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令哲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力气大到卫欢忍不住皱起眉头。
“阿哲,怎么了?”
卫欢盯着沈令哲猩红的眸子,手掌捧着他的脸,摸到冰冷的触感,心脏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你……”沈令哲开口,嗓音嘶哑,像是喉咙里夹杂着沙砾。
卫欢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暗到不好,目光瞄到摆放在床头的雪茄盒,都不知道沈令哲抽了多少支,可他目前没工夫兴师问罪。
沈令哲笃定道:“你想起来了?”
自从卫欢复发后,他从不会这么叫沈令哲的名字。
卫欢点头,板着脸说:“阿哲,你太不乖了,答应我的一起戒烟呢?”
“你去哪了?”沈令哲怒吼,撑起身揪着卫欢的衣领压着他倒在床上,“你就恨不得早点从我身边逃走是不是!”
卫欢冷了脸色,凝着沈令哲偏执的样子,忍不住抚上他的侧脸,“阿哲,我去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沈令哲摇头,用力推开他,愤恨的眼神盯着那束鲜花恨不得将它点燃,咆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卫欢吃痛地闷哼,冰冷的神色渐渐融化,嘴角勾着抹似有似无的笑,他睨着沈令哲,温柔地说:“阿哲,我当然知道。”
沈令哲狼狈地看向他,盯着卫欢的手指解开领口的纽扣,一枚,一枚……露出白皙的胸膛,赫然一道醒目的文字出现在他的肌肤之上……
沈令哲瞪大眼睛,猛地扑到卫欢面前,将他死死摁在床垫上,卫欢笑道:“阿哲,你轻一点……”
刚刚刺青之后的皮肤边缘微微红肿,渗出斑斑点点的出血,一行行文字、字母、数字刺痛沈令哲的双眼,他伸出指尖微微发颤,不敢触碰他的皮肤。
沈令哲,他是我的爱人。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时间,这样的话,甚至这次遗忘的时间,被永久的镌刻在卫欢的身体上。
“谁让你这么做的?”沈令哲目眦欲裂地咆哮:“你是我的!你浑身上下哪一处地方不是我的?谁允许你这样糟蹋自己!写这种没用的东西!”
卫欢搂住他的肩膀,吻上沈令哲愤怒到颤抖的双唇,沈令哲挣扎,无法推开卫欢,手掌紧紧地攥着他身下的床单。
卫欢辗转沈令哲的唇瓣,尝到他口中烟草的苦涩,慢慢的咸涩的味道开始晕染,卫欢惊讶,放开沈令哲的唇,盯着他眼角不易察觉的泪痕,瞬间像是心脏被狠狠攥了一把,疼得难以呼吸。
卫欢紧紧地拥抱着沈令哲,不在乎自己皮肤上的伤口,拼尽全力感受他的心跳,恨不得将他融入骨血。
沈令哲却担心,“放开!”他扭动身体,“卫欢,会感染,你放开!”
卫欢闷笑,“阿哲,你再这样乱动把他弄得模糊的话,我还要重新去纹。”
沈令哲怔住,掐住卫欢的下巴,“你还敢?!”
卫欢盯着沈令哲的眼睛,认真地点头,“阿哲,我不能再不记得你了。”
沈令哲浑身僵硬,移开目光不忍去看卫欢的眼睛。
卫欢深吸了口气,手臂用力收紧搂着沈令哲的肩膀,“我不能保证我的大脑、神经还会不会出现这种错乱的现象,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再离开你,不会不相信你。”
“我把我们的经历刻在身上,每一次出现幻觉错乱之后就添加上去,这样就不担心自己忘记啦。”卫欢抬起沈令哲的下巴,亲他的唇,“这个生日礼物你喜不喜欢?”
沈令哲不语,俯下身狠狠咬上他的锁骨,卫欢猛吸了口气,任由沈令哲发泄。
直到沈令哲嘴里尝到淡淡的腥甜,他松开牙关,恶狠狠地说:“你想要什么记号,我可以帮你!”
卫欢委屈地盯着他,“好痛?”
沈令哲想骂又骂不出来,想坐起身去拿药箱,被卫欢圈在怀里起不来,“放开!真想感染是不是!”
卫欢摇头,“不是,但是想让你陪我躺会,你这么早回来难道不是也想来投怀送抱?”
沈令哲冷哼一声。
卫欢坏笑:“本来想回来先在床上铺满花瓣,等你回来再跳一段脱.衣.舞,把纹身展示给你的。”
沈令哲听得耳根发红。
“谁知道你这么急,上来就扒老公衣服?”卫欢知道沈令哲没那么生气之后故意逗他。
沈令哲愤愤道:“闭嘴。”
“阿哲?”卫欢叫他。
“嗯?”沈令哲抬起头。
卫欢对上他的目光,“你说我最后会不会像美剧越狱里的男主一样,最后身上布满刺青,通通都是记录着我生病复发的每一次时间啊。”
沈令哲紧锁眉头,“你敢!”
