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应付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厚道啊不厚道
“嗯”玉清婷见他不答话,提高音量道。
“这个,宫主大概是累了去卧室休息了,我派人去看看。”
“不用了,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
把各处都找了一遍,最后才在一片梅花林里见到那两个人,昨晚才下的雪,铺满了半片池塘,池塘边上载了几株梅树,树上开了妍丽的花,一朵朵的甚是娇艳欲滴,衬着这莹白的世界,便是一院的芳华。
树下一个琴案,案旁一个公子,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的跳跃,悠扬的琴曲幽幽回荡在这静谧的梅花园中,公子一脸柔柔的笑,比那一院的红梅还要妖艳。
雪地上,一抹月影横空贯世,盛世风华,如诗如画,手中软剑银光熠熠,广袖长舞,飞旋起落,轻盈而优美,像是一株开在顶峰的冰莲,圣洁,优雅,高贵,敛尽了天地的光华,一人独绽。
玉清婷傻傻地立在月洞门前,再也迈不动一步路,人间美景千千万,却没一处及得上这般,疏影横斜,红梅映雪,琴如流水,人如皎月,美得像是仙境。
直到一声轻微的“噗”声响起,曲终剑落,鲜红的血从半空划出一道弧线,洒落一地怵目惊心地红艳,月溪洛慌忙从琴案边站起,飞身接住从半空掉落的人,缓缓落在地上,急切地问“小楼,你怎么了”
血迹斑斑点点一直落到玉清婷的脚边,玉清婷低头愣愣地看了半响,猛然惊醒过来,慌张地跑到月西楼身边,紧张又害怕的问“西楼怎么了他怎么了”
月溪洛探了探月西楼的内息,只觉得他气息混乱又微弱,便把手贴到他的后背缓缓输入自己的真气,心里惊疑不定,小楼是自己调教出来的,他的武功怎样没人比他更清楚,刚才他只在琴音中加了三成内力,小楼不该挡不住的啊
稳定了月西楼的内息,月溪洛便一路把月西楼抱到卧房,心里后悔不迭,今日本是见了雪满池塘,红梅盛芳,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幕,也是如今日这般的美景,虚月宫中,莲花池内,荷风亭里,他们二人一人抚琴,一人舞剑,以此比拼内力修为,彼时小楼尚且年幼,自己也只是用了三成内力,便激的他吐血昏厥。忆及此,心有所伤,便提出与小楼比试一番,也不过是想提醒他想起些过去两人的欢乐之事,却没想到竟然再次激的他吐血。
不该呀,小楼的资质甚佳,17岁那年功力已经快要赶上自己,否则即使自己重伤未愈又走火入魔,也不会被他所杀,如今这么些年过去,虽然自己的功力也有很大提升,但小楼应该比自己提升更多,早该在他之上,怎么会连他三成内力都抵不住呢
找来大夫看过之后,也只是说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开了几副养身补气的方子便打发人走了,月溪洛坐在床边握着月西楼青白瘦削的手,心疼又内疚。
玉清婷从院子里一直跟到卧房里,看到月西楼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一直满心的担忧不知该怎么好,虽然从刚认识那会儿到现在,西楼似乎总是这么苍白,身体也很弱,常年不断药,但这一刻那白似乎比以往更甚,那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化作一片青光消散。
不知道西楼到底怎么回事,玉清婷又急又气,终于忍不住上前道“月公子,清婷也略通医术,可以让我看看吗”
玉璃珞是天下第一神医,当日教导玉清婷时,玉清婷说美人已经是神医了,生病中毒的都有美人在,所以便不愿学医,却想要学用毒,玉璃珞想想也有理,再加上担心玉清婷往后不在自己身边被歹人所欺,学会用毒倒也是个防身之法,便细细教导了她用毒,加上玉清婷之后的钻研,所以玉清婷用毒比起玉璃珞来并不弱,但医毒一家,玉清婷对医术还是略知一二的,当然她这略知一二是相对玉璃珞而言,对于那些江湖郎中却不知强了多少倍。
月溪洛见玉清婷如此说,想着让她看看总没什么害处,再说她怎么的也是上官清远的女儿,说不定得了玉璃珞的真传能治好小楼也是有可能的月溪洛只知道玉清婷是上官清远的女儿,并不知是玉璃珞的侄女,便起身让位给玉清婷。
玉清婷坐下,从被子里拉出月西楼的手腕,刚一触碰到便被月西楼冰凉的肌肤吓了一跳。
