不对,弄不好就要连累他,所以,说我不识趣也好,说我人木讷也好,总比别人抓这着你小辫子将你往死里打的好。”
月白眼睛里的赞赏越发浓重起来,她本以为这个瓦吉的公主只是个娇生惯养的瓷娃娃,却不想,也有这样的见识。只是,她不知道,肖喜喜到底经过了哪些。
小绿伸了伸舌头,又看了看身边的月白,在看了看肖喜喜那脸上怪异的笑容实在忍不住问“王妃,你到底在看什么又在笑什么啊”
“我啊”肖喜喜嘿嘿低声笑了出来“我在看,这园子里谁的花最小,谁的衣服最素,谁的收拾最不起眼啊”
“啊谁啊”小绿听肖喜喜这么一说,连忙抬着头四处张望起来。
聚会3
“当然是我”肖喜喜伸出了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脸庞笑得春风明媚,这下子连一边的月白也忍不住捂住嘴角笑了起来。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司徒翰飞缓缓的走到了肖喜喜的身边,月白和小绿连忙欠身行礼,就连那些原本叽叽喳喳的夫人们也全部都躬身行礼,当然,其中也不乏很多亮晶晶的眸光。
司徒翰飞微笑的点点头,算是安抚过了众人,然后径直在肖喜喜的面前弯下了身子,双手扶在她的膝盖上面,一张俊颜几乎就这么贴在了她的脸上。而园子里其他人见是人家夫妻亲密也不好多看,没多大功夫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此情此景,就算肖喜喜是个粗鲁的乞丐还是羞红了脸,她连忙推着司徒翰飞凑过来的脸庞低声说“别这样,那么多人在看呢。”
司徒翰飞也不打算让别人过多的看见自己的闺房之乐,于是转身坐在了肖喜喜旁边的椅子上,握住她的手笑了起来“你还没有回答我,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不认识路,怕迷路了。”肖喜喜想了一会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那你呢不是去见皇上吗怎么就出来了。”
“见过了就出来了呗,反正皇上一会也要出来见大家的。”司徒翰飞耸了耸肩膀,显得不是那么在意。
就这么说着话,忽然就听见一个小太监掐着嗓子喊了起来“皇上驾到。”然后,就看见呼啦啦一片,园子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肖喜喜自然也是跪在所有人的中间,附庸着高呼“皇上”万岁,不过心里却不免对自己的膝盖心疼起来,她自从来到这个狗都不拉屎的地方可是没有少跪。
“众卿平身。”跟电视剧里的一样,一点创意都没有。
接下去就是所谓的家宴,不过,并不是在御花园里举行,而是在御花园旁边的一清殿摆开的,这里视野开阔,旁边又有御花园的鸟语花香,摆宴席是再好不过的了。其实说是家宴,排场可是一点都不小。
聚会4
司徒翰轩高高在上坐在最高的殿台上,他的两边分别是他新纳的大小老婆,肖喜喜没有细数,反正,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据说,这还是妃嫔以上的大小老婆,而妃嫔以下的统统没有资格参加,而其中最显眼的还是那穿着一袭紫衣的青莲,据说她已经被封为了莲嫔了。
而在司徒翰轩的台子下面的台子坐得是一些皇亲国戚,朝中重臣,而最下面的就是文武百官了,反正肖喜喜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没有别的感受,只有眼晕一个感觉。想她一个小乞丐,在没有穿越之前看得最多的不过就是各家餐馆厨师的样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人,还是居高临下的见,实在是不习惯。
司徒翰轩举杯开了席,然后就只见歌舞翩翩,众人热情洋溢,好一派盛世景色。肖喜喜大大的打了个呵欠,一边性质阑珊的看着节目,一边小心的将桌子上的美食暗度陈仓给身后的月白小绿,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你困了”司徒翰飞听见肖喜喜一打呵欠,立刻就关心的问着。
肖喜喜摸了摸肚子伸了一个懒腰笑得很是慵懒“是啊,吃了那么多,坐着实在累。”
“我陪你去园子里走走”
“好啊好啊,刚才那园子里人多得我看着就晕,现在他们都在着吃饭,我们快去走走。”肖喜喜一听司徒翰飞这么说立刻高兴了起来,她伸手就拉着他,想要快点离开。
“淮北王,来来来,快跟老夫喝一杯”就在两人正要离席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铠甲的老武将端着杯子走过来,一把抓住司徒翰飞嚷着要喝酒。
司徒翰飞推脱不过只好喝了一杯,不想这个老人家倒不走了,直接坐在了司徒翰飞旁边聊了起来。肖喜喜一阵气闷,悄声对着他说“那我先去走走,你打发他了,就来园子里找我。”
“让小绿和月白跟着你去吧。”司徒翰飞有些不放心。
“不要,我等你。”肖喜喜绵软的笑了起来,然后施施然的站起来,掩着夜色朝着园子里走去。
司徒翰飞的目光则一直都粘在她的背脊上,直到,那抹青色的影子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偶遇1
夜色静谧,园子除了肖喜喜一个人闲庭散步外就剩下那扰人的蛐蛐不安分的叫着了。肖喜喜站在园子的边上,双手叉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园的馨香,让她整个已经醉醺醺的身体顿时都舒爽了不少。
御花园的地上铺着细密的石子,拼出了福禄寿喜的花纹,以及一些龙凤的图案,一派皇家景致。肖喜喜踩着石子路,缓缓的行走在花丛之中。这里可真是齐聚天下奇花,雍容华贵,可是看起来却总是让人觉得有几分闷。
不由得,肖喜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谁在那里”一个并不清晰的声音从暗处传了过来。
肖喜喜愣了一下,只觉得那个声音熟悉到了极点,只是,晚上酒吃多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她顺着声音越过了一片假山,穿过一片高高的芦苇,眼前忽然开阔了起来,真是别有洞天。
