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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出书版]_第1分页

作者:冷笑对刀锋 字数:16562 更新:2021-12-29 12: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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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作者冷笑对刀锋李忘风出书版

    个人志

    书 名马车

    作 者冷笑对刀锋

    定  价 320 元

    封 面菲斯娜

    字 数约7万字

    规 格a5

    文案

    武侠耽美文 1v1

    一辆神秘的马车,一个冷漠的主人,一个绝美的男宠,牵出一段久远的江湖恩怨。

    神偷林飞骋在遇上任风流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更未想过自己还要修炼弹棉花绝技,而这一段奇遇最终让这个不羁开朗的小贼色艺双收。

    第一章

    林飞骋有个好名字,飞骋,又飞又骋怎麽可能跑得不快

    林飞骋跑得非常快,并不是他想跑。而是後面有一帮人跟着他追,他不得不跑。

    如果那帮人都是弱柳扶风的美女倒也罢,可惜个个都是虎背熊腰,豹眼圆睁的彪形大汉。

    兄弟们,追啊,别让姓林的小子跑了

    林飞骋必须跑,他的手里纂着一张纸,如果这只是张草纸的话,他也不必被人拿着刀追了,可惜这是张被人称为得之如得天下的藏宝图──万金密卷。

    他冷冷地回头看了眼身後那群提着刀紧跟着自己的大汉,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飞奔。

    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事林飞骋自认天下第一。

    前面有个路口,旁边有一片树林,只要自己躲进树林里,一切就好办了。

    马蹄声得得地响得整齐而有力,两盏白灯笼惨然地映得四周发亮。

    林飞骋停了下来,因为他再不停,就得撞到迎面赶来的马车身上。那辆马车非常大,由四匹建马拉着,步履稳健,不疾不徐。

    追啊追啊

    後面的大汉也追了过来,然後全部停住了。

    夜本来就很静,现在变得更静。

    赶车的马夫戴着斗笠让人看不清楚脸。马车里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好像

    就好像男女交欢时发出的声响。

    吁。四匹高壮的马同时长嘶了一声,然後稳稳地定住了步子。

    风火雷电,魑魅魍魉。

    戴着斗笠的马夫从车上跳了下来,刚好落在林飞骋身後,他只说了这八个字。

    四骑并辔,踏破江湖。

    马夫又说了八个字。包括林飞骋在内,所有的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他们知道这十六个字是什麽意思,也知道了这辆马车的来历。

    其实,一开始,他们看到这辆四骑并辔的马车就知道了大概。

    我等乃嵩山十虎,不知马车主人到此,多有得罪,万望马车主人恕我等一死。

    刚才还把林飞骋追得鸡飞狗跳的一干大汉统统跪了下去,把手里的刀丢在一边。他们规矩地跪在那里,甚至把头贴到了地上,再也不去管手里拿着万金密卷的林飞骋。

    忽然,车里传出了两人的对话。

    主人,长夜漫漫,本当你我共享云雨,却被这干杂碎扰了情趣,您说如何是好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从他的声音听来,语调皆是妩媚至极,堪比女子。

    三刀,老规矩。

    这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话的声调不快不慢,喜怒不形於色,让人丝毫听不出感情。

    三刀就是那个马夫的名字,据说他杀人从不过三刀。但是现在他手里没有刀,只有一根马鞭。

    留下一臂,作为对我家主人不敬的惩罚。

    嵩山十虎,恶贯满盈,杀人如麻,都是一干亡命之徒,如今听到留下一臂这四字,不免眉头一皱。江湖中人,靠得便是这双手造一生之名,如今要他们自断一臂,那以後自也只有做了废人,再无出头之日。

