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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错了 第18节

作者:谢主隆恩 字数:22507 更新:2021-12-29 11:14:17

    “是啊。”朱耀紫点点头,“具体叫什么名儿没说清楚,但是你妹妹没错。”

    齐遥清忍不住皱了皱眉,犹豫了下,又问“那你可知你父亲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这个嘛,哎呀,其实是那天我老爹被皇上急召进宫去商讨要事,哪晓得等他真到了崇明殿门口却被拦了下来,说是皇后正在里头与皇上说事。一听皇后在嘛那我家老头子就只能乖乖等咯,就是在等的这段时间他隐约听见皇后让皇上帮着赐个亲,把你那个什么妹妹送进王府里当侧夫人,不过具体事情他也没听得太清楚,所以我只知道这么一点。”

    朱耀紫说完,齐遥清皱着眉头,良久没出声。齐颂锦想再送人进王府这件事他确实是没想到,若说是他妹妹,又年龄合适,想来也就只有柯氏那个好女儿了吧。

    思及当初回门时齐思敏看魏延曦的眼神齐遥清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只怕这事不只是齐颂锦一人的主意,柯氏和齐思敏,甚至是齐萧肃,在其中应该都出了不少力。

    看出他的不安,魏延曦安抚性的轻轻拍了拍齐遥清的手背,和声道“遥清,莫急,不过是个妾室,这回就算是皇兄亲赐我也有法子给顶回去。”

    齐遥清闻言将信将疑的看向魏延曦,似乎并不认为他真有什么法子能抗旨不尊。

    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虽为正统的雍王妃却到底是个男子,不能像寻常人那般替魏延曦生养孩子,孕育后代,所以皇上要往他后院里塞人也没什么错处。

    “王爷,不若不若你先去再找一位王姬吧,不需要身份高贵,家世显赫,只要其人心善,秀外慧中便可,这样一来子嗣问题上得以解决,日后皇上再赐人下来也有说辞了。”

    他开口,魏延曦还当他要说什么,哪晓得居然是叫他再纳妾的魏延曦眯了眯眼,遥清也真是的,大度也不是这么个大度法吧

    “你莫要操心,纳妾一事本王错过一次就够了,断然不会再错第二次。皇后想再往本王院里塞人,哼,她想的倒美,只是不知有没有这个能耐”

    如果说原来魏延曦只是看齐颂锦不顺眼,现在简直已经到了憎恶的阶段。这个女人当真是心大,统领了整个后宫不说,连前朝事都总要插上一脚,陈太傅被她害的这会儿还在老家种田呢,她居然又想把手伸自己这儿来

    魏延曦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她敢伸,自己就敢把她那双手给剁了

    深宫中事瞬息万变,前一刻你还风光无限,谁晓得后一刻会不会沦落为众矢之的,惨淡收场呢。齐颂锦,你以为自己那后位当真就坐的稳如泰山么

    不过现在魏延曦拢了拢心神,把自家王妃哄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遥清,你信我,”魏延曦将齐遥清手一拉,拉进自己怀里狠狠揉了揉,凑在他耳边道“从此以后我雍王府的后院,就只有王妃一人,嗯”

    他那个“嗯”尾音上扬,加上他的声音一向如古钟般低沉,听起来说不出的魅惑。

    不出意外,齐遥清的耳根子红了。

    朱耀紫悲壮的闭眼捂脸,你说这俩人还能再腻歪点了么,嗯还能再腻歪点了么

    就这样,首辅公子平生第一次有了种想找个人好好秀个恩爱闪瞎这两人眼睛的冲动

    事实证明,首辅大人探听来的消息没错,而齐遥清的猜测也没错,因为没过多久,齐遥清就被齐萧肃以家中舅爷来京拜访,需得举家设宴款待为由叫去了国公府。而赵氏和柯氏更是借着这个由头在宴上遣人悄悄把齐遥清叫到偏院,旁敲侧击跟他说了半天,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想想办法,跟王爷提一下,把齐思敏接去雍王府。

    齐遥清早在齐萧肃反常的叫他回去的时候就猜到了他们的意图,还记得当时魏延曦嗤笑了一声,对他说“这次回去本王不便跟着,不过他们说什么你当没听见就是了,反正你如今是我雍王的正妃,身份非比寻常,犯不着被那几个上不了台面的无知妇人搅了好兴致”。

    有王爷这句话在,齐遥清心自然定了下来,是以当赵氏柯氏软硬兼施,一会儿跟他哭诉齐思敏的处境不易,一心念着王爷却根本无法常伴左右,一会儿又搬出皇后来压他的时候,齐遥清面上的表情连变都没变过一下,该怎样还是怎样,只说这些事全由王爷做主,犯不着跟他多说,把那柯氏和赵氏气的直瞪眼,偏生还就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次齐遥清是毫发无损的回去了,只是他不认为国公府那群人会识趣的知难而退,自己这条路不成,他们定然还有其他路子。

    果然,他没猜错,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柯氏与赵氏会愚蠢到直接把人送到王府门前来。

    、第84章 良驹入画

    是日,魏延曦上朝回来听下人说王妃刚起没多久,这会儿正在院里用早膳,他眼前一亮,摩拳擦掌的打算回主院去跟自家王妃好生温存一番,哪晓得还没踏进屋门就听小厮来报,说是国公府来了一顶四人抬的小轿,这会儿正端端正正的停在王府正门前,里头的人却没下来,惹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呢。

    “什么国公府”

