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是,只是取一点血,没关系的,你别怕。”
“爹”
薛文斌不管不顾,强硬地抓他过来,对准他的掌心刺了下去,薛秦根本避无可避,由着他抓着自己流血的手,将血滴在另一碗清水中。
然后,薛文斌松开他,将自己的血也滴了进去。
许久,许久。
两滴血就分明在水中,然后分散,却,并不融合。
他们又等了很久,很久,真的很久。
薛秦突然跪在在薛文斌的脚边,抱住他的腿,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声。
“爹,我是你儿子,我是我是我是我真的是”
薛文斌好半天说不出话,眼底却也红了,良久,他忽地笑出声来,“这么多年,原来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给别人养儿子。”
“爹”
“我不是你爹,你滚,马上给我滚出薛家”
“爹”薛唐忙着上来求情,“爹,你不能把大哥赶走啊”
“他是你哥”薛文斌恨得齿间都渗出了血来,“却不是我的儿子,”他低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薛秦,“滚,马上滚。”
薛秦疯狂摇头,“爹,我不要,爹我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来人这个孽种给我丢出去再也不许他踏进薛家一步”
薛秦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他被丢出薛家大宅,他就那样跪在薛家门口,看着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鱼贯而出,皆对他指指点点,可他顾不上,只是那样跪着。
连薛唐也被薛文斌禁足了,不许他出门,自然无法看望薛秦,薛秦什么也做不了,除了跪在门口,他想着,多跪几天,他爹总会息怒的,毕竟爹爹那么疼他,他不会舍得丢下他的,不会的
可是薛秦跪了好几天,好几天,薛文斌都没有心软,更没有出门,甚至连生意也不顾了。
薛秦不知道跪了多少天,不吃不喝,直到那天下了一场大雨,他再也撑不住了,彻彻底底地病倒了,他就那样躺在薛家门口,高烧几天不退,他那时候甚至以为自己会死。
可是到底没死,他还是活了下来,而他也明白,薛文斌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
他爹,真的,不要他了
他没有爹了
作者有话要说
、鬼婴灵篇1吃人的女鬼
从回忆中抽回来,薛秦才发现自己竟湿了脸颊,趁尹浔在喝茶,他忙着背过身去擦干净,转过头来,又是一脸微笑。
“怎么样就跟你说故事很长结尾很烂了。”他试着想调节着这僵硬的气氛。
尹浔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已经快亮了,他点点头,“是挺长,也挺烂。”
薛秦嘴角抽了抽。
尹浔打了个呵欠,起身要回去睡觉,天色不早了,薛秦自然不会再强留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没想到尹浔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你爹是人吧”
薛秦愣了下,这是什么问题,不是人还是怪物不成
“是人就会死,”尹浔继续道“不管他认不认你,他都会死,而且不出意外,他一定会死在你前面,他无法陪你一辈子,那么认不认你就不重要,你应该在意的,是陪你走一辈子的人。”
薛秦上前一步,却又不敢太靠前,“会是你吗”
尹浔瞬间冷下脸,“我不会陪任何人走一辈子。”说完,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再度停下,“但是,我可以允许你陪我走完。”
说完,他大步离开,不再有半点停顿。
薛秦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鬼婴灵篇
千金坊的人都知道,除非尹浔主动叫人来,否则就算天塌了,也不可以有人主动去找他打扰他,不管他是在睡觉或者做其他事。
管家考虑再三,还是去他的房间敲门,“坊主,西漠那边又传来消息了。”
半晌,尹浔打开房门,接过他手中的线报,拆开看过之后,又随手丢给他,“薛唐呢”
他的安神药吃完了,昨夜几乎没有睡着,这会儿精神很不好,需要薛唐的血,现在,立刻。
“他在大堂,薛秦公子要外出,他在送他。”
“外出”
管家点头,“好像是衙门的事,但他不敢吵到坊主,便没有来辞行。”
尹浔打了个呵欠,“去看看。”
大堂之上,薛秦拿着包袱准备要出门,薛唐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瞧着他那表情,薛秦那叫一个汗啊。
