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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马之华 第18节

作者:赫里安 字数:18994 更新:2021-12-29 11:31:43

    见她迟迟不下手,鹿化夹了一块鸡肉,递到阿蓝嘴边,“啊”

    阿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用筷子夹住鸡肉,放到碗里,“小孩子就不要装成大人了,多为难,是不是”

    什么说他是小朋友她可以说他不可爱但是绝对不能说他是小朋友

    “是阿蓝姐姐,你为什么不吃”

    看着碗里的那块鸡肉,阿蓝夹起,轻轻咬一口便放下来,道是“不怎么样嘛”

    鹿化望着她,鼻子一酸,眼眶突然就红了,可怜兮兮的道“阿蓝姐姐竟然觉得我是坏人鹿化怎么会在饭菜里下毒”说着两道泪痕挂在脸上。

    他当然不会下毒,会直接掏出家伙直接杀掉,还用得着在这废话吗。

    阿蓝看他哭得伤心,手忙脚乱的哄着她。福生在一旁收着桌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这女人竟然把个孩子欺负哭了

    “别哭了,别哭了,我吃,你看”说着,夹起那块鸡肉咬了一大口。兴许是吃得急,阿蓝还未将鸡肉吞到肚子里,便吐了出来。

    鹿化一看,哭得是更伤心了

    “小鹿化我真的是吃不下了,不如我带你去吃别的”阿蓝哄他道。

    “那那好吧。”

    说着阿蓝便带着鹿化走了出去,俨然忘了楼上的樊华。

    真到了阿蓝说的地方,鹿化眼睛瞪得老大了,这这不是流芳楼吗

    一群莺莺燕燕围上来,跟阿蓝寒暄了几句,又看到她牵着一个粉嫩的小孩儿,个个都忍不住摸一把。

    “呀,谁家的孩子,长得真标致”

    “来,让姐姐好好瞧瞧。”

    “裆里的小鸟会不会啄人呀”

    说着一个女人的手便抓向鹿化的裆部,鹿化看她们这般如洪水猛兽,眼里的泪花闪闪,他紧紧的抱住阿蓝。

    “你们在干嘛还不招呼客人去就会在这偷闲。”一个青衫女子从楼上下来,将莺莺燕燕们驱散,她将阿蓝她们带上厢房内。

    “嗯”聚福内,漆黑一片,一个金发的公子摸着从床上坐起来,“都什么时辰了”他看向窗外,想来自己也睡了很久了,鹿化去哪了

    那臭小子肯定是看自己睡着了跑去哪野去了吧他穿戴整齐,赶紧回到府上。有些人不修理修理是不成了罢,把自己打晕,还丢下主子去外边野。

    李贤告病在府修养的好处樊华深有体会,他一修养,早朝就没人上了,李宏便更是好一段不上早朝。自己虽然五品主客司不用上朝,但若是往时,自己还要跟那些老家伙起个大早,坐在礼部内,不是自己大人长大人短,就是别人对自己大人长大人短的。

    天早已大亮,樊华昨夜回来时青森很是担心,樊府灯火通明,桌上还摆着晾凉的饭菜,怕他昨夜若是不回来,想来青森夜不能寐罢。

    “少主,进宫要穿官服,昨日宫人送来官服了。”青森将樊华的金丝綄起,青冠稳稳的别在他脑袋上。

    樊华迷迷糊糊突然看见这丑不拉几的青冠,就好像吃了一口苦瓜提神醒脑,两眼瞪得老大,“你哪找来那么丑的东西”说着便要扯下。

    青森将他的手摁下,“别动,这是冠冕,五品的只能是这样的。还要穿上官服呢。”青森将官服展开在樊华面前,这卖相,如晴天霹雳炸得樊华外焦里嫩,这叫官服吗若是不是面料子好点,绣工好点,想来码头的苦力的褐衣都要比这强得多。

    “不”在樊华的强烈抗拒下,青森花了好长时间才将官服套在樊华身上,樊华捂着胸口,梨花带雨的看着铜镜里的人,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丑过

    “嘤嘤嘤简直就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这张脸算是毁了。”

    但是也无用,毕竟饭碗最大,樊华还是被青森押进了宫内,坐在了主客司的官凳上。好在主客司活少,面前几本折子不过是塞牙缝的。正看折子看得困意起来,一张折子吊起了他的兴趣。