    一听说是国公府来的轿子,魏延曦愣了。这国公府不是一向仗着宫里那位跟他雍王府老死不相往来么,怎么最近一会儿叫遥清回去,一会儿又送人来,闹腾的这么欢实

    不过就算心里狐疑,人都送到门口了,总没有不看一眼的道理,打定主意,魏延曦吩咐梁威去门口瞧瞧,到底国公府送了什么人来。

    说话间,齐遥清也听到了风声赶了出来,一看魏延曦在院门口,当即三两步上前,问“王爷,可是府中遣人来了”

    他本正在屋内用早膳,忽然见梦寒匆匆跑进来,说是国公府遣了顶轿子到王府来,可等了半天却没人从轿子里走出来,只定定的停在门口堵门,着实奇怪。他一听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头,正打算去看看,谁知刚出院门便遇上了早朝归来的魏延曦。

    “好像是。”魏延曦点点头,顺手把他揽到身边,“你莫担心,我已经让梁威先去前头看了。”

    “嗯,那好。”

    见魏延曦已经安排好了,齐遥清没再多问,只顺从的站在魏延曦旁边,等着梁威回来。

    思及那日在清平斋朱耀紫说的那番话,齐遥清的眉头忍不住微微蹙了起来,心头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而后来事实证明,他这预感果然没错。

    “王爷,啊,王妃也在。”梁威不愧是魏延曦的心腹爱将,办事效率那叫一个高,不出片刻便风风火火的赶回来,看见齐遥清也在,愣了下,不过很快便正色道“属下去看了眼,那轿中似是坐了什么人,只是一直不曾下来,也没露过面,不知究竟是何身份。”

    “你没去问问”

    “属下问了。”梁威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可还没走近就被抬轿的小厮拦了下来,说是轿里坐的人可精贵着,还请王爷亲自相迎。”

    “哦要本王亲自相迎这可有趣了。”

    魏延曦闻言摸了摸下巴,一时间也摸不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千里迢迢从国公府坐轿子过来,等真到了,却神神秘秘的捂在轿子里头不肯出来见人,这叫个什么事

    “王爷,您看您是去还是不去”梁威试探着问了句。

    “去”魏延曦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哈,本王为什么要去就算他齐萧肃来了本王也照样不见,如今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本王亲自相迎”

    他是堂堂阑朝雍亲王,能让他亲自出门相迎的只有皇帝,哦,当然,还有自家王妃,至于其他那些人,谁敢蹬鼻子上脸的跟他讲条件真是不自量力。

    “啊,是属下失言了,还望王爷恕罪。”

    梁威话一出口便知自己说错了话,自家王爷是什么人,典型的天老大他老二,连皇上在他面前说话都要端着几分小心,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国公府了。

    “王爷,不然不然我去看看”

    一旁,齐遥清皱眉思考了会儿,忽然转头问魏延曦。

    说实在话,国公府来的人他是避犹不及,真心不想接触,只是这人都闹到王府门口了,也不能这么干晾着,不然落在围观人的眼里倒像是雍王府刻意在刁难人了。

    怎么说都是母家来的人,齐遥清叹了口气,王爷不管那就只能他这个王妃去解决了,只求莫要给雍王府和王爷抹上什么黑点才好。

    看出他的勉强,魏延曦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臂,示意他安心。

    “你去又能做什么,既然来了就让他等着吧,等什么时候肯露面了再说。你这早膳还没用完呢,别平白为了些无谓的人和事扰了兴致。走,正好我也饿了,你陪我再用些吧。”

    他这话说的不容抗拒,直接拉着齐遥清走了,临进门了,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跟梁威嘱咐道“唔,对了,若是那人愿意出来了你再来告诉本王,不过切记,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随便放人进来,知道了”

    “属下遵命。”梁威抱拳应下。

    “嗯,那就行了。”魏延曦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让他退下,转而又笑着对齐遥清道“遥清,走吧,陪我再用些粥点去,一整个早朝都干站在那儿可把我饿坏了。”

    就这样,国公府送来的轿子就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停在王府门口,王府的下人们该守门守门,该打扫打扫,就跟根本看不见一样。

    而王府主院内,被整个国公府所深深惦记的雍王殿下此刻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吃饱喝足以后突然来了兴致,硬是拖着自家王妃跑到小书房,说什么都要看他作一幅画。

    “王爷,我我确实不擅长作画啊。”

    齐遥清也不知魏延曦今天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非要他现场作张画出来。他虽自幼习文时师傅教过画艺,可到底算不上精通,平日里随便画上两笔还成,像这样专程拿上好的娟纸和极品狼毫作画还真是头一次。

    “我知道你不擅长。”魏延曦从善如流,“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擅长,你就随意的描几笔,好坏不论,只要是你画出来的,我都喜欢。”

    话越说越暧昧,说到最后雍王殿下还不忘在自家王妃颈侧偷了个香。

    “王爷”

    齐遥清软软的推了推他,谁知他跟块牛皮糖似的推也推不走,只能作罢,自己将头稍稍偏远了些。

    见他抗拒与自己的亲昵,魏延曦也不恼,低低一笑,揽着齐遥清走到桌边,按着他坐下道“画吧,遥清,你那日把那幅图补完后,本王就一直想看你再作一幅。”

    那幅图哪幅图

    齐遥清愣了下,这才想起魏延曦说的应当是那日他在主屋书桌上发现的,被朱砂沾染了的自己的画像。当时不过是心念一动,一时兴起补了两笔,哪晓得这人竟一直对此念念不忘。

    齐遥清叹了口气,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断然没有再推拒的道理。

    他想了想,提起笔,正要落下,却忽然又偏头对魏延曦道“王爷,我画艺不精,只怕是笔法粗糙,登不了大雅之堂,你既是拿这么好的纸卷和画笔任我糟蹋,待会儿可别心疼。”