“阿唐,”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我是去办案,不是去送死,你不用这副表情。”
“跟送死有区别吗你平时案子再难办,对方也都是人,这次不一样,是鬼是鬼啊”
薛秦瞥他一眼,“你还真相信是鬼啊”
“大家都说是鬼啊。”
“你再敢在我千金坊里胡说八道,我就真的把你变成鬼。”尹浔踏进大堂来,森森说道,比鬼更加可怕。
薛秦二人看到他来,脸色均是一变,只是一喜一愁。
“你醒了,我本想向你辞行,可又怕吵到你睡觉。”薛秦上前道。
尹浔点点头,“你要办什么案子”
“淮阳那一带闹起了女鬼,那女鬼专吃婴孩,淮阳已经有不少婴孩遇害了,当地衙门没办法,特地找我过去帮忙,这一去也不知要去多久。”薛秦解释。
薛唐瞬间苦下脸,连连点头,“那是女鬼啊女鬼女鬼怎么办啊大哥你不去行不行”
薛秦根本懒得理他,睨他一眼就不说话了。
“那,我先走了。”看着尹浔,薛秦本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尹浔点点头。
薛秦背着行李欲走,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尹浔抓住了他的手。
薛秦一僵,这是第一次,尹浔竟会主动触碰他。
尹浔深吸了口气,道“如果抓到她,会怎么样”
“若真是人不是鬼,她杀了那么多婴孩,定是必死无疑。”
尹浔沉吟许久,只是拉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件事”
“什么”
“抓到她之后,先别送交衙门,先带来千金坊可以吗”
“为什么”薛秦不解。
尹浔没有说话,而是从头上拔下他一直戴着的玉兰簪,交给他。
“抓到那女鬼,你将这玉兰簪给她看,相信她不会再反抗,会乖乖跟你回来的。”
薛秦还想问什么,尹浔却叹了口气,好似累极的样子,甚至没有向薛唐取血,转身离开。
薛秦看着手中的玉兰簪,疼惜地收进怀里。
薛秦离开以后,薛唐被尹浔又取了两大碗血,头晕得厉害,又不想回房间,便去找郭小白去了。
郭小白一见他脸色苍白,便忙扶着他上床休息,又去给他煎服一些补血的药。
薛唐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地看着他忙来忙去,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吗那么对方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对了小白,你知不知道淮阳闹女鬼的事”
郭小白点点头,“千金坊不许打听外面的消息的,不过我有听你哥哥提过。”
“那个女鬼,和你主人认识”
郭小白撇起眉头,“没听说啊,主人认识鬼”
想想尹浔的古怪,不排除这个可能啊。
薛唐还不等问出什么,却因失血过多,沉沉地睡去。
看着薛唐的睡颜,郭小白不禁一笑,稍稍俯下身,吻上他的额头。
从薛秦出门,薛唐就一直担心,毕竟对方可是鬼啊,不过他的担心似乎很多余,本以为薛秦这一去怎么也得大半年,谁曾想他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
他驾着马车回来,好不容易到了千金坊门口,他总算松了口气,翻下马车,他掀开马车的帘子,露出里面的人来。
里面的是个女子,那女子纤瘦单薄,瘦得吓人,双颊几乎凹陷下去,双目无神近乎空灵。
她一身白衣,长发披散着,就那样痴坐着,当真如女鬼一般。
只是,她好美。
薛秦自问闯荡江湖多年,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即使苍白狼狈如斯,既然遮不住她的绝美。
她失神地坐着,手中还拿着那枚白玉簪出神,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了,我们下来吧。”
那女子终于回过神来,看到千金坊的大门先是一愣,许久才回过神来,小心地下了马车。
薛秦将马车交给下人处理,再回头,却发现那女子已经率先进了千金坊。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看着千金坊的每一眼,似乎都带着珍惜。
薛秦忙着追上,这千金坊机关众多,她初来乍到,若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机关,可不是受伤这么简单。
然而薛秦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到那女子淡然绕过脚下的机关,安全地踏上台阶。
薛秦松了口气,随即又困惑起来。
那女子刚踏上台阶,却又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前方。
薛秦很少,甚至是从未见过尹浔主动接见什么人,然而这次尹浔却出现了,似乎刚起床便来了,头发都来不及束。