他恶狠狠地说:“那不如我直接把你催眠灌输一段我想要的记忆,让你除了我,什么都记不得!”
卫欢诧异,“这么狠啊?”
沈令哲瞪他。
卫欢感慨后,终于言归正传,猝不及防地翻身将沈令哲压在身下,佯装正经道:“本来你今天过生日想让你开心,结果背着老公抽烟!”
沈令哲不安地挣扎身体,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总是一言不合地玩消失,“你要干什么?”
卫欢展颜一笑,“当然是要让你开心啊。”
“嗯!”沈令哲闷哼,推着卫欢的肩膀,“刚刚下午!”
“你等等!别碰到创口啊!”
“嗯……慢……卫欢……”
第89章
三个月后的周末, 卫欢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听到书房传来沈令哲严肃的嗓音:“澄澄,你在做什么?”
齐怀澄坐在沙发上, 举着本百科全书被吓得一激灵,那模样简直和卫欢如出一辙, 啪——一本漫画从百科全书的缝隙中掉出来。
沈令哲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齐怀澄马上跑下沙发, 搂住坐在书房后的沈令哲撒娇,“爹地,别生气。”
沈令哲的脾气都快被这两个人磨没了。
卫欢靠在门板上盯着这幕, 眼底蓄满温情的暖意和戏谑,“怎么大早上就教育孩子啊?”
“还早吗?”沈令哲瞪他,“已经十点了,做父亲的没有一点表率作用。”
“嘘——”卫欢走近, 手掌撑在书桌上,俯下身封住沈令哲表达不满的双唇,“作为父亲怎么可以在孩子面前发生争执, 当然是要给孩子尽可能营造爱的氛围。”
沈令哲气得磨牙,“澄澄就是跟你在一起才不学好, 现在不培养他的学识以后他要艰难很多。”
卫欢理直气壮地说:“可是我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吗, 还能找到你这么好的老公,还有个儿子。”
卫欢抱起齐怀澄两人相视一笑,“我相信澄澄未来也会很幸福的。”
绕是谁对卫欢的甜言蜜语都无法免疫, 沈令哲揉了揉眉心, “算了,今天周末你带澄澄去玩吧,但是不能去危险的地方。”
上次卫欢带着齐怀澄去赛车,孩子一眼没看住就往赛道上跑, 要不是沈令哲一把拎回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耶!”两人击掌庆祝,卫欢得意地说:“今天爸爸带你去练枪。”
齐怀澄的大眼睛瞬间放光,“真的?”
卫欢点点头,小声在齐怀澄耳边嘀咕:“你去想办法叫上爹地一起出去,爸爸去换衣服。”
“好。”齐怀澄蹬着两条小短腿往沈令哲的身旁跑,抱住他的大腿就不放手,沈令哲低头揉揉他的脑袋,“怎么了,澄澄?”
齐怀澄抬起头,眨着明晃晃的大眼睛,“爹地不和我们一起吗?想爹地陪我们一起去,让爸爸教我们开.枪,好帅啊!”
“……”沈令哲无奈,“去准备吧。”
“太好了!”孩子的笑脸总是让人没办法拒绝。
汽车停在射击馆外,卫欢戴着墨镜,怀里抱着一身牛仔装的齐怀澄跟在沈令哲的身边,这一行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
“他好帅啊!”
“还有那个小家伙,啊啊啊,他在朝我飞吻呢!”
射击区,卫欢抱着齐怀澄单手掰着他的小手指扣在扳机上,“不许眼睛靠的太近,后坐力会伤到你的。”
卫欢将隔音耳罩给澄澄戴好,“准备。”
“开始吧。”
砰——
齐怀澄被枪械的后坐力撞得晃了晃,转而惊喜地看向卫欢。
沈令哲盯着卫欢教齐怀澄射击的模样,心里难免踌躇,难道就同意澄澄长大后也从事卫欢和他父亲曾经的工作?