    他难得用这种半嗔怪半玩笑的语气说话,魏延曦怔了下,笑意迅速爬上整个脸庞,在他脸颊上重重的“啵”了一口,眉眼弯弯道“放心吧,你只管画,就是画只王八出来我都给当龙王供着”

    齐遥清“”

    瞧王爷这话说的,虽说他画得不好,可怎么着都不至于拿只王八出来充数吧

    无奈白他一眼,齐遥清任命的蘸了蘸墨汁,略一思考便落笔下去。他不是总喜欢回忆十年前的雁秋山么那自己今天就帮他再回忆一次吧。

    魏延曦只觉得这人笔下像是生了花,行云流水般的勾勒出一条条颜色迥异、深浅不一的线条,或粗或细,或直或弯,不多时,画面上便浮现出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一片高低不平的土地,还有一匹正高昂起前蹄、朝蔚蓝的天空嘶鸣的骏马。

    齐遥清笔下的画像是活了一样,明明静止不动,却好像瞬息万变,恍惚之间魏延曦仿佛回到从前,再次看见这匹年轻而富有活力的骏马驰骋于山河之上,一身光亮的鬃毛在烈烈山峰中飞扬舞动,一声清冽的嘶鸣响彻云霄,直震得山谷都欲为之开裂。

    “云霄”

    口中喃喃念出这两个字,一向喜怒不露于外的雍王殿下竟是微微红了眼。

    “嗯。”

    齐遥清笑着点了点头,可视线却并未离开画面,所以也没能发现魏延曦的异样。

    “我记得当初它驮着你从林间突然穿出来,吓了我一跳,差点就要撞在我身上。可谁知这马却像是有灵性似的,及时刹住了步子,我才幸免于难。”

    回忆起十年前的细节,齐遥清眼中一派柔和,连声音都轻缓了不少,似是沉浸在记忆中不可自拔。

    “当时它就在我身边打转,不住的低鸣,还把背上驮着的你使劲往我身上蹭,呵呵,像是急切的想要我救你似的。可等我真把你从它背上扶下来以后,它却不叫了,安安静静的蜷缩在一边,将头耷拉在地上,看我替你去毒治伤。”

    想想也是有趣,一匹马,竟是聪明至此。

    “誒对了,王爷,怎么来王府后不曾见过云霄呢,它如今可还安好,是不是还王爷,王爷你这是怎么了,王爷”

    齐遥清笑着回头,正想问问魏延曦云霄后来的事情,谁知对上的竟是一双通红的眼睛。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将魏延曦拉至身边坐下,然后覆上魏延曦的眼眶,问道。

    魏延曦任由他拉着,感受这人凉凉的指尖轻触自己的皮肤,触感如玉,柔软而又舒服。

    他贪恋的闭上眼,将脸往齐遥清伸出的手指那边凑了凑,吸吸鼻子,嗅着齐遥清身上好闻的清香,低声道“云霄云霄它已经不在了。”

    “什么,不在了”

    听到这三个字,齐遥清愣住了。

    、第85章 云霄

    “嗯”

    魏延曦轻轻的点点头,应了声。

    “怎么会这样”

    齐遥清不解,按理说马的寿命虽不比人长久,但好歹也有个三四十年,当初看到云霄时它似乎年岁还不大,如今不过过了十年,不应该已经不在的啊。

    魏延曦深吸口气,缓缓睁开眼,偏头看了眼桌上放着的画卷,叹口气,对齐遥清道“三年前我出征北边,与北狄作战之时,曾带了云霄同去。它自小就很聪明,脚力也好,所以以前也常同我一起出征,没想到那一次竟是有去无回的最后一次。”

    齐遥清静静听他说着,已经依稀能猜到云霄后来的结局。

    “那次是我太过自负,本以为趁着深夜领上三千精兵偷袭北狄能一直杀进城里,哪晓得到头来反倒中了北狄的埋伏,三千精兵全军覆没,最后还是两位副将与他们所剩无几的亲卫拼死送我逃出来的。”

    “可惜我虽安全了,可他们却是再没命逃出来”魏延曦闭了闭眼,竭力掩去眼中的伤痛。

    “我当时虽然成功逃脱,却也几乎损了半条命,左肩中了一箭不说,连后背都被刀划的皮开肉绽。而云霄都因为先被北狄的步兵围攻,后有驮着我一路狂奔回来,身中数刀,深可见骨,等我们好不容易就着月色逃回大帐时,它浑身是血不说,连连肠子都拖出来了”

    魏延曦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握拳,努力隐忍着,可眼眶还是越来越红,其中似有水珠在打转,只是迟迟不肯掉落罢了。

    “我当时刚被扶下马便晕了过去,所以连云霄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魏延曦深吸口气,勉强稳定下心神,继续道“等我醒来后,他们告诉我,云霄在我被扶进帐后便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最后低鸣的一声,再没起来。那时候天气热,他们怕马死了太久尸身腐烂会生出疫症来,没等我醒便将它草草葬了。”

    “它被葬在了塞外”齐遥清轻声插问了一句。

    “嗯。”魏延曦点头,“在塞外的边境上,所以直到最后,我能做的也只是去它那座简陋的小坟包前,浇了一壶酒,就着漠北的圆月再陪它一晚,唤它一声云霄罢了。”

