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草点头,然后在前头带路。
三天,三天丰流未曾出半步门,躺在床上,深思着什么。
这可把绿草给急得团团转了,可是又不知怎么办好,赶紧跑去太医院里请太医,好不容易请来一个太医,却只是把脉,说是偶感风寒,开了几剂药便走了。
真是,就算是不受宠的主子,可好歹也是主子啊。
绿草急着下去煎药,闻风而来的寒晨殿几位主子个个也有来看望她,只不过丰流还在深思着那至关重要的问题,对于她们的关心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
什么偶感风寒,几声咳嗽而已,用得着劳师动众吗
几位妃子见她露着疲惫的神情,也就没再多留,只是嘱咐她多休息。
睁眼看着头顶上的床幔,丰流在深思着那令她颤粟的冷宫。
丫的,这就是和亲公主的命运
她是小人物没错,可是不想做进冷宫的小人物啊,那跟一只脚踏进棺材了有啥区别
感觉到有人影伫立在门口,丰流看都没有看一下,只说“姐姐们,我没事,不用担心啦。”语气虽然轻松,却也夹带着隐含的沉重。
今日唤为姐姐,他朝是不是便再也见不着面,所谓的姐妹情份,在面对去冷宫后,还会持续吗
丰流越想越悲观,越悲观就越不像她,她一个火大的扯着被子,“丫的,事情不是还没到那地步嘛,我干嘛这么已人忧天的”
某殿潜规则3
“娘娘。”端着药的绿草从外头走了进来,却见身穿官服的律寒立在门口,不禁怔住,好一会才回神行礼,“见过律寒将军。”
丰流侧头看向门口,然后坐起。
律寒什么时候来的难道刚刚那个人影是他
只见穿着朝服的律寒,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眼睛看向丰流。
丰流被他看得发毛,努力地调和气氛,“律寒将军要上战场吗”
律寒嘴角抽搐了下,看来她病得不是很严重,起码还有说笑的精力。他迈步走近她。
绿草端着药走到丰流的面前,“娘娘,该吃药了。”
看着那瓷碗中乌漆的液体,一阵苦味若有若无地在鼻尖掠过,丰流只觉恶心,“倒掉。”开玩笑,只是咳嗽几声,就要喝着苦口良药,她又不是傻子。虽然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喝药的吧,是药三分毒呢。
她都喝了一个多月的中药了,什么苦都吃全了。
绿草愣住,“可是,娘娘”这药才刚煎好的啊。
丰流二话没得商量,“倒掉。”态度坚决,语气强硬。
绿草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律寒,似乎有听到他低微的轻叹,接过绿草的药碗,“你先下去吧。”
绿草迟疑,呃,这样放他俩共处一室,是不是有点危险
丰流睨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绿草,“你还想亲自看我喝完”
你要是能,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咩。绿草暗想,杵着身子不动,“娘娘是千金之躯。”
她靠之,千金之躯,这是嘲讽还是啥啊
也没再多说什么废话,抢过律寒手中的药,咕噜一声,往嘴下灌去,不就是一碗中药嘛,她又不是没喝过。
绿草这才微扯了下嘴角,接过丰流递来的碗,很识趣的退下。
丰流看着在一旁不吭声的律寒,似乎每一次见他,他都不一样呢,第一次是赤裸的关心,第二次是赤裸的心疼,而这一次,则是赤裸裸的爱意。
某殿潜规则4
“怎么这么不小心”
“将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两人同时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截然不同,语气也是一个天,一个地。
律寒是担心,关心,爱意及一体。
丰流则是无话找抽型。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律寒照实答道。
神奇,他怎么知道自己病了丰流只觉奇怪,“天气转凉,人就容易病了。”
律寒不语,眼睛却是盯着丰流,脸色苍白,无色,才几天没见,人就憔悴成这样了。
丰流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赶紧找话题道“谢谢,你这么繁忙还抽空来看我。”虽然奇怪为什么他总会在她意料之外的出现,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
对上律寒若有所思的眼神时,她只觉尴尬不已,感觉好像在隐含他上次忙得连招呼也不打就闪人了。
“对不起,上次是因为临时有急事,所以没有打声招呼就走了。”律寒真诚地道着歉。
丰流听罢,凝起了眉,他果真这样想了,“律寒,你怎么一点幽默感敢没有啊。”
律寒默认,他幽默感的确不多的。
“很辛苦吗”没有宠爱,在后宫生存,应该很辛苦吧,皇上言明了把她安排在寒晨展就是要她受冷落的滋味。
她虽未被宠幸,但是她所有的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而今天,也是皇上派他过来的,说她病了。