如今沈令哲已经将澄澄视为亲生儿子般对待,更想培养他成为自己的继承人,而卫欢曾经危险的工作真的不忍心放手。
可澄澄的天性使然,来到这里就像是两人的主场。
卫欢从身后环住他,沈令哲回过神,看了看卫欢,又看向澄澄,孩子一本正经地练习。
“想什么呢?”卫欢在沈令哲耳边低喃,手掌拿起沈令哲面前摆放的模拟枪,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
沈令哲垂眸,卫欢手把手地教他手指该摆放在哪个位置,沈令哲淡淡地说:“比起精英式的教育,澄澄还是更喜欢和你一起玩。”
卫欢轻声笑了笑,“我们要尊重他。”
“集中注意力,先生。”卫欢扣着沈令哲的手腕,胸膛紧紧地贴他。
沈令哲感到微微地异样,扭过头眼神凌厉地瞪着他,卫欢压低声音,“如果做不到让我满意,今天可是有惩罚的哦。”
沈令哲窘迫地僵住,扭过头目视前方,他能感受到卫欢炙热的呼吸在耳边喷洒,浑身不安地燥热。
卫欢伸腿挤进他的穿着西装裤的两.腿之间,踢了踢沈令哲的皮鞋,“站好,澄澄都比你练得好。”
“嗯——”沈令哲猛地踉跄,微微不满地挣扎,卫欢露出坏笑,“要不要老公教你打.枪?”
“闭嘴!”沈令哲低吼,深呼吸胸膛起伏,眯起犀利的眸子盯着靶心。
卫欢凝视着沈令哲英气的侧脸,这样认真的阿哲真是太让人心动了!
培训的教练站在旁边一脸无语,他明明比自己还专业,为什么还要叫自己来看他们秀恩爱。
回家的时候,卫欢突然接到酒吧的电话,听筒里传开酒保的求救声:“欢哥,酒吧出大事了,快过来!”
卫欢皱了皱眉,盯着已经挂断的通话面露疑惑。
他将澄澄抱给坐在车里的沈令哲,“刚刚突然接到店里电话,我过去看看。”
卫欢很鬼的没有说是咖啡厅还是酒吧,自然也知道沈令哲不会多问。
沈令哲点点头,“早点回来等你一起吃饭。”
“好啊。”卫欢轻吻沈令哲的额头,“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沈令哲:“不用。”
齐怀澄跑到加长的座位后,嚷嚷着:“我要玩具!”
“好。”卫欢答应他,转而贴在沈令哲耳边说:“安.全.套没有了,我去店里买,一会儿视频联系,老公也帮你挑些新玩具。”
沈令哲一阵怒火攻心,推开卫欢关上房门,吩咐司机离开。
这家伙三句不离本行,没有个正行。
卫欢笑得狡黠,拦了辆出租车赶往酒吧。
站在门口竟然瞧见休业的牌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擅自停业。
卫欢摘掉墨镜,推开酒吧门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吧台,“咳咳!”
卫欢罕见地摆出老板架子,“到时间不营业你们在干什……么?”
酒保和丛旭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奶孩子吓得卫欢差点结巴,他疾步走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还想问你啊!”
酒保拿出孩子衣服里藏着的信件,卫欢一脸鄙夷,“问我?”
他打开信封,上面写着:“这是你的种,死渣男。”
卫欢嘴角抽搐,抬起头不解地问:“你们怀疑我?”
酒保说:“孩子是在酒保门口发现的。”
卫欢收好信件,放在裤兜里,“那也不能说这是我的啊?有人来找孩子吗?”
酒保不相信地问:“真不是你的?”
卫欢敲他脑袋,“废话,瞎怀疑什么,让你们沈总知道要我的命啊?”
酒保嘿嘿地笑,“今天凌晨六点我准备回家时发现的,人来人往的根本没注意到是谁把孩子放进门口的花篮的,监控也没查到。”
“是对双胞胎呢!”
卫欢点头,“行了,把孩子给我吧。”
酒保问:“欢哥你带他们去哪啊?”
卫欢一手抱一个孩子,“废话,这事得报警啊,当然是去警局备案。”
丛旭收拾东西,“那我给孩子买了奶瓶,你带上省得他们路上饿。”
卫欢瞅他一眼,“你倒是挺会照顾孩子。”
丛旭挠挠脑袋,笑了笑。
晚上,沈令哲坐在餐厅盯着窗外的夜幕神色不悦,那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了饭点儿也不知道回家。
沈令哲拨打卫欢的电话,又是关机状态,齐怀澄饿得肚瓜咕咕叫,沈令哲揉揉孩子的脑袋,“吃吧,我们不等他了。”
管家走过来,脸色有些不对劲,“沈先生,卫先生回来了。”
卫欢站在客厅,累得喘着粗气:“阿哲!”
沈令哲抱着齐怀澄走出餐厅,就看到卫欢身上套着便捷育婴背带,怀里揣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脑袋瓜。
沈令哲瞪大眼睛,“你!你干什么去了!这是什么!”
“哇!”齐怀澄蹬着腿往沈令哲的身下窜,“是小宝宝!”
“是孩子啊!”卫欢放下拎着的大包小包的奶粉罐、奶瓶、尿不湿,“阿哲,你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