远远地,那女子就看到了尹浔,而尹浔自然也看到了她,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薛秦看着他们,不明所以。
良久,尹浔微微一笑,那是薛秦第一次看他笑得那样温柔,然后只见他缓缓张开双臂,一副要拥抱人的模样。
女子却笑不出来,只是快步走到他面前,靠在他的怀里。
尹浔收回双臂,紧紧拥抱着她,嘴里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萧月。”
萧月一听到他的声音,仿佛紧绷许久的弦终于断了,安心地晕倒在他怀里。
尹浔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没有去客房,也没有去药房,而是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薛秦一路跟着他,不知道自己心头的酸楚从何而来。
他知道尹浔一定有一段过去,可是没想到,看到他的过去,竟然如此心痛。
从管家和萍姑那里打听到,这个女子唤萧月,同郭小白一样,都是尹浔捡回来的,不同的是,郭小白只是用来试药的,而萧月,则是尹浔的未婚妻。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萧月嫁给了别人,这次却不知为何突然回来,还变成了女鬼。
萧月没有什么别的大事,只是太过虚弱罢了,休养了几天便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只是她不愿。
尹浔那样懒的人,甚至每天都会抽出一两个时辰陪她,或是说说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彼此静默无言。
喂萧月吃过药之后,尹浔宽慰几句,便出了门,没想到薛秦就在门口,瞧那样子,似乎等了很久。
“有事”
“萧月在这里停留太久了,我必须尽快送她去衙门。”薛秦面无表情道。
“我知道,我从未想过徇私枉法,我也知道萧月必死,只是她临死之前,我需要她帮我做些事,却不想强迫她,这是我欠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鬼婴灵篇2尹浔未婚妻
薛秦还是不解。
尹浔却不想解释,将萧月的房门关紧之后便要走。
“尹浔”
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尹浔停下脚步。
“我想知道你和她的过去,你曾用摄术带薛唐进过孟寅枫的梦境,可不可以带我也去”他壮着胆子提出要求,却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他可是尹浔。
不曾想尹浔却答应了。
“不必用摄术,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尹浔深吸了口气,“跟我来。”
萧月住的是自己房间,尹浔只能住另一间,他领着薛秦回到房间,又吩咐下人送来些吃的,毕竟这段故事很长。
“这里原来就是萧月的房间。”尹浔坐在桌前道。
虽然萧月和郭小白是差不多时间被捡回来的,可是看这房间布局,便知道两人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尹浔叹了口气,“萧月是我十四年前捡回来的,比郭小白早两年,捡她回来,是因为她的体质特殊,可以为我试药,可是她却不甘心只当个试药品。”
她拼命地成长自己,练就自己,使自己成为尹浔身边最有用的人,最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终于,尹浔认可了她,并且允许她成为自己的未婚妻。
只有足够美丽,足够优秀的女人,才有资格同他站在一起。
萧月对他而言比较特殊,是独特的药材,是试药品,是帮手,是工具,甚至,是杀手。
捡回萧月那年她八岁,寻常人家的女子,十四五岁便已许亲了,可是萧月不是,她虽然与尹浔早有婚约,可是直到十九岁,婚礼都没有完成。
她没有情爱,对尹浔或许是爱,或许是尊敬,或许是其他,她只是不想当一个单纯试药的废物。
尹浔的失眠之症已经困扰他许久了,今夜他在床上躺了半天,都没睡着,只好出来走走,他在院子里散步许久,想了想,走去萧月房间。
他还没敲门,萧月就已经打开了门,尹浔却不惊讶,好似早已习惯了。
萧月晚上从不脱衣服,一直都和衣而睡,时刻警醒着,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醒来,所以早在尹浔敲门之前,就知道不用敲她就会来开门。
“坊主。”萧月看着他,她的神色比尹浔还要冰冷,绝美的脸上不带半点表情。
她原来同郭小白一样,都是唤他“主人”的,后来尹浔让她做自己未婚妻之后,才改唤的“坊主”,那意味着,她不再是他的奴隶。
尹浔随意点点头,进了屋去,屋子里没有点蜡烛,只有淡淡的月光透了进来,借着月光,他可以看到萧月绝美的容颜,虽然他不会心动,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美人。
