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那么,最后”月溪洛微微侧头,向着树林里一个方向望了一眼,嘴边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直起了身子,缓缓走向玉清婷“即使我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已经死死捏住了玉清婷纤细的脖颈,还一点一点的收紧。
玉清婷已经完全呼吸不上来,全身软弱无力,被月溪洛半掉在了半空中。
“离开,我就放了你。”
玉清婷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然而脖子被人掐住,就连摇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万分艰难。
月溪洛冷冷的笑,手上一点一点用力,看着玉清婷越来越红的脸,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
“离开他”月溪洛再次寒声命道。
玉清婷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月溪洛看着她一副就要挂掉的样子,正准备松手,忽然一团黑雾从捏着玉清婷的手指处沿着胳膊向自己身上笼过来。
月溪洛心叫不好,立刻松开手指向后跃开,脱下外袍,同时动用内力将身上的黑雾逼开。
这一会儿工夫,玉清婷已经被白雕驮起,在天空不断的盘旋。
喘了会儿气,待肺脏里再次充满气体,呼吸也平稳下来,玉清婷趴在白雕身上,对着地上的月溪洛说“想要杀我,可没你想的那般容易”
月溪洛仰头,看着只敢在高高的天上对自己说话的人,一点也不在意地道“我杀你不容易,但小楼要杀你却易如反掌。”
“他不会杀我。”
“如果有这么一天呢”
“那我就离开”
月溪洛听到这里,眼神瞬间黯淡下来,露出一种可以称之为失望的情绪。
可是这种情绪维持了还不到一秒,玉清婷清脆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在耳边响起“然后等他气消了再回来”
第章
月溪洛终于真心的笑了出来。
小楼,你的眼光还算过得去,虽然还是没有我的好,
这个女孩是适合你的人呢,应该放心了吧。
月溪洛想着,转过身想着树林外走去。
玉清婷看到他要走,急忙道“喂,你还没答应我呢,不准走”
月溪洛沉沉的笑“你要能拦得住我就尽管来。”
玉清婷自然是不敢拦他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远,心里哼哼道,走着瞧,我不信我烦不死你
想着驾着她的白雕坐骑飞走了。
月溪洛顿住脚步,仰头看着那个白点消失在天空,身子未动,声音却是向着身后的人道“你满意了吗”
话一出口,身后便有一个月白身影走出来,并没有走上前,只对着他的背影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楼,我们认识已有二十多年,你的心思我会猜不到”
身后的人没说话。
月溪洛等了片刻,见他没应声,心里有些失望,便抬步要走。
“你真的要走”
月溪洛再次顿住,过了一会儿,才略带自嘲地道“能做的我都做了,你也应该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我又何必还留在这里碍某些人的眼。”
“不是”
“什么”
这一次停顿了许久,月西楼的声音才再次传了过来,声音有些沉沉的“不是,我对你不是想要利用你。”
月溪洛没有接话,等着他把话说完。
“我并不是想要利用你得到什么,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欠你什么。”
月溪洛身子轻微晃了一下,原来是还债吗
总比是利用好吧,月溪洛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终于肯扭过头,看着月西楼笑得奸诈“要还我的情这点儿怎么够”
月西楼看着他不动。
月溪洛缓缓走向他,瞄了瞄他的下面,然后贴过去凑到他耳边暧昧地笑“小楼可还记得我昨日说的话”
月西楼还是不言不动。
月溪洛继续道“我们可还什么都没做呢,你欠我的不会以为说两句话就能还得清吧。”
月西楼低下头,无情无绪地道“找个地方。”
月溪洛嘴角笑得更欢“这里不好吗野地里的鸳鸯好像更有趣。”
月西楼停顿了半秒,手放到腰间,缓缓揭开了腰带。
月溪洛却是亟不可待地扑过去,把他按在地上开始狂吻。
一阵狂野激烈地吻过后,月溪洛从月西楼身上起来,转过身,边整理揉皱的衣服,边道 “小楼,那个女孩不错,她足够爱你,你要幸福。”
说完,便再不看月西楼一眼,大步离去。
月西楼还躺在地上,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眼里渐渐迷茫。
他终究还是没能还了他的债
月溪洛走了,从那天早上小树林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玉清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种心情,他在的时候总想着把他赶走,可是真的走了,玉清婷却总有一股子愧疚萦绕在心头。
总觉得是自己拆了一对好姻缘。
可是看西楼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怎么伤心
其实也不知道西楼伤不伤心啦,因为西楼即使伤心到极点,也从不在面上显露分毫。
玉清婷觉得很泄气,如果是月溪洛的话,该是能猜得到西楼的想法的吧。
玉清婷想到这里又觉得酸溜溜的,一时又觉得把月溪洛赶跑是对的。
这么翻来覆去想了两天,玉清婷终于忍不住向着月西楼问道“西楼,你说月公子为什么要走啊,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
此时的月西楼正坐在花梨木椅上,胳膊肘支在桌上,托着头闭目养神。
前天天才到了虚月宫,这一路上发生了好多事,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这么连续奔波了多日,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便有些倦怠。