    马车主人,我等已跪地请罪,你竟要我们留下一臂,万万无此道理。

    嵩山十虎之首,赵大通,起脚踢起丢在地上的刀,横在当胸,目露凶光。

    若是不可相饶,我十兄弟也只好得罪。

    亡命之徒,不怕丢命。

    他话音一落,其余九虎也各自拣拾起丢在地上的武器,摆出十兄弟花了十年所造出的恶虎扑人阵势,把三刀围在当中。

    林飞骋站在一边,也不想着跑,他抱了手在胸口,饶有兴趣地看起了戏。

    江湖上传闻有一辆马车,由四匹颜色各异,神峻非凡的马拉着,行走在江湖之中。马车的主人叫什麽名字已渐渐为人所忘,但是凡见过这辆马车的武林人士,尚未有一人可全身而退。

    有的留下了手,有的留下了脚,有的留下了眼珠,有的则留下了命。

    嵩山十虎的阵法果然严密,三刀在阵中竟然一时无法脱身,但是他单手挥鞭,气势如虹,也不让人近身。

    林飞骋突然朗声笑了起来好一招恶狗扑食,不愧是嵩山十狗,当真卑鄙

    嵩山十虎有人听得林飞骋讥讽,心念一动,阵形便乱,三刀见机即动,长鞭一啸,直取阵眼。

    啪

    一声厉响,长鞭穿脑,一人应声倒下,恶虎扑人之阵顿时化解。

    林飞骋在旁边看得脸色一变,这个马夫的功夫都如此了得,若是换了马车主人,那岂不是举手间灰飞烟灭

    自己恐怕跑不掉了

    他偏过头望向停在一旁的马车,车里正安静无声。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自己冒了丢命的危险去偷这万金密卷便是为了荣华富贵下半生,若这麽不明不白死在何处,岂不可惜。

    林飞骋刚要起势而行,腰上一紧,已被皮鞭卷住,他挣扎欲行,皮鞭却丝毫不动,转头去看,戴着斗笠的马夫三刀已缓步过来,他手中正握了皮鞭另一头。

    作恶十多年的嵩山十虎顷刻间毙命,头破体残,死状颇惨。

    我不跑了。林飞骋笑道三刀大哥,看在我助你破阵的分上,可否放开小弟

    他并未要求三刀放过他,这显然不合情理。能在眨眼间杀了嵩山十虎的男人,又怎麽可能不心硬如铁,心冷如冰。他只是闻着皮鞭上浓厚的血腥气,怜惜起了身上这套衣服。

    你知道规矩。三刀冷冷说道,腕上一动,果然收了皮鞭回去。

    林飞骋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马车说道遇见马车,对马车不敬之人,当留下身上一物为戒,小弟虽初入江湖,这点规矩却是知晓。只是小弟今晚实在是被嵩山十虎所迫,并非有意不敬。

    他面向马车说这话,自然是把话说给马车主人听。

    他想既然一开始,马车主人也只是要嵩山十虎手臂一条,而并非要他们性命,也未必便如传闻那样冷酷无情。

    他们都留下命,你只留下一臂还嫌我要得多吗

    马车中那个不着丝毫感情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不过这次倒似乎有了微微笑意。

    不多,不多。林飞骋抚掌笑道在下思来想去,马车主人名动江湖,若我只留一臂又怎能显出我一片挚诚。

    莫非你想留下命

    三刀身形微动,手中皮鞭再度握紧,只等主人命令一到,便出手取了林飞骋性命。

    命是死的,人是活的,在下斗胆请马车主人留下我整个人

    事到如今,唯此一路。林飞骋可不想以後被人唤做独臂神偷,既然对方想要他一臂,他干脆便把自己全送上去。

    有幸,自己兴许可以既保全了手臂又保全性命,不幸,自己便丢了本该丢的一命,也不算太亏。

    我要你人何用马车主人竟笑了起来。

    用了便知有用。林飞骋不慌不乱答道。

    三刀手上一动,骨节作响,手中皮鞭似乎已蓄势待发。

    刚才的喧闹一过,道上又渐渐恢复了静寂。路旁树林中,夜枭嘶鸣,破空而去。

    林飞骋满手是汗,静静等着马车主人决定自己的生死。车里忽然又传出一阵缠绵声,直听得林飞骋面上飞火。

    好,很好,你叫什麽名字马车主人沈声问道,身下伴了声呻吟。

    林飞骋。

    四骑并辔,踏破江湖。

    这是马车车门上左柱的铭文,也是一种权威的象征。

    林飞骋小心地撩开了重重的布帷帘,半躬腰钻进去,进去之後他站直了身子才觉得果然这马车很大。车顶挂着三盏油灯,而车底则铺了一床可躺几人的白虎皮毛毯,车仓的前端还固定着一张木桌,桌上有未尽的酒菜,奇的是一点未洒。