    说到这里,魏延曦唇角忽然扯出一抹极浅的意笑,目光凝固在画上,似乎透过画再次回到了漠北,回到了那个月光普照的夜晚,他一人独自坐在营帐不远处的小山包上,手中举着一盏白玉壶,自己喝一口,在身边的坟包上浇一口,直到最后自己醉了,索性卧倒在地,贴着冰凉的地面,对着地下业已长眠的爱马再唤一声它的名字云霄。

    在他的记忆里,云霄永远都是十年前雁秋山上那样意气风发、矫健鲜活的模样。这幅画里的云霄,早已深深镌刻在他心头,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王爷”

    齐遥清轻唤了一声,咬了咬唇,伸手将魏延曦紧握的拳头握住,拉至自己掌中慢慢揉化,然后起身,将双眼通红的魏延曦揽入怀中,让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前,和声道“古有刘备的卢,临危不惧一跃三丈,又有太宗昭陵六骏,身入石壁仍佑护大唐,人生难得一知己,马也相同,想来云霄当初也是希望王爷能好好活下去,这才不惜牺牲了自我,王爷切莫辜负了它的一片好意。”

    胸口传来一片濡湿,齐遥清没有低头看,反倒将人搂的更紧了些,轻拍他的脊背,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世人眼里看见的只是他高头大马、乘胜归来的辉煌模样,可这胜仗背后的辛酸艰难,又究竟有几人能理解呢

    直到这时,齐遥清才再度意识到,怀中这个人,这个名义上是他夫君的人,其实也不过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郎,在他战神荣耀的背后,同样有着一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而他很庆幸,自己走进了这个人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那一片土地。

    “是我不好,今日无事作这么幅画,惹得王爷念起旧事,伤心了。”

    等魏延曦终于平静些,将头从他怀里抬起来,齐遥清冲他微微一笑,声音愈发柔和的说道。

    “不怪你,是我一时失态了。”

    魏延曦摇摇头,眼眶还有些红,眼圈也肿肿的,放在雍王殿下那张线条凌厉坚毅的脸上着实有些滑稽,不过落在齐遥清眼中却一点也不违和,反倒让这人更真实了几分。

    见他不再感伤于旧事,齐遥清松了口气,将目光移到桌上那幅画上。

    本以为画张十年前雁秋山上的云霄能让他开心些,哪晓得反倒触及他的伤心事了。京都安逸,繁华喧嚣,除了这些真正去过漠北苦寒之地,经历过沙场与战争的浴血将士,又有谁能理解征战的苦呢

    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若不能用手中的尖刀刺穿敌人的胸膛,那就只有被敌人刺穿的份。

    齐遥清忽然有些心疼起眼前这个人来。他如今才不过二十岁,三年前三年前竟才只有十七岁,明明那般年少,竟都已经披上战袍上沙场了么

    惊诧之余,齐遥清摇了摇头,这份果决与英气他是比也比不上的。

    画中的骏马仍然是那副朝天嘶鸣的模样,齐遥清轻叹了声,伸手,欲将画卷卷起来收了。

    “这是做什么”

    魏延曦不解,拦住了他的动作。

    齐遥清看他一眼,并未开口,不过魏延曦还是从他眼中的担忧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定是觉得这幅画再放在这儿会让自己触景生情,徒添悲伤,是以才想把它收起来,这样眼不见心不烦,也就不会感伤了。

    魏延曦的表情松下来,没有放开齐遥清的手,反倒将他的手拉到跟前,贴在自己胸膛之上。

    “自云霄死后,我从未画过它的画像,也不曾叫人画过。有时候想它了,提起笔来,却怎么也落不下去,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晕厥前看到它那副浑身是血的样子,就怎么也画不下去了。久而久之,我也索性就不画了。”

    他说的轻松,可齐遥清却听出了他心中的苦,眼看着陪伴自己四处征战的爱马死在面前,可自己不仅无能为力,还连它的尸骨都不能带回故乡来,这份痛,只有他自己才最明白吧。

    “不过如今,你替我画了这幅,也算是了了我一个夙愿了。”顿了顿,魏延曦语气变得轻松了些,眼含笑意,温柔的看着桌上那幅奔马图,“说起来它还算我们的半个媒人,当初若不是它驮着我找到你,只怕我的命早没了,这世上也不会多出个听岔了的小七姐姐来。”

    “呵。”齐遥清一听这话忍不住轻笑出声,“也不知王爷当年是怎么看的,非把我认成姐姐,难不成我长得便那么像女子么”

    他这一笑春光乍泄,魏延曦只觉拥堵在自己心头的杂念阴霾一扫而空,整个身体都松快了下来,颇有种云开月明的感觉。

    “遥清”

    魏延曦长臂一伸,将齐遥清揽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膝头,然后将脸埋进了自家王妃香喷喷的颈窝,深吸了两口,不满道“以前倒没看出,你竟是个这么牙尖嘴利的。你倒说说,当初若不是你自己穿了身绯色女装,我又如何能将你认成个女子”

    齐遥清被他说的一噎,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回敬的话来。确实,当初若不是他打赌打输了被朱耀紫逼着穿那一身绯衣,魏延曦也不可能将人认错。况且自己那会儿因为怕被他识出男子身份尴尬,特意紧闭嘴巴没说话,这样说来似乎确实不能怪他。

    “誒对了,一直听朱耀紫说你是与他打赌打输了才不得不穿上女装的,到底是什么赌,说来与我听听,能让你这未来的京都才圣都跌了跟头”