    “禀主事,长公主人马连夜赶路已至安州,不日便达京都。安州驿馆。”再看看落款日期,昨日安州离京都大概也就燕镇到京都的时间,算一算明日就到了

    自己什么都没安排膳食那是膳司备着的接待事项,事宜,细节樊华想着心里一阵拔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来来人来人”

    “属下在,主事何事”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他身前,腰间的双刀锃锃发亮,笑如明月。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鹿化”

    鹿化站起来,穿着阉人的衣服,一蹦一跳的活脱脱就是只兔子。“怎么样,合身吧王爷就知道少主你什么事都没安排,所以让我来帮帮你。”

    樊华捧着他肥嘟嘟的小脸,用力向中间一挤,“说,你们还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呀,就是把你可能忘记的给做了,到时候你就记个大概就好了,人家这段时间会在宫里当公公的”

    鹿化从袖里掏出一本蓝皮的书,上面大字接客事宜,这笔迹一看就是李贤的,果然老鸟想得多,办事让人放心。

    随手翻开,里边事无巨细,包囊了宾主礼节,制度细节,膳食,住宿,一系列楷写,字迹娟秀。樊华开始着手主客司事宜,礼部上下人手无不被他调遣。

    一天,转变就过了一天,樊华还在礼部那临时抱佛脚,传话公公就急急忙忙的噗通跪到他面前,说是长公主已经到了。

    竟然就到了

    樊华整个人瞬间就懵了,不对,到了的话应该先是卫兵迎接然后到了宫中,自己现在应该是去紫萱殿门前候着了。

    他理了理衣襟和发鬓,连忙赶往紫萱殿。

    紫萱殿前人声鼎沸,王公大臣无不在谈论长公主一事,樊华悄悄的混入人群中,直到李宏从紫萱殿内走出。

    “去宫门”李宏衣袖一挥,臣子浩浩荡荡尾随其后。礼部最先,而礼部又樊华最先,也就是说,李宏身后除了六部主事,就是樊华这么个五品小官了。

    鹿化站在樊华身边,本来是挺淡定的,可是被樊华的情绪一感染,自己都紧张起来了。

    “少主你你能别抖吗”

    “停不了啊。”樊华拽着自己的袖子,腿抖个不停,自己要是做错了一样,全京的人都看着呢,“李贤呢”

    “王爷他病了,过两天才来看长公主,人多他更不舒服。”鹿化在樊华的耳边低语,时不时看向李宏的方向。

    没办法,李贤倒也是想来接李婉来着,可前段自己都说了重病不起,告假了,这时候要来就全露馅了虽然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没病,但好歹也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多少年了,从豆蔻年华熬到人妇之时,才回来这么一次,京都变化如此之大,自己都认不出哪条道叫什么了。

    李婉坐在轿上,帷幔被风吹开,她从缝隙里看到外边百姓欢腾,心中不乏感慨。当初自己走时,也是如此,之是她还未看得现在那么开。

    “皇嫂,怎么了”纳兰寇坐在她身旁,忽见她红了眼。

    “没事,京都风大,迷了眼。”李婉揉揉眼。

    纳兰寇看向外边,很是新鲜,自己也是头一遭到大凉来,“这京都跟月城就是不一般,真是热闹,不过嘛,就是花花草草少了些。”

    李婉听她这么一说,突然就笑了,“这不比月城,月城那湿热,花草大都长青的。”

    看着外边欢腾,纳兰寇也是欢喜,她透着帷幔看到外边几个俊男美女拉着李婉的袖激动的道“皇嫂,你看,刚才那姐姐的头饰真特别,还有好几个公子,长得可真是俊。”

    李婉看她如此,便是安心了,接下来就好办了多了。

    侍女走在一旁,姹紫嫣红的花瓣洒了一路,随着风儿,窜进家苑小巷,直到宫中。百姓们终是没能见到外嫁多年的长公主与浣月的三公主,幸运的不过是从缝隙间瞧见眉目,正脸始终不为人知。

    “铛铛”铜锣声穿进文武百官的耳内,宫门徐徐打开。

    “浣月皇后李婉携三公主纳兰寇觐见”站在宫门口的太监捏着嗓子大喊,就是距他们好几丈远,他们都听得真真的

    浣月的皇后

    李婉坐在轿子里神色骤然犀利,浣月皇后她难道不是大凉的长公主吗到底是谁指使传话太监这么说的

    是谁

    第七十三章

    “李婉拜见陛下。”

    “浣月纳兰寇拜见陛下。”