    虎皮毛毯上躺着两个男人,一个发色如墨侧躺在皮毯上,身形得宜却不着寸缕,正闭目假寐,而另一个半撑起身子坐着,只搭了件青色薄衫勉强遮了下身。这两人都肤色苍白,似是久不见光。

    林飞骋小心看了两人一眼,跪坐到虎皮毛毯上,道见过马车主人。

    好,很好。

    林飞骋微微抬头,看说话的竟是那躺着的男人。

    马车主人慢慢也坐起身子,甚至不忌讳下身仍未着物。他缓缓睁眼,林飞骋见他目中无光,还心道,这人竟如此深藏不露,一双眼中看不出半点悲喜,但他细看这马车主人目中不仅是无光又更象是

    难道这被江湖中人所敬畏的马车主人是盲人

    马车主人忽然笑道你或许没想到名动天下的马车主人竟会是一个瞎子吧。

    林飞骋心中咯一声,自己心中所想已尽数被人读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麽。

    马车主人身边的男人,淡淡瞥了眼林飞骋,伸手挽住马车主人手臂,把头贴到对方肩上,一双寒眸中满是笑意。

    主人,这傻小子说他有用,可否让晚枫试试。

    晚枫林飞骋初听这名字觉得耳熟,只是想不起在那里听过。

    好,你就去替我试试。马车主人点头道,话语之间又是副毫无感情的调子。

    三年前,试剑山庄曾有一战,各路豪侠皆到,争的便是用剑天下第一的名号。当日夺魁之人,姓秦名晚枫,被武当掌门赞为武林三十年来之剑法奇才。

    天下第一剑秦晚枫,成名仅半月便无声无息隐遁,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

    那时,也正是四骑并辔的马车又一次出现江湖之时。

    林飞骋终于想起这个看起来阴柔妩媚的男人是谁了,当年的试剑山庄一战,他曾有幸在旁观战,怎会忘记那个身姿如雪,飘逸潇洒的秦晚枫。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当年意气昂扬的天下第一剑会有今日女子之态。