但到底这种情况也碰到过好几次,玉清婷只略略震惊了那么一下,便专心摸起月西楼的脉来。
这一摸更是让玉清婷吓到半死,西楼体内居然有几十种剧毒
第章
西楼体内有几十种可以致命的剧毒,而且据脉象来看,显然已经日久毒深,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弄到这步田地的,她以前也探过西楼的脉,怎么就没发现呢
月溪洛见玉清婷脸色大变,心叫不好,紧张地问“如何”
玉清婷脸色煞白,声音都发了颤地道“西楼中了剧毒”
“什么不应该的呀,他怎么可能中毒”
“他身中几十种剧毒,而且已经年久日深”玉清婷顿了顿,忽然一脸的坚定,发誓一样的说“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解得了,我一定会解了他的毒,让他好起来。”
这个时候月西楼的手动了动,玉清婷正摸着脉,所以感觉到了,立刻扭头紧张地道“西楼你怎么了感觉好点了吗”
西楼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脸淡淡的柔笑“清儿别担心,这毒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
“什么”月溪洛和玉清婷同时露出惊讶不已的神情。
月西楼再笑,刚才他虽然昏迷,但在清儿说要给他摸脉的时候,他便醒了,只是不能动也睁不开眼,所以清儿的话他都听在耳内,竟然庆幸不已,幸亏这一身的剧毒,方才让清儿未曾发现自己中蛊的事实,只是让她担心忧虑自己也心疼,这一急竟就这么醒过来了。
“莫担心,这毒确实是我自己下的,而且从小便开始服食不曾间断,所以才会中这么多种剧毒,不伤身的。”
月西楼说的是事实,他从小身居皇宫,也中过几次毒,只是都被救了回来,后来又被人下了蛊,所以身子才会这么弱,后来到了虚月宫,在血煞营那会儿师父教导的也有暗器下毒的功夫,被一同修炼的同伴下过很多次毒,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从那时起,他便日日服毒,从小剂量到大剂量,从慢性毒到急性毒,大部分毒都服食过,便练就了这百毒不侵的体质,之后这体质也救过他多次性命,他才能活到今日,否则早被那些觊觎宫主之位的人害死几百次了。
七年前他跟清儿初遇那段时间,其实自己一直喝的药并不是药,而是毒,只是当时的清儿并不知,一直以为他体质偏冷就是因为体弱多病的原因,其实那只是因为他修炼冰炎九转神功的缘故,那段时间刚巧练到了第七重,第七重是冰封万古,体内寒气重,体质才会有些冷罢了。
这服毒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五年前,清儿跳下问情崖之后,他便不再服食,却在不久前又得知了自己中蛊,这下好了,不用服毒,却又要服药了,好似自己这辈子就跟药毒离不开了,从小便喝药,喝到想吐,之后又服毒,服到没了感觉,结果刚断了五年,这命运又降临到他的身上,月西楼心里几份苦涩的嘲笑。
只是,这一次,再好不了了吧,这残破的躯体还能支撑得了几时
月西楼盯着面前明艳绝丽的容颜,不想移开视线,这张脸,他还能再看多少时日
虚月宫的诅咒,他过去从不在意,死便死吧,虽然他并不轻生,但那一日若真的来临,他也应该能坦然接受,毕竟这一世,他已无眷恋。
但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在他心安理得地等待这那一天时,无端端冒出了这么一只。
月西楼嘴边缓缓露出一丝笑,清儿,也许是上天所赐吧,让他早已死寂的心再次鲜活了一次,只是
时间真的好短
他还想再多多看看她,记住她的样子,下一世相遇时,他能在万千人中第一眼看到她,那样,就不必像这一世寂寞了那么多年。
他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要一个人陪罢了。
“西楼,那你为什么会晕倒”
既然不是因为中毒,那为什么会无端端吐血呢,虽然西楼身子一向不是很好,但是吐血似乎还不至于吧
月西楼微微一笑,咳嗽一声道“清儿,我口渴。”
玉清婷赶紧奔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却是冷的。
西楼身子不好,喝冷水不会有什么坏处吧玉清婷犹豫了半秒,然后果断地迅速冲出门,离去前听到她说“西楼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玉清婷走后,月溪洛坐了下来,弹了弹衣袍悠悠然开口道“如何该说了吧。”