    二人从轿里走出,对着李宏行了跪拜礼,李宏一把接住李婉。

    “皇姊无需多礼,回来便好了。三公主也莫要太拘谨,在京都这段时间便当成月城一般便可了。”

    李婉拉着李宏的手,眼眶满满泪水,“当年,我出嫁时,你还不过丁点大,真是岁月变迁。”

    他们两姐弟齐肩并进,文武百官尾随之后,这些客套话,他们早已听腻了,能让他们乖乖留在这的,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对朝政十分关切之人,一个就是对纳兰寇心怀不轨之人。

    “皇嫂”纳兰寇轻轻的扯着李婉的凤袖,用甜腻撒娇的语气道“人家到京都都累了,就不能先歇会吗你和陛下聊着呗,我就去休息”

    扯着别人听自己的家务事,也是怪奇怪的,李宏便召樊华过来,“这是新上任的主客司,公主有何需要便跟他讲,莫要客气。”

    “樊华拜见两位公主殿下。”

    一个空灵的声音贯穿二人之耳,少年缓缓抬起头来,金丝晃眼,肌如寒玉。李婉看着他,都不禁为之动容,这面貌,果然对得起玉面歌姬,就知道旁边这小妮子如何看待了。

    “你”纳兰寇痴痴的看着他,手不安分的扯了他的金发,樊华在心里都咒了她百遍了,“你是男的”

    “微臣确是男儿身。”

    “你是不是前一段惊艳两国的慕樊华跳鹤舞的那个”

    “微臣如今姓樊。”

    “那”

    “咳咳。”李婉咳了两声,让纳兰寇收敛些,女孩子家家问这多作甚,“寇儿,你不是累了吗让他带你去住处吧。”

    纳兰寇瘪瘪嘴,便让樊华带去了,鹿化也随之而去。

    樊华行在纳兰寇的侧前方,阳光迎面而来,照得樊华的肌肤通透,她打量了好久,也不禁感慨这是何等的幸运,长了这么美的脸。

    樊华被盯得不自在,转过头来,问道“公主有何要问”

    “没事,就是看你长得漂亮,多看两眼。”

    “许多人,都这么认为”

    纳兰寇听着这句话好像有点不大对,可又说不出哪错了,“他们说的也是实话,大人你真的挺美的。你是馥国人”

    “馥国”樊华突然冷的看她一眼,“馥国是个早就不存在的国家,已经彻底灭亡了,这种事情,公主还是莫要说的好。”

    被樊华这么冷冷的说,纳兰寇乖乖的闭上了嘴。

    李家兴许都这样,关心的点总不在调上,李婉也跳不出这个圈。

    “听说那个主客司是阿贤的人”

    李宏给她倒了杯茶,二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笑道“是啊,美吧”

    李婉听去,不禁一笑,“跟我说这个有何用,我都嫁人了,倒是你,还这般对他。”

    “他以前曾待我很好的。”

    对的,他当然没忘记,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曾为他挡下了无数的明枪暗箭,将他捧上皇位。除他外,七个皇子,只有他会将性命托付于自己。只是现在,到底是何,弄得他们兵戈相向。

    “阿贤呢”

    李婉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李贤竟没来接她,脸都没露一下。

    “告假休息去了,你懂他。”

    “哎哟,这次来就是为了他,他还这么不赏脸。”

    “可是纳兰寇真的愿意嫁与他吗”李宏突然问到,刚才怎么看,纳兰寇都不像知情的。

    “这”李婉顿了会,纳兰寇到现在还不知她此番来是要寻个好夫家,来时若说了,她定不愿一同前来的,“我说不准,她性子无常,若是她看不上,定是死也不愿意嫁的。”

    李宏看她这般不确定,埋汰道“那你带她来作甚,浪费我粮食”

    “总是来看看好,说不准她就看上阿贤了呢”

    她其实心里也打鼓,若是真的看上了,自己回去要怎的跟纳兰连山交代。若是看不上,自己也是没法跟李宏说的。不管怎么做,到了最后还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两人说来说去,还是不能免俗,唠唠家常,谈谈国事,时间便这么过去了。晚上又是声势浩大的接风宴,于紫萱殿前设席,文武百官一齐同乐。李宏倒不是嫌弃这麻烦事,就是嫌弃花的银子多,国库受不起罢。

    “华哥儿怎么还未回来。”慕馨坐在房内,手里绣到一半的鸳鸯被她丢到桌上。

    赤珠看看门外,太阳将要西下,却不见主子的情郎归来,她对慕馨道“我去大门看看。”

