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我们的交情”让墨泽兰那颗在醋里冻了十天半月的心不由自主地变软变热,一种又麻又酥的愉悦感充斥在他体内,心里的不满几乎被横扫一空,之前的焦躁不安愤怒嫉妒都烟消云散。
但他嘴角刚刚勾起个弧度又迅速压下,皮肤隐隐的跳动也被镇住,他想要听更多的解释,更多。
“你为什么要插手弗晓的事情”
“弗晓你说弗老大啊,我都快忘记他大名叫什么了。”薛藏雪笑笑,“大概是觉得这个人命不好,总想帮他一把吧。”
“命不好”
“嗯,你在乌云城这么多年没听过乌云城有名的煞星弗老大的趣事”薛藏雪挑眉。
“没有,”墨泽兰道,“我不怎么关注这些。”
“也是,你也就跟老头儿些比较合得来,他们经历过大风大浪,弗老大的故事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确实不值一提。”
“他怎么命不好”
“打从出生起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就没停过,属于那种穿上新鞋都能才进骆驼粪里,还摔掉一颗牙的人。而且他不止克自己,还克别人。出生没多久母亲就病世了,后来父亲出门放骆驼差点中毒而死,乌云城甚至没人愿意将姑娘许配给他。还有前段时间出命案,他手下的仵作和请来的老医师都莫名生病,最后也只有我们沉香药铺才敢接待他。”
“你可怜他”
“有一部分同情,还有一部分感同身受吧。”薛藏雪抿了口茶,发现茶早就撒出去了。
“感同身受藏雪你长得好,懂医术,年纪轻轻功力却如此深厚,也会觉得自己命不好”墨泽兰问。
“墨老板你也长得好,这么有钱,还有那么多美人相伴,为什么也会流露出寂寞呢”薛藏雪看着眼前的一壶酒反问道。
“藏雪你在吃醋”
薛藏雪没有回答,只是摸上了那把酒壶。
酒壶有霜色碧透的质感,想来又是一把好酒器。
薛藏雪年幼时,总听那时好时坏的白发老人讲过去。
白发嗜酒,每每酒瘾发作就要把他向往已久却没法得到的美酒美器回忆一遍解馋。薛藏雪听多了也记在了心里,虽然没办法再告诉白发这些年他所见过的酒器他所喝过的美酒,但这么多年他依然把他的遗憾当成了自己的爱好。所以一看到这个酒壶,他也只能暗叹一声奢侈。
“你又为什么帮云珀”
墨泽兰一愣,突然想起了自己写的字条,啼笑皆非“我不是为了提醒你单良有问题么”
薛藏雪提壶倒满一杯,仰头一倒,手肘故意戳在墨泽兰背上,带上三分劲力。
墨泽兰措不及防被这么一拐,猛地咳了起来。
薛藏雪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说起来,墨兄,你家那美人腰很细啊,估计摸着挺舒服,晚上借我一晚。”
墨泽兰猛回头,下巴咔地一声撞到薛藏雪的头顶,两人都疼得一颤,怒目而视,在看清对方揉着疼处的傻样时,又同时忍不住狂笑起来。
“这两起命案都了结了,弗晓不会再烦你了吧”墨泽兰问。
“应该是吧,虽然跑了一个,但单单良已经可以让弗老大结案上报了。”薛藏雪道。
“单良的兵器查出来了么”
“花翎羽说此人没去过中原,他从未听过。”
“采微阁你问了么”
“还没有呢,不是刚刚病好就先来你这里打一头么过两天去采微阁,人都死了,也不急于一时。”
“你的病是受了幻境影响”墨泽兰有些担心。
“你难道没受到幻境影响”薛藏雪感到惊讶。
“没有,大概是他们只是专心对付你。”墨泽兰思考了一下,“那幻境什么来头你知道么为何仅凭音攻就能制造如此可怕的幻境”
“单良的音攻还好,但灵犀十大奇物幻花镜在他们手里,搭配起来本身就有点棘手。我破了第一重音攻之后突然意识到有另一个人埋伏在附近,但轻敌了,没想到那人比单良厉害那么多,再加上墨老板你的助攻,我实在有点无福消受。”
墨泽兰干笑“我本身是想戏弄一下你的,没想到你会有那么重的心魔,就一声”
“不是心魔,是我遗忘的记忆。”薛藏雪抿着唇。
“藏雪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呐。”墨泽兰也仰头抵着薛藏雪的后脑。
“就好像你没有故事一样。”
“那你想听故事吗”墨泽兰问。
薛藏雪有些诧异。
“关于你的过去”
薛藏雪顺口回到,话音刚落就看进了墨泽兰眼中。
认真的,充满希冀的。
“不,只是一个话本故事,我以前看的。”墨泽兰道,“我想起你似乎对这种话本故事很感兴趣,就想讲给你听。”
“好。”薛藏雪不自觉点了个头。
“说在神兽时代末期,赤国那个时候还不是赤国,而是朱雀国。那时的王有三个孩子,一男二女。长子诸云峥,你可能不大熟,但是他的儿子你应该听过,就是赤国开国帝王诸星野。”
薛藏雪眨眼表示肯定。
“二女儿诸云岫,被誉为史上血脉之力最强的朱雀王族。小女儿诸云岚则是整个王族里长得最美的孩子。她们俩嫁给了黑将军的第五代后人。”
“黑将军”
“没错就是一诺千金难换的黑将军。”墨泽兰嘴角有一抹可以被称之为温情的笑容,“你相信么那个在故事里特别死脑筋带着全家肃清匪类的将军,其实是一个瞎臭美的老头,以至于他的嫡系后人全都是一个臭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