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恶鬼,你眼睁睁看着我爹挣扎不开网线,溺水而亡,却不肯伸援手相救,那是你的亲哥哥啊。你明知我娘身体不好,偏偏拿我爹的死说事,更不许任何大夫给我娘看病,你的良心被野狼吃了,你言宗友才是最该死的那个。我用不着你替我撑这份家业,拿不出房契官文,你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死丫头,房契官文全被我烧了,没了”
“你胡说”
“我胡说哈哈,你大可问问,万山,你告诉我们的大小姐,我是从哪儿找到房契跟官文的,又是为什么烧的。言月曦,你这么有本事,你把房契官文全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是不是拿出来了,言大掌柜就乖乖滚蛋啊”一道清亮嬉笑的声音自院中传来,厅里众人无不寻声看去,这一看,心越发冰凉,镇首大人来了,而那个说话的少年,看鲁镇首神情,对其恭敬的很。
“天悦,别说哥对你不好啊,这不,哥亲自来给你跟弟媳妇坐镇呢”宗泽瑞峰神情悠哉的打趣道。
天悦轻笑回之,“你这个王爷当得还真是闲啊,哪儿有热闹往哪儿钻”
“真是不知好歹,算了算了,哥不跟你计较,赶紧解决你媳妇的事,哥还等着跟你拼酒呢。我说鲁大人,你身为父母官也得有句话才是,如果言家小姐真拿出来官文房契,这档事该如何处置啊”
鲁镇首赶紧恭敬的回道“是是,王爷说的极是。此时也不难处置,一句话,谁的就是谁的,不知言小姐可否拿出官文啊”
“天悦”任由王爷跟鲁镇首这样的大官如何说,月曦还是乖巧的询问身旁人,因为他才是自己的主心骨,才是自己的天与地。
天悦点点头,月曦深吸了口大气,缓缓站起身,朝言宗友而去直到傲然站于其身前,厉声道,“滚起来”
“死丫头”
“滚起来”
“言当家的耳朵不好使吧”天悦明明是笑言,却让言宗友浑身一紧,虽不情愿,还是站了起来。
看着言宗友坐过的红木太师椅,月曦脸上闪过深深的痛,一把掀掉椅子上的凉垫,随后转过身,“天悦”
不进内堂翻找,却直奔把椅子而去,天悦恍然,脸上冷笑更浓,言宗友绞尽脑汁要得到的东西,竟然就在他屁股底下坐着。天跃起身大步走了过去,无需月曦多言,天悦运力一掌拍在了椅面上,蹦的一声,椅面四分五裂,露出鲜艳的红布。
众人哑然,瞪大眼看着月曦取出红布包裹里的东西,一点点如同对待易碎的精瓷般细心轻柔,待红布打开,那要命的东西全数摆在了众人眼前。费尽心思要得到的东西就在眼前,言宗友却恨得咬碎钢牙,只能看却碰不得。
“好了好了,大家伙都看清楚了,这家是谁的,也一清二楚了吧散了散了吧”宗泽瑞峰自作主张的吆喝着。
“慢着”天悦冷声再起,“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害人偿命,即使不是亲手所为,这笔账哪个也别想逃。家大蛀虫就好,既然分不清好歹,留着何用。”
“少主,何何意”先前那位想买人情的叔公赶紧问道。
“分家”天悦直截了当、斩钉截铁的回道。
厅中瞬间躁动,怎么又分家啊,这家本来不就是分的吗天悦的冷笑,让吵杂顿停,此时分家,是彻底砍断削掉。各个有手有脚的自谋生路去,言家老号不养白吃饭的蛀虫。
“少主不能啊,不能啊”
“是啊,是啊,这是要了我们的老命啊”
“月曦啊,我们家可没对你做过任何恶事啊,你不能把我们逼上绝路啊”
“我同意”言月鹏声压全场,果断回道。
“月鹏,你傻了,你给老子闭嘴”
“爹,傻的是你,还有你们你们扪心自问,你们从言宗友手里拿的那些钱真的干净吗真的问心无愧理所应当吗你们哪次拿钱不像龟孙子似的陪着笑脸,义叔在世时,不都分给我们盐场让我们各家打理吗有盐场在,我们还能饿死不成,自己养活自己,那钱拿的才有底气。只希望月曦不要收回我家的盐场,我会按时交租金”
“月鹏,这唉,爹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对言家父子的话,让在场其他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而天悦跟月曦并未急着表态。