    她这么一走,慕馨便未再见她回来,偶尔听到鱼跃水面的声响,府内竟静得可怕。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慕馨被惊起,她看着门口的黑影。

    “馨小姐无碍”

    “无碍”

    琅提着剑站在门口,阿蓝站在一旁,二人神色冰冷,阿蓝进屋扫了一眼,又问“小豆呢”

    “去玩了。”慕馨看着他们这般,隐隐觉得府内似乎出事了,问“是不是府内出事了”

    阿蓝看向琅,又看着慕馨,眼神闪烁,道“没事,就是丢了些东西,正在盘查,馨小姐无事便不要出房门了,待会膳食会送过来的。”

    阿蓝说完,便与琅离开,慕馨转过身,眼角余光瞥见地上有个东西,又眯起眼来细看。似乎也不是什么东西,圆圆的

    待她看清时,她扶着身后的桌子,双腿发软坐到凳子上,那不是血吗怎么会有血

    越想着便越怕,天更是愈发的暗,府内也不见任何动静,慕馨终是沉不住气缓缓的挪到房门前。

    “来人啊”她呼喊着,却不见回应。她顺着水榭走了一圈,朝着大门走去。水光敛艳,光映在房檐上,池里的鱼儿躲在假山下。

    “有没有人啊赤珠”慕馨惊恐的走在道上,身后凉得发毛。拨开一层一层的珠帘,她的眼睛定在水面上,那一大片红色,刺激着她的眼,她的心,就连落日余晖也夺不走她的目光。

    好多的血

    “公主,时辰到了,该启程了。”

    樊华坐在偌大的公主殿内,若不是婢女繁忙来回走动,想来这沉寂已久的殿堂也是瘆的慌。就光看着十几个大小不同的金制鸟笼子在自己面前晃啊晃的,这李婉以前是不是心里有毛病啊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又道“公主,别叫陛下等着你啦。”毕竟这又不是浣月。

    “好啦好啦”

    婢女将绣金的秋菊屏风拉开,纳兰蔻从里边缓缓挪步而出。她用檀木面扇半遮着面,眼如明月,宛然一笑。

    在一旁的鹿化眼睛都直了,樊华也不过多看两眼,便放下茶盏给她带路。

    “大人”纳兰蔻坐在车辇上,看着下边随她走的慕樊华,面如桃花。

    “何事”

    “你觉得我这身美吗”

    听到这句话,鹿化是直接憋出了内伤,这句话似曾听过他怎么隐隐记得好像慕馨也问过这等问题来着

    “公主身份高贵,自然是穿什么都美。”

    樊华的话,滴水不漏,跟一块铁板似的,隔绝一切暧昧与好意。

    纳兰蔻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家话都这么说了,显然是不想搭理自己罢,想来俊男多无情,她也不再叨扰他。

    “啪”一个黑影从路旁窜出拽着樊华的臂膀到一旁,那掌灯的公公甚至都没看清那模样。

    “赤珠死了碎片被盗取了。”

    “谁干的。”

    “”青森沉默了,似乎有些犹豫。

    “我问你是谁干的”

    “笛”

    “他不是在李贤手上吗”

    “不知”青森摇摇头,对于这点他也是知之甚少,若不是琅赶来报信,想来他也不会进到宫里。

    樊华深吸一口气,碎片没了也无关紧要的,自己尚且不明所以然,更何况是别人。他看着人马将要远去,他带着青森赶忙追上,站在队伍末端。

    “跟在我身后。”

    这笔账,也时候算清了,留着她也是无用,今日宫中张灯结彩也算是送她一程罢。樊华冷哼一声,带着人马到了紫萱殿去。

    纳兰蔻隆重入席,自称是晚到按浣月规矩是要罚上三杯的,便毫不客气的对着李宏喝了三杯清酒。

    樊华坐到李贤身边,目光在席间扫了一遍,端起一杯茶,豪饮了一番。

    “他来作甚”李贤注意到樊华身后的青森,不禁问。

    “碎片被盗了。”

    李贤端着酒盏的手突然一抖,酒水全撒身上了,他回过头来,寒气森森的笑问“卿说什么”

    “把你令牌给我。”

    “想干嘛”