    秦晚枫话音一落,随手披衣在身,从马车主人怀中一下跃起,饶是秦晚枫性情大变,但一身功夫却未丢下。

    虽然这马车比起其他马车要大得多,但毕竟也只有这些许空间,若要在这狭促之地腾跃翻身也自然不简单。

    林飞骋师承天下第一神偷万里行云柳卯,习得一身最上乘的轻功的心法,这些自然难不到他。

    只见他足下一动,双足交叠作势,身子也腾空而起,曲在空中後退一步,正好避了秦晚枫。

    好俊的轻功。秦晚枫淡淡道,瞬间以掌代剑,迎面就向林飞骋劈来。

    三刀驾着马车,稳稳前行,似乎车仓内的事与他这马夫毫无关系。

    林飞骋又躲开秦晚枫一掌,他虽懂得逃命功夫,可在这马车之内,可面对天下第一剑,终究无法全身而退。

    他见避无可避,转眼瞥见坐在车底,穿起衣衫後仍静默不语的马车主人,心中念头一动,叫了声,便跌到马车主人身边。

    主人,救命他口中哀求道,身子已趁机贴到了马车主人身上。

    秦晚枫细眉轻挑,冷笑一声,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掌势。

    你就是这般有用的吗

    对战天下第一剑秦晚枫,我这无名小辈能走过这十几招便不算无用

    林飞骋撑起身子,早累得满头大汗,他看了眼面露微笑的马车主人,又看了眼神色讥讽的秦晚枫,嘴里倒不肯落半点下风。

    罢了,晚枫,你也坐下吧。

    秦晚枫听见马车主人吩咐,面上立即转出副笑颜,乖乖地跪坐了下来。

    马车主人摸索着坐到桌边,秦晚枫伸手想去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

    今夜月色正浓,适宜喝酒。

    林飞骋抬眼,月光透过窗帘,已然漏了些进来,只是他却不知这瞎了双目的人如何能看到月光如水。

    秦晚枫听见马车主人的话,摸到身後,端起一个玉色酒壶,把酒水分别倒进杯中。

    林飞骋面前无杯,酒便倒在碗中。

    马车主人举杯道对酒当歌。

    秦晚枫忽然开口唱道若是红尘如斯,又怎奈何人生如此

    林飞骋一愕,正好见秦晚枫唇间轻动,目色旖旎,唱和之间,寂寞之外是妩媚。

    马车主人颔首轻笑,抬头,掩袖,满饮。

    林飞骋看得有些呆了,一阵轻风撩开窗帘,月光更亮。

    他何曾想过自己能有一日与四骑并辔的马车主人同席而坐。

    不死亦不休,一生如梦,何时得自由

    马车主人大笑起来,秦晚枫不知从何处取了管木笛,贴在唇边,悠悠吹奏起来。

    抑扬顿挫之调,正是刚才马车主人所唱之调。

    主人

    林飞骋看他二人如此,心中又是不安。

    我叫任风流。马车主人道。

    风流,好风流的名字。可惜,是个瞎子。

    秦晚枫目中横波,冷不丁地落在林飞骋面上,唇角一勾,便是一笑。

    如影随形,如梦又似真,不闻风雨声,不问明朝情,愿取三千水一勺,与君共饮到老。

    任风流兀自轻叩桌面,举杯浅唱,他双目虽盲,如今却流露出一抹柔情,全不似之前下令格杀嵩山十虎的马车主人,背後长发如墨泼,铺散在泛着月光的青色丝衣上,幽幽透出一股凉意。

    林飞骋正想再仔细看看任风流面容,忽然对方身子一转,一双手已摸到自己面上。

    主人,你林飞骋吃惊道。

    任风流指节修长柔软,不似练功人的手,他一点点摸在林飞骋脸上,象是在描摹画像。

    我看看你长什麽样子。

    任风流的手指最後停在林飞骋嘴角,淡淡笑道好刻薄的唇,怪不得说话自有一套。

    他又转头对已放下木笛的秦晚枫道你看,他究竟有何用

    我看他什麽用也没有。

    秦晚枫眼中寒光乍现即逝,忽然出手点住林飞骋穴道。

    林飞骋只觉浑身一麻,手中酒碗一落,便倒了下去。

    他神智未失,只好暗自苦笑,天下第一逃命人,遇到天下第一剑和天下第一神秘的马车主人,自然是束手无策。

    挖了他双目,丢下车去吧。任风流轻声道,只象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秦晚枫冷笑,指间已凝起杀气。