然而,每次让这个美人染上血,他都会格外开心。
“坊主,您又失眠了”萧月也不关门,就乖巧地站在他身边。
尹浔又打了个呵欠,这才慢悠悠地点头,“天色已经很晚了,月上梢头,倒是适合做很多事。”
萧月面上波澜不惊,甚至眼睛都不抬一下,只等他继续吩咐。
“月,听说西漠二王子来了扬州,他手下有一匹百年难得一见的宝马雪花骢,我要你去取那雪花骢右后腿下三分的血肉来,不用多,一两就够。”
那是他又从寻来的秘方,以上好的雪花骢血肉为药引,或许能制成定好的安神药。
萧月却问也不问,转身便走,凭着她的轻功,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她的武功是跟着不少江湖侠士学的,凭着尹浔的医术,自是有不少江湖人士来求医,他自是不屑医治,不过既然萧月想学,他倒是可以纵容她。
果然,她不负所望,学得了一手好武功,在江湖上绝对可以排上名。
虽然尹浔什么也没说清楚,不过对方既然是西漠二王子,自然住在外使馆,外使馆不比其他地方,守卫森严堪比皇宫,萧月没办法,使了招声东击西,翻墙而入。
据说雪花骢通体雪白,应当是很好认的,萧月在马厩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有什么白马。
坊主的讯息不可能有错,这外使馆内一定有雪花骢。
她正这样想着,敏锐的听力听到有人来了,她一个翻身,翻上马厩,借着夜色掩藏住自己。
“二王子,您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牵马的小厮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向马厩走来。
那匹马异常骏美,即使是在夜晚之中,也可以看到它雪白的鬃毛,骏挺的身姿,果然是匹好马。
骑在马上的那人似乎很没精神,他背光,萧月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她对他没兴趣,她有兴趣的,只有那匹马。
那人没有回答小厮的话,到了马厩,翻身下马,并没有理会那小厮,而是自行将马牵进去,系好缰绳,又拿出上好的饲料,喂起马来。
那小厮知道,他们这位二王子与这匹雪花骢感情极好,喂马等事都是他一手负责,根本不允许别人插手,所以小厮带他来到马厩之后,便离开了。
喂过马,又拿刷子刷了刷它莹亮的鬃毛,那人便一直在马厩里坐着,从萧月的角度来看,她根本看不到那人在做什么,所能做的只有等。
不知有多久,萧月只觉得天都蒙蒙亮了,那人终于起身,缓慢地离开。
以萧月的谨慎,断然不会直接下来,她又等了片刻,确定四下无人,她才跳了下来。
都说雪花骢有灵性,萧月小心地接近,毕竟这马一旦发疯,必定会将人引来,到时候她就麻烦了。
雪花骢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排斥她的存在,龇了龇鼻子,便安静地吃起草来。
萧月无意取它性命,只要一片血肉便够了,以她的刀法,只要够快够狠,取了血肉立马使轻功离开,相信就算惊动了其他人,也追不上她了。
坊主说过,右后腿下三分,萧月一手摸着骏马安抚它,另一手拿出匕首,找到位置,准备刺下去。
然而她的匕首还没刺下去,只觉得后背似乎被石子一样的东西击中,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不能动了。
她不禁皱眉,来人武功竟如此之高,连自己竟都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当真不容小觑。
“果真有耐性,在房顶上呆了整整两个时辰,竟都一动不动。”来人在她背后说话,萧月并不能看到他。
萧月对他也并无兴趣,眼神淡淡地看着手中的匕首。
“怎么不说话我可没点你哑穴。”那人又道。
那人上前一步,只见萧月突然转过身来,手中的匕首向他刺来,那人连连闪过,只是萧月出手又快又狠,招招不给自己留退路,似乎只要能杀了他,自己怎样并无关系。
那人出手也毫不客气,比起萧月不要命的打法,他更懂得以退为进,三十招下来,竟将萧月擒住。
他不禁感叹,多少年没有人可以在他手下过这么多招了,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子。
再次落败,萧月不言不语,甚至连挣扎也不,由着他擒着。
那人稍稍皱眉,刚才竟没有点中她的穴道,她是装的不可能啊
除非,她会移穴的功夫。
那人从怀中拿出金丝锁,将萧月绑的死紧,这种丝锁材质特殊,任凭被绑的人武功再高,也都不可能挣断。
萧月自然也知道,所以也懒得做无谓的挣扎。
那人走到萧月面前,萧月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西漠人与中原人长得差不多,只是鼻梁更高些,瞳孔颜色不似中原人那般深,略有些浅。
他一身黑狐大氅,头发高高地束在脑后,看起来华贵异常。