    “你给就对了,你的令牌能做好些事情呢,又不用我收拾烂摊子。”他宛然一笑,李贤看着他的笑面就知道他要干嘛,将令牌随手丢给他。

    樊华拿到那金灿灿的令牌,马上转身走人,他是想着这席上人这么多,也不会有几个知道他离去的,只可惜这儿却有好多双眼盯着他。

    “蔻儿看哪呢”李婉端着酒盏,打趣的问他。

    纳兰蔻面扇遮面,红着脸摇摇头。李婉看着那方向,人已离去,她垂下眸子对着如泉水般的酒水嫣然一笑,却寒意十足。

    第七十四章

    “少主,你给走慢些,酒都要洒了”矮子鹿化端着托盘,托盘里有一壶酒,还放着两只杯子。他矮,腿也端,樊华他们那大高个步子一迈,他就要走快些才能赶上,轻功又不能乱显摆,但走快些吧,这酒就晃得紧。

    樊华却似没听到他的言语,目中如长了刀子,只晓得要往哪走,嘉和殿嘉和殿

    这上位的好日子,萧家两姊妹竟没出席,想来这件事也跟她们脱不了干系,那不是在嘉和殿就是在绮华殿了吧

    他疾步至嘉和殿,老远却不见灯明,心中不免疑惑,他站在门外迟疑了很久

    “大人为何犹豫不前”

    一个浑厚的女声穿入樊华的耳膜,阴风一阵,嘉和殿的大门便大开相迎。樊华缓行至殿内,她从柱子间踱步而出,头上的步摇如流星,身上的裙袍如明月,她轻笑两声。

    “大人此番前来,想必是做个了结吧”

    “你都知道那怎么还不死”

    她站在灯前,开始将灯一盏一盏点燃,她的笑容映在灯光下,显得樊华的面色有多难看。樊华眼睛眯了眯,拳头紧握。

    “不是子兰,大人是不是很失望”萧子棠走到他的面前,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之势,更多了一份平静与狡黠。

    “她去哪了”樊华怒气一来,谁也挡不住,大手直接掐住萧子棠纤细的脖子,手上力道若是再大几分,定能掐断。

    萧子棠只是使劲在他手上挣扎,笑着不说话,直到眼睛都要翻白了,樊华才肯松手。萧子棠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缓了两口气,面色才见好。

    她道“子兰已经走了,你来晚了大人”

    “只要你在,还不算晚。”

    “大人咱们好歹也算是远方的亲戚,你何必做得那么绝对你而言,并没有好处,不过是落实了屠夫的名号,倒不如与我们萧家联起手来”

    樊华冷笑一声,“丧家之犬,也配”

    “你”萧子棠怒火中烧,却始终隐忍不发,待她缓过来,又道“是我们萧家确是丧家犬,可你呢好到哪去你连自己哪来的,都不知,与我们相差多少”

    “没时间跟你废话,拿下”樊华衣袖一挥,鹿化如脱弦之箭直奔萧子棠。

    “滴”

    一滴水声,嘉和殿内瞬间没了声息,鹿化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滴”

    萧子棠用帕子揉了揉鼻子,摊开一看,一片血色,她惊慌的将帕子甩到地上。

    “我”她被血吓得惊慌失色,看着自己满是乌血的双手哽咽说不出话来,更是起身不稳,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鹿化将她抱起,替她大致的把了个脉,道“中毒了剧毒,脉象全乱了,没救了。”

    一息尚存的萧子棠在鹿化的怀里冷笑了一声,用着微弱的声音道“报应,只可惜便宜了萧子兰那贱。人人,竟然敢毒我你”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樊华,“见到她,直接杀了,别别念旧情了,她已经疯了疯了”

    萧子棠说完这些,累得只能轻微的呼吸,只是越是轻微,出气便越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人都在鹿化怀里冷掉了。

    “死了”鹿化又替她把了一次脉,真的连脉搏都没了,死得很彻底。

    樊华看着萧子棠的尸体,整个人都瘫了,他拔下头上的发冠,将发冠摔在地上,又将装满了鸠酒的金壶碰了一地。

    他还没来得及让这鸠酒充满萧家两姊妹的肠胃,萧子兰那无情的婊。子就大义灭亲了还跑得没影,就连去哪找都不知道

    “唉白忙活一场了。”鹿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倒是不怕茶水里有剧毒,连杯子都不换一个。

    青森赶紧将他手上的茶水泼出去,骂道“你个衰人,倒是不怕被毒”

    鹿化给了他个白眼,“明显这茶没毒的,萧子兰再蠢,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毒杀一个妃子,那毒是这茶水触发的。”

    他这一说,樊华好似抓到了点什么,又问“那你可知这是何毒”

    “大致判断是胡人的,或者馥国的,馥国虽盛产香料,可毒也是很一流的,不过馥国灭亡,遗民分散。”