    魏延曦本是随口一提,哪晓得话一出口齐遥清愣了一下,嘴张了张,刚欲说什么却生生止住了话头,脸也红了起来,片刻后随便扯了个话题作势便要起身,关于当年打赌的情景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这反应成功勾起了魏延曦的好奇心,将人箍在怀里不准他动弹,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才肯罢休。

    “王爷真没什么,真没什么啊。”齐遥清被他追问的急了,拗又拗不过他,只能干巴巴的在那儿解释。

    “没什么”魏延曦挑眉,“不信。你要是不肯说,我马上便去问朱耀紫,他嘴巴那么大,肯定不会隐瞒的。”

    “哎,别去”见魏延曦真有松开他要起身的架势,齐遥清赶忙伸手揽住,摇头道“腰子那家伙满口胡话,芝麻大的事能被他说成西瓜,王爷若是问他还不如不问呢。”

    “啊啊嚏”

    离王府不远的醉风楼里,被两人深深惦记的朱耀紫朱大少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着小曲儿正乐呵着呢,哪晓得乍然一个喷嚏打得他杯中刚倒的美酒登时洒了一半。

    朱大少摸了摸鼻子,吸了两下,心说难不成是受风寒了可这屋里暖和着呢,哪来的风和寒呀

    “爷,可是奴家弹的不好”

    对面,正在抚琴的艺妓手中动作顿了顿,试探的问他。

    “不,没你事儿。”朱大少豪迈的一挥手,不以为意的道“准是哪个龟儿子又见不得老子好了,你弹你的,别分心。”

    艺妓闻言不再多说,只低头抚琴,于是莺莺袅袅的乐音又从醉风楼的雅间里倾泻出去。

    “啊嚏”

    盛国公府,正在书房的齐萧肃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国公爷端起桌边的热茶喝了一口,心中叹息人老了,果然身体不行了,这还没到冬季呢就先着凉了。

    “管家,去,把窗户关上。”

    国公爷指了指书房里开了一条缝透气的小窗,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光辉的形象已经跟一只龟扯在一起了

    、第86章 闹别扭

    雍王府主院的书房里,雍王殿下还在为了王妃与他那位青梅竹马的玩伴幼时打过的赌纠缠不已,死活要自家王妃拿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来。

    这就是了,有些事情,如果真说出来也就没那么大的好奇心了,只有在想知道却始终得不到真相的时候才最磨人,就像是有一千只蚂蚁从心头爬过似的,痒痒的,想挠却又挠不到,进退不是,只能在原地干跳脚。

    见自己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一番没头没脑的轰炸之后自家王妃愈发淡定,连脸都不红了,找起借口来一溜一溜的,雍王殿下火了,两眼瞪着齐遥清,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要是以前齐遥清回护朱耀紫他还能接受,毕竟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智囊团,一个是冷冷淡淡、总爱折腾他的名义上的夫君,孰轻孰重高下立见。

    可是现在,明明两人之间花都已经说开,心结也都解了,连最亲密无间的事情都做过了,魏延曦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事情好瞒着自己的。

    难道

    魏延曦心里滑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莫非朱耀紫那厮看似文质彬彬,实则禽兽一枚,在小清还是个青涩少年的时候就对他生出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来,借那次打赌的机会

    魏延曦越想越了不得,心里头“咯噔”一声,心说不会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吧如果真是,那他说什么也要剁了朱耀紫

    “遥清,你实话告诉我,朱耀紫那家伙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借着打赌的机会威逼你干了什么违心的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快速的生根发芽,在前后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雍王殿下的脑海里已经几乎把他家王妃从出生起到嫁给自己前的经历都演绎了一遍,然后脸色越来越严峻,眼睛就快喷出火来了。

    还真别讲,他们两人相处了十几二十年,要说朱耀紫和遥清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他打死都不信

    当然,雍王殿下估计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忘记了朱耀紫是男人,齐遥清也是,不是随便两个男人之间都能擦出爱情的火花的

    “王爷”

    齐遥清一听这话瞪大眼睛看着魏延曦恼火的脸,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自己跟腰子之间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他

    想明白这些,饶是脾气一向好的雍王妃脸上都有了愠意,薄唇轻抿,好看的眉头深深皱起,眼里一时间褪去了所有温情。

    他一下子从魏延曦怀里挣脱出来,站在一旁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冷冷的俯视着仍然坐着的人,愤声道“王爷这话说的可真叫人寒心,腰子腰子他是我从小的玩伴,我与他之间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齐遥清这回是真气狠了,没想到相处了这么久这人居然还是一点都不相信自己,好端端的又拿那些根本站不住脚的胡乱猜忌来怀疑他。

    见他难得生气,魏延曦愣了下,下意识的讨好一笑,软声道“没,我没说你们有什么,不就是随口一问么。”

    听他漫不经心的语气,齐遥清更来气。

    “随口一问殊不知王爷这随口一问是不是早就在心里头酝酿好的。怎么,在王爷眼里,臣就是这样放荡随意的一个人么”

    “你”

    见他自称时又用上了“臣”这个称谓而非“我”,魏延曦气结,想要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能怎么说总不能直接说是啊,我早就怀疑你跟朱耀紫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明了,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可要他抛却这一切承认是自己胡乱说错了话,他打心眼儿里又是不情愿的。毕竟打赌那事齐遥自始至终都瞒着他不肯直言,再加上联想到当初他气头上在齐遥清那偏院里看见的两人间互相拉扯的亲昵动作