    可惜,可惜。林飞骋笑了起来。

    可惜什麽任风流忽然好奇,转头问道。

    可惜我以後再也不能见到如马车主人同天下第一剑这般俊美的男子了。林飞骋所言非虚,任风流与秦晚枫的确是他此生所见除了自己之外的美男子。

    油嘴滑舌秦晚枫指尖一动已往林飞骋脸上那对闪亮的眸子插了过来。

    也在此时,任风流衣袖一拂,正好挡开了秦晚枫指力。

    晚枫,且慢动手。我又改了主意了,杀了他,不如留他在身边取乐,也算一解你我的寂寞。任风流边说边解了林飞骋穴道,但是又以别的手法制住林飞骋背後要穴。

    林飞骋试着运功,这才发现浑身功力尽散。

    我刚封住了你的内力,以後你便安心随侍在我身边。任风流微微一笑,面向林飞骋点了点头。

    马车辘辘而行,林飞骋坐在车中丝毫不觉颠沛。任风流已入定调息,而秦晚枫则在一旁把弄着任风流一头长发,时而挽在指间,时而抓在掌中,似是极为珍惜。

    林飞骋内力被封,心中虽有郁结,但转念自己能活下一命便是谢天谢地,倒也并不抱怨。

    他闲得无聊,轻撩了窗帘往外看去,夜色渐淡,林鸟惊飞。

    我们要去那里林飞骋u气问道。

    秦晚枫冷冷看他一眼,笑道怎麽,後悔跟了上来

    林飞骋也笑道林飞骋今生唯独不言悔恨。

    秦晚枫鼻中轻哼一声,松了抚在任风流发间的手,懒懒躺下了身子,紧紧贴住任风流,面露微笑,不一会便已睡熟。

    你睡我也睡。

    想来昨晚被嵩山十虎追杀,後又遇到马车主人,林飞骋现在也不免感到身心疲惫,他见任风流和秦晚枫正睡得舒服,身子一倾也倒了下去,正趴在任风流腿边。

    这世上总有很多事要人去忧去虑,但若是睡着了,也可得片刻轻松。

    三刀是不睡觉的,他也不能睡。这辆四骑并辔的马车,如若停靠在路边,难免惹人显眼。他知道自家主人其实并不想多事,只可惜,你不多事,也自然会有别人来多事,江湖中人,尤是如此。

    他们沿着人影稀少的官道已驶了三天,今天入夜就应该回到任风流的住所──香雪海。

    三刀计算着路程,口中一啸,四匹健马如通人性般立即嘶鸣疾驰。

    路上行人,只觉眼前一晃,回头便已看不到那辆马车的影子。

    窗外马蹄疾,车上人安睡。

    任风流调息片刻,已完全恢复了精神。他侧耳听到轻轻鼾声,面上神色如冰。

    秦晚枫呻吟一声,涩涩睁了眼,望见任风流正坐在车中独饮。

    独饮的人最寂寞。

    秦晚枫坐起来,挪到任风流身边。他瞥见林飞骋正在任风流脚边睡得死沈,眼里又多了丝不快。

    真要带他一同回去吗

    任风流点头,举杯又饮。他转头对秦晚枫笑道晚枫,你似是很不喜欢他。

    秦晚枫面色稍稍一变,道我只是不想与他人共同服侍您。

    说话间,秦晚枫已先一步掀去身上衣袍,露出一身苍白如玉的肌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嘴角轻扬。

    主人,晚枫只想一人一生陪你左右。

    任风流面露微笑,被秦晚枫一把抱住。秦晚枫抱住他,用嘴衔住他胸间衣襟绳带,一点点拉扯开来。

    任风流久不见光,肤色与秦晚枫相差无多,只是他发如深墨,这身子也被衬得更白。

    秦晚枫吻在他唇上,手已攀到他脖间。任风流半闭了双眼,坐着不动,手搭在身边,懒懒地撑住身子。

    一人一生又怎麽会只记得一个人。任风流笑道。

    林飞骋已醒,他没有睁眼。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睁眼的时候。

    只需要听,他已经知道对方在做什麽。

    男女媾和之事,他也去妓馆行过几次,只是男男之间的云雨之乐,这却是他第一次听闻。

    对,是听闻,因为他未曾睁眼。

    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急,如琴上弦动,声声入耳。

    秦晚枫的呻吟声媚若女子,要分别出并不难。而任风流更多则是喘息,低声喘息。

    林飞骋身上寒毛一立,忽然惊觉,这任风流让自己以後安心随侍在他身边,莫非,这便是随侍

    林飞骋不及多想,腰上一重,原来秦晚枫已就势压到了身上,而秦晚枫身上又压着任风流。

    这一来二去,林飞骋自然苦不堪言。

    任风流目不能视,即便能看到,他也不会在这时刻去管自己与何人在何处共赴云雨。

    秦晚枫低喘,由了任风流在自己身上起伏抽插,他仰面躺着,发丝垂落到林飞骋鼻端。

    他偏过头呻吟,眼一睁正见了死死咬住牙忍着的林飞骋。秦晚枫随即冷笑。

    林飞骋也笑,他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咯咯的笑声,压在他身上的秦晚枫和任风流一直在动,他的骨节不得不跟着动。