    “你如何判断”

    鹿化抬起萧子棠的尸体,奸笑一声

    一个人死后身体冷却的时间需要四个时辰,死前会从耳部发冷,喉咙痉挛,而萧子棠

    “萧子棠从躯干发亮,死前能正常言语,无明显痉挛,而”鹿化摸了摸萧子棠颈部,“这,却还温存一丝体温,你说怪不怪”鹿化转头问着青森。

    “现在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温度全无矣”青森反问。

    “没错,此种毒会使体温迅速流失,应属寒毒之类的,寒毒的制作且都需要冰蚕液与雪莲,而北边安陵四季凉爽存储方便,南下洛城乃大凉商城物种丰富,少主你是想南下还是北上”

    鹿化给樊华倒了杯水,小手一拍,房梁上跃下几个黑影,将萧子棠冰冷的尸体拖出嘉和殿。

    “不日我将大婚,期间你们不光要着手婚庆事宜,还要做好南下的准备。今日便到这罢,我要回去盯梢了。”

    樊华将发冠拾起丢给青森,青森赶忙过来又替他理好一身,看樊华与鹿化离去,突然想到府上肯定乱成一团了,琅和阿蓝定没那些个心思去整理内务,罢了,离这宴结束还有好一段时间,自己再回去一趟。

    “当啷”樊华将令牌丢在桌上,正调戏婢女的李贤放开了自己的咸猪手,给樊华倒了杯水。

    “怎么樊大人失手了”

    樊华冷笑一声,“王爷是巴不得我失手对微臣我冷嘲热讽一番”

    “哪的话,只是本王也未曾想到萧贵姬能对自家人下手,还是一路提携她的萧淑妃。后宫二主已毙其一,卿说宫里接下来会怎么样”

    怎么样

    淑妃已死,贤妃往日虽不得宠,可失了淑妃便再无人能制衡,若李宏有心思管管,没准会广纳后宫,以各色新人制衡她。倘若李宏真没心思打理后宫事宜,这贤妃也活不过几日,要么就直接平步青云,直登后位。

    想是这么想的,可说却不能直说,这人多眼杂,难免不会有人听了去,到时候李宏一根筋抽了把他贬了去可怎的是好。

    “我倒是觉着不如让皇上娶了纳兰蔻,省得没准哪天那屎盆子就往咱们头上扣了,你说是不是啊王爷”

    “卿说得是很有道理的,可纳兰蔻乐不乐意嫁过来,还是纳兰连山和浣月那老太后说得算。”

    灯火辉煌,笙歌载舞,他们二人在席间谈得正是兴起,话说得也是人畜无害的,可非有那么几个人想要找茬。

    “陛下”定远将军从席间作揖走出。

    李宏微皱眉头,手一抬,允他说话。

    “此次公主难得回来,想来也是未曾见过樊大人的鹤舞,加上纳兰公主乃远客,我等乃主,自是应该让她开开眼界,看看鹤舞不是”

    定远那老不死话说得可真是不显山水,明明一脸的笑意,人可是狡诈得要死,这不是让他卖笑陪客吗

    “将军说得也在理,公主和长姊想来也是未见过的,不如我们且再看上一看”

    “本公主看是不看也无所谓,想来这浣月的歌舞也是多得去,为什么就非要来大凉开开这等眼界”纳兰蔻就有些不高兴了,那定远老头说得话,就跟她没见过世面似的,虽说她不过十六,可那宫中什么没有,她皇兄可是待她极好的。

    看这纳兰蔻也不爽那定远老头,樊华心中真是一阵暗爽,让他算计,说错话了吧。他起身作揖,道“禀陛下,那羽衣厚重,穿戴极难,且微臣已收起来了,现在再去取,怕是要等到夜半罢。”

    樊华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了,免得纳兰蔻回去了给人落下话柄。

    “那大人说应给公主瞧什么是好”

    “臣今日虽不能舞,可琵琶和琴还是说得过去的,陛下是想听些什么”

    李婉坐在高位,看着樊华一脸自信,不禁想要挫挫他的锐气,琴乃大凉最常用的乐器,想来会的与好的不乏人才,反倒是琵琶,听说是胡人弹得最让人动心。

    “那便琵琶,弹不好,本宫给你治罪”