一片深深浅浅的沙溪,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了柔美的白光,岸边让人精心的种植了和皇宫一点也不相宜的芦苇,水里并没有俗气的种上荷花,甚至什么水草都没有种,只是有些大大小小的沙岸,而在其中最大沙岸上居然有一个小小的竹屋子,而在竹屋周围的水岸上有着不少的白鹤。
肖喜喜伸出手掐了一下子自己的脸颊,生生的疼告诉她她现在还在皇宫里,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却是一派世外桃园,宛如仙境,实在让人不得不讶异。
“是你”就在肖喜喜看着满眼的美景沉浸其中的时候,一个人已经从竹屋里飞了出来,他像是鸟儿一样掠过水面,最后站在了她的眼前。肖喜喜揉了揉眼睛,这个人确实是飞过来的,如果不是水面上有他借力留下的涟漪,那么她想,他一定不是鬼,就是神仙。
“你还会飞哦”肖喜喜抬头看着眼前的司徒翰轩,心里有一千一万个疑问想要问出来。比如,她现在应该磕头下跪,比如,她现在应该问问皇上怎么离席了再不济,她也得问问皇上最近如何,可是,她却捡了一个最无关紧要的问了出来。
偶遇2
飞这是什么样的怪问题司徒翰轩扬起了眉毛,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惊叹的小女人。他到底有多少没有见过她了呢三个或者更久。她现在似乎比在瓦吉的时候更加妩媚了,褪尽了少女的青涩,眉眼之间有一种只属于女人的娇媚,她就是这样笑着,就连周围的风也变的得温柔下来。
司徒翰轩抬起了手,很想贴在那张白瓷一样的脸孔,不过最后还是放下了。她的美丽,她的娇娆,她的妩媚,她的一切都不是为他绽放的。想到这里,他的心开始有一种难以琢磨的痛楚,可是,又能如何呢最终将她给推出去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她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俘虏,她不过是依附着他生存的一株菟丝,可是,他还是没有能将她留住。
在帝王的家里是没有爱的,有的只有权利的纠结。
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一下衣角下面那块令牌,这是司徒翰飞婚假结束后交上来的,整个白奇城内的兵权。一抹苦涩的笑容在他的唇边绽放,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居然能值整个白奇城内的兵权呢,那超过三万人的兵权,就全部系在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身上。
这么做是值得的。
就算再来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他也还是会这么选择。可是,可是,他的心里那无法忽视的惆怅叫做心疼,他心里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叫做不甘心。
“你怎么不说话”肖喜喜娇憨的笑了笑,喝了太多的酒她,身体有些软软的不听使唤,站在那里歪歪倒倒,最终她双腿一屈,想要坐在地上,却不想跌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你还是这么什么都不在乎呢。”司徒翰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这个动作是绝对不可以的,她是他的臣妻,她是他的弟妹,她是他推出去的女人,可是,他的手就是没有办法从那温软的身体上离开。他闭上了眼睛,也罢,也罢,就当是最后一次的沉沦吧。想到了这里他再次张开了眼睛,紧紧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偶遇3
“放开了”肖喜喜推了推司徒翰轩,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沉,沉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她舔了舔嘴角,想说些什么,可是,一个火热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那炙热的火焰像是燎原的火一样,将她一切烧的荡然无存。
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的,她是飞的妻子,她是他的棋子,她是他不要的女人,不可以这样的。肖喜喜慌乱的摇着头,拼命的躲避着那个火热的吻。可是,司徒翰轩那灵巧的舌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敲开了她的唇,拼命的获取着里面的甘甜。
月影漂移,在这一人多高的芦苇荡中,又有谁能看得见那不甘心的冲天火焰
一条紫色的裙子轻轻的挪动了一下,然后顺着那斑驳的石子路,越走越远,最终只留下了一声落寞的叹息和夜风化成了一片,无影无踪。
肖喜喜操纵着自己最后的理智,狠狠的朝着那灵巧的舌头咬了下去,顿时一股腥咸的甜味在她的口腔里荡漾开来。司徒翰轩只是顿了一下,然后愈发的冲斗的吻着她。肖喜喜的心里顿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涌了出来,她不在挣扎,也不回应,只是任用那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那具温软的躯体慢慢的硬了起来,越来越硬,最终在自己的怀里筑起了一道打不破的高墙。司徒翰轩无奈的感受着肖喜喜的变化,他离开她的唇,看着那那双不停滚落泪珠的眸子,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卑劣。
“不要哭了,好吗”司徒翰轩愣了很久才缓缓的伸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