    魏延曦越想越来气,这打赌的事说了不也就说了,干什么藏着掖着不肯说让自己干着急。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气对方无凭无据胡乱猜疑自己,一个恼对方七绕八绕就是不肯说真相,一时间竟是就这么冷眼对着,谁都不肯先服软。

    最后还是魏延曦耐不住了,摸了摸鼻子,勉强赔了个笑脸,起身道“遥清啊,你莫恼我了,我也就是随便一说罢了,不当真的,不当真,你别气坏身子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伸手想揽齐遥清入怀,哪晓得齐遥清赌气似的往边上一闪,正好让他扑了个空。

    “王爷这随便一说便将臣的名节都赔进去了,臣可担不起。”

    声音依旧是冷冷的,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魏延曦无奈,看来这次真把人给气狠了。

    “好了遥清,别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真知错了,你就别跟我较劲了成么”

    雍王殿下多厉害的一个人啊,战场上一呼百应、威风八面,哪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话过不过这会儿为了哄回齐遥清他还真是什么招都用上了。

    不过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便他这么放低姿态,齐遥清还是不吃他这一套。

    “臣哪敢与王爷较劲。”齐遥清面色不改,绕过魏延曦便朝外走,“既然王爷不信臣那臣也没什么好说的,王爷请便吧。”

    说罢,竟是一推门拂袖而去。

    “哎,遥清”

    魏延曦紧跟着追出门,见人直直往主屋而去,进门之后反手一抵,愣是将他挡在了门外。

    “遥清,遥清你开门呀”

    魏延曦不停敲门,怎奈里头的人儿就跟听不见似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照死不开门。

    “王爷”身后传来一声唤。

    “遥清你开门,咱们有话好好说,本王知错了,知错了还不行嘛你让我进去啊”

    “王王爷”身后又传来一声唤。

    “梁威你没事叫什么叫,没看见本王有正事做么”

    魏延曦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估计又被梁威叫烦了,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梁威的视线在紧闭的屋门和凶神恶煞的自家王爷之间来回穿梭了半晌“”

    如果他没猜错,王爷说的正事应该是哄王妃吧

    “咳咳行了行了,你有事快说。”

    顿了顿,魏延曦稍微冷静了些,略显尴尬的轻咳两声,双手背后,三两步从阶上走下来,有些不悦的对梁威说。

    梁威摸摸鼻子,犹豫的看了眼王爷明显不耐烦的脸,只觉得王爷身后高悬着八个大字

    有屁快放,没屁就滚。

    梁威郁闷了,王妃啊,您快出来吧,现在的王爷估计也就只有您才能镇得住了

    “王爷,是这样的,门口那顶轿子有动静了。”

    “啊,轿子”魏延曦眨眨眼,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哦,你是说门口那顶轿子啊,怎么啦,终于有动静了什么动静里头人肯下来了”

    “没没下来。”梁威果断摇头,“不过其中一个抬轿的小厮跟咱们王府门口守门的侍卫说,他家主子在轿子里头坐了好半天了,王爷自持身份当真是傲气,如此待客不周,不过既然王爷不愿亲自相迎便罢了,还请辟出一条路,让他们将轿子抬进来再说。”

    “辟出一条路,让他们将轿子抬进来”闻言,魏延曦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着摇头道“他当他是什么人,我雍王府的大门随意为他敞开真是不知好歹。”

    “王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开还是不开”梁威试探的问道。

    “蠢”魏延曦一拳砸他头顶,“当然不开,本王告诉你,从现在开始紧闭王府大门,今天就是那人拿锤子来砸也不准开还没完没了了真是。”

    梁威被他那一拳砸的脑袋发晕,眼泪水都快出来了。他扁了扁嘴,王爷这会儿见不到王妃正在气头上,脾气爆着呢,自己选这个时间来禀报纯属自己找死,怨不得人。

    他期期艾艾的点了点头,赶忙道“属下遵命,绝对不开”

    “嗯,这还差不多。”直到听他这样说,魏延曦终于收手,点了点头,勉强算是满意了。

    他提手理理有些褶皱的衣袖,回头望了眼身后紧闭的屋门,眉头不可抑止的皱了起来。

    这遥清,没想到骨子里还挺倔。

    想了想,他又转头跟梁威道“本王马上出去一趟,你替我盯着点大门,也盯着点这里,要是王妃肯出来了就说宫里临时有事,皇兄召本王去商讨,很快就回来。听到没”

    “啊啊”梁威木楞楞的点点头,宫里有事有什么事皇上召王爷进宫了不会啊,没人来传旨啊

    “想什么呢,听到没有”看他懵了,魏延曦又砸了他一拳,虎着脸瞪道。

    “啊哦听到了,属下遵命”

    梁威揉揉脑袋,觉得肯定又肿起了个包,抱拳应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皇上召见,按照王爷说的去做总是没错的。

    “嗯,那行吧。”魏延曦点点头,有些焦躁的又看了眼紧闭的屋门,想着那人这会儿会在里头做什么,轻叹口气,一闪身,没了影。

    只留下梁威怔怔的看着一片湛蓝的天空,耳边似乎还有衣袂被风扬起的声音,似乎头顶的天空能开出一朵墨色的花来。

    王爷的轻功又精进了。

    三好侍卫梁威如是想。

    、第87章 打听

    “所以说,你想知道我们当初打的赌是什么”

    首辅府内院里,被某王爷记恨了不止一两天的朱耀紫朱大少斜倚在芳庭中的石桌边,端起一杯清茶浅浅的吔了一口,然后斜着眼睛问对面明显来者不善的墨衣男子。

    他刚从醉风楼乘兴而归便听管家说自己院里头来了位不得了的人物,本还想着是不是什么暗地里结下的仇人来讨债索命了,哪晓得一进门,看见院里头坐着的那位,呵哟,可不就是来讨债的么