听到玉清婷的话,月西楼懒懒地睁开眼扫了玉清婷一眼又闭上了,不是她撵走的吗还好意思来问他。
玉清婷见月西楼不搭理她,心想是不是因为月溪洛走了西楼心里不高兴,所以不睬她那他要是知道了是自己把人家赶跑的,那是不是要剥了她的皮
想到这里玉清婷打了个冷战,脑子里自动冒出一副月西楼拿着一把水果刀剥她皮的画面。
“嚯”的一声,玉清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月西楼抬眼瞧了她一样。
玉清婷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想起来要去跟孤竹拿一样东西的那个先离开一会儿啊。”
说完便一脸慌张地跑了出去。
月西楼淡淡一笑,也不拆穿她,孤竹昨天才派出去调查萧墨轩的近况,自然是不在宫里的。
玉清婷走后一会儿,秦峥拿着药走进来给月西楼。
月西楼喝下药,将碗放在一边。
“凤倾城已经带来了,要不要见”
凤凰山下那一晚,秦峥带着人赶到时,只见横尸遍野,鲜血染遍了每个角落。
月西楼就站在那片尸体堆成的山峰中,看着怀中女子一脸温柔,如果忽略他一身血衣的话。
唯一留下的两个活口,一个是凤倾城,另一个,据调查,是万俟家的一个年轻公子。
“不必。”
“怎样处置”
若是别人,秦峥自不必询问,冒犯了月西楼的人,直接丢进刑房,处以极刑便是,但这个人身份不一般,她是曜月国的皇太女,是将来要继承皇位的人。
“废去武功,送去醉花楼。”
“啊”秦峥一时惊讶,竟然叫出了声。
这惩罚,比极刑还要严酷。
凤倾城,身在女尊男卑的曜月国,而且是皇室第一公主,将来做女皇的人,生来便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被众人仰望膜拜的人,送去醉花楼那种地方,让那些被她藐视的男人们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千百倍。
“她是公主,万一让曜月国的人发现了,岂不是”
若是直接杀了,说不定别人不知道也就没什么,送到醉花楼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岂不是故意摆明了让曜月国人知道他们尊贵无比的大公主被他们虚月宫抓走了吗
月西楼冷冷扫了秦峥一眼,秦峥嘴巴立刻被冻住,再不敢言语。
月西楼虽不会轻易惩罚他,但那也只是限于他不违抗他的命令的时候,若是敢质疑他的决定,那么即使是他,也一样无法逃脱被遗弃的命运。
“好,我立刻派人送她到醉花楼,另外,那位万俟公子”
“带他进来。”
“是,属下遵令。”
万俟哀被带进来,站在房间当中,看着面前的男子。
月白的衣,银白的发,苍白的脸。
这一身的白若放在别人身上未免单调的乏味,可是于面前的男人而言,却是恰到好处,只让人觉得光华四射,绝色逼人。
月西楼一直闭着眼睛,合起的眼睫毛越发显得浓密而长,在眼脸下投下一片青色的阴影,他的手托着下颌,头歪在一边,几缕白发在脸侧轻微的晃荡,托着头的手指莹润如玉,视线顺沿而下,看到一条曲线优美的颈线和一小段精致的锁骨,半露未露,甚是诱人。
这样的男人,真是祸害。
万俟哀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万俟哀”
温润中带着些微微的沙哑,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落在一片镜湖中,万俟哀的心漏跳了半拍。
可只是一瞬,万俟哀上一刻还陶醉在这天籁一般的声音中的心立马跌进了谷底。
万俟一族几十年前便隐居起来,他又是小一辈中的人,并不常在江湖走动,也无任何名气,他是怎么知道他是万俟族氏的,而且还知道他的名字是哀。
这个男人,真是可怕
稳了稳心绪,万俟哀的头垂得更低,再不敢看面前男人一眼,只规规矩矩地答道“是。”
月西楼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最近身体困乏的厉害,现在已想着休息了。
“万蛇窟的万俟一族,为何会跟曜月皇族扯上关系”
万俟哀已经不敢再隐瞒什么,在这个仿佛能看穿一切,手握乾坤,口衔日月的男人面前,自己根本就没有自主的能力。
“为了天下奇毒凤凰血”
第章
“咔嚓”月西楼手中的杯子捏成了碎片。
万俟哀双腿一颤,差点跌到地上。
他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万俟哀心里咚咚狂跳,他出道江湖还不久,仗着一身不俗的武艺和高贵的出生,少年得意,鲜衣怒马,并不曾把谁放入眼中,但眼前的男人,即使张着一张俊美清雅的容颜,一身淡然若仙的气质,却无端给人一种泰山压顶地沉重感,让人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等了片刻也不见面前的男人说话,万俟哀心中的越发不安,偷偷抬头瞄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月西楼已经睁开了眼睛,深邃的黑瞳中寒冰一片。
万俟哀打了一个冷战,迅速低下了头。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能有这般森然冷冽的威压,让人如置无边寒潭。
月西楼将手中碎裂的瓷片丢在地上,轻喊一声“来人”
外面有人进来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又上了一壶新茶,待人都退下去后,月西楼又闭上了眼睛,像刚才一般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端起茶浅啜了一口又放下,手指落在椅子右侧的扶手上不紧不慢地叩击着。
万俟一族自古以来就以研究毒药为业,是江湖上也算名门大家,江湖上有句话说人间百毒岂看尽,万俟一家遍收罗。
也就是说天下毒物,要想看尽,只须到万俟家走一遭便可。
万俟一族非正非邪,对于江湖恩怨向来不闻不问,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制毒,越是霸道无解的毒,他们越有兴趣,所以月西楼先前已有猜到能够请得来万俟家,多半也是以毒为诱,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凤倾城给出的酬劳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