月西楼淡然一笑,眸光一转迎向月溪洛,月溪洛顿时被那波光流转弄得心脏漏跳一拍。
月西楼轻描淡写道;“说什么呢月神的诅咒你不是知道吗”
月溪洛脸色大变,这才想起,小楼今年已是二十有九
月神的诅咒,月圆月缺,天道轮回,从出生到死亡,短短三十个昼夜,对应人间三十个春秋。
开始有人还不相信,可是上百年过去,虚月宫里历任宫主无一幸免,渐渐的,所有人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
“可是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呀”月溪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愿相信小楼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你啊”是啊,溪洛活下来了,可是三十岁那年,他确实是死了的,死在了他的剑下。
所以这个诅咒并没有消失,月溪洛的复活应该另有玄机。
月西楼露出一个舒心的笑,他活了,真好。
月溪洛看着月西楼嘴边的笑,忽然很想制止他不要再笑,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
他为什么没死因为自己是幻梦族最后一个正统血统,幻梦族所有的灵力全积聚到他一人身上,而那全部的灵力最后救了他一命。
但也只限于他,只限于那一次
可是小楼,逃不开这厄运。
“缘故。”月溪洛看着地面,良久,吐出两个字。
月西楼却一直看着他,见他神情晦暗,努力支撑起身子,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月溪洛身子一僵,心跳瞬间乱了。
“什么缘故都不重要不是吗总归结局都是一样的。”月西楼说着,手已经扯住了月溪洛的腰带,轻易解了开。
“小楼”月溪洛慌乱的抓住了他的手。
“想要我吗”月西楼的眸光在轻微的荡漾,月溪洛轻易便被他乱了心神,手上突然没了力气。
月西楼一笑,将他的外衣,中衣,帛裤一一褪下,只留了一条亵裤,月西楼转去解自己的衣裳。
“小楼,为什么突然”
月西楼的手上一顿,又慢条斯理地继续,口中说道“忽然想要了而已。“
“可是,你的身体”
“不妨事,休息了这一会儿已好了很多,而且你不会伤到我的。”
看着月西楼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退下,露出那具美丽无比的身体,月溪洛本还有很多问题这时却再没心情去问。
这具身体,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此刻终于可以再次拥有了吗
竟然会有种不真实感。
月西楼已经又躺回了床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瓷瓶,然后挑出了里面的药膏就要往自己身后
月溪洛一把夺过了那瓷瓶,看着月西楼迷茫的眼神,微微撇过了脸道“这次我在下。”
抹着精油的时候,月溪洛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东西是哪里来的,难道小楼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不然为啥这么巧想用的时候就有
月溪洛想到这个,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别扭。
然而躺在了西楼身下的时候,看着那张俊美的不似人的脸就在自己面前,那别扭就消失无踪了。
这个是小楼啊,小楼的话,即使是下面又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就在他们要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却很不和谐地听到了“吱呀”的开门声。
玉清婷一手拿着茶壶,一脸呆愣地站在门口。
然后,一声清脆的响声,茶壶掉在了地上,里面滚烫的茶水流了出来,洒到了她的裤腿和鞋上。
玉清婷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