那人见到萧月,先是惊艳于她的容貌,随即脸色微变,“你是萧月”
萧月面色不改,对于他为什么认识自己,半点也不关心。
那人不是认识萧月,而是认识千金坊,他此次从西漠千里迢迢来扬州,就是因为千金坊,自然将千金坊调查得清清楚楚,更知道这个千金坊坊主的未婚妻。
就算没有见过萧月的画像,光凭她的武功和这绝美的容貌,也足够他一眼认出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叫来手下,将萧月关进了一间厢房,并吩咐好好照顾着,有求必应,只是不能解开金丝锁。
萧月并不挣扎,就一直乖乖被关在厢房,也不准备逃走,至于那人吩咐的有求必应,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提出什么要求。
她已经被关了几日,一直没有回千金坊,不知坊主那边如何,他不会担心自己,可是得不到雪花骢的血肉,定会着急的。
整个外使馆都已经被西漠二王子包了下来,自然除了他的人不会再有别人,楼天祺坐在大厅之中,手中拿着西漠传来的最新线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是我写过那么多小说,女主角最多的一本,腐女们会不会抛弃我这是有原因的,是为了引出最后东宫斗的故事,不喜欢看男女的请忍一忍啊
、鬼婴灵篇3西漠二王子
真是该死他已经避来中原,大哥还是不肯放过他,攻破属于他的几个部落也就算了,还将人全数杀光,一个不留
看来,他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
只是,他想得到他的目的,光凭他自己的力量绝对不够,若是能有天下第一摄术师的帮助,必定事半功倍
只是以千金坊的势力,不应该不知道萧月落在了自己手里啊,想到这里,楼天祺叫来手下。
“二王子,不知有何吩咐”
“那个女人怎么样”
“那个女人”手下想了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萧月,忙着回道“挺好的。”
这个回答倒是让楼天祺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叫挺好的”
那个手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是挺好的”
楼天祺狠狠一甩袖子,起身自己去看。
一路上他设想过无数可能,或者她已奄奄一息,或许她已经自尽而亡,或许她吵闹着要离开,将屋子折腾得凌乱不堪,或许反正有很多可能。
然而当他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却愣住了。
她因手脚被绑着,只能坐在床上,吃饭也都要丫鬟来喂,如今那丫鬟就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她吃粥,明明他看到萧月面无表情,可不知她说了什么,那丫鬟竟被她逗笑了,乐个不停。
萧月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淡然地看着她笑。
屋子里一切如常,看起来很是和谐美好。
确实挺好的。
“看来你住的还不错。”楼天祺走进来道。
萧月淡淡地吃着丫鬟送来的粥,波澜不惊,“如果你愿意松开我的手,让我去茅房的时候可以方便些,我会住得更不错。”
楼天祺错愕地看着她,无法想象这种话竟是从如此一个冰山美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那丫鬟再次笑了出来,完全不顾及楼天祺还在场,楼天祺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丫鬟能笑成那样了。
能够这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雷人的话,世间也就她一个了。
不过看她越自在,楼天祺就愈发愤怒,凭什么他活在世上要承受那么多,她却安然自得地享受这一切。
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萧月却好似没有看到,对丫鬟说道“他长得太有食欲了,我能不能再吃一碗”
丫鬟忍不住再次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其实萧月从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可笑,只是她如此冰冷又美丽的脸,跟念书般地说句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总是格外有喜感。
从那以后楼天祺总是来找她的麻烦,或是不给她东西吃,或是不给她水喝,或是不许人靠近她,不许和她说话,或是随意一件小事来找茬,可是每次萧月都是一副不愠不火的表情,倒是每次楼天祺都跳脚离去。