病,在后宫可大可小的,只知道他当时听了,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立马就奔到她的面前,查看她的面容,病得可重
完颜烈似乎知道他的焦急般,还派了他过来。他当然虽然不妥,可担忧的心情却战胜了理智,于是他便过了来。
他有时都会忘了深宫的规距,后宫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其他的男子,没有特殊命令是不允许进入后宫的。而他也忘了,为什么皇上总是会派他理丰流的事。
和亲的命运1
丰流露出不解地神情,“辛苦”还好吧,虽然觉得有时挺无聊的,但是辛苦还是谈不上的。
偶尔打打野食,钓钓那个啥鱼改善一下伙食,日子还是挺滋润的。
律寒微笑,“我指的是,生病。”
囧,这这样么。原来是她误会了啊。她讪笑,“还还好啦。”啊,她自作聪明了,果然是联想得太远了。
律寒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原来她还挺逗的。
“你想要争宠吗”他很平静地说着,却无法忽略心口传来的纠结。
无法看着眼前美丽的容颜在后宫慢慢的憔悴,无法狠心视而不见,无法再想象下一次见到,是不是已剩皮包骨
丰流这跳跃性地说话风格似乎与她颇有些神似,她瞅着他良久,才爆出话语,“这个,似乎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吧”而是能不能的问题吧。
律寒淡淡的摇摇头,“你想吗”皇上迟早会宠幸她的,他已经言明了,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律寒刻意地忽略心中的疼痛,他竟然在问她要不要被宠幸。
丰流不语,她,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啦。而且对完颜烈只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的阶段,很陌生的说,但是古代那个滚床单效率是超快的。
点名,上床,ok完事。
出来,也许完颜烈都不知她是哪根葱呢。这样的被对待,她不爽。
“啊,对了,冬天,这里会下雪吗”丰流决定转移话题。下的话,就可以看到雪景了。
不过,也可能是受冻。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貌似昨晚睡着睡着就觉得好冷。
律寒也不逼她,或者,是不想逼自己。
定定地看着她,他眼神透过她似飘得老远,“会的,会下很大很大的雪,大地都会被厚雪覆盖,树枝,房顶,都会呈白茫茫的一片”
不自觉的,丰流跟随着律寒的描绘憧憬,直到律寒说完了,她才恋恋不舍的回神,微笑地看着律寒,“皇宫也会这样吗”
和亲的命运2
律寒很肯定的点点头,“会的。”
“好期待冬天的到来。”这样,她就可以看到雪景了。
“到时,你会陪我一起看雪景吗”她微笑的凝视着他。
律寒怔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嗯。”如果皇上还让他靠近她的话。
寝殿一时间陷入沉寂,安静得只听到那低微的呼吸声,似他的又似她的,也许是彼此的。
“寒晨殿住的都是和亲的公主,你知道的吧”悠悠地开口,丰流低垂着头,没有看向律寒。
突然间,她就是想找人聊聊心中的郁结。
“嗯。”律寒同样低声地轻应。不是很清楚后宫,但是寒晨殿在后宫的位置,还是略知一些的。
“辰妃,你知道吗”
律寒凝眉,很认真地搜集索着她口中的人物,良久,也搜不出此人的映象,才低声道“不知道。”
后宫有太多的女子,也有太多的妃子,受宠的,不受宠的,确切的数目连他都觉得惊异,而要一个很少将女子放在眼中的他记住一名女子,实在是太难了。
“哦。”原来律寒不知道的啊,她以为他会知道呢。
彼此又一次沉默。
“我去了冷宫。”在大家都以为不会再有话说的时候,丰流又悠悠地开口。
察觉到她的悲伤,律寒眼中掠过心疼,不禁低语,“丰流”
丰流只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轻颤了一下,抬起头,迎视他,却在他的双眼看到心疼带有逃避性的撇开视线,丰流扯着嘴角,“她们说,寒晨殿里住的都是和亲的公主”
金国,现如今最强的国家,年轻帝皇的野心当然是统一大陆,成为天朝,让所有的国家都呈服在脚下做臣子,只是这需要一个战争的阶段,于是弱体的国家便会以联姻换得喘息的机会。
那么多的和亲公主,可见金国现如今的强大了,无论是天朝明朝,还是其他的部落,都在示弱着。
和亲的命运3
这也可能明白,为什么,她一送进宫就被完颜烈这样对待了。
和亲公主,根本是一点阶值都没有。
律寒忍不住开口反驳,“不对,还有两位是例外的。”
是的,有例外的。
“并不是每个和亲而来的都会被闲置,像主殿的丽妃就是受宠过的。”律寒试着说服丰流,他不希望看到她如此沮丧的表情,这让他心疼。
“可是,她还是住在了这里。”时间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