    “那微臣就来一曲沙尘破阵曲,不过配上剑舞是最为好看的,听闻将军功夫了得,那剑舞自是将军负责了”他阴笑着,定远老头功夫自然是了不得的,可是剑舞却与那杀人之道相差甚远,再说了定远老头已是一把老骨头,一曲下来,定让他腰骨备受折磨。

    婢女送来琵琶,樊华便席地而坐抱着琵琶,看了看脸色涨红的定远老头。皇上也未曾拒绝他,这么说定远还是要跟他一起上的,对于樊华而言,死不过是件简单的事情,可拖人下水的功夫对于他可是必不可少的,要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众目睽睽之下,定远老头也是无可奈何,被人捧上了高位,下来是难下的

    沙尘破阵曲乃馥国百年之前对抗狐胡之时一女伶所创,曲调激昂,变化万千,一曲描绘出馥国当年如何岌岌可危,在沙尘中艰难的对抗狡黠的狐胡。

    曲子激昂,那剑舞自然也要随之激烈,加上快调子,想来那定远也要去了半条命吧

    樊华跪坐在天子之前,两手抱着琵琶,纤细的指头动个不停,而琵琶背后的半张脸,看到在他身前起舞的老头子,嘴角就止不住上挑。他挑着眉望到韦家那边,韦曜也正好看着他,双目便碰在了一起。

    韦曜神色凶狠,眯了眯眼,就这么干瞪着樊华,樊华趁着大伙不注意在琵琶背后吐了吐舌头,是要气死那韦曜才肯作罢。

    你来啊,你来打我呀,你家老头子就在这舞剑,你来阻止呀,你来不了崽子,还是干看着他累得腰骨寸断吧。

    虽说这梁子是结下了,可樊华却不怕,宴席散去一路都在跟青森说这事,青森还未听懂,他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鹿化平淡的坐在青森旁一同驾车,顺带提樊华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噗呵呵呵”青森突然笑出了声,主仆二人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此时已午夜,百姓们正睡得香甜,却被这笑声惊醒,甚至有人开了窗对着他们的马车一阵大骂。

    “杀千刀的,大晚上不睡小心被钟馗爷爷抓咯去”

    青森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鞭绳一甩,马车飞快的离去

    第七十五章

    皎皎明月,珠链拂面,樊华走在池边,眉头却微微皱起。

    “少主怎的”青森在一侧为他提灯照路。

    “这腥臭味儿怎么那么大,你们没整理过”

    青森望了一眼池子,想来这一池子的水,明日是要全都给换了才是,他毫不隐瞒,答“赤珠被歹人杀害跌进池里,池子都红咯,明日我再寻人整整罢。”

    赤珠之死他是晓得的,只是未曾想过跌进池里,徒增了晦气,樊华又问“慕馨现如何”

    “惊魂未定,郎中给她抓了两贴凝神的药,她本来是想等少主你回来的,不过我们回来那么晚,她应当是睡下了。”

    “府上女丁少,过几日我寻来几个丫鬟伺候她,这些日子就让阿蓝代劳吧。”

    他言语至此,慕馨从一侧缓缓走出,神色憔悴,双目无神,只轻唤一声“华哥儿”

    “馨儿”

    “馨小姐”

    主仆二人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慕馨还未睡下去。

    慕馨红着眼靠在樊华的怀里,小手紧紧的缠着樊华的衣角,青森在一旁使劲挤眉弄眼问要不要帮忙,樊华只是轻微的摇摇头回绝了,给他比划了一下,青森便将手中的灯交付到他手中,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樊华带着慕馨缓缓移到小亭子那,跟老母鸡似的将慕馨护在胳膊下,满面的倦意,问道“你为何还不肯就寝”

    “赤珠乃我贴身婢女,如同姊妹,她这一去,馨儿”说到,又眼红,樊华掏出帕子给她擦擦泪。

    “这几日是非多,正逢浣月公主前来游玩,我是主客司,自然要打点一切,不能常伴你左右,你自然要好生的待自己。”

    “可是”

    “赤珠既如同你姊妹,便知晓要你过得好,你过几日便要下嫁于我,要是成了黄脸婆,我两日后必遭人诟笑,你希望”

    慕馨摇摇头。

    樊华对她劝解了好久,终是等到了青森端来了宵夜,里边还有他特地交代加的料,吃完保证睡倒明日天明。

    “听说馨儿你今晚还未进食,来”樊华端起碗,将勺子递到馨儿的嘴边。

    “人家也要吃”