    任风流听到压抑的笑声,动作稍稍缓了下来。

    他低声喘息,腰上慢慢动着,力道却不减。秦晚枫呻吟得更媚更急,手也揽得任风流更紧。

    林飞骋面上渐渐发热,他翻身不能,只觉得股间腿上被推撞得厉害,那男人的东西一下下碰在白虎皮毛毯上,有了该有的反映。

    林飞骋不再笑,他觉得现在这处境已不再好笑。腰似要被压断般疼痛,胯间之物则一直被迫与白虎皮毛毯相擦相磨。秦晚枫的呻吟,更是一剂要命的毒药。

    二位可否从我身子上移开林飞骋忍无可忍。任风流笑,秦晚枫冷眼。

    忽然身上一轻,任风流已拥了秦晚枫躺到一侧。秦晚枫被任风流压在身下,一只腿被高高抬起,几乎落在任风流肩上。

    林飞骋看到秦晚枫和任风流二人如胶似漆纠缠在一起,口中越觉干燥火热。

    他看到桌上的酒壶,想也不想,一把拿起,浇在脸上,火辣辣地灼着面。

    一旁任风流人如其名地正与秦晚枫继续风流快活,完全忽视了林飞骋的存在。

    林飞骋喝酒解忧,脸上热得厉害。他觉得唇上忽然有一滴甜腥,伸出舌头去舔,原来是鼻血。

    天下第一剑秦晚枫此时神情迷离,凌乱的长发随着扭动的身子散了一地,映在白虎皮毛地毯上,愈发亮。

    任风流的目中似有深深的寂寞,深得让人看不清。林飞骋想,原来瞎子的眼睛才最是深沈。

    午时。

    林飞骋掀开窗帘,官道上沙尘滚滚,阳光惨淡,行人稀少。

    任风流和秦晚枫已各自穿回了衣服,任风流坐着,秦晚枫吹起横笛。

    调子象是来自江南,柔情似水,情意绵绵。

    我们要去那里林飞骋又问道。

    香雪海。任风流答。

    香雪海,林飞骋奇怪地重复着三个字,枉他自问对江湖事也算了如指掌,却未曾听过如此一个地方。

    但是很多地方确实存在,不管人们听说过还是没听说过。

    第二章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林飞骋第一个下车,三刀立在一旁,手里绕着长鞭。他的眼前是一座山,在夜色里显得黝恐怖的山。

    三刀,把马车牵走吧。任风流随後出来,秦晚枫跟在他之後。

    林飞骋不知道三刀要把马车带去那里,因为他似乎没有可以看到可以停放如此一辆马车的地方。

    任风流忽然笑了一声,很轻,轻得惊不起归鸟。

    走。任风流接着说了一个字。秦晚枫和林飞骋跟着他走。

    任风流是盲人,但他走路时既不用手杖,也不摸索,他垂着手在衣边,步履比普通人稍微慢些,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想必,他对这里非常熟悉。林飞骋不知道,任风流已在这里住了三十年。

    有月光,月光很亮,但是山里依旧很,因为树木高大茂盛,挡住了月光。

    林飞骋踏在落叶铺成的路上,踩出沙沙的响声,而任风流和秦晚枫则是足下轻盈,丝毫没有半点声响。

    若不是自己被封了内力,也不会有半点响动,到这时,林飞骋仍为自己的轻功骄傲。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林飞骋跟着任风流走进了一个狭长的山谷。

    头顶是刀劈斧凿般的山崖,只留出了一线天,月也被割裂。

    越往山谷里走,一股清香越是扑面。

    忽然间,林飞骋眼前豁然开朗,他怔怔地站在山谷的尽头,惊u於眼前的景象。

    雪。

    不是雪,因为雪不会有香气。

    是花,但是如果是花,又怎麽会有这麽大一片。

    林飞骋的目光所及之处,盛开着白色的花,花与花拥蔟在一起,象为大地覆盖上了一层茫茫白雪。

    这里就是香雪海。

    好香的地方,好美的地方。林飞骋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起风了。

    白色的花轻轻地摇曳了起来,一朵随一朵,一簇随一簇,一片随一片。

    林飞骋猛然看到了波涛起伏的海。

    他面色僵硬,有种想哭的冲动,顶头的月亮,和花一样白。

    任风流和秦晚枫已前後走进了花丛中的小径,他们两人都穿着一袭上等的青丝长衣,衣间袖旁被月色映出一意寒光。

    跟过来,林飞骋。

    秦晚枫久不见林飞骋跟上,转头去看,对方正痴痴望着花海。

    林飞骋被秦晚枫一叫,立即回过了神,他看见秦晚枫的眼中嘴角都是诡异阴冷的笑。

    好像是在笑自己,没胆子跟过去。

    花丛似乎没有尽头,但是路却有。林飞骋默默记着蜿蜒的小径,走到尽处时,面前出现的一座宅院又打动了他。虽是在夜里,一切看不甚清晰,但是能在这样凄清寂静的山中修出如此一片雅致的房屋自然是一件奇事。