    “不错。”魏延曦面色不改,还是先前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点了点头,“遥清不愿说,你来说。”

    他的语气不容抗拒,带着来自上位者的威严与压迫,直逼朱耀紫,可反观朱耀紫却好像完全不为之所动似的,该喝茶喝茶,该耍帅耍帅,彻底屏蔽了面前这人的一身戾气。

    “这种事情你不问自个儿媳妇,跑来问我做什么。”朱耀紫叹口气,摇了摇头,“他既然不愿说,我要是这会儿说了不是招他恨么,唉,望遍整个京都我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也就这么一个,要因为你个不相干的人给折了啧啧,这买卖不划算,不成,不成。”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对面魏延曦却是胸口发堵,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就看雍王爷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在桌底下握紧,松开,握紧,松开,脸绷得紧紧的,像是极力在忍着怒意。

    朱耀紫这厮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魏延曦愤懑的想,什么叫不相干的人,难不成在他眼里只有他才是跟遥清关系最近的那个人,而自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王爷怒火“噌噌噌”的往上冒,几度有想甩袖子走人的冲动,怎奈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除了遥清就只有这个人清楚,如今有求于他又不能直接撕破脸,于是,魏延曦的表情登时变得相当好看。

    “哎呀,你别生气嘛。”反观朱耀紫还是那副嬉皮笑脸、宠辱不惊的样子,哈哈一笑,顺手替魏延曦倒了一杯茶,“我呢,就这么一个好朋友,自然得顾忌着点儿的,雍王殿下莫要见怪,莫要见怪哈。”

    魏延曦看了他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就来火,别过眼去不再看他。

    见状朱耀紫也不恼,只半是惋惜半是无奈的叹了句“哎呀呀,你也别这么大脾气,不然跟小清凑在一起,啧啧,准好不了。”

    一听这话魏延曦眨眨眼,心里头顿时不乐意了,他跟遥清在一起好不好关朱耀紫什么事,他管那么多干嘛还是说他打心眼儿里希望自己跟遥清闹不好他能趁虚而入

    雍王殿下脑门上青筋直暴,就差直接掀桌子揍人了。

    “得得,你别误会,别误会哈,我可没说要跟你抢小清,你喜欢就自己好生收着,我对男的那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真的,比黄金还真”

    因着整天跑醉风楼那些烟花之地,朱耀紫就算不学人家嫖客取乐却多少也见过些情窦初开或是痴情苦恋的痴心人儿,雍王殿下虽说上沙场勇如神,可一旦牵扯上这么一个“情”字就是一纯粹的愣头青,连个表情都不知道控制一下,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轻易便给朱耀紫看出来了。

    所以这会儿见魏延曦有要发飙的趋势,朱耀紫赶忙出声安抚。

    果然,闻言,魏延曦的脸色稍稍好看些,萦绕在周身的黑色低气压也慢慢散开了。

    朱耀紫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声,唉,真是一物降一物,本以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雍王殿下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哪晓得今日还真被他找到弱点了。

    朱耀紫狡黠一笑,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看魏延曦今天这样子是非要逼自己说出当年那个赌约不可了,虽然那个赌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不明白小清干嘛要藏着掖着不肯明说,但俗话说的好啊,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今天好不容易轮到他堂堂雍亲王来求自己一把,不好好利用一下谋点府福利怎么成呢

    这样想着,朱耀紫露出一抹贼笑,可面上还是摆出一副“我最正派”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痛心疾首的叹了一声,对魏延曦道“唉,王爷呀,这可真不是我不告诉你,可你也看到了,你家小清多记仇一个人呀,动不动就拿眼刀子涮我,还整天教训我,我要是今天跟你说了,指不准明儿他就撸起袖子来折腾我了,我这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魏延曦虚着眼睛打量他,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别说贼胆了,就是偷天的胆子都有啊,这会儿跟他绕什么弯子呢。

    “嗯。”魏延曦不咸不淡的哼了声,端起他刚倒给自己的清茶抿了口,润润嗓子,这才接口道“那不知首辅公子要如何才肯告诉本王事情的始末”

    “这个嘛,”朱耀紫眼珠提溜一转,“要我冒着被小清修理的危险告诉你事情,王爷怎么着都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魏延曦咬牙,自己堂堂一个王爷亲自上门到他首辅府,深秋的天气在院里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人来了居然还要继续陪他在露天院里头喝茶,这还叫没诚意

    不过人既然这么开口了,那他也只能顺着来了。

    “那是自然。”魏延曦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只是不知首辅公子有什么需要,如果可能的话本王自然会尽力相助。”

    朱耀紫满意的点点头,面上确实一副为难状“需要么,暂时是还没有。不过以后的事说不好,指不准哪天就有需要了呢,人嘛,要瞻前顾后的,你说对吧,王爷”

    “嗯,所以”魏延曦挑眉。

    “呵呵,所以啊,”朱耀紫笑得灿烂无害,“不如王爷先答应我一个要求,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您,嗯”

    “这”

    “王爷放心,我又不是那大奸大恶之人,绝对不会做些让王爷为难的事来。”

    见魏延曦蹙眉,朱耀紫豪迈的一挥手,“这事你说与小清也无妨,届时我有何要求让他来把关,王爷不信我,总信小清的吧”