    鹿化冷不溜秋的出现在慕馨的身后,惨白的月光打在他小脸上,再加上他倒挂在亭沿上,吓得樊华手一抖,勺子里的汤全洒了。

    “哎哟,你个杀千刀的,吓死老子了,吃就吃嘛,非要吓人。”樊华捂捂心口。

    解了这倒挂金钩,鹿化倒是不客气,下来就把宵夜整锅端走,笑得跟狐狸似的,只道“嘿嘿,少主你说的给我吃,我就不客气了。”话音未落,他便呼啦一声如同鸟儿飞进了暗处。

    樊华与青森一齐摆摆头,长叹一声,吃死他。

    “蓝姐姐”鹿化端着一盆宵夜站在阿蓝的房门前,小手轻轻的敲在门上两下,灯火都灭了,自己这么找她是不是怪无礼的

    他想着便要转身走掉,这宵夜也打算找琅分摊分摊,却听到阿蓝房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话语声。莫不是阿蓝

    鹿化合上水灵的双眼,将宵夜悄悄的放在地上,双手摸向腰间的弯刀,即是亲近之人,亦要更加防范。阿蓝就看看你到底如何在王爷眼皮子底下策反。

    “阿蓝,你死心吧他不可能跟我们一齐的。”

    “可玉铃现在也没了,我们也无法寻回,倘若再离了小主子,我们应当如何”阿蓝目光闪烁,看着似乎有些犹豫。

    “大不了,我们回去,玉铃不要了,反正也无人晓得这是何用。”

    “回去”阿蓝惶恐的看着阿绿,这对她来说俨然是个陌生的词,她从不用过,也不知道有何意义,只是在别人的嘴里听过,回去是多艰难又幸福的事情。

    “是啊,我们可以回去,带着姐妹们,回到故土,然后”阿绿在月下憧憬着种种美好,却被阿蓝无情的打断。

    “阿绿”阿蓝忧心的看着她,双手握着她的双肩,“馥国的女儿是不会甘于做梦的,曼姨并不是唯一一个知道玉铃意义的人”

    原来尸埋荒野的曼蝶竟不是唯一的线索,想来王爷这一步走得也算是惊险,总算是安心了,鹿化握着双刀,双眼微微的发红,最后他竟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哗啦”

    青森着一身素衣从天而降,身姿从容,眉宇如剑,利剑背在身后,冷然的看着蓝绿二人,开口道“你晓得,也不肯告诉少主,阿蓝你莫不是觉得少主是个没脑子的主罢”他一步一步的逼近阿蓝。

    阿蓝认识青森那么久,还未见过青森这么寒意十足,眼睛都变了,变得杀意满满。她不禁退了两步,阿绿在她身后扶住她,站到她前边来。

    “公子是想杀了我们姊妹二人”

    青森提着剑指着她的心口,冷然道“我若不杀,你们也不活了多久,是吧,鹿化”

    “兴许吧”鹿化托着弯刀从丛中走出,声音微颤,“那要看王爷心情怎的了。”

    阿蓝看着他,眉头微皱,蹲下来想要抱抱他,却被他躲闪开,她苦笑道“你不是最喜欢蓝姐姐了吗,如今你都不肯给我抱了吗”

    鹿化看着她,轻叹一声,又是一次刀起刀落

    “当啷”他的弯刀掉到了地上。

    “影卫无情,你莫要”

    “阿绿”

    阿绿横倒在她面前,绿色衣裳沾满了血。青森上前摸了摸脉搏,再看看伤口,死也不过迟早的事情了

    阿蓝傻在地上,鹿化也傻在了前边,他从未试过手,如果阿绿不挡住的话,阿蓝现在就能死了阿绿也不会活着。

    他退了两步,失了神的离去,也未被阿蓝注意到。

    “节哀”青森干脆的两个字,虽然他心里不是这般。

    “不是应该是我死吗”阿蓝回过头来质问青森,“怎么会变成阿绿”

    “我也不知,阿绿之死确实唐突,我劝你还是节哀罢,免得阿绿的性命付诸东流,计划也化为泡影。”

    他将剑收到鞘里,冷眼看她一眼,漠然离去。

    他是不忍一条活脱脱的性命逝去,可若不这般,鹿化便会一直在他们的身边,成为悬在头上的利剑。只要李贤一声令下,所有人性命朝不保夕。倒不如现在用一条性命来换几条性命来得实在。

    想着,青森深吸一口气,想来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

    “少主”

    曲调戛然而止,樊华放下手中的梳子,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青森眉宇柔和。他站起来抱住他,多么温暖,心跳多么有力,只是过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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