    马车的主人的神秘,看来不仅仅在於那辆马车。

    这是没有大门的府邸,似乎任何人都可以来去自由。但是当林飞骋抬脚迈过门槛时,心中隐隐了不详的感觉。或许,这一进去便无出来之日,便无离开之时。

    他摸了摸藏在衣中的万金密卷,不免要笑,自己冒着风险夺来的宝藏到头也只是场空。

    只是林飞骋这一生从不言悔,别人不知,他自知。

    他很快跟上了任风流的步子,要撵上一个瞎子的步伐的是易事。

    不知今晚我住哪间房奔波几日,实在是累了。林飞骋笑着问任风流,同时,他u,u这个瞎子的侧面如此好看,几乎赶上自己的相貌。大概是因为月光很亮的缘故,任风流的脸也被照亮了,他是瞎子,双目淡然直视着前方,反倒给人一种超脱红尘的感觉,他的鼻子又是那麽挺拔,嘴角又抿得那麽紧,那麽坚决。

    哈哈哈,看来你真地是不想离开这里了笑的是秦晚枫。

    既来之则安之,人有时候不得不信命。或许我们命中注定要和二位相遇,相知林飞骋笑道。

    哼,谁要和你相知。秦晚枫冷笑一声,打断林飞骋的话。

    正在两人说话间,回廊一边急急走出了两个人。

    林飞骋眼中一亮,微微一笑,他已闻到了淡淡的胭脂味,和花香不同的味道,属於女人身上的味道。

    白枣、苏见过主人、秦公子。走在稍前一些的,着白衣的女子和身後的绿衣的女子同时欠身道。

    她们尔後看到了林飞骋,又似没看到,只是盈盈笑着走到任风流身旁轻轻扶住他。

    林飞骋咬了咬唇,仍旧笑着,不过他的心中倒也妒嫉起任风流,左一个佳人右一个美女,就连马车上还有个秦晚枫这样的人物。

    带这位林公子去客房,以後他就要住在这里了。任风流轻轻扭了扭头,林飞骋能看到他脸上寂寞的笑意。

    白枣是个很好的女人,苏也是。林飞骋跟在她们後面,尽情地欣赏着她们秀丽的罗衫细韧的柳腰。

    美色当前,便是英雄也动心,何况,自己并不是英雄。英雄有很多事不可以做,所以林飞骋不做英雄。

    林公子请。

    林飞骋被带到西回廊的一间屋门口,白枣停下来开了门,而苏则进去掌灯。

    白枣年纪不大,却笑得很矜持,一双眼很大,也很水灵。

    林飞骋拱手道谢,进了自己的屋。苏的脸在灯光下映得微微的红,丹凤眼和柳叶眉轻轻地敛着。

    早些休息吧,林公子。苏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和那张原本该是活泼可人的面相有些不符。

    二位姑娘也请好好休息。

    林飞骋点点头,看着在门前一闪即逝的美颜,心里空荡荡了起来。

    他坐到灯下,摸出怀中的万金密卷,看了又看。半个时辰後,林飞骋终于看出了图上的宝藏地方,他抬起手伸出食指,在宝藏的藏匿处重重地杵了杵,然後自嘲地u了一口气。

    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离开这里,只要有机会出去,自己还是能够过上自在安然的富贵日子。

    这样的想法带给了林飞骋新的信心,他收回万金密卷,连鞋都没脱就把自己丢到床上。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林飞骋睡得象只死猪。

    任风流不和秦晚枫住在一起。

    他的屋子很大,因为里面放了很多东西。光是墙上,就挂着好几十种乐器。对,是乐器,不是武器。

    任风流不会让兵刃这样血腥杀戮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即使他根本也看不到。

    他在白枣的伺候下换下了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白。任风流静静地看着某一个地方,微微仰起头,让白枣好替他理好领口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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