    见他这么笃笃定定,似乎真不打算借自己的手做什么不好的事,魏延曦想了想,也是,身为首辅独子,朱耀紫过的那日子也算是在天上飘的,按理说没什么短缺之处。那他今日与自己提这个要求应该真的就纯碎是一时兴起。

    “好吧,本王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本王,不准提些无礼的要求。”没多考虑,魏延曦点了头。

    “好,一言为定”朱耀紫一听这话高兴了,拍着大腿道“王爷果然爽快,呵呵,小清还真没看错人”

    看这人变脸变得比天还快,魏延曦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心说为了遥清自己还真是把什么尊严面子都豁出去了。

    “那你现在能告诉本王那个赌是什么了”

    “哦,那是自然。”朱耀紫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摩拳擦掌正欲开口,却忽然眨了眨眼睛,问魏延曦“王爷是当朝五皇子”

    “是啊。”

    “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叫昭燕,昭燕公主”

    “昭燕”魏延曦挑眉,片刻后点点头,“嗯,是有一个,她比本王小不少岁,是先帝唐淑媛的女儿,因为淑媛位分低,不能亲自抚养孩子,便被送到母妃这儿来教养了两年,等她母妃位分提到婕妤时才被领回去。昭燕她好像前几年被皇兄送去南疆和亲了,自那以后本王也没再见过她。”

    顿了顿,魏延曦有些疑惑的看朱耀紫,“怎么了,难不成昭燕与这事也有关系”

    “不错。”朱耀紫点点头,抖了抖眉毛,“如果王爷你就是五皇子的话那就说得通啦,估计就因为这个小清才不肯跟你说的。哈哈哈,没想到小清那家伙看上去脸皮那么厚,骨子里还挺羞涩的嘛。”

    “咳咳”

    魏延曦掩嘴轻咳了声,面露不悦,这人,怎么说话呢,遥清他哪里看上去脸皮厚了只怕真正厚脸皮的是朱耀紫这家伙才是。

    “哦,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朱耀紫见状随意的摆摆手,赔笑脸道“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王爷切莫当真。”

    转念又想,这冷面王爷,没想到还真护老婆。

    “行了,别卖关子,快说。”

    魏延曦忍不住催促,他赶时间呢,再说家里那位还在屋里头生闷气,他要赶着回去哄人呢

    “哦哦,好。”朱耀紫也不耽搁,就着桌上的茶点就开始说了起来。

    “其实呢,事情要追溯到十年前啊,那会儿我老爹与小清他老爹关系还不错,小清的娘亲刚去世没几年,赵氏和齐颂锦的势力还没培养起来,小清的日子过的还算顺畅。我俩大小长在一块儿,青梅啊呸,竹马竹马,两小无猜,经常无事就喜欢打赌来玩”

    经过朱耀紫一番叙述,魏延曦总算明白,其实他说的没错,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其中隐约牵扯到了自己的影子,这才让遥清始终别别扭扭的就是不肯明说。

    、第88章 美人上门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十年前昭燕公主的母妃唐淑媛还未被提为婕妤,而昭燕公主也因此被寄养在魏延曦母妃的身边,那年魏延曦十岁,而昭燕公主五岁。

    昭燕公主此人不同于其他的那些公主郡主一般,天天只知道窝在深宫里学些女红刺绣,相反的,她性格天真烂漫,喜动不喜静,整天流连在御花园里扑蝴蝶放风筝,不亦乐乎。

    幸好魏延曦的母妃也是个开明的,不主张将人困的太死,所以即便公主每天浑身泥垢的跑回来,她还是不辞辛苦的帮她洗澡,缝补衣裳,有时候甚至会让比她年长六岁的五皇子魏延曦领她出去玩,是以公主从小便很喜欢这位五哥哥。

    而朱耀紫的父亲那会儿还没当上首辅,坐在礼部尚书的位子上,时不时要进宫帮着张罗后宫琐事,今儿个是哪位宫妃的生辰,皇上要礼部帮着办场宫宴啦,明儿个又恰逢佳节,又要众臣进宫朝贺啦,总之忙个不停,是以年少的朱耀紫也经常跟着一道进宫,久而久之,就跟总喜欢往外跑的昭燕公主熟了。

    朱耀紫自身就是个健谈的,从小便是如此,而那昭燕公主也向来不怕生,两人虽说差了七岁倒也挺合得来,经常是朱耀紫在前头走,后面的小公主屁颠屁颠跟着追,一边追还一边咯咯的笑,可开心了。

    因着两人熟了,昭燕有什么开心或者烦恼事都会一点不落的告诉朱耀紫,比如说今天三哥哥,也就是魏承天,又跟母妃说了什么事让母妃皱眉头啦,明天五哥哥给她带了什么好吃的糖果之类的,俨然把朱耀紫当成了个心情垃圾桶。而朱耀紫正好也乐于听她说这些内宫琐事,所以两人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有一日,昭燕公主来找朱耀紫玩的时候却是愁眉苦脸的。朱耀紫好奇,问她可是有什么人惹她不开心了,哪晓得昭燕公主摇摇头,朱耀紫一眨眼的功夫竟是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

    她这一哭朱耀紫还了得,一直把这小丫头当亲妹子疼,这样子不用说,肯定是有人欺负她了,所以朱大少啐了一口,撸起袖子就打算替昭燕出气去。

    哪晓得昭燕公主拦住了他,说没人欺负她,自己不开心是因为五哥哥生辰快到了,他一直对她很好,很照顾她,所以她想送些特别的礼物。可五哥哥身为皇子,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缺,她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好,这才急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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