荼靡白手打,转载请注明
番十八 宗泽狂语
“好,好啊,言宗魁,你真是生了个有骨气的好儿子啊。在场的还有哪家的后生要跟我们大小姐要盐场、交租金,大小姐正好在,你们一并说个痛快,忘恩负义的小人”
言宗友阴笑着一张脸,恶狠狠地将在场的言家老少一一看过,有些胆小的赶紧把自家要伸头的儿子扯了回来,言宗友的手段他们就算没受过,也见识过。冷家的这位少主毕竟是条过江龙,言宗友才是地头蛇,明的他不敢,暗的他可最在行。万一背后给他们这些人暗亏吃,他们上哪儿抱屈去。
“月曦”天悦温柔的叫道,朝他的女人伸出手去,待玉手落于大掌中,天悦接言道“今日有鲁大人在此,自会替你主持公道。”
月曦乖巧的站在天悦身边,朝鲁镇首恭敬的点点头,宗泽瑞峰摇头轻叹,既然他的兄弟不指望他这个王爷大哥撑腰,那他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热闹就好。
这公道如何主持再清楚不过,房契官文既然在言大小姐手中,言大小姐又是言宗义的独生女儿,言宗义创下的家业理所当然由其女继承,对于老号交由何人打理,各家盐场是收还是接着租下去,皆由言大小姐说了算。
提及言宗友时,鲁镇首抚下巴上的几缕小黑胡子,言小姐一口咬定言宗友对其父之死担有责任,对其母的病故更是见死不救甚至横加阻碍,对于这一点儿吗,鲁镇首刚要做决定时,瑞王爷轻咳声适时而来。
“不管如何,毕竟是亲叔叔,就看在同宗同迈之亲上,将其赶出老号,赶出这大宅就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宗泽瑞峰很有人情味的说道。
言宗友的一双耗子眼直冒精光,扑通一声朝瑞王跪了下去,高呼王爷英明,王爷仁者慈心。事到如今,他言宗友也算看清楚何谓世情薄,人情恶,亲侄女、亲兄弟又能怎样,他的一片好心不还是没得到好报吗
“好了好了,别跪了,赶紧起来吧,我这个啊就是心太软,就是看不得任何人受苦受难的,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天悦啊,你说呢”宗泽瑞峰摆出一股子历经沧桑的老成架势,大哥威势很足的问着天悦。
天悦眸光收紧,嘴角微微扬起,一丝邪恶笑意悄悄划过,牵好月曦的手,对于在场所有言家的人冷声说道“既然王爷都发话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月曦毕竟是女人家,经此之事心境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就劳烦言公子帮忙,清理这里不该有的东西,玖叔,你带些人也留下来帮忙吧”
被天悦点名的言月鹏又惊又喜的留了下来,其他人在冷家少主跟瑞王爷走后,陆续散去,至于言宗友自有人监督他收拾行李,从这个大宅中被扫地出门。
回去的路上,众人以步代车,月曦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天悦牵扯着,心里却不是滋味,对自己男人身旁的那个瑞王满是抱怨,听鲁镇首话里的意思明明是要将言宗友带走,要替她好生审请此事,那个瑞王倒好,早不说晚不说,他是有意打断镇首的话,更是有意放言宗友,那她爹娘的冤屈如何讨回来了。说什么心肠软,他就是添乱,就是善恶不分,就是是王爷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混淆真相,放纵恶人吗
“天悦啊”宗泽瑞峰令某人讨厌的声音再起。
“有话说”天悦不客气的回道。
宗泽瑞峰不气反笑,尤其伸头看了看月曦,不怀好意的嬉笑道“我在猜想啊,你女人一定在心里把我大卸八块呢,对吧,弟媳妇”
天悦轻笑着将女人揽进了怀里,即使他们走在大街上,即使被人偷偷打量,他冷天悦会在意外人的眼光吗,女人是他的
“时隔这么久,你有没有任何证据,光凭你的一张嘴就能惩治言宗友吗,即使鲁大人将他下了大牢,没凭没据,早晚还得将人放出来。”天悦轻轻柔柔的声音传进了月曦耳中。