楼天祺再也按捺不住,决定先发制人,主动去拜访千金坊,相信有萧月在手里,那尹浔不敢不从。
可没想到,他还没进门,就被赶了出来,连拜帖也丢了出来。
他本想硬闯,可是不知怎的,他刚一拔刀,脑中便一片混沌,仿佛丢了意识般,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腕竟被割伤,依伤势来看,竟是自己割的。
那尹浔,竟可以控制人心神到如此地步,引人自杀而不自知,他没有办法,只能先行离开。
萧月站在房间里,窗户大开着,她就那样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明月。
以她的功夫,想逃走,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就像外面明明有人守着,可她还是可以旁若无人地开窗赏月,想离开,自然不是难事。
虽然还被绑着,但是相信她回了千金坊,坊主一定有办法解开这金丝锁。
只是,时机未到。
房门突然被推开,萧月还没回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楼天祺喝得醉醺醺的,推门进来,先是没看到萧月,有一丝恼怒,再看到她竟站在窗前,随即松了口气,但是下一瞬,他便怒气冲冲地冲上来,一把抓住萧月的肩膀。
“你站在这干什么是不是想逃”
“不是啊。”萧月睨着他回道。
“还说不是,那你站在窗户前边干嘛”楼天祺打了个酒嗝,满脸通红地瞪着她。
“那就是好了。”萧月立马改口。
“你”
萧月有些困了,挣开他的禁锢向床边走去,嘴里还说道“晚安。”
“晚安”楼天祺似乎心情很不好,见她始终是这副模样,愈发气氛,冲到床边指着她,“你还睡得着你未婚夫都不要你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救你,你居然还能安心睡觉”
萧月理也不理,因为被绑着,躺着不舒服,于是靠在床沿上,闭眼睡觉。
楼天祺不禁更炸毛了,“萧月,你是不是在等尹浔来救你我告诉你他不会来救你的,他要救早就救了,你失踪这么多天他不闻不问,根本就是不在乎你”
萧月的呼吸声很是均匀,似乎睡着了。
楼天祺也不理她,趁着酒醉乱骂一通,心里才舒服点,然后直接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他一睡着,萧月便睁开眼睛,她冷漠的眼神看向大开的房门,现在就算她走了,也没人拦得住她吧,毕竟武功最高的那个,这会儿正不省人事呢,其他的,都是菜。
不过,她不能走。
她太了解尹浔了,尹浔不在意钱,所以即使有人执万金来问诊,他也不会救,他要救的,不止家财万贯权倾朝野,还要名扬天下,总之不是一般人。
雪花骢虽然名贵,要找却也不难,尹浔若想找,自然有的是办法,却不一定要惹到这西漠二王子,非要从他这取,尹浔之所以派她来,想要的不只是雪花骢,还有这楼天祺。
西漠王半个月前病逝了,西漠王之位悬空,众大臣皆在望风,看这王位会落在哪个王子之上,其中大二三六八王子皆有可能,可能性最大的,则是大王子楼天函和二王子楼天祺。
楼天祺部落最多,势力最大,本是最有望的西漠王,可是大王子不知捏住了大臣们的什么把柄,大臣们纷纷倒戈,还将他的部落出卖,逼得他不得不先离开西漠,远赴中原。
听说尹浔的摄术名扬天下,他才慕名而来,想尹浔用他的摄术,助他夺得王位。
可是搭上西漠王,尹浔自然是何乐而不为,眼下尹浔考察的,便是这楼天祺能不能当上西漠王,若是当上了还好,若是当不上,他再帮他不是白费功夫,说不定还会惹上一身麻烦。
萧月的作用,便是试探。
至于楼天祺说的,尹浔不在乎她,她一直都知道,她和尹浔不过是冬天里的乞丐,互相依偎相互取暖罢了,谈不上什么在乎与否,她也从不要什么情爱。
毕竟,能活着已是不易。
楼天祺是被冻醒的,黎明时分总是格外冷,他打了个哆嗦,想要抓起被子盖上,可是抓了半天也没抓到,这才不得不睁开眼睛。
他竟睡在地上,他坐起身来看了看这房间,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直到看到坐在床上的萧月,才想起来昨夜的事情。
萧月还维持着昨夜靠着床沿睡觉的姿势,只是眼睛睁着罢了,慵懒地看着楼天祺。
想到自己昨天的窘迫,楼天祺有些不好意思看她,忙着站起来,“那个,昨晚”
萧月干脆闭上眼睛,继续补眠。
楼天祺“”
许是觉得愧疚,楼天祺吩咐下人准备些上好的酒菜送来,又将萧月手上的束缚解开,方便她用餐。
萧月活动了活动手腕,走到桌前,拿起筷子便吃。
她吃得温润动人,可是伸筷子的速度却不含糊,没一会儿工夫,几盘菜就全没了。
楼天祺讶然地看着她,这么能吃,怎么还如此纤瘦
从那以后,楼天祺便再没有绑过萧月,萧月也不提出离开,楼天祺依旧在外面忙活,得空便会过来看望萧月,或是跟她说说话,或是陪她吃东西,不过多数时间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