佳人突然停住脚步,仰着已有泪珠滑落的小脸,委屈的说道“就让那个坏蛋逍遥自在吗为什么坏人做了坏事却得不到惩罚为什么好人把命赔上了却讨不回公道”
“啧啧啧,我就说女人麻烦嘛,不知动脑子,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兄弟,哥真是同情你啊”宗泽瑞峰不客气的数落着,大掌拍着天悦的肩膀以示安慰,却被天悦不客气的抖掉。
女人就是女人,就是要被男人保护的,他家娘亲何等聪明,何等霸势,不照样依在他爹怀中撒娇耍赖,使小性吗。他娘说过,女人再强,也是要男人疼着护着爱着的。
“别笑得太早了,我倒要看看将来你宗泽瑞峰会遇到个什么样的,千万别让我见到笑话啊”天悦不客气的回击着,宗泽瑞峰很得瑟的笑了起来。
“放心好了,哥是什么人啊,这样的笑话,你这辈子捡不到”宗泽瑞峰的狂言,却让其身后的威远摇头叹息。
心直口快的威武却嘴快的说道,“人可不能说大话,当心被老天找上”
“威武,你又在本王背后说什么鬼话呢”
“奴才哪敢说什么啊,奴才不过等着看王爷到底能娶个怎样的王妃”
“哼,本王娶不娶王妃跟你有狗屁关系”
“怎么没关系,关系重大,事关面子”威武低声回道。
“嘶”宗泽瑞峰恶狠狠地瞪来。
威远却笑道“王爷有所不知,威武的话可是有缘由的,王爷也知道,威武好结交些江湖上的义气朋友,而他的那些朋友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那些粗人私底下常议论说,王爷要不是那东西不行,就是有断袖之疾,所以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咱们瑞王府连个给王爷侍寝的侍妾都没有。威武最好面子,您说威武听了这些话会有何想法啊他当然是盼着王爷赶紧娶上王妃,让谣言不攻自破”
“该死的东西们,他们哪只眼睛看到本王不行了,哪只眼镜看到本王有那怪病了,都给本王等着,只要落本王手里,我非一刀一刀扒了他们的皮”事关男人的大问题,宗泽瑞峰发狠的骂道,威武威远兄弟却彼此别有深意的相视着。
“不是心软吗,怎么能说出这么狠的话来”月曦声音极小的数落着,天悦却听得一清二楚,放在佳人腰间的大掌紧了紧。
“好了,别不开心了,瑞王这是给我们送了个顺水人情呢”天悦解释道,月曦秀眉微锁,眼中之意尽是,这叫什么人情吗,那明明是在替言宗友开脱。
天悦不轻不重的掐了掐月曦的下巴;“我们今天放蛇,是为了将蛇彻底打死。言宗友既然是个混人,他们会心甘情愿的放掉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吗”
天悦的话让宗泽瑞峰的大掌又贱贱的搭来“兄弟,你果然是哥的好兄弟,你果然没白费哥的苦心。”
“行了,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你个臭小子,我拍拍你的肩膀就不像样子了,那你光天化日之下把女人搂在怀里像什么样子,真是见色忘义”
月曦恍然大悟,哀怨的笑脸绽放光彩,就连看向宗泽瑞峰的眼神都有了恭敬之意。
宗泽瑞峰拿腔使调的重哼了一声,双手背于身后,迈着稳实大步朝前晃荡着。
待天悦回到金柜时,鹰眼讲来自赤烈的密信赶紧奉了上来。
“哪儿来的”宗泽瑞峰伸长了脖子问道,鲁镇首回了镇首府,他这位很闲的王爷却钻进了冷家金柜。
“天悦”见自己男人专注地看着密信,月曦轻声的唤着。
天悦将信精心的折好放进了怀中,足以见这封信被其何等的看重,而天悦的脸上更是笑逐颜开,那份笑,月曦以前见到。
“是你娘的信吗”月曦温柔的问道,天悦摇头而笑。
“是我们家那两个小祖宗的心,他们已从赤烈出发了,要在月夕皇城跟我汇合”天悦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要南行去皇城啊”月曦问道,她男人走哪儿,她自然跟到哪儿。
天悦点头道“当然,这里的事一了结我们就走,不能让他们等急了,若瑶那丫头可不是个省心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